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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邪异诡都》--作者:踏叶逐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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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是成心来破坏你们的,是颜姐有事叫云音去一下。”小风咧着嘴说。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云音看了我一眼,要我的意思。去呗!

  叶逐风也不经过我俩同意,拉着云音,脚一点房檐,两个人轻飘飘落到地面。云音去了。

  还是问不了,等晚上吧。

  月黑风高,杀人夜。安乐陵区。

  “少爷,快一些,不用等我了。我恐怕我们已经迟到了。”云音喘着气说。

  “好的。”我长期不运动,已经跑不动了。小风已经到了,颜佳和云音落在后面。

  小风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他拿着手电,照着烛芯的墓碑。

  墓碑的后面,一个半人半鬼的东西爬了出来,它一闪一闪的,不停的变。枯瘦的老人、流血的小孩、癫狂的疯子、媚笑的女人。他的体形大大小小、肥肥瘦瘦;身姿时正时斜,有弓有直。几乎把平日见到的奇怪的人都变过了。而且,随着这些不同角色的变化,他身旁的光也或紫或绿,时蓝时红。

  最后的一个,白裙子,长发遮脸,浑身是弹孔,汩汩流血。她还抬头向我笑。是烛芯!

  “烛芯!”我跑了过去,一把拉了住她。“喳”的一声,一只干瘪的手,从烛芯的胳膊肘爆了出来,抓住了我的手,好疼!身旁一股劲风,让我向后弹出老远,是小风,他救了我。

  “小益,不要接近这个怪物。”颜佳吓坏了。

  “颜姐,怎么回事?”我诧异。

  “她不是烛芯,而是百鬼。”

  “百鬼?”怎么可能!

  “小风,帮我制住它!”颜佳小声对叶逐风说。

  话音未落,手电筒已经被抛上空中,撩乱的光下,小风又电快地在百鬼头上重重一点,随后空中一折,在它膝窝重重一踏,接着一条黄布左右翻飞,捆住了百鬼的手脚。然后小风落地站定,左臂一抬,接住了落下的手电。哼!卖帅!

  “让开一下!”颜佳紧盯着百鬼对小风说,小风依言侧身一闪。

  颜佳紧抓时机,手指指到百鬼额前:“疾!”

  中了颜佳手法的百鬼和刚才的千变万化不同,完全安静了下来。它喘着粗气,长发遮面,即使用电筒照着仍无法看清它的脸,或者说它根本没有脸。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多亏本道爷手段高强,不然就完蛋了。”小风仰着脖子喘粗气。

  “少爷,看来我们来晚了,百鬼出世的日子提前了。”云音担忧的说。

  “什么意思,那我……烛芯……我们……”

  “也许,要让您失望了。本来打算在百鬼控制她之前,让你们好好谈心,现在看来,烛芯小姐已经……”

  “已经被她所控制了,对吧”我伤心地说。

  “要不是我暂时让她安定住,我们恐怕今天没办法活着回去了。”颜佳略微庆幸地说。

  正当我要问她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小风“啊”的叫了一声,一头栽到在地,随后是颜佳一声不响地瘫软在地上,大家都没来的及做出任何反应,更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当我跑到云音旁边的时候,她也一动不能再动。同时,一股恶风扑面,背后一个霹雳,后脑被砸了一下。

  不消一刻,四个人都要任人宰割。

  只有在最危急的时候,潜力才可能爆发!!!

  这一刻我明白了,什么叫死而无憾。

  一阵阴笑。“以为你们那一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制住我了吗!”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我的意识还在,但一动不能动。面前的百鬼仍然手足被缚,但身前多了一个小孩,他的面貌很凶恶,嘴里叼着一根带血的香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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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39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鬼,帮我把这四个人掐死!快点!” 手足被缚的百鬼对他施令。

  小孩得到命令,似是很开心,一蹦一跳地跑到颜佳的近前,用带血双手一下子掐住颜姐的脖子。

  云音大喊“不要”,一个中年男人正坐在她双腿上,要扯开她的衣襟。

  而小风,两条胳膊就要被一个大汉卸下来。

  “小益,看着我。”颜佳喊我。

  一轮皎月照破玄天。

  颜佳痛苦挣扎紧闭的双眼努力地睁开,一道灵光直射进我的双眼。好困!想睡觉。

  “坚持住,别睡着!”颜佳的话让我打了一个机灵。可是很快,睡意又上来了。

  “啊!”云音的上衣被扯开了。那个混蛋!

  “啪——”我及时恢复了过来,一拳打在那男人的脸上。是他对云音的大不敬,刺破了我的身体的睡意,让我把沉睡的躯体叫醒。

  刻不容缓,从大汉的身后猛踢他的裆部。

  然后火速跑到颜佳身前,把小孩掀翻在地。

  三个人虽然脱离了危险,但小风昏迷不醒,颜佳与云音都动弹不得。大汉、男人、小孩一时不备,被我占了便宜,此时恼羞成怒,不顾一切向我扑来。

  小孩、男人身手敏捷,大汉力大无比,我无从招架,不一会就七八处硬伤。这样下去,我们必然全挂,得想个办法。

  “颜姐,怎么把小风弄醒?”

  “使劲点他的‘百会穴’。”

  孤注一掷,接过小孩的胳膊,用力将他甩到大汉身上,然后一个后滚,正好到了小风旁边。点!

  “呼——”劲风袭来。眨眼间已经在大汉身上重重踢了十几下,小风复活。我要做的,就是把云音和颜佳安全转移。

  “小风,你顶住,我把她俩带走。”

  “No problem!”真怀疑他在道观怎么呆的,什么都学会了。

  “小鬼,给我解开绳子。”百鬼急喊。开来他不想放过我们。

  “洛益,尽管走,这里有本帅哥就行了。”跟三个人斗还有空和我说笑。不管他,抱起云音:“颜姐,你等我一下。”

  “好,快去。”

  此时的云音,衣不裹体。矫躯在我怀里扭动,真让人难忍。赶紧脱下了我的衬衣,给他穿上。

  “少爷,对不起。云音拖累你了。”

  “哪里话。”陵区门外,我把她放在梧桐树下。

  烛芯的幕前,小风仍然在和三个半人半灵缠斗。我抱起颜佳往陵区门口走。

  “小益,来不及了。”

  “什么?”我不明白。

  “吻我。”颜佳努力仰起脖子,“别问,快点!”

  月光下,她雪白的长颈,起伏的酥胸。她好像是在故意在挑逗我。吻!唇香口蜜,津甜舌滑。

  “好了,让你占我便宜,你也适可而止啊!”颜佳真的在逗我。

  “我……”

  不等我道歉,她又吻了我一下:“这是最后一口灵气,快去救小风。”

  此时的小风,真的让我大为佩服。刚才颜佳通过和我的吻,将她的一点通灵术传递给我,才看清楚其实他一直在和上百个灵相斗,从前我所看见的,只有三个半人半灵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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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0 | 显示全部楼层
  “还逞强,你能看到那些灵吗?”我对他说。

  “看不到,不过风中有他们的哭声。行了,颜姐的便宜都让你占了,还不快帮手。”

  “OK。”吻过颜佳之后,浑身好软,像一堆面。面前的无论大汉怎么打我,身体都自然地闪开,即使再小的空间,也能找到空隙抽身而退。

  “颜姐,怎么回事?”我很奇怪。

  “不知道,我只是让你可以看见灵。这个……也许是你身体的潜能吧。”

  我的身体?我可以吗?

  “小益,小风已经强弩之末了,你必须尽快解决战斗。”颜佳焦急地说。

  擒贼先擒王。

  想到这里,我朝百鬼冲了过去。从那些冤灵错乱交织的狭缝之中穿了过去,来到被捆绑的百鬼面前。我想要不是小风对它处处肘制,它早已解开了道索。我攒足气力,朝着它的太阳穴……

  这一拳,我没有打下去,因为,因为那不是百鬼,那明明是烛芯!

  “益,你要打我吗?”她哭着说。

  “不是的,我要打的是个怪物。烛芯,你最近好吗?”见到烛芯,我的情绪一下子低落起来。

  “益,我好冷,你抱着我。”烛芯打着冷战。我抱住了她,我要将我的体温统统给她!我听到颜佳在后面好像和我说话,但听不清楚。

  “哧——”烛芯的手扎进我的肚子。之后烛芯的脸变成了一张扭曲可怕的脸,这一张脸,是狼耳的!

  不过,他也没有好受,我的血把他的手烧着了。我不明白为什么我每次受伤,身体就会发生莫名奇怪的事情,但我明白,这却是救我命的。

  百鬼嚎叫着,它的思绪乱了起来。不像刚才伪装成烛芯骗我的时候那么清醒,同时,那群灵也因此踪影不见。小风已经瘫在地上了,如果在晚一步,它很可能脖子会被大汉拧下来。

  “洛益,这次你就我一命!”他长舒一口气,“那些冤灵太难缠了。”

  “快走啦,还臭屁!”跟小风,我始终严肃不起来。

  架着颜佳和小风两个人,我吃力地走着。终于到了陵区的大门口,三个人都傻眼了,云音不见了。

  “颜姐。你能看到云音的灵吗?”这可能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我已经失去了那一点可怜的通灵能力。

  “不行,我刚刚暂时地传给了你,要过些时候才能恢复。”

  完了!云音动弹不得,长得还绝世的美,万一有什么不测……天下起了雨,我的感觉很糟,因为每次下雨,总有让我不爽的事!

  等了良久,小风渐渐恢复了体力:“回去吧。”

  “你们先走吧!”我很伤心。

  “小益,我知道你很内疚,但是现在着急也无济于事。等我两天以后恢复灵力,一定找得到云音。”

  “你骗我!两天以后,云音仔这里留下的灵气早已经彻底消失了!你怎么找?”

  云音回答不上来,果然被我说中了。更加自责了,怎么能把她一个人留下不管。在两个人极力劝导下,我惴惴不安地回到了琼云舍。

  云伯伯迎了出来,看到我们的样子,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对不起,云伯伯。我没有照顾好云音。”

  “少爷怎么能这么说,使云音给您添麻烦了。”

  云伯伯的话让我很不高兴:“难道你就一点不担心你的女儿吗?”

  “云音一定可以逢凶化吉的。”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凌晨3点。我叫云伯伯他们去睡了,自己一个人坐在房脊上。我想到了烛芯的死。为什么,连身边珍惜的人都保护不了!为什么!现在是身为围追之主,我有什么资格胜任!

  “撇马尿呢。”叶逐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坐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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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2 | 显示全部楼层
  “才没有。怎么不睡?”

  “我敢说云伯云伯母,还有颜姐都睡不着。”这句话我毫不怀疑。

  “小风,我觉得我好没用。”

  “是吗?我也是。”他说话总是让我摸不透:“师父对我说,觉得心里不舒服的时候,就去打坐,想象着把事情都放在一个布袋里。我试过了,真的可以把琐事都藏起来……走了,回去睡觉。”

  我不想去试,因为我知道,此时此刻我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集中精神,我真的好乱!

  天渐渐发亮了。不知什么时候,我肚子的伤口被纱布裹好了,可能是方才小风和我说话的时候,给我裹的吧。这小子!屋顶的瓦片响起来。葱儿披了一件单袍从梯子爬了上来。

  “少爷,给您披上。这一会很冷。”她边说话边咳嗽。

  “葱儿,你什么时候得的哮喘病?”

  “三四年以前吧,都是我不小心。”

  “治不好吗?”

  “云伯伯已经给我找过未锥最好的大夫了,我的哮喘病和一般的不一样,需要‘赤玉粉’才能治。”

  “‘赤玉粉’很难找吗?”

  “少爷,您别为我费心了。云音姐姐呢?”

  我说不出话来。

  “她出什么事了?”葱儿很着急,本来就病怏怏的她显得更加憔悴。

  “都是我不好,把她弄丢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有些想哭。

  “别太难过了,少爷。我们一起想想办法。”葱儿虽然很伤心,但还是这么为我着想。我突然感觉到,有这样一群人在我身边,真的死而无憾!

  “葱儿,下去吧。屋顶很凉,你身体本来就不好。”看着她的可怜样子,真的不忍。葱儿下去了,只剩下我一个。我突然想起了妈妈,馨妍和我的妈妈。虽然我骗了她,但是这一个家,永远是我最难忘的。

  回去看看,我想回去看看妈妈。在这里呆着,我有一种负罪感,不敢看云伯伯、云伯母。也许是一种逃避吧,决定了,走。

  我没有吃早饭,和云伯伯说我有事出去办,骑着“冷月”狂奔到未锥码头。码头有云家的人,安置好马,乘一叶小舟,直奔富海去外滩。

  忐忑地按想了馨妍家的门铃。

  门开了,馨妍流着泪整整盯了我三分钟,她和我一句话也没有说。她终于扑在我的怀里,哭得很伤心:“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怎么会,我已经倒霉够了,今后只有幸福了。让你担心了。”馨妍真的好可怜,爱着一个骗她的人。

  馨妍挽着我进了门。

  “少爷。”云音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怎么会!云音怎么会在这里?

  馨妍拉过了我:“益,你给我买的香包和她身上的味道一样。你坦白对我说,你和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馨妍的眼里挂着泪珠。

  “别乱想,她只是我的一个侍女,今后也是你的侍女呀。”我只能这么说,比起云音来,我应该对馨妍更加歉疚。

  “好了,不理你了。该去做午饭了。”馨妍跑到厨房去了。

  我推开妈妈的房门,“妈,我回来了。”

  “小益。”妈妈由心地笑起来,那么慈祥,那么美,“我的女儿想你想的都瘦下去三圈了,你个浑小子!”其实妈妈何尝不是瘦了好多。

  我哭了起来,妈妈也哭了:“那些警察有没有难为你?”

  “没有,妈妈。我很好。”我握住了妈妈无力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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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3 | 显示全部楼层
  “老在我跟前凑合什么,去看看馨妍呀。傻小子!”

  “好,妈妈。您好好休息,我出去了。”拭干泪水,我走出房门。云音立在门外,正等着我。

  “你看看你自己,脸色那么难看,还在这里站着,快到床上躺着去。”我很心疼她,如果这次真出了什么意外,我都不知怎么好。

  云音躺下了,我急忙跑到厨房,从后面抱住馨妍的腰。

  “妍,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才不担心你呢。”馨妍噘着小嘴。把她扭过来才发现她还在哭。我的鼻子又在发酸,身边有这样一群人,我真的死而无憾!

