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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享受人生

《尸姬》--作者:爱恋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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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往事如同退回岸边的潮水,拍击着思绪——被驱赶,被追打,流浪,乞讨……为了生存埋葬了自己的尊严,没有幻想,没有憧憬,生命中除了日出便是日落,没有尽头的终止,只有短暂的中止,那两年……一切都是黑白和错乱的……

    忽然间,殳言的脸颊感到了一种安全的轻柔力量……蛐蛐轻轻摸了一下殳言那紧绷的面孔,殳言抬起头看着蛐蛐,蛐蛐笑着说道:“没有人逼你回答呀。”

    “没有人逼你回答。”这句话,如同利箭瞬间射穿了老人记忆深处的封条,挣脱的记忆瞬时凌乱地争相闪现在眼前,老人微微晃动了两下,便被曲峥嵘扶住了。

    “师傅!”曲峥嵘及时将老人从记忆深处唤了回来。老人抚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回复平时的慈祥面貌,说道:“殳姑娘若不介意,今后可在长生园住下,老夫与殳文师生一场,不想他的女儿在外流浪。”

    殳言不禁惊呆了,这句话,这句话,为什么没有在两年前听到,可是现在……

    殳言依旧沉默,她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和蛐蛐都不是自由的人……

    “这位蛐蛐小兄弟,也可以和你一起留下。”老人见殳言没有回应自己,又加了一句,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目深深注视着蛐蛐,似要将他看入眼中一般。蛐蛐并没有感觉到有人正在这样看着自己,他只是注视着殳言,等待着她的回答……心中有种忐忑。

    “师傅,不如让他们两个慢慢考虑,弟子先带他们四处转转。”曲峥嵘见时间气氛仿佛凝固了般,开口缓解了一番。

    老人的目光柔和了下来,点了点头道:“你们考虑一下,先随峥嵘在这园中走走,老夫先行告辞。”说罢,转身离开了。

    待老人完完全全消失在三人的视线中,曲峥嵘看着蛐蛐和殳言笑了笑道:“其实这园中除了这庭院和桃林,便没有什么了,而现在,桃林也没有什么看的。”话中有种淡淡的无奈。

    “国师一共有八个弟子吗?”殳言问道,她开始称呼那老人为国师。

    曲峥嵘笑道:“这里虽然有八间房,但只有七个人住,而且我们时常会外出,所以长生园对于我们来说,只不过是个暂时的落脚地。”

    殳言点点头,正准备开口再问些什么,曲峥嵘看了看无垠的房间,道:“我们还是边走边说吧。”

    殳言和蛐蛐同时点了点头,三人一起走出了八角院落。

    长长的回廊两边,只是荒凉的野地,蛐蛐感觉走在这里,就如同走在废墟上一般。殳言也没有想到,堂堂国师的府邸竟是这般景象,但心中也有疑惑,因为谁都知道,国师长年不在朝上,居无定所,没想到在京中竟有府邸,真是隐蔽的好。

    “你们中有个叫‘陌’什么的人吗?”殳言问道,她一直忘不了那个叫无垠的少女看到蛐蛐时的表情。

    “没有。”曲峥嵘说道,想了想又道:“我也是最近这几年才拜在师傅门下,所以以前的事也知之甚少,更不便多问。”

    “但是那个无垠好像是你师妹呢。”殳言奇怪,师妹都知道的事,为何先入门的师姐会不知晓。

    曲峥嵘爽朗的笑了起来,道:“我们师兄妹是按照五行排的辈分,不是按照入门先后,无垠师妹是从小在师傅身边长大的,知道的自然比我多些。我最晚进师门,所以长期留在园中,其他人都很少在这,现在你们来了,我觉得热闹了许多。”

    “桃林……”蛐蛐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只见昨夜那撑满红香的枝头如今连一片枯叶都不剩,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凋零和枯萎。殳言也有小小惊讶,但更多的觉得,这无际的败落中竟也有一种气势,国师府应该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昨夜这里有很多桃花的,我还想让你看看呢,你一定很喜欢。”蛐蛐颇为可惜地对殳言说道。

    “桃花……”殳言想起了心中那首歌谣,自己的确最爱的是桃花。

    “这里的桃花只有晚上才开放,所以,我还是喜欢夜晚的长生园。”曲峥嵘看见那两人都有些少少的失望,笑着说道。

    “曲姐姐平时一定很孤单吧。”殳言看着曲峥嵘忽然淡淡地问道。在这样一个大荒园中,能有多少乐趣,即便晚上的桃花开得再欢艳,也只是平添心中的寂寞罢了。

    “哈哈……”仍是那爽朗的笑声,“我有他们陪我。”曲峥嵘说罢,从腰间抽出两张人形纸符,向空中轻轻一抛,两个环髻童子翩翩落在地面上,看着殳言他们,咯咯的笑个不停,甚是可爱。

    “原来昨晚就是他们!”蛐蛐笑道。

    两个小童跑上来扯住蛐蛐的衣襟围着他转圈,蛐蛐也笑着和他们一起转着。

    曲峥嵘和殳言笑着看着眼前的笑作一团的三个人——好久了,殳言都没有见过蛐蛐笑得这样开心,也许是该把那些恼人的事情暂时丢在一边。

    “这是……”

    “纸偶。”曲峥嵘没等殳言问完便答道,“我之所以在你面前施展,是因为知道你也是同道中人,若我没猜错的话,你们都是罗教的人吧,师傅一定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担心你之前是怎样生活的。”

    “你们怎么知道的?”殳言有些好奇,原来国师只是想知道自己是怎样入的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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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和罗教有些往来,你们的着装和他们有些相似,不是汉人的打扮。”曲峥嵘打量了一下殳言。

    殳言笑了,的确,自己和蛐蛐的打扮是比较与众不同,而国师和他的弟子与罗教有关联也在情理之中。

    只听重重的一声,两个小童一齐惊呼,化作了两团白雾……白雾散去后,便见蛐蛐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蛐蛐!”

