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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半夜迷案》--作者:王中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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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劫钞案与枪击案


  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107凶杀案的侦破工作刚刚取得突破,刑警队员们还没有来得及松一口气,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这天下午六时,110指挥中心接到报警,位于市政府二院附近的城西建设银行发生了一件劫钞案。王军带领一班刑警火速赶到城西建设银行时,建设路派出所所长莫铁坤已经带人在现场进行调查。
 
  据莫铁坤介绍,劫钞案发生在五点五十分。当时,运钞车就停在银行门口,交接员刚刚把装钱钞的保险箱提出银行大门。就在这时,运钞车的左右两边各冲出一名持枪的蒙面劫匪。两名武装保安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劫匪开枪打死。运钞车司机被打伤,交接员在退回银行的途中被打死,另有一名银行职员被打伤。两名劫匪抢走了一个装有五十余万元的钱箱,然后乘坐早已等候在离银行二十米远处的一辆摘除了牌照的黑色桑坦纳逃离现场。案犯的整个作案过程不超过两分钟,当建设路派出所的民警闻讯赶来后,追踪未果。案犯已经逃离现场,不知去向。
 
  王军迅速布置一部分警察循着目击者指点的案犯逃亡路线实施追踪,同时在劫匪可能的逃亡线路上实施盘查,并根据目击者和银行监控仪上提供的图像迅速画出罪犯模拟像,在L市区展开了拉网式搜查。同时在现场采集罪犯留下的脚印,弹壳,黑色桑塔纳的车轮印。
 
  劫钞案造成三死两伤,另有五十余万元巨款的损失,可谓案情巨大,影响恶劣,是一桩大案要案。全市为之震动,全省为之震动。案发的当天晚上七点,副市长胡高召集市公安局,各公安分局,各派出所的负责人在市政府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专门讨论如何尽快侦破劫钞案。
 
  在这次会议上,胡高的议题是:集全市之警力,在最短的时间内侦破劫钞案。他要求市公安局先把其他案子放到一边,尽可能把所有的警力抽调出来,投入到劫钞案当中去。同时,胡高还建议,由市公安局牵头,建设路派出所为佐,成立一个1013劫钞案专案组。
 
  经过一番讨论后,由胡高拍板,1013专案组正式成立,专案组的构成如下:
 
  成立一个领导小组,胡高任组长,周汉良,王军,莫铁坤任副组长。成员:L市公安局刑警大队和建设路派出所的民警为专案组成员,全市干警都要全力配合劫钞案的侦查工作。
 
  会议结束之后,按胡高的意思,1013抓案组领导小组成员坐到一起碰碰头。
 
  胡高第一个发言道:“老周,发生这样的大案子,损失不小,影响极坏啊。这就看你的了。”
 
  周汉良笑道:“胡市长,你是领导,我是你的部下,我正指望着你拿出好主意来呢。”
 
  “我哪里有什么主意嘛,我是干法律出身,对刑侦是门外汉。我当这个组长,也是市政府的意思嘛,不过是希望我来压压阵,给你们壮壮声威嘛。这破案嘛,还是你们警察份内的事。但不管怎么说,既然市政府要求我担任这个组长,我也推辞不得,只好免其为难,尽力而为吧。从现在开始,老周,我们就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要同舟共济呀。”
 
  “当然,当然。”周汉良假意儿恭维道:“大海航行靠舵手,你就是我们的舵手。”
 
  胡高觉得周汉良的话不大中听,但也找不出什么岔子,便打断他的话说道:“老周,我们不说什么题外话了,情况急迫,现在就切入正题吧。有一件事我还得向你解释一下。我破例的把莫铁坤吸收为领导小组成员,原因有三:第一:劫钞案发生在建设路派出所的辖区内,莫铁坤当然有责任。第二:案发后,莫铁坤是第一个赶到犯罪现场的人,对具体情况比较了解。第三:我也听到不少人议论,莫铁坤还是有一定的办案能力,发生了这样的大案子,当然要不拘一格用人才。这个嘛,其实也不是我个人的意见,其他人也提出了这个建议,希望你理解。”
 
  周汉良笑道:“我非常欢迎莫铁坤的加入,希望他能为本案的侦破工作作出贡献。”
 
  莫铁坤站起来表态道:“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劫钞案发生在我们的辖区内,但我们当时没有抓到罪犯,对此,我深感内疚。在此,我要特别感谢胡市长对我的信任,把我吸收为专案组领导小组的成员,我一定会珍惜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尽我自己最大的努力投入其中,作出应有的贡献,报答领导对我的信任。同时也希望在办案的过程中多多得到胡市长,周局长,王队长的帮忙指导。”
 
  莫铁坤发言之后,胡高请周汉良布置下一阶段的刑侦工作,周汉良胸有成竹,作出了如下部署:1013专案组的成员兵分四路,迅速展开下一轮的侦查工作:一:继续在各交通路口设卡盘查黑色桑坦纳小车;二:请交警配合,清查全市桑坦纳小车,力争在短时间内找到可疑车辆;三:根据罪犯特征排查嫌疑犯,着重排查黑社会成员和两劳释放人员。三:发布悬赏令,深入市民中间,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周汉良说完后,胡高要王军谈几点看法。王军表示,在目前案情并没有完全明朗的情况下,周汉良的部署尽善尽美,别无异议。碰头会到此结束。
 
  此时已经是十月十三日晚十点钟,王军正坐在办公室里,细细的翻看着劫钞案的详细材料,一边思考破案办法。根据现场调查材料,可以推断:参与作案的罪犯至少有三名,他们的作案工具有一辆桑塔纳小车,两支手枪。整个作案过程前后不超过两分钟,这就充分说明罪犯是有备而来,他们熟悉该银行附近的地形特点,掌握了该银行交接钱币的准确时间。要做到这些,事先不可能不进行踩点和侦察,不可能不作出精心的策划和周密的安排。而更让人吃惊的是,案犯的枪法极准,三名死亡者都被一枪致死,司机和另一名银行职员也被命中要害,只是大难不死而已,这就证明了罪犯接受过正规的射击的训练,心理素质不错,很可能是惯犯或者是黑社会组织的骨干成员。另外,案发的时间是在五点五十分,整个作案过程耗时两分钟左右,而建设路派出所的民警在五点五十五分就赶到现场并进行了跟踪追捕,但案犯就是在这短短的三分钟内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也说明,案犯对L市的大街小巷非常熟悉,极有可能就是本地人。而更重要的两点是:一:案犯驾驶的是一辆摘去了车牌的小车,不可能堂而皇之的在大道上行驶。二:案发之后,公安干警迅速在L市外围布控,实施盘查堵截,但盘查并没有结果。这就不得不怀疑,案犯可能没有逃离L市,正躲藏在某一个角落里呢。鉴于此,王军觉得,目下最重要是设法找到那辆桑坦纳小车。
 
  其实,在案发现场了解完基本情况后,王军觉得,要抓到罪犯,不外乎几种方案:首要的是实施追捕,但这种方法很快就失去了作用。剩下来的就只有三种方案了:一是设法找到那辆桑塔纳小车,以期从中发现线索,寻找罪犯。二是根据罪犯的特征和模拟像排查筛选嫌疑人,这种办法花时费力,难度不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三是希望得到举报人提供的可靠线索,但这种办法无异于守株待兔,不确定性太高。当王军了解到罪犯乘坐的是一辆卸去了牌照的小车后,他当机立断,作出了如下部署:一:在路卡上盘查黑色桑坦纳的警察务必仔细检查每辆车的牌照处,如果钉牌照的螺钉有新近移动的痕迹,即可列为可疑车辆。二:派人到各处寻找是不是有被遗弃的黑色桑坦纳小车。三:由朱亮负责,安排一批便衣迅速赶到各个车辆修理点暗中摸查。
 
