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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莫兰系列 2 猫的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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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4.乔纳的情报
  
  虽然高竞对自己掌握的线索讳言莫深,但乔纳还是很快就从高竞的下属那里打听到了林琪坠楼案的最新进展。
  莫兰得到的情报是,当晚12点半左右,林琪从住处上了一辆出租车,大约半小时后,她到达六月大楼的门口。出租司机对她的印象深刻,因为她的装束很奇怪,白色风衣里面套着一件连体的黑色紧身衣,他问她是不是要去参加化妆舞会,她没有否认,到达目的地后,她爽快地多付了两元车费就下车了。
  由于她坐在驾驶座的旁边,脸一直正对着前方,而且大半个头都被罩在黑色紧身衣的头套里,所以司机没法看清她的脸,但他说,她曾从风衣口袋里掏出口红把玩了一阵,但没有涂在唇上;他曾目送她进入大楼,他看见一根长长的黑尾巴从她白色风衣的下面露出来,这让他觉得很好玩。
  (附:在林琪的坠楼现场,警方没有发现她的风衣和口红,因此警方判断这些物品已被凶手处理,但在附近的垃圾桶内也没有发现相关可疑物品。)
  有人看见林琪上了电梯。有一个住在10楼的居民跟她一同搭乘电梯,他说,他在9楼出了电梯,这时候电梯里就只剩下林琪一个人。因此警方判断,林琪的目的地应该在10楼以上,于是马上派人寻找10楼以上的目击者。但询问了一遍,警方的收获不大,有一名住在10楼的居民说,他曾经在楼道里看见白影一闪而过;另有一名10楼的住户称,在午夜12点左右,他听到隔壁有人开窗的声音,但他不知道是从哪个方向传来的。
  但后来警方拿着林琪的生活照(据说是从林琪家找到的)挨家挨户地询问六月大楼的居民,却有了惊人的发现。有好几个人都说曾经在附近见过她,有一个人还坦白自己曾经跟她说过话。最后经过总结,警方的注意力集中在三个人身上。
  有证据表明林琪跟六月大楼的三个人有过较深的接触。他们分别是1001室的董斌,1104室的王俊以及1202室的张重义
  一位住在底楼的居民说,他曾经看见林琪跟王俊走进上了同一部出租车,她面带微笑,神态娇媚,还有人看见林琪跟董斌在书报摊边说话,他们的谈话至少进行了一刻钟,因为目击者在报亭旁边的银行取钱,大约花了20分钟,当他走出银行的时候,他们的谈话仍在继续;另外,据张重义的邻居说,林琪去过他家,她去的时候他恰巧不在,她在门口等了足有半小时,张重义回来后,两人一起进屋,看上去他们关系亲密,象男女朋友,因为“她进屋时,张重义在背后扶着她的腰”。
  三个都是单身男人,都住在10楼以上,所以警方认为那天晚上林琪搭电梯上了10楼,必然是去找其中之一。根据法医鉴定结果,林琪身上有多处淤伤,脸上曾遭受重击,根据出拳的力度判断,不大可能是女性所为。所以警方已经锁定凶手是三者之一。
  经过几天的调查,警方很快就摸清了三名嫌疑人的大致情况。
  董斌:27岁,在一家流行杂志当美术编辑,未婚,女朋友在同一家杂志社的广告部供职,两个人恋爱2年,感情稳定,准备年底完婚。董斌对自己被问及与林琪的关系十分吃惊。
  以下他的原话被警方记录在案。
  “不错,我见过这个女人,她就是那个跳楼的女人吗?哇,真是没想到。那天上午我10点才起床,等我下楼的时候,尸体早就被清理掉了,我只听到楼下有很多人在议论这件事,可是不知道就是她,真是太SHOCK(震惊)了!”
  “对,我们是聊过一次,就在我们那里的书报亭,她起先向我问路,她问我知不知道七月大楼在哪里。我说这里只有六月大楼,没有七月大楼,我想她大概是搞错了,其实她要找的就是六月大楼。随后她就拿出一张纸条来给我看,她说那是别人写给她的地址,她要去找上面写的这个人,我很惊讶地发现,那纸条上的姓名居然跟我同名,而且那地址略有差别,我在1004室,而上面却写着1204室,我马上怀疑她要找的人就是我。于是我老实地向她承认我就叫董斌,她显得很惊讶,随后她就问我是不是在杂志社当美编,我说是的,于是我们就聊了起来。她说她想做一本关于健身的书,有个杂志社朋友向她推荐了我,她掏出一张名片给我看,但我没什么印象,其实我也不太在意这些,因为干我们这行的,经常有朋友介绍私活过来,不认识的人接触一次也就认识了。”
  “我们在马路上聊了一会儿,我不记得有多久了,大约超过10分钟,她后来提出要去我家看我做的样稿,但我对她说,我的电脑出了毛病,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修好,她显得有些遗憾,但她并没有在意,接着她跟我说了她对书的要求,坦白说,她要求不高,但开的价却很高,所以我同意为她效劳。我们约好等我的电脑修好后联系。”
  “是的,出事的前一天,我们见过面。我的电脑修好了,我约她出来见面,我们在咖啡馆聊了几句,约好第二天到我家去看样稿。但是我后来打电话给她,她说自己很忙,我想她可能改变主意了,所以我再也没有跟她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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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王俊:25岁,一家体用用品网站的创办人,未婚,女朋友是大学同学,两人恋爱三年,本打算今年结婚,但因为女方父亲突然病逝,所以婚礼改在明年举行。两人感情不太稳定,经常吵架,但一直没有分手。王俊起先回避自己跟林琪的关系,但后来经过高竞的高压询问,他终于还是说了实话。
  “我不知道她叫林琪,但我确实认识她,我们就是在附近的酒吧认识的,当时我跟我的女朋友在酒吧里吵了一架,我那女人用酒浇了我一脸,我气得七窍生烟,她正好坐在我旁边,递了张纸巾给我,我们因此就认识了。我当时心情很糟,一心只想甩了我的女朋友,再说,她长得也确实不错,所以我们就聊了起来,后来还一起到另一家酒吧喝了酒。”
  “没有,我们没有所谓的一夜情,我们到另一个酒吧只是喝了杯酒,我朝她吐了苦水,她也说了自己的事,但那时候我满脑子都是我那可恶的女朋友,哪有心情听她说。我只知道她说她是个健身教练,不知道这话是真是假,但我摸过她的腰和屁股,的确很结实。对,我的确向她提出过非分要求,我想当着我女朋友的面把她带回去,一定会我那女人气得打哆嗦,但她不同意,她坚持要回家,临走的时候她保证以后只要我找她,她会来我家的,可以一直呆到天亮。她的意思其实很明了,但我还是觉得有点遥不可及,其实这就是她给我的感觉,她很神秘。”