    殳言跑到蛐蛐身边,颤抖的手去试探蛐蛐的鼻息——为什么,一刻都不得安宁!……

    只见她全身放松似的舒了一口气:“好在,看来只是晕了过去。”

    曲峥嵘也很惊讶,自己的法术是纯阳之术,为何蛐蛐会对自己的纸偶有反应,除非……

    “少爷!”远远一声扯裂的惊呼直逼殳言和曲峥嵘的耳膜,那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了过来,一把推开殳言,试图将蛐蛐拖起来,殳言一时都不知如何反应,只听……

    “小福!走开!”是曲峥嵘,殳言没想到平时一脸笑容的曲峥嵘居然会如此呵斥一个小厮。

    只见那被唤作小福的人让曲峥嵘喝得全身瞬间缩成了一团,战战兢兢的起身,扭头跑开了,看也不敢多看曲峥嵘他们一眼。

    “殳姑娘,带蛐蛐去见我师傅,让我师傅帮他看看。”平和的语气,却似多了一层隔阂。

    殳言也顾不上多管那个莫名其妙的小福,眼下蛐蛐的事最总要,她点点头,心中却突然间闪过一个念头——如果是国师,也许能够帮助蛐蛐和自己……

    曲峥嵘弯下腰去正准备扶起蛐蛐,却被殳言在中途握住了手腕:“曲姐姐,我们已经很麻烦你了,还是我来吧,我可以的。”殳言说罢便背起了蛐蛐——那香味仍然悠悠,蛐蛐依旧轻得没有重量……

    曲峥嵘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殳言和蛐蛐越来越接近她的推测了。

    “跟我来。”曲峥嵘转身向前走去,殳言跟在了她的身后。

    长生园似是一个“丁”字形,正中的青石道直通堂屋,屋后回廊连通东西,回廊两边杂草丛生,八角院落便在回廊西面的尽头。这回廊一路走下去,已经过了堂屋,殳言猜想国师的房间一定是一个在回廊东边的院落。

    曲峥嵘在前面走着,她留意着殳言的脚步和气息,步态轻盈,呼吸均匀,根本不似背了一个人,更不用说是一个年轻男子。

    “妖人!”曲峥嵘忽然转身,向着殳言大声喝道。

    殳言一惊,慢慢说道:“曲姐姐,你怎么了?”手却挪到了腰间的布袋上,顿觉手背一阵灼热——一个符咒揉成的纸团打在了殳言手背上,哧溜一声化作一堆白灰飘了一地。

    “少耍花样,罗教异支!”曲峥嵘目露杀气,于腰间迅速掏出五张纸符抛向半空,哄的一声,五个带刀侍卫齐齐落地,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将殳言她们团团围了起来。

    殳言虽也接触了一个多月的咒术,但毕竟不及曲峥嵘几年的修为,如今被杀气堵了个水泄不通,心中不免有些惧怕,她感到那五把大刀随时会砍将下来。

    “什么罗教异支?我们只是烧水煮饭的。”殳言透过侍卫间的缝隙向曲峥嵘喊道。

    “你们休想骗过我,你便是那领路人,而蛐蛐就是虫偶,难怪叫蛐蛐这么怪的名字。”曲峥嵘字字锋利,绝不亚于那五把大刀。

    “曲姐姐,我们是国师的贵客,若是出了什么事,你能担待?”看那曲峥嵘对国师毕恭毕敬,殳言希望把国师抬出来,能够挡上片刻,好设法化险为夷。

    曲峥嵘果然眼中的杀意锐减,一丝犹豫浮上眉心,矗立在原地不动了。

    “峥嵘。”不安的空气中传来洪钟般的声音,是国师,但只闻其声,却不见身影。

    “师傅,他们是妖人!”曲峥嵘大声说道。

    “带他们过来,不许伤害他们。”命令的口气,不容许违抗。

    曲峥嵘咬紧了嘴唇,狠狠地瞪了殳言一眼,转身道:“跟我来!”

    五个侍卫顷刻间化作白雾,散了开去。

    殳言松了一口气,心中却仍然不安。她快步跟上曲峥嵘,手背依然隐隐作痛。

    “别靠我那么近!”曲峥嵘回头冰冷地说道,愤愤地扭转身加快了向前的步伐。

    殳言对这种呵斥鄙视的语气厌恶至极,刚刚还对自己笑脸相迎的人怎么瞬间就变成敌对之人——就算是什么罗教异支,也是为形势所迫,自己和蛐蛐是决不会因为被人操控,身不由己,而低人一等!想到这,殳言不禁追上曲峥嵘,紧紧地贴在她的身后——越是让我离远一点,我就偏要靠近你。

    曲峥嵘也有所察觉,更是快步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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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如此不耗多时便到了回廊的尽头,殳言只觉一阵狂风袭来,吹得自己睁不开眼。

