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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生死两茫茫》--作者:木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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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24 | 显示全部楼层
  王珑在院中将花斑忽雷暴喂饱,用手摩挲几下,揪住鬃毛跳上去,花斑马打个响鼻,略一窜蹦,一来没有马鞍,而来没有想及,王珑竟被生生抛出,哎哟一声,趴在地上。惊动了屋内一对依依鸳鸯鸟。

  玉枝跑出门来,赶紧上前将王珑扶起。王珑愁眉苦脸道:“这畜生随它主子脾性,好赖不分,见人撩蹶子。”玉枝哈哈笑了,道:“实在对不住王二哥,今晚我请你吃酒。”

  汝雯刚走至房门口,听到王珑这句话,自家偷偷一笑,转回屋去。

  玉枝将王珑扶到厢房安顿好,王珑道:“不碍事,你去忙罢。”玉枝见他神色自如,料也无妨,重回自己屋中。一见汝雯,倒满身不自在起来。汝雯脸上羞云未退,扭捏转身过去。二人半晌无语。

  到底汝雯有心,先斟了杯茶递给玉枝。玉枝接过,道:“多谢。”将茶一口喝干,笑道:“你脸还红呢。”汝雯闻言更是不胜娇羞,伸拳来打。玉枝立时将手叉在胸前,道:“暂且停战,我有话对你说。”汝雯道:“你说”

  “若是你有空闲,陪我一起替二王妃办趟差如何?。”

  “你为甚有此想法?”

  “二王妃与姑母道别时,二罗王也在场。”

  “这又怎样?”

  “但凡罗王出来,必有大德之人或大恶之人离阳世,再不就是有冤情。”

  “看来二王妃真是选对了人。”

  “选对甚么人?”

  “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玉枝顿时笑了,道:“二王妃对我又不熟识,怎会选我?”

  汝雯嘻笑道:“一是她问过我,我夸奖你来。二是她三试公子,见你为人老实,武功好,又不为财色所动,故而选中四公子你。”

  玉枝惊奇道:“她何时试探我来?”

  汝雯叹口气道“若是被你看破,也不会选中你,想这若大王府只有二王妃是个可交之人,此次你我一定办好这趟差。”

  玉枝慨然道:“在下定当不负姑娘所托。”

  汝雯笑道:“你别酸了,明早我来约你一起走。”

  玉枝大喜道:“一言为定。”

  次日晨,玉枝汝雯策马行之西城门处,见守城官兵分成两列逐个搜查过往行人。玉枝停住马对汝雯道:“怎又出事了?”汝雯道:“莫理会,随我来。”二人引马上前,汝雯手中握住一牌儿晃动几下,道:“奉定阳王之命出城办差。”

  兵士尚未及反应,汝雯已将牌儿收至腰间,方待离去,只听有人笑道:“我常在王府走动,怎没见过二位差人?”玉枝扭头去看,靖威将军王云鹏背手自城楼踱出。

  汝雯也识王云鹏,只得下马来见,玉枝随即不情愿下得马来,抱拳施礼。王云鹏笑道:“这般一见礼,大家可就熟得多了。”又对玉枝道:“梅公子,多日不见,你竟有长进了,听说你在王府已有些名声,常有美人相伴左右,该恭喜你才是。”

  玉枝笑道:“将军出言讥讽,莫非有些眼妒?”

  王云鹏哼笑道:“我走得阳关道你走得独木桥,我眼妒甚?”

  汝雯道:“王将军是否有话要问?”

  王云鹏道:“二位若着急赶路,本将军也就不为难了,请到城楼里登记姓名。”玉枝应声而去。

  签罢名,辞了王云鹏,与汝雯牵马出城。

  一路上二人倒似鸟儿出笼一般,大声说笑,放马追逐,好不快活自在。忽一日,清早起来汝雯即愁眉不展,玉枝问之再三,汝雯只摇头不语。玉枝无法儿,只得陪她默然而行。

  沉默大半日,遇见一小酒官,玉枝让汝雯去林边等他,自己进去买了二斤熟肉一壶酒,去林边依汝雯坐下。汝雯接过酒先喝一大口,却呛得咳个不止,玉枝忙伸手拍她后背。

  汝雯堪堪止住,眼泪都呛将出来,兀自笑道:“不惯对壶饮酒。”玉枝松一口气,道:“你终算开口了。”汝雯低头一笑,道:“看你那着急神态样儿,我心里好生喜欢。”玉枝道:“你这叫甚话?我着急你欢喜。”汝雯偎着他撒娇道:“你愈着急我愈欢喜,可不可以么?”玉枝点着头道:“好得很。”汝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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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25 | 显示全部楼层
  玉枝喝一口酒,道:“幸好此处有酒买,不然,有银子也是枉然。”汝雯点头道:“对极,银子并非可买到一切,但得卖处才可买。便似男女之情,更非金银能买卖得来。人生本自短暂,遇欢乐处自当尽情欢笑。”玉枝笑道:“你这番言论倒如我师父所言,在下当铭心谨记。”

  汝雯道:“我教你走马射箭,却不想做你师傅,只是作为交换,你须教我如何在阴阳两界行走才好。”玉枝笑道:“这怕是本公子天生异能,如何教得?你为甚要学在阴阳两界行走?”汝雯哼一声,道:“便有鬼妹鬼姐再来纠缠,我也能应付得。”

  玉枝闻听,心里先犯起狐疑,遂道:“我一人应付足矣,何苦让你跟住受累?”汝雯道:“谁知你到时会不会犯糊涂?再来个方姑娘怎办?”玉枝闻听,心下真正为难起来:若此时方舟当真站在面前,我当怎办?依汝雯性情必起争端,而方舟柔弱些,我自当护她,只怕汝雯又会伤心欲绝,倘她伤心我自然更难过。心念及此,当真哀伤起来。

  汝雯紧盯玉枝神态看,不觉慢慢冷下脸来,道:“你若真想她了,我也不拦你,我与你一同见她,横竖做你鬼妹妹,倒胜过在你身边做汝雯。”玉枝闻言又惊又怒,道:“你说甚么!?好端端地说出这番话来。她不过一孤魂,如何不可怜她反而每每与她争高下?你若有这般朋友我定然善待于他!”