  “后来,她的确来过一次我家。我的女朋友不在,之前我们同居在一起,但自从上次她在酒吧泼我酒后,她就搬走了。那天晚上,我给她打了电话,大概半小时后她就来了,我差点没认出她,她脸上化了浓妆,手里还拎着一瓶喝了一半的红葡萄酒,人摇摇晃晃的,象是喝醉了,我们和着音乐跳了一会儿舞,她突然要吐,接着她就冲到到卫生间去了,等她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洗过脸了,看上去人也清醒了不少。她冷冷地对我说,她把化妆包掉在酒吧里了,于是我们一起到酒吧去找她的化妆包,结果在前台找到了,收银员告诉我们,是别的客人捡到后交给她的。随后我们一起离开酒吧去外面吃饭,那天晚上我本来以为她会跟我回去过夜的,但是吃完饭后,她就说头晕,于是我们在饭店门口分手了,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她。其实我对她很有好感,但那有什么用。她对于我来说是遥不可及的,她是个神秘的女人,我觉得她从来就没想过真的要跟我发生什么。”
  “我真的不记得她问过我什么了,也许她问了,我也许回答了,但是我真的记不清了。我们在一起时,我都在喝酒,我的脑子不大清楚。”
  
  张重义:42岁,是一家区级中心医院的内科医生,3年前离异,前妻是一名中学教师。离婚理由是前妻的多疑。他的前妻怀疑他跟同院的一名女同事有染,经常到医院去无理取闹,最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向她提出了离婚。张重义离婚后一直独居,但最近开始在网上交友俱乐部结交女性。他向警察承认,他有意再婚,但婚姻介绍所他觉得不牢靠,林琪是他在网上结交的第三个“女友”,之前两个他跟她们仍在交往中,他准备在三者中挑选一个,而他本来意属林琪。
  “我在网上跟好多女性聊过,但她们的情况大多跟我相同,离婚的中年人,身边带一个孩子,而我不想找这样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太虚荣,我一直想找一个比我前妻更好的。我的前妻前一阵子结婚了,她的后夫是一个军官,她为此很得意,还给我寄来了请柬,这事让我很不甘心,我决心要找一个年轻的未婚女孩。”
  “是我主动找林琪搭讪的。她那时候也在网上征友,我记得她列出的条件是要找一个工作稳定,能够体贴人的中年男子,她说自己从小就没有父亲,所以就对成熟男性很心仪,我觉得我符合她的要求,所以就主动跟她取得了联系。我们在网上先聊了一阵,随后通了电话,又互相发了照片,她长得很漂亮,我起初担心自己的长相不会让她满意,但没想到收到照片后,她马上就同意见面。”
  “我约她到咖啡馆见面,她说外面太吵了,而且她也不赞成乱花钱,她的话给我印象不错,于是我斗胆提议到我家见面,她居然同意了。”
  “但是到了约定时间,她没有来。我们约的是上午10点,说好她来之后,一起出去买菜回来做午饭,但是我一直等到下午1点,她都没有出现。我给她打了很多电话,她的手机一直关着。可是第二天我回家时却发现她等在我家门口,她没化妆,看上去很朴素,比照片上更漂亮。看见她,我既吃惊又生气,但我想,来了就好,所以我一句也没有责怪她。”
  “她向我道了歉,她说昨天突然接到一个朋友的死讯所以心情很糟,也不想接电话,我原谅了她。后来我们在家里随便煮了点东西吃,她胃口很好,吃了两碗方便面,心情看上去很不错。但她最后还是离开了,我们之间什么也没有发生。”
  “她洗了澡,我以为她打算用自己的方式补救前一天的失礼,但是她出来的时候,衣服穿得好好的,她说她该走了。她走了之后,我才想到,盥洗室里还晾着我另外一个女朋友的内衣,这可能让她认为我一直在欺骗她。”
  “那天我把她送上车,她在车里跟我挥手说再见,那神情就好像是永别。其实我觉得她很聪明,她肯定是想好要来突袭我的,而我呢,真的让她逮个正着。”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后来在这里坠楼,这事完全出乎我的意料。”
  “那天她走后,我们再也没有联系过,我打电话给她,她一直关机,她也没上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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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6 | 显示全部楼层
林琪在主动接近这三个男人,这是乔纳的情报给莫兰的唯一印象。可是,她为什么要选择这三个男人呢?难道他们跟三年前的案子有关系?一定是的。但如果猫女跟林琪没关系的话,她根本就没必要去管这档子闲事。没准真的是姐妹,也许林琪是想找出三年前导致妹妹死亡的元凶。
  但是如果这样推理下去的话,那么猫女的死也成了疑问,她真的是被正在跳楼自杀的张月红吓到了才不慎坠楼的吗?她会不会是被谋杀的呢?难道,三个人中有一个是三年前的隐形凶手吗?三个男人后来都说,林琪后来没有再跟他们联系,这是真的吗?至少有一个人,一定在说谎,但究竟是谁呢?
  这一连串的问题折磨着莫兰,让她无比困扰,忽然她想到了一个问题。她急急忙忙奔进房间,从抽屉里掏出装有张月红和猫女的资料的文件袋。
  果然有问题!
  “张月红的尸体掉在自行棚附近,而猫女的尸体是在花坛里发现的。为什么?”放下文件袋,莫兰自言自语道。
  “哦?那又怎么样?如果你对着窗口撒两泡尿,很可能浇到不同的人。”乔纳一边啃苹果一边看电视,心不在焉地说。
  “警方认为猫女是行窃之后,在准备逃走的时候,被张月红吓到了才坠楼的。”
  “很合理。如果你是猫女,你也会被吓得半死的。想想吧,她怎么会料到被她偷的人会突然在黑暗中冒出来,从同一个窗口跳下去?”
  “如果张月红正在房间里为跳楼作准备,那猫女怎么能偷到她的钱包?”莫兰提问。
  “很简单,她们不在同一个房间。”
  “只有客厅的窗户开着,张月红一定是从那里跳下去的。再说如果她们不在同一个房间,那猫女只会听到一声闷响,她怎么会被吓到?她可能会以为有人在丢垃圾。她可是惯偷,如果不是受到很大的惊吓,她不会失手。”
  乔纳终于转过头来。
  “也可能是,猫女在A室偷东西的时候,张月红在B室为跳楼作准备,猫女听到响动后发现隔壁有人,便爬出窗准备逃跑,这时候张月红从B室冲到A室窗口,从同一个窗口跳了下去。”乔纳表情认真地猜测道。
  “自杀还要挑房间?”莫兰反问。
  “为什么不可以?既然自杀的方式可以挑,那地点当然也可以挑。”
  “算你说得对,那难道她跑到窗口的时候就没看见窗外的猫女吗?”
