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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心理医师Dr.D系例》--作者:地狱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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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5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你还是不是电脑天才啊!?怎麽这麽笨?从帐面上直接查不出来,你就不会一步步分拆吗?」我真怀疑今天这小子是不是脑袋进水了。「他要从驾照上得到德洛蒙的身份证编码,那才可以用那个来间接的取得他的银行帐号,然後再用德洛蒙的身份证明号、社会保障号码来取得他的银行密码──不是这样吗?这还是你教我的哎!我的维深.奥本.莱芬斯特先生!」

    「哎!对啊!我怎麽就把这个给忘了?他可以消掉别的地方的过程记录,但政府部门的系统并不是那麽好搞定的,它们都会有马上备份的工能!唉呀!我怎麽就给忘了呢……」听完我的话,他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让我又一次不由自主的想叹气了……

    「但查到又怎麽样?还是不知道那人是谁啊……」这时,维深又问了一句平日里他应该不会领悟不到的问题。

    这次我是真的苦笑了。「维深,我看你等会回去还是先去睡个觉补补眠吧,要不的的脑子就给他全报废啦──政府记录不都有IP地址吗?除非他也是个很高格的高手,要不然他一定会留下什麽的,再来,只要找到范围,那下面的事不就又方便了一点了吗?这就是所谓的表层完美犯罪──维深,别把犯罪想得是完美的,那你就一定能找到它的缺陷。」

    「看来……我是真的得去补补眠了……」

    一只飞蛾飞到了火堆上,为了它所渴求的光与热……但谁是蛾,谁又是火呢?……

    被看透的人……是谁?……

    小时候,父亲曾给我买过一个提线木偶,刚刚得到那玩具时,我觉得它是新奇而有趣的,因此对它爱不惜手。但是到了後来,我开始发现,我爱上了那份操控的感觉,甚至於沈迷……

    可当我回心一想──如果被操控的人是自己呢?……那种恐怖的感觉,让我自此以後都不再玩这种玩具……

    提线木偶那双透明的眼睛,使我感到一份莫名的恐惧……

    「我们回来啦!──」一进门,维深就扯开嗓子向屋子里喊。

    我只跟在後面进门,但过分宁静的房间却让我不自主的有了个不大好的预感──果然……

    「糟了!寒!枫留下张纸条就走了!!」

    就在我为这房子的不对劲而纳闷时,维深从里屋冲了出来,手上拿了张我写过什麽的纸冲了出来,急著把那张纸望我手里塞。

    我没说什麽,只皱著眉望了维深一眼,便把目光投向手中的纸张──

    在我写过东西的那一面的背面,几行字体狂中带草的中文映入眼中。

    「没想到枫的中文写得跟我有一拼的草嘛……看来他也喜欢狂草书法……」我边看留言的内容,边为枫的字下著评语──可惜,一边的维深大少爷好像不喜欢我对枫的字的欣赏。

    「你搞什麽啊?!还有心情看字?!他说要自己去找那些人哎!自己!!」看来维深是有点抓狂了。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朝维深微微一笑。「别这呢紧张好吗?你现在在这边急也不能做什麽不是吗?还是去把那几个老头的家找出来比较有建设性吧?」我顿了一下,心里盘算著一件开始有点头绪的事,而後方才悠然的对维深道。「再说吧,他总不能够在光天化日之下跑到人家家里去做案吧?就是进去了也得等晚上才会动手不是吗?那你现在急什麽?」

    说完,边扯了一脸呆滞表情的维深进屋,并把他塞到电脑前的椅子上。「你现在呢,就给我乖乖的在这把那几只老狐狸的窝给我翻出来,千.万.别.在.六.点.前.烦.我。」我是非常温柔且有善的说这段话的,但维深却露出了一脸怕到有点要流冷汗的样子用力的点头──老实说,我有时真的很想知道,为什麽我笑他会怕成这样?……我是不是以前在学生时代欺负人欺负得有点过头了呢?……不过……算了吧,反正那时是年少轻狂,而且有过了那麽久了,鬼才记得我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我无所谓的摇摇头,到厨房里冲了杯咖啡,便到沙发上坐下,开始进行我的「分析」工作──

    首先,该想想那个笨得跟维深有一拼的白痴枫到底会跑到哪去了……但我可不会去阻止他,这种笨蛋,就是不亲自的吃一次亏,他是绝对不会自己学乖的──但前提是要保他安全……那他倒底会到哪个人家里去了呢?……我先前就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一个我们都忘了,但又是很重要的一个问题──到底那位「丹罗尔」死是没有。之前,枫从一开始就告诉我们他死了,而这就造成了我们心理上的一个盲点,很先入为主的就忽略了这个问题。现在想想,从开始到现在,除了枫「认为」丹罗尔死了之外,根本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人死了,枫只是按定向思考去主观的认为丹罗尔已经死了罢了……如果……丹罗尔根本没死呢?……枫也没看到他被杀不是吗?倒是他自己差点没杀掉了。这件事总是让我感觉到某程度的不安,但又说不出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只是单纯的一种感觉──真的很可笑,我学的知识都在告诉我不要过分的相信「感觉」而我却经常因为「感觉」而对事物产生怀疑。但通常都很准就对了──维深曾经笑我说,我那已经不是非理性感性情感了,而是因为把那些理论和知识都学到了骨子里去,所以就连本应是感性通常不可信推论都自动的转化成了下意识的理性推论。就等於是说,我要感觉到什麽不对的话,已经不是因为个人的感情问题,而是潜意识下的无意识分析得出的理论结果。我也不知道这是真是假,反正我的感觉很准就对了。但现在最要紧的不是那位丹罗尔先生的死活问题,而是枫到底会以「谁」为最先的下手对象才是重点。在留言上,他是这麽写著的:「谢谢你们的照顾,但我还是不能连累你们,我会自己去把那个凶手处理掉的。」他还真是个正义感十足的人……我不自主的就轻笑出声。

    按照他所写的内容来分析,当时他的心情一定有某程度上的气愤,或者冲动,否则写不出什麽「处理」之类的话,但他会受什麽刺激?真的是发烧烧坏脑子啦?不会吧?据我观察,枫不是一个不理智的人……那到底是什麽,才能把他逼到「气愤」的要去「处理」什麽人呢?是「谁」刺激他的?……等等!

    我忽然想起了一个重点,连忙又仔细的看了一遍那张便条──果然……

    我又一次笑出声了,但并不是因为快乐,而是气愤──被耍了!我们都被人耍了!

