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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简东平系列之 2003纽扣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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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简东平上次并没有仔细看赵依依的长相,这次坐了面对面,他发现她是个典型的小家碧玉,五官长得小巧圆润,虽然不算漂亮,但显得俏皮可爱,只是眼睛里充满了戒备。
  “你就是想见我的人?江的男朋友?”她吃惊地上下打量他,又回头问坐在他身边的江璇,“你什么时候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依依,我们昨天才成为男女朋友。”江璇略带羞涩,笑吟吟地说,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好像在等待他的确定。
  简东平连忙握住江璇的手,对她的闺中密友可怜巴巴地说:“是啊,我昨天求了她好半天,她才同意当我的女朋友。”
  赵依依捂嘴笑了起来。
  “既然如此,这顿你请啊。”她大大咧咧地说。
  “没问题,没问题。”简东平点头哈腰地应允。
  “可是,你是她的男朋友,为什么要打听我姐姐的事?”赵依依忽然收住了笑问道。
  江璇马上替他回答:
  “东平朋友的事可能跟你姐姐的失踪有关,依依,你就别卖关子了,都告诉他吧,有什么好隐瞒的,又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没准他还能帮到你呢。”
  “你说他有个朋友也被杀了,临死之前还问他要过一颗纽扣?”赵依依压低嗓门问江璇,好像当简东平是隐形人。
  “是的。一颗红色的玻璃纽扣。”江璇很确定地答道。
  赵依依神色怪异地看了简东平一眼:“你觉得你朋友的死跟我姐姐的失踪会有什么关系?”
  “这我不知道,我现在只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如果不介意,就跟我说说你姐姐的事。”简东平停顿了一下,用异常沉稳的口吻说,“也许,我真的能帮你找到她。”虽然他不确定她是死是活,但这恐怕是现在最好的诱饵了。他知道对于一个失踪者的家属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他们都会不遗余力地付出金钱、时间、精力,哪怕是生命,更何况,他现在只是让她开口说说话,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果然,她马上点了点头说:“好吧,我告诉你。其实我也一直想找人聊聊我姐姐的事,跟父母,你知道很多事是没法说的。有的事,他们不能理解。”
  “我明白。”简东平点了点头。
  “从哪儿说起呢?”
  “就从你姐姐的长相说起吧,她跟你长得像吗?”简东平一边问,一边偷偷打开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赵依依连忙摇了摇头。
  “我姐姐跟我长得一点都不像,她比我高,比我壮,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一些,所以我才叫她姐姐,因为她看上去真的就像我的姐姐,虽然她只比我早出生几分钟。我有她的照片。”赵依依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半身照来递给简东平,“你看,她就这样,你说她像16岁吗?说她26岁也有人信。”
  就16岁的年龄来说,照片上的女孩的确是显得太过成熟。也许是青春期荷尔蒙分泌太旺盛的缘故,她看上去很丰满,虽然穿了一身少女装,身上却散发出一股不太协调的少妇的味道;五官长得很普通,留了齐耳短发,皮肤不是很白,脸上架了副黑框眼镜,玻璃镜片后面的一对黑眼珠不太友善地注视着镜头。简东平一看便知,邱元元在哪里都不会是受欢迎的女生,这是性格使然,她显然不是那种开朗的女孩,而她的长相也许会让她在同龄人中被孤立,这可能让她相当困扰。
  “是有点成熟。”简东平道,“可以把这照片给我吗?”
  “没问题。”赵依依点了点头,毫不介意地说。
  “听说你姐姐爱收藏些怪东西?”