  汝雯怔愣住,眼泪在眼眶打转,脸涨得通红,道:“心爱之人焉有不争之理,不然,何苦离乡飘荡来寻?”随即哭出声来,“我也非真要与她争高论下,不过是怕你情心难定,此后再遇别家姑娘管不住自己,做出糊涂事来,损了你我这份情意、、、、、、唔、、、、、、”

  玉枝听罢,哎呀一声,道:“是我错怪你了,笨头笨脑之人,请勿一般见识。”

  汝雯本待冷他片刻,不想玉枝此言一出,再难忍住,以袖掩口又笑了。笑罢,复板起脸道:“你若知错,便跪下赔礼。”玉枝见周遭无人,当真去跪,汝雯紧忙伸手扶住,嗔道:“男人膝下有黄金,怎能说跪便跪。”玉枝笑道:“能给你下跪也是一种福气。”汝雯道声“甚么话”紧紧将他抱住,舒心地笑了。

  眼见太阳正当头,天空却有些阴了,黑云向南汹涌而来,风也渐渐变凉。玉枝抬头看罢,道:“莫非有雨?”汝雯道:“怕是罢,赶紧走。”玉枝道:“等一下”,自家跑回酒官又买来一壶酒和几个火烧一起包了,提着上马,往西北驰去。

  行不到三里路,斜风挟急雨哗然到了。二人躲闪不及,登时浇透,玉枝见汝雯满头青丝散乱,锦袍裹紧身上,大声道:“去林中避一避罢。”汝雯尖声笑道:“我喜欢在雨中骑马飞奔。”玉枝也大笑道:“你真正一个疯姑娘。”催马跟上。两匹千里驹蹬风踏雨,欢掠飙弛,溅得水花四射。直下五六十里路,那雨也渐停了,汝雯收住马速,玉枝随即跟上,二人相视片刻,突然仰天长笑。

  待笑够,玉枝道:“需寻个所在将衣服烤干。”

  汝雯遥看前边水雾蒙蒙中好似有房子,遂道:“到前边找罢。”

  “使得”。二人放任马儿慢跑,一边看雨景,一边说笑。汝雯突然一指左前边,笑道:“一枝快看,那儿有头小花牛吃奶,真正好乖巧。”玉枝顺指望去,果见河边一头花牛犊子正一拱一拱地吮吸大花牛奶吃,吃一阵儿便蹦跳着转圈撒欢。一老汉头带斗笠,身披蓑衣蹲在一边看。

  汝雯笑道:“一枝吃鹿母之乳也是这般乖巧?”玉枝闻听心下升起一股温情,道:“不是,母亲用碗接来喂我。”

  汝雯幽幽叹道:“偎依母亲身旁当真既温暖又安心。”

  玉枝笑道:“若是想家便尽早回去,探望父母后再回来。”汝雯看了他一眼,又是一声叹息,欲言又止。玉枝心道:“家在何处?不妨带我去看望一下二老。”汝雯倒似看懂他心思,低声道:“我慢慢都会告诉你,需得赶上合适机缘。”玉枝忙道:“我没有想问。”汝雯抿嘴一笑:“你那双眼睛还能瞒过我?”

  猛地,玉枝听得扑通一声水响,接着是一声苍老惊叫:“我那小花。”紧忙回头。老汉舍身往河里跳去。玉枝一催花斑忽雷暴旋急赶到河边。那老汉正抱住小花牛一沉一浮向下游漂去。玉枝望着滔滔河水一阵晕旋。老汉叫声愈来愈弱,惟独小花牛尚将头露出水面。玉枝咬住牙,颤抖道:“我来了。”双手一展,自马上跃起,飞扑河中,将老汉往上一托,老汉憋得脸血紫,一露水面大喘一口,又往下沉。玉枝脚底蹬住河床往上又一送。

  汝雯赶到河边,见玉枝跳下河,大急,赶在下游,纵马跃入河中。先将老汉往起一拽,玉枝随即露出水面,汝雯紧忙抓住不放,清斥一声,枣红马连人带牛拖至岸边。玉枝猛地一蹬河床,将老汉抛上岸来,随又把小花牛抛上来。汝雯一提玉枝同时飞离水面,跃上岸,枣红马随即上来。

  老汉吐出一肚子河水,缓过气来,趴在地上对住汝雯和玉枝淌下两道老泪来,道:“小姐公子救了我爷两条命,真是天地大恩天地大恩。”玉枝将他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如此,遇这等火急之事怎可不顾。”老汉泣道:“小姐公子这份大恩德,老汉下辈子好歹变牛做马也要报答。”

  汝雯怪道:“你这老人家也糊涂,拼了命去捞小花牛,不知是你命值钱还是小花牛值钱。”老汉叹息道:“我一半死老汉还有多大用处?小花长大还可耕地,生犊子卖钱,比我命贵金。”

  汝雯摇了摇头走到一边。玉枝道:“老人家把牛拢好,趁早回家,莫再惊出病来。”

  老汉答应着,对玉枝道:“小姐公子若不急赶路,就到我家烘一烘湿衣裳再走罢。”

  玉枝点头称甚好。老汉见玉枝答应,脸上有了喜色,道:“我家就在前边不远,独门独院。公子小姐马快,先去屋里等我。”说罢,去怀里掏索一番,苦笑道:“钥匙落在河里,公子先去破锁罢”

  玉枝见汝雯站在河边不动,因对老汉说道:“老人家先请回,我俩随后就到。”

  老汉郑重道:“公子小姐千万过去,老汉酒饭等待。”

  玉枝道:“只烘烤衣服即可。”

  老汉道“千万过去千万过去”牵着大花牛走了。

  玉枝走至汝雯身旁,笑道:“方才让你吃受惊吓,实在对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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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26 | 显示全部楼层
  汝雯手捻动胸前一玉坠,眼睛泛红,盯住河水,道:“你也太过冒失了,你那命就这般不值钱?骑着马下去也好啊”

  玉枝嘿嘿一笑,将她拥在怀里。汝雯挣出来,瞪着眼睛看他,一字一顿道:“你若有差,我必随你同去,做你一辈子鬼老婆。”言罢,扭身走了。

  玉枝望住她那湿漉漉后背,喃喃道:“这说甚话”心里当真感动不已。看那河水,忽地惊道:“方才我竟下得水了。”自此,料想自家再也不必怕水。

  二人牵马往前走不远,果见一独户院落坐落在小山坡上,老汉正站在门前向这方张望。见二人到了,笑呵呵道:“恩人别嫌屋脏。”玉枝忙道:“老人家千万莫称‘恩人’。”

  老汉早将火盆备好,又搜寻些干柴,生开火。玉枝汝雯并坐火盆旁,湿衣服经旺火一烘,雾气腾腾。玉枝用力嗅了几下。汝雯问道:“你嗅些甚么?”玉枝笑道:“烤得落汤鸡出了气味。”汝雯格格一笑,道:“那是你身上气味。”

  老汉又抱些柴火进来,笑道:“是小姐身上出来了香味。”玉枝哈哈大笑。汝雯笑道:“你老人家别跟着他乱说。”老汉闻听此言,才知二人在说笑,仍自顾自笑道:“正是小姐身上冒出了香气。”二人又笑。

  衣服一经烤干,二人顿感混身舒坦。眼见天色将晚,玉枝问道:“老伯附近可有客栈?”老汉道:“前边不远倒有家客栈,三五里路。若小姐公子不嫌弃,就在这儿将就一夜,明早赶路。”玉枝有些为难,自己倒没觉怎样,只怕汝雯心中嫌弃又不好明说,遂道:“在此太麻烦老伯,我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去客栈罢。”老汉眼光暗淡下来。汝雯看在眼里,知道老汉不舍,又怕玉枝在此睡得委屈。因道:“老伯,待我俩回程再来看您。”老汉点一下头。

  玉枝去牵二匹马。汝雯一眼看到墙角一只花鸡刚杀过,还没拔毛,显然是为自己和玉枝备下的,心中隐隐不安。因叫住玉枝,低声道:“委屈一枝在此住一夜罢。”玉枝低低笑道:“只要你不觉委屈就好。”汝雯闻听深情看一眼,转身对老汉道:“老伯方才说烤鸡味,我俩正想吃鸡,却好你杀了一只,我俩便留下来如何?”