    待缓缓睁开眼睛看清楚,才发现,回廊的尽头并非自己所想的是一个庭院,而是根本什么都没有……不,确切的说,除了枯黄的野草,便是苍凉的无主之风,这片荒地,一望无际……

    老人身着白衣,犹如风中的雕像,在离回廊不远的地方盘膝打坐,在这荒芜的时空中静止冥思。

    “你们过去。”曲峥嵘道,依然背对着殳言,似乎不想回头看见他们。

    殳言没有多去理会曲峥嵘,冒着大风走到国师身后——她现在只想确保蛐蛐安然无恙。

    “国师。”殳言轻轻喊道。

    老人站了起来,道:“你先把他放下来。”衣摆在风中呼呼作响。

    “好的。”殳言轻轻放下蛐蛐,扶着他的后背,慢慢抽出拖着他头部的手掌,平平稳稳地让蛐蛐躺在了地上,更感受了一下风向,背对着风蹲在了蛐蛐身边,然后抬起头,看着老人,道:“他没事吧。”

    这一切,老人都看在了眼中,他轻轻地点头,亦蹲了下来,为蛐蛐把脉。

    一切正常……蛐蛐的脉象并无异样。

    老人侧过头,看着蛐蛐——太像了,怎么会这样相似?

    “他是……虫偶?”老人平静地问道。

    “……是的。”殳言淡淡地答道。不知怎的,她忽然有种蛐蛐和自己不在同一个世界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一直想忽略的,却总是会那么明明白白的出现在你眼前,让它消失的唯一方法,便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自己——它已不存在了。

    老人对蛐蛐是虫偶这件事没有多大反应,仿佛早已洞悉了真相,差的只是殳言的亲口承认而已。此时,他已准备放下蛐蛐的手,突然间,只见他神情一闪,一把握住了蛐蛐的手臂,然后更快速的摸遍蛐蛐身上的每一处关节,那是一种十分焦急的样子,仿佛要迫切弄清楚什么事情一样。

    啪,蛐蛐的手在老人手中滑落,跌到了地面上,老人显然被自己的举动惊了一下,即无措又无可奈何,好似生怕摔坏了蛐蛐一样。只听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随后,面色苍白地跪在了地上,悲伤、惊恐、内疚爬上了他那原本精气十足的面孔,开始扭曲,开始挣扎……

    “国师!你没事吧。”殳言开始觉得事情不简单,连忙问道,老人却依旧陷在自己的泥潭中,没有回答。

    “师傅!”曲峥嵘也冲了上来。

    殳言和曲峥嵘的声音老人听得十分清楚,只是,他分明感受到,蛐蛐他……多处骨折,甚至可以这样说——他全身的骨头都碎了!他偏偏又是虫偶,有着常人的脉象,还有他的相貌,这只能说明……

    “妖人,你施了什么法术害我师傅!”曲峥嵘说罢,抬起手便要向殳言辟去,却被老人在半空硬生生地接住。

    “峥嵘……他们是贵客,并非妖人,你要好生对待……记住,不得无礼……为师要静一静。”老人的声音有点虚弱,仿佛大病初愈般。只见他缓缓地站起身,对殳言说道:“蛐……蛐受不了峥嵘极阳的纸偶,所以才会晕过去……一会他便会醒了,你无需担心。”说罢,又再看了蛐蛐一眼,转身向荒地的深处走去……

    我不懂……

    所以我不知道它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但我可以确定那是真切存在的,

    可惜,我无法告诉你,无论是语言还是行动。

    我只能在心中默默地念着,等待有一天你会听见,

    当你,靠近我心的时候……

    如果我紧张,是否因为我心中有你的影子?

    如果我脸红,是否因为你靠我很近?

    如果我开心,是否因为你就在我身边?

    如果我难过,是否因为你已离我而去?

    如果这都是真的,

    如果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是否会将这些因为全都说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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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3 | 显示全部楼层
“国师是个自私的人。”少女低声说道,她坐在火堆旁,静静地看着跳动的金黄色火焰,躺在她的身边的是一位年轻男子。

    面容如月的男子看了看少女,又看了看那年轻男子,叹道:“你现在做的和国师以前有什么分别?”

    少女低头不语,似乎默认了那男子的话。

    许久之后……

    “蝗……我错了吗?”映入少女眼中火焰的影子正在无声无息地跳动着。

    面容如月的男子沉默了片刻,微启薄唇答道:“不知道……”

    迷乱的黑夜,身后是一声声惨呼,惊惧中夹杂着让人窒息的矛盾,却又不得不颤抖地举起手中的匕首,他背后的是一场屠杀,他面对的也将是一次杀戮——

    他揣着不安的心,一步……一步地靠近那被逼入墙角的无助的灵魂……

    “你别过来!”稚嫩的声音并未沾染丝毫畏惧,反而如刺入心房的锥子。

    他停下了脚步,不行,不能这样做!

    但手却不听使唤,越抬越高,越抬越高……

    视线瞬间被红色彻底遮盖,他听见了自己心底的呼喊……

    “不要!”