  “是的,她就爱喜欢收集稀奇古怪的东西。一开始是收集瓶子,各种瓶子堆了一大箱,动都不许别人动,谁动了她就大哭大闹,过了一阵又不喜欢瓶子了,开始搜集人家扔掉的塑料花,后来还搜集过手指甲、破书、人家扔掉的照片、破内裤什么的,反正五花八门的垃圾,她都搜集。但她的热情一般都只是三分钟热度,今天收集塑料花,下星期可能就开始讨厌它了,于是她就会放一把火把它们烧了,她觉得这比扔进垃圾箱更干脆更有力量,用她的话说,‘毁灭也需要力量和激情’。对所有被她厌倦的藏品,她都会这么做,一把火烧掉决不留情。”赵依依好像很欣赏自己姐姐的这种行为,口气中带着几分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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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她学习成绩怎么样?”简东平问道。
  “她学习成绩很好,每次期末考试,都能排上年级的前十名。我跟她不能比,我的成绩差多了,虽然我们是姐妹,但我们两个一点都不一样。我比较俗气,喜欢看电视,追明星,穿衣打扮和乱花钱,但她只喜欢看书、学习和做怪事。”赵依依朝江璇挤挤眼,两人会心一笑,简东平估计江璇的学习成绩也好不到哪里去,不过他喜欢她,她是不是个学习尖子根本无关紧要。
  “邱元元读书很用功吗?”简东平问道
  “嗯,非常用功,”赵依依重重点了点头,“她做什么事都很疯狂,学习也一样。有一阵子,她特别讨厌她们班的学习委员,发誓要在期末考试的时候超过她,于是就每天开夜车钻研功课,后来果然超过了她。”
  “你是想说,她学习用功并不是因为她喜欢学习,而是因为她喜欢竞争,她喜欢给自己定一个目标,然后超越这个目标。是不是这样?”简东平启发道,他记得以前上学的时候班上也有这种人。
  “被你一说,我觉得好像她就是这样的人。她讨厌所有成绩比她好的人,她只跟成绩比她差,脑袋没她聪明的人交往。”赵依依说到这儿忽然朝江璇笑了笑,低声说,“比如那个程13。”
  不知道她们说的程13是谁,简东平决定先把这个疑问放在一边。
  “邱元元脾气怎么样?”他问道。
  “她?说不清。在不熟悉的人面前,她很内向,很少说话,但在家里人或者熟悉的人面前,她话很多,还很有幽默感,家里人都很喜欢她。当然,也有点怕她,因为她很敏感,容易发火,可只要没人惹她,对她宽容点,她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怎么个宽容法?”
  “就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要去反驳她,也不要企图改变她。我就是这样的,她本来就是个怪人,怪人有点怪想法,也很正常啊。而且,她这个人我喜欢的一点就是不矫情,不虚伪,不会装假笑,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她也从来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我最佩服她的一点是,她竟然从来没撒过谎。”赵依依感叹道,“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我太佩服她了。如果是我,我一个礼拜不撒个小谎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
  江璇叽叽咕咕笑起来。
  “你就不要说你自己了。依依。”江璇轻打了她一下。
  简东平也很佩服从来不撒谎的人,他觉得在现实生活中,这样的人一定很难跟人相处。
  “她真的从来没撒过谎吗?”简东平想再次确认。
  “对,她从来都说真话,要不,就不说。”赵依依喝了口奶茶,“有一次她出去玩半夜才回来,身上全是泥,看上去精疲力竭好像快昏倒了,我爸妈问她,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那天晚上去哪里了,发生了什么事。”
  “她在学校里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很一般。”赵依依很俏皮地耸耸肩,“她朋友不多,因为她身材高,被老师摆在最后一排,跟男生坐在一起,所以她跟女生在一起玩的机会也不多。跟她唯一比较好的女生就是程敏了,后来跟她一起离家出走的那个。还有一个男生也算是她的朋友,叫袁之杰,他们三人经常一起玩。袁之杰人有点傻,我觉得他好像有点喜欢我姐姐,反正我姐怎么使唤他都行,他就像是我姐姐的奴隶。”赵依依说到这儿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捂嘴笑了起来,“有一次,我姐突发奇想,要去当一天的乞丐,她就让袁之杰跟她一起去,两人穿得破破烂烂,把脸涂得乌漆马黑坐在人家家门口要饭,结果正好被我爸妈看见,把他们气死了,拉了我姐就走,我姐离开的时候命令袁之杰,我是走了,你可得继续留在这里,不到晚上8点不许走。结果,那个袁之杰真的搞到8点才回去。”
  这事倒真有趣。
  “她怎么知道袁之杰真的等到8点?”简东平问。
  “因为她八点去接他的。我姐后来还说,幸好我爸妈把她拉走了,还是袁之杰一个人在那里比较好。”
  “他们在哪里讨饭?”