  王军之所以作出这些决定,没别的,他认为,罪犯乘坐的车辆既然没有牌照,也不是新车,那么这车子不可能大摇大摆的出现在交警的视线中,因而罪犯并没有打算乘坐这辆车一口气逃离L市。如此一来,罪犯所选择的方案不外乎以下几种:一:罪犯在乘车逃离现场一段距离之后,弃车另行逃跑,那么警方很快就能找到遗弃的小车;二:罪犯在某一个地方给小车安上牌照再逃跑,这样一来,牌照处的螺钉必定会露出破绽,很难逃过在各个路口盘查的警察;三:罪犯根本就没有逃离L市的打算,而是在某一个地方窝藏下来,再设法给小车改头换面,因此小车很有可能出现在某一个修车点,必须派出便衣摸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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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了,距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整整五个小时,在各处追查黑色桑坦纳的干警并没有发现可疑车辆。王军隐隐若若的预感到,罪犯应该是舍不得丢弃小车。既如此,那么这辆小车就极有可能就藏在L市的某一个地方,而且罪犯份子必定想办法尽快给小车改头换面,这样一来,小车迟早会在某个修车点露面。因此,王军给朱亮打电话,叮嘱他带领的人马务必将各个修车点盯紧。
 
  如此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劫钞案没有取得进展。警方传唤了十来个嫌疑人,却没有找到真正的罪犯;排查了成百上千的黑色桑坦纳小车,也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第二天一大早,王军来到L市人民医院看望在劫钞案中受伤的运钞车司机和银行职员,同时向他们询问案发当时的细节,指望能得到一二有益的线索。两名伤者都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他们能向王军提供的情况有限,不外乎就是他在案发现场已经了解到的那些。
 
  告别这两名伤员之后,王军又想到了还没有结案的107凶杀案。他觉得两个案子可以齐头并进,107凶杀案绝不能耽搁,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因此,王军趁此机会,在人民医院暗中展开了对邓玉的调查,他从院方提供的情况得知。邓玉是一个内科医师,接触不到那种麻醉剂,而医院里也找不到有其他人私自挪用麻醉剂的证据。在对邓玉私生活的调查中,有人小心翼翼的向王军抖出了一个让他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实:邓玉是L市副市长刘裕民的情妇。
 
  这一发现让王军感到万分棘手,查来查去,这个案件一下就牵涉到刘裕民的头上了。结合目前所掌握的所有情况,他做出了这样一个大胆的推想:邓玉是刘裕民的情妇,或者是邓玉一厢情愿的想成为刘裕民的正式妻子,但要达到这一目的,就必须搬开李素珍这块拦路石,于是让自己的弟弟李武去杀了李素珍。也有可能是邓玉和刘裕民两厢情愿要结合,于是请李武出手,搬掉了李素珍这块拦路石。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李武都是杀人凶手,而且李武行事不干净,尽管杀人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但他还是暴露了一个犯罪份子的弱点,那就是贪婪,在杀人后顺手牵羊拿走了一些钱物,于是露出了尾巴。至于麻醉剂,邓玉是医师,就算她无法在自己工作的L市人民医院搞到手,她自有在其他医院工作的熟人或者朋友,当然另有源头。而目下,既然已经锁定了罪犯,就没有必要花太多的精力去寻访麻醉剂的来源了,反正只要将罪犯缉拿归案,自然可以审出来。
 
  王军再仔细回忆案发后刘裕民的种种表现,觉得刘裕民和邓玉合谋请李武杀妻的可能性不大。第一:李素珍死后,建设路派出所的民警已经作出了意外死亡的结论,刘裕民完全可以顺顺当当的从中脱身而出,将李素珍的尸体火化,如此一来,一了百了,这桩事情干的天衣无缝,根本就不必因为怕不好向李素珍娘家人交待和避免谣言而上报公安局要求立案侦查。第二:在发现那个撬开的密码箱后,刘裕民也可以否认密码箱被盗这一事实,他完全可以承认,密码箱是自家人因为忘记了密码而撬开的,撬开后就丢在床底下,绝没有丢失任何物品。如果没有入室盗窃的证据,特别是刘裕民提供的美元号码,那么这个案子根本就走不到到今天这一步。王军推翻了前面所有的关于此案的种种推理,仔细推敲一番后,他认为,只有可能是邓玉与李武合谋杀害李素珍了。但反过头来一想,王军觉得这样的推理还是不大合乎情理,最起码的是:如果是李武与邓玉合谋杀害李素珍,而且已经计划好了要制造一个假现场,李武就不应该撬开密码箱拿走那些钱而留下一个最明显不过尾巴。就算李武因为贪财而留尾巴,那么,他就不会嫌钱多,只会嫌钱少,李素珍的身上本来就有近三千元现金,加上首饰,这些东西的价值远远超过那五千人民币和三百美元现金,为什么李武反而会社舍多取少,不嫌麻烦的去撬那个密码箱呢?难道他还别有所图?另外,李武能轻而易举的不用钥匙打开弹子锁,那么他也不大可能需要刘芳身上的钥匙而事先制造刘芳谋杀案。而且经过调查已经证实:十月七号那一天的整个白天,李武一直在通达修理厂修车,他没有三头六臂,根本腾不出手来杀害刘芳。而这个谋杀刘芳的人也不可能是邓玉,因为已经经过侧面调查证实,十月七号是国庆长假最后一天,邓玉和几个同事正在外省旅游,到傍晚时才回到L市,同样没有作案时间。那么保姆只能是李武邓玉之外的另一个人谋杀的。王军又假设了一个参与李武邓玉合谋杀人案的案犯,正是这个案犯谋杀了保姆。那么,这个案犯参与其中的作案动机就有些模糊了。为了钱?不对,他没有拿保姆身上的钱就是明证,而且,受雇杀人者几乎都是为了钱才杀人的呀,未必这个杀害刘芳的凶手还别有目的?王军推敲来,推敲去,越推越糊涂,越推越矛盾,越推越头痛,实在找不出一种合情合理的假设。看来,这当中的重重谜团只有将李武缉拿归案后才能破解开来了。
 
  从医院调查邓玉回来后,王军也是进退两难?是及时把这一情况报告上级,提请对刘裕民展开调查?还是自作主张,马上就展开对刘裕民的调查呢?王军思虑一番后,决定暂时不公开调查邓玉的结果,因为这事涉及到一个副市长的私生活问题。作为L市刑警大队的队长,王军知道,他的权限根本就不够格去调查一个副市长,弄不好就要犯政治错误。在目前的中国官场,官员包养二奶的现象比比皆是,老百姓对此见怪不怪,纪检部门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正因为如此,这种现象蔚然成风,不少官员最终就败在二奶的身上,前段时间,钟子贵的垮台就应证了这一点。刘裕民生活作风不好,那应该由纪检部门来管。他王军大有不必在这个时候去惊动刘裕民,只有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刘裕民跟案件有牵连的时候才能着手调查。
 
  王军觉得有必要约见刘裕民。在案发之后的头三天,刘裕民每天都会打电话向王军询问案件的进展情况,但这两天来,他就再也没有接到过刘裕民的电话了,莫非这刘副市长心中有鬼?万一刘裕民已经知道了事情是邓玉和李武合谋而为,他也默认了,又担心怕破案之后影响自己的名声,进而危及自己的仕途而从中作梗,那么缉拿李武的工作就会增加诸多难度。想想刘裕民是一个副市长,见多识广,朋友多,路子宽,凭他的能耐,给李武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地,就能给警方增添不少麻烦啊。
 
  出于私心,王军同样觉得很有必要约见刘裕民。毕竟刘裕民是他的老同学,又是多年的好朋友,只要他没有和邓玉合谋,他就会尽力说服他及早抽身退步,至少不要惹祸上身。
 
  王军主意一定,就给刘裕民打了个电话,但刘裕民的手机关了。隔了一段时间,王军又连打几遍,刘裕民的手机还是关机,这让他深感疑惑。
 
  这时已经是十月十四日上午十一点。胡高突然造访市公安局,随行的还有柴水滋,莫铁坤。
 
  胡高此行的目的是召开1013劫钞案专案组领导小组碰头会,商讨下一步的侦查工作。
 
  碰头会在公安局小会议室进行,与会者有胡高,周汉良,王军,柴水滋和刘新列席做记录。
 
  胡高首先发言道:
 
  “昨天发生的劫钞案,毫无疑问是解放以来我们L市绝无仅有的一件大案。案情之巨大,损失之惨烈,影响之恶劣,也是解放以来我们L市史无前例的。对此,我深感痛心,更深感责任重大。守土有责,我们全市的每一个公安干警都有义不容辞的责任,一定要全力以赴,尽快侦破此案,早日把犯罪份子缉拿归案。劫钞案的侦破寄望于我们每一个公安干警,更寄望于我们公安局的周局长,刑警队的王队长,还有建设路派出所的莫所长。我希望你们能尽快拿出战果来,向市委市政府交出一份圆满的答案,向全市人民作一个满意的答复。我说的就是这些,下面请周局长发言。”
 
  周汉良站起来说道:“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案件发生至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二十个小时,侦破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当中,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取得突破。我心里也非常着急,但急归急,现在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做好每一步刑侦工作。尽快找到那辆黑色桑坦纳小车,全力查找犯罪嫌疑人,这些工作无异于沙里淘金,不能太性急,要慢慢来啊……”
 
  王军接着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个人认为,罪犯是本地人,极有可能是黑社会组织的骨干成员。从他们的作案手段看来,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形动迅速,枪法极准,说明案犯有很强的心理素质,应该是惯犯。我们已经布置了大批警察查找小车,这是重中之重。另外,根据罪犯特征排查犯罪嫌疑人,同时还通过电视报刊吁请全市人民向警方提供可靠线索。我坚信,只要我们尽力做好这些工作,假以时日,我们一定能侦破此案。”
 
  胡高听到这里,满脸询问的望着王军,插话道:“王军,你有绝对把握吗?”
 
