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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享受人生

《半夜迷案》--作者:王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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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莫铁坤解释道:“周局,我看现场有煤气泄漏,死者身上也看不出搏斗挣扎的创伤,房子里也没有其他可疑痕迹,所以认为是煤气中毒,意外事故。莫非是自杀?”
 
  周汉良没好气的教训道:“有这样煤气中毒而死的吗?不管是意外还是自杀,李素珍临死前未必不挣扎?这明明有问题嘛,你倒是一个意外事故就把死者打发了,不负责任的搞法。”
 
  莫铁坤看到周汉良是这个架势,心里很不自在,他自持自己是副市长胡高的红人,而周汉良虽然是局长,但他在这个位置上也坐不长久,一两年之后必定退休,大可不必买他的账,因而不满道:“周局,就算不是意外事故,是谋杀,但老虎也有打盹的时候呢,算我一时粗心,没有看出来吧。”
 
  “但你不是老虎,是人啊。你有眼睛,有头脑啊,怎么不仔细看看,多多想想,再下结论?”
 
  莫铁坤知道自己绝不能跟周汉良干嘴仗,只得忍了气,灰溜溜的带着建设路派出所的那几个民警告退了。
 
  王军继续向刘裕民询问其他一些问题:
 
  “你家里还住些什么人?”
 
  刘裕民一边抹眼泪,一边回答:“除了我和李素珍外,还有孩子和一个保姆,一共四个人。因为今天是周末,孩子一大早就上外婆家了,要到明天晚上才回来。那个保姆呢,她今天上午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她母亲生病了,她要请假回去看看,我就让她回家了。”
 
  “那你认为李素珍会不会自杀?”王军又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会,绝对不会。”刘裕民肯定道:“这日子过得好好的,她怎么会自杀?再说,她当时也说好了,洗完澡就过来打牌扳本,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杀,这绝对不可能。”
 
  王军“哦”了一声,又问道:“那你回来时,有没有进屋?”
 
  “没有,我直接去了李家。”
 
  “那你在楼下打电话时闻到煤气味没有?”
 
  “没有,也没有注意。我想呀,煤气应该李素珍进浴室后才泄漏的,如果事先就泄漏出来了,李素珍不可能闻不到煤气味呀。”
 
  王军听了表示认同道:“煤气泄漏应该是在李素珍进入浴室后发生的。既如此,那就只能这样吧,我们仔仔细细搜查一遍,向周围的居民作一番详细的调查,如果实在发现不了任何疑点,就只能下一个意外身亡的结论了。你自己也仔细想想吧,看能不能向我们提供什么情况。”
 
  刘裕民马上说出了他认为值得怀疑的两点:“第一:李素珍一般不会用水壶烧水。我家喝的是饮水机里的纯净水,根本就不用烧;洗澡用热水器,也用不着烧水。这水壶平常很少能派上用场,只有保姆从菜市场买回鸡鸭宰杀时,才拿水壶烧一些开水用。今天晚上,李素珍怎么会突然要烧开水呢?而且这一烧水,就要了她的命,这太不可思议了吧。再说,李素珍做财会工作,平时行事特别细致,应该不会如此粗心呀。第二:我回来的时候,家里没有亮灯,我也觉得奇怪,这是在自己的家里,李素珍怎么会黑灯瞎火的去烧水,去洗澡呢,不可能呀。”
 
  王军听罢点了点头,问道:“李素珍平时洗澡大概要多长时间?”
 
  刘裕民想了想,回答道:“不要多长时间,基本上是十来分钟的样子。”
 
  “那她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心血管方面的毛病?”
 
  刘裕民连连摇头道:“没有,没有,李素珍身体很好,天天锻炼,还是她们单位的长跑健将呢,哪里会有什么毛病。她除开生孩子时住过医院,做乳房切除手术住过院外,这几年根本就没有上过医院。”
 
  王军听罢陷入了深思,其实,他也看出了几处疑点。一:死者并不完全符合煤气中毒致死的特征,李素珍的死可能另有原因。他知道,大凡煤气中毒者,无一例外的都有头痛胸闷等不适症,因此,即使是深度中毒而亡,临死之前不会不挣扎一番,哪里能像李素珍那样一幅安然熟睡的样子?二:王军也估计了一下,那厨房和浴室,两者的空间加在一起,足足有五十多立方,就算是因为李素珍烧水,一时疏忽,使开水溢出而浇灭火焰,然后引起煤气泄漏,进而发生煤气中毒,但从煤气泄漏直到聚集到能使人中毒的浓度,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这段时间,未必就不够李素珍洗完一个澡?再说了,李素珍回来洗澡是因为出于赌徒的小迷信,想通过洗澡而变换手气,因此,她的内心里是急着要洗完澡赶快去打麻将扳本,如此一来,她不应该有耐心在浴室里呆太长的时间,而是匆匆行事。总之,从时间差来推算,李素珍发生煤气中毒的可能性也大不存在。三:王军也注意到了,李素珍换下来的内裤里有卫生巾,卫生巾上留有经血,说明李素珍这几天来例假。作为一个成年女人,她不会不知道,女人在这段时间内是不宜坐浴的,但死去的李素珍却保持着坐浴的姿势,这也值得怀疑。另外,李素珍还不足四十岁,除患过乳腺癌外,身体也没别的什么毛病,未必就闻不出煤气味?未必就不能意识到自己已经处在煤气之中,而从浴室里脱身而出?最后一点是,据刘裕民的说法,家里没开灯,这黑灯瞎火的,也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存在啊。
 
  排除了自杀和意外事故之后,王军知道,剩下来无疑是他杀。但说是他杀,为什么在死者的身上找不到罪犯留下的一点点蛛丝马迹呢。对此,王军隐隐若若的预感到,他们面对的,肯定不是一般的罪犯。
 
  在此期间,王军还特意请来了空气监测技术人员。他把那个泄漏煤气的灶头打开放气,然后关上厨房和浴室的门,再在不同的时间段内,让监测人员检测每间房子里的一氧化碳的含量,看看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让一氧化碳聚集到使人中毒的浓度。经过检测后,王军发现。这个时段至少需要二十多分钟。他又请教了法医赵洪,从中得知,个人从开始吸入一氧化碳到产生不适,要一段时间。而从不适到死亡也需要一段时间。从产生不适开始,处于清醒状态的中毒者肯定会有所察觉,想办法脱离,未能脱离者也会有所挣扎,即使是熟睡中人被煤气中毒而没能察觉最终致死,也会有所翻爬滚动。通过这次实验和咨询,王军认定:李素珍完全有可能在煤气泄漏的情况下洗完一个澡脱身而出。那么她的死因不应该认定是一桩意外的煤气中毒,不能排除有人畜意谋杀。
 
  就在这时,正在一间卧室里搜查的刑警张文发现了异常情况,他一时兴奋,大喊道:“王队,发现了可疑情况。”
 
  王军快步走进那间卧室,只见张文指着一个被撬开的密码箱向他报告道:“王队,我们把这整套房子都搜查了一遍,其它地方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点,就在这间房子里搜查到最后时,我看见床底下的角落里有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密码箱。你看,这密码箱已经被撬开,里面的东西也被翻乱了,床底下还散落了一些纸片,应该是从密码箱里丢出来的。现在可以肯定了,有盗贼来这里作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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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5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军看了看密码箱和床底下那些洒落的纸片,把刘裕民叫进来,向他询问密码箱的详细情况。刘裕民看到被撬开的密码箱,脸上顿时一片惨白,一下就跌坐在地上,大喊道:“钱啦,这里面的钱全部没了。”
 
  张文见刘裕民如此失态,以为丢失了大笔现金,赶紧把他扶起来,问道:
 
  “刘市长,您说说,这密码箱里有多少钱?”
 
  刘裕民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喘息一阵,连连摇手道:“不多,不多。”
 
  “那你好好的回忆回忆,到底有多少?”王军半是嘲笑半是认真的问。
 
  刘裕民平静了好一阵,这才慢慢的说道:
 
  “这密码箱嘛,是我和李素珍共用的,平时放在书柜里,箱子里放着户口本啦,房产证啦,还有工资卡啦,存折啦,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家电维修证书。另外呢,还有一笔钱,数目也不大,大概在五千元左右的人民币。这笔现金嘛,本来是我们怕万一有什么三病两痛时,拿来应急的。另外,就在今天下午,我还把一笔美金放在这密码箱里。此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多少美金?”张文急着问。
 
  “不多,不多,就三百美元,三百美元。”刘裕民轻描淡写道。
 
  “就这么多钱?那数目并不是很大呀……”王军半信半疑的说着,适当的咽下了后半句话。
 
  “就这么多,真的只有这么多。”刘裕民又强调道。
 
  王军也不再多问,和张文一道把床底下散落的东西全部找出来,让刘裕民过目首肯后再放到一边,叫他把所有的东西检点一遍,看看到底少了些什么东西。刘裕民看完后,又向王军说明道:
 
  “箱子肯定是被人撬开了,这里面的其它的东西都在,就那五千左右的人民币和三百美元不见了。”
 
  王军叮嘱刑警再在各处仔细搜查了一遍,没有在其他地方找到人民币和美元。又派人去询问了今天晚上跟李素珍一起打牌的那几个人,问明了李素珍在牌桌上所输的钱也不超过五百元。如此一来,王军和张文一致认定:那笔五千元左右的人民币和三百美元应该是被盗了。于是,他再向刘裕民询问道:
 
  “老刘,你最后一次开这密码箱是什么时候?”
 