    枫在留言上写了「那个凶手」也就是说,有人告诉他,谁是凶手,而他要去找那凶手──看来,我们的动作,都被某个人算计著,一步不差……也就是说,已经有人知道枫在这了,但他并没有报警,也没有派人来做什麽杀人灭口的事──这是为什麽?我知道……高智商罪犯都最爱玩的游戏──斗智吗?……呵……又一个自认完美的白痴──难道就没人告诉过这些白痴们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完美犯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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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连我跟维深会去找那个银行小职员也在他的计算之内,要不然他绝不会知道要在什麽时候来给枫一点「刺激」的……那也就是说,我们会去阻枫,会去那些宝石商家里找人的事他也会算到了?……

    下一刻,我狂笑起来──原来,我们都成了别人的提线木偶了……只是……他为什麽要这样做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麽?……而那个善於操控的家夥……又到底是谁?……

    已经好长时间没有人给过我这种侮辱感了──如果,我不把那家夥连根挖出来,我也就枉活了这麽些年了!

    「寒……你没事吧?怎麽了?怎麽笑得那麽大声……你没事吧?」

    一睁开眼,就看到维深一脸担心的看著我,又看看表──6:07。看来这只猪还是没敢给我在六点前烦我嘛……

    我笑著对他摇摇头,问。「你查到那些人的地址了吗?」

    「查到了,你现在看?我先去煮饭?」他问。

    我只点点头──头,开始有点发疼的感觉了……

    坐在电脑前,我唯一担心的就是枫,不知道他到底跑哪了……是真的会在那些奸商那,还是被人引到别的什麽地方去呢?……下一步,我们有到底应该怎麽做?怎麽做才有是最好的……又要怎麽样,才能把那个在幕後操控著这场闹剧的人扯出来呢?……烦啊……

    看著电脑内那一行行的字,我不自觉的用手掐了掐太阳穴──果然,多管闲事还真不是个好习惯。

    看来,还是只能用些不太百分百准确的方法作推测了……这次,是要赌上运气了吗?……

    在唇角扯出了一个微笑,我开始专著於电脑上的那些资料。烦人的事,还是等我这可怜的脑子休息一下再说吧……

    断了线的木偶,神秘的操纵者,最终,谁,将被谁所掌控?

    谁,方为赌局中最後的胜者?……

    不知道为什麽,我是个喜欢与人打赌的人,但对於输赢,我却分为两类。

    第一种,只是小赌,赌顿饭之类的什麽,或者到赌场去之类的。我并不计较这种「赌」的输赢胜负。而第二种,赌的是尊严和自身,我却很讨厌输──又或者说,我认为如果输了,那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而有时,输的,或许就是自己的命了……

    坐在电脑前,我愣愣的瞪著那堆资料,脑子开始再一次逞现出空白状态,在一片茫然的世界中,我好像看到一些什麽在眼前闪过……於是便开始努力的重新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组建起来。

    从一开始发现枫受伤倒在我家门前开始,我一步步的再一次把所有在眼前又一次「播放」一次,慢慢的注意著一些我本来没有注意的东西……还有什麽是被我疏忽掉的呢?……是什麽?……不断的压榨著脑内神经系统的最大精力,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想办法为自己提出的问题找寻合理或可能性大的答案……

    天……好烦……

    但最後的结果却是让自己脑中一片混乱……

    甚至连胃部也开始有些微翻腾起来,但时间不剩多少了,要今晚9:00之前我还没能确定什麽的话,我就只能够按他人安排的路子去演下去,而且,是在对对方一无所知,一无所感且带有某程度的惶恐之下──我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而且,谁敢说这麽做没有危险呢?我总不能拿自己的小命来开玩笑吧?

    我知道自己在不自觉的分析那人的心理状态和人格,并努力的对他的行动作下一步的推测,但可笑的是──一点作用都没有。我根本没有办法对那个人作出什麽行为性推断。就算有,那也存在了多变性和极大的非肯定性……

    天!……这到底是挑战,还是折磨?……

    对方是个高手,绝对不低於我的高手。他能够去分析出我、维深、枫还有那些被牵连的人的所有反应和最有可能的即时心理状态,那麽──他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罪犯……只是……那只有一个呢?还是有好几个人一起铺排的这出戏呢?把人耍得团团转的很有趣吗?……他又是为了什麽原因要这麽做?──这是最最让我想不明白的地方……不会就真的是为了耍著人玩吧?……

    现在,我简直就想喊救命了──可惜,没人能救得了我……

    整个人靠在椅背上,我用力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闭上有些发疼的双眼,我开始放松我的神经,让它们不再处於过份紧张的状态。

    这时,我才发现维深不知什麽时候已经站在我身边。

    「你要吓死我啊?怎麽站著都不出声?」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坐直了身子,扔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

    而维深则是伸手把电脑关上,才回答我的问题。「不是怕打扰你的‘冥想追凶大法’吗?」

    啥?──这次我可是货真价实的给他傻了眼,只能愣愣的瞪著维深──他大少爷怎麽那麽天才的想出了这麽个可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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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怎麽样?想到枫会跑到哪了没?」这个被瞪的人倒好,竟然毫无所觉的自顾自的给我扔问题。

    回了回神,我摇头苦笑。「还没,只是……我们都被人耍了……」

    「啊?」这次轮到他傻眼瞪著我了──真是现世报啊……

    「什麽叫做被人耍了?」维深皱著眉沈声问。

    但我眼下可没那麽好的精力来给他解释这些有的没的,所以只是摇摇头,带著些微苦涩意味的对他笑笑。

    「维深,你认为……枫会到哪去了?按你推测的,你会怎麽想?」我的思维已经乱了,已经跳出了那位在幕後等著看戏的先生所想的范围,因此,就是想出来,也不能非常准确的推断出那人到底想我跟维深下一步做什麽──那不是说我不能想出来,只是,我的答案,大概会跟那人想要的差一丁点,为了下面我能将计就计这一面想,还是借「正路」的思考方式来想出的答案比较好一些。

    「哎──我问你呢,你怎麽倒问起我来了……」维深理所当然的抱怨著,但本大爷这次可没那心情跟他胡扯乱套的了,因此我只能微笑,再微笑,然後还是美美的微笑著望著他──这果然马上就让维深猪把下面那些将要出口的长篇大论给咽下去了。

    「我想嘛……」维深靠坐在电脑桌边,想了一会。「我想他应该是去了最後被他偷的那个家夥的家里了。」

    「为什麽?」虽然这也是我本来第一反应的答案,但现在我还是要听听,那位「木偶师」是想要我们的那一种心态。

    「枫不是在纸上留言说要去找凶手吗?他本来就无法确定是谁才是凶手,那唯一他知道的凶手不就在他最後偷的那一家吗?对於枫而言,他唯一亲眼看到有人被杀的不就只有一个吗?也就是最後一个他去偷珠宝的地方,那个‘丹罗尔’的‘老板’。」