    陈老爷猛然间坐起身来,心跳的节奏仍然不安慌乱,他看看身旁的明凤——睡得依旧酣甜。

    陈老爷不禁叹了一口气,这一夜,他是再也睡不着了……

    殳言安静地坐在堂屋中,蛐蛐则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仍然没有醒来。

    曲峥嵘虽没有再刁难他们,却也没有给个好眼色,送上了吃的,便再也没有出现。

    殳言看着堂屋中的阳光从东面慢慢行至西面,屋外那没有鲜艳色彩的桃林渲染着一种无际的沉静——殳言寂寞极了。

    她侧身看着蛐蛐,这种平静的睡态,殳言已经见过很多了……

    他眼睛挺大的……殳言伸出手在蛐蛐那垂下的眼睑上比划了一下,维持着一个大概的宽度,放在了自己的眼前——似乎差不多大。

    鼻子也很直,殳言的手指滑过蛐蛐的鼻梁……滑到了他的唇上……蛐蛐的唇微微地张开了一点……

    我在干什么!殳言瞬间收回了手,攥成了一个拳头放在自己的胸前。可没过多久,她又忍不住向蛐蛐那偷偷地瞄了两眼,发现——他的前襟的衣带散开了。

    “糊涂虫!”殳言轻轻一笑,转过身去,开始帮蛐蛐系起那水蓝色的衣带……

    十指纤纤,清水般的蓝色衣带在白皙的指尖盘绕穿梭,滑过指端的雪峰,淌过指间的冰谷,慢慢地缠绕,纠结……最终……成为一个结。

    殳言满足地欣赏着自己的“结作”,不禁想到了国师为蛐蛐把脉时的情景,直觉告诉殳言,国师一定有所隐瞒……

    好香……

    殳言寻着香味向外望去,浩渺的夜色已经悄无声息地到来,堂屋中那八盏雕花大灯,竟让堂屋和白昼无异。

    殳言起身慢慢走到门口,渐渐沐浴在绵逸的香气中——她终于能够体会蛐蛐为何想让她看到这片桃林——有如一夜春风,这片桃林恢复了生机,夜风拂落那不够坚定的花瓣,桃林飘落着粉色的雪花,在涓涓月光下,分明又是雪白的……那摇曳的枝影就似婀娜的舞姿,在殳言眼中,她从来没有见过开得如此热闹动人的桃花,仿佛每朵上面都有一个精灵,犹如一场夜宴……

    “真的是晚上才开花呀。”殳言背后传来蛐蛐的声音。

    “蛐蛐!”殳言瞪大着眼睛。

    “是。”蛐蛐干脆地应道。

    殳言笑了起来,道:“你醒了便好,国师为你诊治过,说你并无大碍。”

    “那就好。”蛐蛐也担心自己出个什么毛病,会拖累了殳言,“那两个小孩,让我的头很晕,一下没站稳,就倒下去了。”

    “那是因为他们是极阳的法术,你以后还是不要和他们走得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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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哦,怪不得……”蛐蛐四处张望了一下,“就我们两个人?那个姐姐呢?”

    殳言的脸立刻沉了下来,背过身愤愤地说道:“你还称他做姐姐,她可是把我们当成妖人,要除之而后快!”

    出乎殳言意料的是,蛐蛐没有任何回应。

    “你不气愤吗?”殳言再次转过身,质问者蛐蛐,自己被符咒烧过的手背可是到现在还疼呢。

    蛐蛐吸了一口气道:“我习惯了,除了你,哪个不把我当妖人……”

    让蛐蛐这样一说,殳言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有些隐隐的难受……

    蛐蛐低下头来……

    “你的手怎么了?”他握起殳言的右手,发现了殳言右手手背的红印。

    “没事,被烫了一下。”殳言抽回自己的手。

    “她做的?”

    殳言僵僵地点点头。

    蛐蛐眉头微微一簇,“发生了什么事?”

    殳言便将事情的前后大致道了出来……

    “难为你了……”蛐蛐抱歉地说道,“手一定很疼吧?”他清楚地知道被符咒灼烧是什么感觉。

    殳言见蛐蛐开始显出自责的神情,心有一丝不忍,笑道:“没有,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曲姐姐还是手下留情的。”

    蛐蛐也勉强笑了笑,正欲开口道歉……

    “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了,陪我去那里看看。”殳言指向屋外的桃林。

    蛐蛐清清一笑,牵起殳言的手向那片桃林跑去……

    以前,都没有过这种感觉,蛐蛐是那样的自然,但殳言的心却有了悸动,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殳言看着蛐蛐的背影,慢慢地将另一只手也放在了蛐蛐的手上,握着……

    月夜下,两人穿过荧荧晕着月光的粉色枝头,一层绛蓝,一层水红……

    香气缓缓渗入心中,一层芬芳,一层陶醉……

    那让人心清气朗的香气,让殳言觉得仿佛呼出来的气息都是香的……

    那不知是春日的红色还是冬日的雪白的满树桃花,在月夜下朗诵着迷幻的诗篇,遥远又贴近,虚幻又真切……

    慢慢的,蛐蛐停下了脚步。两人同时抬头看着那盛开的月夜桃花……

    “我们躺下来看。”殳言向蛐蛐提议,蛐蛐点点头……

    “你看,天只有那么大。”殳言指着枝丫间隙露出的夜空。

    “天当然比桃林大,只是你没看到。”蛐蛐笑道。

    是呀,只是因为自己没看到……以前的自己丰衣足食,却是井底之蛙,那两年虽然苦,却学到了很多,也看清了很多……美丽的景色总是会囚禁自己的目光……而现实,也总是不那么美丽的……

    “蛐蛐,听我唱首歌吧。”殳言仰望着。

    “好啊,都没听你唱过!”歌声应该比哭泣要动听许多。

    红红脸儿  黛眉儿弯

    盈盈笑看桃花开  桃花生得十分艳  不及娃娃半分娇

    红红脸儿  黛眉儿弯

    盈盈笑看桃花开  桃花生得十分艳  不及娃娃半分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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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5 | 显示全部楼层
蛐蛐听着,那声音清澈如泉,潺潺流入蛐蛐的心田……

    他闭上眼睛,仿佛看到阳光中,一个红衣少女站在桃花下,笑靥如花,飘逸的长发在风中舒展着,温馨又惬意……

    “蛐蛐,蛐蛐?”殳言见蛐蛐闭着眼睛,还在痴痴地笑着,便轻轻喊了两声。

    “娃娃。”

    蛐蛐侧过身,轻轻刮了一下殳言的脸颊,“你就是那歌中的娃娃吧?”

