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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女体》--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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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个——”

  “不用隐瞒我吧,这件案子我也参与了,虽然我只是个法医,可是在保护证人的过程中,我还做了对她进行心理评估的工作。”容怡有点激动,“我不是专业的心理医生,不过我也是正经考过证书的。”

  “好吧。”燕风想了一下,觉得玲珑说的事情与案件的核心机密没有关联,于是把玲珑的口供讲了一遍。

  “你相信她说的吗?”

  “她没有理由骗我,再说,你没看到她当时害怕的样子,那不是假装的出来的。”

  “可是,当时我看到的可不是这样。”容怡抛出重磅炸弹。

  燕风一愣,“你和她看到的不一样吗?为什么从古龙那里我没有听出你们的口供有什么区别?”

  “那是因为我没说出全部实情。你别激动,我没有撒谎,我只是留了一点没说。这不是为我自己,是为了你,我要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结局出乎你的预料,希望你不至于太失望。”

  “什么意思?请直说。”

  容怡闭了闭眼睛,似乎回忆了下当时的事,“昨天晚上我们都睡得很早,这没有错,但是我因为前两天割伤的部位感染,需要四小时吃一次消炎药,所以我用手机设置了震动铃声。提醒我半夜起来吃药。”她说着晃了晃左手。

  燕风这才看到她的左手掌上有一条很长的伤口,翻着红肿的边缘,显得很可怕。转念又一想到她的手这样,还为自己准备了午饭,不禁有点感动。

  “我是在七点半听完中央电视台的气象预报后睡的,所以第一次起床吃药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半。当时我迷迷糊糊的,只听到外面有走动的声音,然后就是说话声。你也知道,那个屋子没有铺地毯。半夜走路的声音特别明显,而我因为一直怀疑玲珑,所以在暗中监视她。我听见外面的声音后没有立即出去,而是从锁眼里住外看,结果看到玲珑正对着沙发上的一具尸体说着什么。我吓了一跳。虽然平时和尸体打惯了交道,但是那种诡异的情形还是很可怕的。正当我还以为自己是发梦,或者看错了时,玲珑突然一推那具尸体的头。她推得很用力,所以那颗头一下就滚到地上。一直向我的门边滚来,玲珑也追了过来。这时候,她的脸面对着我。使我可以看清她的脸,发现她竟然是闭着眼情的。可不知为什么,她好像能看得见一样径直走过来,抱起头放在电视柜上,然后回房去了。”

  “闭着眼,梦游?”

  容怡摇了摇头,“不能轻易下判断,我只是告诉你事实。我看到她进房后,就想出去看看尸体是怎么回事,因为怕出意外,所以拿了一把水果刀。而当我一出门,那具错位尸体好像被什么惊起一样,直接向我扑了过来。实话说,当时我吓坏了,只能拼命躲闪挣扎,把客厅里的东西差不多全打翻了。可能这些声响惊动了玲珑,她从卧室跑了出来。她一出来,断头就开始就追她了,一直喊着‘把身体还给我’!然后她就吓晕了,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

  “期间你一直没有说话吗?”

  “绝对没有,如果程玲珑说有,那么她一定是在发梦,要知道她第二回从卧室内出来是清醒的,正常的。”

  “清醒?正常?”燕风重复着容怡的话,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有个死结,却怎么也解不开,甚至不知道这死结在哪里。

  “你不相信我吗?”容怡看着有点生气,“你以为我是针对她,我容怡可没有那么卑鄙,我是就事论事。”

  “不,不是。我只是怀疑找不到可靠的证据,要知道,这件案子太怪异了,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够办得到的。”

  “我早说过,程玲珑有心理问题。虽然她表面上正常得不得了,我是唯物主义者没错,但人体是个极其复杂的东西,只要在人体内部发生一点变异或者进化,都会让人拥有超越本身的可怕力量,甚至可以说是邪恶的力量。”容怡烦恼地叹了一口气,“可惜这些我不懂,也说不定那天是我在药物的作用下出现的幻觉,所以我没有和古龙说。和你说的目的是要你小心,不能因为你喜欢她,就忽略到很多事实,那会让你陷入危险。”

  “谢谢你。你说得很对,我会注意的。在抓住罪犯之前,每个人都可能有嫌疑。还有,我没有喜欢玲珑,她现在是证人,我是警察,这是违反纪律的。”燕风看了看表,站了起来,“再次感谢你的午饭,下回我回请你。”

  “从字面上解释,如果这个案件结束,你就有可能喜欢她,是吗?那我宁愿案子永远不要结束。”容怡不知道是不是说的激动了,一下从桌子那边跑过来,抓住燕风的胳膊,“那么我呢,你应该明白我是喜欢你的,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容医生,我很荣幸,不过我——”

  “嫌我年纪大?”

  “这和年龄无关,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嘛,而是——”

  “那是嫌我不够漂亮?”不等燕风说完,容怡再次打断。

  燕风无力极了,他在工作中是绝对强者,可感情生活却一塌糊涂。他和一个以为死了的,而现在发现身体借位成男女两部分的女人纠缠了十年,他矛盾于新认识的清新亲切的女子,现在还有一个坚强泼辣的同行来追求,实在是剪不断,理还乱。

  “不是你不够好,是我要专注于破案,无暇顾及其他。”燕风怕生硬的拒绝太过伤人,干脆可耻地采取了逃避的鸵鸟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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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次容怡没有回话,直接用行动来表示热情,扑过去就吻。

  燕风是散打高手,这么多年来,在省市级的警界大比武中从来没有输过,对付几个匪徒都没有问题,怎么会让容怡得逞?可是他不敢对她用力,只能勉力躲闪。但没想到容怡的力气还挺大,一下把燕风推倒了,她自己则顺势整个人都爬上燕风的身体。

  只是燕风因为急着走,手里已经拿起了甘包,容怡扑得很急,他一抽手时,背包的带子把整张桌子都带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来帮你收拾好了。”燕风坐起来,看着一地的狼藉。

  “没关系。”哪知容怡并不生气,抹了抹自己脖子上的肉汁,又拿下燕风头顶上的荷包蛋,带几分羞涩地道:“没想到你还这么害羞,你知道成年男人害羞是多迷人吗?给,我追定你了,除非你结婚,否则我还有机会。你坐着别动,我去拿毛巾,你洗个澡再走。”说着几乎是欢天喜地爬起来跑走,踩了一脚的菜汁。

  燕风看了看地扳,又看了看容怡离去的甘影,若有所思地坐了几秒钟,然后在她回来前逃之夭夭。这个女人那么热烈,他怕再呆下去,他的纯洁就被毁了。再说,他心里有些事,确实要仔细想一想。

  两阶山比较偏僻,不能坐火车和飞机,只有长途汽车能到那里。

  一路上,燕风可算见识了在乡下开野车是什么样子,不仅车严重超载,而且开起来飞快,在盘山公路上都敢横冲直撞,如果没有胆量,可不敢坐第二回。

  当天到了山下的小县城时,天色已经晚了,燕风只好找了个小旅店先住下。那间小旅店又小又破,板壁又薄,在他的房间能听到隔壁的男女正在大嘿咻。这让他有点起火,本想躺在床上想想案情的,结果不得不上街去转转。