    这麽说……那位兄台是小看我了啊……没错,他是能够推测到我们的第一反应,但更多的,他就不知道了──还是说,他根本就不屑於此呢?自负,通常都是高智商罪犯的死穴。要按此算来,他应该是从枫到我家开始才开始算计我的……他开始研究我的时间应该不长,而且,也不认识我,要不然的话他绝对不只会做这麽一点小手段,也不会只用常式工式化的心理推算法来推测我的行动──还是说,他本来就准备算计会收留枫的「人」,而那个「人」只刚巧是我。也就是说,他的目标,应该从一开始,就是枫……看来,我和维深是那位先生计划中的变数嘛,我看他本来是准备了两手的方案──1、捡到枫的人报警,然後枫被警察抓了。2、那人没报警,但枫还是会孤军作战,按枫的性子,他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只是没想到,枫遇到的居然会是我跟维深……那这是我倒霉,还是该算是他倒霉?

    但不管怎麽说说,那位「木偶师」先生都是想请我跟维深到「克迪蒙」家去看戏……人家一片好心,我这也不好拂了人家的美意不是?不自觉的,我在唇边扯出了个笑──遇到对手,而又当你对你的对手有了一定程度的了解後,这就是件值得愉快的事了……

    但站在一边的维深,似乎并不这麽想就对了──「寒……你怎麽笑得……那麽恐怖啊…………」

    晚上9:37,我跟维深已经在「克迪蒙」家的後门等了足足一个多小时了──怎麽搞的?静得跟个公墓似的。不会说找我们来,就是为了让我们在这体会夜晚的美妙吧?

    长时间沈闷的等待让我在心里开始碎碎念起来。倒是旁边助手席上坐著的维深还聚精会神拿著望远镜死盯著那座大宅子。

    白了他一眼,但这也不怪他。在他想来,现在可是决战关头,关乎枫的安危问题,紧张点是应该的──我没有告诉他我发现有个人在背後排了这场戏──因为我想总得留著个能用「木偶师」先生想我们会有的程度的想法来想东西的人那会比较好。

    现在心情著麽一放松下来,就觉著晚饭前自己对那人的惊恐是个笑话。不过……这也让我发现,原来我也有很不理智的时候。看来,人的感性对理性的影响是著的要来得比理性对感性的影响大。

    自嘲的无声苦笑著,就听到维深轻叫起来,更不断的扯著我的衣袖──

    「寒!快看!那个是不是枫?」说著,就把望远镜往我手里塞。

    透过那小小的圆镜头,我果不其然的看到了一个一身黑衣的人影在那座宅子的屋顶上移动。把距离再调整了一下,细细的看了看那张脸──是枫。

    「维深,从现在起,我们就光坐在这等,一个小时之後,就看里面会有什麽事。」我把望远镜递回给维深,道。

    「为什麽?」他理所当然的不明所以的问。「不会是想给枫一个教训吧?喂,我说寒,你这样不行的,万一出了什麽事怎麽办?」

    我只是微笑著眼著宅子的方向,用近年少有的玩味语气对他说。「我怎麽也该了解了解跟我对赌著自身智力和运气的‘木偶师’先生的程度到底有多高,而他的本意又到底会是什麽吧……要不然,那我不就是轻敌自重了吗?」我可不是那种笨蛋。

    「你那是在说什麽啊……」维深疑惑的看著我,但通常,在我不想说什麽之前,他也不会不识相的死缠著我问──这可能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吧……

    像我,就无法像他那样毫无保留的去信任什麽人,虽说他这也是针对我一个。但我……对人类可谓完全的是去信任的兴趣了……又或者说,我已经搞不清楚,什麽,是我们所说的信任……

    人,真的该「信任」吗?……

    当我看到枫的时候,我就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个词……信任……他勾起了一件在我心中掩埋多年,甚至连我自己都差些忘却的事……

    那儿时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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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总觉得,这件事,觉不是那麽的简单……为什麽呢?……

    一场戏,已成了一场赌局,其中本来的演员与导演的位置会否因此而对调?

    而赌的原因与结局,又是什麽……

    一场旧日的梦,又会因此而重燃吗?……

    陷阱,这个词曾经被我的老师称为心理治疗法的手段之一。因为,对於那些难搞的病人,你不找到他的心理断层并加以刺激或什麽的话,是不太可能帮他把病治好的──虽然说我本人一直都认为精神病不会有完全痊愈的可能──因为,几乎所有的「人」都有某一程度上的心理病态。

    但要设一个好的陷阱其实很不容易,首先,你要了解你要设计的对象,有时还要在不了解他的情况下去给那人下套,这绝不是件轻松愉快的事,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让人发现──又或者顺著你的戏反过来将你一军……

    等待,对我而言不是件愉快的事──尤其是当你身边还带著一个比三姑六婆还要烦人的家夥的时候。

    「维深,我说你累不累啊?都说了快半个锺头了,你不渴啊?」

    没错,自我对他说「干等」开始,他就发挥他在大学教书练出来的滔滔不绝神功来跟我唠叨起我20日回国的事。

    先从我回去後会到哪、会有什麽麻烦说起,然後说到他的好、他的伟大──基本上就把他自己说成了一个万能保姆兼无敌保镖就对了──我的天!!我回去本来就得被人烦个半死了,要带上这只猪我还不得被人烦死?!

    但是要我不带上他的话,他在这就能把我烦得上吊自杀只求回归清静了……怎麽办?……这下是带也不是,不带也不是……

    我眼下是不是可以试著动之以情呢?反正肖之以理他老兄是百分之三万不会理的。

    「小寒!你带我去嘛!!好嘛……人家都没去过中国玩……你带人家去嘛……」看吧,用说的没用,开始用赖的了吧。我真不明白,他妈妈怎麽就生了个这麽大的祸害呢?而最糟的是,这祸害怎麽就跟上我了呢?

    「维深……你能不能让我先静一会?要不我怎麽想东西?」反正暂时是没法子让他放弃(虽然我认为他这次是赖定我了),那至少也要暂时求得一点安静吧,好让我想想这件事还有什麽不对的地方没有。再怎麽说,这次的对手可是个高人。

    听到我的话,维深皱著眉给我一个大大的白眼,便真的闭了嘴,只定定的看著窗外的景色。

    而我则是暗自的松了口气──难得他没有跟我拉拉扯扯的在那烦。

    其实,方才维深在那烦了我这麽久也不是真的没有任何好处,至少,我那些绷得紧紧的神经算是真真正正的放松了一些,太阳穴也没有了那一阵阵熟悉的跳疼感。心里也静下来不少,情绪平静下来後,我首先想到的便是──那位「木偶师」先生为什麽要请我们到这来?