    “不是,”殳言忽然有点不好意思,“这是我爹唱给我听的。”她也面对着蛐蛐侧过了身。

    “这首歌我只唱给三个人听过。”殳言对蛐蛐说道。

    “是么,哪三个人。”

    “一个是我爹,一个是我自己,另一个是……你。”殳言看着蛐蛐的眼睛慢慢的说道。

    蛐蛐露出了惊讶的表情,转而开心的笑了起来,“谢谢!”他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一片落英飘在了殳言额前的发丝上,殳言,抬起手将它取了下来。

    蛐蛐又一次清楚地看到了殳言手背的那个红印……

    “殳言,既然这里不欢迎我们,我们天亮后就离开吧。”蛐蛐说道。

    殳言一直觉得国师能够帮助他们,更何况,她也一直觉得国师有事隐瞒……蛐蛐说的虽然对,但是让她这样不明不白的离开,心里还是不愿意的。

    “我觉得这园子里有秘密,等我们弄清楚了再走不迟。”殳言说着坐了起来。

    蛐蛐也坐了起来,凭他们相处这么久,他觉得殳言已经想到办法了……果真,只见殳言从腰间掏出两张符咒,分了一张在蛐蛐手上。

    “这是……?”

    “儿衣符,”殳言道,“贴上就可以隐掉身形。”嘴角浮出得意的笑容。

    “我们……”蛐蛐话还未说完,便被殳言抓住手拍上了儿衣符。然后,殳言也给自己贴上了……桃林中的两个人影瞬间消失。

    “我们这是要去哪?”蛐蛐小声问道。

    “八角庭院。”殳言觉得那八间房,怎么说都会有线索的。

    只听一阵细细索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桃林逐渐恢复了平静,落英依旧缤纷……

    阿默从睡梦醒来,看见蝗的布毯掀开,庙中已没有他的踪影,她知道,他一定是去了她那,心中一片失落……

    “丹儿。”冰冷的声音。

    洞穴中,蓝裙女人回过头,奔上前来,一把搂住蝗:“你说过,你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你知道吗,我好怕,我好怕!”

    蝗轻轻将女人推开,道:“我是说过,以前或许可以,但是现在不行了。”他的语气冰冷,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哼,”蓝裙女人冷笑一声,“人都是善变的。”

    “不,我依然爱你,以前是,现在也是。”蝗语气坚定。

    “那为什么……”女人面露喜色,再一次扑到了蝗的胸前。

    “但是,你还爱我吗?”蝗的眼神似乎早已认定了答案。

    蓝裙女人注视着蝗的眼睛,不禁犹豫了一下,离开了蝗的身边,没有回答。

    “让我走,或者,让我死。”蝗冷笑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

    一滴眼泪,静悄悄地滑过蓝裙女人美丽的脸颊……

    “不行……不过你放心,等我将丹药炼好,就让你自由。”

    “希望你信守诺言……再见,娘。”这是蝗对蓝裙女人说的最后一句话,他不带任何留恋的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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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是喜欢,你叫我丹儿……”蓝裙女人幽幽叹道,却已泪如雨下……

    这边,蝗走出了洞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伏在山墙上,努力吞咽着自己的泪水……如果她选择死去,自己一定会陪着她的,为何,为何偏偏要弄至今天这种局面……为什么……

    远远的,有人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光……阿默啊阿默,你连上前的勇气都没有吗,为何每次都只能远远地看着他伤心放纵,却也阻止不了……

    八角院落在夜色中沉沉,并没有察觉两个人正在朝向它走来。

    “我一直觉得奇怪,现在看这应该是按照八卦布的房间,但是顺序如此,方位却不同。”殳言低语道,她和蛐蛐已经来到无垠的房前。蛐蛐眼珠子向上一转,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其实根本没有弄明白殳言说什么。

    隐符,殳言将它缠在手上,靠近无垠的“地”字房门,合上双目——眼前先是一片黑暗,随后开始慢慢浮现出微弱的光芒,尤如烛焰般大小,其中摇摇晃晃地现出了房中的景象——空无一人的房间,那个白靴少女无垠不在房中,一切还是和殳言昨晚看到的一样。

    “看见什么啦?”蛐蛐贴在殳言耳边用气息轻轻问道。

    “什么也没有。”殳言睁开眼睛,向下一间房走去。

    蛐蛐撅了撅嘴:“真的?”其实……那个女孩给他一种很……特别的感觉。他很想知道为何她会在看到自己时有那种反应。

    曲峥嵘的“山”字房,殳言恨不得一掌拍下去。她轻轻将手放在门前——曲峥嵘正在房中折着纸偶,没有什么异样,房中布置倒是十分普通,唯一特别的,恐怕就数那摞得高高的用来折纸偶的符纸吧。

    “姐姐她在吗?”蛐蛐忍不住问道。

    殳言慢慢将手放下来,睁开眼睛看着蛐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很关心她们嘛。”这一句话虽说是极其平淡,但也着实让蛐蛐心中骤然刮起了暴风雪。和殳言一起久了,蛐蛐亦不知不觉地多了几分敏感,他深刻地认识到此时的殳言已经开始进入冰窖状态,忤逆不得……