  他这次来查案,没有用公开的身份,因为这件案子太诡异了,他便装前往还保不定有人暗中盯着他,给他制造阻碍呢,更何况明着来?所以,他现在的身份只是一名普通的旅行者。

  逛了一会儿,他发现这个镇子和普通的农树乡镇没有任何区别,人们有着山区人的淳朴,也因为接待了过往的旅客而变得有些油滑,但总体上感觉不错,没有大城市给人的紧迫感,治安上似乎和景县有的一拼。

  眼见天黑得透了,估计隔壁房间的战事也歇了,燕风决定回旅店去,但就在这时,路边一个小摊子吸引了他。摆摊子的是一个年纪很大的老婆婆,看来有些穷苦,卖的东西是用各种石子,木珠,羽毛,兽牙串起的珠链,简陋但又漂亮。

  天这么晚了,老婆婆却没有收摊的意思,看样子也没有吃饭。燕风有些于心不忍,在路边摊上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送给老婆婆吃。

  老婆婆先是很惊讶,而后感激的对燕风笑笑,指着地上的珠链说着什么。她说的话燕风听不懂,估计是当地的土话,但是他明白老婆婆的意思。老人不想白拿他的东西,想让他拿走一串珠链作为报答。

  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乌拉。伸手拿了一串很繁复的链子,觉得配乌拉的火辣个性正合适。但才要把这链子放进衣袋里,脑海中就闪现出乌拉的尸体,还有她的头是安在一个高大男人的身体上。

  这吓了他一跳,慌忙把链子又放下了。转而拿起一串镶嵌着两颗绿色花石,木珠间夹杂褐色鸟羽的链子,心海中慢慢浮上了玲珑的脸。

  “你很心喜这个女娃子呀。”老人突然说话。

  燕风吃惊地看着老人,愣愣地问。

  “我是说,你拿着这个链子的时候。心里一定在想一个女娃子,她一定是你很心喜的,对不?”老人微笑道:“我会说你们的话。不是有时候不愿意说。”

  “没有。”燕风的脸皮一向是很厚的,可此时却被老人看的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随便拿一串,反正这链子很漂亮,送给朋友也不错。”

  “羞呢,明明想女娃子,还扯谎!”老人还是笑,粗糙干瘪的脸上,一双眼睛奇异地充满生命力,“男人家的脸上有这副表情,也就什么都说出来了。”

  是吗?他喜欢玲珑吗?这么多年了,他一个女人也没喜欢上,现在竟然喜欢一个因为案件而相识的人吗?可是这样是对不起乌拉的!是他害了乌拉,假如他们的感情没有出现问题,假如他和她一起去了两界山,她就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她现在算什么,人妖?

  这是他的错,她纵然是这一辈子都折磨他,他也没什么说的。也许找回她后,只要她没有犯下杀人罪行,他还是要照顾她。假如她要做变性手术后嫁给他,他也只能同意,因为那是他欠她的!

  想到这里,他又放下了那串晶莹的链子,又拿起原来那串,“还是这串吧,多少钱?”

  “强迫自己喜欢是没有用的。”老人答非所问,同时拿起那串晶莹的链子放在燕风的手里,“拿着,一个顶一个。”

  燕风愕然,但没有推辞,只是仍然放下了十块钱。

  老人也不推辞,只道:“大家都叫我黎姥姥,你有事就大声叫我,我听到了就来帮你。记住了,一个顶一个。千万记住,一个顶一个!”

  一个顶一个?什么意思?是让他接受玲珑,放弃乌拉吗?可是他怎么做得到,尽管爱情在乌拉失踪前已经死亡,可乌拉变成现在这个样了,他怎么能抛弃她?

  甩甩头,抛开这些儿女情长的念头,燕风回到了旅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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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一夜他又开始作梦了。他不是爱作梦的人,后来在乌拉失踪后开始噩梦不断,乌拉失踪了十年,这噩梦也就折磨了他十年,直到前些日子,他明白那些梦境可能是乌拉利用草药而制造的,他就不再为噩梦困扰了,可今天他再一次陷入了梦境之中。

  只是,这不是噩梦,而是混乱的梦,醒来后他甚至都不记得了,只记得乌拉的模样渐渐变成了玲珑,而且有一个声音一直在他梦中喊:一个顶一个。

  第二天早上,他问清了道路,自己步行上山。上山前,店老板还对他说,两阶山的风景是不错,不过外地游客去的多,他们本地人是不常去的,顶多到了半山就不往上走了。

  “为什么?”燕风非常好奇,毕竟他是来查一桩诡异案件的,越是神奇的事,他越要打听。

  “因为两阶山脚下的村子是个女人村,村子里没有一个男人,阴气重。”

  “哦,这是什么民族风俗?”燕风知道这边少数民族多,还以为是当地风俗。

  “不是民族风俗,就是唉,你自己去问吧。”店老板不肯说了。

  因为他支支吾吾的,燕风觉得里面可能有问题,当下也顾不得他一个男人,却要去一个全是女人的村子合适不合适,立即离开了。

  村子就在山脚下,并不像想像中的那么闭塞,不过确实比较贫困,房子全是泥屋和草屋,女人们穿的也很破旧,而且越往树子里走越发现,这里不仅没有男人,也没有未成年少女和小孩子,最年青的女人大约也有二十多岁了。

  燕风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女人们的关注,她们依然各干各的事情,不热心也不冷漠,完全当燕风是透明。显然经常有旅行者上山,村子里虽然没有男人,但这些女人是见过男人的,并不是传说中的女儿国。

  “这位大嫂,我想在村子里住一夜,不知道行不行?”燕风问一个在井边打水的中年女人,因为她的衣着接近于镇上的人,应该是常出门的,可能懂得普通话。

  燕风没有猜错,大嫂听懂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看他道:“这要问一下村长。”

  燕风一听,连忙殷勤地帮大嫂提水,想让人家帮他去问问村长,哪知道那位大嫂拒绝了他的帮助,只淡淡地告诉他在井边等,然后就去问村长。燕风大概只等了十分钟就得到了答复——不行。

  这个他已经有心理准备了,实际上话一问出口,他就后悔了,这一村子大大小小都是女人,估计连公的牲口都没有一只,人家怎么会同意让他一个陌生男人住进来。其实他只是想接近村民,打听一下村子里为什么都是女人。还有,假如十年前乌拉失踪的时候到过这座山,也许村民会提供一些线索,想住在这里是为了图方便,省脚程。

  可是如果人家不愿意,他住山下县城的旅店也可以,从那里上山并不太远,他就当是锻炼身体就好。

  “这山叫两阶山,就是在半山腰有一个明显的界限,整座山分成了上下两段,你最好不要上山顶,在半山腰玩玩就好。”临走时,大嫂嘱咐了他两句。

  “为什么呢?”燕风见缝插针,连忙问道。

  “不为什么,怕山顶上有危险,你是外乡客,可能不知道,所以要提醒你一下。”