    虽然他本来的目标是枫,但相信他现在也准备把我跟维深也整下去……那……他回怎麽做?

    我已经按他所想要的到这来了,那枫呢?不用说他是要去杀人?还是说要去偷一些有力的证据什麽的?那下面就该到什麽了呢?

    如果是我的话,我会怎麽做?我不想一个人死,但又想整他……而看那人对枫到目前为止的动作,他的目的应该是想让枫被定在一个地方……受伤进院?还是被抓起来呢?虽然不知道他为什麽要这麽做,但按他的行为和综合前後发生的事情,我基本上可以却确定他是希望枫能被人抓住或因这些事而短时间无发脱身。

    那……要这麽做的最好方法是什麽?最好还能一举就把那些帮这这人的程咬金们也一并打发了的方法……会是什麽呢?

    枫走的时候把那些珠宝也带走了──也就是说他身上现在是有眼下全巴黎的警察都在苦找的东西的……按枫的性格和推断性心理状态来看,他并不会真的杀人,那麽他讨公道的方法就是……用回那一招?只是这次是把赃物放在这人家里,然後,找警察?对!警察!!

    天!!我怎麽就这麽笨呢?原先怎麽就没想到那家夥会给我们使这麽个绊呢?──想来那位「木偶师」先生是想了这麽个陷阱让我们来踩──

    首先,他告诉枫这个「凶手」并给予他一个重大的精神刺激,让枫来「栽赃」,然後把我跟维深也引来,之後他就来个反栽赃──早早的报了警,说有方法把小偷找出来,顺便还能找到他的同党,之後,就是把我们一网打尽!他们就皆大欢喜,买卖照做,事情照干,枫也解决了,我跟维深这两个程咬金也搞定啦,按照这种情况,我跟维深就是放了出来,想想也不敢再去碰这事了──然後他就把事全做完了……呵呵……真是个好计划嘛……

    微微一笑,我马上发动车子,又往後退了一些,把整部宝蓝色的跑车隐藏在一边的黑色阴影之下,这次是真的我能看到人,而别人看不到我了。

    维深感到车子的移动,先是一愣,而後疑惑的看著我。「你这是干嘛?寒……你今天很怪哎……」

    我对他笑笑,做了个噤声的手誓,轻声对他道。「我们就好好的在这看完这场戏吧……过一会你就知道了。」我不能真正的确定我想的对不对,因为我终究对那人算不上是太过於了解。要是我想的不对,那就让枫一个不知跑哪去了,而要是想得对的话……那我就有办法跟那人玩一玩……顺便把他找出来看看。

    我已经好久没碰上个那麽会搞脑子,又愿意花那麽大手笔去开一个局的人了──我对那人算是十分的感兴趣了。

    「你今天真的很怪……」维深皱眉看著我,并小声的笑了几声──希望他别发挥他那「医者父母心」的慈悲把我当成病人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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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决定不管那只猪,我开始把精神集中在档风玻璃外的一切……

    五分锺,在车内一片静寂中过去,外面还是一片黑,一点动静都没有,虽说时间不是我能掌控的,但我还是不自禁的想著是不是能用放影机的快进键把这无聊的时间弄得快些过去,免得我那有点期待的心情有低落的负面情绪。

    「喂,寒,你到底在搞什麽?」维深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开声了──但我倒是有点莫名其妙的满足感──发觉自己还真无聊,连这种谁先忍不出开口的事都计较。

    在心底里自嘲的笑笑,我把整个人放松了靠到驾驶座的椅背上。「等会那韦恩找来再一块告诉你吧,看来这事不管怎样都得找他了……」惨啊……真的要欠那个我最最不想欠他人情的人的情了……看来今年我是要被人请去当破案副手了……真不是件令人愉快的事。

    就在维深皱起眉头,准备情绪大暴发的对我发疯的瞬间,眼前那座宅子四周忽然一片光亮──那是一大堆的警车车头灯的光──而那光线中的主角,毫无疑问的,就是枫──虽然他现在的这张脸跟他本来的样子一点也不像。但我还是知道,那个人,绝对是枫。

    而维深则是一脸的惊愕。

    愣了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我只是笑。

    「这是告诉你,我们刚刚差点就踩到别人的陷阱里去,被抓到警察局去喝茶啦!」那麽……相信明天的报纸头条绝对是「XX作家、XX教授竟是偷天大盗?」呵呵……那这个玩笑就真的开大了……

    看著那一片光明的前方,我微笑著──看来,也是时候转守为攻啦……人家那麽抬爱我们,我们却一点反应也没有这并不好是吗?我们中国人不都讲究「礼尚往来」吗?……

    那下面,也该我还礼了吧?……

    一个被看破的陷阱,将会成为另一个引出原凶的陷阱……

    站在黑色幕布後的神密人,将要被迫撩起他的面纱……

    我曾经犯过两个错误。

    第一次犯错,我伤了我的父母。

    第二次,我伤了我此生最爱的人……到了最後,被伤得最重的,还是我自己。

    当时,我只懂得去逃避现实,我感叹世界的不公……为什麽我要背上这样的一份痛苦?……

    也因此,我有了另一个恶梦──在梦中,我发现,原来,我是一个残酷而无情的人,我恨世间的冷,却在梦中猛然醒觉,我方才是那个最冷血的人……

    在梦中,我旁观著一切,我有能力去阻止的一切……可我却只是看著、笑著……

    但现在,我已不知自己笑的到底是什麽?

    或许……我笑的是那时幼稚的自己吧?……

    伤疤,是不会因为一个人的成长而消失的,每每在午夜梦徊之时,它便会在心中隐隐作痛……

    「靛.寒.世!你马上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那些警车一开走,当那反常在夜间过分热闹的街道回复平静的同时,维深就在我耳边大吼起来。

    他难道就不能等到回家之後,我洗完澡、冲完咖啡坐到了电脑前面了再吼吗?

    我低声的叹了口气,抬手打开车的内灯,侧身望著他。

    「我让你告诉我到底这是怎麽一回事?!不是让你用看孤儿的眼神看我!!」维深指著方才还热闹非凡的宅子旁的街道,再一次冲我大吼──我说他这几天怎麽老这麽火爆呢?不会真的是更年期提前了吧?难怪有人说当老师的人都老得特别快……

    「你哑了啊你?」维深看我这不发一言的样子看得是快要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但看他这个样……我就忍不住的想整他……

    看来我也积了点压力麽?

