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萍聚头条

查看: 1154|回复: 11

妾家住横塘zt

[复制链接]
发表于 2004-3-16 11:52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马上注册,结交更多好友,享用更多功能,让你轻松玩转社区。

您需要 登录 才可以下载或查看,没有账号?注册 微信登录

x
二 十


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面前两张熟悉的脸孔,一张是牛头,一张是马面。我吓了一跳,道:“糟糕,我怎么又到阴间来了?!难道我没上西天极乐世界去吗?”牛头瞪着我道:“你活该!本来你的阳寿是八十三岁,谁让你自己园寂了呢?”马面叹了口气,吸了口大烟道:“这都是命啊!阴间里摊着的这种活,我们都忙不过来了。我都纳闷着呢,为何本该好好活着的,却又自我做贱呢!”

我问道:“那苏小小呢?她五年前就死了。”牛头想想道:“我们没见过她呀!她注册的身份证号码是多少?”我说我怎么知道?于是马面便去查了一下花名册,回来说生死簿上并没有苏小小的名字。我一听开始绝望了,道:“老天,原来她果然没死!牛哥,马兄,我的命怎么这么苦!”牛头道:“司马兄,你先别急。或许她真的已经死了。不过有一种人死了之后,有的灵魂出窍,不到阴间来,没有归属,成了游魂野鬼。那苏小小八成是个野鬼了,她连投胎都没指望了。”

我听了,发了半天呆。突然我问道:“牛哥,我姓鲍啊,你怎么叫我司马?”牛头道:“你的前世不是司马才仲吗?”我想了想,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马面将烟杆子递给我道:“ 司马兄,如果你真想见到苏小小,我倒有个主意。”我赶紧将嘴里的烟吐出来,咳嗽着道:“马老大快说,什么主意?”马面接过烟杆子,吸了一口道:“你可以再投胎去啊。”我长叹一声,不再言语。牛头指着马面道:“马面啊马面,你长了一付马面,却是个猪脑袋!这话还要你说吗?象司马这种书呆子,你再让他投十次胎,他也不会醒悟的。算了,还是在文房里给他挂个职领薪水吧。”

看来也只好这样了。这就是命!我问说我的行李在哪里?牛头道:“老大,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的行李不都在棺材里吗?阴间里不准搞特殊化!”

于是我到文房里上班了。这里人浮于事,主要是整理些花名簿,大多数时间大家都在聊天,天上地下人间,热闹的很。一天,大家聊起了自己从前在人间的马子。有一个叫屈平的夫子道:“我有一个叫婵娟的女学生,她钟情于我,但我却暗恋着我的姐姐须,我偷看过她沐浴。我的《离骚》其实就是为她写的,不是为楚王写的。我之所以不愿离开楚国,就是为了须。”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李延年道:“这没什么奇怪的。我也暗恋过我妹妹李夫人。但亲情胜过爱情,所以我把她介绍给了刘彻。”一边有个叫尾生的年轻人道:“什么爱情?我是古往今来最痴情的男子!我跟我的马子约会,地点在一个桥下。等了半天,马子还没来,这时河水上涨了,我只好抱着桥墩,最后活活被淹死了。而她跟没事似的。”我心想,这人还真是痴情。

这时,一个相貌清朗的年轻人说道:“诸位,要说情孽,我是首当其中。我生前曾经爱上杭州一个著名的妓女,她名叫苏小小,貌若断肠花。因此沉疴,沦落于此。”我听了,大吃一惊,手中的折扇不觉掉落在地。那年轻人帮我捡起扇子,突然他看到了上面的“快雪时晴”几个字,便问我道:“兄台好面熟,你怎么会有我的折扇呢?”

做善事不留名,是一种美德。我淡淡一笑,道:“兄台或许认错人了。不过我听说,那苏小小也已经死了。现在她的魂灵四处飘荡,十分孤苦。你该去投身找她,而不是在这里瞎聊天领薪水。”那年轻人便是阮郁。他谢过了我,便匆匆地走了。我往肚子里咽下了一口泪水。

做个象样的男人,该忍的事儿多了。

一晃又是二百多年过去了。一天,牛头到文房里来找我,说道:“司马先生,阎王爷要接见你。”我便跟着牛头去拜阎王爷。阎王一见到我便道:“书呆子,你不是还有五十年的阳寿吗?你这么早死,天界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阴间虚耗了你的光阴呢!你想投胎去吗?我手头正好有两个名额。”我问说是哪个朝代的?牛头说是中唐的:“一个是跟皇族沾边的人,是河南昌谷的李晋肃家。一个是焦作的,也是姓李。这是个机会,或许你可以见到苏小小了,遂你心愿。”

我想了想,便答应了。我说我要去昌谷李晋肃家,因为在那里可以吃到我仰慕已久的刀削面。阎王点了点头,道:“那么焦作的那个名额就给阮郁了。兄弟,这次你可得给我好好活着!至少得活五十年。”我流下泪来,谢了阎王。没想到阴间也有温情。

这时牛头推了我一把,我便一下子失去了知觉。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3-18 01:55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十 一


我七岁便能诗,人称“鬼才”。我九岁的时候,诗名已经震动江湖。有什么办法呢?脑袋都是爹妈给的。

那一年,我爹带我上长安去,想见见世面。我们住在一家体面的客栈里。有一天,店老板突然进来跟我爹说道:“客官,不得了了,京兆尹韩愈韩大人跟皇甫湜先生来了,说要见神童,车子就停在门外。”我爹听了,微微笑道:“儿子,你就要名耸文坛了。这韩大人给你的这个面子大了!”