  “有什么危险呢?我还正打算到山顶看看。”

  “所有路过这里的外乡客,我们都会提醒的。”大嫂答非所问,“你如果硬要上去,我们也没办法,但是你记得,我可提醒过你了。”说完,不再理会燕风,离开了。

  燕风对这里的事越来越感兴趣了,当下也不急着走,在村里东逛西逛。村里的人并不阻止他,但也不理他,无论他如何没话找话说,得到的只是冷淡的回应,闹得燕风无趣得很。

  在城市的时候,号称刑侦之王的他在工作里备受关注,在生活中也因为长得帅,气质好而受到女孩子们的追逐,就连“两条人命”不也追得他没地儿藏,没地儿躲的吗?可没想到在这里,他却被彻底无视。

  不过,这更让他觉得这里面有问题。村人对外人的冷淡显然不是为了憎恨,否则也不会提醒外来人山顶上有危险,可是山顶上又有什么危险让这些女人讳莫如深呢?

  两阶山看着不高,但道路难行,过了半山腰更是陡峭。燕风因为在村里耗了太多时间,当天并没有爬到山顶,只好在天快黑并回到了旅店。

  在旅店门口的小摊上吃饭晚时,燕风特意找了找昨晚遇到的那位黎姥姥,可是看了半天却没见她老人家的踪影,就随口问了一下小摊老板,这位老板是个瘦高个,木讷少言,脸上满是痘斑和疤痕,似乎年青时被火烧过一样。

  “在这几摆地摊的人里,没有一位黎姥姥啊。”老板很纳闷地看了燕风一眼。

  “没有?我昨天明明和她老人家说话来着,就是卖珠子手链的。”

  老板认真地想了一想,仍然摇摇头,“真的没有,我在这儿摆了二十年摊子了,没见过你说的这个人。”

  “我昨天还从你这里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端到对面街送给她吃,难道你没看见?”燕风心里闪过一个阴影,但捉不住是什么。

  “你是买了一碗酸汤煮豆腐,可是我见你端到对面街上后就放到了地上,然后在那儿蹲了一会儿就走了,哪有什么黎姥姥啊。先生,你记错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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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风没回答,继续低头吃东西,但心里却开了锅。他还没老年痴呆,昨天发生的事怎么会不记得,确实有一位很慈祥和蔼的老人卖珠子手链来着,他还花十块钱买了两串,为什么摊子老板说没有见到呢?难道是他见了鬼?可是他是不相信鬼神之说的。总不至于是那位老人会隐身吧?这两阶山到底有什么秘密,既有人能换头。还有人会隐身。还有,那位黎姥姥为什么要出来见他,是有秘密要告诉他还是要害他?

  正想着,面前多了一个酒杯,里面满满地装着一杯酒,鼻端立即传来一股甜香味,一看就知道是度数不高的果酒。

  他疑惑地抬起头,摊子老板憨厚地笑道:“您连着光顾两天了,赠送一杯酒。自己酿的,您尝尝。”

  燕风笑笑,先是浅抿了一下,感觉入口还不错,在摊子老板的注视下一饮而尽。然后道了谢,付账回店。他急于回去身身自己昨天从黎姥姥手里买的链子还在不在,也想在脑子里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一个顶一个!这是什么意思?是说自己心中所爱的女人要一个顶一个,还是说案件?

  取回寄存在柜台上的东西,燕风马上回房。打开背包一看。昨天买的链子还在,这证明他昨天所经历的并不是幻觉,那么黎姥姥这么做是什么目的呢?

  他仰面躺在床上。把这件案子的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遍,正在为其中的疑团而苦思实想的时候。天花扳上突然发出了滋滋的声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楼上的地扳上切割。

  本能的,燕风坐了起来,仔细聆听着那声音的来源和性质,就听搂上切割的动作越来越大,最后连天花板上的灰片都被震了下来,差点落到燕风的头上,接着一滴一滴不明液体也滴落了下来。

  楼上是在干什么?就算这个小旅店地墙壁很薄,可能仅是用木板隔开的,但地板不会薄到这个地步啊?燕风怀疑地想着,下了床,摸摸湿了一片的地面。就见指端上呈现紫红色,手感浓稠,放到鼻子前一闻,竟然是血液!

  “对不起啊,我用力过大了。”一个声音突然从天花板上响起。

  燕风下意识地一抬头,就见天花板上裂了一条巴掌宽的缝隙,声音就是从那个地方传出。同时从缝隙中挤出来的,还有两只手的指尖,它们扒着裂缝的两边向外用力,把裂缝渐渐扩大,然后探下一张脸来。

  这是违背物理常识的,何况那张脸后面并没有肢体相连,就那么倒吊着垂了下来,长长的黑发如柔韧的水草,在半空中飘浮着。

  “我换个位置你就不认识我了吗?”头突然说话,竟然是乌拉,“我说过你不爱我了,我就会被分割的,你看可不是么?不过我也不怪你,只要你把我的头换到程玲珑的身上,那样我就可以和你永远在一起了。你看,我已经把她带来了,麻烦你帮我一下,然后我马上来陪你。”乌拉的眼珠一转,笑了起来。

  “这里!”床上传来声音,着实把燕风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玲珑安稳地坐在床边,头已经被割掉了一半。在她身后,一个人跪着,一手抓着她的头发,一手拿着一把刀,还在切割,发出滋滋的声音。

  “放开她!”他大叫一声,就向前扑去。而那个刽子手此时却抬起头来,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他绝不会伤害玲珑的,这是梦,醒来!他命令自己睁开眼睛。

  一抹额头,全是冷汗,而隔壁此时又传来少儿不宜的声音,这让他有些烦躁,跳下床想换个房间,但手才一摸到门把手,门却开了。燕风倒退一步,差点把佩枪掏出来。

  “我想问问,给你添个床垫吧?”来人是店老板。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燕风松了一口气,“我不要什么床垫,我要换个房间,隔壁太吵了。”

  店老板没说话,只是直接走到墙壁边上,用力撞了几下,“小声点,别人还睡不睡了!”然后转过头来笑道:“房间已经没了,如果影响到您,就照我这样做就行了。”

  “晚饭时不是还有很多空房吗?”燕风有点意外。

  “是啊,可是刚才来了一队人,把房间全分出去了。”

  “旅行团?”