    於是乎,我打定主意的就是不说话,就想知道,这平日里以雷打不惊的好皮气好忍耐力闻名的莱芬斯特教授会被我气到什麽程度──这可能跟我以前喜欢跟我的那些教授们开玩笑的习惯有点关系吧?……反正……我认为我是个挺善良的人……

    又安静的等了一会,维深便终於彻底的抓狂了──「靛寒世!!!你到底说不说?!」──在心理学上他现在的情况可以说是属於情绪重度不稳定(这是不能出庭当证人的),而且受到外来刺激使他不能平伏情绪,且心内有烧心之感,还有压迫性烦闷感,通常,有以暴力行为发泄情绪的倾向──简单点说,就是「发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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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4 | 显示全部楼层
看他那一张被气成猪肝色的脸皮,还有狠狠瞪著我看的眼睛──终於,我忍不住的大笑出声。

    「你笑什麽?!!快点给我把事情说清楚!!!」我这一笑,他就更急,而他那一急的样子,又让我觉得更好笑……

    嘿嘿……哈哈哈……我、我不行了……好搞笑……

    「靛.寒.世!!」──维深大少爷这一吼,希望没有吓到什麽可爱的小猫小狗才好……呵呵……

    好不容易,过了大约十分锺,我总算是把笑意给压了下来,也不太想整他了。才用笑得已经有点发软的手脚发动车子,直往某位要被我扯下水去一块参加这场赌博游戏的倒霉鬼家里去──虽然,我几乎能百分百确定,这位老兄他会非常乐意掺和进来就是了。

    此时,维深正在一个生闷气,把头扭到一边,看也不看我一眼,但看他那神情又让我有想笑的冲动……

    「维深……」我用因为笑得过了头而有点发颤的声音叫了他一声。

    「哦……我们亲爱的医生大人总算会说话了啊?我还以为你被人毒哑了呢。」马上,他用力的转过身狠狠的瞪著我。

    不行……又想笑了……

    「你急什麽?我又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告诉你对不?不就让你等等吗?」尽力把注意力放在开车上,我笑著说。

    「等?!等你个头啊?!现在枫都被人抓了你还等谁?!还有!你这是到哪去啊你?再走就到十区去了!!」他还是大声的吼著。

    要不是他的声音太刺耳,我想我一又会笑出来。

    轻叹口气,最终,还是要向这个「因疲劳过度而导至思维混乱且情绪出现不耐、烦躁等负面情绪」的轻度精神病(虽然我很想用神经病形容他)病人妥协。通俗的说,他现在就是「睡眠不足引起行为反常的假性躁郁症」要他好好休息之後恢复了本性再想想现在的事……哈哈!那可就真是够我笑上好几个月了──所以,我经常说,睡眠对一个人而言,是一件多麽重要的事,要有一天因为睡眠不足弄得自己丑太百出这多不好。

    「我们现在是去韦恩家,你都认不出路麽?还有,你不想知道刚刚那是怎麽一回事吗?我现在告诉你吧。」那到了韦恩那我就可以把解说案情这种又累又不好玩的事推给他了。

    「那好,你晚上不是说什麽被人设计了吗?那是怎麽回事?」听我我这麽说,维深倒是把声量降低了不少,语气也平和了一些。

    我看著前面的路笑著。「很简单,你都没发现枫留给我们的那张留言条上有个地方很可疑吗?」

    「什麽地方?那玩意才几个字,还能有什麽古怪的地方不成?」

    「你再想想‘谢谢你们的照顾,但我还是不能连累你们,我会自己去把那个凶手处理掉的。’这话里面有什麽地方是不合理的。」我说著,斜眼看了他一眼,又马上集中注意力开车──我可不想在寒冬的深夜里出什麽车祸的。

    「不合理?……没有啊……有什麽地方不合理……」喃喃自语了好一会,维深又安静了下来。

    有好几分锺,整个车子里是静得出奇的,甚至有点让我的神智模糊起来……

    「啊!──那个凶手──是这句对吧?」忽然,维深尖叫了一声──也幸亏他那一声叫,要不然我有开始发呆危险驾车了……

    在心里微微的冒了一下冷汗,我当然也不可能这麽笨的告诉维深自己刚刚差点拿两人的小命开了个不小的玩笑。

    我沿著他的话点点头。「没错,你想想看,他本来这几天情绪都很稳定,但为什麽突然的又义愤填膺起来了呢?还有,他为什麽写‘那个凶手’?他就算知道杀了那个不知道死了没有的丹罗尔的人是在哪杀丹罗尔的,但他不知道丹罗尔的老板是谁不是吗?他只知道那人是‘合夥人’,而且,杀另外那两人的人是谁他也不知道不是吗?那他为什麽会写‘那个凶手’──那就是因为他确定了某个特定的目标。而他又是怎麽确定目标的?他那几天在发烧,根本就是一直在睡觉的多,自己想是不可能的,再说,就他知道的那些东西怎麽也推不出个特定的人出来,那最大可能是什麽?」

    「有人告诉他!」维深惊诧的接口。

    「没错。」我点头。「那个人能够知道他在我们这,也就证明了他是一直跟踪著枫的,要不然的话,他绝不可能知道枫会在我家。再者,他也料到了我们会去找那银行小职员,因此,就趁这个时间去撩拨枫,让他去克迪蒙家栽赃,然後,他也料到我们会去找枫,然後,就趁此机会,把我们当成是偷窃国宝级珠宝的罪犯的同夥一起抓了。他本来的目标就是枫,似乎他这麽拐弯抹角的就是为了把枫固定在一个地方,让他无法自由行动。他本来想的是,当枫拿著宝石落到某个人的家里时,要不就是被人报警抓了,要不就是自己孤军奋战,那也顶不了多久就会被他整倒。可他没法想到的是居然遇上这事的是你跟我,所以,他也很快的把我们算计进去了──只是,他太匆忙,做得并不完美,第二就是他小看我了。」

    「但他为什麽要这麽做?这样做对他有什麽好处?」维深不解的望向我──可惜,这个问题我也想不明白。

    摇摇头,我看著维深。「我也想知道……他这是为什麽……」

    「那你现在找韦恩是想把枫放出来?」

    「这是一个,第二呢,我是想让他们以为枫还在牢里,然後,那些本来准备要进行的交易也就会进行,然後,我们去抓人,也好拿赃了。顺便,我怎麽也得去看看那位‘神秘人’的真面目吧?这事我既然都插手了,也就该善始善终才好……」我微笑──反正,我是要那家夥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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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只要让他从心理上放松下来,那下面我们在暗地里做的事也就不会引起他的什麽注意了。