  “也许是没看见,如果她打定主意要跳楼的话,她什么都顾不上。”
  “当你准备跳楼的时候,却突然发现窗外悬着一个人,这是多么恐怖的事,碰到这种情况,难道她还有心思跳楼?喊救命还差不多。而且,客厅窗口下面是车棚,卧室下面则是种满了矮东青的花坛,如果你要自杀的话,你会挑哪一边跳下去?有哪个女人希望死的时候脸被铁丝划花脸?她可是精心化了妆去死的。我真不理解。”
  “各有所好而已。有人爱吃鸡屁股我也很不理解,但你不能否认就有这种人存在。”乔纳郑重其事地说。
  莫兰深信自杀是需要情绪和氛围的,再决绝的心,碰到情况不对,也会随时改变。但眼下,她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乔纳。
  精心化了妆,不厌其烦地穿上扣带凉鞋,专门挑客厅的窗口,却把遗书掉在另一件衣服的口袋里,一点没注意在同一个窗口准备逃跑的猫女,这可能吗?也许她跳窗的时候,猫女已经爬下去了,但是一个自杀的人,难道不会先往下看一眼吗?所以她一定看见猫女了,但是她居然就这样直接跳了下去,给人的感觉倒好像不是在自杀,而是想故意吓死猫女,总之,太不可思议了……
  除非,她是被人抛下去的,这样的话她当然不可能看见猫女,她也没有机会。
  在行窃时,突然目击一次凶杀,这足以让没有带保险带的女贼因惊吓而坠楼。
   “林琪的手机找到了吗?”她问乔纳。
  “找到了,在她家里。她没带出去。”乔纳答道。
  “事情发生后,有谁跟她联系?他们不是都说不知道坠楼的人是她吗,那应该有人跟她联系才对。”
  “三个人都没有打过电话。”
  “他们打过电话去健身中心吗?”
  “已经查过了,没有人打电话去健身中心找她,只有出事那天上午,她刚走就有个女人打电话来找她,听上去怒气冲冲的。”
  “那是我。”莫兰承认,乔纳吃惊的表情让她有点尴尬,“要不然我怎么会知道我前脚刚走,她就离开了呢?老实说,我本来想取消那个计划的,林琪那天的态度太恶劣了。”
  “她已经受到了惩罚。”
  “其实我蛮喜欢她的,她的健身操跳得很美,象艺术体操。”莫兰道。
  “没看出来。”
  乔纳对艺术的鉴赏力向来较薄弱,莫兰无奈地笑笑,随后提议道:“明天陪我去健身吧。”
  “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去那里了呢。”乔纳瞪着她道,
  “哪儿的话,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上健身房,在那里,你可以听到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其实信不信由你,只有小道新闻里才有最真实的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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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5.健身房八卦
  
  顾客A:林琪在我眼里是个很不错的健身教练,不过我们交往平平,我没有直接跟她说过话,我觉得她有点傲慢,她好像不太喜欢跟顾客搭讪。有一次,我听到她在走廊里打手机,因为她说话口气很冷淡,所以我印象很深,她说她已经很久没练体操了,我想她可能以前练过体操吧。
  
  顾客B:我不喜欢林琪,但是她跳操的确不错,她精力很充沛,可以一连跳三四场,而且她的动作一直都很到位,但她很少会帮客人纠正姿势。
  
  顾客C:我听说她有个年纪很大的男朋友,但是我没见过。这是有一次我在更衣室的时候,听另外两个健身教练说的,她们还说,她的男朋友不止一个,其中还有一个外国人,但是她平时很少跟别人谈自己的事。
  
  顾客D:她好像跟一个女客的关系特别好,那个女人每次来,林琪都会拉着她到走廊里去说话,每次那个女人走,林琪都会送她出门。我不知道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不过有一次我听到林琪叫她玛丽姐,我想这大概就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吧。她们好像是约着晚上一起去逛商店买衣服。
  
  顾客E:我也知道那个女人,林琪跟她关系很好,经常跟她一起在走廊里嘀嘀咕咕,我就碰见过好几次,她们说的好像都是开心的事,两个人都笑眯眯的,看见有别人经过,就不说了。我不知道那女人叫什么,但我猜想她是开茶馆的,因为有一次,我来的时候正碰上林琪送她出去,我听到她跟林琪说,“晚上我在店里等你,如果你晚到了,我就先给你把位子留好,把咖啡泡上”。
  
  健身教练Judy:我跟林琪不熟,我们只是同事而已。我对她的事一无所知。不过,有一次她跟我说,她在练习攀岩。
  
  健身教练Anny:我曾经给林琪介绍过男朋友,不过因为对方比她大10多岁,她没看中。她说她跟对方有代沟。我后来没有再给她介绍过男朋友,因为我觉得她太挑剔了。
  
  (在健身房七嘴八舌的八卦新闻中,莫兰捕捉到一条令她颇感兴趣的消息,即林琪跟一个类似咖啡馆老板娘的人物十分要好。莫兰想,如果这位女客每次回去,林琪都会送她到楼下,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位女客是林琪很尊敬的亲戚,另一种则是林琪有求于她,相较之下,莫兰更倾向于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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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6.波波咖啡馆
  
  要找到这位林琪的“玛丽姐”其实一点都不困难,莫兰随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错拿了玛丽姐的沐浴露,急于想物归原主,由于她表现得很有诚意,又因为她刚刚买了一份五千元的特别健身计划,所以健身中心的教练和前台小姐对她都很热情,马上就为她找到了这位女士的电话。
  原来这位女士本名就叫马丽。
  马丽对她的来电有些意外,但并不抵触,她们在电话里简短地聊了几分钟后,马丽邀请莫兰到她的店里去坐坐,也顺便尝尝她那里的冰拿铁和起司蛋糕。而等到莫兰驱车来到马丽开的“波波咖啡馆”门前时,才惊喜地发现,原来这家咖啡馆就在六月大楼的斜对面。
  她去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咖啡馆里没什么客人,莫兰挑了个靠窗的位子坐下,心想,在这里监视对面大楼里居民的进进出出倒是不错的位置。
  正在思忖间,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林琪以前也常坐在这儿。”
  莫兰回过头去,发现一个40多岁的妖娆女子已经站在面前,她皮肤黝黑,穿着一件纯白的紧身T恤和一条略显邋遢的牛仔裤,漂亮的淡棕色卷发垂在肩上,一对凹陷的大眼睛正好奇地盯着她。不用问,她就是马丽。
  “你好,马丽姐,我就是昨天给你打电话的人。”莫兰微笑着跟她打招呼。
  马丽在莫兰对面很优雅坐下,同时给自己点上一支细长的摩尔烟。
  “你怎么会找到我?”她斜着头问道,这动作让她看上去十分妩媚,莫兰后来发现这是马丽的招牌动作。
  “听健身房的人说林琪经常跟你在一起,她总是送你下楼,可大家都觉得她不是那种对人很热情的人。”莫兰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们很熟?”