  “不是,全是怪人。”店老板突然凑近了燕风,在他耳边暧昧地说,“一群人不男不女的,全是人妖,阴—阳—人。”

  最后三个字,他说得很小声,很慢,听得人汗毛全竖了起来,意外下,燕风斜眼看他,但见店老板圆胖的身子已经靠在了他的身上,还一直向他抛媚眼,“要个床垫吧,不然夜里多么寂寞冷清啊。”

  店老板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脸上也有烧伤的疤痕,相貌猥琐,一口黄板牙,此刻硬摆出个娇媚的神态,真是恶心极了。况且,现在燕风明白了“床垫”的意思。

  有时在扫黄打非的活动中,警力不够时也会抽调刑警参加,所以燕风知道床垫是暗指留宿的妓女,他刚才才从噩梦中惊醒,一直没有注意到店老板说话时的隐含意思,心想天亮后一定要向警方举报这件事。

  “我不要床垫,你滚远点。”他不客气地推了店老板一把。哪知道老板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你一定喜欢这个。”他突然开始脱衣服。

  燕风有点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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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案子的事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了,这老玻璃竟然还来给他跳脱衣舞,他既没有胃口来欣赏,也没时间和他打哈哈。

  见店老板没有要停止的意思,燕风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想把他扔出去,可一用力,却突然感到头昏眼花,手足无力,要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我就知道你喜欢这个。”店老板笑了起来,一把扯掉了衣服。

  他里面什么也没穿,全裸着身体。他的身体是个女人,大屁股平胸,毫无美感,可确实是个女人!

  燕风大吃一惊,没想到店老板也是错位的人体,而且是他亲眼看到的,还是活着的。

  “你——”他冒出一身冷汗,也不知道是惊讶所致,还是他身体上的不舒服造成的。自从感到眩晕,他体内也开始感到难受,好像有什么在他的五脏六腑上敲来敲去似的。

  “没见过吗?”店老板冷笑,“原来你不喜欢啊,这样好了,我给你换另一种。”他说着走到门边,一拉门,燕风就看到一个绝色美女正等在门口。

  “这个怎么样?”店老板说,然后就那么直接走出了房门,连衣服也没穿。

  燕风此时的不适感越来越严重了,冷汗片刻间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他感觉自己的思维和动作都慢了好几拍,只能扶着墙壁慢慢向床边走。

  “讨厌啊,这么急色。也没有前戏,直接上床吗?”女人撒娇道。

  “你一个妓女要什么他妈的前戏啊。”燕风终于坐在了床上,舒缓了一下身体的疼痛,“快过来,不是要当床垫吗?做床垫也要有做床垫的态度,还要我过去抱你吗?”

  那女人显然没料到燕风是这个态度,几个小碎步跑到床前。燕风一把抱去,反手把那女人按在床上,以手肘压住她的喉咙。

  那女人喘不过气来。勉力道:“要SM啊,那要加钱哦。”

  “先看看你是不是货真价实再说。”燕风稍扯开那女人的衣领,看到“她”的脖子上有一个巨大的喉结,明显地说明了问题,“怎么?你是和店老板换的身子吗?是自愿还是被迫。一定要交待细节。”他说着用力扯开这床垫的整件上衣和内衣,男人的胸膛立即露了出来。

  “别扔,那是气垫型胸罩。”床垫一把抢过燕风手中的内衣。

  “你还挺讲究。”

  “这样手感比较好。只要没有人用针扎我。”

  “说,这是怎么回事?”燕风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因为头昏的感觉更严重了。汗水也不停流出,似乎有一只手要拧干他身体里的所有水分。

  “想知道,那跟我来。”床垫说着。转身走出了房门,燕风只得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一出门。他就觉得不对了,因为那并不是旅店的走廊,而是一个陌生的通道,一盏灯也没有,漆黑一片。他向前走了几步,感觉脚下软软的,似乎是草地。这让他意识到自己产生了幻觉,不知道是这些怪人对他施展的幻术,还是他中了什么迷香。

  拿出裤袋中的钥匙,打开上面的折叠小刀,放在手心中用力一握,割裂的疼痛立即传来,让他的头脑一阵清醒,可抬头一看,幻觉还是没有破解。

  这是怎么回事?如果不是幻觉的话,难道是传说中的鬼打墙?

  眼见前面的人影摇摇晃晃地走着,燕风一咬牙,不再理会暗中作怪的人,一步步跟了上去。也不知走了多久,只觉得周围的光线渐渐有了些微亮,让他看到前面领路的人身材足足比刚才低了一半,走路还一顿一顿的,还左右晃动,诡异之极。

  他向前追上几步,想看清前面的人还是不是那个床垫,可眼看就要追到时,脚下却踩到一个软软滑滑的东西,同时前面的人痛叫一声,倏地扭过头来,差不多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身体扬高了些,责怪地瞪着他。人,还是那个床垫,胸罩,他不知何时又穿上了。

  平时看恶搞的电视节目时,也不是没看过男人穿女人的内衣,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看来,只会看得人心头发麻,没有一点喜感。而且他一低头时发现,他踩的东西竟然是蛇尾,眼前这个男人的身子,女人的脑袋和神态的人,不知何时已经化身为一条半人半蛇的怪物。

  “意外吗?”那人阴沉沉地笑,“让你意外的还在后面呢!”他说着吐了一下舌头,或者说是信子。

  燕风只觉得脸上一凉,鼻端传来一阵腥臭,厌恶地后退了一步,“不管你是人是妖,是男是女,都别跟我作怪,带我到这儿来,有什么事就说。”

  “让你恶心了吗?假如乌拉变成这样,你会怎么样?把她的蛇尾斩掉?或者再把她的头割掉?”

  “你们到底对乌拉做了什么?你们是谁?”燕风大喊起来,而后不停的喘粗气,这番走动和刺激,让他感觉全身都要虚脱了。

  “不过是一个错误罢了。”那人淡淡的道:“我也是受害者,可惜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他说着就钻到了草丛里。

  “世界上没有人做不到的事,你告诉我,我会解决。”燕风脚下如灌铅一样,只能用语言试图阻止他。

  那人半转过身,微光下,燕风看清那是玲珑清秀的脸,脸上挂满了泪痕,慢慢的对他说:“记着,别进山洞,千万别近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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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玲珑你别走!”在这个时候看到她,让燕风感到整颗心都舒畅起来,好像久旱逢甘霖的土地。可没想到话音才落,那人再度冲到他面前,怒气冲冲地道:“你说过只爱我一个,你不许去爱别人,即使是我先背叛的,也不许你再爱上其他女人!”脸又变成了乌拉,而且蛇尾猛地缠上了他的身子,越勒越紧,让燕风感到肋骨全断了,一根根刺入了腹中。

  他明知道这是幻觉,可是阻挡不住感觉的真实,似乎他的一切不正常都是从身体内向外散发的,阻止他的感官自己感知事物,而直接让幻觉作用于他的大脑。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身体和头脑分割开的痛苦。而且,他也明白,他一定是中毒了,所以他无能为力,只能等死。

  玲珑决定来追燕风,因为她觉得他有危险。

  容医生说过,预知未来是可能的,只是现在没有科学的检测结果,只是一种神秘的精神力量,广意上的感知被称为第六感,狭意上的,个人的感觉可能是心灵感应或者特异功能。

  自从燕风一走,玲珑开始不断做噩梦,梦到他走到一个山洞里,出来的时候头已经没了。她很怕,但奇怪的是并不怕他的样子,而是怕这些事真的伤害到他。

  知道燕风要离开的时候,玲珑分外不舍得,可是她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因为他是要出差办案,而他们的关系也不过是朋友,或者比朋友更亲近那么一点。

