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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くだキの

连载未完 鬼灵报告(清微驭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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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对号入座
  “我就是带子…当时我从网上搜到了周小曼的博客,留言需要注册,所以便随便起了个名字…”魏笑彤一笑,“不是我想找贺掌石,而是姑姑想找…告诉你,我对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宝贝没兴趣,也不想发大财,现在的日子就挺好,够吃够喝我就知足…”
  在魏笑彤的记忆中,魏姑是个很怪的人,文革以前,魏姑在村里的正式身份本是赤脚大夫,驱邪只是偶尔的副业,而且从来不收钱,给人治病也很少收钱,至多是用药材换一点口粮而已,碰上实在穷的甚至连口粮都不要,当时镇上的工作队组织社员斗过一个叫蒋康的富农,家里东西都被分了,连预备过冬烧火炕的柴火都搬走了,后来蒋康得了冻疮找魏姑拿药,这魏姑不但没要钱,而且还送了二斤玉米面。
  多年以来,魏姑对魏笑彤重复最多的教育就是“要做善事”,做善事才有善报,后来这句话果然应验了,文革结束后,魏姑带着魏笑彤搬回了农村,这才发现此时的村支书竟然是当初挨斗的那个蒋康,见魏姑还活着,蒋康简直就比见了亲爹还激动,不但立即给批了宅基地,还找人帮忙盖了两间房,二斤玉米面换两间房,虽说不是什么好房吧,但也值了。
  “姑姑死的时候,我只有十五岁…”魏笑彤木然道,“临死前,姑姑把我的身世跟我说了,她说我应该姓周而不姓魏,但我喜欢姓魏,好听!”
  “听你这意思,魏姑似乎对钱不怎么在乎啊?那她为什么还让你去找宝贝?想给你当嫁妆?”听到这,钟鬼灵忽然对这个魏姑泛起了一丝似曾相识的感觉。
  “不是她让我找…是她师傅让她找!”魏笑彤道,“姑姑有个师傅叫唐飞,也是国民党特工,最后一次去执行任务是1943年,之后就再也没回来,唐飞临走时把一个玉坠给了姑姑,说这玉坠本是一对,另一个在一个叫贺掌石的人那,此人是清微派的二弟子,只要把两块玉佩凑齐,凑齐两块便能找到镇道之宝,而且一再交代让我姑姑,如果自己回不来,日本人投降之后便一定要尽力寻找,可是没想到,日本人投降以后仗还是没打完,好不容易打完仗了,又闹什么四清五反大跃进文革…好不容易都闹完了,姑姑都成老太太了…唉…”说到这,魏笑彤满不在乎的又点了支烟。
  “唐飞?”钟鬼灵点了点头,“我倒是想起来一个人,给人治病一样不要钱…”
  “谁?”魏笑彤一笑。
  “唐海琼!”其实说到这里,钟鬼灵心里已经猜的差不多了,“海琼是这个人的道号,此人俗名也叫唐飞,是正一派宗师袁绍一最得意的门生之一。”
  “正一派是干嘛的?”魏金花斜了钟鬼灵一眼。
  “你…你不知道正一!!??”钟鬼灵差点当场心肌梗死,“你这一身的本事,不知道正一!?”
  “你们道教里的门派吧?”魏笑彤媚笑道。
  “什么叫‘我们’道教里的门派?”钟鬼灵一愣,“你不是?”
  “你以为我是灭绝师太啊?我就知道五当、青城、全真、茅山,还都是从电影里知道的,射雕英雄传、倚天屠龙记、还有港台拍的那堆假的要死的僵尸片…另外就知道有个清微派,听姑姑说的,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正一…”魏笑彤微笑着碾灭了长度还剩90%的烟。
  “乱了…乱了…”钟鬼灵一时间彻底崩溃,“I服了YOU,I彻底服了YOU!”
  “这有什么可乱的?会道术就一定是道士啊?”看钟鬼灵一脸的窘相,魏笑彤反而妩媚一笑,“对了,你说的那个唐飞,跟姑姑的师傅,是同一个人么?”
  “废话!不是同一个人我说他干嘛?”钟鬼灵也懒得再卖关子了,干脆把当年师傅给自己讲的关于唐海琼和贺掌石渊源的故事原原本本又给魏笑彤讲了一遍。
  “你是说,姑姑年轻时被人强暴过?”听钟鬼灵讲完故事,魏笑彤脸色瞬时一变,将信将疑。
  “这可不是我说的!故事本就如此…”钟鬼灵一脸的无辜。
  “我说姑姑怎么宁肯一个人受苦都不肯嫁人呢…又不是没人追过她…”说这句话的时候,魏笑彤的眼中忽然闪过一丝很难察觉的哀伤,但却被钟鬼灵捕捉到了。
  “你姑姑是个好人,我想她来世会生在比尔盖茨家的…”虽说从来没和女孩子接触过,但钟鬼灵此时也想安慰安慰眼前这个美女,知道养育自己的姑姑还有这么一段屈辱的历史,换作谁心里都不舒服。
  “我不要外国人!”魏笑彤皱起眉头。
  “哦,好,好,李嘉诚!李嘉诚行了吧?”钟鬼灵赶忙改口,“咱还是讨论下正事吧,唐飞这个人我不了解,但关于贺掌石这个人,在清微派的花边新闻倒是挺多了,此人性格很怪,爱抬杠,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唐海琼算是稀有中的稀有,所以我觉得,既然把隐藏着镇教之宝的秘密的玉坠,这么重要的玉坠,交给贺掌石保管,这个唐飞肯定就是那个唐海琼,这是无需置疑的,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他们两个一天到晚是比着穷,他们所说的宝贝,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你姑姑有没有透露?”
  “没有…”魏笑彤摇头道,“她说她也不知道。”
  “我就纳了个闷了…”钟鬼灵身子一仰靠在了沙发上,“他们两个贫佃农,一不会偷二不会抢的,又不是什么宗师掌教,能有什么宝贝呢?莫非…哎对了,大妹子,我曾经听我师傅说,老子李耳的《道德经》原本曾经保存在正一祖庭,那可是一等一的国宝,跟释迦牟尼的佛指舍利一个量级啊,但谁都没见过,他们正一派自己也不置可否,你看,据我分析啊,袁绍一是正一掌教,唐海琼也就是唐飞呢,是袁绍一最喜欢的一个徒弟,你看会不会是…”刚说到这,钟鬼灵忽然发现魏笑彤在用一种非常消极的眼神看着自己。
  “怎…怎么了?”钟鬼灵不知所以,“我说错什么了?”
  “谁是你大妹子?”魏笑彤冷冷道。
  “对…对不起…一时激动…一时激动…”钟鬼灵嬉皮笑脸道,“我是说…”
  “你愿不愿意帮我?”魏笑彤忽然打断了钟鬼灵的话,似乎根本就没在听钟鬼灵一个人叨咕。
  “我…”钟鬼灵顿时一愣。
  “不愿意?那你今天来这干嘛?”魏笑彤的态度忽然又是晴转多云。
  “不…其实…我…”钟鬼灵瞬间被将在了当场,心说这个女的怎么说变就变啊…
  “那就是愿意?”魏笑彤一笑,“愿意就跟我走!”说罢起身就要出屋。
  “哎…干嘛去?”钟鬼灵也傻了。
  “拿我的东西啊!”魏笑彤一脸的满不在乎,“怎嘛?反悔啦?”
  “我…我就…”钟鬼灵也服了,蛮不讲理啊…真是蛮不讲理,自己什么时候答应过啊…再说这贺掌石神行无影的,消失几十年了,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哪去找啊…“等一下等一下…我得跟黄先生那边打声招呼啊…”
  “打招呼发个短信就行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说话间,魏笑彤已经出屋了。
  “哎…!等等…”钟鬼灵赶忙追出了屋,“我家在天津啊,这么晚火车站都下班了…不如明天…”
  “火车?”魏笑彤看了钟鬼灵一眼,“你没车?”
  “我…我怕喝酒,所以没开车…其实…不喝酒,我也得坐火车…因为…我还真就没车…”起初,钟鬼灵还想往下编,后来一想算了,没车他又不能吃了我…
  “哈哈哈…你这人真逗…那开我的车吧!”魏笑彤的笑简直能沁到人的骨头里,听得钟鬼灵还真有点神魂颠倒,看得出来,自从自认为钟鬼灵肯帮自己以后,魏笑彤的心情的确不错…
  “喂…黄先生,我有点急事马上就得回天津,今天谢谢你了…”钟鬼灵一边打电话给黄德军,一边追魏笑彤,刚到门口正好感上魏笑彤按遥控器,只见一辆宝时捷卡宴的转向灯随着随着魏笑彤的手势闪烁了好几下。
  “卡宴…操的…这帮人都是倒军火卖白粉起家的吧…”钟鬼灵愤愤的掐了嘴里的烟,一把拉开了副驾位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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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物归原主
  “下来!”魏笑彤一把拽住了钟鬼灵的衣服,“我坐这!”
   “哎?那…我坐哪?”钟鬼灵一愣。
   “开车去!”魏笑彤自己上了副驾位,砰的一声关上了车门。
   “晕!”钟鬼灵无奈,只能坐到了驾驶位,“我要是不会开车,是不是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那就把黄德军叫来让他开!”魏笑彤一闭眼,干脆连看都不看钟鬼灵。
   “我说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钟鬼灵并没发动车,而是把胳膊架在了方向盘上,把身子转向了魏笑彤。
   “那好啊,今天你们俩消费一共一万七,谁埋单?”魏笑彤把脸扭向了窗外,故意不看钟鬼灵。
   “我干什么了就一万七啊!?”钟鬼灵气的差点吐血,“就抽了两根烟还是我自带的!水都没喝,什么都没点,你们这黑店是不是?卖人肉包子啊?”
  “我陪你聊天呀!又不是我请你来的,你们主动找我!找我就这个价!”魏笑彤撇嘴一笑。
  “得!算我上辈子该你的!”钟鬼灵无奈,只能发动汽车,“我告诉你,我可不认识路!带路!”