  刘裕民回忆道:“就在今天下午,我还开了这密码箱,在里面放了三百元美元。当时,我还看见了,这箱子里有一叠面值一百元的人民币,大概在五千元上下。后来,我把箱子锁好,放到书柜里,就出去了。”
 
  王军听罢长吁了一口气,肯定道:“既然李素珍的钱包里还有几千元现金,看来她也不大可能动用密码箱里的钱。就算她动用了这箱子里的钱,那么还是应该剩至少两千元左右,而且这箱子肯定是你放过美元之后才被撬开的,基本上可以认定是今天晚上被撬开的,那么现在可以肯定,你家来了盗贼,李素珍的死跟盗窃案犯相当关联。”
 
  朱亮在一旁异议道:“王队,不是相当相关吧,这肯定是一件入室抢劫杀人案无疑。”
 
  王军苦笑道:“小朱,现在下结论为时尚早。你看,那浴室里就没有入室抢劫杀人的痕迹。我们还要看看法医的鉴定,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证据再去下结论。”王军说着,叫朱亮随刘裕民到各处看看还有没有丢失其他东西没有,安排张文带几个刑警们在室内室外继续寻找盗窃案犯出进房子的蛛丝马迹,又叫几个民警向周围的居民调查今晚整个院子里的人员出进情况。
 
  一会儿法医赵洪过来向王军报告:死者的死亡时间在十一点左右,死者身上没有留下任何搏斗挣扎留下的创伤和痕迹,据目前的情况,初步认定死者系一氧化碳中毒致死。至于是不是有其它方面的异常,要等做进一步的尸检才能下最后结论。
 
  王军要求马上对李素珍做进一步的尸检,李素珍的尸体被运到了公安局。
 
  刘裕民在整套房子里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丢失其他东西。张文带着几个刑警在里里外外又仔仔细细的搜查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其它可疑点。王军不放心,在整套房子内外又查看。他发现,刘家的阳台和所有的窗户上都安装了防护栏,他将这些防护栏的铁栏杆一根根的敲打检查,找不到任何攀爬破坏的印记,门锁上也没有留下撬动过的痕迹。再回头看室内,从浴室经厨房到餐厅再到前厅出门,这几间房子是案犯从杀人现场逃离刘家的必经之地,而正是这几间房子的地板上,都存有拖地之后留下的水痕,楼梯和二楼的平台也被拖洗过,而且,厅屋门外还放有一个拖把。王军认为,这拖地之举不大可能是李素珍所为,因为她急着要去打麻将,就算李素珍要拖地,也应该会在洗澡之后再拖,拖地之后也不会把拖把放在门口,而应该是按惯例放到阳台上去。而经过查实后得知,从案发至今根本就没有人拖过房子。由此可以看出,案犯非常狡猾,可能在出门之前用拖把把现场拖洗了,因此,在浴室,厨房,饭厅,前厅屋里所采到的脚印可能不是案犯留下,而是后来进屋的无关人留下的。由此可以推定,案犯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极有可能是戴着手套作案。值得庆幸的是,案犯还是有一处疏忽,他没有拖洗存放密码箱的那间卧房,因此,警察在密码箱上,以及房子的地板上和床底下采到了一些可疑的脚印和手纹。结合这些情况,王军觉得案情有些扑朔迷离了,既然是入室抢劫杀人,必然留下窃取财物的痕迹,为什么要画蛇添足的制造一个煤气中毒的假现场?而且没有拿走李素珍钱包里的钱,以及她的首饰?未必这盗窃犯还会嫌盗到手的钱物太多?既然有反侦查意识,在离开之前还懂得要把痕迹拖洗干净,为什么会忘了拖洗那间存放密码箱的房子?而且这盗窃犯就只撬开了密码箱,却没有到其他地方翻寻,莫非案犯对刘家情况了如指掌?但不管案情如何让人迷糊,有现场就必然有痕迹,循着这些痕迹就能抓到罪犯,侦破此案,至于到底是入室抢劫还是蓄意谋杀,目前还不能定论。王军认为,既然窃贼敢于到政府二院来作案,应该是一个胆子特大,手段高强的惯犯。可以肯定的是,犯罪分子既然不是通过破坏阳台和窗口的防护栏进入室内,那就只能是开门后入室作案。他再仔细观察那把门锁,门锁上确实找不到撬动的痕迹,这是一把高智能防盗门锁,一般的盗贼很难轻易打开这样的锁。如此一来,王军断定,要么这个盗贼是开锁的高手,要么他有这张门的钥匙。鉴于此,王军问刘裕民道:
 
  “老刘,你说说看,哪些人有这张门的钥匙?”
 
  刘裕民回答道:“总共四个人有这张门的钥匙,一个是我,一个是我老婆李素珍,一个是我家孩子琳琳,另一个是我家保姆刘芳。”
 
  “那你赶快问问琳琳,看她的钥匙在不在身上。”王军催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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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刘裕民打通了岳母娘家的电话,问到琳琳的钥匙好好还在身上。王军听了这一情况,便向刘裕民询问保姆刘芳的情况,刘裕民回答道:
 
  “刘芳是我老家的亲戚,半年前才来我家,她是一个老实厚道的乡下女孩子,很能干。李素珍特别喜欢她,除给她高工资外,还经常给她买衣服,发零用钱,又特意给她配了一个手机。我们一家人待她很好,她和我们的关系也很融洽,加之又是亲戚,我想她应该不会做什么对不起我家的事。再说,她是一个小巧的姑娘,凭她那身力气,绝对不是李素珍的对手,哪里能害得了别人?王军,你就别怀疑她吧。”
 
  王军苦笑道:“老刘,在案件侦破之前,她毫无疑问是怀疑对象,她对你家的情况比较了解,而且为什么这样凑巧呢?她一回家,你家李素珍就出事了。我现在最关注的是她身上那把钥匙,案犯能打开这张门,跟那把钥匙有关联。”
 
  “那我就打电话问问刘芳吧。”刘裕民说着就要给刘芳打电话,王军制止道:
 
  “你先别打她的手机,先和她家里人联系,看她是不是真的回家了,如果没有回家,那事情就麻烦了。”王军知道,刘裕民的老家离L市有数百里之遥,乘车回去至少要五个多个小时。由此可以断定,如果刘芳有作案的可能,肯定不可能在回家后再返过头来作案,而只能是在L市潜伏下来,到晚上再过来作案。而案发至今只有两个小时左右,那么刘芳也不可能在这两个小时内赶回家。
 
  刘裕民拨通了亲戚家的电话,问及刘芳是否回家。对方告知,刘芳没有回家,她的母亲根本就没有生病,也没有打过什么电话。刘裕民把这一情况告诉王军后,王军立即意识到事态严重。他推想:第一种可能是刘芳被人骗了,而且这骗刘芳的人对她的情况了如指掌,想办法拿走了她身上的钥匙,再来刘家作案。但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刘芳欺骗了刘裕民夫妇,她并没有回家,而是在L市潜伏下来,伙同他人或者单独作案。当然,根据刘裕民提供的情况,这种可能性不大。王军觉得,目下最关键是找到刘芳。于是,他派张文到离市政府二院远一点的街头电话亭去打刘芳的手机。张文领命而去,他在一个街头电话亭里拨打了几遍刘芳的电话,结果都被告知,对方已经关机。张文把这一情况报告王军后,凭借多年的经验,王军隐隐的预感到刘芳可能已经遭遇了什么不测,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第一种可能基本成立,由此可知这桩入室盗窃案不会是一件简单的盗窃案,极有可能是一桩筹谋已久的凶杀案,至于作案动机,还必须作进一步的调查才能下结论。但还是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刘芳就是是罪犯,她伙同他人作案后畏罪潜逃。不管是哪一种可能,目下最关键的是:找到刘芳,这事情刻不容缓。
 
  王军把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向周汉良大致汇报一番后,周汉良也觉得案情让人琢磨不透,他下令连夜侦查,找不到有价值的线索绝不离开现场,他建议马上就在案发点召开现场会。
 
  此时已经是凌晨三点,在现场会上,周局长一再强调:凶杀案发生在一个副市长家中,是本市建国以来闻所未闻的第一次,决不能把它当作一桩单纯的入室盗窃凶杀案来看待,而要把它当作一桩非同一般的大案要案。他对此案的评语是:案情非常重大,手段特别狡猾,影响极其恶劣,破案难度不可预料。他建议把此案起名为107入室抢劫杀人案,成立一个专案组,由他担任组长,负责全面协调工作,王军任副组长,负责侦破工作,刑警大队的全体刑警都是这个专案组的成员,其他民警,也包括各分局,各派出所的工作人员,都要全力关注此案,协助侦查。周局长决定,L市公安局,包括下面各分局,各派出所,都要全力以赴,不惜一切代价,尽快侦破这件恶性杀人案,否则,无法向市委市政府交待,无法向全市人民交待。王军向与会者通报目前所掌握的基本情况后,暂时把案件定性为入室抢劫杀人案。他建议立即派出几班人马去寻找刘芳,其他人继续在现场和整个院子里寻找其他线索,另外还要组织一班人马想方设法去追查刘家丢失的那些钱的下落。短会结束后,各班人马迅速展开了行动。
 