    「寒……你就不怕他把我跟你供出来,说我们暗藏罪犯什麽的?」维深,想了一会,又问。

    我摇摇头。「不会,他要说了,那他就得把他自己也扯进去,他也是知情不报了,再说,他本来就不想把事情闹大,现在这样,他会以为我们是知难而退了,也就不会再管我们了。」

    「那个家夥也真笨,本来他什麽也不做我们什麽也做不到,反而现在这样,还让你这怪物给利用了。」维深看著我笑笑。

    「我说你那是啥意思?我是怪物?!那好,我是怪物你就是怪猪!」

    「啥?!怪猪?!」

    望著前方只有几点昏暗光点照亮的路面,开始让人觉得,这世上存在著无数个交差点。

    一件事,能让你达成心愿,也能让你落入他人掌中……

    对与错,似乎是双面……

    我曾试过去恨一个人──那种如火烧心的悲愤,恨不能将那人碎尸万段的怨,都曾是我所经历的……

    但最後,我後悔去恨……

    因为,这是世上最可怜、可悲却又是最让人参不透的情感──即便你觉得你没有恨过,但在潜意识中,你或许已是充满了对他人的怨愤。

    这是个结,一个只有自身能解的结。由自己亲手打上,也只能是自己亲手,方可解开……

    见到韦恩.史伯伦.奥拉欧时,已是凌晨零点二十七分,我不意外的看到他用一脸不知道该气好还是该笑好的表情看著我笑,也不意外的听到他用尖酸得可以的语气来狠狠的问候了我一顿,当然,由始至终我都是非常礼貌的保持著笑容。

    大约在门口跟我们耗了七八分锺,韦恩最终还是气不起来的把我跟维深扯进屋去。

    待到我们坐定,他冲好咖啡之後,又已过了五分锺。

    不知为何,此时我对於时间的流逝表现出了过份的敏感,我知道自己是紧张,也是兴奋──要不然,我才不会大老远的又三更半夜的来被人冷嘲热讽。

    对於那位在背後设计了这一连串事情的人,我十分的感兴趣,对於他,我有种遇到对手的兴奋,同时,也有了种被打败的恐惧感。就算我明白的知道那人并不如我,却依旧无法安下心来。

    维深常说我这个人是太过理性的去看问题了,有时自信一点,也并没有什麽不对──但我却是每每的输不起。我曾因为过分自信而吃过两次的亏,我不想有第三次──那不单是因为失败的感觉令人难受,更是因为那个後果往往是我不愿去承担又或者承担不起的──我没有赌输的本钱……

    深深的自内心舒了口气,这时,我才再一次抬头去看韦恩,而正好,他也刚刚在我跟维深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明显的,他现在是非常的不爽我们选了这麽个时间来找他──对一个正常人而言,有人在夜深人静之时来打扰自己休息已经让人心烦,更何况是一个在不久前才在心理很身理上受过双重重击的人呢,所以,我个人认为,韦恩能保持眼下这绅士的态度已经是很不简单的。(要我的话,老早就把那人狂骂一顿,顺便揍几拳,再把人摔走了,哪还那麽冷静的坐下来对看。)

    「好吧,来说说你们这麽晚来打扰我休息的原因吧。」

    最後,还是韦恩先开口打破三人间的寂静。

    我端起咖啡杯,同时无言的指了指像是正在发愣的维深。

    「维深,这是怎麽回事?」韦恩转向维深问。

    「啊?」这时,维深才像是梦醒似的一惊,而後看向韦恩──原来平时我发呆被人弄醒时就这个傻样麽……看来下次还得练练发呆後如何能潇洒的回神。

    「我问你到底是什麽事让你们这麽晚还不睡,这麽不辞艰辛的跑来找我?」韦恩一个字一个音的重复了一次自己的问题,末了,还是白了维深一眼。

    「哦……你问这个啊,这就得从除夕那晚说起了……」

    接下去的三十分锺都是在维深流水式的叙事说中度过的,我是事先知道的人,因此,对他那记帐式的毫无情节编排的说词是越听越没味道,越听越想睡觉,但韦恩却是听得极认真的──当然,在记帐式说话的同时,维深也没蠢到忘了把枫去偷东西那段换成是刚好路过。

    「这麽说那个在今晚被抓的人是无辜的?他想做的反而是把那帮奸商现形?」听完,韦恩总算是在我睡著之前问了个让我清醒一些的问题。

    「没错──只是,我有点搞不清楚一个问题。」我点点头,然後放下那杯已经变凉的半杯咖啡。

    「什麽问题?」韦恩问,同时,维深也死死的盯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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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5 | 显示全部楼层
「就是……到底是为了整枫,那人……又或许是那些人才想出了这麽个办法,还是有人,借这件事来整枫……这是我想不明白的,也更不清楚他这麽做的动机是什麽。」这里,我停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脑中乱成一团乱麻的线索。「如果说只纯粹为了怨恨什麽的,他有的是机会把枫弄死,用不著这麽大费周张的去这麽做……我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那人的目的不是让枫死,而是把他定在一个地方,而他这麽做……原因……大概是他不想让枫去做一件什麽事,又或者,是不想枫阻碍到他去做一件什麽事……而这一点,又能看出一点,那个人,还是很疼爱枫的──如果他能为去整一个人而杀掉好几个不大相干的人,那为了他要做的事,再杀一个人也就算不上什麽了。而他没有这麽做的原因只有一个──枫对他而言,是有特别意义的,所以,他宁可大费周张的去设计一个局让他被抓,也不愿意简单的杀掉他。而且,我敢肯定──那份真的,让那些老板们害怕的机密文件,就是在那人手上……要不然,他也就放不开手去做那些事了。」

    说完,我端起那杯凉透的咖啡喝了一口──那份凉意,从胃部直入心脏,冰凉的,如一根细长的银针,刺入心内,带来了一阵细微的抽痛。

    韦恩与维深听了也是一愣,在之後的一分锺了,我们谁也没再说什麽。

    「那现在你想怎麽做?」最後,还是韦恩打破僵局。

    我轻轻一皱眉,双眼盯这手中的杯子,看著杯中咖啡里自己的倒影。「先把那些想不透的东西除掉吧,拣最容易下手的做起。」

    「怎麽做?」

    看著韦恩,我微笑。「简单,不要去想那人的动机,先把那人揪出来再说。眼下,那些人都认为枫被抓,基本上可以安心了,那肯定就会继续他们原定的买卖。」

    「那那些文件呢?找不回来他们就不怕?」维深打断我,问。

    对著他笑笑,我回答。「那些东西在枫被抓的同时,也就回到那些人手里了。」

    「为什麽?」这次说话的是韦恩。

    「很简单,因为他也是交易方之一,他原先把那些东西偷出来,就只是为了枫,现在,他的目的达成了,也就可以继续进行他的买卖了。」

    「这人不简单……想出那麽一长串的整人方法,之後还能盘算好,在时间允许的范围内去做生意……怎麽这世界就有这麽多聪明人误入歧途……」韦恩感叹著,还若有所思的忘向自己的手腕──他腕上有一只银色的镯子,想必,就是那个不久前给了他身心双重打击的人送他的东西吧?……但这是人家的事,我没可没有插手的兴趣。