韩愈跟皇甫湜的名声我是知道的。韩愈是当时的文坛泰斗,文起八代之衰,他的诗走的是奇险一路,开一代风气。那时正值元和年间,诗文大盛,诗歌的成就只有开元天宝年间才能与之比肩。那时出了刘禹锡,“郊寒岛瘦”的孟东野,贾长江,卢仝,柳宗元,还有后来的李商隐,张继,我。那时填词之道也在胎孕之中,西塞山前白鹭飞,桃花流水鳜鱼肥。连钓鱼的人也能填词了。

韩愈见了我,对我摩顶说道:“孩子,你长了一个大脑袋,天生便是个怪才!”我听了,心下洋洋得意。我爹笑道:“韩大人过奖了。犬子学诗,其实就是从二位的诗作入手的。”韩愈执起我的手,看了笑道:“这孩子手指这么长,是个天生的写手,今后便叫‘长指郎’吧。张平子说,临渊羡鱼,不如退而上网?以后你就上网捕鱼。长指郎,你能不能当场赋诗一首?”

我想了一下,便赋诗一首,题为《高轩过》:(注:韩员外愈,皇甫侍御湜见过,因而命作。)

华裾织翠青如葱,金环压辔摇玲珑。
马蹄殷耳声隆隆,入门下马气如虹。
云是东京才子,文章巨公。
二十八宿罗心胸,元精耿耿贯当中。
殿前作赋声摩空,笔补造化天无功。
庞眉书客感秋蓬,谁知死草生华风。
我今垂翅附冥鸿,他日不羞蛇作龙。

韩愈跟皇甫看了,呆了半晌,随后大声喝采。韩愈跟我爹道:“李先生,令郎成年之后,便让他再上长安来会试。只要韩某还在位,他必将高中!”我爹大喜。

转眼间,十年过去。我骑着骞驴,又一次来到首都长安。可惜天不如人愿,我说天,只是个借口。那时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声,又知道我跟韩愈的私交,便妒忌我,一班士子纠合在一起,给监考官上了一道书,说我爹的名字“晋肃”跟“进士”同音,而我爹刚过世,我如若参考,便是大逆不道。韩愈知道了这事,马上撰文为我辩解。但他的谏文很快便被元和皇帝批驳回来。我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半文盲们,鱼贯而入考场。

我回到昌谷,吐血斗余。这时我对功名的心念已经淡薄了。我决定投身于诗歌创作,弄出一些名堂来。我在写诗时呕心沥血,每天骑着一条小毛驴,后面跟着一个童子,背着一个竹绁。我游历于山川之间,偶得佳句,便即录下,然后投放在童子的竹绁中,回家之后,再加整理。我娘潘氏说道:“儿啊,你要这样下去,是要折寿的!”我把这话当成了耳边风。结果我娘的话不幸而言中。我二十七岁上便谢世了,那时我还没有成亲,对于性一无所知,只不过私下里手淫过几次,意淫过几次。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鲍照与鲍仁的诗歌情有独钟。我曾经写道:“牵心今夜肠应直,雨冷香魂吊书客。秋坟鬼唱鲍家诗,恨血千年土中碧。”我看了自己写的诗,情不自禁地抽咽起来,却不知道悲从何来。

我的足迹越过了伏牛山,到了襄阳,樊城,南阳一带。我随路钓鱼,一直沿着汉水,钓到长江边上。我觉得这里似乎特别的熟悉,特别是在长干,滟预一带,似乎曾经来过。于是我写了一首《大堤曲》,诗道:

“妾家住横塘,红纱满桂香。青云教绾头上髻,明月与作耳边珰。莲风起,江畔春,大堤上,留北人。郎食鲤鱼尾,妾食猩猩唇。莫指襄阳道,绿浦归帆少。今日菖蒲花,明朝枫树老。”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写了这么一首莫名其妙的诗。说是有感而发,又不知道感从何来。我望着滔滔江水,忽然想起了一个女子,但是这女子是谁呢?