  我们两个相拥在一起。静静的,好像融为一体。“益,别再离开我,我好害怕失去你。”

  “好。你愿意和我离开这里吗?带着妈妈。”我想让她和妈妈搬到琼云居,那里云伯伯家里佣人颇多,可以帮我照顾妈妈。而且深冶区这边污染严重,紫外线很强,馨妍为了她雪嫩的皮肤,门都尽量少出。

  “你要怎么样都好。”好乖。我赶紧推开了她。受不了,再说下去,我会彻底爱上她,咯吱她一下:“饭快糊了。”

  “讨厌!去看看云音怎么样了,她一定又在照顾妈妈。叫她来吃饭。”

  叫云音的时候,隐约发现她的眼角挂着泪光。

  饭桌上我才了解到,昨天晚上馨妍替别人值晚班,恰巧下班时经过陵区。看见云音瘫倒在地,想起了那天的我,于是才叫车把云音拉到家里来。

  两个女孩都一般的纯真,看样子很是投缘。一个天外仙子,一个人间绝丽。我真的不枉此生。

  同妈妈商量后,虽然有些不舍,妈妈也同意和我一起到未锥。这样妈妈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馨妍也不会太孤独,我的内疚就会少很多。

  “妍,附近有药店吗,去给妈妈买一些止咳的药。”吃完饭后,我对馨妍说。

  “有,我们去买吧。”馨妍收拾好碗筷,擦擦小手上的水。

  云音留着和妈妈收拾些东西,我和馨妍上街。一个小小的药店,但丸散膏丹,玲琅满目。

  “何老板,有治哮喘的药吗?”我想起葱儿。

  “馨妍啊,好久没见你了。有,你来了自然有。”

  回家的路上,馨妍终于忍不住问我:“益,治哮喘的药……”

  “我还有一个小丫环,她有哮喘病。”

  “她一定很漂亮吧。”馨妍又崛起小嘴。

  我看着她酸酸的表情,不禁笑了:“哪有你漂亮啊,我的‘倾城白练’。”

  回到家中,一切准备停当。我到柜员机把平常打工攒的积蓄都取了出来,然后从楼下叫了车,载着这个温馨的小家,向富海区外滩驶去。

  车的速度并不快。快到富海外滩的时候,我们视野里出现了环城高速的终点。高速公路上两个帮派正在火拼,我隐约看到了人群之中,一个人手持青龙大刀,背背护身单刀,所到之处,血光四射。他,就是那一夜死亡之厦唯一的生还者——三刀。

  他显然已经杀红了眼,大喝一声,真可谓是雷霆大作,他面前的对手无不倒退数步,撞撞跌跌,畏缩不前。不消片刻,三刀一伙十几个人,就把对方的百余人打垮。

  人群之中的三刀简直一个王者,大有“号令天下,莫敢不从”之势。

  但是面对投降的众人,三刀丝毫没留情面,片刻间,血光再次飞溅。

  妈妈、馨妍和云音被吓得浑身发抖,又恶心得险些吐了出来。司机这时候也慌慌张张的,赶紧开着车远远绕开。

  就在我们离开的那一刻,三到的目光和我,在后视镜里对望了一下

  胆寒!

  脑海中依稀出现了一张血染的地毯,长十余米,上写狂草大字:大丈夫,一马三刀,万夫莫敌。地毯另一端的豹皮沙发斜卧着一个人——三刀。

  水是一个奇妙的世界,上波下静 以静待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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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看到云音平安无事,云伯伯终于舒展开双眉。

  一家人都非常欢迎馨妍母女,安置好之后,我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云伯伯。

  “云伯伯,我现在必须要变强,否则,不久以后我身边的人将会离我而去。”对于高速路上的黑社会火拼,我非常敏感。

  三刀不会放过我,百鬼也不会放过我们。

  “好,我有正有此意。明天你去跟我见一个人。”

  终于盼到了第二天。

  天气很好。我换下了云水袍,和云伯伯各坐一骑,来到飞凤庄。在一家“常记老面”门脸面前,停了下来。要吃面吗?刚吃过早饭啊!心里嘀咕着,我们一前一后进了面馆。

  “常公公,你好!”云伯伯很恭敬。

  “常爷爷好。”我也问好。

  “云谦啊,好久不见你了。什么事啊?”常公公满脸和善,却又显得深不可测。

  “常公公,我想把我家的少爷拜托给您。”云伯伯仍然是恭恭敬敬。

  “少爷?”常公公打量了我一下,“好吧,交给我你放心走吧。”

  “给您添麻烦了,云谦告辞。”云伯伯说完,急匆匆走了,因为他还要回去送颜佳和小风。

  颜佳离校已久,再不回去就说不过去了,我已经没有回去的必要了。而小风,在我跟云伯伯讲了三刀的事后,云伯伯觉得蹊跷,就托小风去调查,看来形势已经有些紧迫了。

  “你叫什么?”常公公捋一捋长须,慈笑着问我。

  “爷爷,我叫洛益。”

  “洛——益——。好,名字倒也配得很。”

  “爷爷,云伯伯说您可以教我变强。”

  “哦,这么回事。好,你过来。”

  我跟着常爷爷来到一间屋子,是一间放置盘碗锅碟的屋子。

  “这几天很热,咱的客人都爱吃白冰腊汁面。你就给我端腊汁吧。”

  “哦。”原来叫我干活,我是来学艺的啊。不过我向来不好意思推托,干吧。

  “洛益,端碟子来。”常爷爷叫我,我端了一堆碟子来到灶台。

  “给你,把腊汁倒进碟子里,要快。”

  照办,盛腊汁的是个长嘴大号铁壶,重得要两手才能勉强提起。而碟子只有手掌大小。好费尽!

  累了一整天,终于休息了。

  “常爷爷,你可以教我了吧?”我有些迫不及待。

  “我已经在教你了,是不是没用心学?”爷爷有点生气。“好了,今天回去吧,明天早点来。”

  我怏怏不乐地回到了琼云舍。一家人吃过饭,馨妍拉过我:“益,我和妈妈在这里白吃白喝总是不好,反正是在做工,明天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这——”我有些犹豫。

  “益,云音为了妈妈,今天已经跑了大半个未锥去找大夫。我好过意不去,你就答应我吧!”

  “好。”馨妍来了以后,不好意思叫云音一直照顾我起居。于是云音暂时闲了下来。看到妈妈病重,就主动去求医了。我真的欠她好多。

  第二天,没吃早饭。我和馨妍乘“冷月”到了飞凤庄。

  “怎么带来一个女孩子?”常爷爷见到馨妍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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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5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这是我的女朋友馨妍。我叫她来帮咱的忙。”

  “好得很。正缺人用。这两天很忙的。馨妍啊,你就给客人端面好了。”

  “嗯。”馨妍一向冷傲,只有对我体贴备至。面对爷爷,竟也有些羞涩。

  这一天依旧在倒腊汁里度过。就这样三天过去了,除了见识常爷爷高超的做面本领,一无成就。

  第四天,常爷爷叫过了我,“来,看着。”

  他拿起腊汁壶把手,一只胳膊猛地提起,抬手将壶抛到空中,电光火石间,左手抄过一沓碟子,分给右手右脚,就在此时,空中腊汁如柱泻下,爷爷手脚翻飞,用碟子接住流下的腊汁。一碟,两碟,三碟……一直盛了十二碟。吃饭的客人叫好连连。

  “哎——老了。当年十八学士的,现在只有十二太保了。还掉了四滴……你,好好学着,学会了咱们进入正题。”

  没办法,再难也要练。不然,现在辛苦工作的馨妍,不久就性命难保。白天要工作的,所以只能晚上回去练这一招了。

  云伯伯一家人见我提着一个很大的尖嘴壶回家,都很奇怪。吃过晚饭后,叫馨妍早早睡了,她很累了。我提了腊汁壶,到院中大水缸旁边练倒腊汁,家里没有腊汁,权且用水替代。云音和葱儿一旁侍候着。

  提!提不起来。

  “不对!要用身体去提。这样。”云伯伯走了出来,他的身体很软,却很劲!就像常爷爷的面一样。他把腰一旋,以腰带臂,以臂带手,一下子将壶抛起老高。接着身体并未停下,继而转身抬腿,用脚钩住了落下的壶。水,一滴不撒!

  “少爷,往碟子里倒腊汁我是没学会,不过这抛壶的本事,我可是青出于蓝。还有,我云家虽不太富,也不算穷。馨妍母女,完全养得起。您不必叫馨妍跑去做工。她要是真想做什么,就让她和云音一起去和婉娘学针线去吧,云音一个人,我也怕她会孤单。”

  “好。云伯伯,您作主好了。”我继续练抛壶。

  云音在一旁很开心的样子,她真是太纯了。她心里不知道,因为她比馨妍还要漂亮几分,馨妍一直对她有些醋味。虽然嘴上不说,我心里可知道。可是云音却好像一点没察觉,一直像对我一样尊敬馨妍。

  学着云伯伯的样子,练到月当正空。云音和葱儿都劝我去睡,看到她们哈欠连天的样子,我也很不忍。睡吧!

  半夜,我突然醒了,是被梦吓醒的。我梦见三刀找我复仇,云音替我挨了一刀,眼看就要死了。

  不行,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足够的强!我已经失去烛芯,烛光和陈士心也下落不明,不能在失去身边的人了。旁边屋子里,馨妍睡得那么甜,为了我,她背地里受了很多苦。虽然我没有用真心去爱她,但绝不能让她收到任何伤害!

  月虽不圆,但夜空仍很明亮。对月发誓,我一定要练成!

  第二天清早,一个人骑马提壶倒了飞凤庄。

  对于馨妍的缺席,爷爷并不太在意。他又给我添了一项任务——看水!

  “洛益,从今天开始,你要帮我看水。火上烧的水要到开水的一半热,多了或是少了,泡出来的老甘叶都不合格,煮出来的汤也就难吃了。”

  照做。我隐约发现,常爷爷叫我做的都和水有关,也许这根本就是一种间接修炼。

  今天提壶在手,觉得轻了不少,倒腊汁时也从容了许多。看水的功夫差了些,烧出来的水不是欠火就是过火,幸好爷爷后来在旁边及时提醒,要不然定会砸了它的招牌。

  晚上依旧连提壶倒水,十来点钟把云音、馨妍和葱儿骗睡了,再出来练。时不我待啊!

  又一个第二天早晨,爷爷又给我添任务。后厨正中间吊着一口大锅,锅底被捅漏了,锅里放着好多腊肉,腊肉用一块大青石压着,腊汁被一滴一滴挤出来,掉在锅正下方的罐子里。

  我的任务就是在前台倒腊汁,看水,同时要惦记着后厨的挤汁锅,要及时换掉满了的罐子,罐子也很小,而锅却很大。简直是在玩我嘛!

  我总是出错,爷爷老是对我摇头。回家后,馨妍看我闷闷不乐,也不开心。第二天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吻:“益,加油。你一定可以的。”

  这一天,我出错少了一半。晚上,腊汁壶抛到空中后,已经神奇到可以让它什么时候往下流水,它什么时候才会流下来。

  又过一天,馨妍又一个吻,我出错又少了一半。晚上已经可以倒满两碟水了。

  这样,一周后,九碟。撒掉的水大概有五碟。一周零一天,八碟,撒四碟。一周零两天,六碟,撒两碟。一周零三天,两碟,撒一碟。一周零四天,一碟,撒半碟。一周零五天,半碟,一滴不撒。一周零六天,一碟,一滴不撒。一周零七天,五碟,一滴不撒。一周零八天,九碟,一滴不撒。一周零九天,十二碟,一滴不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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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7 | 显示全部楼层
  但是腊汁始终和水不同,常爷爷面前虽然也倒满十二碟,但还是撒了许多。但这已经足以让他乍舌。看水已经基本让爷爷满意了,腊汁灌也已经八九不离十。爷爷终于露出本应有的笑容:“今天午饭以后打烊。”

  下午三点钟,爷孙二人煮一壶茶对饮。

  “人之生也柔弱,其死也坚强。草木之生也柔脆,其死也枯槁,故坚强者死之徒,柔弱者生之徒。是以兵强则灭,木强则折。强大处下,柔弱处上。这是几千年前老子说的。”爷爷啜一口茶,“今天九月初七。爷爷让你干些杂活也有一段日子了,你有什么所得?”

  “爷爷,我虽然不敢说有所得,但这一段时间,我发现我已经对水有了新的认识。”

  “说说看,爷爷想听一听。……哦,不用说了,过一会儿练给爷爷看。”

  “练?”我很纳闷。

  我话音刚落,门就被踢开了。几个彪形大汉手持刀枪棍棒闯了进来,他们显然是城市里的黑社会。爷爷对我笑了笑:“这就是考验了。”

  不能让他们伤害爷爷!“你们干什么!”

  “送你们上路!”话未说完,刀棍齐上,冲我而来。

  我的脚边是个矮炉,上面煮着水。我左脚一勾,把水壶抬到头顶,然后抬手拨住壶柄,转个个半圆。一泼开水绽开一条银龙,直啸而去。拿棍的大汉首当其冲,呜呀大叫,身后的几个人也难逃此劫,个个烫得有蹿有跳。前倒后继,又有几个冲了过来,这一次他们举起了枪。

  “乓——”我把开水壶向他们抛了过去,不开枪还好,壶一漏,开水四溅,把那几个烫得不轻。

  抓住机会,趁他们乱骚乱之际,我赶紧把后面桌子上爷爷中午和的面端在手中,一条铁棍已经冲脑袋砸了下来,学着爷爷打面团的手法,用手揉一团面下来,挡在头顶。铁棍和面粘在一起,好机会,身子一拧,把面粘在桌子上。当然,棍子也就抽不出来了,在他裆里给了一脚。

  爷爷面前的大汉也冲他当头一刀,爷爷一手端茶,一手在落下的刀身侧面一拨,刀绕过了桌子,爷爷再就力一推,这一刀,狠狠地剁进那人的大腿里。厉害 !

  我端面在手,赶忙用力狂甩,一条面蛇横空出世,三步并作两步,冲上近前,将面蛇左抖右甩,乒乓声中,连枪带子弹粘了一气,再上下翻飞,连那些棍棒也一并粘住。没有了武器,这些家伙竟也恐惧起来。

  “洛益,看好了。爷爷只表演一次!”爷爷说着,抖手在桌子上一振,杯中的热茶一跃而起,兔起鹘落之间,爷爷的手背在那一道水柱上一扇,“啪——”一声响,屋里的一根大木柱子被打透了。那几个来要我们命的打手吓得连滚带爬,头也不回地跑路了。

  顺着爷爷的力道,我在墙上找到了一块冰。

  原来就在爷爷用手背拍那热茶的时候,热茶水已经变成冰块飞了出去,打透了柱子。爷爷太强了!

  “爷爷,您是怎么做到的?”我仍在惊奇中。

  “哈哈,爷爷在这面馆呆了三十几年。闲来无事,就瞎琢磨些个东西。你总会超越我的。你跟我来吧。”爷爷说完,缓缓向他的卧房走去。我跟了进去,爷爷从他床边的木箱子里拿出一个细长的锦盒,又从锦盒里面拿出了一个手卷地给我。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几个字“覆水之书”。除了这个,什么都看不到。

  “书已经给你了。这是从上古传下来的,你一定要妥善保管。在爷爷这里的修行算是已经结束了。刚才爷爷看你的身手,已经不亚于年轻时候的我了。回去吧,日后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爷爷,我还有好多要和您学呀,比如说您热水变冰的手段……”

  “傻孩子,这只是些皮毛小术。你要是悟出《覆水之书》上的九牛一毛,就比这厉害百倍了。”

  “这——”我真有点不舍离开,因为我的确感觉到在这里还会有更大的感悟。

  “好了,别跟个姑娘似的,婆婆妈妈的爷爷不喜欢。这个八仙茶杯是爷爷的师父的遗物,爷爷送给你,想爷爷了,可以回来看看嘛!回不来的话,朝着爷爷这边,敬一杯茶。”

  “伙计,给我来碗面,要你们最拿手的。”一个声音从客桌那里传了进来。客屋里让我们打得乱七八糟的,谁会来吃面?