  “在丹平路,罗河路的交界处,我爸妈正好在罗河路的朋友家,正巧被他们看见了。”赵依依说。
  “这个袁之杰现在人在哪里?”简东平觉得有必要跟他见个面。
  “他?他现在在一所民办大学念大一,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呢。我姐失踪后,他经常给我打电话,问我姐有什么消息,我把他的电话号码给你。”赵依依从手机里找出个电话号码,发短信给了简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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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3 | 显示全部楼层
“听你刚才这么说,你姐姐好像经常做些不合常理的事,你爸妈从来不说她吗?”简东平觉得邱源夫妇对这个女儿可真够宽容的。
  “因为她学习好,这就是我爸妈为什么事事都依她的原因。”赵依依说。
  也对,中国的父母向来最重视的是孩子的学习成绩,就连像他老爸这么开明的父亲,也曾因为他考试不及格罚他面过壁。“你好好考虑一下,以后是要去伺候人,还是被人伺候。如果准备伺候人,就别浪费我给你出的学费!”老爸曾经朝他大吼,到现在想起老爸那天的怒发冲冠的表情,和倒印在墙上的巨大黑影,他还有点心慌,所以这么一想,邱源夫妇对女儿的放任不管也是可以理解的。
  “她出走的时候几岁?”简东平问道。
  “16岁,在A中学念高一。”
  “你们不在同一个学校吗?”
  “不,她念的是市重点中学,我念的是普通高中。”赵依依笑着说。
  “她是什么时候走的?”简东平问道。
  “是那一年的春天,4月18日。我把她最后的字条带来了,你看看吧。”赵依依看来是有备而来,东西带得挺齐全,简东平猜想江璇为此作了很多努力,一定叮嘱了很多话,忍不住在桌子下面捏了捏她的手,江璇回眸朝他一笑。
  赵依依拿出来的是一张复印件,里面只有一两句话。光从字面上看,口气很平常,只是字迹稍嫌潦草。
  “爸妈:我跟敏敏有事出去两天,很快回来。勿念。元元。”
  “她平时写东西就这么潦草吗?”
  赵依依从包里又拿出一张复印件递给简东平,“这是她离家前两个星期写的我的。”
  这次也是一张便条。内容是:
  “依依:我去川张河了,不要告诉爸妈,我去去就回。元元。”
  
  这张便条的字迹果然工整很多。简东平觉得她的笔迹非常男性化,下笔有劲,干净利落。
  “她平时的笔迹是这样的,当然有时候也会潦草一些,这有什么关系吗?”赵依依非常困惑地问道。。
  “笔迹潦草,至少有两种可能,一是她当时赶时间,急于想把字条写完。二是她当时心情烦躁,无法用平常的心态写字。如果是第一种的话,那问题是,她为什么这么急?是不是跟谁约好了?跟她约会的人是谁?他们约在哪里?当然跟她约好见面的可能是跟她一起出走的同学,但也可能不是。从她的留言看,她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那张留给父母的字条,没有商量、恳求、道歉和解释,这说明,她认为这样写就足够了,没必要说太多,她相信父母能够谅解她,如果不谅解,她也无所谓。所以我认为,她跟程敏一起出走,她是老大,如果单纯是跟程敏约好了时间,她应该不会在乎是否会迟到。那么……她们要跟谁见面?”简东平见赵依依和江璇两人都听得很认真,继续说道,“如果是第二种可能,我想她可能是碰到了某些烦心事,她没把握自己能否控制全局,也犹豫是否要出这趟门,她一边写一边就在想这件事,正因为举棋不定,又无可奈何,所以才心烦,于是写起字来就乱涂一气。这样的话,就又产生了几个问题,什么事让她心烦?她是自己想走还是被迫的?她出走前有没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她跟谁争吵过吗?她有没有特别关注过某些特定的人或事?有没有购买过什么奇怪的东西?等等。”
  他说完这番话,发现赵依依和江璇都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他。
  “哇,你好厉害!就给你看了两张便条就能瞎掰出那么多来。”赵依依用标准的小女生口吻赞叹道。
  “依依,这哪是瞎掰,这是分析,分析。你好好听着。”江璇的口气里充满了自豪。他趁机搂了一下她的腰,好细啊,有的人穿很多衣服,腰还是那么细。嗨,你这包速溶咖啡,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我这杯热水冲泡成热咖啡啊!
