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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心理医师Dr.D系例》--作者:地狱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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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会,正如你以前给过我的祝福,我希望你能幸福。”就算我不可以。

    这句话我不会说出来,否则我一定会被他念上一般两个月也没完没了。

    (谢谢,那我就放心的去追他了。)

    “甚麽?!你还没追到手?!”我大叫───真的吓得不轻,不是我爱大惊小怪咋咋呼呼,而是有“摧花情圣”美名的维深居然还没对目标下手这点实在是……难道人说平日花过头的人一旦认真起来就会跟情场初哥没啥两样这话是对的?

    (这个你别管!专心破你的案子!)拜托哦!破案,我是神探XXO啊?

    “顶多就明天了,关键就是那位少爷会不会说,不过就算他不说,我们也结案了────现在只等明天去做个了结。知道也好,不知道罢……我只想找回我那可怜的假期。”最後那句我也重音,好让维深这只猪知道自己的罪孽深重。因为我的渡假计划可能要取消了!三田川(我那个夭寿的日裔责编)打点话来跟我说因为他们那边的预告出做,让本来有两个月时间空档的稿子在十天内交出去──虽然他很认真的道歉而且承诺了这个工作後会给三个月的间隙给我准备下一次的工作,而且这次算我3倍的稿费,可我还是非、非、非常的生气,因为这种时候告诉我这种等於是落井下石!而且那种明明都要送到嘴里了,却在最後一刻被抢走食物(某:汗……你简单点说是“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不就可以了吗?)的感觉真的非──常之令人不爽!但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发这种火──认命也是一种美德。

    反正如果我过劳死的话,我做鬼也带上那只该死的维深猪陪葬。

    (咳嗯,那……那我就不打扰大爷您休息…了……呵呵……)

    看来是听出我话中藏著淘天怒火,维深这回识相的提议挂线以降低我的怒火。

    “嗯。”

    但正准备挂线时,又出了状况。

    (喂。)不会吧?才刚夸过他识相,他又来挡路?

    (我只想告诉你,安若的律师是格雷斯.沙赫.希威……就这样,保重哦。)

    是他……是他……格雷斯.沙赫.希威……五年前受伤的另一个人……他还在恨吧?……是吗?……洛斯……………

    早晨,一个新的开始的标志,但事实上,新的一天却是在凌晨时分开始的。就如同很多事情一般,我们所认为的,不一定是事实,而改变,往往是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等你发现,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

    倘若时光可以倒流,我希望能修补我的罪,让我所爱的,得到幸福──无论那将不会长久。

    以前,我曾经很喜欢伦敦,因为那片迷雾如梦似幻,但现在,它就像一团让人无法喘息的障气,悲伤,灰暗的情感充斥在这个城市的浓雾中,时时刻刻提醒著我,自己在五年前曾犯下的罪行。

    而最能让我记住那个错误的,就是正坐於我面前的──格雷斯.沙赫.希威。

    “这几年过得好吗?”还是一样的冷漠高傲,除了头发长了些之外,我无法在他身上找到别的变化,甚至连看我时习惯性的皱眉都依然如旧。“你不是在美国执业的吗?怎麽到这里了?”

    “洛斯死了以後我就在这考了牌,这几年我一直都在伦敦。”冷冷的声调,无表情的面容──如果不是这件事,我们大概就没有机会再见了。

    “说说正事吧。我要用精神理由求情,没有问题吧?”放下手中的瓷杯,格雷斯开始摆出一副专业人士的面孔。

    “没问题,但最好让那法官无法拒绝。因为,如果上庭的话会很麻烦,虽然到现在那个怀疑杀了人的人格都没出现,而安若的本人格在当时状况也应该是属於无意识。但如果被他们抓到人格主次问题,也是个麻烦。你知道玛兰格勒事件吧?”

    (玛兰格勒事件,美国曾有一女子体内的两个人格各自找律师为身体的主控权打官司,最後,本来的次人格胜诉。)

    “主要思考人吗?……”他自言自语般的出声,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我点头,但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他我认为安若可能犯下过的杀人行为──那无关公义或其它什麽,我只想要一个答案……

    “青楼梦好,深情难赋。”

    一见到温莎就听见这句诗──姜夔的杨州慢。但他念错了。

    “心情还真好,但语法就很差。”我从他身後踹了他一脚,以示对他破坏我族文化的惩罚。“而且那是难赋深情,温莎。”

    “只要意思对了不就行了吗?干嘛这麽执著……”他边领著我去找乔和大为,边在嘴里叨念著,在看到我斜眼望他时又马上闭嘴。

    “嗨!我把人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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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1 | 显示全部楼层
远远的就看见两个警官交谈的身影,在听到温莎的喊声後马上转身望向我们。

    “好慢啊,医生,我们等好久了。”大为有点抱怨的与我握了我手。

    我微笑。“跟那位少爷的律师谈得久了点,我与他是多年不见的旧识了。”

    “别说这个了,进来看看。”乔把我们领进一间有一面极大的玻璃墙的房间,而透过那块玻璃,我可以清楚的看到安若.G.莱文达正坐在玻璃另一边的房间里。

    但那人,不是安若。

    “从这边可以看到和听到那边的情形,那边的话就知道看到一片白色,或者镜面。先去把那位安若引出来,然後我们这边打开镜子,就可以了。”乔向我解释。

    我转头看看那三个已明显的准备让我去当炮灰的人。“你们不会想说让我过去吧?温莎你怎麽不去?我跟你应该没差多少才对吧。”

    “Hance,你去比较好嘛,他比较信任你不是吗?我们这行最重要的就是病人对自己的信任,你去,比我去要好多了。”

    白了一眼陪笑的温莎,我带了点无奈的走进安若所在的房间──虽然一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但真的遇上的时候还是有点无力感。