  老汉立刻笑了,道:“才刚我还心疼那只鸡,我自己吃了怪可惜,小姐公子不走正好。”汝雯心中一热,暗中对玉枝道:“再去买些酒来。”

  老汉紧着烧水烫鸡,汝雯帮不上忙,便找寻一木墩,坐在院中看。老汉问道:“小姐在家可杀过鸡?”汝雯心里一紧,道:“连见也未见一回。”老汉笑道:“千金小姐那里见过这些粗杂营生。”汝雯笑笑,问道:“老伯您贵姓?”“不贵姓张。”“怎不见伯母?”老汉叹口气,道:“走十六年了。”“为何在此荒郊野岭居住?”“老汉一个人图清净。”“可有儿女?”老汉硬声道:“没有。”随即将鸡洗好,用水泡了,自进屋去。

  须臾,玉枝提着两壶酒和熟肉跳下马来,汝雯将马牵进院中。

  老汉又洗些芦笋,一并与鸡煮了,又将米同锅蒸上。不过片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玉枝口馋道:“幸好留下。”

  待饭菜做罢,三人围坐在方桌旁,汝雯早觉腹饥,也不饮酒,盛来饭吃。玉枝与老汉一人一壶酒喝将起来。酒上心头,老汉话语便多了,笑着讨问二人年龄与属相,汝雯代玉枝答了。老汉掐算一阵,笑道:“小姐与公子互为命中之人,只是相生又相刑。”汝雯停下来问道:“不晓老伯还会算命,何为相生又相刑?”老汉笑道:“早年随父亲跑过十几年江湖,学会糊弄人混饭吃。看小姐公子是富贵之相,自然是为了相生才相刑,相刑又能更好相生。”汝雯细细思忖,不由喜道:“老伯说得八九分对。”端起玉枝那碗酒敬了老汉一碗。

  吃罢酒饭,老汉已是大半醉了。汝雯将西间屋拾掇干净,老汉取出一套干净被褥,汝雯顺手接过铺就。老汉呵呵醉笑道:“这被褥原本算做女儿嫁妆里,是我亲手做就,人家嫌弃针脚丑又送回来了,小姐公子将就用罢。”汝雯闻听偷眼看玉枝,见他惊呆呆地看自己,心中既羞又喜。

  老汉将二匹马儿和自家两头花牛一同喂过,自去睡了。

  玉枝道:“我我去老伯屋睡罢。”汝雯听他语声颤抖,抿嘴笑道:“这屋干净些,今夜你我做回兄妹。”“使得”,熄了灯,合衣在汝雯身边躺下来。汝雯一把将他胳膊抱在怀里,低声笑道:“大哥莫胡思乱想”。“使得”。汝雯气息如兰香,咻咻地吹在玉枝腮边。玉枝心中几番冲动均被生生压下,单想:能让她自在又安逸地躺在自家身旁,不受半点委屈,感觉自家当真是既高洁又尊贵。此念不断回荡脑际,竟自渐趋心平气和,加之今日有些劳顿,不觉舒心睡去。汝雯听他呼吸渐渐平稳悠长,微起鼾声,知他已熟睡,心中不禁又喜又怨又叹:真是个呆子。但能与他这般共眠,心里既舒心又安详,此份喜悦也非同寻常,由不得在他腮边轻印一吻,心里摈去几分杂念,酣然而眠。

  次日一早,汝雯油然醒来,见玉枝兀自沉睡,忙闭上眼睛佯作未醒,懒懒地躺在他怀里,暗道:但愿白昼永远不来才好。

  直至老汉在院中喂饱马儿,大声咳嗦,汝雯才低声唤起玉枝。玉枝惺忪着眼下得炕去,汝雯拾掇好屋子,与玉枝一同出来。

  吃罢早饭,汝雯问老汉道:“老伯贾道镇离此还有多远?”老汉闻听,看着汝雯道:“小姐去贾道镇做甚?”“去看一位朋友。”老汉‘哦’了一声,道:“二十多里路罢。”二人随即告别老汉而去。

  行不多远,玉枝指着路边那间客栈道:“昨日便是在此买的酒。”汝雯点点头。又行二十多里路,前边果然有一村镇。汝雯指住路边一块巨石道:“那不是么”玉枝见巨石上刻:贾道二字。遂即道:“莫非到了?”汝雯点头道:“二王妃念叨过村边有块巨石,上刻贾道字样,必是到了。”二人跃下来,牵马进村,打听得贾家所在,径自来到门前。玉枝上前叩响院门,少刻,大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一俊俏后生走出来,问道:“二位找哪个?”玉枝道:“我俩自京城来,特登门拜访贾义贾大人。”后生打量玉枝一眼,道:“请稍后,待我回老爷去。”汝雯当即有些不悦,低声道:“一破乡绅也摆这大铺面。”

  约有一盏茶工夫,门内走出一人:矮胖身材,淡眉细目,面容白净长着三缕黑须,甚见和善。那人抢先过来执住玉枝双手,笑道:“这个不懂事的孩子!竟让京城到来贵客在门外等候,真正造孽,阿弥陀佛。”

  玉枝看那院落,虽不及京城大户人家气派,此地恐怕再难找到这般大家院。因顺口道:“好大一处院落。”贾义笑道:“阿弥陀佛,全仗王爷娘娘施舍。二位贵客可是王妃娘娘跟前人?”玉枝点头称是。

  走进内院,呼啦出来男女老少几十口人,跪在院中迎接。倒让玉枝颇感意外,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汝雯微笑道:“各位不必多礼,起身去罢。”众人闻听齐齐站起身分成两列,将汝雯玉枝让进厅堂。

  宾主坐下,玉枝问道:“贾大人府上几口人?”

  贾义摇手道:“怎敢妄称‘大人’,呼小民‘贾义’即可。府上拢共三十三口子人,”道罢,摆手让众人退去,笑道:“大都是养在庄里吃闲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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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28 | 显示全部楼层
  汝雯问道:“不知娘娘家小妹宋姝儿嫁到谁家府上。”

  贾义一拍腿笑道:“看我这糊涂人,方才就坐在这儿,今日正好回来看我,竟忘了引见,造孽了,贵客莫笑话。”一边派人去请,一边问:“还没请教二位高姓大名。”

  汝雯将二人姓名报上。

  贾义笑道:“若是说句直率话,二位别见怪”。

  汝雯道:“请讲”。

  贾义道:“我看二位倒是天成地就一对金鸳鸯”。

  汝雯玉枝均没料到人家会说出这句话来,一齐红了脸。

  贾义抚掌笑道:“阿弥陀佛我当真没看走眼?”