那天晚上,我正在客栈中整理白天写成的诗歌,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道琴曲。我细下里听了,却是失传已久的稽康的《楚明光》。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3-19 13:3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十 二

我循着琴声走到户外,只见客栈边的一棵古松下,坐着一位年轻女子,便是她正在抚琴。那女子容貌清丽,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如一泓清水。她的头上戴着一个用断肠花编成的花圈,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黑色罗衫,酥胸半露,纤腰微裸,赤着双脚。我吃了一惊,顿时全身燥热,便赶紧别开了眼。

那女子一曲既罢,起身说道:“先生是否听过这首曲子?”我不觉点了点了头。随即又愣住了。我什么时候听过这首曲子呢?但这曲子对我来说又是如此的熟悉!我看了一下那女子,只觉得她十分的眼熟,特别是她的那对迷人的黑眼睛,我定然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拿起她的那张琴,只见那琴油光发亮,通体漆黑。我轻轻拨了一下琴弦,却弹出了一段《楚明光》的曲子。那一边的松树下,停着一辆油壁车,由两只文豹拉着。我吓了一跳,便问那女子道:“敢问姑娘芳名?是否便是传说中的山那个鬼?”女子笑道:“妾身苏小小,原是杭州钱塘人氏。”我问道:“杭州离此何止千里?你一个女子,如何孤身一人到荆楚来?”苏小小道:“说出来先生不必害怕。不瞒先生,妾身并不是人,而是个游魂野鬼。”

我笑道:“鬼有什么可怕的?人世间有多少人比鬼要可怕的多了。”苏小小道:“先生这话说的在理。其实,妾身跟随先生已有一段时间了。”我道:“小小姑娘,这却是为何?小生并没有向人借钱的不良习惯,也从来没有调戏过良家妇女。”苏小小笑道:“妾身前世曾与先生有过一段缘分。先生的恩德,妾身至今尚未报答。待了却了这事之后,妾身还要去找一个叫阮郁的人。我已经找了他三百年了。”

这话太玄虚了。我啪地一下打开折扇,苏小小看到扇子上的“快雪时晴”几个字,忍不住便掉下泪来。我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擦她的眼泪,小小紧紧攥住我的手,突然间泣不成声了。此时,我的心中忽然有一道灵光闪现了,我想起我曾经是谁了。我紧紧抱住了小小,清泪如铅水般垂落。我想起了自己曾经写过的一句诗:天若有情天亦老!

那天晚上,我跟小小拥襟共枕。但是次日我睁开眼的时候,小小却已经不见了。我知道,这辈子我再也见不到她了,她定然又去寻找阮郁了。那虽然就象大海捞针一般,但那是小小唯一的希望。

我的思绪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了三百年前。我铺开纸笔,噙着热泪写下了一首诗,题作《苏小小墓》:

幽兰露,如啼眼。无物寄同心,烟花不堪剪。
草如茵,松如盖,风为裳,水为佩。
油壁车,夕相待。冷翠烛,劳光彩。
西陵下,风吹雨。

后来,我又断断续续地写了十几首鬼诗。一千多年后,我听马面说,有个叫蒲松陵的年轻人,在大学毕业时,以我的“鬼诗”为题,写了一篇论文,居然蒙混过关了。我问说什么是大学?马面说道:“倘是官方出钱办的,便有点像从前的国子监,倘是私办的,就像庠穴,象孔子,郑子产一类都干过这行。那韩愈韩退之也曾任过国子监祭酒,他还写了一篇文章《马说》歌颂我,但他却自许为伯乐。不过,现如今的大学都在大灌其水,学生们苦不堪言。比如有的博导,连横塘退士的《唐诗三百首》都背不齐,也在那里唾沫乱飞的讲授古典文学,吃人耻笑。”我道:“请问老大,那孔子开办的算是大学吗?”马面吸了口大烟道:“自然是了。他的学生编了一本书,题目便叫《大学》,开头便道: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不过,据我所知,那时还没有麦克风,要对着三千学生训话,简直不可能。所以我以为,你们这些舞文弄墨的,多是夸大其词,互相吹捧!写出来的东西,水份很多。”

我拍了一下马面的屁股道:“老大所言,真是一针见学!”马面听了,哈哈大笑。

自从见了苏小小之后,我的身体状况便每况愈下了。一年之后,我就不行了。那年我才二十七岁。古来天才多短命,象谢眺,王勃,我,宋代的王令,清代的黄仲则,都是短命鬼。人千万不能太敏感。信不信由你!

我娘哭得死去活来。也是的,白发人送黑发人。后来传说我死了是因为天界需要一个歌功颂德的文秘,但是我根本就不胜任这种工作。我还是去了阴间。牛头一见到我便道:“兄弟,你不是还有二十三年时间可活吗?”我眼角一热,道:“老大,阳间没劲。小弟想你们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3-20 13:22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十 三

公元2003年,农历八月十五,我因为感情上遭受了重大的挫折,痛不欲生,于是独自一人来到杭州钱塘江畔,打算在八月十七潮信大作时,学那弄潮儿,扑向潮头,了此一生。一个月前,我的女朋友跟我分手了,而我的事业正处于低谷。我毕业之后,四处找不到工作,更没有脸面回乡,因此上流落江湖。我曾经数次动过轻生的念头,后来又硬着头皮活下来了,终日蓬头垢面。于是最后失去了活下去的念头。

那天晚上,夜深时分,潮声大作。我惊惧不能入眠。看来我还是怕死的,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这时,只见一个年轻女子倏然飘忽来到我的床前。她黑裳轻柔,酥胸半袒,赤着脚,头上戴着一朵白色断肠花,问我道:“请问你是蒲先生吗?”