    “你好,医生。果然是你,看来那些警察的脑子还没完全当掉嘛。”是那个精明的未知人格。

    “我有些事情想让安若帮忙,能让我见他吗?”我说。

    如果可能,我不会选择与他对阵。

    “你想知道的他都不可能告诉你。”

    被人用一种蛇盯青蛙的眼神看著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但现在我还是只能保持微笑,不让厌恶表现出来。

    “我有些事只能是他为我解答,还是,你怕?……”我在激他,因为以他的自傲,也许会因为对我不能再耍什麽花样充满自信而索性配合我的要求──或者,他也想知道我还能有什麽花样耍给他看。

    果然,他闭上了眼睛。等再次张眼看我时,那双眼睛里的锐气已被一种让人怜惜的脆弱所代替。

    “你、你好……先生……”声音是颤抖的,面对他,我开始感到自己的残忍。

    “你好。”说到这,我装作不小心的撞掉了桌上的圆珠笔,让那支笔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巨大的声响。然後一脸歉意的弯身去捡,而在捡的时候,又让那笔在地板上转了几圈,发出划动的断断续续的声响。

    “先……先生?……”安若有点不安的开口,一双怯意满盈的眼睛颤抖著看向我。

    狠下心的不与他说话,我只一直对他微笑著,在几分锺後,又一个“不小心”的把咖啡杯弄洒在地,这才一脸歉意的开口──用轻柔梦幻的声音。“对不起,安,我去找人来处理一下……”然後起身走出房间,在出去前,转头扔给他一个若有所思的眼神,就把他一个人扔在一间硕Www~ddvip~com大的密室中。

    走回温莎他们所在的房间,才刚站定就被温莎用力的拍了我的背部一下,差点没让我咳出声。“你当初怎麽就不主修犯罪心理?我看你很熟手嘛。”

    “闭嘴吧,看好时间,把镜子打开。”

    时间很快的过去,安若也已经六神无主的在那房内四处张望,身体还微微的发抖,那怯弱的眼神,让我再一次感到深深的罪恶感。

    “可以了。”温莎对旁边的乔说,然後,按下了那个镜面的切换开关──

    “镜……镜子!!!不要!!!!不要!!!!!”立时,我们就听见安若尖叫著站起来,冲到另一边的墙角把自己的身体缩成一团,口中不停的大叫著。

    “神父!不要!!不要!!……呜……安是好孩子……呜……好孩子……不要……好疼……好疼……”

    他的哭声像是重锤,不断的重击著我们的心。

    “他只是镜面恐惧症。让人过去看看吧,关掉镜面,快。”温莎在我们的沈默中开口。

    大为在听到後马上关掉开关。“我去看看。”

    很快,在玻璃中,我看到了昏迷的安若和一大群的医护人员的身影……

    “那结果是?……”乔呐呐的开声。

    “没有结果,结案吧。”我闭了闭眼──原来,真相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贴近…………

    之後,在当天,乔和大为就把调查报告上交,结束案件的调查。把事情交给了律政处和律师。很快的,这件被传媒炒得沸沸扬扬的案子就进入了司法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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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2 | 显示全部楼层
而格雷斯也没有辜负他名律师的盛名,提出了大量的记录和审定来让法官接受求情。就这样,把一件大案弄的有点无疾而终。

    而我,在乔和大为结案的第二天,就离开伦敦,回到巴黎的公寓。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了。

    但在两个月後的万圣节当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伦敦的限时专递,寄件人是──迪西斯.L

    “亲爱的D医生:

    你也许会想我到底是谁,其实我就是那个你最想知道我是谁,但到你离开为止都没能知道我是谁的人。

    你想知道的是我们到底为什麽杀他们,又是怎麽杀他们的吧?你也许已经知道了,对,第一个被杀的那个设计师是安若杀了,都怪那该死的家夥贪心不足──给了他钱还想要人。安若他不是存心杀他的,他甚至消掉了关於那段的记忆。但因为那人的愚蠢让我认识到这样下去还会有人来伤害我最重要的宝贝──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真的爱安,我很爱他,虽然我从不让人知道我的存在。

    後来,我和贝伦──他也很爱安若,但其实,他只是本能的在保护他。我们合谋杀了其余那三个该死的男人,那个学生我本来不想杀他的,但他越来越烦,克鲁西法受不了就杀了他,还有那个司机和老师,他们都是晚上在公园幽会结果看到了克鲁西法在弃尸才被杀了──真是可怜的人,克他很爱贝伦的,後来还因为妒嫉那些能抱在一起卿卿我我的情侣而杀了那些人。後来还因为贝伦骂他而伤心得去自首──这个笨蛋,他大概忘了身体不是他一个人的了。真可笑,现在他不能再出现了……

    有时间来玩吧,医生,你是个很有趣的人。

    保重。

    你的.迪西斯”

    看著米黄的信纸,我忍不住的发笑──这是胜利者的嘲笑吗?还是来与我分享自己的快乐?