  须臾,一位少妇木然走进来,一身素服,面如深秋之水,眼睛少神无彩,身后跟着那位为汝雯玉枝开门传话的后生。

  贾义道:“这是娘娘嫡亲妹妹,也是我小侄女宋姝儿。去年喜嫁这位知县大人令公子李惠柳。”

  玉枝站起来,冲李惠柳抱拳道:“方才有劳开门,多谢了。”

  李公子还礼道:“好说好说。”

  汝雯拉住宋姝儿手坐下,亲热问道:“二姐甚时成了亲?因何不去京城探望王妃娘娘?”

  宋姝儿淡淡笑道:“姐姐身为贵妃娘娘,处在王府也不易,只怕去了倒让她为难。况姑母刚刚过世。”

  贾义接住话头道:“上月方过了门,本应二人一起去京城拜拜王妃娘娘,可这路远,世道又不太平,怕路上出杈子没法向娘娘交代,就没让去。又赶上我表妹不幸去世。”言罢,竟自落下泪来。

  玉枝道:“员外无须担忧,此次我与汝小姐前来,便是欲接二姐去京城。”

  贾义咳嗦一阵儿,道:“怎好劳烦二位贵客?过些日子我也要去王府拜见王爷,正好一起走。”

  汝雯用眼睛盯着宋姝儿看。宋姝儿微微将脸侧过,道:“多谢二位贵客美意,待我选个吉日前往京城拜见姐姐。”

  汝雯又暗对玉枝使了个眼色,玉枝道:“既是如此,也不勉强。只不知姑母因甚病症去世的。”

  贾义突然弯下腰,猛烈地咳嗦起来。半晌方止住,紧忙端起茶来喝一口,喘息一阵,道:“可怜我那妹子命当真好苦,夜里去香堂烧香拜佛,出门竟神使鬼差摔了一大跤,头磕在那石几上,不想竟一命归了西。”言罢竟自唔唔哭了。

  玉枝叹息道:“也是姑母阳寿已尽。”

  贾义止住悲声,道:“你看我这人,一想起伤心事来就哭个没完,全不顾二位贵客笑话。”

  汝雯起身对贾义道:“我想让二姐带我去看看那该死的石几,请员外勿怪。”

  贾义道:“当得当得。”

  吃罢午饭,稍坐片刻,汝雯起身告辞。贾义吃惊道:“莫非府上招待不周,贵客这般匆匆来去?”

  汝雯道:“王妃不知姑母已过世,我俩赶回去禀告。”

  贾义又吃一惊,道:“我早已派家人进京报知娘娘,我只当二位贵客是娘娘派来看顾后事的”随后骂道:“这些家人真该死,吃饭一个顶俩,做起事来马马乎乎,不定去那里游玩了,想也是这几天就到。”

  汝雯从马鞍上解下一包裹,交与贾义道:“娘娘让稍来几块上好布料,给员外做几身新衣。”贾义再三相谢,方将布料收下。二人随即往外走。

  贾义见二人当真要走,忙将备得一大两小共三份礼物拿出来,让玉枝带上。玉枝也不谦让,斜系肩上牵了两匹马告辞而去,汝雯与宋姝儿也道了别。

  二人出了贾道村上马往回走。快到张老汉家时,玉枝勒住马,开口道:“倘这般回去,怎么交差?”汝雯立刻笑道:“哎哟我那四公子,就等你这句话了。”玉枝惊奇道:“莫非小姐看出些甚么?”汝雯卖关子道:“先寻一说话地方。”玉枝指着张老汉家,笑道:“还去老伯家罢。”汝雯脸上闪过一丝羞怯,点头称好。

  二人见老伯家上得锁,知道又去河边放牛了,便在门前坐下。

  玉枝道:“快说。”汝雯笑道:“你是否看出甚么破绽?”玉枝紧触眉头道:“我总觉那贾员外不甚地道,有些假。”汝雯点头道:“若心细些自会看出破绽,你可听到李公子开门时如何称呼贾义?”玉枝摇摇头。汝雯道:“称贾义为‘老爷’且言谈中眼神飘忽,说话气短,好似惧怕甚么,试想他本是知县之子,何须如此,这其中莫非有诈?”玉枝恍然道:“我听这李公子说话别扭呢,你这般一说,看来此人的确不地道。”

  汝雯笑道:“榆木雕心却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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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29 | 显示全部楼层
  玉枝喜得一笑,又促眉头道:“如此说,宋姝儿不定嫁给甚人了。”

  “姑母虽是个乡下女人,然终究是娘娘嫡亲姑母,也算皇亲,既是过世,贾府上下只有二姐身穿孝服,其他人俱各红衣绿裤,可见姑母平素在贾府是甚地位。”玉枝‘嗨’一声,道:“若非你同来,我岂不白跑一趟?”汝雯亲昵道:“你自然也功劳不小,没有你那漫不经心地发问,贾义也不会自家紧张得咳嗽不止,我也不会看出破绽。”玉枝笑道:“你却在抬举我,我有甚好怕,经将贾义唬成那样?”汝雯眯眯笑道:“你愈是漫不经心,气定神闲,贾义愈觉你城府极深、高深莫测、神龙隐现,只因不知下面还待问甚么,故此愈加紧张。”

  玉枝哈哈大笑。

  汝雯接着道:“贾义若非心里有鬼焉能如此?”

  玉枝问道:“既然怀疑,当住在贾府暗中访查才对,如何便匆匆离去?”

  “住在贾府虽方便,他却白天黑夜处处防你,要想知道真情怕也不易。”

  玉枝更加佩服,起身对着汝雯做个揖。汝雯扯了他一下,玉枝看着她问道:“做甚?”汝雯用眼再看他,玉枝环顾四周,未见有异。汝雯踢他一下,娇声道:“二王妃为甚选你这么个木头人?”玉枝立时醒悟,难为情道:“天还这般亮、、、、、、”脸移过来,汝雯笑着将他推开,道:“晚啦。”

  夕阳落在不远处河中,似熔金般奔涌,一群水鸟喳喳地掠过河面,飞进对岸芦苇丛,周遭宁静而安详,绿草茵茵如毡,野花零星散缀。汝雯将头靠在玉枝肩上,赞叹道:“好美一副图!”慢慢地,眼睛涌上泪来,随着一声雁鸣,两行清泪倏然滑落。

  哞——,小花牛偎着大花牛蹦跳而来。张老汉望见二人,笑了。玉枝忙将马牵开,张老汉紧手紧脚开了门,将二人让进去。

  玉枝打开一件小礼包,见是干野味,因交与张老汉。老汉道:“可惜今日来不及做,得用水泡开。”玉枝道:“留着您慢慢吃罢。”

  待吃过晚饭,老汉道:“小姐公子去贾道谁家?”

  玉枝道:“贾义家。”

  “贾义家?”老汉怔一下又问:“公子与贾家是亲戚?”

  “非是,我俩自京城而来,替王妃娘娘办差”

  老汉闻言惊了一下,“二位是京城王爷府的人?”