  我和爷爷收拾了一下,来到外屋一看——小风!还有云音、馨妍、葱儿。

  “少爷。”云音、葱儿异口同声道。

  “你们怎么会来这里?”我见到小风,很开心。

  “别说那么多了,先给本公子来碗面,一天没吃东西了,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哎——作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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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小子,来了就摆弄我!”一见小风,我也就爱说笑了。“作靴子”是他的口头语,其实就是“作薛子”三个字,也就是“作孽”的意思。

  “好,爷爷就给你做一碗爷爷最拿手的‘七香八味’,丫头们,你们要不要吃?”常爷爷慈祥极了,看到三个女孩忙着给收拾屋子,乐得两眼眯缝。

  “爷爷,您给小风作就好了,我们不饿。”云音好乖。馨妍还是那么不爱说话,而葱儿,哎,她的病什么时候才能治好啊!

  “洛益——”爷爷叫我:“帮忙啊,这是你最后的一次做工啊,做不好爷爷不给发报酬金啊。”

  “好!”爷俩最后一次合作……很快三碗“七香八味”就上了桌。闻着七种香,吃着八种味,这就是面的特色。小风一碗,三个女孩分开一碗,尝尝滋味,我吃一碗,算是犒劳。

  “爷爷,太好吃了!我想再要一碗——”我刚吃了一口,小风已经抬起了空碗。

  “小风,别闹了,快说正事吧!”云音说。

  “可是我还没有吃饱啊——”他还在牢骚。

  “好了,我的给你。”我真受不了他的胡闹。“到底什么事?”

  小风端过碗,呼噜呼噜吃起来:“是七煞的事。”

  “七煞?”又是什么新玩意?

  “我按照云伯伯的意思,去调查那个三刀。原来他也是未锥的人,据说是‘明公’的小师弟。”

  “明公?明公不是只有两个师妹吗?”我很诧异。

  明公是这个城市里二十多年前最强的人——明古仁,当时大家都管他叫“明仔”,他打遍了整个城市鲜逢敌手。

  在他三十多岁的时候,突然没有了消息,是死了,还是引退了,没有人知道。但是他年轻的时候打败过的人,在和他的打斗中学会的手法、搏击精义被传了下来,这些手法在今天都被认作是高手进阶的必修教程。有些人为了纪念他,在东北擎武区给他修建了一个纪念馆,并尊称他为“明公”,于是大家也都这么称呼他。

  明公有两个师妹,一个叫毛鸿夙,一个是云流水。两个人同深爱着明公,为此两人更是反目成仇。毛鸿夙在正南赤谷区开立门户,自称“阳婆”,而云流水则在城市的正北蓝丘区针锋相对,自称“阴婆”。她就是云伯伯的亲姐姐,也是颜佳的老师。

  “明公原本只有两个师妹的。可是他的师父晚年又收了一个内室弟子,据说就是三刀。我随着三刀这条线,再黑帮的火拼中找到了一个可怕的线索——七煞!”

  “七煞是什么?”

  “七个怪物,个个身怀异能。看来百鬼已经开始发威了!”

  “你是说,七煞和百鬼有关?”

  “显然,七煞就事百鬼毁灭这个城市的第一批屠城杀手!”

  生如旅,死如归。看淡人生时,人生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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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卷 灵煞情仇


    海,是浩浩然的,这浩浩然,是得于有容;海,是澎湃万千的,这澎湃万千,也是得于有容。细水成流,容;细流成河,容;河汇江泻,容;江聚海涌,容。

    回到了琼云舍。听见了云伯母在哭。进屋一看,她的怀里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小雷?”云音显得分外激动。

    “小雷?”葱儿也泪流满面。

    怎么回事?我把大家叫在一处问个明白。

    小雷就是云雷,云音的亲弟弟。

    云灵庄有个怪味潭,常年散发着古怪气味。还是云雷八岁的冬天,一日,他和几个小伙伴在潭边玩耍,不小心掉了进去。此时来叫云雷回家的葱儿见状,奋不顾身跳了进去,用尽力气救他上来。打这以后,葱儿得了严重的哮喘病,险些死去。

    云伯伯打了宝贝儿子一顿,云雷一赌气离家出走,带着两个家丁离家出走,要找到“赤玉粉”,给葱儿治病。一晃四年了,云家早已为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心里都一直悲伤不能已,谁知他突然回来了。

    “那你是找到‘赤玉粉’了?”我问他。

    “找到了。”小雷撇撇嘴,我们大家都很兴奋。

    “不过,让人给抢走了。那个人好厉害,背着两把刀,杀人不眨眼!”小雷的话中带着恐惧。

    “三刀?”我和小风对视一下。

    “什么时候被抢走的?”我急切地问。

    “昨天,我就要回来的时候。”小雷显然很不甘,甚至都快哭出来。

    “云伯母,你告诉云伯伯一声,我和小风去拿回赤玉粉。”我决定抢回来。

    “喂——你逞英雄关我什么事?我可没答应和你一起去。”小风晃着脑袋。

    “妈,我也去。”小雷也下定决心。

    “这个……少爷,我看这件事还是云音她爸回来,好好商量一下的好。”云伯母很担心我们,她更担心她刚刚归来的宝贝儿子,不愿他再冒险。这一点,我当然明白。

    “伯母,我和小风两个人去就够了。我怕时间一长,事情会有变故,小雷好不容易找到的,要是丢了,葱儿的病就没的治了。”

    “少爷,葱儿只不过是一个小小丫环,不值得您为了我以身犯险。”葱儿感动得哭了。

    “我们走吧,小风。”我去意已决。

    “总得让我先吃点东西吧!”他又开始了。

    “刚才在爷爷那你没吃够啊!”气死我了。

    蒙蒙夜色。

    跟着小风的带领,我们来到了东南望夷区。由于我的摧毁,鬼壶在中央富海区的霸主地位已经站不住脚了。三刀想要重起鬼壶,于是选择了东南望夷区,在这个对外开放的大区,他可以利用和老外的关系,迅速站稳脚跟。这里帮会杂乱,没有一个可以绝对称霸,正是他发展的沃土。

    小风还告诉我,最近正西深冶区出现了一个“勾陈会”,短短一个月,已经小有名气了。

    三刀是个强人,不强就不会是明公的小师弟,也不会在这个热兵器时代,仅凭三把刀就可以任意纵横。所以我和小风没有打算来硬的。

    虽然我毁灭了死亡之厦,但是没有撼动鬼壶的根基。除了DB,鬼壶还经营了三个大型地下赌场,三座豪华夜总会,还有宾馆一类的大产业。小风说,这个时候,三刀通常都在“玫美魅妹夜总会”。

    我们换下了布袍和道服,穿上了夜里流行的涂鸦T-shirt和叮当牛仔裤。装作街头混混,晃进了“玫美魅妹夜总会”。(小风说,什么狗屁名字,太绕口了)

    灯红酒绿。舞台上,几个身材火爆的Sexy-baby,正在跳舞。台下都是城里有头有面的人物。个个身边坐着一群小姐,陪笑着喝酒。身后七八个保镖站定。

    “两位先生定过包房没有?”门口的大姐头笑容可掬,其实只是听听我们的口气而已,她一见我们,就知道这种场合不是我们这等小混混可以来的。

    小风装作常客搭腔道:“哦,有,楼上‘甜蜜35’。”他还挺懂。

    “那您是总来捧场啊,最近发现记性差的要死,大哥怎么称呼?”大姐头并不放过我们,一定要刨根问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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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0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夜总会里的保镖注意到了我们。

    “我是雷老大新收的小弟,片儿头。不知道大姐头听过没有。”小风还在装,真有他的。

    “听——过,唉哟,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快请快请。”

    小风勾着我的肩,晃到楼梯边,“其实她根本不认识什么片儿头。”

    我知道,这个雷老大自然面子不小,大姐头不愿意轻易招惹,于是不认识也就认识了。但她们丝毫没有放松警惕。依然派了人跟着,看我们是不是进了“甜蜜35”。为了避免怀疑,只能硬着头皮闯了进去。

    “各位老大,小弟来晚了。”小风不等他们说话,先声夺人。

    “你谁的人?”一个光头有点恼火。

    “今天不是在这里交货吗?”我赶紧补上一句。

    “交你妈?”光头吐了口痰。

    “老大不是西品巷的五爷?”我继续编。

    “操。连我都不认识,你们老大怎么教你们的!”

    “对不住大哥,我们现在就走。”我和小风点头哈腰,退出房门。

    盯着我们的人已经放心地走了,我和小风现在可以自由走动。于是开始集中精力寻找三刀。

    “三刀现在有四个保镖,一个是歪嘴巴,一个总叼一根牙签,还有一个个子挺大。如果能找到其中一个,就不难找到三刀。他们四个,通常都在三刀十来米以内。”

    “明白了。”我和小风分头去找。

    我想三刀现在正是需要力量来重振鬼壶,所以此刻应该忙着应酬。于是就在各个包间外边竖着耳朵,仔细听里面的动静。

    找到了!

    突然,背后有声。好像有人发现我了。完了!

    一声脆响,是骨头折断的声音。扭头看时,小风默无声息地结果了他。

    “这里?”他问我。

    “没错,三刀正在谈买卖,好像还是一宗大买卖。”

    “我怎么听不到?”小风把耳朵贴近了墙壁,皱着眉使劲听。

    “是吗?”为什么我能听见?没道理!

    “闪!”我提醒小风。我听到三刀说了一句要散的话。

    果然,门开了,三刀陪笑着出来,送走了几个老大。

    “刀哥,楼下新来了一个妞儿,要不要试试?”歪嘴巴保镖上前说。

    三刀掸掸衣袖:“回宾馆吧,累了。”

    “好,我去开车出来。”牙签立刻下楼去了。

    躲在楼道深处的我和小风对望了一下。

    我和小风在“望海平夷宾馆”对面小咖啡屋靠窗的位子坐下。没多久,一辆奔驰驶来,三刀下了车,四个保镖跟着进了宾馆。

    “喂——我们怎么找?”小风调皮地看看我。

    “看情况,我想刚到手的东西,他肯定新鲜,会拿出来看看的。”

    “你等我,我去监视一把。”没等我说话,小风已经不见了。够快!

    不一会儿,他回来了。看表情似乎情况还不错。

    “我看到他放在哪里了。但是三刀不愧是三刀,他已经有了警觉。待会儿要打开他的保险柜,无论我有多快,也需要时间。他只需要随手将餐刀向我一丢,我就交代了!”

    “那你想怎么办?”我觉得小风已经有了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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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1 | 显示全部楼层
“调虎离山。”小风第一次很严肃地看了我一眼。调虎离山,无异于我去冒生命危险。

    “OK。什么时候干?”我毫不犹豫。

    “喝完这一杯吧。”

    我买了一束花,见到一个衣着华丽的大款,就跟在后面进到楼里。“望海平夷宾馆”是城里最华丽的宾馆。这一会客人来往很多,保安以为我是送花的,所以没有难为我。

    7751客房,房门大开。几个保镖一边喝酒打牌,一边听着三刀那边的动静。我敲敲房门走了进去。

    “几位要花吗?”

    “要你妈!滚!”歪嘴巴张嘴骂道。

    我径直朝他走了过去,抓起啤酒瓶子,照他的脑袋开了花“乓——”

    几个人显然为此一惊,大概谁也不会想到一副文弱相的我竟然出手这么狠。骂骂咧咧,几个人掏出了枪,是装了消声器的。

    心头一紧,右手的四指来了个连弹,在玻璃酒瓶上弹下一些玻璃碎片,几个人举枪的手皆被玻璃片击中,枪掉在地上。

    这一招连我自己看了都乍舌,想不到短短时日,我的修行已经有了这样的成果。抓住时机,飞身过去,把几把枪踢开。经过抛壶接腊汁的训练,身手今非昔比呀。就用提壶的手法,把歪嘴巴撂倒在地。顺势侧身一避,闪过旁边叼着牙签的保镖一拳,弹腿踢中他的腋窝。

    “刺——”我的肩被一把飞来匕首扎中。抬头看时,另一保镖跑去拣枪,不能给他机会,拔下匕首冲他后心飞去,“扑——”那人应声倒下。

    在几个人的拳脚夹攻之中,我游刃有余地格挡、躲闪,腊汁壶的锻炼实在受益无穷,反应比以前快了不止几倍。就在牙签拿着凳子朝我下劈的时候,我将身体一拧,背后飞来的子弹正打中他的前胸。

    我的力气还是很小,但以我现在的灵敏反应,已经足可以做到借力打力。身边两个人在我的巧力之下,丝毫尝不到甜头,反而你打我,我打你,越打越受伤。干脆改变了战术,两个人都跑开了。

    而趴在地上中了我一刀的保镖,用枪瞄准了我。赶紧闪到皮椅后面。皮椅被他打的开了花。

    怎么办!三个人,三把枪,我就死定了。这时候看到了脚边的啤酒瓶,有了!

    三个人拿着枪,等着我的举动。忽地看见我跳了起来,举枪就射。

    其实那是我用啤酒瓶包的衣服。等他们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虽然只有不到一秒的时间,但已经足够了。我早已经坐着椅子滑了过去,在歪嘴和大个子腿上一扫,两个人倒地,同时,空中落下的啤酒瓶渣子,我一粒不剩地献给了另一边后背中刀的保镖,跟着一个前滚,抢过了他掉落的枪。然后朝歪嘴开了一枪,迅速后翻,跳到中刀保镖的后面。打死了中刀的保镖,然后以他为盾,和歪嘴,大个子对射。

    歪嘴和大个子身边的皮椅子上,还有我事前藏好的啤酒。“乓——”被击中的啤酒四溅开来,趁他们视线一乱,一鼓作气,一枪——,两枪——三枪——结束。

    喘一口气,爬了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三刀在门口望着我!我举起枪,倒,没子弹了!“噗哧——”一把餐刀扎进了我的肚子。

    三刀赤手空拳一步一步走过来,一股空前的压迫感令我喘不过气,这就是所谓的杀气了。只希望此时小风能赶快找到保险箱的钥匙。不行,必须给小风争取时间!想到这里,我也站了起来。

    看到我,三刀眼都红了:“是你!今天我就要为墨先生报仇!”三刀一抬脚,一个杯子冲我的脸飞了过来,侧脸一闪,三刀已经到了面前,他的攻击,我躲闪不开,立刻中了十几拳脚。

    他太快了!

    打不过只能躲,但是三刀身法如电,丝毫不给我机会,眨眼之间,一脚踢中了我肚子中刀的地方,手卷从我的袍子里掉了出来。《覆水之书》!