    “下一间吧……”蛐蛐送给殳言一个大大的笑脸。

    殳言学着蛐蛐的笑脸,做了一个鬼脸,转身向下一间走去。

    “水,不出我所料……”殳言自语道,蛐蛐向门上看去,“山”字房的下一间房门上写着一个“水”字。

    “这字真是如水流畅自由。”殳言不禁叹道。

    “但终究只在一个方框内。”蛐蛐摇了摇头。

    殳言一怔,道:“的确如此。”那字看似如水,却也每笔点到即止,没有尽情舒展,一个“水”字也只沦落为一潭死水。

    透过隐符,房中一切都看得七八分明——水蓝色的桌布,水蓝色的帷帐,布置清雅……但殳言却看不出这是究竟是一个男子的房间还是一个女子的闺房。

    “有什么吗?”蛐蛐问道。

    殳言摇摇头,走向下一间房——“风”字房。

    “这个字,真的和风一样。”蛐蛐感叹道,殳言也觉得,这个字和前面几个相比,意境是最高的,不知这间房的主人会是怎样……殳言有些迫不及待地将手放在房门上——房间空空,确切的说是一片死气,看样子已很久无人居住了……殳言不由的感到一种可惜:“这间看来很久没人住了呢。”

    蛐蛐应付的“哦”了一声,只因他忽然间有种莫名的不安感,只能催促着殳言:“那快点,下一间,下一间。”

    “雷”字房——乱七八糟的杂物如山一样堆放在房中,占据了所有的空间,殳言甚至怀疑这是不是个储物室。另外,那个“雷”字,写得也是极其随便,殳言估计不是用手写的。

    “火”字房——“火”字很是雄浑有力,房内陈设了各色宝剑匕首,全部锋芒尽露,没有剑鞘和刀鞘,有长有短,有弯有直,长如星河,短如冰片,弯如镰月,直若晨光……众多利刃共处一室,没有杀气鼎盛,寒光逼人,而是各自安静的独守雪刃,在夜色中默默吟唱……

    “泽”字房——门上的“泽”字书得丰润圆满,稳厚敦实。房中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也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是最普通的一间房了。

    终于,最后一间——“天”字房。那个“天”字,写得规规矩矩,一笔接着一划,看似出自于一个孩童之手。

    “最后一间了,如果还没有发现什么的话,我们就走吧。”蛐蛐道,他看着房门上的那个“天”字,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怪异的感觉,似曾相识,又,仿佛是自己所写,总之就是十分莫名其妙!

    殳言绕紧了手上的隐符,慢慢靠近房门,手心隔着隐符紧紧地贴在了门上——很黑……

    殳言用力看着——依然很黑,什么都看不到……

    殳言扯下手中的隐符,又换上了一张新的——满目黑暗……莫非这间房被下了咒?

    “看到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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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6 | 显示全部楼层
殳言摇了摇头,这回是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间房肯定被下了咒,要不怎么会看不见任何东西。”殳言对蛐蛐说道。

    “那我们走吧。”蛐蛐握住殳言的手腕就往八角院落外走去。

    “等等,等等……”殳言向后拖住蛐蛐,“你不觉得事有蹊跷吗?”

    “什么蹊跷,都不关我们的事啊。”

    “谁说的,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你有关,你不是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吗?我觉得……国师,那个叫无垠的姑娘,还有叫小福的小厮他们都认识你。”殳言说出自己心中所想,谁知……

    “什么以前的事情,都不重要,我都不在乎,我只想快点离开这……我……我……”蛐蛐情绪看起来有些激动,这是殳言未曾见过的,只见蛐蛐抱住头蹲了下来,十指深深掐入自己的黑发中。殳言连忙上前,扶起蛐蛐的双肩,只见蛐蛐已让泪水完完全全冲湿了面部……

    “你怎么哭了?”殳言也担心起来,她害怕看到蛐蛐的眼泪,害怕山寨那晚的事情再次发生……

    “不知道,我不想哭的,但眼泪不知怎的就流下来了,止也止不住……我们快走吧,我不想呆在这了……快走吧……”蛐蛐反握着殳言的双臂,手已经开始颤抖了。

    “走,这就走!”殳言扶起蛐蛐,向八角院落外走去。尽管她对蛐蛐突然如此想离开感到不解,尽管她还想找国师问个清楚,尽管她还想做很多事……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最终还是被蛐蛐的眼泪打败了……

    走上回廊,殳言便撕掉了自己和蛐蛐身上的儿衣符——离开大可以光明正大。

    “少爷!”那个小福不知道又从哪冲了出来,跪在蛐蛐身前,抱住了他的腿,大声说道:“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不,我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不……不是……总之,我知错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小福一边说,一边抓起一脸茫然的蛐蛐的手,将一把菜刀放在他的手上,用力握着蛐蛐的手向自己脖子靠近。蛐蛐当然是十分抗拒,手停在半空硬是没让小福扳动分毫……

    “不要杀他!”一少女的声音从蛐蛐和殳言身后传来,只见那个叫曲无垠的少女,两步并作一步奔上前来,一把将那神志已然有些错乱的小福揽在双臂中,黑瞳闪闪如星,对着蛐蛐哭道:“他已经知道错了……陌横,你放过他吧。”

    陌横?蛐蛐吗……

    殳言正在纳闷,蛐蛐便挣脱了小福的手,用力将那把菜刀甩了出去:“你们这是做什么啊,我为什么要杀你呀?”他本来就忐忑,现在更是一头雾水。

    那把菜刀飞速旋转,于夜空中割裂层层劲风,“啪“的一声稳稳地被一只玉手接住了……

    “你说他是陌横?”殳言要从无垠的眼中找到答案,无垠避开了殳言的眼神。

    “呵。”殳言不禁苦笑了一下,看来的确如此了。

    小福喊他少爷?……难道他是国师的儿子吗……?为何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

    忽从回廊外嗖地飞来一物,击中了小福的后颈,那小厮便一头晕在了无垠的怀中。

    “无垠,你怎会跟着小福闹,谁是陌横,你最清楚了。”那声音如同低吟的琴音,磁性而又绷紧,伴随着夜风徐徐而来……

    众人向回廊一旁的荒地望去,只见一个高挑的身影稳步走来——冰魄般的发带,及腰的黑色瀑布,淡蓝的丝绸短衫,左手拖着长长的水袖,右臂却是束口窄袖,白裤长靴很是英姿飒爽,看那眉目中的坚定,说不出是美丽还是英俊,是个女子还是男儿……?