  玉枝点头道:“正是。”

  老汉慢慢恢复常态,笑道:“我倒说呢,二位相貌不一般,不是小家小府孩子。”

  汝雯问道:“老伯是否认得贾义?”

  老汉眼睛顿时冒出怒气来,道:“要不是他贾善人,老汉也不搬出村来住。”

  汝雯面带喜色,问道:“老伯他怎么地您了?”

  “起初,都说他心好门路广,我找他帮我卖牛。卖过几茬牛,他却看上我闺女,要收为小婆,我不答应。他私下又送衣裳又送银子给我闺女,竟把我那死丫头扇惑动了心,一门心思要跟他。我一气之下,搬出村来住,再也没回去。”

  汝雯问道:“后来怎样?”

  老汉叹口气,道:“还是跟了去。”

  汝雯道:“若是愿意,别人也不可勉强。”说着话瞥了玉枝一眼。

  老汉道:“她怎知深浅?别人不知贾义,我却心里透亮,他对待女人好似对待鸟雀一般,别看他天天吃斋念佛。”

  玉枝吃惊道:“为甚这般说?”

  老汉将手乱摇,道:“说不得说不得,想起来头皮都麻。”

  汝雯问道:“贾义待您闺女如何?”

  “好也好不了多少,坏也坏不到那里去,她为贾义生个儿子,那小家伙机灵着呢。”

  汝雯见老伯说起那小家伙,脸上竟有喜气,笑道:“您见过宝贝外甥了?”

  老汉将头一扭没有说话。

  汝雯又问道:“老伯可知宋姝儿驾给哪家公子?”

  老汉摇头道:“不知。怎么?你们去一趟没有见过那闺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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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38 | 显示全部楼层
  汝雯道:“没有。听说她嫁给那知县大公子李惠柳。”

  老汉摇头道:“我再也没进过村子。那孩子可真是老实得出奇,柔柔面面不说话。”

  汝雯问道:“贾家如何发得家?”

  老汉道:“先是依仗老祖留下的家业,后又置办上你们王爷的幌子,投机钻营,家也大了业也大了。”

  “如何置办得王爷幌子?”

  “我也不太知其中道道,只听说他要进京了,便招呼人送银子,连县太爷也来。贾家有两个香堂:一个专门供佛,还有一个专门供奉旧衣裳。”

  玉枝奇怪道:“旧衣裳有甚好供奉?”

  老汉笑道:“那也不是寻常人家旧衣裳,是你们王爷倒腾下的一件旧王袍,听说这感动了王爷又赏了件新袍子。”

  说着话,天也不早了,老汉催二人去睡。汝雯玉枝便道了安,一前一后进了西间屋。老汉微笑着摇了摇头,喃喃道:“礼道多,睡觉还道安。”

  二人听老汉鼾声一起,急忙起身,扎束停当,也不骑马,悄悄出了门,趁黑向贾道镇而来。二人俱有上好轻功,眨眼出去五六里路。

  玉枝见汝雯双眼在夜色中水亮汪汪,不由笑道:“谁看了这双眼不迷路才怪。”汝雯全神关注方堪堪跟得上,闻听此言,扑哧笑出来,飞掠速度顿时降下,索性停住不动了。玉枝转回来,道:“累了,我背你。”正好天黑四下无人,汝雯放开胆子,纵到玉枝怀里,道:“快走”,玉枝启动起来,跑了十几丈,汝雯连道:“好了好了,放我下来。”玉枝不听继续跑。汝雯娇痴起来,道:“累坏你,要心疼死我么。”言罢脸似火烧。

  玉枝何曾听过这等情话?不由满身酥软,慢慢将汝雯放下,四目相对,搅起春水如潮,由不得激吻连连。

  幸好夜风扫动芦苇惊了水鸟,喳喳一叫,又惊醒一对鸳鸯。二人迅疾分开,施展轻功往前飞弛。倒觉飞速更快。

  二更锣刚自响起,玉枝把手汝雯一同飘落至贾府中。汝雯对贾府更熟一些,白日宋姝儿领她转了一圈。二人先潜入后院,宋姝儿及姑母先前住的屋子都在后院。汝雯拉着玉枝隐在一假山后。忽地,玉枝听到一阵轻快脚步声急促而来,凝神望去,见一男一女一前一后提着鞋子走来。借着星光轻照,玉枝微感惊讶,那男人竟是李公子,那女人却不认得,因悄然对汝雯道:“你认得那姑娘?”汝雯摇摇头。

  那二人走进一堆花草丛间蹲下来。只听李公子压低嗓音道:“你都几天不找我,快想死我了。”那姑娘也低声道:“我也想你,只是爹看得紧。你我快些,别让他们看见”接住响起一阵解衣声。

  臊得汝雯赶紧捂住玉枝耳朵,向后退去。

  约一盏茶后,那李公子站出来,拉着那姑娘走到假山后倚住,低低叹道:“再过十一天李公子就来迎娶,你走了,我以后怎么办?”姑娘嘤嘤声音道:“我也不知,若有机会回来,我便找你,只是苦了你些。”二人低叹一声。姑娘又道:“时辰不早了,赶紧回去罢,这儿阴森可怕。”只听李公子泣道:“你与我逃出去罢?”“若被我爹抓回来还有命么?你莫伤心,我知你真心待我,好歹我一辈子也不会忘你。”那姑娘啜泣几声匆匆走了。

  李公子唉声叹气一阵儿,摇摇荡荡地移出假山,忽觉身后被风一拂,登时欲倒,双臂又被人架住,几落几起,呼地飞到墙外,想发声却使不出力来。惊魂未定,只听有人低声喝道:“你好大胆,敢做出这等下作之事。”李公子闻听顿时魂飞天外,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那人抓了他一把,笑道:“小胆气,敢做不敢当。”

  李惠柳听口音不似本地,竟有些耳熟,仗胆来看,赶紧匍匐跪下,求饶道:“二位贵客饶过小的罢。”

  玉枝道:“你也不必害怕,你只说明你的身份,我俩不与你为难。”

  李惠柳心下稍安,道:“小人叫刘明俊,跟随贾老爷跑堂,白日假扮李公子,是尊照老爷吩咐做得。”

  “为甚要假扮李公子?”

  “李公子是个痴呆子,老爷怕露馅,才命小人假扮。”

  玉枝吃惊道:“这其中果然有诈。贾义为甚要把宋姑娘许配给一个痴儿?”

  “小的不知。”

  玉枝道:“你若肯讲实情,我便助你娶了那姑娘。”

  刘明俊顿时惊喜道:“贵客不是哄骗我罢。”

  玉枝道:“君子一言九鼎。”

  刘明俊从地上站起来,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去村外说”。

  “使得。”三人悄无声息地出了村,在那块巨石边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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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明俊道:“让我从哪里说起?”

  汝雯道:“这李公子是何许人?”

  “他倒真是县太爷的大公子,从小痴傻,老爷做主说,也许让喜事冲一下会好些,就与县太爷商议:将李大公子接到贾府来,与宋姑娘成亲。”

  玉枝怒道:“这不是坑害宋姑娘么。”

  刘明俊道:“其实是老爷早就看上宋姑娘,不过想借李公子做幌子罢了。”

  汝雯顿时心中释然。心道:“贾义做这等不仁不义之事,难道竟不怕将来败露,娘娘降罪于他?”