    我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卷轴,瞪大了眼睛。手卷上不再是只有四个字,而是一个玄妙的世界!我的面前是一条河,澄清的水倒映着蓝天,还有我好奇的脸。我盯着我的脸看,却再也看不清楚。眼中只有河床上被磨得溜圆的鹅卵石。一片叶子缓缓飘落,水面上层层涟漪……

    我的肚子重重地又挨了一脚。我从《覆水之书》的奇妙之中,又回到了现实。三刀正把我举过头顶,然后把我重重砸在膝盖上。“咔嚓——”

    “扑通——”我掉进了河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根本无法去理会三刀,只呆呆地望着手卷。在手卷玄妙的世界里,我掉进了了河里,在里面畅游。一群小孩子来到了河边,拿起石头,似乎是要比赛谁溅起的水花高。顷刻间,河面乱作一通,水花四溅,波纹连连,但无论河面怎么喧闹,我呆的河底却是鸦雀无声。孩子们跑跳着离开了,石头都沉底了,河面又是一样的平静。

    “啪——”我的肚子又是一阵抽痛,三刀依然在我的肚子上下脚。什么时候,我的胸口多了几把刀?我也不顾这些,依然盯着手卷看。我再一次融入了这个世界,渐渐的,我从河底浮出水面。顺着水流,缓缓地飘。经过城市、村庄,小溪、瀑布,峰峦、峡谷,水流时急时缓,水温也时冷时暖。其中,有鲜血汇入,有污物泻入,有沙石落入,还有腐尸漂入,但是到了最后,水还是水。依然是那么的清,那么蓝,那么爽。渐渐的,我眼前的视野越来越宽……

    我的脑子突然剧烈地一震,又是三刀,他正举着我的头往墙上磕。这一次,我真的想逃离手卷的世界,跟眼前的三刀好好周旋。可是身不由己,我又脱离了现实世界,进入了书中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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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大海十分广阔。我站在沙滩上,看着海浪此起彼伏,看着大江的水不断涌入,看着惊涛拍岸,看着水鸟在上空翱翔……好博大的海,好深邃的海,好神秘的海。在也无法克制自己,我不顾一切地跳进海中。

    一个尖嘴鲨鱼冲我游过来,我慌了。但它好像没看见我似的,径自游走了。

    “扑——”我的心好痛!三刀!他拿着一把水果刀,穿透了我的心脏。妈呀!《覆水之书》害苦我了,这一下哪还有的救!冰凉的刀刃,随着我的心脏跳动,越跳越慢,我的无色血喷了出来,溅在刀把上,好晶莹!就好像海水里的那颗珠子一样。

    在了另一个奇幻世界里,我的身体在海中随意遨游。蹊跷的植物,古怪的鱼类,从我的身边经过。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到看不见丝毫的光亮。一片死寂,静静的死寂。

    无声无相,无色无味,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闻不到、触不到、感不到。但是又觉得,一些东西就在我的旁边,离我很近。恰是什么都感觉不出来,心里好像什么都有似的,好多好多东西点燃了念头。这难道就是海的至深境界?

    在这个水的最深处,我静止了。我开始向我心的最深处游去。只有现在,我才有这个机会去找寻这个答案,我心灵的最深处是什么?

    “咕咕咕咕”,我还没有找到答案,四周就开始喧闹起来。睁开眼时,我已经在飓风里。这种气势,完全是对心灵的一种震撼!吞噬天地,淹没世间一切是非名利。这一刻,除了天地,我最大!

    狂风夹着巨浪,从海中席卷陆地。万物为我动容,风云因我变色。

    风浪散去,海格外平静,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我对着海微笑,它也好像对我微笑。离开大海,我来到巨大的海岩旁。这些桀骜的大地的骨头,本来是棱角分明,现在确实那么的圆滑。水的力量实在伟大,这种伟大,不是刚才那风起云涌的大发雷霆,而是这千万年以来,孜孜不倦,无始无终得温柔爱抚。岩洞里这被水滴穿的巨石,正诠释着这一点。

    我忽地回到了现实,好长的一个梦,虽然短暂,但足以回味无穷。三刀已经把我钉到了墙上,用匕首。我鲜血横流,浑身剧烈抽动。看着我的尸体,我不禁心寒。我似乎明白了。刚才我和三刀周旋的时候,我的灵魂离开了肉体,进入了《覆水之书》的奇幻世界。现在,我的灵,眼巴巴看着我的身体,被钉死在墙上……

    完了,我回不去了。我的肉体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机能,心脏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完全没有。而两只眼,可怕地睁着,死不瞑目吗?只希望小风已经拿到了赤玉粉,我就可以放心了。我这个飘忽的亡灵,也就可以安安份份地去找我的烛芯了。再看看这个身体最后一眼吧,他陪伴着我二十来年。

    我越飘越高,好冷!

    好累!不知道走了多远,我才到了“安乐陵区”。在烛芯的墓旁,我站定了脚,我呼唤着烛芯的名字,呼唤着另一个可怜的亡灵。

    “益——救我。我现在没有自由,益——救我,我是烛芯啊,你快来救我……”

    “烛芯!你在哪里呀?你怎么了?”我在狂叫,没有人回应。明明有人在我后边,为什么他不看我一眼!

    哦,对了。我只是一个亡灵,他们听不到我的。

    为什么!一个善良的人,死后却连灵魂都不得安宁!为什么!

    烛芯……

    拿什么来拯救你,我的爱人。当我正在执著于此的时候,你对我说,我已经天水一方……

    烛芯!

    我看到了烛芯的灵!我的烛芯!

    我追上了她,她正和一百多个灵缠在一起,他们互相牵制,谁也逃不脱。

    “烛芯!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看到她可怜的样子,好难过。

    “益!你怎么也来了?你也死了!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不好好活下去!”烛芯哭了。虽然那些互相缠绕的灵使我无法看清楚她,但她的哭声,什么也掩盖不住。

    “烛芯,你知不知道我好想念你!”

    “傻瓜,我已经和你不在一个世界里了,想我干什么。你要找到你的新生活,找到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来照顾你啊!”

    “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反正我现在已经死了。”我要去把她拉出来。

    “不会的,我问过冥王了,他说你还会活很长很长时间,我不会等到你的。”

    “什么?”我很诧异?

    正在这个时候,背后有一张黄纸随着阴风飘过来,黄纸“扑”一下,着了火。烟雾过后,一个仙女模样的人走了过来,“洛益,你阳寿未尽,跟我回去吧。”

    “怎么会?我已经死了。”我不想走,我要和烛芯在一起。

    “我收到一个避死文书,说你天命所归,不该在此没世。快跟我回去吧。”仙女有些对我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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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2 | 显示全部楼层
“益,快走吧!忘了我,放下负担,奔向新生命!珍惜你身边的人啊。我不会再想你的,我还有了自己的路要走。如果你还念在我在人世的时候,和你的情义,那就请你好好活着,打败百鬼,把我从这个囹圄里面放出来。”

    “百鬼?”

    “你还不明白?是百鬼把我们这一百多个怨灵束缚在她身体里,让我们不得自由。”

    “好,一定。”我答应她。不等我再要逗留,仙女拉着我,一下子回到了“望海平夷”的上空。

    嗖——

    天下起了雨,滴在我的脸上。我睁开了眼,原来不是下雨,而是小风在哭。

    “喂,你哭什么?”我很奇怪,他一向只会嬉皮笑脸的。

    “你没死啊,那你吓唬我干什么!走吧。”小风扭过头去,抹抹眼泪。我隐约想起来,我和小风来偷赤玉粉,我负责调虎离山。和三刀周旋时,因为《覆水之书》而心不在焉,被三刀一刀扎中心脏,然后钉在了墙上。我应该已经死了!

    心口好痛!解开衣服一看,一把刀扎在道符上!是小风的师父赠给我的救命道符啊。谢天谢地!

    “拿到了吗?”

    “拿到了。”小风从怀里拿出一个半透明的翡翠小瓶,里面有些细细的颗粒。看到这个,我才闭上了眼。

    又一次睁开眼。

    馨妍正在默默落泪。我的浑身裹着白纱,床的旁边放着好些汤药。见到我醒了,她一把扑进怀里,泪水好像洪水决堤,一发不可收拾。

    就在我昏迷的时候,烛芯一直在我脑海里重复着那一些话,特别是那一句“珍惜身边的人”,醒来后,看到如此让我感动的馨妍,我突然发现,原来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爱她。

    “好了,宝贝。别哭了,我不会有事的。”这一次,我真的当她是我的恋人。

    “以后不许冒这么大的险。”她一副失而复得的深情,接着又撅起小嘴:“而且你还是为了别的女孩!”

    “吃醋啦?”我逗她。

    “谁吃你的醋!”泪光中的馨妍,粉嫩的脸盘,微微翘起的小嘴。我忍不住要……

    “咣当——”

    是谁坏我的好事!

    转身一看,葱儿咬着嘴唇,泪水也簌簌而下。其实要不是云音、颜佳和馨妍实在太美,葱儿也绝对可以算是稀世美女。哎!没办法,人比人要死,货比货要扔啊!

    云音,小雷冲了进来,云伯伯和云伯母也跟了进来,最后妈妈也咳嗽着进来了。云音见了我也掉泪了。

    “哭什么?我又没什么事!”看到大家这个样子,我真的感动得也想哭。

    珍惜身边的人!烛芯,我记住了。

    第二天艳阳高照,我叫馨妍扶着我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听说昏迷的这几天,伤口结的冰把馨妍吓晕过两次。

    “妍,怎么我一直没有看见小风?”

    “他呀,这两天烦得很呐!”馨妍话音刚落,就看见小风一溜青烟跑了过来,后面是气喘吁吁的云雷。

    “师父,别跑啊!”小雷喘着气。

    “闭嘴!不许叫我师父!”小风一边跑一边讪叫。看到我在院里坐着,径奔我跑过来,藏到我身后。

    小雷也跑过来,累得都快翻白眼,吐白沫了:“我……求求你……收我为徒吧!”

    小风也喘着粗气,,双手搭着我的肩,连肝都快咳出来了,说话好像嗓子被二踢脚炸过似的,沙哑着吼道:“我也……求求你……别再求我了……好不好?”

    “你……塌应(答应)……我,我就……不求……你了……”

    “咳——咳——我要是能……塌应(答应)你,我还……跑个屁呀。作薛子(作孽)!”

    看着两个人的费劲样,馨妍忍俊不禁。

    “小风,你就答应了他吧。”我劝他。其实是想让他的手从我肩头拿下来。妈呀,累死我了!按得我肩膀酸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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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3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的……容易,要能教……你教好了!”这倒霉小子,说话就说话好了,越说在我肩膀按得越使劲。我肩膀可有伤啊大哥!

    “哎——对了!小雷,你面前这位大哥哥呢,长得只差我一点点,现在身手也只差我一点点。虽然说始终有点不及我,但是一点点嘛,你应该可以忍受哈。再者说,你看他虽然比我差一点点,但是艳福却比我多了好几点点,你也看到了,身边全是美女呀!你要是跟了他——”小风色迷迷地望着我,这副德性,真忍不住想抽他!

    “你小子别跟我耍贫,赶紧把你的臭爪子拿开。”他越说话按得越用力,疼死本少爷了,我咬着牙低声跟他说。

    “要不,你就替我圆场,收他做徒弟,否则,嘿嘿——我把你捏成屎壳郎。”小风狞笑着,也咬着牙低声说,边说还边在我肩头狠狠捏了一把。

    “啊——”我痛得大叫,“唉呀——算你小子狠,等我康复了,我给你作薛子!”我咬着牙仇视着叶逐风。这个混蛋!

    “好啦,他终于答应了。”小风拍拍我的肩:“对不住了兄弟,是小雷怕你不肯收他作徒弟,所以就求我演了一场戏。现在没我的事了!”

    “你——”气死我了!混蛋小子。正要骂他,他早已经一股青烟,跑得无影无踪。

    “那么,我可以叫您师父了吗?”小雷调皮地笑笑。

    “我可没答应他。”我侧过了脸。小雷在一边很不开心的样子,想起云音一直细心照料我,好了,答应他吧,虽然我没什么可以教他的。

    “小雷,现在我说的不算,答不答应,你得问问我身边的馨妍姐姐。”

    “哈哈——师父在上请受云雷一拜!”小雷也狞笑着。

    “益……”馨妍有点不好意思,“我已经答应过他了。”

    糟糕!好不容易摆个架子,竟让这小不点给耍了,没面子!

    小雷的拜师仪式很简单,只是挑了一个好时辰,敬我一杯“茗鹤茶”,我点头,把家里章伯特意给我赶制的玉牌“赐给”云雷。

    这几天仍在家休养。

    云雷非要我教他打架。我只好报我被他玩弄的一剑之仇,不断体罚他,什么拿大顶啊,长跑啊,背我遛早啊……没想到当师父这么爽。云音看到我把她这个淘气的弟弟管得服服贴贴的,也很开心。

    这一天,我的伤已经完全养好了,只是身体好有些虚弱。云伯伯不让我随意走动,也好,我叫云音给我准备出了白绢和笔墨。那天在望海平夷宾馆里《覆水之书》让我看到的幻象之后,我有所顿悟。

    我在白绢上画下了后天八卦的图样,然后在正南“离”位旁边注一个“化”字,正北“坎”位旁边注一个“容”字,正西“兑”位旁边注一个“鉴”字,正东“震”位旁边注一个“透”字,东南“巽”位旁边注一个“流”字,西南“坤”位旁边注一个“低”字,东北“艮”位旁边注一个“静”字,西北“乾”位旁边注一个“无”字。

    绘制完成,云因和葱儿亲自帮我裱上,让后挂在我房间的墙上。这是我感悟的成果,也是我未来要努力的目标。

    云音和葱儿从我房里出来,经过正厅的时候,一样东西从房梁上掉下来,正落在云音的头上。两个人被吓了一跳,我急忙进去看个明白。

    片刻之后,云伯伯,云伯母,小风也被叫来了,因为这是一件天大的事。

    掉下来的是一卷白布,上面写着几行血字:七日之后,七煞纷至。举手之劳,诛灭天水。落款是——七煞!

    什么人在什么时候放上去的?要知道,琼云舍家丁众多,云伯伯是一个高手,我和小风的听力也比平常人高出十几倍。那么这个人真是手法通天了!如果他要去我的人头,那应该是易如反掌了!

    云伯伯头上留下冷汗:“少爷。”

    “云伯伯,我觉得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如果要对我们不利,放这块白布的时候,早已经动手了。”

    “话是不错,可是七日之后呢?”云伯伯很担心。

    “我是这里的主人,我会保护好大家的,请云伯伯放心。”

    “那么少爷有什么云谦可以做的?”云伯伯想替我分担。

    “云伯伯,那就麻烦你通知天水镇的男女老少暂且避一避好了。”

    “这个……”云伯伯有些踌躇。

    “就这么决定了。”我说。云伯伯管理着未锥诸多事务,我不想他多犯险。

    “小风,你身法敏捷。我想你帮我调查一下七煞,知己知彼,我也好应战。”到了这个时候,小风是一份不可或缺的力量。

    “好,知彼知己嘛!我去。不过——”他又开始耍贫。

    “你还要怎样?”我举起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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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要葱儿和我同去。”

    “为什么?”