  马丽略带嘲讽地一笑。
  “也可以这么说,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她没跟你提起我?”马丽吸了一口烟说道,声音略带沙哑,但并不性感。
  莫兰意识到对方在试探她,连忙说:“当然提过,她说你们常去逛街。”
  “对,有那么几次。”马丽别过头去看着窗外,说道。
  “那么她的事,你应该很清楚喽?”
  马丽皱皱眉头,没有搭腔。
  “我只是对她的死感到吃惊,所以想知道她究竟出了什么岔子。”莫兰尽量让自己的口吻显得轻松些,她知道面对马丽这样的人,如果太一本正经反而会套不出任何东西来。
  马丽脸上的防备似乎减少了一些。她吐了个烟圈,幽幽地说:
  “是啊,她的事让我也吓了一跳。”
  “我听说她跟对面那栋楼里的男人在交往,你知道这件事吗?”莫兰问道,她知道如果她不直接进入这个话题,她们会在外围浪费太多时间。
  “知道。”马丽又对莫兰嘲讽地一笑,“但你指的是哪一个?”
  看见莫兰一脸疑惑,马丽带着神秘的笑容解释道:“其实她跟那里的三个男人有关系。”
  无非是美术编辑董斌,开网站的王俊,以及当医生的张重义,莫兰想。
  果然,莫兰听到马丽说:“一个男人是当美编的,她好像想找他为自己做一本关于健身方面的书,另一个男人是她在酒吧钓上的,两人来我这里喝过咖啡,还有一个男人,她是在网上认识的,是医生,他们也在我这里吃过饭,那男人可真老。我真不明白林琪为什么愿意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也许是因为恋父情结。”莫兰猜测。
  “别胡扯了。”马丽露出不屑的表情。
  “象她这样从小失去父爱的人,也可能真的有恋父情结呢。”莫兰认真地说。
  “算了吧,她早就看上了这个男人才让我想办法的。我告诉她,那个男人最近在交友网上找女朋友,你要不也到交友网上去试试,看看他是否会找上门来,她后来听了我的话,果然一试就灵。”
  马丽的话里另有玄机,她话音刚落,莫兰的问题就冲口而出。
  “‘她早就看上了这个男人’,是什么意思?”
  “自从我们在健身房认识后,她就常来我这儿喝咖啡,有一次,这个男人带着个女人来泡咖啡馆,正巧林琪也在,我就无意中跟她说起了这个男人,结果她很感兴趣。”
  “你跟她说了什么会让她那么感兴趣?”
  马丽露出厌恶和冷漠的表情,没有回答。
  “是不是关于三年前这里发生的一件案子?”莫兰试探地问道。
  马丽似乎吃了一惊:“连这个她都跟你说了?看来你们真的是好朋友。”
  果然跟那件事有关,莫兰心想。
  “是不是一个扮作猫的女孩从楼上摔下来,正好碰上了另一个女人跳楼自杀?那个女人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叫张月红。”莫兰说完这话后直视着马丽,后者点了点头。
  “对,就那事,她非常感兴趣……”马丽突然停了下来,好像在斟酌某些话该不该讲,随后她悄声问道,“她有没有跟你说过那三个男人跟张月红的事?”
  “她说起过那三个男人,但没有提到他们跟张月红的关系。他们之间有关系吗?”莫兰发现自己已经无意中站在了金矿边上,她早该想到,每个咖啡馆的老板娘都有自己的谍报网,不然怎么在本地区混下去?这个马丽一定知道很多内幕。
  “他们跟张月红有什么关系?”莫兰竭力克制激动的心情,再次问道。
  “他们都是张月红的客人。”
  最后两个字,马丽加重了语气。
  “客人?”莫兰没听懂。
  “客人。”
  “什么客人?”
  马丽似乎嫌她问得太傻,再次露出不屑的神情。
  “你自己想吧,一个女人还能有什么客人?”
  “张月红是……”
  “说好听点是公关,说难听点是野鸡。”
  张月红是妓女?这让莫兰多少有点惊讶,但仔细一想,又觉得很合理。一个单身女人,没有正当职业,没有固定情人,也没有亲戚朋友,她还能有什么办法养活自己呢?再说,现在再想想她那身故意扮嫩的妆扮,也的确象那么回事。但莫兰还是假装觉得不可思议。
  “不会吧,如果林琪知道他们曾经跟张月红有关系,她还会要他们吗?还有,你怎么会知道那些男人跟张月红之间的关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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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怎么会知道?”马丽模仿着莫兰的口吻,鼻子里哼了一声,“我怎么会不知道?”
  莫兰用孩子般纯真的目光注视着她。
  于是,马丽继续说道:“张月红每次一有男人,都会带她们来我这里吃饭,因为我给她打折。她的男人当然不止三个,但在那栋楼里的确实只有他们那三个,她领着他们来过几次,跟她来得最多的就是那个美术编辑,他们一起来过三次,但那个男人架子很大,每次张月红都得等他至少半小时,那个开网站的跟她来过两次,医生只来过一次。”
  “也许他们只是坐在一起喝咖啡,你怎么能肯定他们之间有关系?” 莫兰决定继续扮演白痴,她发现马丽的特点是,只要发现自己比对方聪明,她就会放松警惕,知无不言。
  “你大概不信,”马丽冷笑了一声,“是她自己告诉我的。”
  “是她自己告诉你的?”这次莫兰是真的觉得不可思议,是什么样的女人会把自己的丑事随随便便告诉别人?
  “有一次她喝醉了酒向我夸口说,她曾经跟一千个男人上过床,还有一次,她跟我说,她是个床上高手,她第一次破身就是同时跟10个男人做爱,她说自己很喜欢跟这些男人混在一起,虽然他们常常搞得她精疲力竭,有时候也会弄痛她,但他们会给她钱用,而且还会带她出去玩,她又不用为他们生孩子,所以就算不知道他们的名字,她的日子也过得很潇洒。这些都是她的原话。”马丽用鄙夷的口吻说。
  “她说的都是真的吗?”
  “多半在吹牛,她们那种人就是靠骗自己活下来的。如果她真的那么潇洒,就不会欠我帐了,到她死的时候,她还欠我500元酒钱。”
  “那段时间她情绪很不好吗?”莫兰记得档案中说张月红出事前经常在路边小店喝闷酒。
  “她情绪不定,一会儿乱发脾气,一会儿又笑得象朵花。”马丽顿了一顿,“但她们那种人,有几个是真正开心的?”