  刘裕民向警方提供了刘芳的照片和其它他所知道的有关刘芳的一切情况。几队人马连夜去寻刘芳,张文带一队人马赶往刘芳老家寻找,朱亮带另一些人到各个车站码头旅馆去查访。
 
  在政府二院执行调查取证的人陆续回来向王军汇报了两个线索。一个是门卫提供的线索:昨晚九点多钟时,一个三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体态粗壮结实,穿着装扮也很气派。此人提着一个塑料袋,里面装着盒饭,说是要亲手送到副市长刘裕民家去。当时,门卫以为他是什么有身份的人,说不定是给刘副市长家送礼的,随便问几句,让他登记之后就放他进门了。但事到如今,就一直没有看见那人出来。王军立即差人在整个大院挨家挨户的调查了一遍,没有找到什么可疑人物。再去查实那条进门登记信息,发现来者是拿一张假身份证进行了登记。
 
  另一条线索是搜查可疑人物的过程中发现的。警犬从案发现场一直闻到大院的后围墙边才停了下来,往墙头上嚎叫不止。跟随的警察在靠墙的那棵树上找到了攀爬后留下的新痕迹,又在地上采到了一大一小两种不同的脚印,根据脚印来计算,一个人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八左右,另一个人的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上下。围墙的外墙面上也留有一道滑过的痕迹,地上还留有脚印,从脚印的纹路大小来判断,跟围墙里面的一种脚印毫无二致,肯定是那个一米六五上下的犯罪嫌疑人留下的。
 
  王军听完这些汇报后,认为案犯大体上可以锁定是那个三十上下,一米六五左右的中年男子。他从院门进来,开锁后潜入刘家,在刘家作案后从后围墙爬了出去。但既然在围墙下发现了两种不同的脚印,他觉得事情值得斟酌。到底是两个人联合作案,还是一个人单独进来作案后,另一个人在围墙处接应他?这些,都必须等回公安局,把刘家房子里采集的脚印作过技术甄别鉴定后才能下结论。值得庆幸的是,已经找到了案犯的目击证人,那就应该赶快通知画像的技术员,描出案犯的模拟像。
 
  同时,王军又派人去附近的各个快餐店打探情况,自己则带人去寻找盒饭的下落。他们在整个院子里找了一通,总算在一个垃圾桶里找到了那袋原封未动的盒饭。王军叫人在饭盒上和塑料袋提取到了一些指纹,但想到罪犯有极强的反侦查意识,可能带着手套,王军认为:这些指纹说不定全部是快餐店员工留下的,没有多大意义。黎明时分,到快餐店打听情况的警察也回来了,他们在一个叫步步高的快餐店得到了这样一个情况:昨晚上九点左右,一个三十上下,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的男子来步步高要了几盒饭。当时,快餐店的员工把盒饭打包交给那个男子时,他特别小心的拿一张纸包在袋子的提带上,这才把盒饭袋提走了。王军得知这一情况后,意识到案犯极有可能就是那个提盒饭的男子,他拨腿就跑到那个垃圾桶旁边,用镊子把那里面的几张纸小心翼翼的取出来,交给警察去提取指纹。
 
  根据门卫的描述,画像人员在门卫室画出了一张案犯的模拟像,王军要求他们再去找快餐店的员工再进行详细的核实,最终画出了令所有目击者一致认可的罪犯模拟像。
 
  此时已经是凌晨五点,现场取证和外围调查还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王军一直在刘家坐镇指挥,他左思右想,觉得在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下,破案的关键线索有两条,一条是刘芳和她身上的钥匙,另一条是刘家丢失的那些钱,特别是那三百美元。于是,王军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向刘裕民打听道:
 
  “老刘,你再好好的回忆一下,看你还能不能记得你家丢失的那些钱有什么特征?”
 
  刘裕民想了想,为难道:“那些人民币,都是李素珍放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放了多久,更不记得有什么特征,但那三百美元倒是有号码记录。”
 
  刘裕民说着,取来那只撬开的密码箱,从里面翻出一张纸条来,递给王军,又向他说起了那三百美元的来历:
 
  原来,一个月之前,刘裕民随一个代表团去日本考察。临走之前的几天,一个同事想托他帮忙从日本带一台数码相机回来。当时,刘嫌带东西麻烦,不大愿意帮这样的忙,便以外汇有限为由婉拒了。不想就在他临行前的晚上,那个同事揣着三百美元上他家门了,当然还是想请他帮忙带相机。如此一来,刘裕民也只能答应帮忙了。而李素珍是一个特别细致的女人,当她得知这些美元是同事从小贩的手中换来的后,就当着那同事的面一一记下了这些美元的号码,并和同事说定,如果这些美元里有假钞,就以原钞退回。刘裕民去日本时并没有带这些美元上路,从日本回来时,他用自己节余的外汇给那同事带回了相机,这三百美元就留在家里了。但李素珍怕这些美元中间夹有假钞,就在今天下午特意上银行去验了一回。验过之后,李素珍就把这三百美元交给刘裕民,刘裕民也不在意,随手放进了密码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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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军拿到这张记着美元号码的纸条后,如获至宝。他立即向周汉良汇报了这一情况,两人一致认为,这是一条寻找犯罪嫌疑人的至关重要的线索。他们当即决定,投入大量的人力去追查那三百美元,只要找到了其中的一张美元,顺藤摸瓜,必定能找到罪犯,侦破此案。
 
  眼看已亮了,带队到保姆刘芳家去寻访的张文返回了这样的消息:刘芳确实没有回家,他们在当地政府和警方的配合下,在所有可疑的地方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刘芳的踪迹。在各个车站码头旅馆查访的干警也徒劳无功,刘芳似乎是突然在这世界上蒸发了。得到这些情况后,王军隐隐若若的预感到这条线索只怕会要断了。
 
  十月八日,黎明时候,107凶杀案的侦查工作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此时,除了几个干警继续留在市政府二院作外围调查取证外,大部分干警都回到了公安局,107专案组在局里召开了一次会议。会上,周局长忧心忡忡的说道:
 
  “……107案件发生后,引起了市委市政府特别高度的重视,市委市政府已经向我局下达了死命令,责成我局限期破案,期限在十天之内,在座的各位同志们,你们有没有这个信心。”
 
  与会的干警一齐大声回答:“有。”
 
  “有就好。”周局长念了一句,接着发言道:
 
  “107案件的发生,同时向我们全体警察敲响了警钟,这就说明,我们L市的治安状况还有不如人意的地方。当然,案件的发生也有它的偶然性,我们不能把这种偶然当作必然,而否认我们公安干警这些年来为维护治安,预防犯罪,打击犯罪,消灭犯罪所付出的努力和所作出的贡献。但正是因为这样那样偶然地发生的案件时时刻刻在考验我们干警的战斗力,我们必须时刻警惕,绝不能掉以轻心。107案件发生在市政府二院,市政府二院是我们L市委市政府党政干部集中居住的地方,在人们的心目中,那里的安全保卫应该是全市最好的地方,但不幸的是,就是这个地方,在昨天晚上,竟然发生了那样的案件,这是我们全体公安干警和保安人员的奇耻大辱,我们要洗刷耻辱,争回荣光,就必须尽最快的速度侦破此案,把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大家试想,如果一个副市长家的生命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那么平常老百姓的对自己的生命财产安全就更加没有安全感了,我们要让全市人民保留这种安全感,也必须以侦破此案来让人们心悦诚服。我要感谢大家的是,107凶杀案发生后,我们的干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尽管现场没有得到很好的保护,加上犯罪分子十分狡猾,破坏了现场,这些都给我们的取证带来了诸多困难,但有现场就必然有痕迹,正是由于大家不辞辛苦,不怕疲劳,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通宵夜战,我们还是取得了很多有益的证据和很有价值的线索,我对侦破此案抱有必胜的信心。我希望在座的各位同志加倍努力,大家团结一致,齐心协力,众人拧成一股绳,一定要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此案。我说的就是这些,下面由刑警大队长王军同志谈谈案件的具体情况。”
 
  王军向在座的干警介绍了案件发生的大致经过,侦查过程中所取得的证据,调查过程所了解的情况。他建议,根据目前所掌握的线索,案件的侦破工作主要是做好三件事。第一,继续寻找保姆刘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定要追查到刘芳身上那把钥匙的下落。第二:查找三百美元的下落,如此顺藤摸瓜,必能找到犯罪嫌疑人。第三,根据案犯的模拟画像寻找犯罪嫌疑人。
 
  与会者都认同了王军的建议,大家都接受任务后,迅速分头行动起来。
 
  十月八号,这一天一大早,L市电视台不断的播出了罪犯的模拟画像,同时又播发了警方的悬赏令:对于提供可靠线索者,奖赏十万元,将犯罪分子擒拿并移交警方者,奖赏三十万元。短时间内,L市的各个车站,码头,旅馆,以及各大小居民点,反正凡是人迹所至之处,都张贴了这则附有罪犯模拟像的悬赏令。整个L市的市民几乎在同一时间内获悉了107入室抢劫杀人案。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睁大了眼睛,留心观察过往的每一个可疑行人。几个小时后,省电视台,以及L市周边各地市电视台都相继播发了这则附带着罪犯模拟像的悬赏令。公安局也派出了大批便衣警察,拿着犯罪嫌疑人的模拟像到各个地方明查暗访,特别是那些干开锁配钥匙装防盗门行当和有过偷盗劣迹的人员受到了警方的特殊注意。这一行动虽然没有找到与107凶杀案有牵连的犯罪嫌疑人,但警方却意外的破获了一系列盗窃案,打垮了几个盗窃团伙。
 