  ……
   “对了,魏同志,你是怎么想起来给周小曼寄玉的?还能把她男朋友的魂魄整过来护着她?这套野路子,你自己琢磨的还是魏姑教你的?”高速公路上,钟鬼灵感觉有点犯困,便开始和魏笑彤聊天提神,“你怎么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周小曼而不是周五金?”
  “当然是我自己琢磨的。”魏笑彤似乎有点心不在焉。
  “那你怎么知道对方的目标是周小曼?她说你们并没见过面啊…”
  “没见过她,难道我不能见见江玲啊?”魏笑彤斜了钟鬼灵一眼,“猪脑子…”
  “你摸过江玲的老底了?周五金跟她的关系好像挺地下的啊,你怎么知道他们俩的关系的?”钟鬼灵一愣,“她什么来头?”
  “地下个屁…地球人都知道!”魏笑彤若无其事道,“她什么来头就不好说了,我可不如你们那个老鼠会神通广大,调查不了那么细,我只不过是跟踪了她几天,发现她鼓捣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厉害玩意,周五金八字硬,那些玩意根本冲不了周五金,最多也就是冲冲周小曼,所以我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先保护周小曼…”
  “不是什么厉害玩意?”钟鬼灵冷冷一哼,“根据周小曼的描述,那天晚上,她鼓捣了一个连我师傅都怵头的东西!要不是我,哼哼,就凭你这两下子…”
  “少在那臭美!”魏笑彤斜了一眼钟鬼灵,“你以为你是谁?没有我那天晚上你也得翻白眼!”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家住哪的?还知道我师弟住院的事?”
  “我知道你家住哪?”魏笑彤一愣,“我可没跟踪过你!你有师弟?”
  “你…你不知道?”钟鬼灵脸上顿时就是一层汗,“这么说鼓捣我爸打电话把我骗走的不是你?”
  “谁鼓捣你爸了?”魏笑彤一愣,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就晕呐…看来那个江玲到死也没意识到你的存在,一直以为是我从中作梗…”钟鬼灵不禁一阵后怕,看来幸亏那个江玲那天晚上的主要精力都在周家,没有余力玩狠的,否则自己老爹说不定早就…看来那个江玲确实不是省油的灯,幸亏已经死了…
  “她死了?”听钟鬼灵这么一说,魏笑彤也是一愣。
  “是啊,这个世界清静了…”钟鬼灵看了看表,快12点了,狠踩一脚油门顺时把车速提到了160迈…
  “你以前开消防车的啊?我说大半夜的你别这么玩命好不好…”钟鬼灵每超一辆集装箱大货,魏笑彤的心都得怦怦跳几下…
  天津,红桥区,钟鬼灵家门口。
  “你的匕首!你的玉坠!行了吧…”钟鬼灵把东西还给了魏笑彤,“你晚上是住宾馆啊还是回北京啊…?”
  “当然回北京了…”魏笑彤道。
  “天黑,慢点开…”钟鬼灵说罢转身想溜。
  “回来…!”魏笑彤一把拉回了钟鬼灵,“上车!把我送回去!”
  “我就晕呐,我疲劳驾驶了已经…”
  “我不管!你还没说你准备怎么帮我呢!”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钟鬼灵对这个魏笑彤已经彻底没脾气了。
  “这样吧,明天你先去一躺你说的那个什么天台山,去问问贺掌石的下落…”魏笑彤满不在乎道。
  “明天…??”钟鬼灵哭死的心都有,心说自己到底是造了什么孽了,怎么认识了这么个祖宗啊…“把你的匕首借我用一下,我割脉先…”
  “你这人怎么什么事都唧唧歪歪的?”魏笑彤撇了钟鬼灵一眼,“往返机票我给你报销!又不是让你走着去…”
  “这样吧…基金会的秦戈先生这几天就在天津,他不肯接你的委托,是怕你别有用心,今天既然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咱们倒可以坐在一起好好谈谈,说不定他能改变主意呢…”钟鬼灵也顾不得自己跟秦戈根本不怎么熟了,一心只想把眼前先混过去…“你也别一分钱都不出,市场经济嘛,象征性给个百八十万的,我本人保证一分钱不要,义务劳动,怎么样?”
  “我可没那么多钱…”魏笑彤手一背后靠在了车上,“我就有十几万,还得留着买衣服呢…”
  “我说你到底是不是认真的?”钟鬼灵的脾气也来了,“开卡宴你跟我哭穷?”
  “是啊,买车之前是有两百多万,买完车就没钱啦…”魏笑彤一探手,理直气壮,“我从来不爱存钱的,存钱也只为买喜欢的东西!”
  “你…”钟鬼灵也没脾气了,心说真是败家的祖宗啊…,“得,认识你算我倒霉!你现在先找个宾馆住下,明天我带你找秦先生!争取免费,行了吧!”
  “这可是你说的哦!”看钟鬼灵松口了,魏笑彤立即蹦蹦跳跳的上了附驾位,“送我去宾馆!”
  “这也要我送?”钟鬼灵的魂魄此时基本上已经被打散了。
  “当然啦!天津我又不熟…”魏笑彤边说边笑,俨然一副阴谋得逞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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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三章 心理准备
  为了第二天见面方便,钟鬼灵本想直接把魏笑彤送到喜来登酒店的,结果到了酒店前台一问,没有房间了,又只好又转战凯悦饭店,打车回到家已经两点多了。
  “女人真麻烦…”骂骂咧咧的回到家后,钟鬼灵连脸都没洗便一头倒在了床上,等第二天早晨一睁眼已经快九点了。
  喜来登饭店,秦戈房间。
  听钟鬼灵白话玩清微派的传说以及魏笑彤的身世后,秦戈并未立即表态,而是拿起了魏笑彤的玉坠,逆着光开始翻来覆去的观察。
  “秦先生,唐海琼与贺掌石的渊源确有其事,而且…而且贺掌石和唐海琼这两个人虽说脾气都很怪,但绝对做不出什么鸡鸣狗盗的事,我想,既然唐海琼临走之前一再交代要把这东西找回来,肯定有他的用意!”钟鬼灵一脸的凝重,“秦先生,抗战时期的历史我不是很了解,但有一点是我不用了解也能想象得出来,那就是日本人对中国艺术品的掠夺并不亚于当年八国联军火烧圆明园!据我所知,司母戊鼎是河南安阳几个农民发现的,当时消息也传到了日本人的耳朵里,为了避免日本人抢走国宝,这些农民竟然冒着生命危险将鼎移藏他处,一介村夫尚能如此,更何况是道门宗师呢?所以我怀疑,唐海琼和贺掌石可能是受他人所托,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移藏了宝贝,而唐海琼本人肯定比任何人都想让宝贝重见天日,当他自知此去凶多吉少的时候,才会留下如此重托!”
  “那你觉得谁会找他们俩?他们藏的又是什么?”秦戈放下了玉坠,微微一笑。
  “这…我个人认为是老子李耳所著《道德经》的原本…”钟鬼灵道,“传说那东西就保管在清微派的祖庭,唐海琼是正一掌教袁绍一真人最得意的门生,我觉得,事情可能是这样的:很可能是袁真人担心战乱祸及道宝,又不放心把宝贝托付给外人,既然唐海琼有国民党特工的背景,又是其最信得过的徒弟,所以便将宝贝交于其保管…”
  “袁绍一,名袁庚,字武彦,号绍一真人,山西宁武人,国民党军统局特别组织‘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早期成员之一,参与过十四次对日特别任务,成功十三次,其中单独执行任务九次,最后一次是在1943年7月,任务名称是‘梨花’,任务目标是盗取一封东条英机写给冈村宁次的亲笔信,后来任务失败,任务成员全部失踪,这其中,也包括唐海琼!”秦戈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站起身走向写字台。
  “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钟鬼灵一皱眉,“您的意思是…袁绍一本人也是特工?他曾经和徒弟一起执行任务,但是最后失败了?”
  “没错!”只见秦戈从写字台的抽屉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看册子所用纸张与字迹似乎是电脑打印的产物,“刚才听你说,唐海琼是袁绍一的徒弟,我就想到了这件事!”说罢秦戈将小册子放在了茶几上。
  “中华抗战机要详录?”钟鬼灵拿起了小册子翻了起来,“秦先生,您真厉害啊,这都能让您弄来!”
  “你说袁绍一担心宝物的安危,所以将宝物交给唐海琼保管,可是袁绍一本人也是特工,为什要把宝物交给另一个特工保管?”秦戈淡然道,“况且此人还是他徒弟?还在一起执行同一个任务?”
  “这…”钟鬼灵赶忙放下了小册子,脑袋飞速旋转,“秦先生,这也是人之常情么?正所谓上阵父子兵,碰上危险,当爹的肯定会首当其冲,拼了自己的老命也要保全儿子的性命啊,说不定是袁真人想去拼命,所以让徒弟拿着宝贝先撤,自己断后想和鬼子同归于尽啊…”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块玉,是拂掌玉!”秦戈对钟鬼灵的分析不置可否,而是拿起了玉坠。
  “秦先生博学啊,这您都知道!”钟鬼灵马屁赶紧跟上。
  “这块玉上并没有任何地图与记号!只是法器而已…”秦戈道,“既然这块玉上没有任何标记性的东西,为什么说找到宝贝必须要这块玉和另外一块玉佩凑在一起?”
  “秦先生,说了这么多,您好像还是不信?”一直一言不发的魏笑彤忽然开口,“您可以怀疑我,但不应该怀疑我的先人,我姑姑一个人在山里生活了十年,您知道一个人,一个女人,独自在山里生活十年,是什么感受么?支撑她活下来的就是父亲的遗愿!”
  “我并没有怀疑你!”秦戈叹了口气,忽然站起身,“我十分理解你的心情!我祖父也曾留下过遗愿,为了这个遗愿,我父亲耗费了毕生的精力,之后又把这个遗愿留给了我…”
  “您祖父的遗愿是什么?”魏笑彤冷冷一笑。
  “这个并不重要!”秦戈背过了身,“只言片语、蛛丝马迹…我希望你了解这些谜题背后的代价!”