  “那第二张字条呢?”赵依依问道。
  他迅速摆脱冲泡热咖啡的美好幻想,正色道:“字迹工整,说明时间充裕,情绪稳定,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中,另外从内容上看你们彼此信任,感情很好。”
  “是的,我们从小就感情很好,我很喜欢她,她非常特别,跟别人都不一样。但是……我们虽然很好,她也不是什么话都对我说,我们都有自己的小秘密。”赵依依笑了笑说。
  “我听说她出走前在搜集遗言。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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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没怎么回事。我姐做出这样的事,我一点都不吃惊,她就是这样的人呗。”赵依依玩弄着手机链子,说道,“她是出走前两个月开始收集遗言的,地点就是刚刚字条上写的那条川张河,我姐有段时间在报纸和网站上搜集关于自杀的新闻和信息,有个网友说,川张河那一带经常有自杀者,因为那条河藏在山谷里,四周没人住,所以自杀容易成功。而且,跳河之后尸体会飘到下游去,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事情的源头原来是发生在川张河。于是,我姐就开始对那条河产生兴趣了,经常利用周末跑到那里去蹲点,她说她看见过几个自杀者。我不知道她是怎么开始的,反正后来她就跟那些自杀者聊上了,她好像是负责记录下他们的遗言。她说有个老头生了绝症,他想在临死前听一首周旋唱的老歌,我姐就用手提电脑从网上搜索了一首给他听,她一边放音乐,老头一边就跳了河。”
  这故事让简东平听了觉得有些恐怖。他不知道该说邱元元什么好,也许完成自杀者的心愿从某方面说也算是高尚之举,但他是个普通人,他认为面对想死的人,努力帮助他留下生命才是最正确的,而不是给他听首歌,然后眼睁睁看着他去死。他觉得邱元元这个女孩非常不一般,或者说,有点残忍。
  “她一共搜集过多少自杀者的遗言?”简东平问道。
  “一共才4个。”
  “有没有记录?”
  “有的。她写过笔记,但她出走的时候把笔记本一起带走了。”赵依依说。
  “这4个人,除了那老头以外,另外三个是什么样的人,她跟你提起过吗?”
  “提过一些,第一个是小女孩,跟我们同龄的,因为跟班里的男生发生关系怀孕了,所以就不想活了,她的遗愿是半夜给那个男孩打恐吓电话惩罚他。作为报答,那个女孩把自己的钱包给了我姐姐,里面一分钱也没有,只有一张公交卡和她的一张照片。我姐姐用录音机录下了那女孩对那男生的控诉,在女孩死后的两个星期内,每天半夜给那男孩打电话放录音,据说把那男生吓得都快崩溃了。”赵依依幸灾乐祸地笑了笑继续说,“第二个就是那个老头,第三个是个中年男人,因为生意失败,老婆得了绝症,他就想死,他的遗愿是死了以后,有人把他的遭遇公布出来。我姐后来就把他的故事整理成文发到网上了。那个男人没给我姐什么报酬,不过我姐也不在乎。最后一个好像是个比较年轻的男人,他的女朋友跟他老爸有一腿,所以自杀。他的遗愿是有人说爱他,作为报酬,他说要给我姐一些东西,我姐姐最后满足了他的愿望,但是我不知道她最后有没有拿到那个人给他的东西,因为她后来没再提过。”
  简东平决定去查一查三年前的自杀记录,老爸一定能帮他查到。
  “邱元元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们这几个人的姓名?或者他有没有特别跟你提起过谁?”