  也是在这一天早上,L市的大街小巷里突然冒出了很多打着高价收购外汇招牌的小贩,这些人中间有警察,也有警方安排的人员。而平时那些收购外汇的小贩在这一天都无一例外的受到了警方的特别的关照,一旦看到那些带有特定号码的美元,务必尽快向警方报告。各个银行的营业网点也接到了一个特殊任务,加强了监控,一旦发现有人持有特定号码的美元,务必尽快报告警方。还有那些混迹在黑社会,同时又充当警方线民的人物也纷纷行动起来,去打听谁持有美元,做着淘金发财的美梦。整个L市似乎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目标直指那一张张带着特定号码的美元。
 
  同样是这一天,张文和朱亮继续负责带队寻找保姆刘芳,这项工作最为辛苦。他们从电信局调取了刘芳的手机详单,确定刘芳的手机在昨天上午接到一个来自L市街头电话亭的电话后,就没有其它电话来往了。而且,刘芳的手机,至今处在关机状态,电信监测根本就帮不上忙。张文一方面派人在市政府二院调查刘芳和其他人的往来情况,一方面自己带一班人马沿着刘芳可能取道回家的线路去查访,这群人像无头苍蝇一样,逢车就问,逢店就查,但哪里有刘芳的影子。
 
  王军留在公安局坐镇指挥,他与相关技术人员分析昨天晚上采集到指纹脚印等证据。将那些杂乱的脚印经过艰难的甄别之后,他们发现,撬开密码箱的那间房子里留下的几个脚印和后围墙内外留下的脚印出自同一双脚,通过这几个脚印进一步证明,进屋抢劫杀人的罪犯身高在一米六五左右。而在指纹鉴定上,他们也找到了有力的证据,从垃圾箱里找出来的一张纸上采集到的指纹和密码箱上采集的几个指纹源自同一个人的指头,由此完全可以肯定,犯罪嫌疑人可以锁定到那个送盒饭的男人身上。至于在后围墙边采到的另一个脚印,王军认为,最大的可能是无关人员留下的,当然也可能是罪犯的接应者留下的。既然围墙外面没有那种脚印,这种可能性不大存在,除非这个接应者是院子里的内奸。
 
  尸检也继续进行之中,法医赵洪在死者的胃液肠液和阴道分泌物中没有查出可疑物,从器官解剖来看,也符合急性煤气中毒死亡的特征。赵洪用放大镜在死者的皮肤上仔细寻找,终于在她的臀部找到了一个细微的针孔。经过鉴定,这个针孔是最近一两天之内经过肌注后留下来的。王军得知这一情况后,马上要求做毒物检验,赵洪取下了李素珍臀部针孔处的一些肌肉组织,以及膀胱内的残尿,送到检验室进行毒物筛查。同时,王军又派人进行了一番调查,最后证实,死者李素珍近期内没有上过医院,她平时根本不自行用药,也不是瘾君子,不大有进行肌注的可能。综合这些情况,王军感到,这个针孔或许就是一个破解李素珍的死因突破口。
 
  到下午,毒物检验报告出来了,化验员从那块肌肉组织中检出了一种药效特强的麻醉剂,在尿液中也检出了同一种麻醉剂。得到这一结果后,王军会同周汉良,召集一班人员对这一重大发现进行探讨。探讨期间,有人作出了这样一种推想:犯罪嫌疑人在作案之前早就有精心的反侦查准备,他备有针管和某种毒物,他在行窃时与李素珍遭遇,便将李素珍制服,给她注射毒物后使其昏迷,然后制造一个煤气中毒死亡的假现场。
 
  王军觉得这种推想有些牵强,既然是行窃,总要拿走钱物,就像这个罪犯撬开密码箱拿走那些人民币和美金一样,这样就必然会留下盗窃的痕迹,因此罪犯做一个假现场无疑是画蛇添足。再说,罪犯行窃时务求速战速决,在得手之后尽最快的速度离开现场,哪里还顾得上花很多的时间来制造假现场?入室行窃的罪犯在遭遇住家人时往往不是逃跑,就是被制服,或者反过来以行凶杀人而告终。他觉得,这个案件确实有很多让人不可思议的地方,根据目前的掌握的证据,作不出合情合理的推想。不过,话要说回来,说不定这个罪犯就有某种变态心理,喜欢给警方制造一些麻烦,做些不合常规的事情也并非完全没有可能,或许是罪犯在做假现场,清洗痕迹的过程听到了李家保姆的叫门声,就中止了行动,匆匆忙忙的逃离现场。但不管怎么样,现在可以作出这样的结论:李素珍的死肯定是被麻醉后置于高浓度的煤气中中毒而死的。因此,破案无疑又多了一条线索,那就是寻找麻醉剂的来源。不过,如果罪犯是流窜作案,这条线索就没有多大价值了。中国这么大,医院诊所这么多,到哪里去找麻醉剂的源头?尽管如此,寻找麻醉剂来源的工作迅速在L市各个医院和诊所中间展开了,
 
  李素珍的死因确定后,107入室抢劫杀人案确定为谋杀案。尸检全部结束后,遵照死者家属的强烈要求,李素珍的尸体将择日火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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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失,十月八号这一天眼睁睁的过去了,案件的侦破毫无进展。
 
  没有找到模拟画像上的犯罪嫌疑人。
 
  没有得到举报人提供的有价值的线索。
 
  没有找到一张带有特定号码的美元。
 
  没有找到保姆。
 
  没有查到麻醉剂的源头。
 
  十月九号,各项侦破工作按计划进行。这天一大早,L市电视台,省电视台,周边各地市电视台在重播了擒挪罪犯嫌疑人的悬赏令后,同时又播发了寻找保姆刘芳的另一则悬赏令:提供可靠线索者,奖赏两万元,找到刘芳并将其移交L市警方者,奖赏五万元。警方也在各处继续明查暗访。
 
  负责寻找刘芳项任务的张文也调整了策略,他把保姆手机详单上留下的电话号码逐一删选一遍,落实这些号码持有人的住址后,能派人去的地方尽量派人去调查寻找,无法派人去寻找的地方就委托当地警方协助调查。朱亮负责进一步调查刘芳最近与哪些人有过来往。
 
  这一天,查美元的人马扩大了队伍,各大商场和一些娱乐场所也悄然加入了这一行列。
 
  省公安厅开始关注107案件,在省厅的协调下,全省警方都不同程度的加入协助调查的行列。
 
  麻醉剂的追查也在继续进行之中。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整整一个上午就这样过去了,侦破工作迟迟没有取得进展。
 
  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王军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107谋杀案的各种调查材料,左思右想,力图找到一种能迅速破案的方法。这时,电话铃响起来了,王军只以为是什么人找到了重要的线索,向他报告,禁不住心头大喜,一把抓起话筒,大声问道:
 
  “喂,有什么情况吗?”
 
  “呵呵,王大队长,是我呢,刘新。”对方在电话中笑道。
 
  王军听了大失所望,原来电话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刘新打来的,跟案件毫不相关。王军苦笑一声,回答道:“哦,原来是你,刘主任有什么吩咐吗?”
 
  “什么吩咐?你未必不知道李素珍的追悼会安排在今天晚上?你不会不去吧。”
 
  “哦,我差点忘了。”王军不好意思的回答道:“到时候肯定要去,老同学的老婆嘛,怎么能不去?我七点准时到场。”
 
  刘新在又问道:“王队长,案子破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眉目呢。”
 
  “早一点破案呀,我们都望着你们刑警队的兄弟们呢。可一定要早日为你的同学夫人报仇啊!”
 
  “哼哼,一定,一定。”王军笑了笑,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两人聊几句,挂了电话。
 
  接下来王军又思考一阵,计无所出,便起身去找周汉良。
 
  此时,周汉良也是焦虑不安,距107谋杀案发生至现在已经过去将近四十多个小时了,但案件的侦破工作并没有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虽然距破案期限还有八天的时间,谁知道在这剩下的八天内能否如期破案呢,这确实是一个未知数。案件的侦破往往取决于一两条至关重要的线索,这样的线索能不能找到,固然离不开办案人员的主观努力,有时候还带有运气的成份啊。有些看似简单的案子,最终反而成为破解不了的死案,不就是因为运气太差,没有找到有益的线索吗?线索,线索,到目前为止,107谋杀案的线索,除了那些美元外,已经所剩无几了。
 
  王军走进周汉良的办公室后,在他的对面坐下,一个劲的摩挲着下巴不说话,周汉良安慰道:
 
  “别急,还有八天呢。”
 
  “谁知道那八天会不会跟今天一样呀。”王军苦笑道。
 
  “放心吧,天不会塌下来的,我不相信我们连这样的案子也破不了。”周汉良又说道:
 
  “这案子很奇怪,我看啦,有一定的难度。”
 
  “奇怪归奇怪,只要我们尽力,应该能破案。”
 
  “我倒不是担心破不了案,我也想早日见到这个让人奇怪的罪犯呢。”王军回答道:“死者就要火化了,案犯还在逍遥法外,我也于心不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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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军的话马上让周汉良想起了另一件事,便对王军说道:“今天上午,市政府办公室来了电话,要求我们公安局方面派人出席刘市长爱人李素珍的追悼会。我听说,我们L市所有的市直机关都接到了类似的电话。不料到了下午,刘裕民怒气冲冲的打电话到各个机关,坚决制止各单位派人参加李素珍的追悼会,你说好笑不好笑。我看啦,要么这是哪个马屁精为了讨好刘裕民而出的主意;要么就是跟刘裕民有成见的人想借机让他背上一个借红白喜事组织下面送礼的骂名。”
 
  王军笑道:“看来,这是别有用心者所为了,要不然,刘裕民何至于怒气冲冲?”
 