    “我喜欢她。”小风很直接。

    “没得可说了,谁要你脸皮这么厚。那就叫葱儿和你一道去吧。云伯伯,我想要你帮我找个清静一点的地方,七煞来之前的这七天之内,我想好好修炼一下。”

    “好。那每天叫小雷给你送饭去。”

    事情安排妥当。我就在怪味湖边的一个石洞里住下,开始潜心研究我的所悟。

    白天是体质的增进,晚上则投身湖中,感受水的灵魂。

    这一夜,皓月当空,湖水波光粼粼。忽觉得有个人就在身后,转过头时,仍然安安静静。就在这种古怪的恐慌之下,我度过了最后一天。

    第二天一早,云雷起着马来接我。这是和七煞约定的日子。

    小风还没有回来。

    饭桌上气氛很压抑,没有小风的一贯胡闹,还真有些让我受不了。云伯伯告诉我,天水镇的住民,没有一户人家愿意离开,我问他为什么,云伯伯说:“人自打出生的那一天就面对着死亡,死,不过是一个时间问题。这里的人,早已看淡了生死。况且,他们都相信,少爷完全可以保护他们。”

    我顿了一下。真的没想到,这里的人境界这么高。

    吃过早饭,我坐在屋脊上,静静地等待着。未锥遍布着云家的人,一有消息,第一时间,云伯伯就会通知我。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正午的阳光十分耀眼,屋脊有些发烫。一个高大的身影突地闯入我的视线。他一步一步向琼云舍迫近,一股压力袭来。

    “云伯伯,院子前面的空地。你和小雷来就可以了,其他人留在家里,不要出门。”说完我跳到马背上,径奔琼云舍前面的空地上而去。

    “云谦,你很奇怪你的人为什么没有禀报给你,我已经来了吧。”

    “是。”云伯伯的确很诧异。

    “因为他们都已经死了。”大汉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云伯伯确实大吃了一惊,之前,他对云家的报信能力很有自信的。

    “好啦,不说那么多了。未锥之主,纳你的命来。”大汉缓缓向我走了过来。

    就在他伸手要住住我,我也暗自运劲要踢他的手的时候。一阵阴风刮过,把我们两个人分开来。

    “力,时日未到,你心急什么。回去吧!”只听见了声音,没有看见人。这个声音时近时远,根本听不出来人身处何地。

    “哼——”大汉不满地哼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算你小子命大,记住,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走了?七煞只看见一个,而且,没有动手,撤了?

    难以理解。

    “时日未到?云伯伯,今天是第几天?”我想确定一下。

    “第七天。哦,不……第六天?我的脑子怎么突然记不清楚了……”云伯伯皱紧了眉。

    “那只好先回家了。”我和云伯伯、小雷闷闷地回到琼云舍。

    好像大家的脑子都开始模糊,早晨的时候,明明都很清醒。难道时间在和我们开玩笑?

    怪事仍在继续,云伯伯告诉我,这里的居民今天做的事和昨日一模一样!不仅如此,今天的天气简直就是昨天的翻版!云音和馨妍昨天明明已经缝好了我新衣的袖子,今天却要在缝一遍!

    重复!今天重复了昨日的事情,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这里的居民对此一概不知,只当是从来没有过一个同样的昨天。而大家的日历上仍然是九月二十,而我们已经是九月廿一!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件好事,但是无疑这的确是一件怪事!

    更让我承受不了的是,葱儿突然回来了而小风却没有和她在一起!

    “小风呢?”难道他有什么不测?

    “叶哥哥不知道去了哪里?她把我安置在长风道观,要青云道长为我调制可以治我哮喘的丹药。今天已经是第七天了,我担心少爷,所以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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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原来小风并不是带葱儿去浪漫了,而是要用赤玉粉治她的病。而且,看来今天的确是第七天,至于为什么有第六日的幻觉,那我们就不知道为什么了。

    还有一件事!在这个关键时刻!小风,他去了哪里?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灰蒙蒙的天,未锥的居民仍和往日一样,日升而起。一个大汉闯了进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不停地用手将人们举起,接着血光四溅,惨叫连连!他逼近了,越来越近!他抓住了我的脖子,我浑身无力……

    “啊——”我从噩梦中惊醒。睡在隔壁的馨妍打开了门。

    “怎么了?”这么晚了,她还没有睡。

    “没什么,噩梦。”已经是霜降了,天凉,我赶忙掀开薄被,让馨妍钻了进来。

    “益,为了这里的人,你好辛苦。”

    “没办法,我不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可是,你承受的来吗?我真的害怕,如果,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

    “别瞎想。不会的!”

    “益,今晚,我想……在这里……陪你……”

    我知道她也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而女人的直觉,有着可怕的准确!

    你抓不住水,就像抓不住你的命运一样。所以,在水的面前,你得到的,只有虚无!

    馨妍早早起了床,去给我做香草饭。

    “干什么啊,好像再也见不到我似的。我只不过是去和七煞打一架,有什么大不了的?”饭桌上,我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的气氛。

    大家仍然低着头,一句话不说,只能听见妈妈的咳嗽。

    “我给你们讲一个笑话,从前有一个木匠……”

    “乓——”馨妍把饭碗摔碎了,紧接着,她掉泪了。

    鸦雀无声。

    周围的一切好像也安静了下来。本来是个晴天,却一下子暗了下来,越来越暗,越来越暗,直到伸手不见五指。

    “爸爸,”“妈妈,”云音和馨妍似乎同时挤进了云伯伯和妈妈的怀里,“我好怕!”

    一滴冷汗从我额角滑落下来,背后一阵凉意袭来!

    四周渐渐微亮起来。

    灰蒙蒙的天,未锥的居民仍和往日一样,日出而作。一个大汉闯了进来,打破了他们平静的生活。他不停地用手将人们举起,接着血光四溅,惨叫连连!他逼近了,越来越近!

    这一次是真的,不是梦。

    大汉一把向我揪了过来,就在我正要格挡的时候,一个身影飞到我的身前,“啪——”血光四溅!云伯伯一条胳膊飞了下来直打在我的脸上!

    那个叫“力”的大汉,将云伯伯举在空中,我听到了云伯伯另一条胳膊在撕裂的声音。

    救人!飞起一脚踢在力的肚子上。他丝毫未动。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烈风从力的身后袭来。“破!!!”

    云伯伯脱险了,左臂的鲜血如泉涌一般。

    “云伯伯,你为什么……”

    “少爷,我们云家……本来就是为你而活着,一条胳膊算……什么”

    多亏小风及时赶到,不然云伯伯恐怕早已身亡。其实在这七天之内,我领悟到了很多东西,可是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

    “小风,带云伯伯回家养伤,把小雷也带走。”

    “别逞强,我怕你应付不来!”小风面有忧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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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5 | 显示全部楼层
“放心。我更担心家里空虚,无人守护。”

    “好,保重。”小风凑到我耳边,“力只要把你举到空中一抓,你就会筋骨爆裂而死。千万不要让他抓到你!”

    他走了,留下我和力两个人,和誓死不走的云雷。

    “你要小心了,我说过,你不会再走运。”

    “你们来了几个人?”我担心他们偷袭身后的琼云舍。

    “我一个还不够吗?”力听了这一句很不开心。

    “那就来吧!”我眼都红了,这个混蛋,我要替云伯伯报这一臂之仇!

    呼的一声,力一掌压了过来,我紧忙一沉肩,他的手在我肩头撕下一片衣布,好险!一击没有得逞,紧接着第二次猛攻。

    我原以为力身体肥硕,行动必然迟缓,孰料,他的身手却是异常的敏捷,而且使得还是百余年前名冠一时的鹰爪功。由于对他的两只大手心有余悸,所以处处躲闪,招招后退。力占据了上风,更是得势不饶,步步紧逼,招招毒辣。不一会儿我的身上就挂了好几道伤痕。而且气息大乱,喘着粗气。

    我知道躲不是办法,退无可退,无须再退,进!

    贴身。这是我的第二策略。但是要压制他的攻击并非易事,对方毕竟是一个身强力猛的大汉。而且只要我一近身,他就会用拳肘一起攻击我。

    怎么办!我冒了冷汗。

    恍然间,我发现了。是他的背。因为身胖,所以背部无疑就是他的弱点。趁他的一拳挥来,从他腋下钻了过去,紧贴在他的背上。这一下让我找到了他的死位。无论肘击,或是踢腿,他都无法打到我,如果用手抱我,则正中我下怀。力拼命移动想要我离开他的背。不能给他这个机会,锁!我盘腿夹住他的腰,他下手抓我的腿,我的手地上一撑,然后用手抓住他的后领,同时把腿放开,他抓了个空。他只得用手来住我的手,这就中了我的计,我迅速用手腕上缠的“银蛇绦”把他的手缠上。

    这是云音和馨妍跟婉娘学针线后,给我编织的一条丝绦。轻而柔韧,软而结实。而且我给力打的结叫做“牛犄角”,是馨妍的手法。有一天早起,她用这个手法捆住我的手,我越动,它越紧。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让馨妍教会了我。如今力就吃足了苦头,银蛇绦好像长进他的肉里一般,越动越要和他融为一体。

    我趁机冲上前去,在他的后脑重重一击。力踉跄了几步,险些跌倒。正当我在得意之时,忽听见力蔑笑了一声,只见他左手一下子扣住右腕,右手随后紧扣左腕,跟着一猫腰,一条银蛇绦啪的一声,爆裂开来,丝线满天乱飞。

    他的样子很是傲慢,似是在说自己根本不把我这点伎俩放在眼内。经过跟他的一番激斗,之前激动的心已渐渐平抚,于是此时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我知道力的可怕,无论多么坚固的东西,只要让他的两手举起,轻轻一捏,就会自然爆开。而且看起来他的还有后招。

    但是此刻我已经信心十足了。

    “小子,你死定了。”力轻蔑道。

    “你话说得太早了。我已经热好身了,来,正式来过。”

    力冲了过来。手脚齐施,对我下了死手。但是我已经不是刚才的我了,我丝毫不避他的攻击,径直迎了上去想他伸出了我的双手。他自然不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奋力向我的手臂抓来。然而他无论怎么快始终抓不到我。每每马上就要的手的时候,我的双臂已经不知不觉地溜走了。而且趁着他的只注意去抓我,我已经在他攻击的空隙中向他频频进攻。虽然效果并不大,但足以让他恼怒。

    “金触力,正西深冶区长刀镇的肉贩。为人蛮横刻薄,依仗自己力大常人,总是欺行霸市。被称为‘金关西’。去年连杀市场十几个人,被判死刑,在押往刑场的途中突然失踪,后下落不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小风站在一旁揭力的底。

    力好像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是恼火着冲我吼道:“你刚才使的什么怪招?”

    什么怪招?我也不知道。只是随性而来使的,我只是让皮肤对吹来的风高度敏感,每一根毫毛都感受的到,这样就可以迅速作出反应。再就是身体要软,要柔韧,这样才可以避开重重攻击。不过既然他问了,也不好说什么都不是,如今我毕竟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嘛!

    微微吹过的风中,我晃晃身子,摇着两条手臂比划着:“骨若柳枝,随风而摆。‘柳骨术’。”

    “哼,‘柳骨术’,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他两手插地,双足灌劲。大喝一声,从地里挖出一大块土,大得夸张。他双手一举,再一抓,那土块嘭一声响爆开了,然后石土飞散,就像一个炸弹直冲我飞来。闪!

    砂土乱飞,我不敢睁眼。忽一阵风来,我知道是小风来助我。

    “喂,你到底行不行?”

    “我说我不行了吗?多事。”

    “那我回去喝茶了?”

    “云伯伯怎么样?”我心里正担心这个。

    小风脚一蹬地,将我从力攻来的拳头边拉开,“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很担心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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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6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风,力的确有点难缠,你去给我拿一点东西过来。”一边说一边躲开了力的追击。几个回合以后,已经离了小风好远。

    “拿什么,别说半截话!”小风吼道。

    一边躲开力的第二个“土炸弹”,一边用手给他比划我要的东西。小风皱着眉头,随着我的躲闪,也一会儿哈腰,一会儿转身,要看清楚我的手势。小雷在一边不禁失笑,本来刚才忍着泪的。

    “小风哥哥,你神经病啊,扭什么扭?”

    “你这个混蛋小子,笑什么,没看见我正着急吗?作靴子!”

    “你们干什么?他打手势给你呀?”小雷问。

    “这么笨,才看明白!”

    “你把我姐姐叫来,她一看就知道了。”小雷带着得意说。

    “云音?那好,我去试试看。”小风瞬间消失了。

    我似乎已经在力的陷阱之中了,他把地上挖得沟壑纵横,坑坑洼洼。目的无非是要让我行动减慢。的确,在他电快的攻击下,这里的凹凸不平便成了我的一大难题,磕磕绊绊中勉强还可以跟他周旋。而且不断地给我打“烟雾弹”,弄得我灰头土脸,也不敢睁眼,只是凭着灵敏的耳朵,左右躲闪。于是,优势又一次回到了他的一边。

    “喂——洛益,想要什么赶快比划,云音来了。”

    抽身转头时,云音立在一边。虽然隔了老远,但我心里却看见她眼泪未干。云音很懂我,比馨妍要理解的多。这句话一直没跟馨妍说过,我怕她会不高兴,馨妍实在太爱我了,我不愿意带给她丝毫的不快。

    我赶紧将脚下的土块踢向对面的力,借这个空,跟云音比划了几下。我没有空再去看云音会意了没有,但是我相信她一定已经明白了。

    不一会儿,小风果然拿了我想要的东西,在一边笑嘻嘻站着。我冲他喊:“喂,你还愣屁呀,快给我扔过来啊。”

    “已经给你了呀。”

    没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我的怀里沉了一些。

    是时候转客为主了。

    力的鹰爪抓过来,我仰身躺在地上,实际上双肘支在地上,并没有完全躺下。力猫腰抓我,我一翻身跃过他的头顶,谁知他早已看破了这一手,双手的下抓也只是将计就计虚晃了一下,即又仰手上抓。这一下,明显快了我半拍,双手一下子扯到我后背的衣服和我的一些皮肉。

    好险!

    我们背背相对,同时转身。我伸出手和他双手相接,他抓住了我的手!