  “她从来没提到过他们的姓名,也没特别提起过谁,”赵依依说。
  “她有没有随手记录下什么的习惯?我知道很多姐妹都是在一个房间做功课,也许你曾经在她的草稿纸上发现过什么?”简东平启发道。
  赵依依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我很少跟她一起做功课。她做功课的时候我多半都在看电视。”
  “那她最后一次去川张河是什么时候?”
  “就是写这张便条的那天。”赵依依指指第二张便条,“可能是出走前的两星期。”
  “具体时间知道吗?”
  “4月3日,那天我父母去扫墓要晚回来,她趁机溜出去,直到晚上10点才回家。幸好那天我父母住在亲戚家没回来,不然肯定很生气。”说到这儿,赵依依好像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对了,她那天晚上回来好像是说过什么,我好像有点印象,以前没人问过我这个,但是……但是我一时想不起来了。我得回去好好想想,”她又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我真的想不起来了。我想到后告诉你好吗?”
  “好。”简东平也觉得应该给她时间思考和回想,于是他接着问,“你跟我说的这些,有没有告诉过你爸?”
  “我告诉了,我爸也找人去查过,但好像只查到那个想听周璇唱歌的老头,其他三个都没查到,我爸后来也没查下去。他那时候怀疑我姐的失踪跟什么人血纽扣的事有关,我姐好像听了段什么杀人录音,她听出了被杀的女人是谁,我爸一直觉得我姐的事跟这事有关。但这事我知道得不多。我姐没说起过什么,她只跟我爸说过。”
  对了,还有这件事,简东平也想了起来,他决定稍后去调查一下那个收藏家俱乐部,先要弄到那个女招待的姓名、地址、失踪日期。
  “邱元元平时最要好的同学就是程敏?”他换了个问题。
  “是的,她只有她一个女朋友,另一个就是袁之杰,我刚刚说过了。她跟程敏在一起的时间更多,她们都是女的嘛。”说到这里,赵依依的声音忽然尖锐而急促起来,“江一定告诉你了吧!我昨天看见她了!我真的看见她了!”
  “我跟他已经说了。”江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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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真的肯定是程敏吗?”简东平问道。
  赵依依用力点头:“绝对没错,绝对!”
  “可是你后来怎么会让她跑丢了?你不是一直跟着她吗?她有没有看见你?”简东平一迭连声地问道,他对这一部分非常感兴趣。如果程敏出现了,那元元到哪里去了呢?