  有道理,莫兰想。
  “林琪怎么知道那三个男人就是你说的那三个人?” 沉默片刻后,莫兰问
  “她很喜欢听那个故事,总是叫我反复说,有一次这故事说到一半,正巧那个美编从窗外路过,我就指给她看,我说那个男人就是张月红的男朋友之一,而且就住在张月红的隔壁,张月红是03室,他住01室,林琪马上来了精神。他是个很帅的男人,林琪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住了,我看得出来。”马丽掸了掸掉在裙子上的烟灰,“后来她跟我说,如果碰到另两个男人,别忘了指给她看。”
  “看来她的好奇心很重。”
  “大概是吧,谁晓得呢!”马丽耸了耸肩。“后来我听别人说那个医生正在网上找女朋友,于是就把这条消息告诉了林琪,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在网上钓鱼了。她长得又漂亮又斯文,马上就把那个医生迷得晕头转向。”
  “她分别在跟这三个男人谈恋爱?”莫兰傻傻地问道。
  “大概时下年轻人就流行这个吧。”马丽一副看淡世情的表情。
  “那出事前她有没有来过这里?”
  “怎么没有?就在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她还跟那个美术编辑在我这儿约会呢。”
  “哦?大概什么时候?”
  “大概是晚上8点钟左右,因为下雨,我这儿没什么客人,所以我就找了个空位子在那里算账,那天正好付了一打账单,又是家里的,又是店里的,算得我头昏脑胀,这时候林琪来了,她坐在我对面边跟我聊天,边等着那小子,她说他们约好了见面可她早到了。”
  “她看上去怎么样?”
  “心情不错,没什么两样。”
  “你有没有问过她为什么要接近他们三个?如果他们三个都曾跟张月红有染的话,那说明他们根本算不上好男人啊。我想她不会是真的想跟他们谈恋爱吧。”莫兰问道。
  “她说只是觉得好玩。”马丽笑嘻嘻地说。
  看得出来,这话她压根儿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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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8 | 显示全部楼层
7.体操队员
  
  从充满怀旧气氛的波波咖啡馆出来后,莫兰就直接去了A公园,在那里,她即将跟林琪的老同学计小萍见面。自从莫兰在新浪,雅虎等大网站的BBS上贴了林琪的旧照片,寻找她的老同学和老朋友后,计小萍是惟一一个主动跟她联系的人。
  她们第一次聊天是在网上,计小萍自我介绍说她是林琪的小学同学,后来又一起被选上了体校,被编在同一个体操队,她们曾经是最“要好”的朋友,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计小萍谈到她们分开的理由时显得吞吞吐吐,欲言又止,随后她又马上转变话题,问莫兰为什么要急着找林琪的朋友,莫兰坦言林琪死得太离奇了,她想找出她的真正死因,她向计小萍暗示自己知道林琪的一些隐私,计小萍立即回应说,她知道林琪过去全部的事,听上去她象是急于要跟莫兰交换情报。
  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跟林琪的交情,计小萍很快通过网络给莫兰发来一张她跟林琪的合影。照片已经有些年头了,背景是上海某体校门口,两个女孩都不会超过15岁,都穿着体操服,扎着马尾巴,莫兰立即认出了照片中的林琪,照片中的她嘴角微微翘起,含蓄地笑着,站在她旁边的应该就是计小萍,她的身材比林琪略高一些,正笑逐颜开地对着镜头,虽然跟林琪年龄相仿,但她显得更年轻更健康。
  莫兰提出跟计小萍见面详谈,但对方久久没有回应。
  大约过了10分钟,计小萍才回复说自己不方便出来见面,言下之意是,她只能在网上跟莫兰交流。
  但莫兰认为直接面谈更为明智,因为她知道,网上交流依靠的是耐心和高超的打字速度,但为了少打几个字,对方很可能会省略掉重要的细节,所以在接下去的20分钟里,她花了大量的唇舌说服计小萍,最后终于让对方改变了主意。计小萍告诉莫兰,她现在留校当了体操老师,周二下午她没有课。于是,她们约好在体校对面的公园门口碰头。
  计小萍比莫兰先到,她穿着一身精神的运动服,跟过去一样扎着马尾巴,素面朝天。
  她们一起到附近的麦当劳,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林琪究竟是怎么死的?”一坐定,计小萍就直接问道,她的声音又急又粗,跟她清秀的相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你没看报纸上吗?”
  “报纸上只说她穿着一身黑猫的紧身衣从一栋大楼里摔了下来,连名字都给省略了,只用了个化名,叫什么林红,可是我马上就猜出是她了。”计小萍略带得意地说。
  国内的报纸的确很少直接登载当事人的真实姓名,除非这个人已经被认定是罪犯。但既然没有登载林琪的真名,对其它的状况又语焉不详,那已经跟她断交4年的计小萍又怎么会知道那个人就是林琪的呢。
  “你怎么猜出来的?”莫兰好奇地问道。
  计小萍唆了一口可乐后说:“因为那件猫的紧身服是我帮她弄的。”
  “哦?”
  “我妈是裁缝,四年前她求我妈为她做过两件黑猫的紧身服,她还特别画了样子给我,我猜就是那件。报纸上说,那件黑猫的紧身服是尼龙的,后面还带着一根尾巴,我想世界上不会有那么巧的事,同样也姓林,同样也有那么一件如此相像的紧身服。”计小萍的丹凤眼在眼眶里骨碌碌地转着。
  “那件衣服是四年前做的?”莫兰觉得有必要提提三年前的事,“那么你是否知道三年前也有个人穿着同样的衣服从那栋大楼里摔下来?”
  “我知道。我打过电话给她,是她自己接的,她说服装被人偷了。”计小萍平静地说。
  “你信吗?”
  “我不知道,我想服装大概是她卖给别人了吧,她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她显然对三年前的事没兴趣,莫兰想,如果计小萍看过当年猫女的照片,她现在就不会这么平静了。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呢。”计小萍催道,看得出来,她是个急性子。
  于是莫兰向计小萍简单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她听得很认真。
  “我早知道她会出事。”听完莫兰的叙述后,她说。
  她的话令莫兰很意外。
  “为什么这么说?”
  “我刚刚说了,她做事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她是个异类。要不然怎么会去做这种怪里怪气的黑猫紧身服?说实在的,我觉得那衣服又难看又恶心,穿起来身体原型毕露,象女招待似的。”计小萍皱起鼻子,轻蔑地说。
  这话提醒了莫兰,她早就觉得这套紧身服有点怪怪的,但一直找不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它,现在经计小萍一说,才觉得它的确有点象是酒吧女招待的服饰。去偷东西为什么要特意穿上一件酒吧女招待的服装?难道仅仅是因为好玩?或是寻求刺激?