  “我不怕!”魏笑彤一抿嘴。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虽说并没有什么紧张气氛,但钟鬼灵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不晓得会不会因为介绍这么个母夜叉给领导认识而被领导怀恨在心。
  “这样吧,你能不能把这个玉坠留下,我研究一下再作决定?”过了约么三分钟,秦戈忽然开口。
  “这么说,您同意了?”魏笑彤淡淡一笑。
  “我只同意先研究一下这个玉坠!”秦戈脸一沉,“我下个月回香港,之前我会把我的研究结果告诉你,同意与否,到时候你自己决定!”
  “我…我自己决定?”秦戈这话一出,就连魏笑彤也是一愣,“我已经决定了啊…”
  “还有…”秦戈把头又转向了钟鬼灵,“据我所知,《道德经》原本在元末已经失窃了,不可能到了民国还在正一祖庭,另外,袁绍一先生很可能还活着,如果真是像你所说的,他曾经把宝物交给徒弟唐海琼保管的话,那么事后他很可能已经自己取回了宝物,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元…元末就失窃了?”钟鬼灵一愣,“袁绍一还活着?您是说那次任务,袁真人没死?”
  “不只是那次任务没死…”秦戈一笑,“总之,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就是了…”

[ 本帖最后由 くだキの 于 2008-7-27 01: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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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四章 地图
  辞别秦戈之后,虽说钟鬼灵打心眼里很想快点摆脱这个魏笑彤,但出于礼节还是开车找了家饭店,地主之仪么,不可能人家来趟天津连顿饭都不请啊…
  “我…始终觉得那个江玲有点怪…”饭桌上,钟鬼灵实在找不到什么话题了,便只能继续拿周五金家的事开刀。
  “有什么可怪的?”魏笑彤笑眯眯的盯着钟鬼灵。
  “她好像也会弄还魂局,而且在唐海琼版的还魂局基础之上还有所改进,能让正常人说胡话,防不胜防啊…”钟鬼灵夹了口菜,“我从觉得事情结束得有点过于简单了…”
  “你还想要多复杂?”魏笑彤微微一笑,“上次的事我赶上了,也就管了,以后可能赶不上了,我也就管不了了…”
  “管不了就不管了?”钟鬼灵一本正经,“那可是你爸爸!你不打算跟他相认?”
  “相认?”魏笑彤扑哧一下笑了出来,“想认的话早就认了!但是我不想!我觉得现在无牵无挂的挺好!”
  “我知道你还怕到时候不好意思,我可以给你们打圆场啊…”
  “少装好人!”魏笑彤脸色忽然一变,“我告诉你,不许和周五金说我的事,否则…哼哼…”
  “我没那么无聊…”钟鬼灵也是冷冷一哼,“对了,有些事我也要有言在先,你的事我帮是帮,单也得有个限度,我不像你,开夜总会日进斗金旱涝保收,我在这个基金会可是按劳取酬计件拿钱的,还指望这个挣钱养家糊口呢,你可千万别弄成秦老爷子那样,执行个遗言还带传辈的,我可耗不起…”
  “谁说让你耗一辈子了?”魏笑彤似乎有点不高兴,但也有些无奈…
  就在这时,钟鬼灵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黄德军打来的,原来这个黄德军办事效率还挺高,仅一个上午的时间便找到了电视节目里的那个鉴定宝剑的人,但沟通结果并不乐观,按黄德军的说法,此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有的是钱,且将此剑看作是镇宅之宝,不管出多少钱都不卖,无奈,黄德军只能给钟鬼灵打电话让钟鬼灵自己找其沟通。
  记下持剑者的姓名与联系方式以后,钟鬼灵一脸的苦大仇深,下意识的用拳头砸了一下桌子。
  “怎么了?”看钟鬼灵眉头紧皱,魏笑彤似乎有点好奇。
  “你姑姑有遗言,我师傅也有遗言…”钟鬼灵没精打采道,“这年头,想执行个遗言真他妈比登天还难…”说罢便把自己师傅临死前让自己赎回宝剑的事大略说了一遍,之后又把记着持剑者联系方式的便签纸递给了魏笑彤,“看见了么,就这个孙子,发国难财乘人之危,花三万块钱买走了我师傅的宝剑,现在厚着脸皮不卖了…”
  接过便签纸,魏笑彤一脸的意外,只见便签纸上歪歪扭扭的写着“庞大洋”三个字和一排手机号码,“庞大洋?你认识庞大洋?”
  “认识就好了!”钟鬼灵没精打采的夹了口菜,“一看名字就是暴发户!说那宝剑是他家祖传的,脸皮真是比城墙还厚啊,那是我清微派的镇教之宝,什么时候祖传到他家去了?”
  “哈哈哈…”听钟鬼灵抱怨完,魏笑彤忽然笑了起来。
  “我说你这人怎么落井下石啊?”钟鬼灵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我要是能把剑给你要回来,你怎么报答我?”魏笑彤忽然一脸的神秘。
  “别说是要回来!买回来都行啊!怎么?你认识这个人?”听魏笑彤这么一说,钟鬼灵心里也是一动。
  “不用买!就是要回来!你怎么报答我?”
  “当牛做马在所不辞!”钟鬼灵啪啪的拍着胸脯,“你要能给我弄回来,不管是买是要,你姑姑的遗言就是我姑姑的遗言!”
  “一言为定!”魏笑彤一脸的坏笑。
  “拉钩上吊!”钟鬼灵对这个魏笑彤的评价立马就变了,看来认识一个塔利班风格的超女也不完全就是坏事,看来任何事务的确存在它的两面性啊…
  两个星期后。
  秦戈的研究终于有了结果,来到秦戈的房间,只见几张A3纸大小的照片并排摆在茶几上,“我借用本地高校的设备对玉坠进行了一些必要的放大,从中发现了一些问题…”说着,秦戈拿起了一张照片,看样子像是玉坠上琢刻花纹的放大图,“这种阵法你们认识么?”
  “这个…”钟鬼灵结果照片,脑袋一下就大了,只见照片上密密麻麻的花纹就如同电脑主板上的集成电路一样,“应该可以认出来,但是有点复杂,需要时间,我怀疑这不是单一一个阵局,而是多个阵局的混合局…”
  “我也把这上面的东西放大过,这应该是我姑姑的师傅唐飞自己发明的东西…”魏笑彤道,“姑姑管这上面的东西叫‘轮回局’,怎么了?”
  “轮回局…”秦戈点了点头,“你知不知道它的作用是什么?”
  “这个…”魏笑彤皱了皱眉,“人戴上这个,丢魂的时候魂魄会直接进去,过几个小时又能自己回去,中间间隔的时间长短不一定,这个过程,如果要布阵设局的话很麻烦,但用这个玉坠很简单,不用布阵设局,姑姑说刚解放那会,村里有不少抽大烟的,当时她曾经用这个给他们戒大烟瘾…”
  “嗯…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这个不是唐飞发明的东西,这种阵法早就有了,而且秘密就在这个阵法当中!”秦戈笑着拿起了另一张照片,“我请教了茅山派现任掌教,他认为这是一幅地图…”
  “地图?”钟鬼灵一愣,“怎么可能?这些花纹是有作用的!能让人还魂啊,地图怎么可能有这种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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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五章 愆子续牍
  “嗯…当然不是一般的地图…”秦戈不紧不慢,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支笔,在照片背面画了几个圆圈,“鬼灵啊,你认不认得这个?”
  “这…”看着照片背面的几个圆圈,钟鬼灵忽然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是什么东西,“这是…秦先生,恕晚辈才疏,您能不能给点提示?”
  “这是茅山派中的小七关!”秦戈道,“用‘通魅(即铜钱)’裹‘阳血’布之,也叫七关阵,你不会没听说过吧?”
  “哦!想起来了!”钟鬼灵恍然大悟,当年师傅陆青阳也曾经提过这种阵法,此为茅山派独传,其原理是利用占有阳血的铜钱人为制造一个小的阳气循环网络,与自然界真正的“七关”也就是清微派所指的“七章”有些类似,但也有很大的不同,自然界真正的“七章”,阳气有入口有出口,所以恶鬼冤孽能有游弋其中也能逸于其外,而茅山派这种所谓的“小七关”却只有入口没有出口,也就是说,此“七关”对于冤孽而言,是个不折不扣的死胡同,冤孽进去了便能难出来。
  说句实话,在道术中,此阵法算得上是里程碑性质的发明了,就好比物理学中的欧姆定律,I=U/R的公式连初中生都知道,放在当今可以说是最稀松平常的基础科学,但当初发现并归纳这个公式,可着实是件不简单的事,需要经过无数次的试验与大量的计算;此阵法也是一样,并不是说随随便便摆几个铜钱就能让其间的阳气开始循环,“小七关”对铜钱的铸造时间、重量、所裹阳血的多寡以及铜钱的排布顺序都有比较具体的要求,这也是茅山派历代先人不断实践所总结出来的结果,到了后世,“小七关”已然成为了一门道术中的“基础学科”,用什么钱、裹多少阳血、怎么摆,都已经形成了定式,不论是宗师还是学徒,摆出的小七关从用料到排列都应该是大致相同的,尤其是铜钱的排列方式。“这个我知道,我师傅跟我说过,清微派的门人也有所应用,不过我和我师弟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向来都是硬碰硬的死磕,所以从来没用过这玩意…这个,跟那个玉坠…有什么关系么?”把手中的照片翻过来看了看正面,钟鬼灵一脑袋的问号。
  “小七关和玉坠最大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秦戈微微一笑,“茅山派的张掌教分析过这个玉坠所琢刻的阵法,发现那其实是一个拥有完整阴阳脉络以及阳气出入口的‘七关’,绝不是人造的‘小七关’!”
  “完整脉络?”钟鬼灵一愣,要说七关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自然界形成的,可以人为找出来,但若是想凭空造出一个可是比登天还难,“小七关”这种阵法首创于茅山,后于各个教派代代相传,经过先后数十代的能人近千年的不断完善,到现世尚且谈不上“拥有完整阴阳脉络”,他唐海琼就算再能耐,也很难一个人凭想象造出来拥有完整阴阳脉络的七关的,就好比数码拍照一样,数码相机按一下快门,便可100%的还原此人的相貌,但若想画出来,就算达芬奇也至多是画个神似,想100%还原是不可能的,“秦先生,您的意思是,这个玉坠上所琢刻的‘七关’,很可能是唐海琼照搬某个地方天然的七关?”