  玉枝问道:“既是李公子与二姐成亲,如何又要迎娶你那为姑娘?”

  刘明俊长叹一声,道:“那姑娘不是别人,是府上千金小姐,叫贾翠珠,我俩好了三年多,老爷嫌我家贫,不肯将翠珠嫁给我。去年将翠珠许配给县太爷的李二公子,这月完婚。”

  玉枝又问道:“你可知姑母当真是自己摔在石几上致死的?”

  刘明俊将头摇得象拨浪鼓,道:“这个的确不知,也没听人说甚么。”

  汝雯问道:“你们贾府可有位太太姓张?”

  “有啊,你说的怕是三姨太太。”

  “她有个儿子?”

  “对”

  “贾义对她怎样?”

  刘明俊笑道:“老爷稀罕过的东西,那里还肯理会,只是对三姨太不一样,老爷不敢得罪她,大概因她平时厉害,又生了少爷。”

  “三姨太平时回不回娘家?”

  刘明俊闻听一乐,道:“三姨太又厉害又犟,听说出嫁时,因老爹做的新婚被褥不好看,被人笑话,一溜烟送回去,死活不要,气得她爹再也不理她了。”

  汝雯玉枝一齐笑将起来。玉枝道:“能否将宋姑娘约出来?”

  刘明俊道:“宋姑娘生性软弱,很少出府,此时又是夜晚,只怕不成。”

  已是三更天了,刘明俊道:“我得回去了,怕老爷有事找。”

  玉枝道:“这般时候他找你做甚?”

  “这老爷倒怪,不知怎地就冲你发脾气。有时深更半夜也找我,去了又没有事情。”

  玉枝道:“看来你家老爷生性多疑,你赶紧回去罢”

  刘明俊道:“还得仰仗二位贵客将我悄悄送回府里,若还有东西要问,明晚我当值,二更时去假山找我。”

  玉枝笑道:“只怕打搅你俩。”

  刘明俊闻听连忙问道:“不知公子怎生帮我。”

  玉枝刚欲说话,汝雯轻捏了他一下,遂道:“总之我必会帮你玉成此事。”

  汝雯玉枝将刘明俊送回贾府,便赶回张老汉家,悄然溜进屋里。躺下却久久不能入睡,既痛恨贾义又可怜二姐宋姝儿。

  汝雯哑音道:“明晚还得去贾府。”玉枝立即赞同:“无论如何也要将她带出贾府,只是在此进出太过搅扰老伯。”汝雯道:“明早去客栈?”随即又道:“只是老伯家当真很好,我竟不舍离开。”玉枝闻听心中起了涟漪,偷偷握住汝雯的手,汝雯却慢慢将手抽出,低声道:“一枝求你别挨近我,我难再抗拒了。”玉枝听她鼻息不通,用手一摸,原来已流下泪来。心下一震,低声道:“我纵然粉身碎骨也不会让你吃受委屈。”

  静默片刻,汝雯微叹道:“你我与他们毕竟身份不同,此时相刑便是为将来更好相生。只是方才我却想:真不如生在寻常人家,如他们一般。现时回过神来,我又想:我必定为你守住金玉之身,等你娶我过门。”

  玉枝嘿嘿笑道:“你真好傻姑娘。”汝雯伸手来扭,玉枝低笑道:“汝雯求你别挨近我,我难再抗拒了。”“还敢笑话我”玉手似猛蛇一般迅疾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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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夜,未及二更,汝雯玉枝即潜入府中。瞅准四处无甚异常,汝雯领玉枝跃过围栏,来到中院香堂前,低声道:“那个石几尚在。”玉枝见石几周遭地势平坦,怎能好端端地摔跟头?莫非有人存心加害?汝雯感到阴森可怖,低声问道:“你看出甚么?”“这石几平素做何用处?”“烧香用”“既有香堂,为何此处另设一香案?”“宋姑娘说女人进不得香堂,都在此石几前焚香祷祝。”玉枝略一沉吟,问道:“为甚贾义说:姑母是自香堂出来摔到石几上过世的?”汝雯凑到玉枝耳边道:“你有长进啦。”玉枝得意地一笑,又问道:“为甚女人进不得香堂?”汝雯道:“去寻刘明俊来问。”玉枝应声刚欲去,汝雯赶紧扯住他一起离开。

  玉枝见一脑袋倏地缩回假山后,料想是刘明俊。轻呼一声,刘明俊闪出来,满脸惊慌道:“我只当二位不来了,才刚去了哪里?”

  玉枝附在他耳边问:“府中女人为甚进不得香堂?”

  刘明俊惊奇道:“连这你也知?”遂道:“香堂供着一件宝贝,老爷怕女人带进污秽之气,从不许女人进香堂半步。”

  “你可知是甚宝贝?”

  刘明俊摇头道:“那宝贝锁在一大石匣里,共有三道锁,无人知道是甚东西?”

  “夫人、姨太太也不知?”

  “怕是罢。”

  玉枝拉着他来到香堂前,低声道:“能否将门打开?”刘明俊摇头坚称:“只有老爷一人有钥匙。”玉枝便让刘明俊带他二人到姑母房前去看。刘明俊将头一缩,道:“去不得,现在我们几个出来巡夜都不敢过去,白日走过门前都觉煞得慌。”玉枝道:“有我呢,你怕甚?”

  刘明俊见扭不过,只得硬起头皮手里握住玉枝衣襟转向后院。

  走近姑母房前,玉枝见门上挂一大铁锁,锁上竟贴一张驱鬼符。暗道:“汝雯所见不差,平白无故贴甚符?贾义心中的确有鬼。”玉枝又一人走至旁边一屋前,见门上也贴住一张符。遂回身问道:“这间屋是谁住?”

  “那是娘娘和宋姑娘住过的”

  玉枝一手领着一位行至东厢前,见一屋门锁上贴着个怪符,低声问道:“这间屋为何也无人居住?”刘明俊早吓得说不出话来。玉枝见状,只好带他离开此处,回到假山旁。刘明俊满脸煞白,浑身哆嗦,缓了好一阵儿才道:“吓死我了。”玉枝揶揄道:“为甚昨晚你两个人敢来后院,此时三个人倒把你吓成这般模样?”

  刘明俊臊得脸热辣辣的,忙道:“公子嘴下留情罢。”玉枝笑道:“你只说为甚那屋也空着房子,门上还贴着怪符?”刘明俊牙打得得道:“那屋原先住一姑娘,四年前被饿鬼咬死,脖颈都咬断了。老爷怕再出事便去崂山请来道符贴在门上。”

  汝雯玉枝闻听均觉身后发凉,玉枝便将汝雯搂在腋下,又问刘明俊道:“后院还有谁住?”“还有几个老妈子,姑母过世后都不敢住在后院,一并被打发回家了。”玉枝闻听暗道:“如此说,先前这后院如此阴森可怖,却只有姑母和宋姑娘几个女人居住,夜晚如何能得入睡?”