  王军沉吟一阵,回答道:“当然不是绝对有把握,罪犯在暗处,我们在明处,我们想方设法查,他们想方设法躲,这就要看谁更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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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是我们的干警更聪明啦”胡高不置可否的笑道。
 
  “贼是小人,智过君子。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啊。”周汉良插嘴道。
 
  “你看,你看,老周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们要有必胜的信心嘛。”胡高指着周汉良批评道。
 
  片刻的沉默之后,胡高接着表态道:“那就这样吧,我给你们透个信,市委市政府今天上午特别为劫钞案开了个会,会上通过了一项决议:谁能把犯罪份子抓到手,我们就给谁记功授奖,你们各位都要好好努力哟。特别是你们两位——”胡高说着指着王军和莫铁坤说道:“如果你们两人中的哪位把罪犯缉拿归案,市委一定要大力提拔。”
 
  莫铁坤马上站起来表态道:“我们派出所的全体民警正在调查,虽然还没有取得什么成效,但我们会配合公安局做好我们的本职工作。为本案的侦破作出贡献。”
 
  胡高听了,打断莫铁坤的话向周汉良解释道:“昨天晚上,我把莫铁坤吸收为领导小组成员,没有别的。因为莫铁坤在基层工作了这么多年,对某些带黑社会性质的罪犯团伙比较了解,我希望他能多做一些调查工作,从中发现罪犯的蛛丝马迹。我在这里强调一点,不管是公安局方面,还是建设路分局方面,你们都要团结一致,互相帮助。只要哪一方发现了什么情况,大家一定要互相通气,做到信息共享,这样才能有利于破案。”
 
  “这没得说,肯定要信息共享。”王军插话道。
 
  莫铁坤再一次表示感谢领导的信任之后,又说道:“至于我个人,我长期在基层工作,对本市的黑社会组织也比较了解,到目前为止,我们派出所的民警基本上把全市的黑社会成员逐一排查了一遍,但没有发现跟劫钞案有牵连的人。因此,现在我不得不怀疑,那几个案犯是不是流窜犯呢?”
 
  周汉良跟着苦笑道:“当然不能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流窜犯,那就更麻烦了,只能提请全国的公安帮忙了。”
 
  王军在内心里不大同意莫铁坤的说法,但也拿不出理由反对,他只能指望在外面调查的警察快快带来好消息。
 
  碰头会开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告结束。从会议室出来后,周汉良看看手表,已经过了十二点,便向胡高邀请道:
 
  “胡市长,真不好意思,把你耽搁到这个时候,你们三位就在我们这里吃一顿便饭吧。”
 
  胡高点头同意,柴水滋马上插科打诨道:“周局长,胡市长一年到头难得在你们局里吃一顿饭,今天你可不能太抠门呀。等下我点了什么好酒好菜,你可别给我脸色看。”
 
  周汉良笑道:“好说,好说,爱吃什么就吃什么,你跟刘新先去点菜吧,我们等下就来。”
 
  柴水滋与刘新一道去安排饭菜,周汉良跟随王军回到刑警大队的办公室,向外面的侦查人员了解一通情况后,才动身上饭店。
 
  饭局安排得很丰盛,胡高平时爱喝白酒,刘新便为他上了一瓶茅台;柴水滋好洋酒,要了一瓶人头马。周汉良望着这两瓶酒,有些心痛。他知道,光是这两瓶酒,就要花费公安局不少。柴水滋看出了他的不悦,满不在乎的奚落道:
 
  “老周,你别把脸拉得那么长吧,不就是一顿饭吗?几个钱呀。到时候,我们胡市长多给你们拨一些办案经费,几十顿饭菜的钱随随便便就出来了。”
 
  “哪里哪里,我在想这桩案子呢。”周汉良讪笑道。
 
  刘新站起来替周汉良解围道:“柴领导你也真是,周局长哪里不高兴嘛?他肯定是在想钱啊,想胡市长这次该给我们公安局拨多少办案经费呢。”说到这里,刘新给胡高加满酒,笑嘻嘻的问道:“胡市长,您这次打算给我拨多少办案经费呀,您在这里给我们透一点口风吧。”
 
  胡高抬手盖住了自己的酒杯,冲刘新笑骂道:“满了,满了。我哪里有经费?你们该向市政府要啊,向刘裕民市长要啊,我管什么用,我只能尽力为你们争取。你们放心办案吧,把案子办好了,市政府还能让你们饿肚子?”
 
  王军马上插话道:“胡市长,这劫钞案一来,107案基本上中断了。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期限内破案,我们怎么向上面交待?到时候,怎么好意思问刘裕民要经费呀?”
 
  “特殊情况,特殊情况嘛。”胡高笑吟吟的回答道:“发生了劫钞案,107案的期限肯定要适当延长,我看就取消好了,你们放心吧。没办法呀,”胡高说到这里加重了语气,敲着桌子强调道:“这个案子造成的损失和影响太大了,全市全省全国都为之震动,我们一定要全力以赴,尽快侦破。至于那个盗窃杀人犯,就宽限他几天吧,就算他逃到天涯海角,我们总有办法把他抓回来的。”
 
  “我们一定按领导的吩咐去做。”刘新说着,起身给胡高敬酒。饭桌上的气氛在刘新,柴水滋,莫铁坤的敬酒劝菜声中慢慢的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周汉良起身上厕所,刘新赶紧跟了进去,拉住周问道:
 
  “周局,等下给胡高和柴水滋多少车马费。”
 
  周汉良不悦的一挥手,说道:“你按老规矩办就是了,问我干什么。”
 
  “您是局长,当然要请您作主。”
 
  “要我作主就一分也不给。领导下来,白吃白喝不算,还要送车马费,哪里来这样的臭规矩?不给,一分钱也不给。”周汉良气冲冲的回答。
 
  刘新不说话,拉住周汉良的衣服不放。周汉良急了,动手去扳刘新的指头,吓唬道:“我尿急了,你别拉着我好不好。”
 
  刘新偏不放手,急道:“就不放,您的死脑筋转过弯来我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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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汉良会意过来,也觉得刚才的话不妥,便软了口气,吩咐刘新道:
 
  “其实,这些臭规矩也不是你我能改得了的,你就看着办吧。你是办公室主任,今后,这些事情你作主,别问我,只是要省着点。”
 
  刘新这才松了周汉良的衣服,笑道:“我们这也是联络感情呢,今天让胡高满意了,到时候向他要办案经费,可不顺当多了。”
 
  “那你看着办就是了。”周汉良说完登东去了。
 
  周汉良刚刚解完小便,正在拉裤子,王军快步走了进来,冲着他大喊道:
 
  “周局,好消息,朱亮来电话了,他们发现了线索,已经盯上了那台车的司机。”
 
  “能肯定吗?”
 
  “肯定,肯定。”王军连说了两个肯定,周汉良顿时笑逐颜开,冲王军一挥手,叫道:
 
  “那你叫他们赶快抓人,你也赶紧过去。”周汉良催了一句,王军通知朱亮伺机抓人,急急忙忙的走了。
 
  得到这个消息,周汉良顿时心情舒畅。回到饭桌上后,他自己动手,斟了半杯酒,一口饮下去,对胡高说道:“组长,我向你通报一个情况。已经发现了那台桑坦纳,盯上了那个司机,看来,案子有点眉目了。”
 
  莫铁坤听了周汉良的话,惊得丢了碗筷,急问道:“周局长,是真的吗?”
 