  “孺子可教!”秦戈微笑着点了点头,“据我所知,七关这个东西,就像人的指纹或者DNA,全世界的所有城镇、旷野、山脉,任何一个地方七关走向排布都是唯一的,如果唐海琼真的是照搬了什么地方的七关刻在了玉坠上,那么只要找到这个地方,便可能发现秘密所在!”
  “这…”钟鬼灵刚要高兴,立即又缓过神来了,“秦先生,这个可能性不大啊…总不能拿着罗盘在整个中国大陆搞地毯式搜索吧?知道地方找七关简单,但知道七关找地方,无异于大海捞针啊…”
  “话虽如此,但我想唐飞之所以要以一个七关作为线索留给魏姑,肯定有他的用意!”秦戈不紧不慢,从茶几下层又拿出了一纸,上面似乎也画有类似于阵局的图案,但图案的密集程度似乎比钟鬼灵手里的照片低了很多。“唐飞的确是个人才!到了近代竟然还有这样的手艺…”只见秦戈将几张纸并排摆在了茶几上。
  “这是什么?”看着茶几上的纸张,钟鬼灵不禁一愣。
  “那个玉坠,刀工共分为两层,最上面一层琢有‘七关’,而下面一层则琢有这个阵法!”秦戈道,“根据茅山派张掌教的分析,这个阵应该是‘子午阵’,是正一派的禁阵,你知道其作用是什么吗?”
  钟鬼灵和魏笑彤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愆*子续牍’的典故,你知道么?”秦戈看了看钟鬼灵。
  “愆子续牍!?”钟鬼灵睁大了眼珠子,“您的意思是…真有这个事!?我还以为是我师傅自己编的哄小孩的故事呢,我十三岁时听着就觉得像瞎编的…”
  在民间,经常有这样的事,便是某个孩子长大后,莫名其妙便知道很多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的人应该知道的秘密,相传大明景泰年间,河南卫辉有一家卢姓大户,家有良田千顷,当家的叫卢敬,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生一个儿子让老卢家的香火得以延续,前后娶了四五房小老婆,闺女生了一个加强连,就是不生儿子。
  后来这卢敬也便放弃了,俗话说一个姑爷半个儿,女儿多姑爷也就多,按平均两个姑爷顶一个儿的公式计算,也不算亏,于是这卢敬便制订了一门家规,只招上门女婿,而且生了孩子不管是男是女,一律要随卢姓。
  这条家规的制定,虽说有利于老卢家形式上的传种接代,但也直接降低了姑爷群体的平均素质,旧社会的人都讲究“人穷志不穷”,要说大老爷们生孩子随娘家的姓,稍微有点骨气有点血性的人就算是穷死也不肯买这个单,但凡肯顶着舆论压力倒插门到卢家的,不是市井一些破罐破摔的无赖,便是目不识丁两眼只认钱的泼皮,卢家一共有八个女儿,招到第七个姑爷的时候,卢敬自己也后悔了,这七个姑爷不但一个比一个混蛋,更是一天到晚三班倒着跟卢敬打架,看架势是一心想把当家的赶紧气死,哥儿几个好分家产,而卢敬虽说是当家的,却也不敢惹这些职业流氓,虽说是倒插门吧,但人家的身份也毕竟是相公,真把他们逼急了,留下一纸休书扬长而去的话,闺女难再外嫁这是其一,其二自己脸上也不光彩。
  有鉴于此,待第八个闺女长大成人的时候,卢敬便破例把闺女下嫁给了一个王姓秀才,家境虽说不富裕,但毕竟人是好人,知书达理,文采也不错,也算是一支潜力股。
  八女儿外嫁以后,卢敬在家中的处境便更是雪上加霜,以前,虽说姑爷们一直以气死老丈杆子为己任,但女儿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站在自己这边,但此时八女儿外嫁,其他七个女儿明显感觉自己受到了不公正待遇,一怒之下便也加入了夫君们乐此不疲的神圣事业,没过两年,这卢敬便因“心疼病”猝死,此时几个姑爷还没来得及高兴,便又开始了郁闷——原来这卢敬对这几个姑爷也是早有防范,人虽死了,但谁也不知道老爷子把地契藏在了何处。
  后来,几个姑爷把卢宅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地契,一怒之下卷了值钱的东西留了休书便各奔了东西,只可怜卢家这七个女儿,不但成了弃妇,家景更是一落千丈,此事传出,附近的一些地痞恶霸便打上了卢家良田的注意,没过多久这卢家的地便被强占的差不多了,起初,这几个女儿曾经想找衙门出面解决,但因为没有地契,衙门虽然明知道卢家占理,却也不好干预。
  几年后,卢府忽然来了个七八岁的小乞丐,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最初,卢家大女儿准备随便给点什么剩饭将其大法了就算了,没想到这小乞丐看见卢家大女儿面色苍老衣衫破落的样子后便开始哇哇大哭,满嘴都是爹爹对不住你们之类的话,起初,这大女儿以为这小乞丐是疯子,可没想到这小乞丐竟然知道几个女儿的名字,甚至连生辰八字都知道。
  后来,这个小乞丐很轻松的便从卢府找出了地契,卢家姐妹这才又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
  古代人都迷信,认为人死以后到了阴曹地府,都要喝什么孟婆汤,之后便会丧失记忆,然而在道术的理论中,人记忆的丢失与当地阴阳走势是息息相关的,如果硬要以科学解释的话,便可以将人的魂魄理解为由生物电所产生的一定波长的电波,而生前的记忆则是这段脑电波中的一部分。
  人魂魄投胎的过程,实际上就是一个魂魄所携带的阴气有强转弱,最后与胎儿身上所携带的微弱阳气趋于平衡,最后阴阳相吸从而融为一体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魂魄要以由弱到强的顺序游走“七章”也就是茅山派所谓的七关,从而达到使魂魄所携阴气由强到弱的目的,道术认为,人前生的记忆在死后会以阴气的形式存在,解释为科学便是负电荷所产生的生物电波,死前记忆越重,阴气便也越重,这便是生前有很大的遗憾死后便很难投胎的原因:当一次游走一次七章之后,魂魄所携带的阴气仍大于投胎所需强度的时候,便不能投胎。
  然而,任何理论都存在例外的可能,这个小乞丐便是其中之一,从道术的角度出发,人为强制阴气未散尽的魂魄强行投胎,虽说逆天,但却是完全可行的,但如果此种情况出现在自然环境下便不可解释了,至少以当时的道术发展水平是解释不了的。
  正一派的先师裴怀岭是道术史上第一个对这种现象进行专项课题研究的人,此次卫辉这个小乞丐的事迹,同样也引起了此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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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秘密中的秘密
  当裴怀岭就此事造访卢家的时候,那个卢敬投胎转世的小乞丐已经在卢府住下了,卢家的几个姐妹也正在发愁究竟要如何称呼这个小乞丐,要说信这个小乞丐是自己父亲吧,眼睁睁就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叫化子, “爹”这个字还真叫不出口,但要说不信吧,眼睁睁这个小乞丐真知道许多卢府不为外人所知的秘密,正巧这时候有得道的高人上门造访,几个姐妹便也想请裴怀岭 “算算”这个小乞丐是不是真的是父亲转世。
  关于这种事,硬“算”是很难的,首先小乞丐不知道自己的生辰年月,生称自己是干爹捡来的,后来干爹病逝,自己才开始以乞讨为生,其次卢敬当初是晚上一个人在屋里生闷气的时候死的,被家人发现时已是早晨,死亡时间也是只知道日子不知道时辰,所以,裴怀岭准备先从卢家的“七章”入手寻找其中的蹊跷。
  要说这卢家的“七章”应该算是比较复杂而特别的,因其本身就坐落于郊外,周边住户较少,所以便拥有自己独立的阴阳脉络,就像一个小村落一样,但自从卢敬死后,卢家家道中落,家丁佣人不断离开导致人丁惨淡,从而对卢家“七章”的走向也产生了影响。为了还原卢敬死前卢家的鼎盛时期的七章走向,裴怀岭磨破了嘴皮子,总算说通了卢敬的七个女儿,不惜把家里所有的长短工和佃户共计百十来口人全都请到家中住了三四天,裴怀岭才重新以精确到寸的精度还原了卢家最初的“七章”与“七余”的位置,当“七余”中最后一“余”的位置确定后,裴怀岭不禁大吃一惊,原来卢家的 “七章”与“七余”的位置几乎是重叠的,但顺序却是相反的,也就是说,“七章”中阳气最强的“江桓章”与“七余”中阴气最弱的“共冲余”位置是重叠的,卢敬的房间,则恰巧就在阳气最强点与阴气最弱点的重叠处。
  从道术的角度讲,人若在这种环境下死亡,不管是否带有怨气都是不可能投胎的,因为魂魄死后需要以游走“七章”的方式来卸掉自身所携带的阴气,但在卢宅这种特殊的阴阳脉络下,七章七余几近重叠却顺序相反,七章由强到弱的路线却恰恰是七余由弱到强的路线,魂魄按这样的线路游走,其阴气在被“七章”的阳气逐渐中和的情况下同时也会被“七余”的阴气逐渐增强,走了一圈等于没走一样,焉能投胎?至此,卢敬的死因似乎也有了答案:道者认为,追求长寿必须讲求个阴阳协调,而卢敬所居住的房间阳气的强度要远远大于阴气,长期在这种环境下居住势必影响身体健康,所以说七个姑爷轮流挑衅在卢敬的死因中只占一半的比例,另一半原因则与卢敬本人的居住环境有很大关系。