    能给自己这种感觉的,殳言多少也猜出了这人来历——那水蓝色的雅致房间,界乎男女之间的气质——定是“水”字房的主人。

    “这么危险的东西,还是不要让他拿着。”那人的水袖中露出了蛐蛐先前扔出去的那把菜刀,只见她用食指轻轻一弹,刀即刻断成两截落入了地上的荒草中。

    “带他走。”这语气,似乎是在命令无垠。

    “百纳,是师傅让你回来的吗?这么说……”无垠似乎没有理会那人的话,依旧在自己的轨迹中,只是目光转向了蛐蛐。

    “请离开。”黑暗中另一个声音传来,温柔如箫——出现在淡蓝短衫人身边的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暗红的披风下是健硕的身材,坚定的目光中却透着柔和的情意。

    “今天是什么日子,连纯青也回来了。”无垠笑了笑,起身搀扶着小福离开了,和上次一样,她依旧回头望了蛐蛐一眼,是不舍还是打量,殳言竟看不懂了。

    夜风吹过长长的回廊,殳言和蛐蛐都未理清头绪,不过,最迷惑的当然还是蛐蛐——忽然跑出来一个人喊自己少爷,又让自己杀了他……又有人哭着让自己放过他,好像自己真的要做什么一样……然后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两个人!表情严肃的赶走了另外那两个人……太混乱了,蛐蛐觉得头中一阵嗡鸣,几乎快要站不稳……

    “二位,请随我们来。”那着暗红披风的男子说罢,转身同另一个人向回廊旁的荒地深处走去。

    蛐蛐和殳言互视彼此,殳言轻轻扬起了嘴角,随后握紧了蛐蛐的手,跟在了那两个人身后,四人逐渐融入了深沉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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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一想到自己可能马上就要接近真相,殳言就有一种说不出的兴奋,但是,她也很担心这是一个圈套,毕竟曲峥嵘的反映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受欢迎的,至今想起来仍然心有余悸。

    走了约摸半个时辰,仍不见有任何动静,殳言觉得这夜真是漫长,而且熬人。

    蛐蛐心中一直都很不安,没来由的不安,尤如新生的藤蔓疯狂地滋生;同时,又有一种强烈的怨气在心中压抑着,好似负着千斤雨云,最奇怪的是——他不害怕,不愤怒,只是很想哭……他用所有的精力将泪水锁在眼眶中——如果对方是敌人,便万万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的眼泪……更重要的是……不能让殳言看到,不可以……

    “师傅。”那两人停下脚步,齐声喊道。

    国师果然站在那,一身白衣在黑夜中十分显眼,他似乎憔悴了许多,面无表情地站着。

    “这是我的两个弟子。”他疲倦地说道。

    “在下曲百纳。”淡蓝短衫的人说道。

    “在下曲纯青。”那男子道。

    水,火?殳言点头礼貌的笑了一下,蛐蛐却僵着没有反应。

    “这是你们的。”国师对殳言和蛐蛐道,同时向曲百纳和曲纯青使了个眼色。

    只见那两人从国师身后的黑暗中一一抬出来三具尸体,放在了殳言她们脚下。

    国师见殳言和蛐蛐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慢慢说道:“我知道你们的来历,也知道你们的师傅要用尸体炼丹,我既然知道了,就不会再让你们做这种事,但我也没有办法完全破解罗教的符咒……他们都是死囚,你师傅察觉不到的,先缓缓,再想办法。”

    “只要凑够了九具尸体,师傅就会让我和蛐蛐自由,我们都被师傅用符咒控制着。”殳言似乎看到了希望,一时竟全都说了出来,蛐蛐都未来得及阻止。

    “是吗?”一丝光在国师眼中闪过,“我知道了,我会尽快帮你们凑齐,到时再派人去通知你们,你们先把这三具带回去吧。殳姑娘,你应该知道怎么带走他们吧。”

    “谢谢国师。”殳言很是开心,她得到了一个承诺,她和蛐蛐都不用做自己不愿做的事了。

    “从这往前走你们就可以离开了。”曲百纳指着国师身后的黑暗说道。

    “等一下,我还想问……蛐蛐,是不是你的儿子,还是长得很像?”殳言心念,与其猜,还不如直接问,就算对方不回答真话,光看表情也多少能看出些头绪来。

    “少爷一直和我们在一起,他不是。”曲纯青皱着眉头答道,殳言从他的眉睫中读出了一种悲伤。

    可是,国师还没有回答,殳言和蛐蛐同时注视着国师,尤其是蛐蛐,两行清泪倏然而下,一双眸子在泪液的冲刷下更是清亮。

    国师见状微微一震,很快便铁起了自己的表情答道:“不是。”

    殳言第一反应便是不相信,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真像浮出水面是早晚的事,很明显,不是现在……