  “她究竟有什么地方跟别人不同?”莫兰问计小萍。
  “那太多了。”
  “举例来听听。”
  “她不太守规矩。”计小萍想了想才说,“大概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她就有男朋友了,我认识那个人,他原来也是我们学校的,比她大三岁,是个出了名的小混混,因为跟人打架老早就退学了,他父母又离婚了,也没人管他,所以他每天不是上网就是在弹子房里打发时间。那时候,林琪跟他整天都在一起,后来她跟外婆吵架,还干脆搬到那个人家去住过几个礼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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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莫兰觉得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计小萍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滞,好像有那么一刻,计小萍沉浸在对往昔的回忆中。
  “后来呢?”莫兰问,她现在对林琪的过去越来越感兴趣,
  “林琪的外婆在那个男人的家里找到了她,但是她死活不肯回去,说要跟这个男的过一辈子,她外婆气得对她又打又骂,还找来老师和邻居来劝她,但就是不管用,林琪就是要跟那个男的住在一起。”计小萍突然停下来,露出微笑,“不过就在所有人都觉得事情已经无可挽回的时候,林琪自己搬了回去。”
  “什么原因?难道她发现那个男的还有别的女朋友?”莫兰猜测道,情侣分手,这是最常见的理由。
  计小萍点了点头道:“有一次,她在网吧的厕所里抓到那个男的在跟一个女孩说话,于是她一气之下,就用酒瓶砸伤了那个男人的脑袋,后来她还用红色油漆在那个男的家里的墙上写满了字,什么‘负心人’,什么‘骗子’等等。这事闹得很大,还上了派出所呢!”
  用酒瓶砸人,仅仅因为那个男孩在跟另一个女孩说话?这是林琪能做出来的事吗?莫兰觉得难以想象。
  “那个男人伤得很重吗?“
  “是的,我记得他的脑袋上缝了很多针。但这也没什么,象他那种经常打架的男孩,头上受点伤也很平常。”
  “但他还不是把她弄进了派出所。”
  “那不是他,是他妈妈。”计小萍象孩子似的用力咬了一口汉堡包,“她虽然不跟儿子住在一起,但偶尔也会回来看看,林琪每次碰到她,都会拿话激她,所以她恨死了林琪,她骂林琪是个婊子家庭里的婊子。那次林琪打伤她的儿子,对她来说是个大好的机会,她一心想把林琪从儿子身边赶走。但结果她还是失败了,虽然林琪搬回自己家去住了,但两人并没有分手。没过多久,她就又跟他住到了一起。”
  “看来她真的很爱他。”莫兰不禁叹息了一声,脑中勾勒出一个叛逆少女倔强的脸,但却不是林琪。
  “绝对是的,”计小萍突然抛出这么一句,“她还为他打过胎。
  “真的?是她自己告诉你的吗?”莫兰吃了一惊。
  “对,是她亲口对我说的。”计小萍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个人真的是林琪吗?
  莫兰想,如果计小萍说的这个人真的就是林琪的话,那么在这几年中她的变化的确很大。在莫兰的印象中,林琪绝对不是一个口无遮拦的大嘴巴,莫兰相信,如果她真的曾经为谁堕过胎的话,她不会告诉任何人,更不会告诉看起来就不会保守秘密的计小萍。
  “她人缘怎么样?”
  “不算很好。”
  “有人不喜欢她?”
  “这怪不得别人,她太爱装腔作势了。”
  “装腔作势?怎么说?”莫兰眼前出现林琪那张清秀理智的脸。
  “就拿她逃夜这件事来说吧,明明大家都已经知道她住在男朋友家里,但她却若无其事地对别人说,她每天都在自己家里,关于那件堕胎的事,她事后也否认了,她说是我听错了,她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而且她居然还反过来警告我,叫我不要到外面去乱说。”
  莫兰谨慎地提示道:“她是不是经常这样变来变去的?”
  “对,她就是这样的。”这话说到了计小萍的心坎上,她立刻打开了话匣子,“老是说过又否认,这是她最让人受不了的一点。比如,今天她跟你说她很喜欢吃冰激凌,明天她就会说她最讨厌吃冰淇淋,这样的例子数不胜数,所以我们都觉得跟她这个人没办法相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们后来才不来往的吗?”
  “不是。”计小萍犹豫了一下,才道,“因为她偷东西。”
  “她偷你的东西?”
  “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是一些钢笔、玩具之类的东西,但每次她来过我家,我都会少东西,这是千真万确的。”计小萍好像觉得提起这事有点不好意思,“有一次,我刚买了一个漂亮的手机套,她就拿去了,我问她,她说是自己买的,可是我根本不信。那个手机套在她来我家前,还在书桌上,但她走后就不见了。从那以后,我就不再跟她来往了。我后来知道,跟我有相同遭遇的人还有很多”
  “你在网上说,她后来被学校开除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计小萍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她撒谎和逃学。因为训练时摔伤了背她请假在家修养,结果却让老师抓住她跟男朋友一起在看电影。后来她又坚持不肯认错,学校就把她开除了。”计小萍露出幸灾乐祸的微笑,显然她觉得林琪是咎由自取。
  “她离开学校后,你有没有见过她?”
  “见过三次,都是她叫我出去的,其实每次见面,她无非是夸耀她的男朋友有多英俊,有多爱她,我也没什么兴趣。”计小萍露出厌烦的表情说。
  莫兰突然想到一个刚刚被忽略的问题。
  “你说她住到男朋友家,是外婆去找她的,难道她母亲不管她吗?”莫兰对这一点十分感兴趣。
  听人提到林琪的母亲,计小萍似乎很吃惊。
  “林琪的母亲?她们根本不住在一起。有一次,她还跟我说,她的母亲是个神经病,早就离家出走了,但是后来我看见一个女人到她家去,她外婆却介绍说,那就是林琪的母亲……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计小萍咬了一口已经冷掉的汉堡,继续说道,“反正据我所知,她从小是跟外婆住在一起的,她妈从来没有管过她,家长会也是外婆去开的。”
  “你看到的那个女人长什么样?”莫兰想,可惜手头没有韩音的照片。
  “没什么印象,只记得她不大热情,我叫了她一声,她根本没搭理我。后来我从林琪那儿知道,那个女人是来向她的外婆讨房租的,每个月她都会来一次,她跟外婆住的房子是在林琪母亲的名下。”
  也就是说,韩音把房子租给自己的母亲和女儿住,每月还会收取房租。莫兰可以肯定,计小萍当年见到的人就是韩音,如果可以伸手向母亲和女儿要房租,那么随便卖掉女儿的遗物又算得了什么呢?想到这里,她对韩音又增添了一分厌恶。
  “照这么说,她也不会负担林琪的生活。”莫兰气呼呼地说。
  “当然不会。”计小萍很肯定地说,“那个女人除了每个月来收房租外,什么都不管。她的生活全部都由外婆负担。老外婆真的是很不容易,60多岁的人还在到处打工挣钱,林琪本来是想等毕业后赚钱让外婆过好日子,但可惜,她堕胎后没多久,外婆就去世了,我看八成是被她气死的。”
  “那时候她几岁?”
  “16岁。”计小萍叹了一口气,“从那以后她就更无法无天了,所以才会被开除。”
  “难道她外婆死后,她仍然一个人住?”莫兰问道。
  “我说了,没有人管她。”
  如果她的母亲韩音对她不管不顾的话,那16岁的她何以为生呢?