    有或者,他给我我想要的答案?……

    这个世界并不适合存在真相……

    真相……到底是什麽?……什麽是真,又什麽是假呢?……胜利的人,说的,就是真相。

    我笑了,随手把那几张可以证明一切的信纸扔到了壁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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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8 | 显示全部楼层
Cottage Cheese


    如过记忆对於人类而言是所有痛苦的来源,那麽忘记就是使自己快乐的方法。这也许会被别人评击为逃避──那又如何?这也可能是他们不能忘怀过去的妒嫉,而且,学会在残酷的现实中找到让自己快乐的方法,那也是种幸运。

    但是,当忘记变成了失忆,那就不妙了──因为後者有可能让你连连自我都失去。

    你不会知道,你到底是谁,也不会知道,你的所有过去只能在不安之中继续没有过去的生命……

    失忆症,DSM(以[操作型定义]来明确界定异常行为的类型)的16种分类中第10类,属解离性疾患,也可属第3类,即一般性医学状况造成的精神疾患所引起或类属。

    12月,巴黎的气温冷得令人不自觉的打心底发抖,露宿街头的人试图在这种天气之下继续他们的生活,但最终,不少人还是只能接受政府的庇护。

    圣诞节前夕,我无端的被人──维深.奥本.莱芬斯特──扯到摩纳哥。真想不明白他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麽。要玩的话,巴黎的庆祝活动绝不会少,如果说想到别的地方渡假的话,怎麽不选些比较暖的地方呢──比方说澳洲。是要来赌钱吗?真无聊──但最让我感到无奈的还是无法拒绝维深请求的自己。

    12月4日,刚刚把假期前的工作全部赶完,在心里舒口气後,我只希望能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在没有烦人的编辑、让人头昏的朋友和乱七八糟的事情的地方好好休息,为明年春节回国的行程做准备。已经答应了母亲这次绝对会回去,所以,要提早做好被人烦死──每天要和一大堆亲戚见面还要应付一堆自家老妈不知道从哪找来的“美女”的心理准备。

    但在我的背刚贴到床的时候,维深却不知从哪窜了出来硬是让我答应陪他去摩纳哥过圣诞……而我,也在不耐其烦之下点头答应了这次的行程──所以此刻,我们正在摩纳哥市内的一家观光酒店的套房内。

    “喂,寒,你怎麽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赖在我房间的床上,维深一边很没形象的滚来滚去,一边对我的脸部表情表示不满。

    把手提电脑关上,我没好气的对他说。“你以为我跟你一样闲吗?没事找事干。到底来这里做什麽都不知道就硬是扯著别人陪自己来瞎搅和,你说,到底准备怎麽样?天天去赌场?还是天天睡觉?要真这样还不如到澳门去好了,那里比这里暖多了。”

    “我只是突然很想很想来摩洛哥,总觉得到这里来会遇上什麽有趣的事情似的。”他坐起身,一脸认真的对我说。

    但他这句话对我而言无疑是麻烦将要到来的前奏。

    而这个预言,也很巧的在六个小时後实现──

    晚上,因为无聊,我开著租来的车子到海边闲逛,因为我选的地方比较偏僻,因此,除了车头灯的光线之外,基本不能看到其它什麽照明。

    下车倚在车头前,抽出一支淡烟点燃,我抬头望向面前一片深黑色泽的海面。层层的波光在车灯的照射下闪著神秘的变幻光芒,开始感叹於造物主的神奇。最近在帮维深当客席教师,所以在认真的研究一样东西──人性触物观的统一性与原始进化观的影响性。为什麽会觉得面对海洋会有种不自觉的归属感……看到一片大海,为何就能使人心情平静……

    海风吹在脸上,微微的让我感到刺痛,干枯冰冷的感觉,像是被薄薄的冰刃划过脸上……

    忽然,我发现有一团大型的东西随著波浪被推到了岸上。

    是有人扔的大型垃圾?不可能。那这是什麽?……我走过去,试图看清那团东西的真面目。

    好奇心能杀死一只猫。但我的好奇心则让我惹了个大麻烦……

    “喂!你没事吧?”那团东西原来是个人!我边扶起那具无力的躯体,边拍打著那人的脸,试著去唤醒他的神智。

    可对方却只是咳嗽几声并吐了几口水,就不断的低喃著几个断断续续的英文……

    “Cottage……Cottage……”

    “什麽?你说清楚一点好吗?先生?”他似乎正在发高烧,我用手测了一下他锁骨处的体温──高的吓人。

    “先生,我现在送你去医院,你叫什麽名字?”抱起那具高热又湿碌碌的身体,我边把自己的外套裹住他边问。

    但那人却只不断的呢喃著几个单词。“Cottage……Cheese……Cottage……Cheese……”……

    “他怎麽样?”把那人送到医院後,我就打了电话给维深,让他再拿一件大衣给我──我本来那件已经全湿,看来是要抱废了。之後就和他一起在医院等著。

    “你是他的亲人?”那个身形肥大又有点地中海的医生问我。

    “不是,我是在海边捡到他的。”

    听到我这个回答,那医生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个困扰的神情。

    “怎麽了吗?”我问。

    “他的後脑曾经受到激烈的撞击,有点严重的脑震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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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醒不了了?”维深插嘴。

    “也不是,他现在就醒了……就是……有点後遗症……”

    “你就直说吧!这样听得怪难受的。”维深开始被那个医生的说话方法搞得有点抓狂了。

    “那位先生……他说他不知道自己是谁……”

    “什麽?!”这次,我跟维深不约而同的吼了出来……

    遗忘过去的伤者,不断重复的英文单词,到底,他为何而伤……又为何会在这种季节被人扔到海中……

    CottageCheese……解开一切的钥匙,此刻,一场盛大的戏剧拉开了他的序幕……

    “脑震荡,一种轻度的原发性脑损伤,可造成短时意识障碍、近事遗忘、头疼、头昏、恶心、呕吐、怕震荡等症状,但神经系统检查均无阳性体征──好啦!以上就是外科的说词,寒,你准备怎麽办?”用一种期待、兴奋的语气念著手上笔记型电脑的资料,维深可谓一脸奸计得逞的自豪。

    望著正躺在病床上打著点滴的人,我习惯性的揉了揉太阳穴,开始反省自己的多管闲事。

    “还能怎麽办?凉拌。”