  “也许是吧,我们局里本来安排办公室主任刘新去参加追悼会,连花圈鞭炮祭礼之类的东西都已经买好了,这下又不让送了,岂不是浪费。”
 
  王军犹豫了一下,便说道:“周局,反正我跟刘裕民是老同学,出于私交,我可以参加追悼会。办公室主任刘新是刘裕民的堂弟,也可以参加,那些东西就转让给我们吧,到时候,我和刘新一道过去。”
 
  晚上七时,王军和刘新一道去参加李素珍的追悼会。追悼会在L市殡仪馆举行,王军和刘新下车后,两人拿着花圈祭礼,刚刚走到殡仪馆附近,一眼就看见前面黑压压的挤满了一大圈拿着各种祭礼的人,吵吵嚷嚷的要进去。几个大汉板着脸堵在门口,极力谢绝他们入内。王军举着花圈,跟在刘新的身后,两人好不容易才挤到了门口。
 
  刘新向守门的人说明了他们和刘裕民的私人关系,一个守门的人拿了花圈进去。一会儿,刘裕民走了过来,看见是王军和刘新,这才让人放行。
 
  一进门,刘新就拉着刘裕民的问道:“哥,这是怎么回事嘛,别人已经来了,为什么不让他们进来。”
 
  刘裕民不耐烦的摆摆手,怒道:“也不知道是谁搞什么鬼,一大早就打着市政府的牌子向四处打电话,邀请别人来参加追悼会。这不是明摆着组织他人送礼,好让我背骂名吗?好在李副市长及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我,我打电话制止了一通,但还是有好多单位和毫不相关的人送礼过来了,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只好请几个人堵在门口,我不认识的人不准进来,就算得罪了人,到时候再去赔礼道歉解释罢了。”
 
  “哎呀,我看你这市长也当得够累的了。”王军惋惜道。
 
  “不是吗?”刘裕民气呼呼的回答道:“本来打算不声不响的把这丧事办了,让亡人早日入土为安,没想到,别人一通电话,又给我添了不少麻烦,这几天真不得安宁啊,也不知道我到底得罪了谁。”
 
  王军听刘裕民满口怨言,有些纳闷,便问道:“到底是谁打的电话?可以查出来啊。要是打电话的人不过是有心拍马屁,狠狠的批评一顿不就是了?”
 
  “哼。”刘裕民苦笑道:“说来也怪,李市长帮我去调查,但就是查不出到底是谁打的电话,这不是成心跟我过不去的人从中作梗吗?”
 
  “这并不奇怪。”王军淡淡的说道。他早就听人说过,市委市政府鱼龙混杂,拉帮结派,山头林立,充满了阴谋诡计,明争暗斗,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是非海,角斗场。其实,从古至今,官场上莫不如此。
 
  王军和刘新进去后,追悼会正在进行之中。市委市政府方面派出了一批官员前来出席,加上李素珍生前的同事,亲戚,朋友,以及刘裕民的亲朋好友,因此,殡仪馆里到处人头攒动,确实聚集了很多人,座位远远不够用,好多人只好站着。王军和刘新是进去后,就站在后面。
 
  追悼会在一个接一个人上台作悼词中继续进行,王军暗想道:只可惜这些话都是说给活人听的,而躺在棺材里的李素珍什么听不到了。如果她在天有灵,那么她的亡灵是不是正眼巴巴的指望着我们公安局的刑警早日将罪犯抓拿归案呢?而我们,到底会不会在十天的期限内找到凶手呢?
 
  王军的思路一下又回到了107谋杀案上,这时,站在他身边的刘新扯了扯他的衣角,附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王队,你再仔细看看,今天怎么不见市委书记邬诰出场?”
 
  王军往坐在前面的人群中仔细看了一遍,确实没有找到邬诰的身影,淡淡的回答道:
 
  “或许是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吧。”
 
  刘新冷笑了一声,说道:“他有什么公务繁忙的时候?他这个人最喜欢出席各种各样的公共场合,不管大会小会,开张剪彩,节日庆典,运动会,甚至学校的开学典礼,还是别人家的红白喜事,只要有那么一丁点儿理由,他准会到场演讲一场。我觉得,今天这样的追悼会正是他在上面发表演讲的机会,他没来啊,我看是别有原因。”
 
  “什么原因?”
 
  “什么原因?你未必没听说?”刘新又悄声告诉王军道:“听说他出事了,接到了省纪检部门的邀请,到上面去说明问题去了。”
 
  “有这事呀。”王军故作惊奇道。其实,这几天,L市的街头巷尾就开始流传市委书记受到双规的小道消息,不过,这个消息还没有受到官方的证实,但也没有得到官方的澄清。按惯例,这样的消息很快就会变成真实。
 
  追悼会接近尾声的时候,刘新看见前头空出了两个座位,拉王军走过去坐了。但他们还没有把屁股坐热,便看见副市长胡高的秘书柴水滋趾高气扬的走了过来。柴水滋冲着王军和刘新不满的一挥手,示意他们离座。刘新赶紧站起来,让到一边,客客气气的对柴水滋说道:
 
  “柴秘书,你坐,你坐。”
 
  柴水滋哼一声,一屁股就坐到刘新让出来的座位上,瞄了王军一眼,板着脸对他说道:
 
  “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呢,你是公安局的吧。”
 
  王军点了点头,柴水滋又说道:“这是胡市长的座位,他刚才上厕所去了,你还不快点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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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7 | 显示全部楼层
  王军冷冷一笑,不回话,气愤愤的走开了,刘新也尴尬的退了出来。两人重新走到了后面站定了,王军讽笑一声,对刘新说道:
 
  “哼,柴水滋装作不认识我们,摆什么臭架子嘛,不就是一个副市长的秘书吗。”
 
  “他就那德性,这小子,狗眼看人低,眼睛里只有胡高。”
 
  “什么样人呐,狗腿子一个。”王军骂了一句,又说道:“柴水滋经常陪胡高到我们局里来,平时我看见他,打声招呼,他总是爱理不理的装不认识。其实我们一年到头跟他见面打交道的次数还少吗?哪里不认识?这就是摆官架子。好像这么一摆,才显得贵人多忘事,他就高高在上了。”
 
  “官老爷的秘书差不多都是这样。”刘新不置可否的总结道:“不过,柴水滋也有平易近人的地方,特别是他要笼络某个人的时候,那个称兄道弟的热情劲儿啊,简直能把铁熔化。”
 
  王军听了默然无语,刘新又说道:“其实,胡高也不是什么好鸟。”
 
  “何以见得?”
 
  “我也是听刘裕民说的,胡高这个人的外号是笑面虎。别看他表面上笑呵呵的一团和气,其实是典型的李义府式人物,笑里藏刀,当面一团火,背后一把刀,最会翻云覆雨算计人。跟他打交道,一不小心就要上他的当。而且,胡高特别会结关系网,底下有一大帮子虾兵蟹将,上头也有特别硬实的靠山,虽说他只是一个副市长,却是我们L市一个不可小视的人物。”
 
  王军认认真真的听着,他知道,刘新受刘裕民的影响,对官场上的事情多有了解,也特别关心,平时最喜讥评一二。但王军对官场上的这些破事情不大感兴趣,他只关心自己的本职工作,把全部心血都用在办案上。不过,官场上的破事情历来是人们喜闻乐道的一个话题,他也听到过不少人对于胡高的指摘,得知此人并不是表面上那个平易近人可亲可敬的副市长,而是一个手段老辣的人物。而且,他也曾经目睹过此君的厉害。
 
  那是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L市那名主管公检法的副市长出事下台,空出了一个位置。为了迅速填补这一位置,在当年的人代会上,人大代表将时任公安局局长的周汉良和时任中级人民法院院长的胡高一并提名为副市长的候选人。结果周汉良被人看好,获得通过。胡高的资历声望能力远远不及周汉良,其出局也在人们的意料之中。组织部考察完毕后,周汉良就卸下了局长的职位,交付给苟伟,只等择日上任了。不料就在周汉良等候上任之际,突然有人站出来发难,说周有经济问题。这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反贪局派人来查,结果没查出什么名堂,只好不了了之。
 
  周汉良经受无妄之灾后,名声大跌。有人趁机站出来指摘人大和组织部瞎了眼,让周汉良蒙混过关,有黑箱操作之嫌疑。于是,市委和组织部再出新招:对空出来的这一副市长职务实行竞聘。最终的结果是;胡高在竞聘中出人意料的赢得了副市长的职位。周汉良被挤落马下后,上又上不去,回又回不来,只好提前内退。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事后,有人披露,胡高在背后捣鬼。他暗中设局,指使一帮把兄弟向周汉良发难,又到各方面游说,寻求支持,最终击败了周汉良。
 