  “可她并没有经济来源啊?难道她的男友养她?”莫兰琢磨道。
  “我不知道。但我见过她几次,每次都觉得她活得挺好,所以也从来没有为她担心过,我想她的生存能力很强,总有办法解决问题。她曾经向我夸口,她能飞檐走壁。”计小萍的意思已经很明白。
  “林琪还有没有说过关于她母亲或者哥哥的事?”
  计小萍低头回想了一会儿说:
  “只记得有一次,她提起那个女人的时候说,她只会下臭蛋。”
  说完这话,计小萍哈哈大笑起来。
  “为什么?”莫兰问道。
  “因为她的哥哥是傻子,唐氏综合症。”计小萍把可乐一饮而尽。
  
  
  那天晚上,乔纳给莫兰带来了林琪的详细户籍档案资料。
  上面明确写着,林琪的外婆施秀珍1942年出生,她共有两个女儿。大女儿韩音,1960年出生,职业是幼儿园老师,目前已经退休,小女儿韩云1967年出生,无业,1987年因吸毒入狱,自此户口迁出。
  1984年,也就是林琪出生的那一年,施秀珍将房子的户主改为大女儿韩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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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嫌疑人
  
  第二天下午,莫兰接到马丽的电话,她压低嗓门告诉莫兰,此刻张月红的“客人”之一董斌就在她那里。于是,莫兰一刻也没耽搁,立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波波咖啡馆。她早就想见见这个让张月红和林琪都甘愿等待的男人了。
  董斌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正聚精会神地在手提电脑上敲敲打打,而他的对面,一个穿淡黄色休闲服中年男子则耐心地等待着,他的目光不时落在柜台后面正在煮咖啡的马丽身上。大约过了10分钟,董斌终于完成了手头的工作,他把手提电脑转向对面的男人,让他过目,那人似乎相当满意,随后两人又窃窃私语了一番,才终于达成了共识,最后,那个人带着满意的笑急匆匆离去,那人一走,莫兰便立刻到董斌对面坐下。
  莫兰本来已经为自己的突然出现编造了一篇冗长的开场白,但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当她自报家门后,董斌立刻露出异常惊讶的表情。
  “你就是莫兰?《美食周刊》的莫兰?”董斌一边上下打量她,一边问道。
  莫兰的确曾经是《美食周刊》的编辑,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前的事了,因为她无法适应刻板忙碌的编辑工作,也无法保证自己每天都能在9点前赶到杂志社,所以在那里待了不到半年她就辞职了。现在,她正在为这份杂志写一个关于饮食与女人保养的专栏,听编辑说,她的专栏还颇受欢迎。可是她没想到,她的名字居然会被一个陌生人认出来,而且对方还是个看起来有点品味的男人。难道我真的这么出名?莫兰不由心情大靓。
  “对,我就是莫兰。”她朗声说,随后又假装不经意地问道,“你听说过我?”
  她巴望他会说是看了《美食周刊》上的专栏才知道她的,但答案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林琪曾经拿着你的名片来找我。”他说。
  林琪?对了,莫兰想起来,董斌曾经向警方供称,林琪第一次见到他时,曾经说想为自己的新书找一位美术编辑,是一个杂志社的朋友向她推荐了他,当然这是借口,可难道这个所谓杂志社的朋友就是她,莫兰?
  可是她曾经给过林琪名片吗?莫兰想,如果有,那肯定也是一年前的事了,那时候她第一次拥有杂志社正式编辑的职位,不免有些兴奋过头,为了显示自己是文化界人士,她曾经很虚荣地到处散发过自己的名片,至于发给谁了,她早已记不清了,大概认识的人都收到过一张吧,现在看起来,林琪就收到过,可没想到这张小小的名片,她居然保留了一年,并且还把它用到了最合适的地方, “是杂志社的朋友把你推荐给我的”,真是合情合理的说词,有谁会怀疑呢?林琪,你可真会利用人!
  “她是不是说她想做一本书,是我推荐你当这本书的美术编辑?”莫兰问。
  “是的。”董斌平淡地答道。
  “其实我从来没有向她推荐过你,我根本就不认识你。”莫兰注视着他,坦然说道。
  董斌相当惊讶。
  “真没想到。”他道,有一瞬间,他似乎是想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但不知何故他忍住了。
  “我很奇怪她为什么要在这么做。”莫兰索性代他发问。
  “为什么呢?”他声音低沉地问道,但那语调不象是在问问题,倒象是在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这让莫兰不由多看了他一眼,他是在为林琪悲伤吗?
  从外表看,董斌不象是那种会轻易动感情的男人,虽然他长得很帅气,但过于干净的模样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他穿了件带暗花的灰色条纹衬衫,手腕上套了一串黄色佛珠,脸孔干净,五官清朗,头发剪得很短,指甲也修剪得很干净,一看便知他就是那种生活在时尚圈子里的,注重生活质量和品味,很懂得如何修饰自己的男子。莫兰相信他一定会让很多女人双腿发软,魂牵梦萦,但这样的他真的会为林琪而神伤吗?
   “其实……”莫兰故意显得拖拖拉拉,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
  董斌静静注视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她喜欢你。”莫兰认真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说道,她注意到他的眼睛里迅速闪过一道光,是惊讶吗?还是喜悦?但莫兰还来不及逮住那道光,它就转眼暗沉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怀疑,于是她立刻补充道,“这是她本人告诉我的,她说她喜欢你,所以她想找个方法跟你接近,于是我就给了她我的名片。”
  看得出来,他有点尴尬。一时之间,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说你们已经有了一点发展,你对她很好,还邀请她去你家……”莫兰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微微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从来也没有邀请她去过我家。我们所有的交往只是在街口谈论她那本看来是子虚乌有的书。”他说。
  “别忘了出事前的那天晚上,你跟她曾经在这里会面。”莫兰马上提醒他。
  “哦,那个,我倒忘了,” 董斌的眼神不经意地飘向莫兰的身后,又迅速收回,莫兰知道马丽就在她身后的柜台边。
  他说:“我跟林琪那天晚上的确在这里见过面,我们说好第二天去我家看我的作品,但后来她失约了。我打电话给她,她说她很忙。我想她可能已经改变主意,不想再做那本书了,也可能是不想再请我做了,所以后来我就没再跟她联系。”
  他说话慢条斯理,好像在对自己嘴里吐出的每个字进行安全检查,看看它们是否友善,是否合情合理,是否有破绽,是否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莫兰觉得,他就象是个荷枪实弹,随时准备抵御外来侵略的士兵。
  “你喜欢她吗?”莫兰决定问一个非常女性化的问题。
  他凝视了她一会儿。
  “我有女朋友。”他说。
  “暂时忘了你的女朋友,跟我说说你对她的感觉。”莫兰用调皮的口吻恳求道,“这样我可以在拜祭她的时候顺便告诉她。”
  他考虑了片刻。
  “不,我不喜欢她。”他很干脆地说。
  “为什么?”