  刘明俊悄声道:“我去前院看看,二位贵客稍候。”从地上拣起灯笼点着,慌里慌急去了。

  玉枝低声问汝雯道:“你害怕么?”汝雯点点头。玉枝道:“若是能找宋姑娘出来相问或可知些内情,也可趁机将她带走。”汝雯道:“我带你去。”

  二人转到中院一处大屋前,屋内竟有一丝灯光,汝雯哑音道:“你且隐在一边为我了望”,玉枝点头答应。汝雯近前轻叩几下。半晌,门开了一条缝,一双冷眼望住汝雯,汝雯吓一跳,低声道:“二姐是我,可否进屋说话?”宋姝儿呆愣住,嘴唇蠕动几下,汝雯回望四下无人,挤身进去。宋姝儿仍没回过神来,汝雯去内屋查看一番,见床幔半开,一男人满脸傻相正自沉睡,再无外人,回至外屋,将宋姝儿拉到桌前坐了。

  宋姝儿穿戴整齐,脸色苍白,右手一直别在后边,汝雯微笑问:“二姐你手里所持何物?”宋姝摇摇头。汝雯道:“二姐若有甚顾虑尽管对我说来,我俩此番回来,便是要带你离开此处。”宋姝儿又摇摇头。汝雯心中自语道:“这是怎地了?”搬来一红杌子坐在宋姝儿身边,从锦袍领口提出一玉坠,温声道:“二姐可识此物?”宋姝儿盯着玉坠看,眼中渐渐浮现光彩,啪地身后坠落一物,原来竟是一把剪刀。汝雯吃惊问道:“二姐在提防谁?”宋姝儿搂住汝雯嘤嘤戚哭起来。

  汝雯抚着二姐瘦削后背,眼睛也湿润起来。

  凄哭半晌,宋姝儿方渐渐止住悲声,对汝雯道:“姑娘请即刻离去,不必顾念我,我自会了结一切。”汝雯见她语气坚决,目中透出一丝刚毅,与先前所见判若两人,又惊又喜又忧,忙道:“但得你能好端端地离开此处,便了去娘娘一番苦愁心思。”宋姝儿摇头道:“若是先前你来,或许我会随你走,此番则不同,姑母死得不明不白,我断不会此刻离开贾府。”

  汝雯心中悠然而生敬意,立刻道:“我俩也知姑母死得蹊跷,二姐既有此念,我俩当鼎力相助,你可知道些甚?”

  宋姝儿摇摇头,道“那贾大善人为人多疑又狡诈,极会伪装,我只有感觉却没有抓到把柄。你俩路数不熟,务必小心。”

  “放心。二姐如何怀疑姑母去得不明不白?”

  宋姝儿闻言低下头去,难过道:“此事当从何说起?”

  “贾义平素待你和姑母如何?”

  宋姝儿叹口气道:“此事说来羞惭。我来贾家时才四岁,不甚懂事,只觉表叔对人极为和善,待我也好。后来姐姐进了王府,我一人夜里害怕便搬到姑母房中。有天半夜醒来不见姑母,便哭着喊,姑母惶惶从外边跑进来。我问姑母去哪里了,姑母搂着我哭了半天,然后对我道:姝儿莫怕,姑母便瘸了瞎了也不会抛下你。其时,我并不知出了甚事,此后,便见姑母有时会一个人默默寡言,有时倒也会抱着我又说有笑。待大些时,无意中从姨太们说笑中得知,姑母被表叔诱惑过,我当时竟未知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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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汝雯心下一阵恶心烦乱,腾地起身走至门口,略一顿,又回身来,道:“姑母怎可如此不自重?”

  宋姝儿哀叹道:“长大后,我搬回东屋住,有天夜里听姑母屋中有吵闹声,我刚打房门便见贾义匆匆往中院去了,我本不想进姑母屋中,但听得姑母哭得伤心,便由不得去安慰。姑母却抱着我说了些怪话:‘姑母纵是做鬼也不让姝儿少一根头发,前些年姑母糊涂,现在终于见到真鬼了’。此后,我经常夜里感觉有人在我门前晃,吓得我睡不下,因对姑母说起,姑母笑道:是我在你门前走动。我吃惊问:为甚?姑母道:我睡不着,帮你看门,让你睡得香。我怪姑母道:都被你吓死了,还睡觉呢。姑母开心地笑了,对我说道:阴间的鬼并不可怕,阳间的鬼才真正可怕。已有多年没见姑母这般开心,以后也未见。”

  汝雯问:“二姐可知后院东厢那位姑娘如何死去的?当真是鬼做得孽?”

  宋姝儿冷笑道:“那必是贾大善人做得孽,也是为了吓住姑母,他好趁机再做孽。姑母由此却把胆子吓大起来,常半夜披着白布,在后院乱跑,吓得贾义再也不敢来后院了。”

  汝雯叹道:“也是被逼的,不这般怎能护住二姐?”又问道:“那位姑娘是贾府甚么人?”

  “也是位可怜之人。家境早年败落,一姐一弟守着老母。姐姐为给弟弟凑足盘缠进京赶考,自愿卖身到贾府为奴。不想第二年春里即……”宋姝儿尤觉难过,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汝雯身上一阵发冷,因对二姐道:“我那朋友梅公子尚在外边,可否请进来?”宋姝儿点头应允。

  玉枝进屋即笑道:“我只当忘了我。”宋姝起身相见,略略寒暄,玉枝望着宋姝儿灯下之容,不觉一呆。宋姝儿问道:“不知姐姐怎想起要接我进京?”玉枝因将姑母托魂见二王妃之事大概一述。宋姝儿眼中涌上泪来,道:“如非姑母日夜守护,只怕宋姝儿也不得与二位相见。那贾义对我早起歹意,只碍得姑母机警始终无从下手。”

  玉枝有些生气,道:“为何不将此情告知娘娘,或暗中逃离此处?”

  宋姝儿道:“我与姑母早有此念,只无法行事。一是贾义一直暗中提防,威胁姑母道:当真要去京城必当半路截杀,权做被强盗劫财害命。二是便去了京城,贾义也要将他与姑母之间那点事抖搂给王爷娘娘们听,让姐姐在王府抬不起头来。再是他将王爷敬若神明,供奉王爷的旧王袍,王爷早就另眼高看他许多,又赐一件新王袍。有一次,贾大善人喝醉了,穿着王袍满院走,说自己就是王爷。”

  玉枝闪目见里屋床上躺一男人,小声道:“那位便是李公子?”