  周汉良突然觉得刚才的话过于乐观,放下了酒杯,又补充道:“还有待证实呢。不过,我也觉得,就算找到了那台车,还不能肯定就是那个司机呢,不见得能找到罪犯,还要看情况呢。”
 
  莫铁坤低下了头,像在思考什么,胡高看了他一眼,说道:
 
  “看来情况还不明朗啊。小莫,你赶紧吃了饭回去待命吧,如果真的发现了有价值的线索,你们全所的警察都要听候周局长的调拨呢。”
 
  胡高交待完莫铁坤后,又向周汉良强调道:“老周,有什么新情况随时跟我通通气,别老让我悬着这颗心吧,早日破案,我就能早日睡个安稳觉啊,你说是不是?”
 
  “一定一定。”周汉良满口答应。
 
  莫铁坤随之告辞而去,胡高和柴水滋也告饭饱,起身离席欲去。刘新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几个红包,悄声不响的塞到胡高,柴水滋,司机的口袋里,送他们走了。
 
  胡高走后,周汉良心神不定的走来走去,最终决定去朱亮那边看个究竟,便跟王军打了个电话,问明了地点后,叫刘新开车,送他过去。
 
  在车上坐定后,刘新朝周汉良伸出一个大拇指,说道:
 
  “周局,王队真是神了,他说找小车是重中之重,果然不错。”
 
  “情况还不明朗呢。”周汉良笑道。
 
  “如果抓到了那个司机,案子总该会取得突破吧。”刘新请教道。
 
  “说不清。看情况吧。”
 
  两人刚刚走到半路,便看见一辆警车尖叫着由远而来。周汉良打开车窗,伸出半个脑袋,向冲过来的那辆警车挥手叫停,警车上的人看见周汉良,减慢了车速,在前头停了下来。周汉良下了车,横过马路,上了那辆警车。
 
  警车上并没有带铐的嫌疑犯,就一个身着便衣的未婚男警察笨手笨脚的扶着一个待产的呻咛不止的孕妇坐在里面。周汉良见此,惊问道:
 
  “抓到嫌疑犯没有?”
 
  “抓到了,在后头呢,快过来了。”
 
  周汉良这下放心了,问道:“这位女同志怎么啦。”
 
  “要生啦。王队长要我赶快送她上医院。”那警察苦笑道。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周汉良说着替过那男警,劝孕妇躺安稳了,吩咐司机好好开车,一道上医院去了。
 
  一路上,男警向周汉良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今天上午,朱亮在旧城区一个比较隐蔽的修车店内调查时,修车师傅向他反映了一个情况:昨晚六点十分左右,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司机开着一辆黑色桑坦纳来到了这个修车店。当时,司机要求修车师傅把车上的旧轮盘卸掉,全部换上新的,给车身喷上一层红漆,给牌照喷上一层绿漆。交待完这些后,司机急急忙忙的走了。到半夜时分,司机过来取车,也不管漆水未干,执意把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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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3 | 显示全部楼层
  朱亮认为该车司机有重大作案嫌疑。他通过修车师傅给车牌喷漆时留下的纸罩得到了该车的车牌号。然后,朱亮派人到交警队查对,从中得知此车系挂靠在某出租车公司的私车,车主名叫彭小明,交警还向他们提供了彭小明的姓名,相片,住址。朱亮拿到彭的相片后,经修车师傅指认无误。紧接着,朱亮等人暗中展开了对彭小明的调查,一个小时后,便摸到了彭小明的实时方位:彭正在家里。警方便死死的盯住了他,并把这一情况反馈给王军。王军得知这一情况后,令他们伺机将彭小明逮捕。
 
  中午时分,彭小明出现在警方的视线中,他扶着一个孕妇——他的妻子——走出了家门。朱亮已经在楼梯上下布置了便衣,只待彭小明一出楼梯口,马上将他逮捕。
 
  一会儿,彭小明扶着妻子走出了走出了楼梯口,守候的那里的警察一拥而上,将彭按倒在地上,给他戴上了手铐。孕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坏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一时阵痛发作,呻吟不止。彭小明也拼命反抗,赖在地上死活不肯上警车,哀求警察先让他送妻子上医院再去公安局。朱亮不敢耽搁时间,只答应留一名警察看护孕妇,同时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此时王军正好赶了过来,看见这种情况,便派一名警察先送孕妇去医院。彭小明还不满意,当场要挟:如果警方不让他去给老婆办好住院手续,他绝不会坦白半点。
 
  周汉良了解到这些后,当即就给王军打了个电话,要他马上把彭小明带到医院来。
 
  把孕妇送到医院后,周汉良叫随后赶到的刘新给她办理入院手续,亲自护送孕妇进入了病房。当王军和朱亮带着上了手铐的彭小明来到病房时,周汉良正在跟孕妇促其谈心,两人亲切得像一对父女。
 
  彭小明看到这一场景后,羞愧不已,望着待产的妻子掩面痛哭。孕妇也从刚才的恐惧和阵痛中平静了一些,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彭小明骂道:
 
  “你干了什么坏事?你到底干了什么坏事,你说,你说啊!”
 
  周汉良转而安慰孕妇道:“你别激动,别激动,免得影响了孩子的出生,为了你和孩子,他会说的。”
 
  说毕,周汉良满眼善意的望着彭小明,和声细语的开导道:“小彭,眼看你就要做父亲了,你现在的情况确实对不起你的妻子,更对不起就要出世的孩子。你好好考虑吧,为妻子着想,为孩子着想,也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如果犯了什么罪,你就要好好交代,绝不要心存侥幸。没有确切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无缘无故的给你戴手铐的。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你还年轻,你争取立功赎罪吧,早一点金盆洗手,早一天回到妻子和孩子的身边,以后好好的过日子,还来得及。”
 
  刘新也上来劝彭小明道:“你妻子的入院手续我们已经帮你办好了,你可以放心了。”又指着周汉良道:“这是我们公安局的周局长,如果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我们一定尽量满足。你家里还有什么亲人,你给我留一个电话或地址,我马上跟他们联系,接他们过来照顾你的妻子,我们公安局也可以帮你请人照看妻子。这些事情都不用你操心,你现在就跟我们回公安局吧,早一点坦白,争取立功赎罪。”
 
  彭小明大哭起来,蹲在地上,满脸惶恐的说道:“我坦白。但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一定要答应我。”
 
  “什么要求,你尽管提。”周汉良问。
 
  彭小明哭哭啼啼的说到:“我昨天下午确实参与了劫钞案,但我没有去抢劫,我就帮他们开车。今天,就在我刚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他们给我打了电话,要我赶快逃出去。我本来想赶紧把妻子送到医院办好手续请到保姆后再逃的,没想到一出门被你们抓住了。他们早就说过,不管谁被警察抓住了,宁死也不能坦白,否则,就会有灭门之灾。我自己到是死不足惜,你们一定要保障我妻子和孩子的安全啊。”
 
  此言一出,王军大吃一惊,罪犯要逃跑?是警方的行动已经被罪犯发现了还是罪犯早已计划好了要在这个时候逃跑?或者是另有原因?但现在是刻不容缓的时候了,他满怀期望的望着彭小明说道:
 
  “那你帮我一个忙,赶快带我们去抓他们。”
 
  彭小明点头答应,周汉良宽心道:“小彭,你不要有什么后顾之忧,你的妻子和孩子,有我们在,绝对不会有什么麻烦,我会安排人来照顾她,保护她。现在是你立功赎罪的时候了,你赶快带他们去抓人吧。”
 
  彭小明跟警察一道出门,上了警车,带他们去找那两个罪犯。
 
  一路上,彭小明向王军交代了作案经过:
 