    就在我苦恼於要如何处置这位“失忆先生”的时候,偏生那该死的维深就是不识相。“就说觉得到摩纳哥来会有有趣的事吧,多准。”他说话时还配上一副欠扁的得意表情。

    虽然,我对眼前这个什麽也不记得的男人没有兴趣,但是,那个让他念念不忘的“CottageCheese”却引起我强烈的求知欲……

    白了维深一眼,我决定不再跟这只猪纠缠下去,转而走到床边坐下。

    “先生,你还记得自己是怎麽掉到海里的吗?”我问。

    “对不起……”那人一脸苍白迷惘的看著我,两到眉苦恼的弯曲著,声音沙哑的回答我。“我……我想不起来……”

    此时,我才认真仔细的看清眼前这个自己从海上捡回来的男人的长相──一张极为阳刚的脸,头发是淡金色的,还有一双漂亮的蜂蜜色泽的琥珀色眼睛,看上去大约26、7岁的样子,虽然现在他穿著衣服又盖著被子,但还是不难看出他有一副强健的好身材。

    “那你记得什麽是‘CottageCheese’吗?我见到你的时候,你不断的在说这个词。”我就是怎麽也想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对“白色奶酪”如此执著,以至在生死关头还念念不忘。

    “我……真的没映像……”他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会,才回答我。“先生……请问……你认识我吗?你知道我是谁吗?”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却是焦急的,可以看出,他此刻内心的不安──事实上,无论是谁,假如有一天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那种空虚和孤寂,对自身的不信任及不安都会蚕食你的意志,慢慢的,一切都会变得虚幻,分不清何为之真,又何为之假……到了这时,唯一的,也可能是不智的方法就是──相信。

    相信身边的人所说的一切,因为,你也只能如此──至少在你记得之前。但记得又要用多长的时间?或许很快,也有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过去的一切……又是一个被埋没的真实……

    所以,就算我现在说,我是他爸,维深是他妈,他也只能接受这无厘头的答案。

    “我不认识你,但请放心,我们会帮你的。你刚刚在海边昏倒,是我送你到医院的。”我对他微笑──友善的微笑和温和的声音对一个陷入不安的人而言绝对具有安抚的作用和亲和力。“我叫Dead,他是我朋友.莱芬斯特,你可以叫他莱或者莱芬都可以。”

    他怯怯的对我们点点头。

    “医生说,你过两天就可以回家疗养。如果你不介意,到我们住的地方吧,我和维深,哦,就是莱芬,我们都是心理医生,对治疗你这种外创性的记忆不清也有一点研究,如果你愿意,让我们帮你好吗?”

    关於我那一点研究嘛……其实是中药。这种病本来就是要靠病人本身自行康复的较多(或者我不介意在他後脑再狠狠的来那麽一下,看看能不能恢复──如果他没死的话。),但用点中药调养一下也是具有辅助作用的。

    “放心吧,你的伤不是很严重,你会恢复记忆的。”维深插口,在说完的同时带笑的望了我一眼,我知道那眼神中的讯息──我们号称对人类最没兴趣的靛大少爷怎麽做起大善人来了?

    没好气的白了维深一眼──我那不也是为了知道那“CottageCheese”到底是什麽吗?

    他沈默了大约有两分锺──这也是应该的,要自己跟两个陌生人走,始终有点不安。但不这样做他还能怎麽样呢?刚刚已经拿到了他身上所有的东西,除了一支用十八世纪的古董小银盒装著的黑色钥匙之外什麽也没有。

    最後,他抬起头,望了我和维深一下。“那……谢谢你们了……”

    “不用谢,能帮到你,我们也很开心。”这是嘴巴上说的。

    而在心中,我与维深两人的共同想法是──不用客气,只要你告诉我们那个“CottageCheese”(中文译义:白色松软的奶酪)到底是什麽意思就可以了──总算这段旅程是不会无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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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29 | 显示全部楼层
“寒,你说这钥匙跟他被人扔下海喂鱼有没有关系?”手里举著那支黑色的钥匙把玩著,维深问我。

    握著方向盘,我有点漫不经心的回答。

    “我刚刚看过了,那只盒子没有暗格,那钥匙是由原石整块刻成,也就是一支石钥匙。因为它是那麽的讲究,所以,应该是用来开某样特定的重要的东西才对。如果要专门花功夫来弄那麽根钥匙只是为了放几件衣服的话也未免太可笑了……”

    “那……放的……会不会就是那个‘CottageCheese’?”维深把钥匙放进自己的衣袋後玩味的问。

    就在此时,那只通常都很不识相的电话又响了。

    “帮我接一下,维深。”开车时跟人讲电话可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如果有人在,还是找那人代接比较安全。

    “你好,这里是Dr.Dead接线总台,请问您是哪位?”谁知那维深居然学起了接线小姐的说话声音,愣是让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是韦恩啊,我是维深啦!嗯……对啊……是啊……啊?哦……那……你自己问他,谁知道我答应了你,我们家的医生阁下会不会生气。”说著,维深把手提贴到我耳边。

    “什麽事?”我问在电话另一边的人──韦恩.史伯伦.奥拉欧,我的学长,不是同一个系的,但我跟他参加同一个枪支学会,所以很熟。他现在是巴黎ICPO(国际刑警)的警官,本来他想约我去打猎的,但因为要陪维深到这来找乐子,所以没去成,但我倒是告诉他我不去的原因和我会去摩纳哥。

    (你现在能来码头吗?有点事想让你过来看看。)韦恩的语气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就好像无奈又好笑又紧张和苦恼加在一起的感觉。

    “你现在在这里?!”这次轮到我语气古怪了。“你到这来做什麽?”