  “我被她发现了,她看见我了!后来她就在前面逃!我在后面追,她运气好,正巧让她赶上一部电梯,我挤不进去了,我跟她就在电梯内外这么对望着,我敢肯定,就是程敏!她烧成灰我也认识!这贱人!逃得那个快!肯定做了什么亏心事!不然干吗要逃?”赵依依愤慨地捶了一下桌子。
  “说的也是,她干吗要逃啊?你把这事告诉你爸妈了吗?”江璇问。
  “我当然告诉了!但是我打电话回去,我妈说,爸去找我们家的张律师了,可等我赶到律师事务所,我爸已经走了,后来我在电话里跟我爸说了这事,我爸昨天晚上就跟程敏的老爸联系了。程敏的老爸最近经常来找我爸的麻烦,我爸问起程敏的事还装糊涂呢,他说他根本没见过程敏。程敏的老爸程华是个老混蛋,三年前就说是我姐拐骗了他家的程敏,现在他的程敏回来了,我倒想问问,我姐姐到哪里去了?一定得让那个程13出来说说清楚!我爸已经联系当年负责失踪案的程警官,程警官说,他会去程家调查一下,看程13的老爸怎么说!”赵依依情绪激动得说了一堆话。
  “为什么叫她程13啊!”简东平好奇地问道。
  “因为……”赵依依忽然笑了出来,“因为她就是个13点,她有两个特色,小气和自作多情。最喜欢告诉我们谁谁谁看上她了,喜欢上她了,至于小气,那是他们家的传统。我来举个例子啊。有一次,我姐、她还有袁之杰,她们三人准备去看她们的美术老师,这个美术老师好像生病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们三人凑份子买了大概300元左右的礼物,最先是由我姐垫的钱,第二天袁之杰乖乖把100元钱还给了我姐,你猜这个程13怎么着?她到第三天才拿了两双丝袜来,说要用袜子抵消那天的份子钱。”赵依依作了一个快厥倒的动作,“哦,当时真把我姐气坏了,不过我姐这人也有意思,她对程13说,袜子我收了,钱是抵消不了的,如果你想以后占我的便宜,你就得听我的,那程13知道自己不用付钱了,以后还可以一直占便宜马上就答应了,所以,她们两个就成了好朋友。其实是我姐说什么她都听,只要不用出钱就行了。”
  那的确可以认为是你姐姐邱元元把程敏拐跑了,简东平暗想。
  “你刚刚说,程敏的老爸最近一直在找你爸的麻烦?到底是怎么回事?”简东平问道。
  “不就是为了那人血纽扣的事呗。”赵依依回头问江璇,“你没跟他说过吗?”
  “还没来得及,你快点说吧。”江璇催促道。
  听到人血纽扣,简东平感觉身子好像被电了一下。
  “是这样的,有个叫王升的男人,他也是收藏家俱乐部的成员,前段时间生病死了,临死之前,他给5个收藏家分别寄了封信,说他把所有的收藏都留给我爸了。他死后的第二天,我爸果然收到邮寄来的10个箱子,但全是空箱子。王升对那5个收藏家说,他把他收藏的人血纽扣也给了我爸,他已经收了那5个人的钱了,现在那5个人都来问我爸要,你说气人不气人?”
  啊,这玩笑开得可太大了。……简东平想。
  “能告诉我,那5个收藏家的名字吗?”
  “没问题。”赵依依爽快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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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4 | 显示全部楼层
 跟赵依依见完面,简东平便急着送江璇去参加一次面试,之前他已经把她推荐给了另一家杂志的编辑了,对方正在寻找封面模特,一看到江璇的照片就非常中意,让他尽快带她去见个面。
  “江璇,你别紧张,就算不成功也没关系,我们再找别家。”简东平见她一路都不说话,知道她心里有些打鼓,便安慰她。
  “我还从来没给杂志拍过封面,不知道会怎么样。”江璇一脸忧虑。
  “你不是以前也经历过面试吗?为什么这次这么紧张?不都一样吗?”简东平奇道。
  “不一样。以前,我们都是一大群人一起去面试的,这次是我一个人,”江璇说,“而且,以前也不是你带我去的。”
  说了半天原来是怕给我丢脸啊,小女孩的心可真敏感,看她那副娇滴滴的模样,他真想上去亲亲她,但转念一想,现在她最需要的是信心不是亲热,于是他用很平静的口吻对她说:
  “江璇,不要想那么多,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相信你是会通过的,因为我了解杂志编辑的需求,他们需要的就是你这样的脸型,你这样的身材,你这样的相貌。”说完,他又在她耳边轻声道,“我也是。”
  他的这番话让江璇露出了笑容。
  “好吧,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她点点头说
  “对,别紧张,就当是见老朋友好了。”他继续鼓励道。
  他们走出一段路后,情绪良好的江璇从背包里掏出4个绿色的小东西来递到他面前。
  “猜猜这是什么?”她笑嘻嘻地问,一脸神秘。
  他拿起其中一颗,看了看,说:
  “这应该是纽扣吧,下面还有穿线的孔。”
  “你猜对了,是纽扣,是翡翠纽扣。”江璇加重语气说。
  简东平吃了一惊。
  “这哪儿来的?”