  宋姝点点头,又落下泪来,泣道:“这是贾义为掩人耳目使的伎俩。他原说将我许配给知县家李公子,姑母料定他并无善心,没有答应。怎奈知县却三番五次派人来提亲,贾义又说,成亲后姑母可随我一起住。姑母只道由此可离开贾义,遂应下这门亲事。不想成亲当日才知,李公子竟是痴呆儿。当晚,姑母便不明不白死在那个石几前。”道罢,宋姝儿伏在桌上痛哭起来。汝雯怕人听见紧忙安慰。

  宋姝儿咬牙道:“此前我只知见人便忍让,惟恐姑母跟着受姨太们责骂,现时既无后怕,我倒有心与那饿鬼以死相拼,却好他让我继续住在此处,该他命不长了。”

  汝雯与玉枝对视一眼,暗暗赞许。

  已是三更天。宋姝对汝雯玉枝道:“二位先回去歇息,我能守住自己。”汝雯担心道:“二姐不可与那贼拼命,他那贱命如何抵得了你那金贵之命?我俩就在你屋暗中潜伏,以防不测。”宋姝儿摇头道:“二位不必这般辛苦,实在不成,还有那位痴儿李公子,他把我当成他的大木偶。别人若动我,我一喊,他那痴傻劲也非常人可抵。”汝雯登时笑了。

  二人随即告辞,顺原路返回。汝雯被宋姝之举所感,不觉长了胆气,再过后院时,全无先前那般恐惧,心情也自放松很多。竟一时心血来潮,将自家头发放开弄乱,拖着尖声道:“我是鬼”。玉枝附在她耳边道:“阳间之鬼果真可怕。”说着飘然过墙,汝雯在后边抱住他,仍旧拖着声道:“你若辜负我,我就吃了公子你。”二人一齐嗤嗤笑起来。

  待路上讲起今夜初见宋姝儿之情形,汝雯慨叹不已,道:“若非二王妃送的那玉坠,二姐到现在也未必能去了戒心,与你我倾心交谈。想她这些年在贾家当真是非人非鬼。”

  玉枝道:“若姑母真是贾义所害,此时无凭无据,当真奈何不了他。”

  汝雯也害起愁来,道:“纵然有证据,料想贾义也会搬出王爷这把大伞护命。”

  玉枝道:“若有证据,我便一刀杀了那饿鬼。”

  汝雯摇头道:“如杀了贾义这个有名无实的王亲,张扬开来,必令王爷大失脸面,怪罪起来,反而害了二王妃。”

  玉枝认同道:“他敢这般胡作非为,凭他狡诈之性,必是将后路想好了。难不成就让他这般逍遥法外?只怕天理也不容。”

  汝雯故意笑道:“尚没证据呢,就乱给人家定罪。”

  玉枝后悔道:“那夜当问明姑母才好,省得费这些周折。”

  汝雯道:“一枝不是可日处阳间,夜通阴间么,便去罗王那里寻问一二。”

  玉枝忽然喜道:“请二罗王来验罪收他,既不得罪王爷又可解救宋姝儿。”

  汝雯也喜道:“这倒是个好注意,你快些通告二罗王。”

  玉枝便携汝雯来到河边,清音喊了三声:大阿罗王。迅疾阴风大做,汝雯浑身发冷,见那风愈来愈急,赶紧抱住玉枝胳膊。玉枝笑道:“我以为你胆子比我大了呢。”说罢,将她紧紧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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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4-21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片刻两男两女站在二人面前,其中一位惊奇道:“公子缘何知道阴间紧急讯号?有甚请求?”

  玉枝施礼道:“在下姓梅,是三罗王的朋友,原想向各位讨问些许阳间实情。”

  “公子想要打听何人阳间案记?”

  “贾道村贾义。”

  “公子与他有仇还是有恨?”

  “说不上是否有无仇恨,只是我一位朋友好似为他所害”

  “公子那位朋友叫甚名字?“

  玉枝一下子被问住,尚不知姑母大名,遂道:“便是前些时日贾家过世的那位妇人。”

  “原来是她。她到地府也哭诉过,称自家被贾义害死,请求罗王惩治贾义。二罗王派我等来贾府审问贾义,却得知:原是二人早有私情,因那日言语不和,推搡起来,妇人不慎摔在石几上一命呜呼。”

  玉枝闻听顿时心凉半截,心念一闪,问道:“还有无人去地府状告贾义?”

  那人摇头道:“没有听说。”

  玉枝听罢,暗自叹息,便对那人道:“多谢神差告知实情。”

  那人嬉笑道:“梅公子可有奖赏?”

  玉枝笑道:“银两在包裹里,待我即刻取来送与各位。”

  那人道:“那是阳间之物,在我这里不过是堆破烂。若能得你旁边美人一吻,便胜过千金万金。”

  玉枝登时怒道:“你若是戏言还算罢了,若是成心挑衅,休怪我不留情面。”

  那人一见玉枝浑身罡气暴现,连忙笑道:“原不过是句戏言,请公子息怒。”随即一阵阴风去了。

  汝雯在玉枝身后,只听得玉枝一人之言,也不晓玉枝听了句甚话顿时发怒。见阴风散去,随即问道:“一枝因何事发怒?”

  玉枝哼了一声,道:“真是个赖差,开口便要奖赏。”

  汝雯笑道:“这也值当你生气?也不可让人家白跑一趟嘛。”

  玉枝气道:“他倒不稀罕金子银子。”到底忍耐不住,便将那差鬼脏言告知汝雯。汝雯笑道:“这也不值当发怒,你是四公子啊,你只须笑着扇他一耳光便是奖赏。”

  玉枝哈哈笑了,道:“你更是损人不留情。”汝雯娇道:“我只要你不生气不上火就开心。”玉枝又把姑母告状一番话告知汝雯,汝雯也有些泄气。二人闷闷不乐地回到张老伯家。

  第二天清早,吃罢早饭,汝雯玉枝与张老伯辞行。张老伯看着二人恋恋不舍道:“若是不急赶路,再说会儿话,晌午做干肉吃。”汝雯闻听顺势坐在木墩上。玉枝请教老伯道:“四年前,贾府曾有位姑娘被饿鬼咬死,老伯可知此事?”

  张老伯道:“无稽之说,世间那里有鬼?分明是人中畜生做的孽,用鬼来掩人耳目是了。”

  玉枝喃喃道:“阳间为人,阴间为鬼。若是被人所害,为甚到了阴间却不状告那人呢?”

  汝雯立刻道:“或许她本就没去阴间,被锁在甚么地方。”

  玉枝惊喜道:“你这灵光脑袋早做甚去了?说不定那个奇怪道符便是锁鬼魂用的。”

  汝雯娇嗔道:“夜里一进贾府我便浑身发冷,那里有心思想其它事。”

  张老伯哈哈笑了,道:“你俩来住这两天,我这破屋当真有些生气,往常我只能跟小花大花说话。”

  汝雯心下一阵难过。

  老伯续道:“你俩虽不说,我也知道是为王爷查案来了,如今遇上疙瘩解不开,才闷闷不乐。”

  汝雯道:“您老还真好眼力,此番出来能遇见您,真是幸事。”

  老伯抚着胡须叹道:“我若有你俩这么双儿女,便是天天吃草也愿意。”汝雯闻听眼泪便即往上涌,略一犹豫,跪下道:“您老便收我为义女罢。”

  老伯兀自不信汝雯所言,惊颤颤地问:“姑娘不是说笑罢,老汉如何担当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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