    (工作,你过来我再跟你说。快点,我在北区XXXX。)

    说完,他就挂掉了电话。

    “到底什麽事啊?”把车子的方向转了转,我按韦恩说的地址开去。

    “去了就知道啊……听说是有一堆尸体等著你的光临……”

    十五分锺後,我和维深找到了韦恩──在一个被一群警车和警察包围的地方。

    “过来看看吧,Hance,你还真不愧‘召唤死亡的医生’之名。你说要到摩纳哥玩,看吧,马上就有死人了。”韦恩指著地上放著的一具男性尸体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对我说。

    皱眉看了那具盖著白布的死尸一眼,我转身看著韦恩。“这个世界平均每一分锺都会死上百个人,那跟我根本就没关系。你不会就因为这种白痴的原因把我找来的吧?”有时候……我觉得,应该是死亡在召唤我才对……

    “我想让你帮我问问那个被我们抓起来的人……可能说救起来比较恰当吧……毕竟要是我们再晚到个几分锺他大概就要被人玩死了……”他边说著,就从大衣内袋里摸出了一包烟,抽出一支後往我面前递了一下,在我摇头之後又放了回去。“我在查一个国际贩毒集团,根据最新的情报追到这里来,结果呢,先是本来说有人要把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们的线人被杀了,之後又发现了一个被杀的人──他跟我线人手里都紧握住一支很奇怪的钥匙……”

    “钥匙?……”说到这,我打断了他──不会那麽巧吧?

    “嗯,一支全黑的钥匙。”

    ……?!事情难道就真的那麽巧吗?──世事果然难测,而巧合又往往是那麽的神奇。

    韦恩没有发现我有任何的异常,继续著他的陈述。“那可真是一支不祥的钥匙……在这具尸体被发现之前,我们根据线人死前留下的最後的线索去找到了一个男人,他应该就是杀我线人的人了。我们是在他家的後巷找到他的,那时他正在被几个男的轮奸吧,那些人看到我们就跑了……老实说,要不是我们早到那麽几分锺,那家夥可能会被玩死的。後来,那人醒了之後不知道是受刺激过大还是怎麽著,居然就给他疯了,就是不断的在说什麽不祥的!色钥匙,什麽白色恶魔什麽的,反正就是一堆疯话!什麽都问不到,刚好又想起你在这里,所以,就想来请教专家了。”

    “你发现这个之後”我指了指躺在面前的尸体。“才想起找我?”

    “不是,你知道有多巧吗?就在我刚好想起要打电话给你的同一时间,部下就来报告说又找到了一具握有黑色钥匙的死人,所以我就先到这里来……你说,你那外号起得还真不是没道理的啊……”

    “当然,也不看看起这名字的人是谁,当然有水平。”这时候,方才一直蹲在地上研究那具尸体的维深突然插话进来──没错!给我那个恶搞的外号的人就是这只猪!

    “维深,我本来还以为你光顾著泡那些中年大叔不会有时间来管我的闲事呢……”韦恩笑著拍了维深的肩膀一下。

    “被人说我害他无聊得要死,所以只好陪同禁足啦。”似真似假的回答著韦恩的问题,维深边若有所指的望向我。“不祥的黑色钥匙……寒,我说得没错吧?”

    “你除了这种给我惹麻烦的本领特强之外就基本无甚优点了。”我回望了他一眼。“韦恩,能不能让我们先看看那支不祥黑色的钥匙?”或许……我现在也有一根同样的……

    “可以,就是这个。”转身招来一旁的一名警员,韦恩把一支封在透明密封袋中的钥匙放到我和维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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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我跟维深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都不自禁的笑了出来。

    “韦恩,在见你那个疯掉的病人之前,先来看看我们手上的这个东西吧……”我说。

    维深在我话音刚落的同时从口袋里拿出了那根我们自那位失忆先生处得来的黑色钥匙。

    “啊?!你们怎麽也有这个?!”──这是韦恩惊愕的大叫……

    一个已经暂失记忆的人口中的“CottageCheese”,一个已经疯了的人口中的“不祥的黑色钥匙”和“白色恶魔”,一个追查国际贩毒案的ICPO警官──加起来,到底等於什麽?……

    问题越来越多,而答案……又将是什麽……

    光与暗,晨昏与黑夜,都是截然不同的一对双生子。是光,来自於黑暗,还是黑暗源自於光明?

    “在有限与无限之间,我们如果没有办法掌握无限,就要想方法得到有限。但何为之有限?无限又是否能等於某些有限?事实上,有限是向无限延伸的据点。”

    这是当年在学校内被称为十大恐怖人物之一的哲学助教说过的一句话,在後来被各个系的学生改成了许多种版本。

    比方说经济学系的──“在有限与无限的金钱之间,如果没有办法掌握无限,那就想方法得到有限,有限堆积起来,总会成为无限。”

    而心理系的就改成这样──“在有限的病人和无限的疯子之间,当无限成为有限,则疯子等同於病人,所以,反之,我们要使所有的疯子,总有一天都变成我们的病人。”

    但世界上的无限何其多,我们就真的有办法或者说能够把“有限”都化为“无限”或把“无限”化为“有限”吗?不,事实经常告诉我们,不要太过於相信自己真的能够掌握所有……

    “喂,你们两个,饭我请你们吃了,酒我也请你们喝了,也应该告诉我那根钥匙是怎麽到你们手上的了吧?”