我想,是不是我忘了关旅店的门了,让做小姐的闯了进来。我慌忙点了点头,正要伸手去拧开台灯,看看口袋里还有多少钱,够不够做那风流事。那女子道:“蒲先生且慢!妾身是见不得光的。实不相瞒,小女子实是女鬼,并非人类。”我大吃一惊,登时从床上滚落在地。那女子掩嘴笑道:“先生的毕业论文写的不就是李贺的鬼诗吗?原来你是叶公好龙。”我爬了起来,拿捏一下精神,正色道:“小姐有所不知,李贺的鬼诗,写的其实只是一种意境,而非真实的鬼境!”

女子冷冷一笑,道:“如此说来,看来妾身是找错人了。天下男人,原来大都是故做斯文的酸腐之辈!”说罢就要转身离去。我忙问道:“且慢。不知姑娘是谁?”那女子道:“妾身便是苏小小。”我听了,张大嘴巴,仔细打量着她,觉得她果然就像传说中的苏小小。我说:“我相貌黑丑,小姐如何属意于我?况且,你不是早就去世了,然后葬在这山上的西陵吗?”苏小小道:“我是死了,但是却成了游魂野鬼,再也难以投胎了。蒲先生,你没见过鬼,不等于这世上就没有鬼。俗话不是说‘心中有鬼’吗?你认为有鬼便有鬼。当年我在棺材中只留了一双绣花鞋,然后肉身跟魂魄全都虚散了,就是为了去找一个情人。”

我略微有些失望,原来她并不是找我做那事的。我问说:“后来找到他了吗?”苏小小凄然一笑道:“他永远也找不到了。因为妾身已真的成了一个鬼,而我寻找的人,只要他愿意,却可以转世投胎!”

我听了,心下也有些苦楚,说:“这么说,小姐以为我就是那人投胎转世了?”苏小小道:“我如果能断定他投胎到了谁家,还会这么孤苦吗?”我想想也是。

此时,苏小小拿出一本线装书道:“先生,今日我正好回得家来,看你是个重情之人。你读过此书之后,或有所思!”我接过了书,看了一下,却是北宋时一个名叫司马才仲的文人写的笔记。我正要细问,只见眼前黑影一闪,那苏小小已不见了。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我睁开眼来,愣了一会,便起来开了门。来的是旅店的经理,他问我是不是蒲松陵?我说是。于是他交给我一本线装书,说是方才有个小姐托他转交给我的。我看了封面,却是一个叫司马才仲的人写的《断肠集》。我忙问经理,那女的长的什么模样?经理说:“黑背心,牛仔裤,露着肚脐眼,长发披肩。长相没说的。肩膀上有个鱼头刺青,脑门上也有个刺青,不知是朵什么花。”

我叹了口气说:“那叫断肠花,就是通常所说的海棠花。”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3-24 20:50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十 四


我清点了一下荷包,发现包括捏弄得跟馄饨似的毛票在内,只有四百块钱不到了。这还不够交两天的住宿费。本来我是想到钱塘江来一死了之的,那时店老板要想来向我要房费,就让他去找阎王爷。可是问题在于,我现在又不想死了。我的心里记挂着苏小小。

但是,诚如上个世纪伟大的鲁迅说的: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梦醒之后,却无路可走。我在接受到那本线装书的时候,忽然明白了自己的生存价值。人家苏小小既然都愿意将这么贵重的古籍托付给我,我还有什么理由轻生呢?!这本古籍,拿到哪里都够我吃一辈子的。文物阿!

但是我的出路在哪里呢?倘若我现在就离开旅店,肯定要被经理给招呼到班房里去,那里吃住倒是免费的,但显然不是我理想的归宿。于是我想,好死不如赖活。我一定要把《断肠集》解读出来。我不但要靠它吃饭,还要靠它成名。我摊开双手,喃喃地自言自语说:“人生在世,除了脑袋,便是手最管用了。”

发现了这个真理,我决定自食其力。我到街上,花一百块钱买了一套擦皮鞋的工具。每天早上,我背着一个大包,拎着两张凳子出门去了。经理笑着问说:“先生出门还带凳子啊?”我说:“去江边钓钓鱼吧,闲着也是闲着。”我走了之后,听得经理在后面说:“现在年轻人,真是潇洒。”

我到了繁杂街区,找了个地方,把一干擦鞋工具摆开,捋起袖子,笑眯眯地盯着有钱人的皮鞋看。我大声吆喝着说:“人生在世,冠冕堂皇。皮鞋不亮,脸上无光!”于是很多体面的男人都驻足不前了。我每擦一双皮鞋,收钱二十元。第一天生意就不错,擦了二十来双。

我是个节俭的人,我不想用吝啬这个词来定位自己。我女朋友之所以离开我,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抠门。每逢她生日或者“情人节”等她看得很严重的日子,我只在网上给她发一张贺卡。这种作法我觉得又省钱又不失情趣,可她却十分恼火,最终导致我们之间的分手。节俭有什么不好呢?