  按理说,像卢家这么怪异的阴阳走势在自然界中是不可能天然形成的,即使人为蓄意安排,至少也得是宗师级的风水大师,耗尽半生心血废寝忘食闭关苦思的研究成果,对于卢家宅邸如此独到的风水布局,就连久经道场的裴怀岭也是叹为观止,然而,卢氏姐妹对家宅风水设计问题的回答却让裴怀岭差点吐血:原来卢敬生前颇为迷信风水,但出于一种小资产阶级的多疑心态,又不是十分信任市面上靠看风水赚钱的那些风水先生,索性弄了一些阳宅风水学的典籍开始自己钻研,卢家院落所有的风水布局,竟然全是卢敬自己设计的。
  至此,裴怀岭不禁感叹,正所谓金无足赤,世界上本无十全十美的风水布局,有得必有失,所有的“好”与“坏”都是相对的,即便是皇城也不例外,这卢敬以为凭自己的二把刀水平就能设计出十全十美的风水布局,拆东挪西忙活了大半辈子,虽说的成就了卢家招财进宝的运道,但也打乱了家宅正常的阴阳脉络,蒙出了一个不能投胎的“死局”,家业兴旺了,人丁却惨淡了,甚至还把自己送上了绝路,这就好比现代社会买电脑一样,要是真正的行家,就攒兼容机,经济实惠性价比高,要是纯粹的外行,就买品牌机,好赖放一边,多少有个质保,是冒烟是爆炸至少有人管,怕就怕那些二把刀半瓶醋的假行家,总以为自己是专业人士,攒一台兼容机被奸商宰得五马分尸的还以为自己占了大便宜,到最后只有哭的份…
  虽说从卢家阴阳脉络上找到了蹊跷,但这种蹊跷只是决定了卢家不能投胎,而眼下的情况是卢敬不仅投了胎,貌似还投到了外地,这一点又让裴怀岭伤透了脑筋,想来想去,裴怀岭把此种情况的可能性锁定在了卢敬本人身上,根据裴怀岭推测,卢敬停尸之时肯定随身带有某些能够吸魂引魄的东西,既然魂魄游走“七章”后阴气不会消失,这也就意味着魂魄对前生的眷顾不会因阴阳中和而消失,其必对生前所眷顾之器物念念不忘,如果此器物恰巧是类似于玉器之类的能附魂引魄的东西,那魂魄必然会附于其上,就好比古墓中那些让盗墓贼头疼的“圭孽(圭孽,俗称圭鬼,圭指玉圭,是战国时期大臣‘朝勤礼见’时用以区分等级与职能的礼器,在当时,大臣死后入葬,往往有‘奉圭入椁’的礼仪,就是手里拿着玉圭装入棺椁,而一些对生前高官厚位过于痴迷的大臣,其魂魄因对生前官爵眷顾过重,也会出现在游走七章之后仍不能消其阴气的现象,此时魂魄便会宿寄于玉圭之中,就会变成所谓的‘圭鬼’,这种冤孽本不属恶鬼,但如果尸身手中的‘玉圭’被拿走的话,就要另当别论了。在历代的盗墓者中,曾经流传着一种说法,叫‘宁拾糠秫不携圭’,意思就是宁肯捡一团糟糠回去,也不能把墓主人手中的玉圭拿走,其原因就是害怕由此激怒‘圭鬼’引发尸变,虽说不是每一个手里拿着玉圭的死者都会因玉圭被拿走而起尸,但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这种敏感的东西还是不动为妙)”的形成原理一样,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为什么卢敬原本不能投胎的魂魄会在外地投胎的现象便也有了解释:那便是卢敬的坟墓此时肯定已经被盗过,这件附有卢敬魂魄的器物随盗墓贼辗转流传到了外地,卢敬的魂魄虽说不能还魂,但却全属外力所致,与“圭孽”那种完全自发的眷念还是有着本质的区别的,所以如果碰巧有身孕之人将此器物佩戴在身上,胎儿日益增强的阳气便有可能再次激发魂魄过固有的“投胎”的天性,不过此类的魂魄就算能投胎,也是怪胎,孩子生下来就会说话,不把爹妈吓死才怪,如果那个小乞丐真的属于这种情况,被人扔掉也很正常…
  有了这种推测,裴怀岭便再次与卢家姐妹核实了卢敬下葬时的情况,得知路径却是是佩戴着生前最喜爱的玉佩死的,不过卢敬的葬地直到去年姐妹们还去祭拜过,似乎没有被盗的迹象。得知卢敬确实是带着玉佩死的,裴怀岭便肯定了自己的推测,至于墓是否被盗过就不重要了,要能让你几个女流之辈都能看出来墓被盗过了,这种水平的盗墓贼干脆就改行去挖砖窑得了…
  得到裴怀岭的肯定,小乞丐就是卢敬转世后,几个姐妹只得开始管小乞丐叫“爹”,而裴怀岭自己也是如获至宝,下定决定要将此次发现与以前的一些修行成果一起编纂成册以供后阅,其实以现代的眼光看,这件事对后世道术的发展而言意义并不是很大,但与其他学科一样,道术讲求的也是“挑战”两个字,就好像著名的哥德巴赫猜想一样,证明了1+1=2又能怎么样呢?虽说实际应用的意义不大,但这种事对于人类精神而言本身就是一种象征,而裴怀岭本人,也因为这种精神而名留道门。
  后来,裴怀岭以七十五岁高龄开始著书立说,时至其百岁华诞,自算阳寿不多,然借寿之法此时尚未发明,眼看着自己二十几年的心血之著就要成为烂尾房,裴怀岭无奈之下,便按照当初卢家的事例发明了一种叫“子午阵”的阵法,穷其毕生所学人为制造了一个阴阳重合的脉络,以求能以转世之身续写巨著,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虽然那个二把刀卢敬瞎猫碰死耗子加之盗墓贼歪打误撞能让其魂魄在短时间内投胎,但裴怀岭精心设计的这个“子午阵”却未能像想象中的那么成功,虽然裴怀岭的魂魄也未消除前世的记忆,但却直到大明朝倒台的时候才得以投胎,而且此婴天生几近失明(也就是现代所谓的弱视),这个盲童便是后世有名的道门大家“徐瞎子”,也正是此人续写了当年裴怀岭未能完成的《天干全书》,修正了“子午阵”中存在的一些BUG,并将此阵也一并记于了《天干全书》之中,这便是道门“愆子续牍”的典故。
  关于徐瞎子是否确是裴怀岭转世,道门内部也是众说不一,有人说子午阵本身就是个失败的阵法,裴怀岭即使投胎也不会有前世的记忆,而有人则坚定的认为百年之间都没人有能力续写的《天干全书》能被一个瞎子续写,可见其就是裴怀岭本人,但这个徐瞎子本人却对此不置可否,但不论如何,子午阵还是被正一派列为了禁阵,投胎这种事可不是没事闹着玩的,后来,《天干全书》虽然广传天下,但最后几页却在传出之初被认为的删掉了,传说这几页阵图的原本就放在正一派的祖庭,茅山、崂山、清微各派的高人闲来无事之际也曾按照故事中的细节尝试复原“子午阵”,但是各派高人所复原的阵图虽说大概原理差不多,但细节却有很多地方不一样,当然,关于这种事关投胎的阵法,谁也没心气去亲身实践,此阵法也只能成了道门的一大谈资,至于此阵是否逆天,是否折寿,完全都是谜,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徐瞎子真的是裴怀岭转世,那么“子午阵”便是一种却有其效的阵法…
  “莫非…”钟鬼灵眉头紧皱,“要说七关可以微缩在‘抚掌玉’上并且有效,这我相信,但把这种神乎其神的阵法往玉上刻,况且是刻在里面那层,应该不会有什么效果啊,而且还更费功夫…”
  “是这样的,茅山派的张掌教得出了和你一样的结论…”秦戈道,“刻在下面的一层阵法应该是没有效果的,而且…这个‘子午阵’刻的似乎并不完善,甚至不如当年茅山派的马掌教茶余饭后消遣时随手画的阵图完善,至多是有个轮廓而已,就算刻在外层都未必有效,不过这个玉坠,按我分析,应该已经是近代雕刻工艺的极限了…”
  “莫非,唐海琼是想说,我去了一个七关想外层一样,但还布了一个下层阵法的地方?我就纳闷了,琼这么拐弯抹角的,这不是南辕北辙么?直接说在哪不就完了?”钟鬼灵拿着照片反复的看,“况且玉里还刻了两层,用这么先进的技术方大看着都费劲,凭她魏姑一个老太太,怎么可能发现这其中的秘密?”
  “这个你是不会理解的…别忘了,唐飞是魏姑的父亲…”秦戈站起身闭上了了眼睛,“如果你父亲告诉你要去一个有生命危险的地方,你的第一反应是什么?”
  “当然是去帮忙啦…”钟鬼灵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嗯…这就是为人父母…”秦戈道,“我父亲当初也是这样的,说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去了哪,然而却再也没回来…想必唐飞这么做,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儿与自己一起身涉险境…”
  “哎…也是…”这话一说,钟鬼灵忽然想起了当年父亲冒着危险跟鬼护士死磕的事,可怜天下父母心啊…“但是,唐海琼怎么就这么肯定魏姑能识破其中的秘密?”说罢钟鬼灵又把头转向了魏笑彤,“哎我说,是不是你姑姑有什么关键性的遗言你给忘啦?”魏笑彤摇头。
  “你别忘了魏姑当时的身份!”秦戈道,“魏姑也是国民党特工!唐飞把玉给魏姑的时候,可能并没想到后来国民政府江河日下的事,他的本意,可能想让魏姑通过国民党的特工力量——特别是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中道门中人的力量来揭开谜底…”说罢秦戈又拿起了《中华抗战机要详录》,“这个组织本身就是国民党最为机密的组织之一,但按这上面的记述,唐飞以及他师傅袁绍一失踪了,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的去向,连这个特工组织的领导者都不知道!”叹了口气,秦戈背过身冷冷一笑,“名副其实的,秘密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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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六章 梨花行动
  “秘密中的秘密?”钟鬼灵一愣,“秦先生您是在说笑吧?您不是说袁绍一还活着么?”