  正因为这件事,周汉良与胡高一直心存芥蒂,两人碰到一起,往往是面和心不和。王军虽然置身事外,但对胡高也有十分成见,对他敬而远之。
 
  两人正在说话之间,却见柴水滋东张西望的走了过来,一看见他们,便大呼小叫道:
 
  “哼,你们两个人怎么又到这里来了,弄得我一阵好找呢。你们跟我过来,胡市长想问你们几句话呢。”
 
  王军不愿跟柴水滋走,倒是刘新强拉着他,跟着柴水滋一道走进了殡仪馆的一间小房子里,只见胡高正坐在那里。看见他们进来,胡高笑盈盈的迎了过来,伸出两只手,拉住王军和刘新连声说道:
 
  “你们两位好,过来,过来,请坐,请坐。”
 
  柴水滋马上换了一幅热面孔,拉着王军和刘新的手分别向胡高一一介绍道:“胡市长,这位是公安局刑警大队队长王军;这位呢,是公安局办公室主任刘新。”
 
  胡高边听边点了几下头,拉他们入座后,问王军道:
 
  “王队长,107谋杀案破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取得很大的进展,我们正在努力。”王军回答。
 
  “那这样可不行呀。”胡高指着殡仪馆上方那具黑乎乎的棺材对王军说道:“你看看吧,死者就要火化了,你们要尽快找到凶手啊,要不然,这棺材里躺着的人会死不瞑目啊。”
 
  王军默然,刘新赔着笑,对胡高说道:“胡市长,我们公安局的全体干警一定会尽快找到凶手,您放心吧。”
 
  “我放心,我怎么能放心呀。你们公安局的周局长也是老大一把的年纪了,要这头老黄牛来拉大车,我实在有些不放心,你们这些年轻人要赶快成长起来啊。”胡高说着,分别在王军和刘新的肩上拍了几下,叮嘱道:“以后,你们有什么想法,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我提,我一定给你们解决。特别是你,”胡高说到这里望着王军语重心长的说道:“王军同志,你马上就要升为副局长了,也是未来的局长人选,要好好干啊。”
 
  听了胡高的话,王军马上就对他有了几分好感,以前对他的成见一下子就消失了一大半,反而怀疑起自己平时是不是误会了这位副市长。不过,这种好感转瞬即逝,生活经验告诉他,官场上的人物反复无常,阴晴不定。胡高的热情只是暂时的,说不定一转身就忘得一干二净,又跟他变得素不相识了。
 
  胡高抚着王军的肩膀,又问道:
 
  “王军,你跟我实话实说,107谋杀案能不能破。”
 
  王军平时很低调,遇事从来不做乐观估计,而往往是先把最坏的结果预计出来。他摇了摇头,回答道:“从目前所掌握的情况看来,并不乐观。”
 
  胡高接着问:“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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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目前还没有得到有益的线索,也不能保证在未来的几天内能找到有益的线索。”
 
  “那在未来的几天能不能找到有益的线索?”胡高问。
 
  “有益的线索往往在现场,但现场没有。”王军回答。
 
  “好好干吧,好好干,未来是你们的,今后跟小柴多多联系。”胡高说话之间把柴水滋介绍给王军和刘新,又在王军的肩上拍了几下后,推说有公务,带着柴水滋走到李素珍的灵前,鞠了几个躬,和刘裕民说了几句节哀顺变的话,匆匆离去了。
 
  眼看胡高与柴水滋走远了,刘新盯着王军玩笑道:“王队长,今天你可没有白来一趟啊。你看,胡高向你抛杆子了,就看你愿不愿意顺着杆子向上爬了。”
 
  “爬什么爬,我是那样的人吗?”王军不屑道。
 
  “我知道你不会为五斗米折腰。”刘新回答道。
 
  “不管是五斗,还是千斗万斗,不该折的要就不能折。”
 
  从追悼会上出来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王军回到公安局后,了解到案情还是没有任何进展,非常焦急。
 
  时间在一天天的过去,十月九号,十月十号,转眼又到了十月十一号。从案发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天。案件的侦破除明确了李素珍的死因外,没有别的进展,这一切让王军一筹莫展,忧心如焚。破案的期限在一天天的临近,整个L市,上至市委书记,下至平民老百姓,都在睁大眼睛,密切的关注着这一案件。而尤其让王军感到难以面对的是,不断有死者的家属,亲戚,生前友好来公安局打听案件的侦破情况。刘裕民这几天每天都给他打好几个电话;李素珍的父母兄弟也天天来公安局问;李素珍的女儿琳琳还给公安局写了一封催人泪下的公开信,恳请公安局的叔叔伯伯阿姨尽快破案,捉拿凶手,为她的妈妈报仇。
 
  这一天中午时分,王军正在办公室冥思苦想之间,电话响起来了,是L市西郊派出所打来的,电话声称:在西郊某机械厂一个无人管理的小花园的机井里,发现了一具死尸,死者极有可能就是警方正在寻找的那个保姆刘芳。接到这个电话后,王军振奋不已,他叮嘱派出所民警务必尽量保护好现场,立即叫上张文朱亮一干人马,火速赶往西郊机械厂。
 
  警车很快就来到了西郊机械厂的小花园,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这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看客,一个个都在引颈张望,只听得人声鼎沸,好不热闹。西郊派出所的好几名警察已经布好了警戒线,极力维护现场秩序。王军刚刚从车上下来,立即就被几个小青年围住了,他们一个个争着向王军发话道:
 
  “你就是刑侦大队的王队长吧,我早就从电视里认识你了。”
 
  “王队长,这具死尸是我们发现的,死者跟电视台播放的小保姆长得一模一样。”
 
  “王队长,我们早就看到了你们公安局的悬赏令,如果这具死体就是那个小保姆,我们该得多少赏金呀。”
 
  王军向他们微笑道谢,承诺道:“如果死者确实是小保姆,你们可以得两万元奖金。”
 
  “你们政府可要兑现啦。”一个小青年不放心的追着王军说道。
 
  “我们一诺千金,绝对兑现。”王军说完,从人堆中挤进去看死尸。
 
  死尸就摆放在一个机井口旁边,尸身下垫着一个刚刚被剪开了的编织袋。王军走近去细看,死者系女性,身高在一米五左右,死者身上的衣服和鞋子完好无损,只是尸体已经开始发胀,已经开始腐烂,浑身发散着腐臭味。她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深的凹痕,舌头伸在口外,口角和鼻孔里有淤血,手指作痉挛状,显然是被勒窒息而死。从死者的面相身高来判断,应该是刘裕民家那个失踪的保姆刘芳。在死者的衣服口袋里,他们发现了近千元的现金,还有一台手机。张文把手机卡取下来一试,正是刘芳的手机号,这就基本上可以认定死者系刘裕民家失踪的保姆刘芳。
 
  张文翻遍死者的身上的衣袋裤袋,没有找到钥匙,又跳到机井里仔仔细细的寻找了一遍,同样没有找到钥匙。在场的警察一起在小花园里展开了地毯式搜查,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基于此,王军作出了这样的推想:罪犯骗走刘芳,将其勒杀后,拿走了她身上的钥匙,然后上刘家作案。但这里又有了一个大大的疑点。既然罪犯是为了钱物而入室盗窃,为什么既没有拿走刘芳身上的钱物,也没有拿走李素珍身上的钱物?他越来越觉得,这不是一件单纯的入室盗窃杀人案,必定另有隐情。
 
  王军把那几个小青年叫过来,再一次向他们询问发现的死尸的详细经过。
 
  在询问的过程中,王军了解到:这个小花园本来属于西郊机械厂,机械厂早在几年前就停了产。停产后,工厂无人上班,厂区无人管理,这个小花园就更加无人问津了。几年下来,小花园里杂草丛生,特别是那些茂密的野蒿,足有半个人高,平时根本就无人涉足,倒成了鸟雀的乐园。就在今天上午,这几个无所事事的小青年注意到了这花园的草丛有很多鸟,于是借了一张网,想在这里捕几只鸟做下酒菜。在他们架网的时候,闻到了一股腐臭味,出于好奇,就去寻找臭味之源。他们发现,蒿草丛中有一道被拖压过的痕迹,一直延伸到机井边,机井的盖子新近被人揭开过,而腐臭味正是出自机井内。他们当中一个胆大者揭开了机井盖,看见井里面有一个编织袋,袋子里模模糊糊现出一个卷曲的人形,因此他们马上就想到袋子里可能装着死尸。也正因为他们早已经知道了警方正在悬赏寻找的罪犯和保姆,当即就把编织袋捞了上来,打开一看,是一具女尸,而且和电视台播放的保姆的长相很相似,于是他们马上就报告了当地派出所,现在正在等警方鉴定之后好去领赏呢。
 