我在摊子上吃了碗面条,回旅店时,已是华灯耀眼,万家灯火了。我打着饱嗝,经理见到我,问说今天钓到几条鱼?我说刚开钓时,来了一位老朋友,开着一辆“宝马”,硬拽着我去“西子楼”大酒店,肚子撑的都坐不住了。

晚上时候,我便开始琢磨那本《断肠集》。我读得唏嘘长叹,有时眼泪也读出来了。几天下来,我突然发现了书中有一处关键的地方,而作者司马才仲却似乎忽略了。他因此错过了与苏小小相逢的机会。原书上这样写道:

“梁天监三年,西域中天竺国东来之达摩禅师,在‘同泰寺’设坛讲经,鲍仁趋而近之,尽得心慧。禅师引渡鲍仁去往西天,言小小必在乃处。然鲍仁终无信心,半途而返,遂未能成就正果。惜乎哉!”

于是我砰然心动了。我想,往西而去,或许真能找到苏小小?如果能找到苏小小,我在学术界的前途将无限光明。因为我解决了一个困惑学术界无数年的难题。

我顿时热血贲张,我不想擦皮鞋了,我马上跑到医院去,卖了1000cc的血。我把房钱结清了。背着个大包,东倒西歪地就要离开旅店。这时经理拉住了我,往我的手里塞了一叠钱。我吓了一跳。经理说:“小伙子,你的所作所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这三千块钱你拿着。你还年轻,别想不开。”

我的泪水一下子就下来了。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3-25 18:27 | 显示全部楼层
二 十 五


离开杭州之后,我先去了南京,也就是《断肠集》里所提及的建康。我在玄武湖畔盘桓了半天,吃了一碗辣面条,然后上了清凉寺,要了一壶茶,看那湖边的红男绿女,都喜喜洋洋,也有扁的,也有圆的。

这时,一个瘦高的书生模样的人走了过来,笑着说:“这位先生好兴致。我叫杜牧,想跟你一起喝茶,聊聊天。”说着,他啪地一下打开折扇,上面题着“快雪时晴”四字。我觉得那扇子有些眼熟,便问他扇子的来历。那书生说是一个姓李的亡友送的。他递了一张名片给我。我看了一眼,原来他是个诗人,笔名樊川。

我问他说:“先生懂得佛法吗?”杜牧摇着纸扇说:“略通一二。佛法的最高境界便是一个‘空’字。我有一首诗写道: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你想想看,历史上最盛浩的佛事,有哪一朝能比上梁朝武帝萧衍时候的?但是后来不是全都烟消云散了吗?先生是不是想出家?但这‘清凉寺’,却不是清凉之地。扬州的‘大明寺 ’,勉强可以住上一住。”

我说:“我好端端的一个人,干吗要去出家?我只是有一个计划,想去寻找西方极乐世界,不过心下没准而已。”杜牧说:“这个计划好!先生如不嫌弃,我愿陪你一起上
西天去。“我不置可否。杜牧于是就一拍桌子,高声朝柜台那边叫道:“茶房,快给我上几道象样的点心,再来一壶清明茅尖。”我听了,心下叫了声苦,不知高低。

照杜牧的意思,扬州应该是我们去的第一个地方。他说:“蒲兄有所不知。那苏小小是个妓女,用时下的话来说,就是做鸡Mai-Yin的。你想想看,扬州是什么地方?那是古代的盐都跟妓女聚集之地,歌吹沸天,瀍汗扑地,富的屋檐上都滴油。我在那里呆了十年,满街都是朋友。说不定苏小小就在那里。”

我立马就把他的计划给毙了。我说:“我们是去西天,怎么能往北走呢?我只想照着《断肠集》里记叙的路途走。”杜牧摸着鼻子说:“这样也好。”

我们沿着长江而上,先到了庐山,那时已经入秋了。我想起了焦仲卿,陶渊明,毛泽东,于是诗兴大发,吟唱道:“无边落木潇潇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杜牧也凑趣吟道:“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心想,这人够酸的了,连饭钱都没有了,还车呢!