  “五年前,我来到L市找工作,在一个出租车公司开车。但在开车的过程中,我经常无缘无故的要遭受一些流氓地痞的敲诈勒索,损失不小。因此,我听从了别人的建议,去结识几个有头脸的黑老大来保护自己的生意。后来,经人介绍,我认识了一个名叫刘俊人。刘俊当过兵,转业后在一家兵工厂工作,暗中还曾从事贩毒,事败后被判了十年刑。从牢狱中出来后,刘俊无所事事,便结拜了一帮子小兄弟,专门在市场上向业主们勒索保护费。摸爬滚打一番后,刘俊有了一些资本,便开了几家洗浴中心,成为L市黑社会中的一个小有名气的脚色。我交好刘俊后,不再承受无休无止的勒索,收入也日渐好转。而且,刘俊还经常花高价请我去开长途,这能给我带来不错的收入,因此,在内心里,我确实很感激刘俊,来往日久,我跟他结成了拜把子兄弟。没办法,我也明知道刘俊是黑社会上的人,一则我贪恋他给我的好处,再则我已经上了他的船,也没法下来了。因此,我也不管刘俊到底干什么坏事,只当作不知道,反正他也知道我不是干杀人放火勾当的料,就不把这些事情摊到我的头上来,有时候就让我帮他开车运货。后来,刘俊买了一辆桑坦纳,办了的士牌照,挂靠在某出租车公司,就请我帮他开车。当然,这车经常要取了牌照和出租车标志,替刘俊干私事。
 
  “昨天下午,刘俊以换牌照为名把车要了过去,我就在家里休息。到五点四十分左右,刘俊开着车,带了一个人来找我。这个人我以前没有见过,不认识,就当他是刘俊新收纳的兄弟。当时,刘俊要我送他们两人去办点事。上车前,我看到车辆的牌照和出租车标志已经取下来了,以为刘俊是要我送他们去收什么保护费。当我将车开到城西建设银行附近那里时,已经是五点五十分左右。刘俊要我把车停在一个拐角处。在车上坐了一会儿,那个人看看时间,便叫刘俊下车。他们下车时跟我约定:我在那里等他们,如果三分钟之后他们不来。我必须马上把车开到他的旧房子里藏起来。然后,刘俊跟那个人走了。
 
  “当时,我以为他们去收保护费了。就在我坐在车里等刘俊期间,突然听到了几声枪响。我正想出去看个究竟,一会儿就看见刘俊和他那个兄弟带着蒙脸罩,提着一个铁箱子跑了过来。我当时也不知道他们是抢了银行,还以为是在收保护费时和别的黑帮火拼起来了。刘俊和他的兄弟坐进车里之后,要我赶快开车送他们走。
 
  “车子走一段后,刘俊的那个兄弟下车了,他这才告诉我,那个兄弟其实不是他的手下,而是比他来头更大的黑社会人物。他们两人刚才打劫了银行。他出发时没有把这个计划告诉我,是因为原本打算只让我送他们到银行附近,然后他们出去打劫,得手后再乘另一辆等在银行另一边的越野车逃跑。而我,为了以防万一,就在那里等三分钟后再把车开到他的旧房子里去待命。却不料就在他们跑向越野车时,发现前方来了两名警察,只好转而上了我的车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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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开着车转了几个小巷子后,进了刘俊的旧居。刘俊要我赶紧给车上好牌照和出租车标志,把车开到一家不大打眼的修理店去换轮胎,喷漆,然后回来分钱。这些,我都一一遵从了刘俊的吩咐。
 
  “我把车开到修理店后,回去向刘俊复命。刘俊分给了我一笔钱,还承诺把那辆出租车送给我。但我必须对这件事守口如瓶,就算万一不幸被警方抓住,也不能说出去,只能承认有人搭了我的车,别的事情都不知道,否则,就算他不能对我怎么样,还会另有势力更大的黑社会给我送上灭门之罪。分手时,刘俊还告诉我,这件事情其实不是他愿意干的,但L市比他更大的黑社会头目要他干,还给他一笔酬金,给他提供枪支,派一个兄弟跟他一起干。因此,他也不得不跟那个人一起干了这件事。刘俊要我放心,一旦有什么不对劲时,他会及时通知我逃离L市。他承诺万一被警方发觉,就跟我一道远远的跑到外地去,过三五年再回来。
 
  “今天,我在我送妻子出门时,刘俊就来了电话,要我赶快离开L市,先到省城火车站跟他们汇合,然后几个人再想办法逃到外地去。”
 
  听完彭小明的坦白后,王军要彭小明和刘俊电话联系,但没有成功。王军决定兵分几路。一方面通知建设路派出所莫铁坤带人去搜查刘俊的家,寻找劫钞案的物证。一方面派人去L市各车站,码头,和通往省城的汽车火车,轮船上追寻刘俊。王军自己领一帮人带着彭小明火速赶往省城火车站堵截刘俊,同时要求公安局尽快通过网络向省城警方发送刘俊的相片,请求协助缉拿刘俊。
 
  就在王军赶到省城火车站后,正要彭小明试图和刘俊取得联系时,周汉良的电话过来了,要他鸣金收兵,打道回府。原来,就在他们设法擒拿刘俊和那个同伙时,建设路派出所传来捷报:莫铁坤意外的得到一条线索,得知了刘俊和那个同伙乘坐出租车逃往另一个小城市。莫铁坤带着一帮子警察追上去,在半路上把他们截住了。刘俊和那个同伙不肯就范,持枪顽抗,已经被警方当场击毙。
 
  后来,警方在刘俊的家里找到了那个被劫的钱箱,大部分钱币,以及作案枪支。这些物证一一证明,刘俊和那个同伙是劫钞主犯,彭小明是从犯。
 
  劫钞案在不到两天的时间内被侦破,实属意外之喜。但王军还是有一些遗憾,主犯刘俊和那个同伙已经被击毙,而且警方无法查出那个同伙的真实姓名,找不出他的具体背景,而彭小明对他的情况又所知不多。因此,警方也无法弄清楚到底是谁在帮助并指使或者是胁迫刘俊制造了这一劫钞案?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而另外那个或几个驾驶越野车过来接应案犯的嫌疑犯更加无从查起。因此,说来说去,劫钞案并没有彻底侦破,还有漏网之鱼。
 
  当天晚上,胡高代表市委市政府来公安局论功行赏。莫铁坤记大功,荣升西城公安分局局长。公安局刑警队集体记功。对此,周汉良有些不满意,他认为王军和朱亮的贡献并不在莫铁坤之下,也应该记功,但胡高以市政府的决定不能轻易改变为由婉拒了。
 
  劫钞案告破之后,王军重新投入到缉拿李武的工作中,力图早日为李素珍凶杀案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现在已经是十月十五日上午十点钟之后,王军刚刚回到办公室坐定,这时,手机响起来了。拿出来一看,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王军按下接听,手机里传来了刘裕民的声音:
 
  “喂,王军吧,我是刘裕民。”
 
  “哦,是刘市长,你好,在哪里?”
 
  “在深圳机场呢,马上就要上飞机了。”刘裕民回答。
 
  “哎,老刘,这几天我打你的电话,但你一直关机,怎么回事呀?”王军问。
 
  “哦,实在对不起,我这几天到沿海考察,没带那台手机。”静了片刻,刘又说道:“王军,听说107凶杀案已经侦破了,可喜可贺啊,谢谢你们了。”
 
  王军深表遗憾道:“案子只能说是取得了突破,但还没有抓到凶手。”
 
  “肯定能抓到凶手。”刘裕民在那边回答,又对王军说道:“我马上就要上飞机了,现在就不跟你多说了。刚才我在机场口看到了抓拿李武的通缉令,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可能会在下午两点赶回L市,回来后,我马上就过来找你。”
 
  “好的,好的,我就在办公室等你。”王军欣喜道。
 
  “好吧,我回来后再跟你联系。”刘裕民说毕挂了电话。
 
  确实,刘裕民于三天前动身去沿海城市考察,到今天才全部结束。在这几天里,他往来于几个城市之间,行色匆匆,没有时间看报看电视,也忘了给王军打电话询问107案件的进展情况,因此根本就不知道107案件的侦破已经走到了哪一步。刚才,他在机场翻报纸时看到了抓拿李武的通缉令,才知道L市警方已经已经找到了杀害李素珍的凶手。而让他万万想不到的是:凶手竟然是李武,是他情妇邓玉的弟弟。对此,刘裕民异常气愤,他当即就认为,这桩谋杀案肯定是邓玉和李武合伙而为。邓玉急于要跟他结婚,便指使李武出手杀掉了李素珍,居心何其毒也。出于气愤,刘裕民当即就拨通了王军的电话,约好和他见面。见面后,他就要把邓玉也揭发出来,好让警方早日将他们姐弟俩一并绳之以法。
 