  “知道他还活着,与能联系到他,是完全两个概念!”秦戈摇了摇头,“十年前,一个陌生老者曾经施法救过茅山派张掌教的妻子,根据他留的诗,张掌教推测此人可能是袁绍一,但也不能完全确定,因为张掌教本人也没见过袁绍一,据说此人与香港一些道门中人有些联系,我也走访过这些人,但得到的答案与张掌教一样,他们也只是怀疑,同样不能百分之百肯定此人就是袁绍一!这个人,本身就是一个谜…”
  “十年前!?”钟鬼灵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嘴立即撇了起来,“秦先生,他究竟是指点方法让张掌教照做,还是亲自施法?”
  “亲自施法!张掌教没有见到施法过程!”秦戈道,“而且据张掌教反应,他看上去不过六十岁上下!”
  “六十上下?”钟鬼灵一楞,“秦先生,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您,那个人不可能是袁绍一!很可能只是传人!不瞒您说,修道的确能延年益寿,但不可能返老还童啊,袁绍一从民国那会就收唐海琼为徒了,也就是说至少有四十岁上下,十年前差不多一百二了!”
  “秦叔叔,咱们要找贺掌石,你们怎么撤到袁绍一头上了?”坐在一旁的魏笑彤似乎有些沉不住气。
  “你给我少说两句!线索当然要一点一点的找啊!唐飞是和袁绍一一块失踪的,找不到袁绍一,你来告诉我唐飞在哪?找不到唐飞,你来告诉我贺掌石在哪?”钟鬼灵狠狠的瞪了魏笑彤一眼,“哎对了秦先生,这个什么《中华抗战机要详录》,有没有说他们执行任务的地点在哪?”
  “没有!”秦戈非常肯定。
  “这都不记,还‘详录’啊?分明是目录吗…”钟鬼灵嘬了嘬牙花子,“哪怕具体到省都好办,这云山雾罩的怎么找啊…”
  “他们那次任务比较特殊,所以并没有记录地点…”秦戈摇了摇头,“他们最后一次任务是盗取一封东条英机写给冈村宁次的秘信,当时冈村宁次是侵华日军华北方面军的司令,华北方面军的总部就设在当时的北平,任务执行地点可能是北京,但我觉得那不是重点!”
  “哦?秦先生您的意思是…?”钟鬼灵似乎有点不解。
  原来,在这几天中,秦戈不但一方面自己研究玉坠,一方面也委托了基金会台北分舵的一干兄弟去查阅一些已经解禁的官方资料,在台北的官方纪录中,有这么一条信息引起了秦戈的注意:1943年七月前后,国军情报部门截获了一条来自日军东京大本营的密电,经破译后内容大致如下:
  为确保安全,大岛少佐将于十二日改由水路抵达天津,首相之手书亦改由大岛少佐*亲呈冈村大将,请务必尽最大努力确保大岛少佐及随行诸君之安全。
  “自从1943年四月,山本五十六的座机被美军击落之后,日本军部便开始尽可能的使用船只、潜艇一类的交通工具运送高级将领及重要人物…”秦戈喃喃道,“但区区一个少佐是不可能享受这种待遇的!”
  “不是说…此人是替东条英机送信的么?”钟鬼灵似乎有些不解,“首相的亲笔信,应该很重要这没错啊…”
  “问题就在这!”秦戈道,“如果东条真有什么机密的命令,完全可以派人口头传达,密电中说的很明白,大岛少佐的后面还跟了个‘诸君’,送一封信,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如此兴师动众的,况且送一封信,即使是东条英机的信,也不可能得到军部的如此重视,所以我觉得,关键问题并不是信,而是送信的人!”
  “看来,这个大岛少佐,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啊…”钟鬼灵微微一笑。,“您是说,袁绍一与唐飞的去向,和这个大岛少佐的去向息息相关?”
  “正是!”秦戈点了点头,“当时国民党政府似乎并没有深入分析这件事,完全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信上,他们认为,东条英机亲自写给冈村宁次的信,很有可能关乎日军在中国的战略部署问题,所以才会制定‘梨花’行动,目的是窥得信中的内容,还不让日本人察觉,但这对于国民党当时的常规特工而言,是不可能完成的,那个大岛少佐如果在天津上岸的话,到北京华北方面军总部不过半天的路程,而且沿途定有重兵护送,所以他们才会把这个包袱甩给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
  “对了,秦先生,说了半天,有一件事我还没请教您…”钟鬼灵皱了皱眉,“按您所说的,中华太平祈福委员会,很多人是道士,而且经常会接手一些常规特工不能完成的任务,您知不知道他们是靠什么手段完成任务?”
  “杀人于无形…你觉得会是什么手段?”秦戈冷冷一笑。
  “道…道术?”钟鬼灵心理一激灵,秦戈则微笑不语。
  “哎,算我没说…算我没说…”钟鬼灵赶忙改口,“秦先生您接着分析…”
  “现在所有的线索只有这么多…”秦戈一摊手,“我已经没什么可分析的了…”
  “对了,那个大岛少佐是干嘛的?既然他的去向和袁绍一他们的失踪有关,查查他的老底不就完了?”
  “已经在查了,但不要报太大的希望!”秦戈微微一笑,“日本投降以前,关于侵华时期的所有机密资料几乎全被销毁了,况且这个大岛少佐只知其姓不知其名,想查又谈何容易?”
  “梨花行动…梨花…梨花…”钟鬼灵喃喃自语,“秦先生,这个任务名是谁起的?”
  “很有可能是袁绍一自己…怎么了?”
  “您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任务名要叫‘梨花’而不是桃花杏花?如果密电是七月份被截获的,那行动日期应该也是七月,那并不是梨花开花的季节啊…”
  “这…”听钟鬼灵这么一说,秦戈也是一楞,“你有什么看法?”
  “看法暂时没有…我只是觉得有点怪…”钟鬼灵又翻开了《中华抗战机要详录》,“秦先生,这个册子…为什么不记录任务完成的具体时间?”
  “这要问写册子的人…”秦戈摇了摇头,“但他已经死了…”
  “那个大岛少佐,在国民党的资料里出现过几次?”钟鬼灵继续问道。
  “只此一次!”秦戈微微点头,似乎看出了钟鬼灵的心思。
  “秦先生,我有一个猜想,你看对不对…”钟鬼灵理了一下思路,“我的猜想,就是袁绍一实际上已经看到了信中的内容!”此话一出,别说是秦戈,就连一直低头不语的魏笑彤也是为之一楞…
  
  ———————————
  
  注解*:
  少佐:二战时期日本军衔,相当于少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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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八章 赏花宁武
  “此话怎讲?”秦戈一愣。
  “刚才您分析过,信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送信的人!”钟鬼灵道,“中国有句老话: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那个大岛少佐,充其量就是个特务,冈村宁次身为华北方面军总司令,中国的正面战局已经足够让他头大了,是不可能有多余的精力去关照那些对正面战局没什么直接影响的特务行动的,所以也未必会给予那个大岛少佐足够的重视!东条英机很可能也有这方面的担忧,所以才会写亲笔信给冈村,以强调大岛少佐此行的重要性!”
  “你是说,东条英机写的只不过是一封介绍信?”秦戈微微点头。
  “没错!”钟鬼灵道,“我猜想,袁绍一很可能看到了这封信的内容,所以才将任务重点由信转移到了大岛少佐的身上,任务的目标,也便由窥探信的内容变成了弄清大岛少佐来中国的目的!《中华抗战机要详录》上任务关于此任务失败的记录,并不是说,没有看到信,而是指袁绍一到最后也没摸清大岛少佐的目的!”
  “有道理…”秦戈此时也陷入了沉思。
  “那个大岛少佐会来中国干什么?偷镇道之宝?”魏笑彤插嘴道。
  “拜托啊大姐,动点脑子好不好?日本人还没龌龊到这个地步吧?偷个东西也犯得上首相亲笔写信总司令亲自接待?”钟鬼灵一皱眉,“我看无非是研究什么细菌化学武器的小组,没准是个精英模仿秀组合,专门负责用人皮面具冒充我军高干到处裹乱的…”
  “呸!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你?人皮面具都出来了…”魏笑彤一脸的不屑。
  “这样吧,我会再给东京办事处打一个电话,让他们重点调查一下那个大岛少佐…”秦戈道,“不过,还是刚才那句话,不要报太大希望,很多侵华期间的军事资料都已经被销毁了,因为缺少这些资料,日本甚至到现在都不承认入侵过中国…”
  “这都不承认…!?”钟鬼灵不禁笑了出来,“脸皮厚一点倒是可以理解,但总不能没有吧…?”
  “过几天我就要会香港了,如果有消息,我会在第一时间通知你…”
  “秦叔叔,咱们说了半天,好像根本就没说贺掌石的事啊…就算能找到唐飞,没有贺掌石的另一半玉坠也是白费力气啊…”魏笑彤见这秦戈似乎要送客,似乎有点沉不住气。
  “不是说让你少说两句么!”钟鬼灵有点不耐烦了,“贺掌石没准就是个幌子!搞不清唐飞的去向,上哪找贺掌石去…”
  ……
  喜来登酒店,停车场。
  “你猜我把什么给你带来了?”魏笑彤一脸的神秘。
  “宝剑吧?”钟鬼灵连猜都没猜。
  “不对!继续猜!”魏笑彤嘴一噘。
  “北京人头盖骨化石?”钟鬼灵又开始耍贫嘴。
  “呸!看你长的像北京人!”魏笑彤脸一红,“你这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懂浪漫呀?”
  “晕啊,大姐,我没委托过你别的事啊…”钟鬼灵一撇嘴,“赶紧把宝剑拿来!”