    他笑了,笑得好阴险。即刻用力一抓,嘣——

    他本以为抓住了我,但没想到我的手滑溜如鱼,竟从他的利爪下脱了出来。他不知道,我的手上已经涂了小风拿来的蛇滑油。

    而此刻爆开的,是我给他准备的炸弹。在我的手和他的手脱开的一刹那,我把我的炸弹给他抓住了。云灵庄有一种“火油”,褐色,很粘,粘到皮肤上就下不来,而且非常的易燃,轻微撞击下它就会着火。我叫云音把火油装进我平日练功的空心铁球里,制成这一种特殊炸弹。

    所以不难想像力此时的狼狈,首先是双手被铁片崩的一道道口子,其次是粘在手上的火油,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两手相触,此刻两手已经分不开了,最后是在他的怪力下爆燃的火油,把手烧的火红,而且火溅了他一身。

    看着狼狈的力,有些怜意,不过转念有觉得他着实可恨,先是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然后又废了云伯伯的手臂。

    “烧得好!师父厉害。”小雷恨恨地说。

    力痛苦地嘶叫着,最后难忍痛苦,将手插进土中。

    片刻间,好安静。

    力拔出了手,焦黑,难闻。他张开巨口,嘶,嘶,把两只手的皮肉拽了下来,露出两只白骨的手。

    真正的白骨爪!带着红色的血。

    一步步向我逼近,他的眼神已经不是方才的轻蔑,而是愤恨,不共戴天的感觉。我有些畏缩,有些发抖。他的双爪仍旧不顾一切地向我频频进攻,伴随着骨节噼噼啪啪的响声,异常的恐怖。

    这哪里是在和人在搏斗,简直就是与鬼的较量。

    他比从前更快,更猛,更狠。一时间我无从招架,只是躲躲闪闪。他只是将手往空中一伸,再复一抓,嘭,爆开一个惊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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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小雷显然也被吓坏了,半天一动不动。“小心呀少爷。”云音比我还要紧张。

    我自然明白。“喂,等一等!”我抬起手向力作一个暂停的手势。

    他愣了一愣。定神间,我已经在一个低洼的地方站定,这里是一个死位,不易躲闪,不易挪动。

    “站到那里,你找死啊!”小风大喊。

    才不理他,力一爪已至,我侧身闪过,“力,今天我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力咬咬牙,一爪攻来,正抓在我的胸口,他得意的笑了,他以为我完蛋了。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到,就像把手伸进了水缸,什么也没有捞到。

    如果说先前看到他白骨爪的时候,我以为见到了鬼,那么此时的力,才更会以为见鬼了,伸手抓我的时候,手就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我就是一个幻影,无论他怎么费力去抓,总是竹篮打水。跟幻影不同的是,他的手经过我身体的时候,大家都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小风、云音和小雷也都看呆了,他们死也想不到,我,可以这么的让他们匪夷所思!

    “力,该结束了。”

    他还在气急败坏地狂抓,四周爆炸声连连,打在我的身上却是石沉大海,我也不敢想象我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我将他的双手一拨,这一抓,正让他抓在自己的两条胳膊上,“扑——”他的两条胳膊皮开肉绽,废了,也飞了。

    “这是替云伯伯还你的。”我咬咬牙。

    力狂叫着,他很不甘心。就在此时,他得肉体一点一点,随风而逝。

    天一下子灰暗下来,渐渐的越来越黑,直到伸手不见五指,跟先前一样。等到天再次亮起来,一切都变了。石板路,万人云集。

    清末的场景。中间是一个刑台,上面五花大绑一个红袍大汉,他得手中,紧紧地抓着一个外国神甫的头颅,血肉模糊。我知道他,小时候连环画里的主人公,扶清灭洋的好汉,不知道叫什么,只知道有个绰号叫“三爪血鹰”,是关东的武术名家。来来往往的人从我们几个身边经过,却看不到我们。

    “少爷,我们是不是在阴间。”云音怯怯地问。

    “怪事。小风,你知道吗?”我问他。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废话!我正想给他一拳,这时候,喧哗的街道立时安静下来。一队洋人扛着枪从人群中叉了进来,一队清兵,将围观的众人拦在一旁。几个身份显赫的洋鬼子在几个低头哈腰的朝廷大臣的陪同下,站在刑架的前面。

    “三爪血鹰,你无故谋害大不列颠的神甫大人,破坏了我朝与大英的和睦往来,按律处斩,但此事因对方干涉,朝廷决定,把你交予英方处置。”那个拔横的大臣又转向众人,“今后,有无故闹事,坏我朝风者,如此人下场!”

    话毕,乓乓几声枪响。

    他死的时候,一直抓着手中的人头。后来,洋鬼子将神甫的头取下来的时候,那脑颅骨,竟然有五个深深的破洞,脑汁横流。

    “这个神甫欺压善民,拐卖妇孺,无恶不作。平素痛恨洋人的‘三爪血鹰’怒火中烧,找到神甫的宅邸,将他打死。原本对洋人敌对的满清朝廷,突然转脸称臣。三爪血鹰所在的义和拳惨遭杀戮,三爪血鹰也因马神甫此事愤愤而终,临死前,家人皆遇害,最惨的是,妹妹竟被那群洋鬼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颜佳站在了我的身边,她在给我讲那一段满是血泪的历史。“三爪血鹰死前立誓,死也不会放过这些人,他死之后,灵魂就在他家的破屋残瓦中久久不散。

    “百余年后,百鬼现世,将他的灵锁在体内,后来又将这个冤灵附身到一个刚刚死去的恶棍身上,就是现在的七煞之力。”小风补充道。

    颜姐说完,天色又一次一黑,接着一亮,回到了我的现实世界。

    我们大家都很沉重,一时间全都默默不语。颜佳之所以来,是受了她师父的指派,来安抚这些怨灵。

    将三爪血鹰的灵平安送到阴间以后,大家谁也不说话,径直回到了琼云舍。

    背后的天空,突然变成了血红色。

    在那段耻辱与委屈横行的岁月里,多少英雄豪杰,满腔的热血,都化作了苍天的,泪!

    在水与冰的边缘,我不敢妄行。我知道水即是冰,冰本是水,冰水之间,本无隔界;水不是冰,冰亦非水,水冰之间,自有不同。然而,在我珍惜的人受到伤害的时候,我止水的心突然冰了……

    馨妍和葱儿在院子里焦急地等待,见到我平安回来,馨妍竟然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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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7 | 显示全部楼层
屋子里,云伯母细心照料着躺在病床上的云伯伯。云音在一边默默掉泪,妈妈在一边坐着,呆呆地什么也不说。

    见到我回来了,云伯伯才长出一口气:“少爷,您平安回来我就放心了。”

    “云伯伯,我……”看着骤失左臂的云伯伯,我满腹伤痛。

    “什么也不用说了,要是云音换了我,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替您挡那一下。况且,力是个难缠的角色,如果少爷有什么不测,云谦有何脸面再姓‘云’!”

    “阿爸,你没见到,师父可厉害了。”云雷含着泪说。

    “这个我当然知道。”云伯伯说话时,身子在颤抖。我看了心有不忍,叫云伯伯好好休息,颜佳问候了云伯伯几句,然后大家跟着我离开了云伯伯的房间,只留下云伯母陪他。

    我们几个则来到馨妍的房间,葱儿一旁照顾着。馨妍缓缓醒了过来,见到我不禁泪流。

    “以后不许动不动就哭,你看你,哭起来多难看。”我柔声说。

    “好。”

    九月廿三。

    天色略阴。小风、颜姐、云音、馨妍、小雷、葱儿,我们坐在院子里的凉厅里吃午餐。

    “其实大家也一直在担心你呀,少爷。”葱儿说。

    “我当然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一下子就突然变得那么强,吃什么药了?”小风调皮地说。

    “我也不知道,只是越打越放得开,突然间心血来潮,没想到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威力。”

    通过那几天的自我修炼,我的确领悟出不少东西,虽然说不出,却十分的受用。相较小风而言,我是慢热,愈强则强,越到后来,越能发挥出惊人的潜能。而小风则不然,虽然开始时即快又烈,却支持不了很久,因此每战都需速战速决。

    “只是我还有一件事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又过了一遍昨天?”对于些事,我仍心有余悸。

    颜姐对这件事似乎非常感兴趣。于是我就将那天日期模糊的事情告诉了颜姐。

    “要我猜测,应该是小风的师父。”颜姐说。

    “为什么?”我不解。

    “我觉得这件古怪事,完全是对你有利。而且当今世界上,也只有长风的青云道长,才有可能做到。小风,我说对了吗?”颜姐笑笑。

    “哈哈,这个嘛……”小风得意地笑笑,“还真让您说对了。师父知道七日的期限,对洛益极为不利,而且我不能及时赶回,洛益不了解他的怪招,很可能会吃亏,所以费尽心机将日子拖后了一天。”

    大家听着,都冒了冷汗。要不是青云道长,我恐怕早已经挂了。这位素未蒙面的道者,已经不知不觉救了我两命了。

    “小益,还有六个,你有准备吗?”颜姐担心说。

    “我当然不敢说有必胜的把握,担如今跟本无路可退。”

    “我想下一战由我出战。”小风嚼着米饭,蛮不在乎着说。

    “我看这件事还是看情况再说吧。”云音说:“下一战,对方可不一定一个人出战。我觉得少爷和小风联手比较让人放心。”

    “我也这么想,两个人总是可以相互照应一下。”沉默寡言的馨妍也开口了。

    “你是担心你们家的益吧。”小风坏笑着说。

    大家吃过饭,在家开始商量以后的对策。午后的天空,诡异的红色。我知道小风已经调查过七煞,所以就让他给我们大家介绍一下各自的特异,正在小风张口要说之际,颜佳把食指放在嘴唇上:“嘘——”

    颜姐指着琼云舍前的空地,示意小风前去。小风点头,风似的踪影不见。然后颜姐指指我,示意我在院子里等待,并叫其她人闪到屋子里。

    大家刚刚准备好,院子里一阵阴风刮过。接着只听笃、笃声响,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拄着一柄铁杖,弓着背摇摇摆摆地走了进来,“老婆子想讨碗水喝,不知道方不方便?”

    颜佳笑盈盈着端着一碗水递给她:“婆婆,您慢慢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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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8 | 显示全部楼层
“哦,多谢了。真是个好姑娘。”老婆婆说着,端起碗,猛一抬手,向颜佳倒来。颜佳不闪不躲,只瞪大了双眼,透过老婆婆扬起的水帘,和她对望了一眼。我见颜姐一下子处于劣势,急忙抢过去,把她拉在一旁。颜姐芳魂未定,听见背后声响,脸色又是一变。我知道情况不妙,匆忙闪身,险险避过老婆婆那只铁杖。

    “小心。”颜姐叮嘱我一句,闪在一旁。

    老婆婆身材极是单薄,但挥动起铁杖却是丝毫不费力。那根沉甸甸的铁杖,在她的手中犹如一根筷子一样轻灵,她忽左忽右,指东打西。虽然出手不快,却招招精准,式式凶险。凭着我灵敏的身手,和柔韧的筋骨,一时间和她也算打了个旗鼓相当。如果继续打下去,显然形势会对我大为有利。没料错的话,老婆婆该改变策略了。

    果然,她奋力挥杖一点,趁我闪避之际,左掌拖杖,右手在杖端迅捷一推,杖朝着颜姐心口疾飞而去。这一击大大出乎我的预料,情急之下,忙将脚边的石头踢了过去,石杖相击,互相振开,杖在颜姐肩头划过,颜姐的肩头登时腥红。

    “颜姐,你怎么样?”我焦急地说。

    颜姐咬咬牙:“不碍事,你别分心。”

    她说的一点也不过分,趁我分暇顾及颜姐之际,老婆婆一挥衣袖,我的余光中寒光一闪,一根细针扎在我的前胸。这一扎,实在大有文章,先是疼彻根骨,然后呼息时五脏有如针扎一般。一下子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颜姐见势不妙,匆匆上前帮助。老婆婆格格一笑,抬手也给了她一针。颜姐窟通一下,也跪倒在地。

    “洛益,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婆婆的手段。”老婆婆笑着,手隔空向颜姐一抓,那根针电快地回到了她的手上,这时候,颜姐浑身的衣服开始收紧,越来越紧,直把颜姐箍得疼痛难忍,几乎要窒息。

    此时正是酷暑已过,天气微凉。大家都身穿单衣。此时颜姐浑身紧裹,玲珑曲线便昭然可见,她是那么的动人。

    一念在心头闪过,赶忙硬撑着疼痛站起来,过去解救,“颜姐,怎么办。”

    “撕……开我的……衣服。”颜姐红着脸说。

    事到如今,只有如此了。我闭上眼睛,用力在她胸口的衣襟上一扯,耳朵听见颜姐不愿地喘了一口气。然而就在此时,我的心又如针扎一般,一下子趴到颜姐身上,颜姐粉面通红。如果事情到此为止,我也还可以接受,不料这个老太婆不知用的什么邪门的妖术,颜姐被我撕开的衣服一下子丝丝绽开,转眼间变成布条,把赤裸的颜姐和我紧紧缠在一起。

    颜姐难为情地将头转向一边,我紧靠着她的身体,感到她在发烫,一股浓浓体香扑鼻而至。

    “洛益,这一下你动弹不了,看你怎么躲开我的杖击!”老太婆说着,拣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铁杖,直砸下来。

    颜姐见状,慌忙将左肩一抬,右胸直抵我心口。我会意顺势将右肩下压,两个人心意相通,一个翻身,躲开这至命一击。

    然而老太婆应便极快,一招不成,紧跟着用杖在地上一划。此时颜姐在上我在下,见她一杖扫来,心想不能让颜姐受伤,就顺着滚势用背挡住她这一杖,一口血差点吐到颜姐脸上。

    颜姐没说话,身体却更烫了。

    待到老太婆要再次举杖下砸时,我和颜姐都闭上了眼。

    “住手!”

    老婆婆停住了,抬头一看,云音和馨妍双双走了出来。

    “你是不是‘婵姑’?”云音神情庄重地问她。

    “婵姑?我?我是谁?”老太婆一下子神情恍惚。

    “小益,趁现在,盯紧我的双眼。”颜姐柔声说。

    我依言盯紧了她动人的双眸,这一刻,两个人的身体都互相感知,对方正在发烫。这一对望,似乎两个人都动了情。但很快,颜姐逃脱了,她的眼睛绿光乍现,我知道她的意途,精神集中,身体又一次流水一般,从丝布的束缚中,溢了出来。

    奇怪,云水袍依然在我身上,没有像别的衣服一样,脱离我。

    我逃出之后,尴尬更大。颜姐衣衫尽破,此时胴体半遮半掩,羞得连眼都不敢睁。我慌忙把她抱到一边,脱下了云水袍,给她盖上,自己光着膀子。然后转向神志稍乱的老太婆。

    “以你抛针的手法,肯定是婵姑无疑。你为什么来害人?”云音说。

    “我是‘婵姑’,还是叫‘索’?”老太婆似乎想起了什么,“杀,你们这些假惺惺的,全部都该死!我要杀死你们!”

    老太婆说完,几尽癫狂地拄着铁杖,向云音和馨妍扑了过去。

    “老婆婆——”我喊住了她。

    老太婆转身过来,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隐约看见,在她的铁杖上,刻着“七煞之索”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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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刚刚一时不慎,才中了你的计。这一回,你要多加小心了。”

    “呸!”老太婆怒道:“黄毛小子,口出狂言。老太婆让你死无葬身!”说罢猛抬衣袖,几根针从她的袖子里激射而出,我一晃闪开。接着她双手一伸,我的裤子也一下子紧了起来。同时,几根线飞出,好像是要来捆我的手脚。正在我抽身要脱出之时,老太婆的手被重重踢了一脚,我衣服的束缚登时瓦解,不再收紧了。面前一黑,小风站在身前。

    “喂,我救了你一命,怎么感谢我啊?”小风冲我笑笑。

    “谁要你救了?”我不屑地看他一眼:“你那边解决了吗?”