  她之所以接受证人保护计划,一方面是因为她确实很怕再发现尸体或者再做噩梦了,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可以常常见到他。可是现在他要离开了,她却感觉像要永别一样,似乎要彻底失去他了。

  不管开始喜欢他是因为什么,但现在她可以很肯定自己的感情,她不是喜欢一个救命恩人,一个在关键时刻帮助了她的人,而是把他当作普通男人一样放在心坎里喜欢。

  她是现代女性,不在乎女追男,可惜这个男人在任何方面都很强,唯独在感情上敏感而易伤,稍微一接近,他就会闪开,或者是他在初恋上受到了太多的折磨。

  要命的是,容怡也喜欢燕风,而且付诸了行动。这让她犹豫了一阵。但感知到他的危险后,她反而决定了,他帮过她,现在轮到她帮他了。只要,自己的心不像容怡说的那样生了病就好,如果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出伤害燕风的可怕事情,她会恨死自己。

  没有告诉任何人,她离开了景县,直奔两阶山。燕风要去的地方。

  她本来不知道,不过有一次古龙叫她去局里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文件,上面说明了燕风的去向。

  坐在长途汽车上,她差点呕吐。没想过这车开得是这样的飞快又有颠簸。一回头,感觉又被注视了,可是她说不清是谁在偷偷观察她。她坐的位子比较靠前,车后密密麻麻的都是人,想分辨出个体的人非常困难。于是她干脆忽略,心想也许是自己最近的精神太紧张了。

  疲惫让她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天色已经黑了。车内开着灯,人们竟然没有睡觉。而是在吵吵嚷嚷地谈论着什么。她看了看表,已经快十点了,再有两个小时她就会到达两阶山下的小县城,如果燕风没有上山的话,说不定她会立即见到他,听说那是个小县城,旅店不会超过三间。不过,长途汽车到达那里的时候正是午夜,她似乎应该先找旅店住下,但无论如何,她终于追上了他。

  她不会影响他办案的,只要呆在能看到他的地方就好。

  这样想着,她看向了窗外,不过由于车内开着灯,外面的景色只是黑压压的一片,根本看不见,倒是自己的脸映在了车窗上。她拿车窗当镜子照了一下,发觉自己脸色还好,只是头发有些凌乱,于是对着窗玻璃梳理了一下。

  只是这时,那种被盯着看的感觉又来了,而且这次的感觉非常近,让她的心里忽的发毛。看看身边的人,是一个中年妇女,胖得像豆虫,身上的肉一褶褶的,此刻正和邻座的人说得口沫横飞,因为说的是方言,也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回头,而后座的人都在打盹。

  这回不是心理作用,她确实感到有人在近距离看她,她甚至看了一下行李架上和窗外,都没有发现什么,但那种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在哪里呢?她下意识地看着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还是没有发现。

  哈哈哈!车内的人们不知为什么爆发出一阵大笑,车箱内的气氛空前热烈,玲珑身边的中年妇女更是笑不可抑,向后一仰,把玲珑整个人都挤得贴在了车窗上。

  瞬间,玲珑终于发现是什么在看她!

  窗外,有一条黑乎乎的影子贴伏在车体的外面,两只干枯瘦弱的手扒在车窗的下沿,一双眼睛转来转去,泛着白惨惨的贼光。黑影的眼睛对着玲珑的眼睛,两只爪子的前端已经刺入车窗,抠在穿透的十个洞里,身体与玲珑只隔着一层车皮,玲珑甚至能感到从车皮外渗透进来的阵阵森冷之气。

  她吓得大叫一声,腾地站起来,本能地想逃开,可是却被一座肉山挡住了,分毫动弹不得。她猛推了几下,肉山一点反应也没有,似乎玲珑推在她身体上的力量被什么阻隔开了。而车上的其他人也不理会她,对于她的大叫和过激反应,竟然没有一个注意到,仍然谈笑风生。

  这让玲珑误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幻觉,转头再看一眼窗外,只见黑影的身子已经慢慢升起,整个上半身都贴在窗玻璃上了,恶意地看着玲珑笑,只要不是瞎的,都能看得见。

  “快闪开,有鬼啊!”玲珑扯开嗓子喊,期望可以让别人听到,可那些人就是不理,似乎她不存在一样,任她再努力推,使劲叫也无济于事。

  它的爪子慢慢伸了进来,手臂透过坚硬的车皮就像穿透纸张一样简单,然后是它的脚和它的腿,玲珑眼见它就要进入车里,用尽一切力量想突破无形的障碍也不能做到,只能绝望地贴紧了身后的肉山,屏住全部呼吸,防止他的四肢触到她的身体。眼看着再也无可逃避了,它突然不再前伸,而是用力晃动起车子来。

  车子剧烈的颠簸着,但是车子中的人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完全无动于衷,只有玲珑焦急万分,看窗外的黑影越晃越用力,她知道再这摔下去,车子一定会翻!她不知道车道的两侧是不是山涧,假如是的话,她就再也见不到燕风了。在这生死关头,她意识到她是真的爱上他了,因为一想到燕风的脸,她的心就酸楚不堪,不是为了自己的死亡,而是为了再也不能见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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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最后一下大的晃动来了,玲珑惊见车上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同时大叫了起来。但这不会让她感到欣慰,因为天旋地转的感觉告诉她,车子翻下了山沟。

  失控的时间并不太长,汽车终于安静了下来,可车内却充满了超级的人声大爆炸,哭,叫,救命声此起彼伏。

  玲珑窝在一角,也感觉不到自己是头朝上还是脚朝上,只知道黑影离开了,而那座肉山则压在自己身上,不过她对此并不反感,至少她的身体是温热的。也不知耗了多久,玲珑只觉得自己都要被压扁了,肉山才挪开,她也才被人拉出了车厢。

  “你没事吧?”一个脸上有血迹的老人问她。

  “没事,谢谢您。”玲珑稍微活动了一下手脚,确定自己只受了点皮外伤。

  事实上,放眼望去,受重伤的人几乎没有,因为这片山坡坡度很缓,汽车也没有彻底翻滚,只是歪倒后滑了下来,没出十几米远就被几颗大树挡住了,车上的人受得最重的伤大概是手臂骨折,从车中逃生后,人们己经开始爬上山坡,有人已经打了手机报警。至于玲珑在车中感受到的剧烈翻滚和长时间被困,大概只是她在恐惧中的幻觉。

  幻觉,又是幻觉!自从她去景县旅行,发生了那件错位尸身的案件后,她就一直被各种幻觉和噩梦所困扰,这是所有遭受灵异事件折磨的人所必须经历的,还是有什么在针对她?再或者是像容怡所说,她的心生了病!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现在最大的苦恼是,分不清现实与梦境,一切都似真似幻。

  “其实我刚才看到了奇怪的事情,我是说在翻车前。”玲珑对老人说。

  因为老人爬上山坡有些费力。而那些年青力壮的人对这一切又熟视无睹,玲珑只好把老人搀扶了上来。在等待救援的时间里,玲珑仍然十分不安,忍不住把刚才遇到的灵异事件说了出来。

  老人显得很惊讶,“我就坐在你的后面,你一个单身的城里姑娘,自然引人注目,所以我看到你了,但没有看到你说的事啊。”

  “难道我有阴阳眼了?”玲珑道:“为什么只有我看得见?”或者又是幻觉?