  在飞机上坐定后,刘裕民气愤一阵,又冷静下来了。他转念一想,觉得情势不妙。这桩案子一旦完全告破,让人们知道李素珍的死竟然是因为丈夫养情人而引起的,由此一传十,十传百,再经好事之徒一添油加醋,岂不大大的有污自己的名声,进而影响他的前程?这是万万使不得的,因此,对他而言,目下最紧要的不是看到元凶早日落网,而是要赶快想办法让邓玉从谋杀案中脱身而出,唯其如此,才能勉强保住自己的名声。
 
  想来想去,刘裕民很快就改变了主意,决定暂不向警方告发邓玉,先找邓玉谈谈,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补救,然后再作决定。总之,无论如何要保住自己的名声。
 
  回到L市后,已经是下午,刘裕民不敢有片刻耽搁,马上就拨通了邓玉的电话,得知她正在家里,刘裕民急急忙忙的上邓玉家了。
 
  一进门,刘裕民怒气冲冲的指着邓玉的鼻子骂道:
 
  “邓玉,都是你们姐弟俩干的好事,你们怎么这么糊涂,居然杀人了,那你干脆杀了我好了。”
 
  面对刘裕民的愤怒,邓玉全然没有了以往那种居高临下的神气,她不敢正对刘裕民的目光,低着头,怯声辩解道:“裕民,你别生气吧,不是我干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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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还抵赖是不是?”刘裕民说着,扬手就给了邓玉一记耳光,厉声质问道:“就在李素珍出事的那天晚上,你还跟我说过,白道不行就使黑道,不是你出的主意,还能是谁呀。”
 
  邓玉捂着脸,哭哭啼啼的诉道:“不是我,我真的不知道,裕民,你相信我吧。”邓玉说话之间把手伸向刘裕民,刘裕民一把推开邓玉的手,恨恨的盯着她,呵斥道:
 
  “你最好跟我放老实一点,你跟我说了实话,或许我还能想办法帮你洗涮洗涮,否则,到时候,我也无能为力了,你好好的掂量掂量吧。”刘裕民说到此处,长叹一声,望着邓玉,深感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我什么都不知道。”邓玉小心翼翼的一再辩解。
 
  刘裕民看邓玉是这个样子,也是半信半疑,他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事到如今,最好是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不知道。”邓玉掩饰道:“我弟弟做什么事,未必都向我汇报呀。再说,我也不能时时刻刻盯着他,谁知道他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干了这样的事情呀?”
 
  刘裕民一脸无奈的望着邓玉,唉声叹气的说道:“好吧,我告诉你,我可不管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现在,你只能什么都不知道。”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邓玉顿足捶胸的叫喊着,似乎是满腹委屈无处诉,又哭起来了。
 
  刘裕民安慰了邓玉几句,又问道:“李武没有跟你说过?”
 
  “没有,他在十月八号凌晨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他要出去一趟,并没有说其他东西。后来,李武到了广西,还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后,他说只是出去走走,并没有说别的。我到十月十三日看报纸后才知道李武是凶手。”
 
  刘裕民也相信了邓玉的话,便说道:“那好吧,既然是这样,我就权当你说的是实话,那你现在还能跟李武联系上吗?”
 
  “他的手机一直关着,我没办法跟他联系,不过,我想,他还会跟我打电话的。”
 
  刘裕民沉思一阵,叮嘱邓玉道:“那就这样吧,一旦李武跟你打电话,你就告诉他,千万不要出现在大城镇上,特别是那些车站码头上,尽量往偏远的农村躲,想办法逃到国外去。只要公安局抓不到李武,这案子就结不了,也不会牵扯到你我的身上来。你想想吧,万一他被抓住了,就凭着你是他亲姐姐,你也不得干净。而一旦别人知道你和我的关系,那就更加不得了,肯定会有人造谣生非,说是你指使李武杀害了李素珍,以达到和我结婚的目的,那你我是跳到黄河里都说不清啊。”说到此处,刘裕民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继续叮嘱邓玉道:
 
  “另外,如果李武再跟你通电话,你一定要嘱咐李武,想办法越境出去,至于到国外以后,如果生活上有困难,我们帮他。如果逃不出去,万一被警方抓住了,也只能这样坦白:他是因为缺钱花,才到市政府二院去盗窃,事先并没有选定目标,也不管是哪一家,看到有一户人家没亮灯就撬开门进去偷东西,不料和回来的家庭主妇遭遇,于是把她杀了。后来,因为听见有人喊门,便匆匆忙忙的制造了一个假现场逃跑了。记住,你要特别特别嘱咐李武,千万不能说事先就选定了目标,而是盲目进入某一户人家作案。”
 
  “知道了。”邓玉小声回答,伸出手来拉住刘裕民表白道:“裕民,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你相信我吧。”
 
  “好了,好了,”刘裕民不耐烦的回答:“人已经死了,还能怎么的。我现在得上公安局走一趟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公安局的王军老谋深算,很可能已经盯上了你。你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已经受到警方监视,你要多加小心;另外,你的电话也许受到监听,你更要留心一点,反正李武跟你通话的时候,你就当毫不知情,切记,切记。”
 
  邓玉点头称是,刘裕民又交代道:
 
  “小玉啊,王军跟我是老同学,我们同学之间经常聚在一起,他想他八成知道你我之间的关系,只是平时装不知道罢了。我想啊,到时候,如果万一他向你询问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可不要瞒着,免得弄巧成掘,你可以承认这一点,但也只能承认这一点,别的都不说,特别是不能承认你有要跟我结婚的想法。”
 
  邓玉听着,只有点头的份。刘裕民说完起身要走,邓玉把他送到门口,不安的问道:
 
  “裕民,等下你还过来吗?”
 
  “看情况吧。”刘裕民说毕,疾步走了。
 
  看着刘裕民急匆匆的背影,邓玉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刘裕民的话明白无误的表明了,跟她一样,刘裕民同样不希望李武被缉拿归案,其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想被牵涉进去。刘裕民不愿牵涉进去,无疑是要保护名声;她不希望被牵涉进去,是为了逃避罪责。其实,邓玉和李武早就密谋过要杀害李素珍,好让自己扶正,享受市长夫人的荣华富贵。但他们密谋来密谋去,却设计不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好办法来,只能待以时日。
 
  万万想不到的是,就在十月八号凌晨,当时,她还在睡梦之中,却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了。
 
  邓玉接了电话之后,才知道是李武打过来的,只听见李武在电话中慌慌张张的说道:
 
  “姐,我要出一趟远门,很可能再也不能回来了。”
 
  邓玉听罢大吃一惊,问道:“李武,你要去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你。”
 
  “姐,这事你帮不了我,到明天,你就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跟你多说,反正我还会跟你联系的,今后,如果我有困难要你帮忙,你可一定要帮我。”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刘裕民家死人了。”李武小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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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邓玉听了大吃一惊,问:“死了谁?”
 
  “反正不是刘裕民。”李武说到这里挂了电话,邓玉再打过去时,李武已经关机。
 
  其后邓玉再也睡不着,一遍又一遍的拨打李武的电话,但他再也没有开机。第二天一大早,邓玉跑到李武住的地方去找他,也没有寻到他。
 
  上午,有关李素珍凶杀案的消息在整个L市沸沸扬扬的传开了。到此时,她才想到这案子必是李武所为。没想到,李武竟然在让她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铤而走险,一个人动手就把李素珍干掉了。邓玉为此提心吊胆,深恐自己会牵涉进去,一度产生过逃到外面避避风头的种种想法。不过,她并没有潜逃。事后一想,她觉得自己完全可以超然度外。因为这是李武单独作案,她并没有参与谋划,更没有介入行动,哪里有罪?而且,他们姐弟情深,凭她对弟弟的了解,李武是决不会让她牵涉进去的,即使李武被公安局抓获,也不会说半句不利于于她的话。当然,这几天,她也是在胆战心惊中度过来的,特别是当抓拿李武的通缉令出来后,更加如坐针毡,度日如年。一则担心李武被抓,到案情大白之日,于她名声不利;二则担心刘裕民会因此弃她而去。值得庆幸的是,现在看来,刘裕民比她更焦急,更不希望看到李武归案,他们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有这样一个人物想办法去遮着掩着,邓玉也觉得多了几分安全感。
 