随后我们到了横塘滟滪堆。我就苏小小的出生地问题,跟杜牧大吵起来。我们俩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进步,退步。我的意思是,苏小小应该是杭州钱塘人。但杜牧却不以为然,他说:“我在扬州时见过的青楼女子多了。如果你是个妓女,你会在你家门口Mai-Yin吗?!你以为做婊子的不要面子啊?!”我想想也有道理。我只听说苏小小是钱塘名妓,可她老家未必就是那里的。但是我仍然不服气地说:“我的毕业论文写的就是李贺。他也提到了钱塘西陵。”杜牧说:“你知道李贺诗集的序是谁写的?是我!”我登时不再吭声了。崔颢的《长干曲》说,“妾家住横塘。”这横塘其实四处都是,因此苏小小的出生地,也就可有可无了。

这次争吵之后,杜牧的食量越来越大,而且每餐必须有酒。我只好自认倒霉。

我们过了襄樊,到了商洛山中。杜牧跟我说,他在这里有一位诗友,名叫李商隐,他失恋多年,是个性情中人。于是他带我到了焦作,来到一处竹子搭成的楼家,那里果然清静,门前一个人都没有。杜牧便朝楼里喊道:“义山兄在吗?我是故人杜牧,想念兄长,今日来访。”却无回音。

这时,突然一声驴鸣,杜牧笑说:“是义山兄回来了。”只听得竹林中有人吟诵道:“向晚意不适,驱车登古原。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杜牧摇了摇头,笑说:“明明是驴,却叫车。义山酸气不减哪!”

杜牧跟李商隐寒暄了一下。李商隐问说我是谁,杜牧说:“他是我临时雇佣的一个书童,不在话下。”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4-4 16:45 | 显示全部楼层
李商隐将我们延入楼中,屋中一切布置,都古色古香的。中堂上题写着“无题”两字,筋脉分明。随后李商隐便去了厨房,他要我到井边探了两桶水,那是口老井,泉香清冽。一会之后,饭菜上来,无非三碗面条,两条腌鱼,一瓶老白干而已。

我们三人聊了起来。李商隐喝了一碗老白干,说道:“二位,据我说知,要上西天,难度多多。我倒有个主意,咱们是不是先上西安去,巡视一下。那里的风情人物,厚薄古今。而且我以前女朋友的父亲令狐大人,如今在那里一手遮天。”

杜牧说:“这样也好。但是我已经阮囊羞涩,我雇用的这童子是个糊涂人,经常将钱币当卫生巾,胡乱用着。敢问兄台,你这房子能变换成多少钱?”李商隐沉吟一下道:“可能只够咱们三人半年的旅费。倘若杜兄出手仍象从前一般阔绰,则只能维持一个多月。”

于是杜牧问我说:“小厮,去西天到底有多远?”我愣了一下,说:“看看就到了。咱们慢慢走,慢慢走。”

李商隐马上就将房子典卖了。杜牧见了,忍不住哭了起来。杜牧说:“义山兄,到了西天之后,我们必然要报答你。”李商隐看了我一眼说:“你我之间,何必说这种不中听的话?!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人生在世,不就一个情字吗?!”

杜牧啪地打开扇子,问道:“义山兄,且问什么是情?”

李商隐说:“杜兄,看起来你比你的童子更加糊涂!风言你在扬州风流十年,吃喝嫖赌,样样俱会,却居然连个‘情’字都没弄清楚!我最近发表的几首‘无题’诗,耸动江湖。你可以抽空看看。不过,那‘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你别叫真。那是写我岳丈的,不是写我自己。”

经过渭水时,我们看到一位老翁正在钓鱼。我觉得那老头有点眼熟,便走上前去。那老头拽起渔杆,我看了那渔钩,却是直的。我问说:“大爷,直钩也能钓鱼吗?”老头说:“臭小子,我说过我是在钓鱼吗?”杜牧说道:“那你一定是在调情了。”老头道:“你这话一点都不风趣。这话你该问我老婆跟朱买臣去!”

我们三人到了西安。李商隐对那里特熟,他叫了三碗羊肉泡馍,一斤老白干。杜牧吃了两口泡馍就放下了筷子。他冲老板叫道:“ 老大,请给我上一道扬州炒饭,火候一定要好!多放点葱。”老板慌忙过来说:“老板,这是西安,不是扬州。炒饭我们弄不来的。”杜牧叹了口气,说道:“落魄江湖载酒行。罢了,这西天看来是去不成了。整天都是面条泡馍,老白干,活生生把人饿死了。”我说:“兄弟,这泡馍挺好的,有这种好日子过,咱们该知足了。”

突然间,只听得街上一阵喧嚣,路人纷纷闪开。原来是一辆敞篷宝马跑车开过来了。车上站着一人,高声吟唱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杜牧说::“这诗好,车也好。长安真是美女如云,难怪我那一本正经的曾祖杜甫,也写了《丽人行》这等淫诗。”我心想,这杜牧够会攀人的了。

李商隐说:“这人姓王名隐,是个地主。在惘川一带有个很大的庄子。做人能混到他这种样子,没话可说了。”

却听得旁边一人冷笑道:“三位是乡下来的吧?一看就是没见过世面的。知道我是谁吗?”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4-6 14:23 | 显示全部楼层
杜牧慌忙问说:“阁下气度不凡,不知是何方高人?”那人喝了一碗老白干,说道:“在下高适。”

李商隐大吃了一惊,手中筷子掉落在地。他起身道:“原来是高司令。司令不是在节度西南吗?”高适说道:“退下了。如今边塞诗已经不吃香了。方才你们看到那王维了吗?现在讲稳定,王维他吃香了,诗书画佛,他都沾边。江湖上传说什么‘山水派’,‘边塞派’,你们想想看,没有边塞的雄壮,,哪来山水的风流?”