  “一路上我也没见你动啊。“老人依然很惊讶。随即想了一想道:“可也没准是你最近招惹了什么邪祟,结果到了这里就引来了山精。山精都是有法力的,他老人家可能是故意吓唬你,不然这一车人,不可能只受点小灾小难。”

  “为什么是我?”玲珑沮丧无比。

  老人安慰她道:“放心。只要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在我们乡下,都说过了华盖运,就是当头鸿运呢。”

  “但愿是真的。”这话让玲珑的心宽了一宽,而此时远处也传来了警笛的声音,救援的人终于到了。

  同期到达的还有救护车。玲珑看老人的头上一直轻微出血,想先扶老人去检查一下,哪知道有一个受伤的年青男人急于先治伤。猛地撞了玲珑一下,害她差点绊倒。幸亏有一个人伸手扶了她一把。

  她站稳后想道谢,但在见到这个人的模样后却感觉心里一揪,愣住了。

  这是个矮胖的男人,大晚上的还戴着墨镜,棒球帽压得低低的,脸上敷着一大片绿色药膏,根本看不清面目,显得无比神秘。

  “哦,这是烫伤膏,我出门时烫伤了脸。”那人看出玲珑的疑惑,解释着。

  玲珑点了点头,道了谢。但她心里并不是为了他的脸而揪紧,只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乎这个人与自己有过瓜葛似的,但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还有,她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有一股怪异而可怕的气息。

  “没关系,出门在外,互相帮助,互通有无是应该的。”他上下打量着玲珑,在说到“互通有无时”特意加重了语气,同时眼光溜过玲珑的身体,她的胸,她的腰,她的臀部和双腿,甚至连她的手也没有放过。

  这种有色目光,玲珑见得多了,可是这人的目光却格外令人恶心,让她不禁向后退了几步,绕到老人的身后。

  看着她的戒备,那人笑着摆了摆手,走开了。

  “你认识他?”那个怪异的人走后,老人问。

  玲珑摇了摇头,心里的不舒服感并没有因为那个人的离开而消失,但一转身,突然发现老人头上的似不但没有止住,似乎越流越多了,半边脸都被血色覆盖,担心道:“天哪,您头上的伤太重了,我还是扶您去那边找医生看看吧,我想医生不会按照先来后到来救治伤员,肯定是按照需要医疗的程度。”她拉住老人的手臂,心想如果自己的父亲在世,她是无论如何不会让父亲自己走这么远的路的,这么大的年纪,没人照顾可不行。

  “没事,没事,我们乡下人硬朗,我自己擦擦就好。”老人说着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然后随手把脑袋搬了下来。

  玲珑大骇,全身的血都停止了流动。她下意识地想抽回手,但却被老人冰冷的手抓住,“记着,有没有头没关系,千万要保住自己的身子,给人拿去了,可就再找不回来了。如果不小心,身子就没了!没了!”

  玲珑低头盯着老人怀里抱着的头,胡乱地点了点头,想挣扎,想跑,全身就像灌铅似的,一步也挪不动,只见老人放开了她的手腕,用一只衣袖小心的擦着自己头上的伤口,叹了口气,才把头安上。但是不知怎么,他的脖子怎么也挺不起,所以头一直耷拉在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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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这时候,玲珑的腿才有了些力气,她慌忙向人群中跑,一下撞到了一名交警的身上,因为燕风的关系,她现在对所有警察都抱有好感,因此一把抓住人家的胳膊不松开。再回头一看,根本没有一个满头流血的老人,她原来站的地方空空如也,左右看看,连那个脸上涂着绿药膏的人也不见了。

  难道又是幻觉?在这样下去,这似真似幻的一切,会把她逼疯的!她控制不住的浑身发抖,被警察安抚着送到警车边上。

  当晚她知道,这次翻车事故只有一人死亡,一个坐在最后座的七十岁老人被摔断了脖子。而她不知道的是,远处的高坡上,那个涂着绿药膏的人一直观察着她,正如在车上时,他也一直盯着她一样。他没有跟车到两阶山,而是步行离开了,一路走,一路幸灾乐祸的笑着:“她的身材如此完美,精神上又这样容易控制,真是极品啊!”

  好不容易,在清晨四点,玲珑到达了两阶山下的小县城。

  因为时间太早,街上没什么人,玲珑疲惫地四处走,想找一家旅店先住下。她拐过一条街道,正好看到一家小旅店的后门,在一条不通车的土路上,接近后门的地方被开垦出一片菜地,也就几分地大小,大约是旅店的人自己种菜用的,而此时,在菜地的中央却俯卧着一个人,赤脚赤膊,只穿着牛仔裤。

  也不知道为什么,玲珑虽然看不见那个人的脸,却一眼认出那是燕风。

  “燕风,醒醒!”她抱起他的头,“你怎么啦?醒过来!”见他昏昏沉沉的不理,玲珑慌得大叫救命。

  她很肯定,他是她愿意交付出一切的人,找了二十多年了,现在无论如何也不能失去。

  她的叫喊引来来店中的人,他们帮她把燕风送进了县医院。三天后医生才搞清楚,燕风是中了一种罕见的毒,不过这毒是什么种类却不清楚,只说因为剂量较小,所以只是让他昏迷,外加产生幻觉罢了。

  “幻觉而已,最近我经常遇到,不理它就会好,不怕不怕!”玲珑在接燕风出院时说。

  “变得有经验了啊。”燕风在清醒后,第一个看到的是玲珑的脸,不禁心情大好。其实他还是感觉身体无力,可是他急于破那个案子,不想呆在医院浪费时间。

  对于玲珑的到来,他本想让她回去的,因为这里暗藏着危险。可是玲珑是自由人。他无法命令,而且他不得不承认,他很喜欢玲珑呆在身边,每回有她陪着,他就感到轻松自在,非常舒服。

  “这个送给你。”他把手链递给玲珑,“不值钱的小玩意儿,两串才十块钱。”

  “两串?”玲珑注意到他的量词。

  “是啊,一串给乌拉。”他的眼睛瞄向别处。“假如她没有死,她是有权利对我要求任何东西的。”

  “嗯,明白,帮我戴上可以吗?我自己没办法扣上链扣。”玲珑善解人意地说,压下自己心中的难过。毕竟他们是初恋情人。燕风忘记不了她是应该的。尽管她跑到这里来是为了追求燕风,但她不会强迫,也不会让他为难。