  刘裕民从邓玉家出来后,也不急着去公安局。他回到办公室,关上门,想了很久。最终决定,在跟王军谈话的时候,该诚实的地方尽量诚实,免得惹上不必要的嫌疑。
 
  这天下午,王军守在办公室里等候刘裕民,但刘裕民就是迟迟不来。一会儿,张文从李武的故乡返回公安局,向王军汇报了他这几天在李武故乡的调查结果。综合目前所掌握的情况,两人一致认为,李武已经潜逃在外,要找到他的藏身之地并非易事。一方面只能被动的寄望于通缉令和悬赏令发挥作用,更重要是主动的从监听邓玉的电话中得到可靠线索。
 
  接下来,王军和张文开始一道分析邓玉的电话详单。详单显示,在平时,邓玉跟李武之间的电话来往基本上固定在每两三天一次,即使是在十月七号,他们也只通过一次电话。在十月八号的凌晨,他们还有过一次联系。以后,李武的手机就停用,姐弟之间的电话往来也就中断了。但就是在邓玉的这张电话详单上,一个来自广西某边境城市的长途电话让王军与张文深感事态严重。这个电话是十月九号打过来的,如果这是李武打给邓玉的电话,那就充分说明,李武在十月九号就走到了国境线边上,可能有越境出逃的想法,而十月九号至今已经过去了六天,谁知道这小子是不是已经越境了?
 
  王军马上与当地警方取得了联系,请求对方协助调查。并派张文带人即刻动身,赶往那个边境城市。
 
  张文领命之后,带上行旅,和一名刑警一道动身前往广西。在他们登上火车的同时,有三个生意人打扮的汉子尾随其后上了火车。待张文和同伴在广西下车时,这三个人也跟着下了车,而且,其中的一个人在鬼鬼祟祟的跟踪着他们。这些,张文和他的同伴并没有察觉。
 
  张文走了以后,王军焦急不安的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一连几天,警方都在全天候的监听邓玉的电话,但事到如今,电话监听员并没有给他带来好消息。这几天邓玉和李武之间根本没有电话来往。王军不得不怀疑,邓玉是不是因为已经得知公安局正在缉拿李武,便改变了与他联系的方式?但监视邓玉的人也没有发现她在街头的哪一个电话亭打过电话,邓玉办公室的电话也没有任何疑点,莫非他们姐弟之间已经失去了联系?
 
  到晚上八点半之间,刘裕民的电话终于过来了,他在电话中一叠声的向王军致歉道:
 
  “老王,本来说好了下午就来见你,但偏偏有个重要的会议,所以耽搁到这个时候才有时间,真不好意思,劳你久等了。”
 
  王军客气道:“哪里哪里,要是你市长大人忙不开的话,我来找你就是了。”
 
  “不必了,还是我来找你,我们在哪里见面?”
 
  “那就在我办公室见面吧。”
 
  “好的,我马上就过来。”刘裕民说完挂了电话。
 
  王军在办公室恭候刘裕民的到来,满怀希望他能向警方提供有价值的线索,早日将李武抓拿归案。不过十来分钟,门铃一响,刘裕民已经站在门口了。他一进门,便使劲的捶打着自己的脑袋,懊悔不禁的埋怨道:
 
  “老王,想不到,真是做梦想不到呀,凶手竟然是李武这小子。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衣冠禽兽,算我刘裕民瞎了眼了。”
 
  “怎么,你认识李武?”王军故作惊奇道。
 
  “又何止认识?”刘裕民哀叹一声,犹豫一阵,不安的对王军说道:
 
  “老王,我还是把那些事情告诉你吧。不过,我今天在这里跟你说了,就只能天知地知我知你知,你可要为老朋友的名声着想呀。”
 
  王军点了点头,刘裕民苦笑一下,便说起了自己的那段荒唐经历。
 
  “几年前,我得了一场病,就在L市人民医院住院治疗。正是在那里,我第一次认识了邓玉,她是我的责任医师。邓玉小我十二岁,生得漂亮,人也热情大方,对我也备及关怀,很快地,我们成了好朋友。到后来,我出了院,还跟她保持联系,不管身上有病没病,经常以看病为借口去见她。如此一来,那里的医师护士就暗中批排,说邓玉在有心要傍上我这个副市长。邓玉对此很不满,就把这事跟我说了。我当时呵呵一笑,没有表态。其实,自从跟她相熟后,我也存了一份心,想把她发展为自己的情人。唉,是男人,谁不爱蛾眉少?”刘裕民说到这里,望着王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下去道:
 
  “有一次,我就把自己的想法当玩笑告诉了邓玉,没想到,邓玉默许了。后来,她真的变成了我的情人,我们之间来往了好几年。”
 
  “后来呢?”王军插话道。
 
  “后来,到今年年初,我们就很少来往了。”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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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天有不测风云啊,还不是因为钟子贵那帮子人一同出了事?他们不都是败在二奶手上吗?我也害怕了,想及早抽身退步。”
 
  王军沉默了一阵,又问道:“老刘,你的意思是,你们只是很少来往了,但并没有完全斩断。”
 
  刘裕民长叹道:“唉,剪不断,理还乱呀,我确实舍不得她,她也没有要斩断的意思,我们还是有来往。感情这东西,真的让人纠缠不清。”
 
  “那在你们来往的过程中,邓玉有没有提出要你离婚,再跟她结合的要求。”王军漫不经心的问道。
 
  “偶尔也提过,但我从来没有答应过她。”
 
  “为什么?”
 
  “不为什么”刘裕民回答道:“总之,糟糠之妻不下堂。我跟李素珍是大学时恋爱而结合的,感情很好,我不能背弃她,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
 
  王军听了在心中暗笑:什么不能背叛她,什么这点道德我还是有的,其实在行动上你已经够背叛的了,已经够不道德了。当然,他不想对刘裕民作任何道德评判,接着问道:
 
  “邓玉有没有坚持要和你结婚?”
 
  “没有,我跟她说得很明白,如果我抛妻再娶,会影响我的名声,也会影响我的前程。如果我没了前程,那我就是一个光溜溜的刘裕民,什么都没有了,什么也不能给她了。邓玉也理解我的难处,没有坚持。再说,我也给了邓玉补偿,给她买了房子,买了车子,她有什么难处,只要我能帮得上忙,我都会给她解决,如此一来,她也满足了。我劝过她,要她忘了我,赶快找一个人结婚。她也答应了我了,准备另找一个男人结婚,然后和我断了。”
 
  “那李素珍知不知道你跟邓玉之间的事?”王军又插话道。
 
  刘裕民自嘲道:“纸包不住火啊,她当然知道了,但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她知道以后,就迷上了打麻将,也不大热心家里的事情了,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变成了一个河东狮子。我自己也觉得理亏,从此十分让她,结果,我就有些惧内了。”
 
  王军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又问道:“那你跟李武是怎么认识的?”
 
  刘裕民解释道:“当然是通过邓玉介绍认识的,李武就是邓玉的亲弟弟。他们姐弟俩从小就没了父母,靠爷爷养着。后来,邓玉被一个邓姓人家收养,从那之后就改名换姓了。我认识李武时,他已经二十多岁了,因为没有稳定的工作,只能到处找工打,居无定所,收入也不稳定。邓玉希望我能给李武解决工作问题,我则想让李武重新回学校读书,毕业后再安排他一个好工作。但李武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不愿意再上学。我也没办法,就送他去通达汽车修理厂学修车。李武这个人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修车,一直在通达干活。我跟通达的老板很熟,老板看在我的面子上,给李武的待遇很不错。这个李武,平时很内向,话不多,也不滥交朋友,也不爱玩,一不抽烟,二不喝酒,三不打牌,身上没有一丝坏习气,看上去象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我也喜欢他,没想到,他竟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刘裕民说到这里苦笑不禁。
 
  王军打断了刘裕民的话,问道:“那你认为,李武现在躲在什么地方?”
 
  “这个,这个……”刘裕民有意糊弄道:“我觉得他躲在老家的可能性大,他的老家山高林密,很容易找到藏身之地。另外,李武以前是走南闯北的找工作,很难说他到底逃到哪里去了。不过,我倒觉得,如果外逃的话,他逃到北方的可能性大,因为他以前在东北呆了几年,在那里有很多朋友。”
 
  王军听了这话,很是失望,也无意再提邓玉是否知道李武的藏身之所。就在他和刘裕民攀谈之间,当班监听邓玉电话的小马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向王军汇报道:
 
  “王队,发现了新情况。”
 
  王军听说,从沙发上一跃而起,走出办公室,急问道:“什么新情况?”
 