    坐在五星级的餐厅酒吧吧台上,韦恩终於忍无可忍的爆发了。

    “韦恩学长,你怎麽可以凶人家嘛……如果拿著这钥匙的人都得死的话,那人家和小寒就要成为下一对被害者了说……你不派人来保护人家,还这麽凶…………”维深用一副会让人马上寒毛直竖、鸡皮疙瘩掉满地的人妖声说著,边把身体往我身上靠。

    了解他想做什麽,我很合作的顺势把他拥进怀中。“唉……看来我们要英才早逝了……因为人家警官先生根本就没想过要去关心我们的人身安全,满脑子都只有钥匙、钥匙。维……我们还是认命吧……”握住维深的手,我很自然的陪他唱起双簧来──与他互望著,两人面对面的神情和姿势跟电影里那些落难鸳鸯互诉情衷的样子一模一样。

    “为什麽我们那麽的命苦呢……小寒……”

    “Cut!!!”忍不下去的韦恩大吼一声。“你们有完没完啊?!嫌现在还不够凉快吗?”他这一声狮子吼理所当然的招来了不少客人和工作人员的“关爱”眼神。

    只见他脸皮微红的咳嗽了几声,遂小声的瞪著我跟维深道。“玩够了吧?该说了吧?啊?”

    “咳嗯……好吧。”忍住想大笑的冲动,我尽可能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回答他。“那根钥匙是我昨天晚上捡的。”

    “只有钥匙,没有尸体?”韦恩皱眉问我,边瞪著早就扑在吧台上大笑不止的维深。

    好不容易把笑声压了下去,维深抬起头来插话。“那是昨晚寒他捡到的那个人身上带著的唯一东西……哦,对,还有一只用来装那钥匙的古董银制盒子。”

    “对了,韦恩,那几具尸体手里握的钥匙有没有用什麽东西装著?”我问。

    “没有,都是直接紧握在手里。”这时,维深又忍不出笑了起来,韦恩则踢了他的小腿一脚。

    “……”为什麽别的钥匙没有用什麽装著?而我见到那位失忆先生时他没有把钥匙握在手里?……如果这是杀人的手法或者代表著某一种意义,那被杀的人在这一点上应该都是一样的才对……为什麽唯独是我捡到的那个不同呢?……是犯人没有足够的时间?……还是说当时发生了什麽杀人者想不到的意外?……还是……

    “喂,寒?怎麽又发呆啦?”维深撞了我一下,让我自思考中回神,这才发现韦恩已经不在了。

    “韦恩呢?”

    “上厕所了啦。你在想什麽?”维深狐疑的看著我。

    “没什麽……他回来了。”远远的看到韦恩快步的走过来,那脸凝重的神情,让我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在厕所被人非礼过。

    “那两具尸体的解剖报告出来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两名死者都是被人以重物撞击後脑致死,但身上没有过多挣扎的痕迹,明显在受到袭击时死者的防御能力很低,我们验出死者死前曾服用过罗眠觉……”

    “等等,罗眠觉?”我跟维深两人同时打断了那位验尸官的陈述──因为那个药名实在有点另人感到惊奇──罗眠觉可是有名的舞会派对迷奸药品。

    “是的,是罗眠觉,但两名死者都没有被人性侵犯过的痕迹,也可以肯定他们在死前的24小时内没有跟任何人进行过性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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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30 | 显示全部楼层
“那个……咳,您请继续……”维深好像想说什麽,但还是没有说出来。

    而我则注意到韦恩有点古怪的神情──他在听到死者没被性侵犯之後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有出现了一脸悲伤的神情。难不成……他跟那两具死尸中的一个……曾经有过什麽亲密的关系?……

    但那也与我无关。

    把精神扯回现实,我继续听那位中年发福又头顶稀疏的法医说他的报告。

    “我们还在第二具尸体的喉管中发现了这个东西──”法医自身後的银盘中拿起了一只密封的袋子,指了指袋中一块大约0、5CM乘0、5CM白色正方体小块。

    “这是什麽?”韦恩问。

    “某种东西的结晶体,没有毒,但到底是什麽东西我也搞不清楚──这东西看上去很硬,其实很软,按照推算和位置,这大概是死者死时含在口中的东西,後来因为移动的关系,而慢慢的滑到了喉道里去。”

    “所以?”韦恩继续问。

    “这些就是我们目前可提供的资料……啊,这两个人不是被同一个人杀的。伤口的位置,力度的大小都不一样,应该不是同一个凶手杀的。”说完,那位胖胖的法医官就转身去做自己的事,把我们几个留在一边。

    拿起那只袋子,我细细的看这那小小的白色颗粒。“这是死者留给我们的线索了……”

    “死者的留言吗?”维深接口。同时也探过身来和我一同细看著那看上去没什麽特别的小点──有点像粉笔切成的方块,但用手一捏,又像橡皮一样柔软却又充满弹性……这到底是什麽?……

    “这种东西要留给化验科的人去研究,我们还是去看看其中一个已经疯掉的凶手吧……”韦恩拍了拍我和维深的背,接过那只袋子,用有点近似於自言自语的声音说著。

    其实,死者的留言不只这一点──最少,他们告诉我杀他们的,不是同一个人,但那些人,用了同一种方法来杀人──为什麽要这样做呢?掩人耳目?还是为了警告什麽人?他们是一起被杀的吗?或者分别被同一夥人所杀?为什麽要杀他们?黑色的钥匙是一点……另外,还有这颗小小的白色方体──要不然,那人就不用到临死时还死命的含在口中──他们,到底想告诉我们些什麽呢?……

    对了……还有两个在生者──两个都是差点被人杀死的人,但一个得了精神分裂症,而另一个则失去了记忆……

    又能从他们身上得到什麽?……

    迷越来越多,但那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至少,它们让我有了去破解的方向……

    那下面,就该去看看那位大难不死,却变得疯疯癫癫的疑犯了……

    白色的方体,法医的报告,加上原先就有的问题,事件的深渊越来越深……

    那这个深渊的底部,将在哪里?……

    答案,将在我们面前呈现……

    曾经有人问我为什麽要选择心理学,其实,不是我选择了它,而是它选择了我。

    就如我第一件参与的事件一般,不是我去找它,而是它发生在我的面前──我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具自面前坠落的尸体,那抹腥红和人体苍白的无力将在我的记忆中永存……