  爱上别人的幸福,是她的悲哀,她可以放弃。只要让她能够陪他一段时间,留下一段美好的回忆就好。

  两人站在街角,因为要戴上手链。站得比较接近,而且玲珑温软的小手让燕风有一瞬不想放开。想一直握在手心。而就在这时,一块石头突然飞过来,正砸到毫无防备的玲珑额头上。

  燕风一转头,就见一个高大的男人坐在一辆摩托上,因为戴了头盔而看不见脸,但尽管如此,燕风还是一下就认出那是乌拉。

  “别跑,回来,我们得谈谈!”他大叫着追过去,可乌拉却理也不理,启动车子,一溜烟的开走了。燕风拼命在后面追赶,呼叫,跑了好一段路,最后也只能看着乌拉再一次消失无踪。

  扶着墙壁,大口的喘着气,燕风明白来这里是来对了,问题和答案都在两阶山。

  慢慢走回旅店去,特别留意了一下小吃摊子的老板,但那里已经停业了。问了一下附近的人,说是从三天前就没出摊,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燕风知道,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假如小吃摊子的老板不离开,照样做他的生意,或许他还只停留在怀疑阶段,但此人做贼心虚,在他中毒第二天就匆忙离开,摆明毒是他下的,现在想来,九成九是把毒下在了那杯果酒里。

  对店老板的怀疑就没有办法直接证实了,当晚他在被毒药制造出的幻觉中,在有心人的故意误导中,知道在这里有两个错位人体。店老板是男头女身,还有一个自称床垫的是女头男身。这究竟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他们是两人互换,还是另有他人?为什么会这样,这一切是谁做的?看样子他们并不情愿成为这种错位的人体,是有人逼迫的,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店老板的女体实在很烂,平胸平到比男人的胸部大不了多少,因此凭外观是看不出来的。假如他强行要看合法公民的身体,就算店老板是错位的人体,他的行为也是违法的。况且店老板的身体是女人的,这种情况下应该由女警来检查。

  不过燕风也不太确定,首先是对这样的人的性别认定说不准,其次,假如那晚只是有人给他制造的幻觉,他的标疑得到相反的证实,那么他惹的麻烦就大了。但他不得不承认,制造幻觉的人的手法相当高超,让他感觉一切都如此真实。

  虽然他不确定店老板是不是错位人体,也不确定那晚毒害并且让他陷入幻觉的事有没有此人参与,但是他确定那个害他的人不想让他死。假如制造幻觉的人想让他死,在他昏迷的时候,随时能下手。他可以猜想,对他下手的人是乌拉,她不想让他死,却想阻止他查这件事。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想让他知道?

  “我是警察,请你回答我几个问题。”燕风为了抓紧时间,直达目标,放弃了原来暗访的计划,干脆对店老板挑明身份,直入主题,“你如果不想惹麻烦,不想我把你们当地的警察找来,就老实回答。”他还不想惊动当地警方,只是要店老板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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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店老板的脸闪过一阵惊慌,但马上又恢复了常态。

  “什么事?我可一直是奉公守法的人。”

  “别转移话题。”燕风拿出警察的威严,“你知道对面小吃摊老板的事吗?”

  “听说是外乡来的,在这摆了快二十年摊子了。他平时不太爱说话,我们交往不深。”店老板老实的回答,不过在燕风看来,他的眼神有些不安。

  “你也是外乡人吗?”

  店老板点点头,“我是五年前才接手的这家店。”

  “你看,我如果查你的身份没一点难度,但我这回来不是为了这件事。”燕风来了一招敲山震虎。

  他知道在许多偏远的小地方,存在着有人顶替死者身份的事,那些流窜的罪犯,或者没有身份的“黑人”有时会从当地的死者手中接过身份证,只要给死者家属一笔钱即可,然后他们就用新身份证远走他乡,重新生活。这种卖死人身份的事在有些地方很猖獗,可是如果有心查,还是能找出造假者。

  这个店老板显然不是主谋,他或者是这些被错换了的怪人之一,或者是受胁迫,只要讯问过他后,给古龙打个电话,让他以官方的名义请求当地警方协助,暗中监视他,不让这个店老板跑掉就行,然后顺便再找一下那个小吃摊子老板。

  果然,他从店老板脸上看到了一丝惊惶,生怕吓得他太过,马上又道:“我来给你普普法,提供必要线索以帮助警方破案是公民的基本义务。我问你什么话,你就老实回答,我对你不感兴趣,我只想查山上的事。你该知道,十年前,原水市有四名学生上山后失踪了,一直也找不到,我就是调查这件案子的。”

  “时间很久了,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啊。”店老板无力地说。

  “我不问你那桩失踪案,我要问的是,山脚下的女人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村都是女人?”

  店老板听到这话后看了燕风一眼,见燕风眼神烁烁地盯着他,只得像吐豆子一样一字一字地道:“我不是本地人,只听过一个大概,听说二十多年前,那个女人村还是很正常的。不过有一天,全村的男人都失踪了,从此后再没找到。当地的神公神婆都说,他们是被山神收了做阴兵了,村子里的女人如果想让自己的丈夫,儿子能够有机会重新转世投胎,村子里再也不能接受一名男性村民。我们这儿的人都相信这个,所以从二十多年前起,女人村允许有男人路过,住宿,可是却再没有一个人能成为村子中的一员,如果村里的女人想嫁人,也不许再回来,慢慢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那她们为什么总是劝旅客们不要爬上山顶呢?”

  “听说当年村里的男人失踪,就是因为上了山顶,这让她们觉得山神就是住在那里。所以从那以后决不爬上山顶。后来又出了十年前的事,使附近的人都觉得这一说不假,再也没有上去过。当然我只是听说,我五年前才来。不过我还听说,后来有很多游客上去山顶,却也没有出过事,也许山神爷搬走了也说不定。”

  燕风这一次没有说话,但眼睛还是盯着店老板看。他看出关于当年女人村的男人们走失的事,店老板似乎是知道。可是却不想说。如果他强问的话,说不定会起到反效果,让对方知道他调查的步骤,所以没有继续问下去。

  又问了一下关于女人村的琐事,给店老板一个他关注的是女人村的事的印象。然后出门给古龙打了个电话后,燕风才上楼。

  这间旅店走廊又黑又长,此刻因为没什么人,显得非常空荡。燕风一上楼就看到玲珑抱膝坐在他房间的门口,低垂着头。被空无一人的空间衬得格外娇小和脆弱,不禁心生一股怜意,柔情四起。

  “玲珑。”他轻叫了她一声。

  玲珑抬起眼睛。一瞬间,眼神没有聚焦。朦胧着望着燕风,显然是刚才睡着了。这几天,她一直在医院照顾燕风,圆圆的脸庞也憔悴了几分,额头用胶贴粘了一块白纱布,显得可怜又可爱,让燕风的心都颤了,很后悔自己急着追乌拉,急着调查案子,她明明是在他面前受伤的,他怎么能忽略呢?

  “你回来啦?”她试着对他笑,可是笑容无力极了。

  燕风碰碰她额头上的纱布,“很疼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就是小伤口。”玲珑继续努力地笑,尽管心里很疼,“我在搏同情呢,其实没有那么严重。你看,女人都会骗人,好像天生就很擅长。”

  燕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把她拉起来,而后可耻的发现,每回握到玲珑的手,他都不想放开。

  “还有啊,我住在你的隔壁。”她又挥挥手中的钥匙,“现在你要干什么去?”