    「因为当一个人过分的聪明时,他就会不甘於平淡,也不甘於现状,还会开始感慨自身命运的苦难。比如一个博士生,他很聪明,而且也具有很强的工作能力,但他却只能去帮一个从小衔著金钥匙出生的傻子打工,只因为他们的家境不同。这种时候,如果那人是个有野心的人,那他就会在心里开始思想不平衡,怨天由人,心中就会有郁结。这是常见的,我以前还当医生的时候就常常会遇到这样的病人。」

    韦恩听著,便看向我,若有所思的看了约数十秒。「Hance,我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干嘛不继续当医生呢?要不然当个学者也不错嘛,你的理论听起来都很有趣,也很具说服力,当时怎麽就想到弃医从文了?」

    我知道他是在开我玩笑,因为我的性格他并非不清楚,但背後的另一个让我毅然放弃的契机是他所不知道的,而又一直想知道,所以,才用这些话来钓我──可惜,他这次还是得失败了。

    「韦恩,说吧,你要不要帮忙?我答应你,下次帮你一次怎样?不用你还我的救命之恩了,条件不错吧?顺便你还能破案立功,说不定还能升个官什麽的,如何?」把话题扯回正路,我直视韦恩的眼睛,当然,也没漏掉他眼中一瞬间闪过的失望。

    想了一会,他最终还是点点头。

    「好吧,但下面要怎麽做?是把枫继续留在监狱里还是把他弄出来?」

    「留著,也要弄出来。」我对他笑笑。

    「这你不是自相矛盾吗?留著,又怎麽出来?」说话的是维深──不错嘛,最近他的中国成语反得都很好了。

    「我要枫在监狱里,也要他出来……只要有他在,我们没有什麽是不能拿到的,也要他,我们才能顺利的把那些人抓到手……所以,他一定要出来,但他又必须同时留在监狱里,要不然,就会把那位‘木偶师’先生的注意力扯回来,做什麽都不方便──因此,我要他既在监狱里,也要出来。」

    用眼睛来回在维深与韦恩身上扫了一遍,我微笑。他们那一脸的不明所以和呆愣实在是经典表情──我在等他们自己想明白我说的意思──如果什麽都由我说出来,那就不好玩了不是?

    过了一会,还是维深最先反应过来的瞪著我,哑然的苦笑。「你……呵……这样都行……」

    而韦恩则是一脸迷惑的看著我跟维深。「你们到底在打什麽哑迷?什麽意思?」

    「这很简单。」我对他微笑,而後望向还是一脸苦笑不已的维深。

    维深回望了我一眼──寒啊……你这招还真损──这是他眼神中清楚传达给我的讯息。接著,在我没来得及给他什麽回应的时,开口对坐在对面的韦恩道。

    「我来告诉你吧……」

    一团乱绳,结成了一个神秘的结,我们正在试图把它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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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为了看到它中心所埋藏的原始的……

    「真实」……

    清晨六点,带著一身疲惫独自回到家中──维深被我扔去帮韦恩做事了。

    在进门的一瞬间,有种恍如隔世的奇妙感觉。我并不是第一次在这种时间回家,也不只一次的看这屋子在晨光中一片淡雅的色调,但感觉上,这一回,是特别的让我感慨万千。

    脑子已经疲累得不想再去思考原因,在身体接触到柔软的沙发时,精神防线彻底的瓦解──闭上双眼,把一切思考逻辑及事情抛诸脑後,最终,慢慢的,一切,便被黑暗的宁静所包围……

    直到所有的意识,都无法再感觉到任何事物……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一阵剧烈的铃声自无梦的睡眠中弄醒。

    一睁眼,这才发现,原来自己就这麽坐在沙发上睡著了。抬起右手揉了揉睡得有些酸痛的颈脖,我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9:12。

    才睡了三个多小时……不自觉的皱了下眉,我深深的从心底舒了口闷气。这才转身看向那台依旧铃声不断的电话。

    「喂,哪位?」边揉著脖子,我边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

    (寒!我啦!你干嘛啊?怎麽这麽久不接电话?)原来是维深,我无趣的白了一眼那台无辜的电话。

    「什麽事?不是让你没事就等到中午吃饭时再找我吗?」睡眠不足的人,语气一般都不太好,所以别怪我没给他什麽好态度。

    (我们把枫弄出来了,但他在发高烧,怎麽办?)

    这只.猪.脑.袋!!

    在心中暗骂,我压制住想冲他大吼的冲动,淡淡道。「病了就去找医生,问我干嘛?」

    (这不是怕会节外生枝吗?要怎麽办?真的送到医院去吗?)

    他这个问题虽然是很可笑……但还是有一定的道理的,正所谓,演戏就得演全套嘛……那这样,不就得去找那个我这辈子恐怕最不想见到的人了吗?……啧……真是有够烦的……他没事发个什麽鬼烧啊……

    睁开眼,狠狠的瞪了那台电话一眼,我终於不甘不愿的开口。「把他送到韦恩那去,先做能做的,我去把艾尔德学长找来……」那个心理变态的家夥……如果可能的话还真不想去求他……苦啊……

    现在先不说那个变态的家夥,先来解释一下枫是怎麽出来的好了。

    其实很简单,只要用易容术就可以了。

    枫本身就是易容高手,只要韦恩利用职权,把这件事以XX案件为由接手,再找一个身材与枫相像的人,让枫帮他化一个与他当时一模一样的妆,而後,枫就算是出来了,当然,这事要调查的事还是要做得比较机密才行,不过,这些就不用我去操那份心了,人家韦恩学长好说歹说也算是个老警官,要怎麽做得漂亮自是不用我这外行的在旁教导的。

    所以,我就把那位「三八协会会长」维深同志扔去帮他解释细务,就自己回家补眠了──别说我这是没义气,那是真的因为我十分的累,而且,那种小事我也得去亲自操作的话,那我还找人帮忙干嘛?