    “当归10g、荆芥10g、防风10g、白芷10g、川芎8g、羌活8g、蔓荆子8g、制南星8g、乳香8g还有没药……还是8g……我要十份,对,我明天就要,你寄限时专递吧……嗯……好。”

    逞韦恩去拿资料的空档,我站在警局的走廊上打电话给我的家务助理史佩尼亚夫人,让她帮我把要给我捡的那个麻烦喝的中药材寄过来──我可没指望现在会有时间去找这里哪有卖中药的地方。

    “寒,反正有时间,我们不如来理一下现在的情况吧。”我才刚挂上电话,维深就走过来扑在我身上,整个人往我大衣里缩。

    反正两个人这样抱著很保暖,所以我就随他去了。

    “要从哪开始?从你的第六灵感突然想到摩纳哥来凑热闹开始?”我问──那当然是在开玩笑。

    “少来,就从你捡的那个男人想起吧……你在海边捡到他──在哪区?”维深提出了一个之前我们都没有注意到的问题。

    “对!就在码头北区的附近!……这样的话……跟发现第二具尸体的地方很近……他们会不会是被同一夥或者同一个人袭击?”如果是这样,那当时到底是怎麽样的呢……为什麽两个死者都喝了罗眠觉?……我捡到的那个……又有没有喝过?……

    “先把问题放一放,先整理一下过程──我们从医院出来之後,就被韦恩叫到码头去看死人,然後就知道了那根黑色钥匙藏有的问题──但还是不知道它真正的用处,还有一点就是,两名死者的钥匙都是独立的,而且握在手中,但你捡到的那个,就是用一只银盒装著放在大衣的内袋。”维深说到这就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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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那句CottageCheese是他在昏迷中不断重复的……而韦恩说过那个疯掉的人不断在说什麽‘不祥的黑钥匙’还有‘白色的恶魔’……如果就那个词的意思来解,会不会‘白色的恶魔’就等於‘CottageCheese’?……如果这样的话,那又是一样什麽东西?黑钥匙跟它们又有什麽联系?……”我接著他的话继续分析。

    “韦恩来查的是贩毒……那个会不会就是新型的毒品?”维深直视著我的眼睛,让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在他眼里的倒影。“那句‘CottageCheese’会不会是一句暗号?或者密码?但这三样东西的关系的确很重要……那些人可能就是因为藏在这三种东西後面的物件或者什麽而要去杀那几个人……那麽……”他对我笑了,那个笑容的意义我很了解──有戏可看了…………

    “皮尔深.拉罗.费迪奥,32岁,英国人,曾因持械抢劫、强奸妇女等罪名坐过8年的牢,今年年初才出狱,三个月前来到摩纳哥。家里只有一个姐姐,对方移居美国多年。这里就是我要你们帮忙看看的那个人基本资料。我已经把他带到审问室了,你们可以开始工作啦!”韦恩回来之後就领著我们到另一边在室内的过道,在一道淡蓝色的房门前停下,开始交代事情。“我会在隔壁”他指了指邻近的另一道门。“看著整个过程的。我相信……你们不会被他袭击吧?”他朝我跟维深眨了眨眼,把那叠不算薄的文件交给我之後就率先走进那间监视用的房间。

    “那个白痴真是……”维深白了那道已经关闭的房门一眼,也扯著我打开面前那到蓝色的门…………

    “你好,我是Dr.Dead,这位是Dr.莱芬斯特,我们是来帮助你的,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们绝对不会伤害你。”

    走近那间小小的封闭空间,我就看到了今天的主角──皮尔深.拉罗.费迪奥。他把自己缩成一团,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看到我和维深靠近时的眼神充斥著不安与恐惧,在他眼里,我们似乎与怪物无异。

    “我可以叫你皮尔深吗?”我对他微笑,试著去接近他,以取得他对我的信任。

    不意外的,我看到他防备的把自己缩得更紧,眉也皱在一起,脸上满是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那大概是那些侵犯他的人做的吧?

    “现在伤口还疼吗?皮尔深。”维深也凑过身来。“那些人怎麽能这样做呢……”

    “没……没错!他们都是群忘恩负义的家夥!他、他们怎麽可以、可以忘记……是我……是我给他们找到那份好工作……忘恩负义……忘恩负义…………”对维深的话有所反应,皮尔深的情绪开始由原先的恐惧变成了激动与怨愤,但随後,他才刚松开一些的身体,又缩在了一起。“你……你们是……是不是……一、一夥的?……”他不安的看著我跟维深。

    “皮尔深,相信我,我们是来帮你的。”认识到身高差和光线成为让他不安的因素,我随即蹲下,与他在同一平面对望。“放心,我们是来帮你的,我们想把那些伤害过你的人都抓起来,所以,你会帮我们的,对不对?”

    听到我这麽说,他狐疑的看了看我跟维深。

    维深也马上蹲了下来。“皮尔深,我们身上也有那根黑色的钥匙,所以,我们不可能害你,现在,我们跟你是同一阵线的人,对吧?他们想杀我们对不对?”不著痕迹的试探著背後杀人者对黑钥匙执著的原因,维深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烟。“这样说话多难受,不如我们坐下来吸口烟,慢慢谈?”