    “没有耶。”他耸耸肩。

    “没有你进来凑什么热闹!”我白了他一眼,却见他腿上有一处刀伤。

    “打累了,进来喝口水行不行啊,公子?”他说着,也不理睬我们,自己找水去了。

    老太婆的手被他踢得生疼,此时正邪着眼看着他,“兔崽子,一会儿再跟你算帐!”

    “一会儿兔崽子就跑啦!”小风对答说。

    “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是五指山还是无指山?”小风嘴不饶人,向我比划了一个削断她手指的手势。

    我知道他是在提示我打败“七煞之索”的办法。我也隐隐感到,老太婆是在用她的五指来控制我衣服上的丝线,借而用丝线来紧紧束缚住我。虽然我可以用及快的身法把衣服脱下来,但面对几个女子,终是不雅。经过小风这一提醒,我顿时找到了方法。

    这时候,院子里的杨树哗哗直响,不一会,叶子比纷纷飞落。一个面容枯稿,学生模样的人,夹着一本厚厚的字典,歪歪邪邪地走了进来,“索,有没有看到叶逐风?”

    “‘落’,你先歇一会,那个兔崽子我一会对付。”叫“索”的老太婆对学生说。

    落夹着那本字典,坐到一边。

    “小子,要不是兔崽子破坏,你一命早就没了!”索一顿铁杖。

    “现在他不会来破坏了,放马过来啊!”

    索抬起了手,我知道她又飞针来打我。“啪”的一声响,索又一次手腕被踢中。

    “喂,你老凑什么热闹?”我气乎乎地对小风说。

    小风没理我,手端着一碗水,转向老太婆:“兔崽子来报到了,你是先打他,还是先打我?”

    “你们绐我一起死!”索被气怒了,不顾一切,挥杖向小风扑去。

    “洛益,接着我的水,别弄洒了。”小风说着,把碗抛了过来。

    我抬脚接过了碗,稳稳放在一边,滴水不洒。

    另一边,索怒不可遏地向小风攻击,小风一边躲闪,一边出言相讥。我盯住了坐在远处的落,示意云音两个人,把颜姐送回屋子里。颜姐羞红着脸,叫两个人用身子挡在她身前,迅速把我的云水袍穿在身上,然后领着两个人回到屋子里。

    索终于放弃了铁杖的进攻,转而向他抛针。小风早有防备,呼的一下,不见了踪影。索先是一惊,接着将铁杖丢在一边,双手大张,十根手指有节奏地抖动,小风窟嗵一声,从她的背后掉了下来。

    索蔑笑着,进一步收紧小风的衣服。我急忙冲过去解救,这时候小风突地起身,一掌拍在索的胸口。

    索登登退后几步,一口鲜血喷出。在场的人都看傻了,只有小风乐呵呵地站立起来。他破开的道袍下,里面穿的铁甲露了出来。

    “哈哈,老太婆,你没想到兔崽子会穿铁甲吧。你只能控制丝线,对着些铁皮就无能为力了吧。”小风邪笑着说。

    索气得手捂胸口,一句话说不出来。

    “哎,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占你便意的。”小风退后几步说。

    真不知道这小子哪来的鬼主意和这些鬼话。坐在另一边的落见状,满不在意地说:“索,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我亲自解决。”说着摇摆着站起身来。

    我大感不妙,只见索扔大张双手,使尽力气抖动她的十指。她咬着牙,此时汩汩鲜血从牙缝里流出来,极其可怕。

    小风身上的衣服像颜姐一样,条条绽开,紧紧勒住了小风,那铁甲慢慢弯曲变形,小风没想到这一招威力其大,终于嘻笑不出来,咬着牙一语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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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1:59 | 显示全部楼层
不能再等下去了,小风会有生命危险。脚用力一踩身边的碗,碗打着转竖直飞起,在我头顶上方止住,半碗水洒了下来。我学着常爷爷的样子用手背在水上一扇。

    “啪——”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索的十根手指都被冰冻住了!

    她看着十根手腕粗的手指,浑身哆嗦。但很快地,她恢复了过来,不肯善罢甘休地努力动着十指,想要置小风于死地。

    一根,两根,三根……十根手指全部掉落在地上。

    “你这个贱人,你害我,你弄断我的十指,我,我根你拼了——”索疯疯颠颠径奔着我冲过来。

    和力一样,她也一点点飞灰烟灭。天又一次晦暗无光。

    眼前出现了当年夜上海的景象。一家店铺,锈迹斑斑的牌篇上,写着“婵姑裁缝”四个字。

    四五个肥硕的女人,带领着一帮打手,横冲直撞进来。见到婵姑,也并不搭话,身后的打手揪出婵姑就打,一直打的她鲜血横流。

    我爱莫能助,因为我知道眼前的一切,全部都是幻觉。

    “婵姑,我已经警告过你了,不要抢我们的客人!”那个丑恶的婆娘,从柜台拿起一把剪刀,一个大汉抓起了可怜的婵姑的双手。

    一根,两根,三根……

    她把婵姑的手指一根根剪了下来!

    婵姑惨叫连连,痛不欲生。

    “婵姑是旧上海的一名裁缝,她手艺精湛,服务周到。无论是男女老少,总能量体裁衣。特别是,她善于结合女人的身体线条,将她们的优点尽情展现,也可以弥补她们体态上的不足,于是,婵姑很快名动一时,成了远近闻名的缝纫师,许多女子慕而来。

    理所当然,一些人也因此丢掉了饭碗。于是,婵姑最终难逃那些有势力的人,被明目张胆地剁掉十指!

    但是,她的灵魂并未离开人世,一位神秘的人把她的灵魂藏于她的招牌内,一直到了今天。”颜佳说完,神色严肃。

    “百鬼的确是一个善于寻找怨灵的人,她找到了婵姑的灵,把她放在一个受尽儿媳屈辱的老太太——西索的身体里。”小风补充说。

    天又是一暗一明,恢复了云灵庄的面貌。

    索不在了。

    落也不在来!不知什么时候,这个人不见了。

    十年八载的苦心经营,九教三流的频繁光顾;八方街市名声响亮,七寸剪刀耕耘不辍;六尺柜台门庭若市,五里三乡慕名而来;四季一年精品倍出,三春江畔锦上添花;两双妙手突断十指,一腔忿恨纵横百年……

    风吹落的每一片叶,都带着风的泪……

    颜佳没有急于送走索的灵,而是用眼神提醒我,危险就在身边。

    我自然知道,些时落一定就隐身于周围,伺机而动。院子里静静的,落针可闻。

    一片片落叶纷至沓来,好美!

    电光火石之间,我的脑子划过一个念头:现在并非落叶的季节!

    小风和我不约而同地对望一眼。两个人心意相通,我以最快的速度抱起了颜姐,小风抬脚踢了我一脚,两个人同时反振开来。

    就在我们刚刚落地的前一刻,那些叶子忽一下骤然下坠,直插进地里,每片叶子只留下不到一公分的叶柄在地面上。

    好强的力道!

    “颜姐,这个人比刚才的老婆婆要难缠的多,你先躲回屋子里,叫馨妍她们千万不要出来!”我知道,这是一个极为危险的人物。

    颜姐回去了,只剩下我和小风,以及头顶上方的落。明知对方身在头顶,我和小风却都没抬头。

    我们都知道,一举不慎,性命难保。

    “哗——”

    头顶叶子翻飞,我和小风依旧不动,等待着落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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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0 | 显示全部楼层
就在叶子要插进我们肉里的一瞬间,小风电快地弹开,我则跳出丈远。一时间,半树的叶子无休止地掉落,我和小风便狼狈地躲闪。只几秒钟的时间,方圆百尺的地面插满了叶片。

    我负伤五处,小风四处。

    但是我们绝非坐以待毙,就在躲闪的同时,我回敬了落六片叶,小风则在树上重重踢了十几下。

    落从树上飘了下来,手中抱着那本字典。他微微一笑,笑得却很苦涩。

    “你们两个,都要死。”

    “洛益,他只要是片状的东西都有可以像飞镖一样,他那本字典显然是他的终极兵器。”

    “了解。”

    “我还知道他的字典里,每页都只有一个字。”小风说。

    “为什么?”

    “不知道。”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落不耐烦地说。

    “商量怎么对付你啊,不可以吗?”小风说。

    “可以,商量吧。商量好了告诉我。”落说着,坐到了一边。

    他这一举大大出乎了了我们的预料,看他成竹在胸的样子,两个都不知何去何从了。

    “怎么办?”小风问我。

    “我哪里知道!你平时不是鬼点子多吗?”我止不住和他吵嘴。

    “你那天对付力时,不是他怎么抓都抓不到你吗?你的异能呢?”

    “我还根本没有熟练掌握,那天只是一时的心血来潮才用出来。而且我现在根本没有状态。”

    “那只有看情况了。”

    小风话音刚落,一张纸片直飞了过来,嗤一声,将一个石凳削为两半。

    我和小风都是一惊!

    在我们周围的地上,印着一个字“死”!

    这个字,有四指深。

    小风捡起了扎进另一棵树里的书页,书页上的确只有一个字,是“死”!这个字是镂空的。

    也就是说,在他飞出这张纸的一瞬,书页劈开了石凳,而上面写的字,狠狠地插进地里!

    “准备好死了吧!”落也不等我们回答,第二张纸已经飞出,我们慌忙躲闪。是一个“灭”字。接着是“困”、“杀”、“葬”……一连五个字,字字凶狠。我和小风躲得极其狼狈,小风虽身穿铁甲,仍被一个“没”字扫到,一片铁皮连带肉皮掉了下来。

    “喂,你别老说这么不吉利的行不行?!”小风终于忍不住了。

    看着地下的没字,我忽生灵感,“小风,跟我走。”我突然想到了一招。

    “远不远?”

    我没有理他,发足狂奔。小风也止住说笑,跟了过来。我骑上“冷月驹”,小风也跳上来,头也不回地向门外奔去。

    我的心其实一直在提着,我知道,落可以轻易止住我们,只需一张纸,“冷月”就可能被削死,虽然我和小风可以避开。我在赌,赌落不会一下子就置我们死地,他会眼看着我能耍出什么花样。

    果然。

    他没有一击杀,也在院子里寻了一匹马,追了上来。

    到了。一片空旷的低谷。当中是一个方圆百余米的深坑,周围是一些石丘、石崖,之上是郁郁葱葱一些灌木。

    “我不明的,在这里死和在院子里死有什么分别。大概是不想让其他人太过悲伤吧。”落又一次苦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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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以笑回敬,和小风下了马。落也下了马,两匹马在我的示意下,回到了琼云舍。

    落看来不想再罗嗦,奋起手臂,一页纸又飞了出来,闪,我同时跳到了小风的肩上。落一击不中,再来第二击,一页纸又飞了过来。早就在等这一击,我将身后仰,躲过此击,脚在纸页上踢了一脚,同时,按照和小风商量好的套路,我们双掌互击,反弹开来,躲开了下坠的“止”字。接着,“怒”、“锁”、“刀”……我都用巧劲将纸页踢开。

    落终于查觉出不对,因为他攻来的每一页纸,都被我借力打向同一个地方。

    其实我们身处的大坑,正是怪味湖的所在地。此时湖中没水,是因为在我离开它的时候,用一块大石挡住了它的水源,因为当时我觉得湖中似是有古怪。

    在我们远处的石崖上有一特大号天然漏斗,也是一个深坑,一年四季水都在这里汇集,然后从坑边一个方圆半米左右的隧洞里漏出,顺着石壁上的深沟流下,在我们脚下的深坑里再次汇聚,就是所谓的怪味湖。

    在我即将离开这里的前一晚,我总觉得背后有人,心疑他一定藏身湖中,所以就用一块大石堵住了石崖上的隧洞,想在湖水流干后让他无所遁形,可是最终还是没找到他。

    落飞来的纸片在我的巧力之下,打穿了隧洞,悉数打在了我堵的那块大石上,终于,石破水奔,不一会,怪味湖重新被水注满。

    落显然看出了事情的蹊跷,他自己也知道,他的书页遇到水之后……

    “所以说,人不应该太嚣张!”小风乐呵呵地说。

    “混蛋,看招!”落气急败坏地单手托书,在书脊上用力一拧,斯拉声响,七八页纸挥洒而出,耳边恶风烈烈,我知此招疏不简单,急忙沉入水中。小风也慌忙一沉肩,投身湖中。

    落的力道却是不小,纸片深入水中数尺。但水天性就对这些片状物有抗性,纸页终不能伤到我们。

    于是落也就不费劲再攻击我们,他想当然的以为我们在水里支持不了多久,一定会探出水面,所以手抓书页,静静等待着给我们致命的一杀。然而。他忘记了,水里,正是我的家!

    小风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跳出水面。落看准时机,嘶嘶几张纸。小风并不惧,踩着纸片直冲半空。这一招,又快又准,直把落也吓了一跳。

    但是,后招还在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周围附近的叶子都已经聚集在湖边,此时在落的招唤下,千百万叶子齐攻而至。小风身在半空,虽可以借风飞行,但四处是叶子,他无处可逃。

    性命一线牵,小风突现奇迹,他将身子一拧,如同陀螺一般打起了转,四周的叶子,被他这么一带,也随着他转了起来。不一会,叶子卷成一个大球,将小风包在了里面。

    正当我和落都在猜测小风命运的时候,那一团叶球掉了来。糟了!小风一定被叶子击中了!

    我在水里赶紧超他掉落的地方游过去,只有叶子!小风呢?

    “哈哈,服了吧。”

    寻声望去,此刻,小风正站在落的肩头,而落,满头大汗!

    小风终于更上一层,从只会随风飘扬,变成可以改变风的动向。我知道,那一刻,风在随着他转!

    落显然异常失落,他知道,自己已经奈何小风不得。

    我钻出了水面。落看到了我,不禁忿忿。毫不留情地飞纸攻来。我一动未动,眼睁睁看着纸和叶子的二重攻击。

    眼看就要被插死的时候,一道水流激射而起,盘旋着挡在我的身边,接着,满湖的水挤出一道水柱,直冲云顶,把我身边的那些纸片叶片引向高空。

    纸片叶片无情地削割着水柱,之后自然劲力全无,随着水柱倾泄而下。

    “轰——”

    未等落反应过来,水再次又让他咋舌。一道水箭,直向他飞去。还未到他身前,只是箭风就把他的衣服刺了一个破洞,此箭的威力可想而知。

    落慌忙躲闪,他显然没有想到,这只是攻击的前奏。我的目的并不在他,而是他手中的书。他身在水中,躲藏闪不便,行动也自然迟钝,趁他拔足后撤之时,又一道水箭从水底钻出,将他手中的书穿至半空。

    “卟嗵——”落的书掉进水中。

    “落,认输吧。这里的水,就是我的一部分。整个怪味湖,也都随我而动,你已经毫无胜望!”我的身体缓缓浮动,渐渐漂在了水上,双脚踏在水上。

    落怔怔地站立了半晌,面无表情。良久,他平静了下来,一句话不说,默默走出了怪味湖,然后不知去向……

    “回去吧。”我对小风说。

    “好。……你刚才好强……”小风神色呆滞。

    “怕了吧,呵呵。……我到了这种境地,我自己都不知道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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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你有没有准?”小风显然希望我总可以使出这种不可思议的力量。

    “没有。我现在只是可以试探着实践一下《覆水之书》给我的启示,而这种力量并不能随心所欲……”

    “我刚才也好像突然有新的心得,不久以后,我应该会给你一个惊喜……”

    “别多说了,赶紧回去吧,也不知道家里怎么样了。”我担心七煞攻势未减,家中正是空虚。

    “不要走,救我——”一个声音响在耳边,从远而近,越来越清晰。

    “小风,你听到了吗?”