  王军了解到这些情况后,叮嘱西郊派出所的警察记下这几个小青年的名字。他向小青年们承诺,一旦最终鉴定出死者就是保姆,马上向他们发放赏金。
 
  尸体被运回去后,经过刘裕民和刘芳家属的最后指认,死者正是刘芳。
 
  刘芳被杀,她的家人可不管亲戚不亲戚,只找刘裕民讨要活人。刘裕民自认倒霉,好说歹说,凑了十万块钱,这才把刘芳的家人打发走了。
 
  找到刘芳的尸体后,王军愈加焦虑,刘芳已死,这条线索基本上断了。接踵而来的技术分析结果更让王军感到案情迷雾重重,不可思议,因为从保姆身上采集到的可疑指纹和入室盗窃杀人犯的指纹根本不符合。看来,杀死保姆的应该是另一个罪犯。那么,这两个罪犯是不是同伙呢?结合市政府二院后围墙边留有两个不同的脚印这一事实,王军只能重新做出这样的推理:极有可能是两个或两个以上以上的案犯联手作案,一个案犯极有可能就是政府二院里的什么人,他熟知刘芳的情况,把刘芳骗出来后,将其勒死,拿走她身上的钥匙。然后,这两个案犯一同或者其中的某一个人上刘家作案,留一个人在外面望风。作案之后,院子里的案犯帮另一个罪犯从后围墙上逃脱。至于这两个罪犯是不是一个专门负责杀人,不拿钱物?另一个不参与杀人,只负责盗窃?王军觉得,不论作怎样的猜想,都不大不合乎情理。罪犯没有拿走李素珍身上的钱物可能是因为被李家的保姆惊动后没来得及,但没有拿走保姆身上的钱物确实让人琢磨不透。至于到底是两个案犯还是有两个以上的案犯,至今无法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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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十月十一号这天晚上,L市电视台直播放了公安局局长周汉良向那几个发现刘芳死尸的小青年发放两万元奖金的现场。周汉良同时吁请市民积极配合警方的侦破工作,踊跃提供与罪犯嫌疑人相关的各种有价值的线索,为早日侦破107凶杀案尽力。
 
  十月十一就这样过去了,尽管找到了刘芳的尸体,但107凶杀案的侦破工作还在一头雾水之中。要找到杀害刘芳的凶手绝非易事,目前最重要的是尽力找到刘芳离开刘家后所接触过的人,但刘芳本人已经死亡,而且她是单独出门的,很难找到一个能提供线索的目击者。警方只能继续加大调查力度,向那些有可能在十月七日看见过刘芳的人去打听,但这样的调查除了让警方花时费力外,无所斩获。
 
  十月十二日又到了,侦破工作依旧是举步维艰,到现在已经是十月十二日零点了,王军还坚持坐在办公室里,他实在支持不下去了,倒在沙发上就呼呼睡着了。张文也留在办公室,他就坐在那台电话机旁边守株待兔,希望有人打电话来提供线索。这时,他的手机响了,张文接来一听,是一个线人打过来,只听见线人抑制不住兴奋,在那头高声大叫道:
 
  “张政府,我的一个小兄弟发现了一张带有那种号码的美元。”
 
  张文听到这一情况,激动不已。大喊道:“你赶快告诉我,在哪里发现的。”
 
  “在梦幻酒吧里,实话告诉你吧,我的一班小兄弟到那里扒钱包。他们在一个醉鬼的身上拿到了一个钱包,出来后发现钱包里有一张十元的美钞,就把美元的号码告诉了我,我一对,正好是那些号码中的一个,所以我立马就向你报告了……”
 
  现任还在兴致勃勃的絮叨,张文打断了他的话,吩咐道:“很好,很好,你要立功了。你赶紧给我想办法找到那个醉鬼,千万千万要盯住他,别让他溜走了,否则,我跟你没完。记住,我们马上就过来。”
 
  线人在那头得意洋洋的保证道:“张政府,你就放一万个心吧,你们悬赏那么多钱,我们能不留神?能让煮熟的鸭子飞掉吗?”
 
  “你少罗嗦,好好的看住那个人,我们立马就到。”张文交待完毕,丢下话筒,一个箭步冲到王军的身边,不容分说就把他拉了起来,大叫道:
 
  “王队,赶快起来吧,在梦幻酒吧里发现了一张带那种号的美元,我们赶快去抓人。”
 
  王军一听说,顿时神情振奋,睡意全消,跟着张文就往楼下冲去,一边大声叫人。在办公楼下面待命的朱亮和几名警察听到王军的喊叫声,知道有新情况,马上就发动了车辆。王军跳上一辆警车,严令所有的警车都不能开警灯警笛,全速向梦幻酒吧冲去。
 
  车子开到梦幻酒吧门口后,尚未停稳,张文就从车上跳了下来。他看到那个打电话的线人正和他的一个小兄弟站在门口张望,疾步走过去,急问道:
 
  “那个人还在不在?”
 
  线人的小兄弟嘻嘻的笑道:“怎么不在?他就在楼上,喝得一塌糊涂,只怕到明天也醒不过来。”
 
  “那你赶快带我们上去,可千万不能搞错了对象。”张文严词道。
 
  “政府,你就放心吧,绝对错不了,我们的另一个哥们就守在他身边呢。”
 
  警察们跟着线人的小哥们上楼去抓人,那小哥们嬉皮笑脸的问道:“政府,这下我们立功了,那赏钱的事,什么时候兑现?”
 
  “现在你最好别罗嗦,逃走了嫌疑犯你担当不起,赶快把你们扒到的那个钱包给我,里面的钱你可一分也不能拿。”张文低声警告一句,那小兄弟就不言语了,老老实实的奉上了那个钱包。张文看到那张美元还在,把钱包交给王军,直往楼上冲去。
 
  走到楼上后,张文一眼就看到了那个醉鬼,他正趴在桌上呼呼大睡,一个小青年就坐在他的身边。小青年看见自己的哥们带人上来,知道是警察,便伸手在那个醉鬼的身上拍了几下,站到一边去了。张文核实没有弄错后,指挥人架起醉鬼就往楼下走,醉鬼不明不白就戴上了手铐,被警察们七手八脚的抬到警车上继续呼呼大睡了。回到公安局后,醉鬼被抬到医务室催吐了一通,结结实实的被人架着冲了一个凉水澡,这才有些清醒了。当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带着手铐,坐在公安局的审讯室里,面对一群严厉警察。起先,这醉鬼以为自己还在醉乡里梦游呢,等他看清楚这一切是真真切切的存在时,顿时暴跳如雷,抖动那双带着手铐的手,冲着对面的警察大喊大叫道:
 
  “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抓我?我不过是喝了几杯酒,并没有酒后驾车闯红灯,也没有干过压死人后驾车逃逸的事,你们凭什么抓我呀?”
 
  王军看醉鬼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抓住了,一点警惕性也没有,觉得他是罪犯的可能不大,也不想马上就正儿八经的审讯他,便一声不吭的拿出那个钱包,问醉鬼道:
 
  “你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的钱包?”
 
  醉鬼走近来看了看钱包,惊奇道:“这是我的钱包,里面还有我的身份证,驾驶证,银行卡呢。哎,怎么……怎么这钱包到了你们手里?”
 
  “酒好喝吧。”王军讥笑道。
 
  醉鬼顿时没了怒气,知道自己的钱包被窃了,赶紧陪笑道:“肯定是我醉酒之后被人偷走了,好在落到了你们手里,谢谢,谢谢。”
 
  “要不要还给你?”张文没好气的问了一句。
 
  醉鬼陪着小心回答道:“当然,当然,钱倒是小事,但我的身份证和驾驶证都在这钱包里,你们把这两样东西还给我就感激不尽了,至于钱吧,你们拿去喝酒吧,算我请客。”醉鬼说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副亮晶晶的手铐,可怜巴巴的问道:
 
  “再怎么说我是失主,不应该带这个东西吧,这应该是奖给小偷的呀。”
 
  王军从钱包里拿出那张美元,对醉鬼说道:“你该不该戴手铐,就看你怎么解释这张美元的来历了。我问你几句话,如果你能说明问题,我们把钱包还给你,但这张钱不能还给你。”
 
  问话很顺利,醉鬼老老实实的交代道:“我叫姜小毛,是一个出租车司机,在本市通达出租车公司开车。昨天,我的车子出了点毛病,就到修车点修车。我们公司的车子固定在南郊的通达汽车修理厂修理,所以跟那里的修理工很熟悉。当时,我就在修车店等着,催他们赶快把车修好。就在我等的时候,一个修理工过来跟我套近乎。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姓孙,平时就跟着别人也叫他孙猴子。孙猴子跟我聊了一会,后来就把我拉到一个角落里,拿出这张美元给我看,问我是什么东西。我告诉他是美元,他就想拿这美元跟我换点人民币花。其实,我也没看见过什么美元,到如今也不知道这张美元是真是假,反正当即就跟那孙猴子兑换了,不过是想放在身上,把玩把玩罢了。这美元的来历就是这样了,我向你们保证,我跟贩卖美元没有任何牵连,如果你们觉得我有嫌疑,你们可以先把我关起来,查清楚以后再放我出去就是了。”
 
  问话结束后,王军告诉姜小毛,这张美元和107案有关联,要求他马上就带他们去抓拿那个孙猴子。
 
  姜小毛欣然领命,带着刑警来到了通达汽车修理厂。这次抓捕没有遇到任何麻烦,刑警进入修理厂后,很快就找到了孙猴子,他正在睡梦之中,警方把他带到了公安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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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48 | 显示全部楼层
  孙猴子被带到公安局后,还没有开始审讯,张文对他吼一句,他就尿了裤子,哭哭啼啼跪在地上磕头不止。别人把他拉起来,才一松手,他又瘫到地下了。王军看孙猴子是这个熊样,料他不是扮猪吃老虎,又了解到此人才十六岁,来自农村,正是在修理店当学徒,应该没有染上诸多坏毛病,还不至于已经被锻炼成了一块罪犯的好材料。
 
  王军向孙猴子问起那张美元的来历,孙猴子大哭道:
 
  “我该死,我是一时糊涂,偷了人家的的钱。”
 
  “那你是从哪里偷来的?”张文厉声喝问道。
 
  孙猴子闻言,全身一颤,哭道:“是……是从我的一个师父那里偷来的。”
 
  王军看张文又要开口吼孙猴子,止住了他,和颜悦色的问孙猴子道:“那你的师父是谁?他现在在哪里?”
 