  “哼!你这样的男人一辈子都找不到老婆!”魏笑彤一脸的不原意,打开车门,从后排座椅下边取出了一个约么一米来长的长条包裹,打开包裹,钟鬼灵两眼顿时一亮,眼泪差点流下来,布包中包着的正是阔别已久的“青锋剑”,抽出宝剑,钟鬼灵不禁练了两招,以前都是用树枝,现在终于摸到真家伙了,“师傅啊…您老可以瞑目了…”钟鬼灵双手握剑低头闭目,摆了个西洋武士盟誓的姿势…
  “你这个人怎么不说谢谢我啊!??”魏笑彤铆足了劲照着钟鬼灵的胳膊狠狠一拧,疼的钟鬼灵差点蹦起来,“哎哟!!!我说大娘,这样会掐出人命的!!轻点…”
  光阴似箭,一眨眼的功夫两个月过去了,陆孝直拄着拐杖已经能下地溜达了,就在钟鬼灵坐在医院无所事事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香港的号码。
  “日本方面没有任何进展,但是台北方面有了新消息!”不出所料,打电话来的是秦戈。
  “什么消息?”钟鬼灵来了精神。
  “台北办事处的人走访了一位抗战时期的老兵…”
  电话中,钟鬼灵得知,台北办事处那边为了调查此事,竟不惜打通军方关系,调出了一些尚未解密的抗战时期文件,之后在一份名曰《晋东特务团联络记录核查卷宗》的文件中查到了与“梨花行动”有关的一些零星线索。
  晋,是山西的简称,当时是阎锡山的地盘,阎锡山本人对抗战的态度并不是很积极,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还存在纵容日寇侵略的做法,甚至在1940年通电重庆声称脱离国民政府领导,并委派其麾下第七集团军总司令赵承绶与日本人签订了近乎于恶搞的《日阎停战基本协定条款(俗称〈汾阳协定〉)》,与日本人商定停止敌对状态,对于阎锡山部诸如此类的种种“作风问题”,国民政府只能加强在山西的特务部署以加强对阎锡山部的监控,而《晋东特务团联络记录核查卷宗》便是这段特殊背景下的产物,其作用是定期与总部核实每次联络行动是否为“正宗公派”,以此杜绝“内鬼”。
  根据《卷宗》记载,1943年9月,日军华北方面军司令长官冈村宁次曾以四个师、两个旅及六个伪治安军团、三十多个县保安团共计四万余人的兵力,对晋东地区实施过一次规模庞大的“秋季大扫荡”,在此期间,晋东特务团曾经退守晋中地区,一个化名为陈少立的发报员曾经接到过这样一份特殊的联络指示,就是向军统局总部发送一份绝密电报,内容只有八个字:梨花将放,吾之何从,此后一小时不到便接到了军统的回复,内容更简单,只有一个字:赏。根据卷宗记载,此次联络的地点是山西乐安。
  以现代的眼光看,“梨花将放,吾之何从”的含义很可能是发现目标有所动作而向上级发出的行动请示,而“赏”的指示很可能代表“静观其变”。
  “他们想干什么?‘赏’到了什么?梨花将放,怎么个放法?开始做活人试验了?”钟鬼灵不禁陷入了沉思,按秦戈的意思,这已经是基金会能力范围内所能调查到的关于“梨花行动”的全部线索了。
  “理论上讲,‘赏花’的地点应该距离乐安不远…”秦戈分析道,“甚至说,很可能就在乐安本地…”
  “乐安…”钟鬼灵微微一笑,“正好闷得烦哩,不如全当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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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九章 神秘访客
  一想到要出远门,钟鬼灵下意识的掏出了车钥匙…
  要说这两个月期间,除了养膘以外,钟鬼灵干的唯一一件尚算正经的事,便是买了自己心仪已久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V8大切诺基,在暴发户心理的作用下,钟鬼灵甚至想买路虎来着,后来让老爹钟海辰一通臭骂后只得作罢。
  “你想开车去?”钟海辰似乎有点不放心,“一个人开车行吗你?认识路么?”
  “没事!”钟鬼灵春风得意,这两个月间开车也就家里跟医院两点一线,烦都烦死了,新车买了两个月了,竟然都没出三千公里的磨合期,是时候该跑一跑了…“我有GPS卫星定位,全国各大城市的地图自动导航!”钟鬼灵边说边往车里搬行李,甚至连野营帐篷都有。
  “我说你是去山西还是去巴西啊?”看着钟鬼灵大包小包的搬东西,钟海晨似乎有点不解,“出差你们单位不管安排住许啊?怎么还带帐篷?”
  “我现在改行当侦探了!”钟鬼灵满不在乎,“侦探,知道么?福尔摩斯!侦探行事要低调!懂么?低调!”
  “都快赶上搬家了,你这算哪门子低调?”一提到侦探,钟海辰的头立马就大了,第一反应就是贴在电线杆子上那种类似于“私人侦探、机打发票、代办文凭”之类的小广告,“我说儿子,过来!跟我说说你们这个单位到底是个什么性质!你这些钱都怎么来的…”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古董呢?我现在是服务外企!知道么?我们公司在日本美国那可都是有分号的!”钟鬼灵头都没台,哐当一下把一箱矿泉水放在了后备箱里,“你放心,我挣钱绝对是诚实劳动合法经营,连所得税单位都代缴代扣了…”
  爷俩正在扯皮,忽然一辆白色的宝马迷你停在了楼门口,钟鬼灵两只眼珠子瞬间就睁圆了,手上搬的一箱子可乐差点砸脚上,“小曼…?你不是回学校上课了么?”
  “我办了休学啊!”周小曼蹦蹦跳跳的来到了钟鬼灵跟前,“我想回家来照顾我爸爸!结果回家才知道他出国了!”
  “我就晕啊!本末倒置啊你!你上学考好成绩你爸才高兴呢,你怎么能干这种形式主义面子工程的事啊,为了每天晚上给你爸热两包方便面就不上学了?”对于周小曼,钟鬼灵向来是不客气的。
  “我就想照顾我爸爸的…”钟鬼灵这么一说,周小曼瞬时一脸的委屈,眼圈一下子就红了,“而且…而且…”
  “算了算了,算我怕你了…”钟鬼灵放下可乐拍了拍身上的土,“而且什么…?”
  “我们学校有个大四的男生天天骚扰我…,天天在我上课的教室门口堵着我…,晚上还在我的宿舍楼底下赖着不走,我只是想等他毕业走了以后再回去上课嘛…”周小曼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干脆跟蚊子差不多了。
  “行了行了,那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呆着…”钟鬼灵开始继续搬东西。
  “钟哥哥,你这是要搬家啊?”周小曼对钟鬼灵这一车的行李似乎挺好奇。
  “我要出差!”
  “哪里啊?”
  “山西!”
  “我能去嘛?”
  “哎?”钟鬼灵暗道不好,男女授受不亲啊,哪有说趁着人家父亲出国拐着人家大闺女去外地的?“我这是公事!没时间玩的!”
  “我也想去…”周小曼噘起了嘴。
  “你听话,在家老实呆着!”钟鬼灵哐的一声关上了后备箱门,“等我回来再陪你玩!……爸,我走了,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
  发动了汽车,钟鬼灵一脚油门直奔外环线。
  理论上讲,钟鬼灵此行应该叫着魏笑彤,可是一想到魏笑彤半夜一点逼自己开车回天津又找宾馆的事迹,钟鬼灵还是退却了,带着这么个奶奶出远门,不累死才怪…
  点上烟,降下窗户,打开天窗,一股小风把钟鬼灵吹得简直就是美不胜收,“十年之前,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正哼哼着歌,钟鬼灵心里冷不丁一哆嗦,只见反光镜里,一辆白色的宝马迷你正跟在自己的车后面。
  “我靠…早走五分钟对了…”钟鬼灵干脆拿出手机,拨通了周小曼的电话,“我说你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了?”周小曼满不在乎。
  “你跟着我干嘛?”
  “谁跟着你了?我出来兜兜风…”
  “兜风?好,那你慢慢兜!”钟鬼灵叹了口气挂了电话,干脆打开了双闪灯*把车停在了路边,他这一停,后面的宝马迷你也在二十米外停了下来。
  “你不是兜风吗?”钟鬼灵开门下车,只见周小曼坐在这里满不在乎。
  “是啊,兜风你也管啊…”周小曼噘起嘴,“你不带我去,还不许我自己去啊?”
  “难不成你要跟我到山西?”钟鬼灵差点呕出血来,心说DNA这种东西真是太可怕了,周家这两个闺女表面上看似千差万别,但骨子里怎么都流着这种不讲理的血液啊…?
  “谁跟你去山西啊!我自己开车去不行啊?”
  “你…!”钟鬼灵喘了口粗气,“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
  ……
  “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Sorry,the subscri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我爸怎么说?”看来周五金的手机周小曼早就打过了。
  “你爸说让我掐死你!!”钟鬼灵无奈的瞪了周小曼一眼,“你开车我不放心,先把车开回去,坐我的车吧…”
  ……
  宁武,位于山西中北部,是山西忻州市下辖的一个县,比起太原、大同、临汾、晋城这些大地方,可谓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县,等车驶入忻州境内的时候,钟鬼灵实在是想不通,当初那个冈村宁次为什么要殚心竭虑的对山西大动干戈,甚至把矛头由正面战斗转移到了老百姓头上,美其名曰“扫荡”,难道是为了煤?说实在的,近两个月中,钟鬼灵把抗战时期的历史多少也恶补了一下,日军侵华时期,大本营是在东北,甚至还成立了一个什么满洲国当幌子,单就东北而言,鹤岗、双鸭山、鸡西、阜新这些大煤矿应该已经能满足日本人的胃口了,日本就那么巴掌大的地方,又不是全民摊煎饼,要那么多煤干吗?想到这,秦戈的一句话又浮现在了钟鬼灵脑海里:袁绍一,名袁庚,字武彦,号绍一真人,山西宁武人…
  “袁绍一是宁武人…”钟鬼灵边开车边琢磨,听秦戈的意思,以目前掌握的资料看, “梨花”行动在山西就露过这么一次面,而此次行动又是在袁绍一的老家,是纯粹的巧合?还是另有什么深层关联?莫非袁绍一看见家乡父老受欺负一时热血沸腾,人家大岛少佐本身没什么想法,只是他老人家多虑了?“对了,梨花行动在宁武露面,说明袁绍一应该是一路跟踪那个大岛少佐到的山西,大岛来这干吗?”想到这里,钟鬼灵的脑袋更乱了,要说冈村宁次打山西的注意是为了煤,还勉强说得过去,但那这个大岛少佐如果真是值得东条英机亲笔写介绍信的重要特工,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不说去上海重庆这些大城市搜集情报,跑山西来干吗?“算了…到了那先找个明白人问问吧…”看周小曼边听MP3边看风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钟鬼灵干脆也懒得想了…
  ……
  崞五线,是贯穿宁武县城的主要干道,汾阳宾馆就坐落在崞五线的公路旁边,是一家比较正规的宾馆,把车停好后,钟鬼灵先是开了两个标准间,之后便和一个叫张书全的值班经理聊了起来,还没聊两句,张书全嘴里的一条消息便引起了钟鬼灵的注意…
  “您从天津来?”