  “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谨慎地闭紧嘴唇。
  “真遗憾。”
  “你今天找我,是因为……”他似乎已经不想再聊下去。
  “找我的手机。”莫兰道。
  “手机?”他皱起眉头,露出疑惑的表情。
  “其实在她出事的那天我们见过面,我们一起喝了咖啡,我们两个的手机是同一型号,同一款式,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们两个搞错了。”莫兰似乎很无奈,“我猜她会把手机掉在你家里,因为我记得她说她第二天晚上要去你家,所以我想劳驾你帮我找找。”
  “她没来过。” 他立刻否认,随后又问道,“这么说,她手里的手机其实是你的?”
  “她自己并不知情,因为两部手机完全一模一样,我们的手机简直就是一对双胞胎。而等我发现的时候,我就再也没办法联系她了,她关机了。我很想找回我的手机,那上面有我两百个朋友的联系方式,你知道要重新找齐它们该有多麻烦,我不想失去它们。”
   “可是她没有来过我家。”他说。
  莫兰假装没听见他的辩解说道:
   “我想如果她来过你家的话,可能会无意中把手机掉在什么地方,我们要不上你家去试试看,我的手机一直开着,只要打一个电话,就立刻见分晓了。其实这就是我找你的主要目的。” 她顿了一顿,问道,“怎么样?可以去你家吗?”
  对她的提议,他有些意外,但他没有马上作出反应,只是冷静地注视着她。
  莫兰低头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心想,你肯定知道我根本不是去你家找什么手机,但是这又怎么样呢?我就是要去你家看看,如果你隐瞒了什么,或是想隐瞒什么,你大可以断然拒绝我。
  他似乎是猜透了她的心思,突然朝她咧嘴笑了: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目的,但是我已经很明确地告诉过你,她从来没有来过我家。”他站起身,“但是如果你真的想做这个试验,我可以满足你,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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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0 18:59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喜欢我?”王俊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是当天晚上,地点仍是波波咖啡馆,莫兰把下午跟董斌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她经常觉得自己是个撒谎高手,有时候她说的话连自己都快相信了。
  “她喜欢我?得了吧,别吹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王俊却是一脸得意。
  “是她自己告诉我的,她说她跟你是在酒吧认识的,你的女朋友对你很凶。”莫兰一边说一边仔细端详面前的男子,王俊比董斌长得更英俊,但一看便知道他是那种会令幼稚的小女生神魂颠倒的类型,秀美的轮廓,叛逆的外表,留长发,戴耳环,抽外烟,喝啤酒,穿邋遢的牛仔裤,手指上套着宽边银戒指,喜欢听黄色笑话,如果有力气,就会没命地上网或是做爱,当然他永远会缺点钱……
  “没错,我们就是这么认识的。”他点点头,随即又叹了一口气,“我很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只是我们之间好像缺了点什么。”
  “缺了什么呢?”
  “她不够坦白。”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似乎在回味林琪的体香,“但她的身材真的很棒,她说她是健身教练,我毫不怀疑。”
  “不够坦白?是什么意思?”
  “有一次,我在附近看到她,她明明是要到我们那栋大楼来,可是看见我,却说是路过,立刻改变方向朝马路对面走去。”他耸了耸肩,递了一个无辜的眼神给莫兰,“她一定是另有男人,在六月大楼里。但其实她完全可以直接告诉我,老实说,我不会介意的。”
  他的表情告诉莫兰,他真的一点都不介意,搞不好还觉得那更刺激。
  莫兰估计那次很可能就是林琪准备去赴医生的约会,结果却被王俊逮个正着。
  “她说她来过你家。”
  王俊再次点头。
  “她是来过,但没留下。”王俊遗憾地说。
  “别怪她,她临时走人只是因为还没有想好。”莫兰安慰道。
  “也许吧。”王俊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刚刚说你们两个搞错了手机?”
  “可不是吗?真叫人头疼。”
  “你怎么能肯定它在我那里?”他感兴趣地盯着她问道。
  “只是怀疑,她很可能把手机掉在了你家的什么地方。这是常有的事。”
  王俊注视着她,仿佛想搞明白她话里的真实意思。
  “是借口,对吧?”过了好一会儿,他冷笑着问道。
  “什么意思?”
  “你其实就是想知道她出事那天有没有去过我家。难道我说错了吗?”他换了一副凶狠的口气说。
  “她来过吗?”
  “没有。”他挑衅一般答道。
  “可是她跟我说,那天她要-来-你-家。”莫兰故意拖长声音说。
  “我欢迎她来,渴望她来,甚至脱光衣服躺在床上等着她来”他停顿了一下,露出只有变态色魔才会有的那种既淫荡又冷酷的目光,“但我白脱了,她没有来。”
  莫兰朝他一笑。
  “那你为什么不肯让我去你家做那个小小的试验呢,既然你认定自己那么清白。”
  “我他妈的干吗要向你证明我的清白?”他突然大声道,但从他的表情看,他其实并不生气,更多的是好奇。
  “也对,你的清白是不干我的事。我只想找我的手机。”莫兰别过头去不看他,招手叫马丽又给她一杯咖啡。
  有几秒钟,两人都没有说话。
   “手机开着这么久了,早就该没电了”,最后,还是王俊打破了沉默,“而且这几天我也没听到有人打过这电话,象你这么忙的人,不应该一个电话也没有吧,我可是整天在家里。”
  莫兰早就知道他会这么问。
  “我失业了,一点都不忙,有时候一个星期也没人打我的电话,而且我的手机开的是震动,电量也很充沛。”
  “得了吧,我才不信你真的丢了手机,如果你说的是真话,请你拿出林琪的手机,你不是说它在你那里吗?”他似乎忽然想到一个识破莫兰诡计的方法,得意地说。
  想将我的军,可没那么容易,莫兰心道。
  “她的手机我当然交给警方了,难道还会留在手里吗?”莫兰说。
  他哑口无言。
  “如果你有兴趣知道林琪的手机里究竟有些什么,你可以去找警察,他们也许会配合你的。”莫兰道。
  “是他们派你来的吧。”他露出厌恶的表情,很显然,他不喜欢警察。
  “不是。”
  “哼!”他冷笑了一声。
  “我确实是自己来找你的,你不信的话可以打电话给办案的警察。我跟他们毫无关系。”莫兰道。
  他根本不信。但他也不准备打电话给警察证实。
  沉默了一阵后,他说:“看来你这女人是非去我那里不可了。”
  “不,我可以不去的。”
  “你一定要去。”这回轮到他坚持了。
  “不一定,让我再考虑一下。”
  他注视着她,温柔地说:
  “去吧,我们好好聊聊。男女之间可聊的事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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