  孙猴子稍微平静下来了,交代道:“我师父叫李武,早些时候他还在通达修理厂干活,但几天前的晚上,大概是后半夜的时候,他就走了。”
 
  “他走的那一天是几号?”
 
  孙猴子为难道:“我不知道今天是几号,你们先告诉我,我要算算才知道那一天是几号,反正是四五天前的事情了。”
 
  张文帮孙猴子推算,无奈孙猴子根本没有时间概念,连这张美元到底在他的口袋里呆了多少天也不记得了。张文只好连夜把修理厂的几个师傅请过来,帮孙猴子回忆,这才算出李武出走的时候正是十月八号天亮之前,说明李武恰恰是在悬赏通告发出之前就离开了L市。
 
  接下来,王军问孙猴子:“你知道李武去了哪里?”
 
  “不知道,他走的时候我没有问他。”
 
  “那你再说说,你是怎么偷到这张美元的?”
 
  孙猴子坦白了偷美元的经过。
 
  原来,孙猴子拜李武为师,跟他学修汽车,平时就跟李武就睡在一个房间里。十月七号的晚上,李武吃过晚饭后就一个人出去了。到半夜时分,李武拎着一个黑袋子才从外面回来了。他一进门,急急忙忙的把黑袋子塞到枕头下,一把就扯灭了灯,对孙猴子说道:
 
  “孙猴子,我们熄灯睡觉吧。”
 
  孙猴子没吭声,他对师父的话一向惟命是从。但他睡不着,也只好装睡。不大一会儿,他就看见李武从床上坐了起来,摸黑整理那个袋子里的东西。后来,李武走出去打电话,孙猴子就趁机起床去他的枕头下摸,结果摸到了一张硬纸片,孙猴子以为是一张人民币,就揣到了衣袋里。不一会儿,李武打完电话回来了,他开了灯,忙着整理东西。孙猴子因为偷了他的钱,怕被发现,就一直装睡。李武整理好东西后,在床上坐一阵,抽了几根烟,然后就背着那个袋子走了。到第二天早上,孙猴子才发现自己偷到手的不是人民币,而是一张花花绿绿的纸片儿,不免非常懊恼。他也不知道这纸片儿是什么东西,也舍不得丢,就放在身上,到昨天看见姜小毛后,找机会向他请教,这才知道这是美元,比人民币还值钱,因此孙猴子就跟姜小毛换成了人民币。
 
  李武一那天晚上一走,音讯全无,至今不见他回来,修理厂的老板多次打他电话,但至今联系不上。
 
  王军进一步向修理厂的师傅了解李武的情况,他们把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王军。
 
  原来,李武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农村,从小就没了父母,由爷爷抚养成人。李武高中毕业后,考取了一所大学,因为交不起学费,就没有继续上学,在外面打工挣钱。李武性格内向,平时沉默寡言,绝少与人交流,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但李武的头脑灵活,特别能干,有一手修车的好活,深得老板的器重。另外,李武还有一手绝活,那就是不需钥匙就能开锁。反正不管什么弹子锁,他只需瞄上一眼,就能想办法把锁打开,而且绝不破坏锁。
 
  听完了修车师傅所提动的情况,王军与张文相对一笑,不由自主的击掌庆贺。他们也不敢有片刻的耽误,又驱车赶往通达汽车修理厂,在李武曾经住过的房间里进行严密的搜查。他们找到了李武的一张近照,通过核对,李武和罪犯模拟画像酷似。朱亮拿着李武的照片上市政府二院和盒饭点叫目击者辨认,这些人都肯定照片上的人就是那个疑犯。而从李武读过的一本书上,他们提取到了几个完整的指纹,通过技术分析,李武的指纹跟密码箱上留下的指纹一模一样。这就可以肯定了,李武就是那个盗窃犯。
 
  这时已经是十月十三号的早晨,王军把所取的情况及时汇报给周汉良后,周汉良异常兴奋,认为案子基本上已经告破,当即就把这一结果上报给市政府,同时召开了一个会议,算是提前庆功。
 
  在会上,周汉良抑制不住高兴,发言道:同志们,经过整整五天艰苦卓绝的工作,107案件的侦破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在此我首先要感谢以王军同志为首刑警队所付出的努力和所取得的成绩,同时更要感谢参与这一案件侦破工作的全体人员。在短短的五天内,案件取得了如此之大的胜果,这就充分说明了,我们的队伍没有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没有辜负市委市政府的以及L市几十万老百姓的期望。是一支训练有素,技术过硬的队伍;是一支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必胜的队伍。我希望全体干警能继续发扬这种战斗精神,尽快将罪犯缉拿归案,争取昨日结案。
 
  与会的刑警一至认同周局长的看法,到这里,107案件的侦破工作已经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是一桩入室抢劫杀人案。剩下来的工作就是将李武缉拿归案,找出他的同谋,然后就可以结案,把罪犯份子交付法院严惩。
 
  对于周局长的看法,王军既不认同,也没有提出异议。在发言中,他总结了前段工作中所取得的成绩和经验。他认为,案件的侦破能走到今天这一步,悬赏在当中所发挥的作用功不可灭。他提到,现代交通工具非常发达,给犯罪分子的逃亡提供了诸多方便,这就无疑增加了缉拿的难度;另外,社会上各种假证盛行,化装手段特多,也给犯罪分子的改头换面提供了诸多便捷;再说,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就业门道广,也给犯罪分子提供了潜藏和生存空间。因此,与罪犯作斗争,一是要跟他抢时间,要赶在他的下一轮逃亡之前将他截住;二是挤掉他的生存空间,这不仅要依靠全国警察,同时更要发动人民群众去寻找罪犯,使罪犯找不到藏身之地。因此,他向周局长建议,赶快提请上峰,向全国发布对李武的通缉令,同时发布抓拿李武的悬赏令,周局长一一依计而行。
 
  会议结束后,王军并不感到乐观,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李武缉拿归案,这同样是一个艰巨的任务。中国这么大,人口这么多,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啊。另外,王军也深知,在案件的侦查过程中,出现了这样那样不可思议的疑点,案情是否真的就象大家所认为的那样,是一桩单纯的入室抢劫杀人案?看来,在李武归案之前,下任何结论都为时尚早。
 
  就在这天上午,一张张捉拿李武的通缉令迅速传遍了全国各地公安局机关。也是在发出通缉令的同时,全国的各大报刊电视上不约而同的播出了捉拿李武的悬赏令:提供有价值线索者,奖赏十万元;将李武擒拿并移交给警方者,奖赏五十万元。一张铺天盖地的巨网就这样在全国展开了,目标直指元凶李武。
 
  与罪犯抢时间。这天上午,张文顾不上休息,带领一班人马风急火燎的赶往李武的家乡取证调查。
 
  王军调来了李武的手机详单,他发现,李武的手机在十月八号凌晨打过一个电话后,就一直处于停机状态。王军派人去电信服务点,查到了详单上所有电话号码持有人的名字,警察调集大队人马,通过一天的努力,把这些人的情况逐一作了摸底,从中,王军获取了一个重要的情况:其中一个号码的持有人叫邓玉,是L市人们医院的内科医师,而李武在十月八号凌晨,也就是他停机前拨打的那个电话号码,正是邓玉的。
 
  这时,在李武的家乡,张文带领的那队人马也展开了详细的调查。在调查当中,张文得知,李武从小就失去了父母,由爷爷抚养成人。李武的爷爷在三年之前已经死亡,他在家乡没有了一个亲人,从那之后,李武再也没有回来过,连老家的房屋,田地都一并退让给了别人。但在十月七日下午,有人看见李武回来了,他在镇上的一家旅馆住了一个晚上后,第二天便不知去向。张文在当地派出所和乡政府的协助下,走访了李武所有的亲戚,朋友,同学,最终在一个长途客车司机那里得到证实,李武已经于十月八日早晨离开家乡。
 
  另外,张文还调查到一个情况,李武有一个亲姐姐。当年,李武父母双亡后,姐弟俩只好由爷爷抚养,但李武爷爷无力无力承担起同时抚养两个小孩的责任,只好把他姐姐送给了一个邓姓人家,李武的姐姐从那之后更名为邓玉,邓玉长大成人后,考取了省医学院,毕业后在L市人民医院工作。
 
  张文及时把这些情况反馈给王军。此时,王军正在考虑如何对邓玉采取行动,得到张文返回的信息后,王军认定李武已经畏罪潜逃,他决定,先不打草惊蛇,暗中监视邓玉的一举一动,特别是监听她的电话,只要这两姐弟有电话来往,就能从中找到李武的藏身之地。另一方面,从侧面调查邓玉,如果能找出她挪用麻醉剂的证据,那就基本上可以认定是这两姐弟伙同作案。当然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李武设法从邓玉那里获得了麻醉剂,一个人或伙同邓玉之外的其他案犯联合作案。因此,目下最重要的是不惊动邓玉,想办法监听到她和李武之间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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