  “对呀,对了张经理,我跟您打听个事,宁武县,有没有谁对抗日战争比较了解的?例如什么老八路老红军一类的人物?”
  “哎?我听说日本最近闹欢加入联合国,有没有这事啊?”张书全的回答似乎跟钟鬼灵的问题不怎么沾边。
  “张经理,日本早就加入联合国了…”钟鬼灵也是一撇嘴,心说这个张大哥不会是从火星来的吧?
  “不对,我听说是入什么席位!好像挺重要的。”
  “您指的是常任理事国吧?”钟鬼灵道。
  “对!就是这么个席位!”张书全连忙点头,“最近大城市,这个事是不是闹的很凶啊?”
  “网上倒是闹的挺凶的,怎么了?”钟鬼灵莫名其妙。
  “我说呢…前两天有个客人,跟您打听的事一模一样…”张书全点了点头,“像个爱上网的…”
  “像个爱上网的?”钟鬼灵哭笑不得,上网莫非还有外貌特征?莫非魏笑彤自己先摸过来了?“张经理,这人男的女的?多大?”
  “男的…三十来岁,也是开车来的!”
  “男的…,三十来岁?”钟鬼灵一愣,“会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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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7 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五十章 华家新村
  “您能不能透露一下…这人的名字?”钟鬼灵下意识的掏出了钱包,拿了二百块钱塞到了张书全的手里。
  “哎?你想哪去了?”张书全一把推回了钟鬼灵的钱,“那人姓李,叫李文岗,东北人,这也不是什么机密,但再详细的我就不能说了,咱这宾馆有规定,客人的身份证信息要保密,但没说名字不能说…”
  “李文岗?”一看张书全不要钱,钟鬼灵干脆递了根烟过去。
  “木子李,文化的文,站岗的岗,我问他怎么称呼他告诉我的,其实给他登记身份证的也不是我…”张书全道,“看穿戴像个记者,背着笔记本电脑拿着数码相机,看着挺时髦的…对了这位兄弟,还没问你咋个称呼?”
  “钟鬼灵!钟表的钟,鬼怪的鬼,灵魂的灵!”钟鬼灵点了点头,按那位李文岗同志的格式把名字报了一遍,“对了,张大哥,这人长啥样?”
  “钟鬼灵?你这个名咋起的这么怪捏?”张书全点了点头,一个劲的回忆,“那个人,像个搞艺术的,带着墨镜,流着两嘬小胡子,秃头…,他跟您一样,问我哪有老革命,我告诉他南边管涔山底下有个华家新村,是个什么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应该有点老辈子人,我上高中那会去过,不知道现在那些老人还在不在…哎?钟兄弟,你不会是公安局的吧?”
  ……
  说是管涔山底下,钟鬼灵一路打听,过了管涔山竟然又往南开了足足二十公里才拐弯抹角的找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华家新村”,除了村口立了一块爱国主义教育基地的牌子以外,与沿途经过的一些村落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个村,能有什么可教育的…?”看着村口立的牌子,钟鬼灵也是一阵纳闷,“莫非村里住着什么老红军老八路?”
  在一个村民的指引下,钟鬼灵找到了所谓的村委会——三间崭新的大瓦房,似乎是近期新建的,门口还挂着一堆牌子,什么双拥示范村计划生育模范村一类的,推开门,只见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大爷正在里面下棋。
  “找谁?”看着门口进了生人,一位老者象征性的支应了一句。
  “二位好啊…”钟鬼灵一脸堆笑,赶忙上前敬烟,“我是来旅游的,听说这是爱国主义教育基地,就想来看看…”
  “又是旅游的?”老者一皱眉,“好,等下完这盘,带你上博物馆去看看。” 虽然老者没明说,但一个“又”显然说明刚刚有人来过,不用猜也知道是谁——李文岗。
  “博物馆?”钟鬼灵一愣,从进村开始到现在,也没发现哪有类似于博物馆的建筑啊…
  所谓的“博物馆”,原来就在村委会的后院,也是三间瓦房,貌似这个相对体面的村委会也是沾了这个“博物馆”的光,刚才说话的老爷子姓陈,是前任村支书,自从实行村民选举后被选下去了,便开始专门负责管理这个博物馆,与其下棋的是现任支书,二人随是“政敌”,但因为村委会和博物馆建在一块,所以处的还算不错。
  “这是什么?”从后门出了村委会办公室,钟鬼灵第一眼看见的就是院子里的一个木制耙犁,看新旧与结构,显然不是这个年代的东西,耙犁顶上还专门建了个防雨的顶棚。
  “那是个犁!”陈老爷子边嚷嚷边抱怨,“现在这个年轻人哩,咋连个犁都不认识?”
  “我知道那是个犁!我是说,这个犁怎么摆在这?”钟鬼灵也是无奈,走到耙犁跟前看了看,只见耙犁的主体木质结构因为年旧已经严重腐朽了,但犁柄上的一行刻字确还能看清:徐庄公社华家村大队。
  “那个是土改时期的文物,俺们华家村成立大队后自制的第一个,这个门开小了,进不去屋,只能摆那!”陈老爷子指了指木犁旁边的一扇门,确实,这门别说是进犁,进人恨么都得侧身,不知道当初盖房时是怎么设计的。
  “这门怎么这么窄呀?”钟鬼灵嘬了下牙花子,抬头发现门旁边挂着一块牌子,颜色和墙色差不多,黄里带灰的,有点迷彩性质,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田凤兰烈士纪念馆”,“大叔,田凤兰是谁?”
  “那是领着俺们打日本鬼子的英雄!”陈老爷子似乎有点不耐烦,“现在这个年轻人咋啥事都一惊一诈捏?”
  “我…”钟鬼灵也无语了,看来这个老头子脾气比较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竞选失利的缘故,总而言之还是少说话的好…
  进了屋,钟鬼灵眼睛顿时一亮,只见这个纪念馆别看外表普通,里边布置的还算比较专业:三间瓦房之间是相通的,其中两间房顺着墙摆了几排玻璃柜子,里边陈列着诸如搪瓷缸子、医药箱、毛巾、皮带、子弹诸如此类的东西,想必是烈士的遗物,看来这个田凤兰烈士生前应该是干卫生兵的;而另一间房里则挂满了照片,有不少似乎是解放以后拍摄的。
  “俺们这个村,是革命老村,又着优良的革命传统…”开始革命教育之后,这陈老爷子俨然换了个人,不但语调慢了,语气也和蔼了不少,看来一旦涉及到本职工作,老人还是很认真的,虽说钟鬼灵到最后也没弄明白这个“革命老村”到底哪传过来的词儿吧…
  按陈老爷子的说法,华家新村原名华家村,村里姓华的占了四分之三,解放前的村址并不在此地,就在管涔山底下,甚至还有一些村民长期居住在山里,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军队曾经对管涔山一带组织过一次规模庞大的扫荡,由于阎锡山的军队抵抗不利,八路军武工队便开始组织村民集体转移,而转移的目的地便是现在的村址,临走时,不少村民把家里的粮食、衣物甚至喂牲口的草料能带的都带上了,大伙本以为日本人面对一个空村呆不了几天,最多是放把火就走呢,可没想到日本兵不但没放火,反而在华家村建立了据点,一天到晚也不出来,鬼鬼祟祟也不知道在干些什么,一直等扫荡都结束了,盘踞在华家村的日本兵还是赖着不走,
  然而老百姓在外面飘着可是耗不起的,主要是没房子,就地盖新的也不现实,眼看就入冬了,山西的冬天可是干冷干冷的,这要是拖到冬天还回不去,非冻死人不可,无奈,武工队只能联系上级请求支援,又联络了附近几支游击队,在探明了华家村盘踞的日军不过两三个小队百十来人的情况后,便准备以武力解决问题:解放华家村,帮老百姓夺回地盘和房子!田凤兰烈士便是在解放华家村的战斗中牺牲的。
  解放华家村的战斗虽说规模不大,却打得异常激烈,日本人仰仗着武器与地形优势固守不退,而八路军派来的一个连以及参加战斗的游击队队员可以说是伤亡惨重,就在八路军的几次冲锋都被打退,正准备向上级请求增援的时候,侦查员更是带来了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三股日寇总计两个大队的兵力,正分别从宁武、神池、五寨三方向向管涔山一带快速移动,其目的很可能是增援援华家村前线!
  两个大队就是两千多人,听到这个消息,当时指挥战斗的方连长只能命令撤退,一个连一共才一百来人,算上参加战斗的游击队、民兵一共不到二百人,且已伤亡近半,弹药也消耗得差不多了,真等人家两个大队的援兵都到齐了,这仗可怎么打?
  虽说此役没能一举夺回华家村,但日本人对华家村的重视程度却引起了八路军方面的怀疑,盘踞在宁武县城的日寇一共也就一个大队左右,为了支援华家村的战斗竟不惜倾巢出动,连县城都不要了,这华家村一不是战略要地,二不是交通要道,日本人缘何如此不惜血本?就在八路军方面捉摸不透的时候,忽然有传来了一条让人哭笑不得的情报:日寇已经撤离了华家村…
  从打仗到撤退,一共五天不到,不但八路军奇怪,村民也奇怪,不过好在有了房子就能过冬了,大家伙也便懒得想这么多了,老百姓重返村子之后,几个八路军的干部也到村里实地观察过一阵,但到最后也没闹明白这个村究竟有什么奇怪的…
  解放以后,华家村成立了生产大队,被归到了徐庄公社,当时的华家村村址仍然在管涔山下,直到改革开放初期,随着村民生活条件的改善,一种奇怪的现象开始逐渐引起村民乃至省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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