  小马兴奋道:“电话,我们已经监听到了他们的电话,您来听录音吧。”
 
  王军请刘裕民在办公室稍等,便跟着小马去了录音室。
 
  一进门,王军就问小马道:“从哪里打过来的,是手机还是固定电话?”
 
  “从云南中缅边境的一个小镇上打过来的,是用固定电话打的,现在正在核实那个固定电话的具体位置。”小马回答。
 
  王军听了大吃一惊,恨道:“天,这小子又逃到那里去了。小马,你赶紧核实电话的具体位置,及时通知张文,火速转道赶往云南,跟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取得支持。我看啦,这小子可能想逃到国外去,我们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在他逃出国门之前截住他。”
 
  王军交代完毕,打开了录音机。经过片刻的静音之后,录音机吐出了一段长长的对话。
 
  “姐,你还好吧。”这是一个男低音,李武的声音。
 
  “我很好,李武,我告诉你,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弟弟了,你竟然能干出那样的事来”这是一个女子咬牙切齿的高音,邓玉的声音。
 
  “姐,你别激动,你先听我跟你说,我已经看到报纸了,我知道刘裕民的老婆李素珍被人杀了,他家那个保姆也被人杀了。如今,警察把我列为通缉犯,正在到处找我。但我实话告诉你,我没有杀人,李素珍和那个保姆根本就不是我杀的,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两个人,她们长得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呢。”
 
  “李武,到这个时候了,你最好跟我放诚实一点,你实话告诉,你到底杀人没有?”
 
  “没有,真的不是我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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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10 09:55 | 显示全部楼层
  “不是你又能是谁?”
 
  “姐,你相信我,真的不是我干的。我也不知道保姆是谁杀的,但李素珍肯定是另外那两个人杀死的。”
 
  “什么?还有两个人?那他们是不是你的同伙?”
 
  “不是,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们,我也没有任何同伙。”
 
  接下来是片刻静音,静音过后,只听见李武解释道:“姐,那天晚上,我也不是想到刘裕民家偷东西,我只是想从他家里翻出他的一些黑证据来。”
 
  “你要那些东西干什么?”
 
  “我气不过,他为了自己的前程,想一脚就把你踢开。因此,我想到他家里翻出些黑证据来握在手里,这样才能拿捏住他。”
 
  “李武,姐早就跟你说过了,别去打他的歪主意,只要保护好的名声,他的官当得稳,自然少不了有我们的好处。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你做这样的事,总要事先跟我商量商量吧。如果你跟我说了,我肯定不会让你干,你就不会有今天。”
 
  “姐,你真是糊涂,这些当官的一个个贪淫好色朝三暮四昧良心,正是要在这个关键时候拿到他的一点黑证据才算捏住了他的七寸。以后,他升了市长,我们就更没拿捏不住他了。”
 
  “李武,你别乱批排刘裕民,我跟他之间有真感情,你可不许望邪处想。再说,我们要捏住他干什么,我现在有了房子,有了车子,什么都不缺,我也知足了,我根本就不在乎那个名份,争不到的东西就不要强求。李武,你这事情干得好糊涂,你看你看,现在你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姐,我真的没有杀人,是那两个人干的。那天晚上,我勾开刘家的门锁后,到他家的卧室里找东西。我把那个密码箱撬开后,没有发现什么黑证据,就把里面的钱全装到了袋里。我正准备撬另一个密码箱时,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了。我以为是刘家人回来了,赶紧拿着那密码箱钻了到床底下。不大一会儿,有两个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卧室门口,他们没开灯,就站在门口,用小手电筒把卧室照看一遍后,走开了。我看到那两个人都蒙着脸,带着手套,手里还拿着枪,鞋子上也套了鞋套。我起先还以为他们也是进来打劫的,但后来,我听到他们没有到别的卧室里翻东西,倒是下了楼。我从床底下爬出来一看,看见厅屋里有两团黑影子,我就知道他们并没有出去,而是守在前厅里,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我也只好爬回到床底下等。等了好久,我听到其中的一个人就打了个电话。”
 
  “什么电话?”
 
  “姐,那个电话,我就大致跟你说一两句吧。我听见那打电话的人问了一句:大哥,怎么还不见刘裕民回来?后来又听见打电话的人这样回答:大哥,你放心吧,反正我们不管是公是母,回来一个就做一个,按原计划,搞一个煤气中毒的现场就是了。”
 
  王军听到这里,禁不住握紧了拳头,暗骂了一句:“果然另有案情。”
 
  只听见邓玉继续问道:“那你还听到他们说什么没有?”
 
  “没有。我就一直趴在床底下,连大气都不敢出。过了一阵,我又听见有人开门进来,才叫出了半点声音就被止住了,紧接着又是一阵细微的拖动声,然后就静下来了。我觉得他们肯定在采取什么行动了,想趁此机会赶紧逃出去,就脱了鞋子,从床底下爬了出来,站在卧室门口等机会。过了一阵,我看见厨房那边亮起了灯,有些响动。我猜测那两个人都在厨房那边杀人,便提着鞋子小心翼翼的走了下来。我走到门边后,穿了鞋子,轻轻的拉开门溜了出去。但我关门的时候还是有点响动,这样就惊动了里面的人,我刚刚下了一层楼梯,就听见有人追了下来,赶紧拨腿就跑。就这样,我在前面逃,那人在后面追,但他没有叫喊。我逃到院子的后围墙边,看到那围墙特高,心想这下完了。好在我命不该死,正好那里有一棵树,我爬上那棵树,吊着树枝踩到了围墙上。这时,那个人追到了围墙下,但这时我已经站到了围墙上,谅他抓不到我了,便对他说:兄弟,我们今天是冤家路窄,不巧碰上了。既然我们都是同路人,大路朝天,人各一边,何必相煎呢?”
 
  “那个人看了我一眼,问我是从哪家出来,我告诉他是刘裕民家。那人不等我说完,抬手就朝我开了一枪。我一蹲,枪子从我的肩头擦了过去。我哪里还敢停留,就贴着围墙上滑了下去,提着那个袋子跑了。”
 
  “那你当时为什么不报案?”
 
  “姐,我自己也吓懵了,哪里还晓得报案。再说,这不是给我自己添麻烦?到后来,我逃到广西之后,看过一份报纸,才知道刘裕民的妻子李素珍被人杀了。现在我仔细一想呀,那两个人其实并不是要杀李素珍,主要是想杀刘裕民。哼,他们要杀就杀吧,反正这些当官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也好。”
 
  王军听到这里惊出了一身冷汗,怪不得这案情如此迷雾重重,原来这中间还隐藏着如此诡秘的杀机。看来,这案子还远远没有侦破,才露出了一点点眉目呢。王军来不及多想,只听见李武的声音道:
 
  “姐,既然公安局都怪到我的头上了,我也不能束手待死,我现在正在想办法,逃到外国去。”
 
  邓玉劝道:“李武,如果真是这样,你就别逃。你到外国,日子也不好过。既然没杀人,你怕什么,你就回来投案自首吧。”
 
  “姐,我怕,我怕万一警方抓不到那两个人,就拿我垫背,到时候我会死得不明不白。不如干脆逃到金三角去,我身上也有些钱,到那边去干贩毒的行当,说不定几年后我就成了巨富,到时候我改名换姓再回来投资,就没有人会翻我的旧账了。”王军听了觉得好笑,只听见邓玉继续劝道:
 
  “李武,你还是听姐的话吧。姐求你了,姐就你这么一个弟弟,你去了国外,谁知道到底会混成什么样子?你这一去,我们这一辈子只怕再也不能见面了。既然你没有杀人,根本不必担心什么,你就回来自首吧。姐也会帮你想办法洗刷清楚的,再说,刘裕民也不会撒手不管,他未必不想把案子弄个水落石出,找到真凶吧,你也要相信警方能抓到真凶呀。总之,你犯的罪,再怎么样也不够判死刑,最多判三五年。你还年轻,在牢房里呆过这几年后出来再好好做人还来得及。李武,你回来吧。”
 
  又是好一阵静音过后,只听见邓玉又哀求道:“李武,你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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