  “是依依从她爸爸那里偷出来的,想托我卖了,这样她就能得一笔钱买衣服了,她还答应分我两成呢。这纽扣漂亮吧,你猜她爸是花多少钱买来的?5万块。我准备晚上去问问我姐姐,说不定还能卖更高的价。我姐姐很精明,干这事很在行。”
  简东平等她把纽扣小心翼翼地放回包里后才说:“江璇,把纽扣还给赵依依吧。”
  她一惊,抬起眼睛瞪着他。
  “这些纽扣这么值钱,如果以后被他爸知道,他说不定会报警,就算不报警,他不怪自己的女儿,也会怪你,而且,现在正好这些案子都跟纽扣有点关系,我不希望你牵连其中。还给她吧。要卖也让她找别人,你不缺这些钱。”
  “怎么不缺?”江璇有点不乐意,她小声说,“我一个星期最多一场秀,每次只有300元,有的还不是当场给的。”
  简东平现在明白她的难处了,他本来以为小模特的日子过得很滋润呢,现在看来她真的还是刚刚起步,
  “璇,”他牵住她的手,温柔地说,“这样好不好?我来帮你接CASE,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你找到一些挣钱的机会的,因为我说过,我了解他们的需求。当然,不一定会报酬很高,比如这次如果面试成功,他们找你拍封面,顶多只有800元,但他们付钱会很爽快,你拍完就会给你。”
  “800元?”她惊喜地瞪大了眼睛,“有那么多吗?”
  小丫头,这在平面模特中,算是最低的价位了,简东平心说。
  “嗯,800到1000,可能拍半天,时间要比你走秀长稍微一些,工作也会更辛苦一些。”
  “没关系没关系,如果他们要我,我就拍。”她开心地说,随后仰头望着他,问,“你真的能帮我接到CASE吗?”
  简东平点了点头:“好歹我在这行也做了几年了,我还是有一些人脉的。放心吧,我答应了你,就会办到。”
  江璇看了他一会,随后干脆地说:
  “那好吧,我把纽扣还给赵依依,现在我不缺钱了。”
  “嗯,我的小璇真有志气。”他终于忍不住凑过去响亮地亲了一下她的脸,她的脸立刻红了,但他看出来,她很喜欢他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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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明天去依依家时,我就把纽扣还给她,她一定要生气了。不过我不怕,她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江璇笑着说,接着又问,“你为什么要去看元元的房间?是要找什么东西吗?”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但是我想去看看。你那个依依还真爽快。”简东平本来以为赵依依会推托,想不到他一说她就同意了。
  “大概是她听了你前面说的话,对你很有信心吧。你今天说得真好。”江璇摇摇他的手,笑盈盈地说。
  “璇,今天只是我的一般表现。以后你会看到更好的。”他免不了有些得意地答道。
  “好,我等着看。James。”
  “你跟赵依依是同学吗?这么说你跟邱元元也认识喽?”他问道。
  “是啊,我们是初中同班同学,以前还坐过前后座,我们一直是好朋友。我认识她姐姐邱元元,不过我不太喜欢她。她不像依依说的,从来没说过谎,刚刚当着依依的面,我也不好意思说,她跟元元感情很好。”江璇小声说。
  像邱元元这样的女孩,恐怕很少有同龄人会喜欢她,简东平对此一点都不吃惊,他感兴趣的是后面半句。,
  “难道你听她说过谎?”他问道。
  “也不能说她是在说谎,但是我觉得……有时候她的表现就跟撒谎差不多。我该怎么说呢,还是举个例子吧。”
  “好,你说。”
  “有一次,我去依依家玩,元元从外面回来。依依问她去哪里,她说去老师那里了,就是依依前面说的那个美术老师,元元跟她很投缘,以前这老师还教过他们。元元对依依说,我今天送了老师一个礼物,接着她就从口袋里摸出一颗纽扣来,我没看清是什么样的纽扣,等我想看的时候,元元已经把纽扣收回去了。我只听到依依叫了一声,啊,这不就是你上次给我看的吗?你有几颗啊?元元说,我有5颗。我送了一颗给老师,让她收好,依依说,可这只是颗纽扣啊,元元说,我没说不是啊。接着元元就走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事给我印象很深,我觉得,她虽然不说谎,但是那好像跟说谎差不多。她这样,那老师如果不了解她,会以为给她的真的是什么无价之宝呢。当然,我也不知道那纽扣值多少钱,但我觉得……我相信她会作出那样的表情的。她会做表情。”
  “你是说,她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或做一些古怪的表情来制造误会,虽然嘴上不说,但是事实上却造成了说谎的效果,对不对?”简东平问道。
  “对,我就这意思。有一次,她盯着我的头发看,我以为自己头上有什么东西呢,结果去照了镜子发现什么都没有。所以,她说的话,她的表情我都半信半疑。”江璇说。
  简东平觉得小女朋友今天说的话非常耐人寻味,于是鼓励道:
  “还有吗?”