我们三人听了,都觉得很有道理。高适说:“我看三位都是落魄书生,要不这样,今天我做局,大家在‘旗亭楼’大醉一番,不知三位意下如何?”杜牧立马用扇子拍击着左掌道:“ 这话虽好,但是谁来做东呢?”高适道:“我说了,自然是我作东。”杜牧笑说:“如此甚好!”

众人到了“旗亭楼”,高适跟店家附耳说了几句。店家去了。高适说:“在下另外还请了两位王姓朋友,一位叫王昌龄,一位叫王之涣,也都是性情中人。”我听了,呆了一下。这二人中,后者眼界甚高,前者眼高手低,只是从前缘铿一面。

一会之后,王昌龄跟王之涣也来了,也都是破衣烂衫的。

那时,楼外下起了小雪。店家马上就拿了菜单过来了,都是八珍之类的,高适说:“要不晚上我们就来涮羊肉火锅吧?”杜牧说:“又是羊肉!将就着吧,最好少放点辣。”我说:“要没辣,这火锅如何涮得起来?”杜牧说:“这事我说了算。”他跟高适说:“高兄,能不能招呼几位小姐来佐酒?这花酒要没有美女作陪,便扫兴了。”

高适便叫了几位歌伎过来。高适笑说:“今日大家比赛,看看这些歌伎唱的谁的诗最多。”

一向对诗歌颇为自负的王昌龄,这时开口说:“我跟高兄,之涣兄三人,各拥有诗名,谁也不服谁,到底那个人最好?每每争执不下,而难以定夺,何不趁著这次聚会,暗地里观看那些歌妓的演唱,看她们所吟唱的诗是谁写的,谁最多,谁就是第一名,以此类推,你们意下如何?”
高适和王之涣对自己充满信心,便一口答应了。
话才说完,就有一位歌妓打著节拍唱著:“寒雨连江夜入吴,平明送客楚山孤。洛阳亲友如相问,一片冰心在玉壶。”她唱的是王昌龄的诗句,王昌龄立刻在墙上画了个“一”字,并且说着:“哥们,绝句一首。可惜李龟年兄今日不在。”
没多久,另外一位歌伎拿起话筒唱道:“开箧泪沾臆,见君前日书。夜台何寂寞,犹是子云居。”她还未唱完,高适就学着王昌龄方才的样子,在墙壁上横手一画,说:“嘿嘿,这是兄弟的绝句。”
我看了,莫名其妙。
不久之后,又上来一位歌伎,唱道:“奉帚平明金殿开,强将团扇共徘徊。玉颜不及寒鸦色,犹带昭阳日影来。”王昌龄听了,忙在墙上画上第二画,笑说:“好玩。又是我的!我很厉害吧?!”
那王之涣自以为得名很久了,不料却接连落空,心里不是滋味。他赶忙站起来,边说边指着其中最年轻俊美的的一个歌伎说:“诸位,那位梳著双髻,眼睛像秋水,额上有朵断肠花刺青的女子,现在正红得发紫,你们看到没有?”
高适和王昌龄都点了点头,王之涣喝了一口酒说:“你们看她所唱的,一定是我的诗歌。不然,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杜牧忙说:“王兄跳下之前,请将身上细软,把交于我等。”
过了一阵子,终于轮到那位他们等待的美人了。她调好琴弦,轻展歌喉,声如黄莺,唱道: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度玉门关。”
那正是王之涣的诗。王之涣终于笑了起来。我看那女子时,觉得万端的熟悉,便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问她说:“请问姑娘是何方人氏?”那女子看了我一眼,推开锦瑟说:
“妾家住横塘。”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4-6 14:2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问那女子说:“姑娘芳名是否叫苏小小?”那女子笑说:“先生肯定认错人了。我叫鱼玄机。”我哦了一声,不再做问,心想,今天可能是自己喝多了。

这时,听得有两人上得楼来,一人高声吟诵道:“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李商隐听了,放下筷子,笑说:“这定然是嵩山居士刘十九和刘禹锡兄来了。”高适便朝柜台喊说:“店家,快把他们两人招呼过来,添上两双筷子,再加一瓶老白干,一盘嫩羊肉。”杜牧叹了口气。

刘十九跟刘禹锡来到桌前,团罗一圈,随后落座了。刘禹锡看了一眼鱼玄机说:“这位小姐怎么这么眼熟?我在杭州‘水明楼’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鱼玄机说:“妾身从来没去过杭州。不过先生写苏小小的那首诗,我却耳熟而详。便让我唱将出来,多请先生指教。”刘禹锡大喜说:“小姐快快唱来。”鱼玄机于是唱道:

“钱塘山水有奇声,暂谪仙官领百城。
女妓还闻名小小,使君谁许唤卿卿。
鳌惊震海风雷起,蜃斗嘘天楼阁成。
莫道骚人在三楚,文星今向斗牛明。”

大家都鼓起掌来。刘禹锡忙谢过了。杜牧说:“你别谢我,我是在替鱼小姐捧场。”鱼玄机便笑着跟刘禹锡说:“山气日夕佳,众鸟欣有托。”大家便都大笑了起来。刘禹锡的脸一下子红了。

这时桌上的气氛越来越好了。我趁机掏出《断肠集》来,用手指沾了一下唾沫,翻到鲍仁去往西天寻找苏小小的那一章,问高适说:“高司令,您曾在西北呆过,必然知道西天极乐世界的去处!那里真是死亡的好归宿吗?”