  “还不到中午,我要去山上一趟,如果可能,我会要求住在那里。”燕风强迫自己的目光离开玲珑温润甜美的眼睛,把心神集中到案件上来。

  “我也去,可不可以?”玲珑热切地问,“我还没爬过山呢,上回在景县是第一次,结果我保证不会打扰你的,好吗?带我一起去。”

  燕风本不想答应地,但随即想起女人村的人不可能让他一个男人住到村里,带着玲珑的话可能会方便一点,于是点头答应了。

  两人收拾了一下就上山,一路上,因为燕风肯带她同行,这一点点小小的快乐就让玲珑分外满足,差不多是哼着歌上的山,让燕风的情绪也跟着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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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8 | 显示全部楼层
  到了女人村,燕风还是觉得自己不受欢迎,反倒是玲珑,很快就和这些女人们打成一片。她人本来就随和,因为心情好,更是笑脸迎人,因为和燕风在一起的缘故,她感觉连村里的水井和老树都分外可爱。

  这里不是开发过的旅游胜地,来到这里游赏的人不多,即使是来了,也会因为觉得这个村子古怪而少接近,村民们很少见到玲珑这样善意和热情的,很快就接受了她。这让燕风看清一个事实,这里的村民不是淡漠,而是害怕而已。她们是害怕那个二十年前带走全村男人的事情,所以才不和外界来往。

  十年前,原水市中医学院的学生来到这里的时候,村民们已经开始孤立自我了,但乌拉他们还是能够住在村里几天,证明村民不是完全不允许男人进入,只要同行的女人讨人喜欢,男人是可以借着同女人的关系住进村子的。

  “他是你的什么人啊?”上次遇到的中年大嫂问。

  “她是我老婆。”燕风接过话来。

  看着玲珑递过来的羞涩的询问眼神,他眨了眨眼,意思是为了工作需要,其实心里对这个称谓也感到很甜蜜,倒有几分希望会是真的。

  “小两口到这里来做什么?”大嫂又问。

  “他喜欢爬山嘛,听朋友说这里风景好,所以就来喽。”玲珑很快入戏,“大嫂,我们可不可以住在这里几天啊?我知道,这里离县城不远,可是既然来了,当然想过几天真正的农家生活啊,县城太没有意思了,旅店又黑又旧,而且不隔音。”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自然的红了脸。

  大嫂了然,抬头看看燕风,闹得燕风也有点尴尬,假装欣赏两只狗打架,转开了头。

  “这个嘛,要问村长。”大嫂虽然喜欢玲珑,但有点为难,“以前我们这里住过人,是四个学生,后来人就没了,大家都说,如果不让人留宿,也就不会害人了。唉,真是造孽。”

  “大嫂,帮我们求求情嘛。”玲珑看大嫂的语气不太坚定,连忙软求道,“我知道你们不在乎费用,可是我转了半天,发现村子完全可以脱贫致富。我想,村子里虽然不要男人,但女人们也可以过得好点,穿得漂亮点啊,这样还可以证明没有男人,我们女人一样可以过的好。反正我想好了好几个点子,回头我慢慢和你们讲。”

  大嫂见她说的热情,有些犹豫,而玲珑这番话,让旁边几个一直偷听的年青姑娘听到了。她们都很年青,是当年失踪的男人们留下的最后一批孩子。这世界上哪有年青姑娘不爱漂亮的?于是她们马上在一旁帮腔,要大嫂去和村长说。

  “好吧,玲珑和我一起去吧,如果村长要亲自看看你们,也省得我来回跑路。”

  看大婶带着玲珑离开,燕风的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如果村长不同意他们住在这里,他就无法接近村民打听以前的那件事。从村民的态度看来,他们对当年的事戒心很重,就算他抬出要办案的态度,这些个女人如果不说,他也没办法,说不定还耽误时间,只有接近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才能最快的达到目的。

  他表面上很平静,但内心却波澜起伏,办那么多年案也没这样过。一扭头,就见那几个二十多岁的姑娘在对他指指点点,当发现他在回望她们时,又急忙装作若无其事,实在单纯可爱。想她们为了一个荒谬的理由在这里耗费青春,燕风更下定了侦破此案的决心,让这些淳朴的山村女孩也可以享受人生,不用再关在山里。

  等了半天,终于见玲珑回来了,远远看去,见她点了点头,显然是成功的争取到留宿的机会了,燕风分外高兴。

  “还顺利吗?村长人怎么样?”玲珑一回来,燕风就拉着她问,两人一起坐在老树下私语。这在外人看来,显得两人非常自然,再不怀疑他们是夫妻的身份。

  “村长就是一位六十多岁的普通老人,开始时有点戒备,不过后来还是满慈祥的。”

  “我估计你这样的人专门讨老人,小孩子和小狗小猫的喜欢。”燕风微笑道:“因为真正的善良只有他们才能发现。”

  “收到收到,你在夸我是个善良的人。”玲珑开玩笑,随即想起三天前遇到的那件事。那个和她说了半天话的去世老人,突然觉得世事无常,紧挨在燕风身上。

  “怎么了?”燕风自然地拥住玲珑的肩膀。

  “我还没有机会和你说呢。”玲珑回忆起三天前的事,详细和燕风说了一遍,“我到现在都不明白那是幻觉还是真实的,可我知道那个老人不是要害我,虽然当时我很害怕,但我想他可能是要帮我。”

  “他说的是:记着,有没有头没关系。千万要保住自己的身子,给人拿去了,可就再找不回来了。如果身子没了,就找不回来了。他原话说的是这个吗?”燕风皱紧了眉。

  得到玲珑肯定的答复后,他陷入了沉思。按照正常思维看。一般人会认为这是一件换头案,人们也会以寻找人头作为此案的重点。可玲珑几次三番的遭遇都说明,本案中身体才是重点。就是说,这个案子的主线是:有头,但是没有身体。大家抢来抢去,找来找去的是身体而已。虽然头和身体都是重要的人体组成部分,找身体和找头在技术的角度上是一样的,但怪就怪在这里。为什么不说找头,而说是找身体呢?

  “放心。有我在,就算在幻觉中也不要怕。你摸,我是真实的。”他把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让她体会心跳的感觉。不过她的手一碰到他的胸膛,他发现自己的心跳得快了起来,连忙放弃这种举动,掩饰着问:“当天你还遇到其他怪事了吗?”

  “怪事没有,怪人倒遇见一个。”

  “谁?”

  “一个怪怪的男人。”玲珑回忆起那个怪人,心里又是一阵不舒服,“矮胖子,一直用帽子和墨镜遮着脸,脸上涂着一脸绿色草药,他说是因为出门时烫伤,所以抹了一点药膏。”

  奶酪,这个人是一直遍寻不到的奶酪!燕风的脑海里立即出现了第一号嫌疑人的名字,觉得曙光就要出现了。可他来两阶山有什么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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