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处罚过得硬局长亲自来应诉

tenerife

　　作者：本报记者 钟兆盈 日期：2008-04-21
　　一起企业状告浙江省杭州市环保局行政处罚不当的环保官司日前以原告主动到法院撤诉、法院准予撤诉了结。为什么企业当初要走进法院告状，而现在又主动申请撤诉，这起案件给环保工作者带来了哪些有益的思考？
　　不服处罚起诉至法院
　　这起环保官司要从去年说起。2007年9月20日，杭州市环保局接到群众举报，对杭州市某织造公司进行了现场检查。检查发现，这家公司扩建厂房项目须配套建设的环保设施未建成也未验收，主体工程擅自投入使用，分别租赁给5家企业。2007年11月，杭州市环保局依法做出责令其扩建厂房停止使用，并罚款人民币6万元的行政处罚决定。这家公司不服，向浙江省环保局提起行政复议。2007年12月，浙江省环保局认为此案证据确凿，程序合法，适用法律正确，量罚适当，依法做出了维持原行政处罚的复议决定。
　　今年1月3日，这家公司因对复议结果不服，以杭州市环保局行政处罚程序不当和处罚依据不当等理由，向杭州市下城区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
　　局长敢坐被告席
　　因为这一处罚，杭州市环保局当上了被告，然而，杭州市环保局局长何荣坤对环保部门的执法水平和执法能力却是有信心的。3月6日，当这起案子在下城区人民法院开庭时，何荣坤走进法庭，坐在了被告席上，和相关工作人员一起出庭应诉。环保局长亲自出庭应诉，这在杭州市乃至浙江省都是少有的。
　　在庭审中，原告代理律师认为，杭州市环保局做出的行政处罚缺少事先告知程序，未告知当事人应有的陈述申辩权利；这家公司的扩建厂房项目为临时和非法建筑，而非杭州市环保局认定的“建设项目”，故不能予以处罚。
　　而杭州市环保局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在辩论时给予了有力的回应。一方面，他们在做出正式的行政处罚之前已向这家公司出具了行政处罚听证告知书，而听证就是国家法律规定的一种比事先告知更加正式且更能保护行政相对人陈述申辩等权利的形式；另一方面，这家公司的临时非法建筑符合《浙江省建设项目环境保护管理办法》所称的“按固定资产投资方式进行的开发建设项目”，故环保局的认定是完全正确的。
　　在庭审结束时，法庭未当庭宣判结果。但在当天，原告方已向主审法官表达了撤诉的意思。3月18日，原告书面向法庭申请撤诉，下城区人民法院裁定依法准予撤诉。
　　官司结束后的思考
　　虽然这场官司以原告撤诉了结，但引出了几点思考。
　　一是要绷紧当被告的“弦”，要通过规范执法来规避败诉的风险。
　　近年来，杭州市环保局领导一直告诫每一位环境执法人员，要时刻绷紧当被告这根“弦”。每执法一起案件，在调查、取证、开罚单等每一个环节上，都要有这一意识。早在2006年9月，杭州市环保局就制定了《杭州市环境保护局行政复议和行政诉讼案件应诉工作办法》，规定如果有案件发生，案件发生单位要出庭应诉，及时提供案件情况说明材料，参与起草答辩材料。何荣坤多次表示，环保部门不能规避当被告的风险，但是可以通过规范的执法来规避败诉的风险。从检查、调查取证、行政处罚、听证告知等每个环节都做到合法合理，才能赢得原告撤诉的好结果。
　　二是量罚上要确保得当。
　　在环境执法的行政处罚中，有些案件罚款的幅度相差较大，罚款数额最高和最低有时相差几万元、甚至十几万元，因此，确定罚款数额是一个比较敏感的问题，企业往往会对此斤斤计较。为提高环境行政处罚质量，规范环境处罚行为，杭州市环保局2001年出台了《杭州市环境违法行为行政处罚量罚办法》，用较科学的办法确定了不同类型罚款数额的公式，2006年和2007年又对这一办法及时进行完善修改。如本文中所述案件属于需要配套建设的环保设施未建成、未经验收一类，罚款数额就要由罚款基数、行业系数、规模系数、危害程度系数、违法次数系数等6个因素来综合考虑、计算。此案所属情形依照规定处罚幅度在10万元以下，执法人员根据此量罚办法计算确定罚款6万元。在后来的行政复议、法庭辩论中，都认为这一额度是合适的，量罚上的得当无疑为环保部门赢得诉讼起到了重要作用。
　　三是环保人员的法律知识要广而精。
　　近年来，环境案件越来越多，案情也形形色色，仅去年一年，杭州市本级环保部门处理行政处罚案件就有440余起。同时，环保官司也在增加，杭州市环保局2006年和2007每年应诉的环保官司(含行政复议案件)都在5起以上。这就要求环保部门中的法律工作者在对法律知识的掌握上，既要有一定的广度，还要有一定的深度。
　　据杭州市环保局法规处负责人介绍，他们采取执法案件质量评比、组织法庭旁听、交流执法经验、建立“模拟法庭”和以案说法等方式来提高业务能力。同时，杭州市环保局法规处、城区分局和市环境监察支队都配备了法律科班出身的工作人员，以便应对各种环境法律问题。比如本文所述案件原告在法庭上提出，公司的扩建厂房项目为临时和非法建筑，对其进行环境处罚不正确。杭州市环保局的法律工作者马上根据《浙江省建设项目环境保护管理办法》中对于“开发建设项目”的定义，进行了有力的反驳。
　　6月1日，新修订的《水污染防治法》就要开始实施了，这部法律对企业的环境违法行为规定了更为严厉的处罚，有可能会引发更多的企业提起行政复议和诉讼。何荣坤表示，要进一步提高环保系统内法律工作者和一线执法者的素质，在日常执法中继续绷紧“随时可能当被告”这根弦，努力做到每一起案件都程序合法、适法正确、量罚得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