    来回的看了我和维深好久,皮尔深才像是平静下来般的点点头。

    “黑钥匙到底是什麽?为什麽被杀的人手里都会有一根?”为已经坐在椅子上的人点著了烟,维深接著问。

    “我、我们都不知道那有什麽用……只知道老板让我们去找,微特亚(韦恩线人的名字)拿著一根,我以为是……结果……是假的……”

    “所以,你就杀了他吗?”我问。

    “不!不是我杀的!微、微特亚是……是被……被白色的恶魔杀死的啊──”

    “那是不是只要拿著黑钥匙,就会被白色恶魔杀死?”维深接口。

    “钥匙……钥匙是不祥……不祥的……它会、会把白色的恶魔叫来……对……恶魔…………”皮尔深的声音开始激动起来,身体也开始微微的发颤。“我……我见过他们……所以……他们也会……也会杀死……杀死我的……白色的恶魔会来杀死我的!!”

    我和维深交或了一个眼神,我们都知道,如果太过於急进,到最後问到的东西只会更少──

    “皮尔深,你饿吗?想不想吃点什麽?”我问他,暂时把他的注意力调开。“你喜欢吃奶酪吗?”我准备试一下他知不知道“CottageCheese”的意思。

    点点头,皮尔深一脸不明所以的望向我。

    “你喜欢吃‘CottageCheese’吗?我的车子上有哦,我们一起吃好吗?”如果……“CottageCheese”等於白色恶魔的话,他一定会知道……

    但结果,却让人失望──皮尔深一脸平静的点点头。

    看来……CottageCheese还是不那麽容易就能解开啊…………

    “那你等我们一下,我们去拿来给你吃,好吗?”维深对他说。

    在他认可的点头之後跟我一起走出那个房间。

    “看来,只能先了解一下黑钥匙和白恶魔的关联是什麽了……”一关上门,我就对维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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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31 | 显示全部楼层
他皱著眉回望我。“你确定你能在他不安定的情况下问到什麽?这跟普通的逼供不一样,他要是情绪过激,我们就什麽也问不到了。”

    “他的情绪过激也是一个问题吧?”我反问。

    “喂,你们怎麽就这样了?”此时,韦恩的声音插了进来。

    我跟维深一起转身望了他一眼,然後都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为了他那脸傻傻的愣样。

    “大警官,快点去买盒白奶酪来,这样我们才好进去把下半场打完。”我对韦恩说完,就跟维深一起大笑起来。

    而韦恩,也一脸不明所以的去吩咐下属去买东西……

    原先的混乱,开始有了初形。到最後,这幅四散的拼图,到底会呈现一副什麽光景?……

    “你当初到底是为的什麽而念这门学科的?”以前,当我的教授得知我拒绝了好几家医院和大学的聘请之後,曾这样问我。

    我当时回答他,是因为学起来容易,能早点拿学位回去给老妈交差。但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麽。

    现在想来,应该是想去了解“人”这种动物吧──因为,我希望能给自己一些理由去原谅我的父亲。

    愿谅那个对我而言,影响了我一生、可悲、可怜又可恨的男人……

    “寒,我们等会要不要问一下,他认不认识另一个死者?”在等待的中场休息期间,维深问我。

    但因为我正在思考著关於“白色恶魔”的问题,所以没有给他什麽反应──如果,白色恶魔是人,那麽会是什麽人?……为什麽皮尔深会叫他(他们)做白色的恶魔?……白色有什麽特殊的意义吗?……黑色的钥匙招来白色的恶魔──两种完全相反的颜色,两样应无关联的东西……如果说真的能招来什麽,那到底是怎麽招?……恶魔,会不会只是个幻象?…………

    “喂!寒!醒醒!!”可能是看我太久没有反应,维深於是在我耳边大吼,且还摇著我的手臂,把我自自我状态拉回现实之中。

    “叫什麽呢,叫……想吓死我啊?”被人用这种刺激法打断思维而後又突然发现有一张脸和自己贴得很近,是一件很吓人的事──由其当这张脸的主人正环住你的脖子的时候。

    “你刚刚问我什麽?”

    我没有拉开维深,那不是因为我喜欢这样,而是,即便我扯开他,他也会马上粘上来,与其浪费时间和体力来做些无甚意义的事,不如随他去比较实际。

    “我问你,要不要问问他认不认识霍多奇。”

    “啊?谁?”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我一时不知道他说的是谁。

    维深给了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之後才告诉我答案──“就是那个第二条死尸的名字!”

    “喂,你也太不敬死人了吧?怎麽用条……”

    “那到底要不要问啊?”

    “当然要,反正能想得到,应该可以从他身上问到的都要拿去问。”我说。

    这时,韦恩走过来,把一只塑料袋塞到我手上。

    “东西拿来了,可以去把下半场打完了吧?”他对我们笑笑──但额角明显的青筋则告诉我和维深,他还没忘记刚刚我们大声取笑他的事。

    “遵命,阁下。”维深用轻佻的动作向韦恩敬了个礼,随即在他抓狂前拉著我再次走进那间小小的房间……

    “皮尔深,我们回来了哦。”一进去,维深就跟那个定定的坐在椅子上不断低声自语著什麽的人打招呼。

    皮尔深听到维深的声音後微微的抬头,他望著我们的眼神中有种得救的庆幸──

    “刚刚……刚刚……你们一走,白色的恶魔就来找我了……他……他们要杀我……因为……我知道……我知道他们的存在……他、他们要杀我啊!”他说著,情绪就激动起来,最後一句话还是用吼的──白色的恶魔到底是何方神圣?这个疑问不断在我心中扩大。

    “那只是你的幻觉,这里谁也不能进来,放心好吗?”维深走过去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试著去安抚他的情绪。

    同时重新让他坐回椅子上去。

    “你刚才看到了什麽?”放下手中的东西,我问皮尔深。一边小心的观察他情绪上的变化──这种东西是最难控制的,没有哪个心理学者或医生能说他可以完完全全的掌握住某个人的情绪变化──况且,在我们面前的这位,本身在精神上就不太正常。

    皮尔深没有抬头看我,只目光呆滞望下脚下的地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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