    蛐蛐忽然间很失望,但他深深感到自己并不是失望于自己不是国师的儿子,而是,来自于很遥远的地方,很遥远时候的失望,失望于如今仍然没有结果……失望就像一张网,网了自己,拧着心,绞出了酸涩的眼泪……最难受的是,蛐蛐不知这一切到底是为何,为何自己会如此难过……

    国师似乎也不忍再看蛐蛐的泪眼,转身看向一旁。

    “蛐蛐,你怎么了?”殳言抬起手用袖口拭着蛐蛐的眼泪,不一会袖口便全湿了。

    “走,殳言。”蛐蛐很认真地说道。

    殳言点点头,看着蛐蛐的样子,她也感到非走不可了,于是掏出直行符,粘在了那三具尸身的额头上,可是没有摄魂铃……正在想着的时候,曲百纳将一个摄魂铃递到殳言面前。殳言轻轻接过,口上道了一声谢,心中却在嘀咕国师这真是设想得周到,仿佛今天一天都在准备这个事情。

    又是那一声接着一声的寂寥铃声响起,尸身歪歪斜斜地爬了起来,跟在了殳言和蛐蛐身后。殳言抛出赤火符引路,向黑暗深处走去,红火照亮了他们,他们没有回头,因为不能回头……国师,曲百纳和曲纯青三人直至看着他们完完全全消失在黑暗中,确定已经走远后,方才……

    “师傅,接下来怎么做。”曲百纳颇显焦急地问道。

    “需要我去看下少爷吗?”曲纯青亦淡淡地问道。

    “接着找六具尸身,找到马上给他们送过去。”国师冷冷地说道,“谁也不准去看陌横,尤其是无垠,你们要看好她。这么多年,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他,决不能功亏一篑。”老人眼中冷光凝聚,他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尽管在刚才他的确动摇了……

    荒庙,残垣,断壁……被抽去灵魂的身影——蝗回来了,阿默睡着,也许她不知道自己出去了,也许……她不愿面对自己。

    蝗坐在门槛上,让月光在指间流走……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分明地感受到了太阳那耀眼的光芒,但是从此等待自己的,却是没有尽头的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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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 06:47 | 显示全部楼层
尸鸦的声音,漫天,死了,他们都死了……

    “你叫什么名字?”她的背后是刺眼的阳光,声音中也似乎带着阳光……

    “仙……女……”

    一只轻柔的小手抹去他嘴角的血迹,他看到,她眼中有一种光在荡漾,就像……秋天的湖光……

    “真可怜……我救你好不好,你叫什么名字?”

    “龙……晃……”

    他看到她那纯真的笑容……地狱真的那样美好吗?那么……我愿意死去……

    一声利器抽离血肉的闷响,惊起了女孩身后一群尸鸦,纷乱的黑色遮住了他眼中仅有的阳光……

    “蝗!你真的醒了!”一个穿着蓝色小袄的女孩从火堆边跑了过来。

    是个山洞,火焰……好刺眼……我是谁?

    “你的,”女孩将少年扶了起来,将一支箭递到他的眼前,“你还要吗,我帮你拔下来了。”

    少年低头,发现自己左胸被血染红了一大片,衣服上还留着箭孔,他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那个女孩……

    “不要?那丢了它。”女孩将箭扔入了火堆,火燃得更旺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了,你叫蝗,是我的虫偶。”女孩天真地笑着,一把搂住了少年的脖子。

    “你……”少年仍然没有弄清楚是怎样一回事,但他感觉到,自己现在有如新生般舒服,被这个女孩搂着,很开心……

    “我叫廉丹儿……”

    “娘……”

    少年这一声出口,女孩将他搂得更紧了,少年感觉到,她似乎哭了,只听女孩轻声道:“有我和你在一起,你再也不用去打仗了。”

    虽然不知道女孩为什么这样说,虽然自己已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但是少年觉得自己现在应该抱住那个女孩,她需要一个人抱住她……他轻轻环住女孩的背,希望你够给她一些安慰……那是他们的开始……

    他十三岁,她八岁……

    月光映照着他那无瑕的面庞,曾经,一切都是那样美好,曾经那样庆幸自己活着……或许,蛐蛐的做法是对的……

    蝗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临死时是什么样的感觉,自己真的已经忘记了……

    “蝗,你要做什么?!”阿默握住了蝗的手腕。

    “你醒着?”蝗冷笑着说道。

    阿默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垂下眉目,从蝗的手中拿过匕首,轻轻插回了他的腰间,没有回答。

    “我们是不是越来越像,越来越会利用别人?”蝗自嘲地说道。

    “师傅那样做,都是为了你。”阿默淡淡说道,那是她一直以来的直觉,尽管找不到任何事实的支撑点。

    “你也是,是不是?”蝗凝视着阿默,那个苍白又缥缈的少女,好似清烟一样,无声无息地缭绕在自己身边。她的心思就像透明般,存在,却又捕捉不到……

    月光慢慢地倾泻,在他们的肩头镶上了朦胧的银色……他们彼此眼中的语言就像流水般静静淌过,找不到前一刻的痕迹……

    “蝗,如果,你自由了,会和我在一起吗?”夜风袭来,阿默的声音随风散去,留下额前的银饰轻轻回应……她问,是因为她想说出来,而并非她想要蝗的答案……

    蝗的嘴角浅浅一抬:“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和我们在一起……”

    悲伤瞬间浮上阿默的眉心——为何他时刻都不忘让自己离开……

    蝗的瞳中是少女失意的瞳……

    他微微一笑道:“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想和你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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