    “什么?”

    “有人喊救命。”

    “你是不是神精了?哪有!”小风皱皱眉。

    “你现在赶紧回去,我怕家里出事!”

    小风依言走了,我静静地漂立在湖面上,听着声音的来处。

    怪事继续出现,平静的湖面,突然开始冒泡,好像湖底有什么东西在动。然后,一块块小石头从湖底缓缓浮上来,片刻之后,又沉了下去。

    石头会浮起来?我很惊诧。心想,湖底一定隐藏着一种奇特的力量。于是也不多想,沉入水中,到湖底去找寻答案。

    在湖底的一块大石旁,我停下来,小石子就是从这里浮到了水面。更让人想不到的是,这石头,居然在呼吸!

    怎么回事?之前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这样一块石头!即使是我把湖水放干了以后,也从未见过这样一块古怪的物什。

    自从这块石头出现在湖底,所有的鱼虾都远远避之,可见此物甚是不善。我正想用手拨开石头上的绿苔,看看有什么蹊跷,从大石上突地钻出一个小石块,朝我劲射而来。

    这块石头可以看见我?!怪物!难以置信!一急之下,我又一次现出之前怪异的本性,身体变成一摊水,散布在湖中。

    石头击空了,大石头发出汩汩的怪叫,水泡大出。它好像是在发抖,而且越抖越厉害。继而整个湖都开始涌动。我并不畏惧,缓缓流过去,用水劲拨开那些绿苔。

    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封妖石。

    我隐隐听到,救命的喊声正从石头里面发出。这个石头,似乎是中空的。那么,里面就是所谓的“妖”了?

    把魔放出来,一定是大过一件了,我心想。不管为妙。想到这里,我收起了流动的身体,现出肉身,朝湖面游去。

    我刚离开几步,一个石子直打在我的左腿上,一滴血,滴到了石头上。

    虽然我的血是无色的,但我很清楚地感受到,它滴在了石头上。怪事未止,那石头一遇到我的血,竟然变得像水晶一般透明。透过这块巨型的空心水晶,我看到了被封印在里面的妖魔。

    他皮肤红色,混身是鳞,正蜷作一团,抬着头,楚楚可怜地望着我。

    我游过去,封妖石也不再对我为难。鼓着泡泡,倒似乎十分欢迎我。摸着石面,软软的,十分暖和,此时的封妖石变得十分温柔。

    我抚摸着“封妖石”三个字,发现此处柔软无比,像蛋壳上的膜一样,吹弹可破。

    里面的所谓的妖,见到我在他身边,欣喜若狂。不知怎的,我见到他。也颇有亲近之感。

    救!

    我毫不犹豫的伸手捅破了那一层膜,封妖石开始剧烈颤动,慢慢悬了起来,离开了湖床,在水中缓缓打转。里面的妖示意我要尽可能躲远一些,于是我赶忙浮出水面,在湖岸上凝神等待。

    “嗵——”

    好似一个惊雷震天,整个湖水涌成一道水柱直冲九霄,将湖中的鱼虾也抛上了半空。水柱中,那个妖伸展了身体,他有近两米高,完全是人形,只不过,浑身长满了红鳞。他身材魁梧,双眼碧蓝,满头金发爆长,两根金色长须在水中狂摆,他长啸一声,远处石崖上无数大石赫然掉落。

    水柱一下子掉回湖心,巨大的冲力下,一半的湖水连带着那一些鱼虾溅在岸上。水平静之后,那个妖,不见了。

    我的衣服开始狂摆,一阵强风扑面,我知道是那妖冲了过来。难道我要和他打一场?

    我攥紧了双拳,等待着他现出身形。但是,并没有如愿,始终看不到他。

    “主人在上,鱼妖下拜。”一个声音在面前响起,却没有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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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哪?”我四周盼顾,确是没有人。

    “我就您面前。”

    “那我怎么看不到你?”

    “我只在水中,方能现形。若是在旱地,则无形无影,望主人见谅。”

    “为什么叫我主人,我不认识你啊。”又是一个主人?不会和云家人一样吧。

    “请您听我慢慢道来。我本名王鲜觉,十岁出家紫阳观为道,道号‘赤鳞’,二十岁时,先师猝然西去,我学艺未满下山。一日来到此处,闻乡民言,此湖中有一食人鱼,做孽无数,甚是可恨。于是毛遂自荐,前来诛灭此害。孰料,此鱼身形伟健,手段高强。我一时不慎,被其吞食,肉身尽毁。然我灵魂犹未散去,因心中恼怒,便和那鱼之灵复缠斗了七日七夜。

    经此一战,鱼灵被我打散,此鱼本应该交待了,不料它哪里来的邪术,竟将我的灵和那鱼体合而为一。此后,鱼体骤变,尽成人形,我与鱼竟相互依托,互赖而存。

    然而,此鱼先前做恶无数,与我相融后,我亦性情大变,越发凶残,以至到了走火入魔之境。

    正当我欲以死了之之时,覆水之神途经是处,得知详情后,用巴山之石,制成‘封妖’,将我封于其内。并将洗心之法相授。

    我曾立誓,待我止住心魔之后,定要终生追随覆水。不料,此石自外是柔软无比,从内却坚如磐石,我在其中欲出不能,一困便是五百年春秋……”

    水鱼本情深。一个逾越了数百年的等待,一句跨越了数百年的诺言。

    年少本无羁。而就是在这个山花烂漫的时候,却我们看惯了生命的凋零。那一朵娇艳欲滴的花,竟然生长在,血淋淋的刀上……

    几百年后,一个死去的人鱼,仍以它的灵魂来实现他和诺言。

    原来是几百年前的覆水之灵对他有恩,他现在要向我报恩。

    “你怎么认得我是覆水?”我倒真想明白,我到底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封妖石’为您所感化,竟由一顽石变作水晶。我深信只有覆水可为。”

    “那我之前怎么没见过你?湖底并没有那块石头啊。”

    赤鳞听到这里也似乎有所不解:“我本同那‘封妖’一并埋在湖床之下,今日不知哪里来一股扯劲,将‘封妖’”曳上湖底……”

    我明白了。原来是我用湖水化解七煞之落的攻势的时候,一股湖水击向空中时产生了强大的扯劲,这股扯进将深埋在湖床底下的“封妖石”吸了上来。真是无巧不成书!

    “赤鳞,你真的想好了要我作你的主人?”

    “赤鳞如今虽是野灵,但若是主人不弃,愿永世相随!”

    “那好,我们先把你溅到岸上的鱼虾放回水中。”我看着那些在岸上残喘的鱼,心中很是不忍。

    琼云舍,小风一个人在院子中站着,他表情凝重,如临大敌。

    “主人,小心。”赤鳞在后面提醒我。我点点头,领他进了院子。

    小风呆住了,张着大嘴好像见鬼似的。他看到我走在前面,身后跟着一大块水晶慢慢地飘。当然,他看不到抱着水晶的赤鳞。

    我走到了院当中,小风的面前。未先说话,头顶又是一阵哗声。

    “我上你下。”小风说着,将我身后的水晶石踢飞起来,用身子旋转着带到半空。

    先前和落交锋时嵌在院子地里的叶子片片飞起,就好像千百万刀片从地而起,势要将我们切个粉身碎骨!我正要应对时,忽然觉得身子一浮,接着脚下呼呼生风,剧烈无比,接着脚下噼啪作响,叶子四散而去,余劲未了,这阵狂风竟把院门吹得摇摆不停,最后竟咔的一声,折断了!

    从地里钻出的叶刀被这阵风吹得四散,片片钉在院子周围的墙、树干、砖石上。头顶上方,小风旋转引起的旋风,把树上掉下来的叶刀卷在一处,尽数收进了那个空心水晶石里。

    强!

    我也没有闲着,顺手抄起一片叶刀,用力向树上掷去,落应声掉在地面。

    “你还不死心,我早说过,你跟本毫无胜望!”我有些愤怒,“不要以为离开了水,我就无能为力!来偷袭家里,这算什么!”

    “我……我没输……我能考上……我……”落狂叫起来,和前面的二煞一样,开始疯疯颠颠。

    突然他双手撑天,悲愤地吼了一声,院子里所有的叶刀都向他飞去,一片片插进他身体里,叶子越来越多,最后将他团团裹在一个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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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叶球。

    叶子一片片落在地上,而刚才在叶子中的落,不见了……

    天色一暗一明,我们知道,这是这个怨灵的终场白。

    一座大楼,教学楼。楼顶上坐着一个人,他满脸失落,一只手中握着一本书,一只手在撕里面的书页。

    一片,两片……纸屑漫天飞舞。

    突地,他大喊一声,用力将身子一挺,人从楼顶飞了下来……

    血水四溅!

    我身边的几个女孩子吓得一下子木了。颜佳照例站在了我身旁:“他是一名学生,自幼成绩优异。他的父母对他希望颇大,在他身上花了不少心血。

    九年义务教育之后,他面临中考。不料这一考,他名落孙山。

    他的父亲重重责打了他一番,然后一家人都哭了……

    在父母百般费心之后,他来到这一所高中就读,埋头苦学了三年,希望高考时可以一血前耻。

    天不遂意。他又一次落榜了。之后,他留校复课,又补习一年,却又一次考了个满盘皆输。

    在此之后,他仍不死心,一年又一年地复习,但天意弄人。他终于承受不起打击,坠楼自杀。”

    “至于这个怨灵所附的身体,却是百鬼找到的一个刚刚死去不久的流氓,生前善使飞刀,名字叫‘阿落’……”小风补充说。

    我不禁想起了我自己,求学多年,也曾刻苦攻读,最后还不是……

    这样的事,也只有我和颜佳才有体会,我们不约对望一眼。

    事过之后,琼云舍的仆人出来收抬残局。

    “小益,你背后的灵是……”

    “啊?原来这小子背后有个灵!我还以为我见鬼了,平白无故有个水晶石跟在身后飞。”

    “是我的新仆人,叫‘赤鳞’。”

    “仆人?”大家都张大了嘴巴,谁会想到,这个一张口就把门吹折的灵,竟成了我的仆人!

    “这件事说来话长,以后我再解释。”

    这个时候,已经入夜了。忙累了一天,我和小风先去洗澡。然后馨妍给我换上云水袍。经过颜姐的一穿,此时衣服上留着一阵淡淡的香。

    我到正厅的时候,小风和小雷正在戏闹。小风硬说他可以听到赤鳞的所在。而小雷,歪着小脑袋,非要和他打赌。

    我笑笑:“那你说,赤鳞现在在哪里?”

    “在……在那边的凳子上……”小风一边说,一边冲我挤眉弄眼,意思是要我承认。

    “鳞,你在哪?”我喊了喊我的新仆人。

    一股风从院子里吹了进来,“主人,赤鳞在此。”

    “哦,我想知道刚才你在哪里。”

    “赤鳞方才在院中观赏新月。”

    “喂,我明明告诉你帮帮我的嘛!”小风咬着牙对我说。

    “没办法,谁让你臭屁,我也不知道鳞竟然在院子里。”

    晚饭时有了赤鳞的话题,小风显得格外带劲,不住地说笑。疲惫也就这样不自然地消失了。

    “洛益,我今天晚上少吃一点,给你多留一些,省的你老说我抢了你的饭。你说好不好?”

    “哇,今天怎么这么有风格?你发烧啦?”我倒是诧异起来,“是不是作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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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7-5-3 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扑——”一口饭险些喷了出来,“你……你说,你做过什么?”

    “嗯……我,我把你拿回来的水晶……”

    “怎么了?”

    “给打碎了。”

    “什么?我才离开一会儿,你就打碎了?”

    “我……我不小心嘛!你别那么认真好不好?”小风挠挠头,“谁知道它那么脆!”

    “好了,既然已经碎了,那就这样吧。”

    “小益……”经过白天的事,现在颜姐看我的表情,显得很不自然,此时更是羞红了面颊,“我想向你讨一块水晶……给师父用。”第一次看到颜姐这么不自然的样子。

    “好啊,颜姐想要多少,尽管拿去就好了,大家不分彼此的嘛。”

    但是我很快就知道了不对,这一句“不分彼此”要是在平时说,那很自然不过,但是今天说来,确是这么的不自然。馨妍用筷子点着饭碗,也不吃了。

    大家也都顿住了,饭桌上一下子静了下来。颜姐更是低着头,半天也不敢抬起头来。

    “哦,对了。你们说下一煞会是什么样子?”我想岔开话题。

    没有人回答,为什么小风岔开话题的时候,就有人回答,而我却没有!

    匆匆吃过了晚饭,我无聊地回到了院子,和赤鳞说些不知所谓的话。就算是听他讲文言也比呆在屋里自在。

    第二天,九月廿四。

    一清早,我早早起了床。

    赤鳞在院子里守了一夜,也不知道灵会不会困,会不会冷。

    “鳞,昨天晚上冷不冷?还有,你会不会瞌睡?”

    “回主人,赤鳞并不觉冷,只是偶尔困觉。”鳞的声音在面前响起。

    看来,灵也有冷和困的感觉。只是赤鳞比一般的灵要强一些罢了。

    这时候,小风也伸着懒腰出来。昨天晚上他呼噜震天,吵得我一夜没睡好。他倒是睡饱了,些刻精神抖擞,一起来就活蹦乱跳。

    “赤鳞,昨晚睡得好不好?”

    赤鳞没有回答,直对我说,“主人,请教家人退闪,七煞来了。”

    此时虽是在清早,但全家人都已经起床。家丁们正在清扫院落,准备早饭。我知道事情紧急,忙吩咐不远处扫地的阿福告诉大家,快闪进屋子里。云伯伯来到了院子里:“少爷,是不是……”

    我点点头。

    云伯伯立刻到院子里安排。

    这时候馨妍跑了出来,又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

    “妍,我没事的。你放心好了。”我笑着安慰她,不知道昨天晚上,她是怎么过去的,我知道,她一直因为昨天我和颜佳裹在一起而不高兴。

    我挽着她的腰,将她送回房,轻轻吻了她一下,她终于满天云散,含着泪笑着紧紧抱住我。

    女孩子真好哄。

    大约一刻钟以后,门外响起“咚”、“咚”、“咚”的声音。熟悉的声音,篮球的声音。一个个子高高,身穿球衣的中年男人,缓步走了进来。

    “你是洛益?”他指着我。

    我正要回答,小风抢先一步走到前面:“我是。”

    “好,来挑一下。”篮球男拍着球,轻蔑地说。

    “怎么个挑法,息。”小风看着高出他两头的七煞之息,蛮不在乎地说。

    “能抢到我手中的球,就算你赢。到时候任你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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