杜牧忙跟我说:“蒲兄,这西天咱们还是不去了吧?之涣兄都说了,‘春风不度玉门关’,那地方连春风都吹不过去,何况咱们血肉之躯?!况且,我看这长安挺好的,美女如云,又结纳了象高司令这样体面的朋友,咱们不如就在这里呆下?” 我不置可否。

高适拿过集子看了,沉吟一下,说道:“蒲兄,要不这样吧,我在大雁寺认识一位和尚,姓陈,法号给忘了,很有佛问。据说他还是太宗皇帝的拜把子兄弟,我们就去问他一问这事,或许会有分晓。”我说:“请问司令,何谓拜把子?”杜牧说:“老外了吧?拜把子就是拜那话。”刘十九笑说:“现如今叫同志。”于是我又长了一点学问。

李商隐说:“高司令方才提到的那个和尚,是法号玄奘的吧?听说他长得一身的好肉,身边还有三个宠物,一只猴子,一只花猪,一只两条腿走路的大驴子。”高适说:“正是此人。”

鱼玄机笑说:“如此,我也想去会他一会。今天大家的小费就免了。我正想领只驴子做宠物呢!”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4-4-7 14:40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一行人下了楼,叫了两辆的士。杜牧看到那鱼玄机上了第一车子,慌忙也挤了上去,挨在她的身边,随后啪地一下打开折扇,把划起来。鱼玄机皱着眉头,跟司机说:“师傅,能不能麻烦你将暖气打开?我怕风。”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开了约有一个多小时,才来到大雁寺。

迟滞的主要原因,是在路上堵车的时候,出了一点麻烦。日间我们见过的那个大地主兼文化名人王维,居然将他的宝马跑车停在了路口,因此造成交通堵塞。高适下车去,要王维的司机把车开走,那司机理都不理他。高适火了,一把就将司机揪下车来,一阵老拳招呼过去,把那司机揍得满脸是血。高适怒气冲冲地说:“老子在沙场上玩命的时候,你小子连你娘的奶水是什么味道还不知道呢!跟我横?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司机吓得懵了,说:“是‘出关’的那位骑牛的流浪汉吗?”

这时,王维从一家古玩店出来了,见状忙笑着跟高适抱抱拳说:“原来是高司令!不知我家这厮什么地方得罪了尊驾?”

高适说:“右丞大人,你再牛也不能将车子停在路口啊!”王维笑说:“司令,事情是这样的。我听说这家古玩店在出卖我的赝品山水画,你知道的,如今什么都有假的,除了老娘。所以今日便抽空赶来,考察一下。因为事急,附近又没有停车位,因此就把车子停在这路口。还望司令担承。”

高适听了,意气稍解,说:“既是如此,这事就作罢了。什么时候我请你涮火锅。”两人作别了。

众人进了大雁寺,看那大雁塔时,果然巍峨壮观。那时已是晚上,寺门已经关了。高适上去敲了门。只见门中探出一个黑脑袋,大声吆喝道:“这里是佛门禁地,你们一干鸟男女到此何干?”高适正要发火,刘十九忙上去笑说道:“你是沙悟净吧?我们想拜见你们师傅,麻烦你通报一声。”

那沙僧还在犹豫着,我赶紧掏出两百块钱,通过铁门,按捺在他的手中,笑着说:“沙师傅以吃苦耐劳著称于世,这两个小钱,您留着买两条鱼吃吃。”沙僧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小子有点意思!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鱼的?”我说:“我年幼时就读过有关您的传记,您不是在流沙河隐居过吗?那里什么鱼没有?!我这是略尽薄意。”鱼玄机听了,冷冷地剜了我一眼。

沙僧于是打开了门,我们一拥而进。忽然,沙僧说道:“糟糕,我忘了先给我们老板通报了。我要进塔内,先要过我二师兄那一关。我二师兄对钱的热爱,远胜于我。”他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我。

我没有办法,只好又掏出两张伟大领袖图片,递给了他。沙僧便引领我们到了塔门口。只听得一阵声遏云霄的鼾声从塔楼下传递出来,那鱼玄机听了,先自晕了,杜牧慌忙扶住了她,拼命地朝她脸上扑打着扇子。我发现,杜牧其实并不是在扶着鱼玄机的手,而是在抚着她的胸部。那鱼玄机气若游丝,目若游丝。众人都围了过来。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GMT+2, 2025-5-5 16:56 , Processed in 0.083546 second(s), 15 queries , Redis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