    站起身,甩了甩还有点不大清醒的脑袋,我决定还是先去洗个澡,之後再去把下面那些麻烦的戏给唱完。

    「难得,我们最难请的Dr.Dead居然会来找我……呵呵……怎麽了?是不是又被那个谁气到胃炎发作了?」──11:00,我到这为正用尖酸语气讽刺我的家夥的办公地把他拖到我的车上──相信这应该是他心情不爽的原因──这就是我的私家医生,艾尔德.菲.兰特迪斯,我上研究院时代的念医科的学长──同时也是当时学校里有名的十大怪人之一。「你倒是说个原因吧?就这麽一声不吭的把我扯出来,我下午还要做手术!」

    原先就因睡眠不足而有些空白的脑子被这高分贝的噪音一吵,开始有些微微发疼,真不想理他……但要真这麽做了我下次病的时候就死定了……

    「想请你去帮一个不太能露面的病人看看病,只这样而已,不会用你多少时间,要不等会我让韦恩找辆警车送你回医院?」我没有看他,只把精神集中在开车上──速度挺快的,希望不会在路上遇上巡警,要不然我肯定会被罚款。

    「别开玩笑了……」他皱眉白了我一眼,也不再说话,我觉得他今天挺反常的,平日里他老是喜欢恶整我,要不然就借看病的机会借故留难……今天怎麽……换了个人似的?……

    反正不是我家的事,管他的,只要他把枫治好就行。

    无所谓的微微耸了耸肩,我还是专心的开我的车。

    大约过了十五分锺,我顺利的把艾尔德学长「运」到韦恩的别墅去,停了车,跟他一起按门铃。

    「医生,你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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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3 09:07 | 显示全部楼层
「怎麽是你?!」──开门的是枫,有没搞错?!居然让个病人来做事,维深跟韦恩干嘛去了?

    我稍稍皱著眉,却听到旁边的艾尔德学长小声的低呼──「怎麽是你?!」

    而当我抬头看枫时,他却是一脸的平静,完全没有学长那种滑稽的吃惊。

    「还是进来再说吧,这麽站著说也太累了。」我斜目看了艾尔德学长一眼,他还是一脸的痴呆相──突然有了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看来平日里他欺负我是太厉害了,所以,不能怪我没有同情心。

    我说完,便率先走进屋子里,然後发现了某条状物横躺在光亮宽敞的大厅中的身影──第一反应,我一脚踩了下去──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习惯动作做惯了,一时改不过来罢了。

    「寒!!」毫无意外,我那不算轻的一脚让维深同志完全清醒过来的朝我大吼。「你干嘛?!!我好几天没睡了!你就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吗?!」

    我朝他微笑──然後发现自己最近好像有点心理不平衡的征兆,不但比原先喜欢整维深一倍有多,还会把情绪波动牵涉范围扩大──在回国前这情况要不能改善就糟了……回去之後还要去面对一件会损耗我大量精神的事……这种精神状态……

    「喂!」完全陷入自我空间的我被维深重重的从背後拍了一下──这小子还真会记仇……「你又怎麽了?事情都按你说的进行的挺顺利的,你还想啥?」他端了杯咖啡递给我。

    接过杯子,我看这那白色瓷杯中完全相反的黑色浓汁,无由来的,我感到心中一阵烦躁──是错觉吗?……怎麽总觉得好像有什麽不对似的……

    没有真的阻止我再次发呆,我隐隐的在一片空白的思绪中听到维深的叹息──「怀疑主义者,真是神经过敏……」

    但我倒是认为,要没了这所谓的神经过敏,可能早在十多年前我跟他初识的时候,就被人杀掉了,哪还有这福份能坐在这喝咖啡呢?──说实在的,当时我也算是顺便的救了他一条小命,这家夥还真不知感恩。

    想著跟这案子完全无关的东西,不知觉间,韦恩厅里那座古董大笨锺连续敲出了十二声的响声──我这才回神的醒起了一件事──「维深,韦恩呢?」我是怎麽搞的,怎麽连这事都忘了……

    「一打完电话给你他就接到局里的电话,走了啊。」维深这时正在翻看杂志一类的东西,声音也显得十分悠闲──这样的他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弄得自己的神经紧绷,头昏脑涨。

    苦笑著摇摇头,我执起放在黑色大理石桌上的瓷杯,一口喝完了那些已冰凉的黑色汁液──曾几何时……我曾天真的以为自己体内也流著跟这液体一般乌黑的血液呢?……

    深舒口气,一抬头就看见艾尔德学长跟枫从右边的小厅中走来。

    「没事吧?」我看著艾尔德问。

    「没什麽,只是伤口发炎才发的烧,我给他打了消炎针,也开了药,按时吃,三天就没事了。」艾尔德回答的声音是难得的正经──但我怎麽觉得他是在赌气呢?……他又是怎麽会认识枫的?……

    不过,这跟我没关系,还是少理人家的私事为好。

    「枫,我有事要问你。」既然伤口弄好了,我也该问问他那夜闯富人家的戏码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了。

    枫会意的点点头,在我右侧的一张沙发上坐下。

    「你是怎麽会去找上‘克迪蒙’的?」我望著他。

    「昨天下午你们出去之後不久就有个人打我的手机,说是丹罗尔的女朋友,声音很急也带了些哭音,说是丹罗尔死了,只留了我的电话给她,希望我能把大家都没做完的事做完。」枫边回忆著,边道。「然後他告诉我,丹罗尔死前告诉她一个计划,绝对能把那些家夥一次抓清。当时我也不太信,但後来听她说的也实在很有道理,我看不得女人哭,也看不得有人冤死,所以,我就按她说的方法去做──把真品栽赃到那些老家夥的家里,然後她负责报警。」说著,他顿了一下,神情有些悠伤──很像,太像那人了……但可能吗?……

    「那你最近有没做过些什麽会让人想把你暂时关起来一阵的事?」我又问。

    想了一下,枫摇头──「如果那些人不包括警方的话,没有。」

    那怎麽可能呢?不会真的杀几个人只为了玩笑吧?但就是真的只是个玩笑,也总得有个理由啊……

    「那你会不会在不自觉中做了一些会阻碍他人的事?」

    还是摇头,枫苦笑。「如果不算我那些亲爱的行家的话。」

    不可能是行家,我在心中叹息──作为一个专业的盗贼,他们一般都不喜欢做伤及人命的事,要不然早就去抢了,怎麽还会花这麽大的心机去偷呢?

    「那你最近准备做什麽?」实在是想不出来了,肯定有理由的──但那是什麽呢?连当事人本人都不知道,就更不用说我这个才跟他认识了几天的人了。

    「我准备回中国去过年,顺便看看老家这不算吧?」枫嘲讽的笑道──但答案却让我心中一颤──不会这麽巧吧?……

    那如果真如我所想……那……事情就更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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