  “我觉得她还有点,嗯,变态和色情。”江璇说出最后两个字时,稍微有点不好意思,“依依不在我才说的,你不许跟依依说。”
  “开什么玩笑?赵依依跟我什么关系?你跟我什么关系?”简东平马上表决心。
  江璇笑了笑。
  “我有一次去他们家,路过她的房间,那天她父母不在,依依在自己的房间,我去厕所,正好路过她的房间,我听到一种声音……就是男女在一起的那种声音,你知道吗……就是那种声音……”
  “我不知道,没听过,要不你学一个我听听。”简东平一本正经地说。
  江璇打了他一下,两人都笑了起来。
  “我说的是真的啦。你到底要不要听?”
  “你说你说。”他把耳朵凑到她跟前,“我洗耳恭听。”
  “她的门没锁好,开了一条缝,我就……我也是有点好奇啦,我就凑过去看看,我想她也太大胆了,难道她跟个男人在干那种事?但是透过门缝,我看见就她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听录音,放得好大声,她还在那里一边听一边记笔记,不晓得在记什么,我第二次路过她房间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了,她还在听那录音……我觉得她好变态啊,也很色情,你说呢?”
  好奇怪的女孩。
  变态,是有一点。色情,未必。她在记什么呢?
  “我觉得她真有点怪。以后你再想起什么关于邱元元的事别忘了告诉我,什么都可以。”他道,说完忽然发现在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来到了杂志楼下,“到了。我就不陪你上去了。”他对她说。
  “你不上去了吗?”她吃了一惊。
  “我在下面等你的好消息,你上去吧。”他说,他觉得如果自己不跟上去,也许她会表现得更自如一些。
  她好像也有同感,马上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先走了。”她笑着朝大楼走去。
  目送着她俏丽的背影,简东平心里发出一声赞叹,我的女朋友真是天生丽质。就好像普通的苹果跟涂了一层油的苹果就是不一样,也许都漂亮,但后者就是更亮,更吸引人,更让人有食欲。……不知道她以后会不会成为名模,如果成为名模会不会瞧不上我。
  “社会主义好,社会主义好……”他的手机响了,自从今天被老爸调侃过后,他就把手机铃声改成了这首歌,没别的,听了这歌,就是觉得心情好,革命热情高,祖国大地形势一片大好,反正什么都好,……不过,等他看了那个来电显示后,忽然觉得并不是事事都好了。电话是李雅真的男友林浩昆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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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5 | 显示全部楼层
 5.谁会为纽扣杀人
  
  “浩昆!”简东平叫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下去,就听到林浩昆朝他怒吼了一声:
  “简东平,你这混蛋!”跟着拳头就像闪电般朝他的胸口打了过来。
  他躲闪不及,胸口突遭重击,觉得又闷又痛,顿时说不出话来。他估量不出这一拳到底有多少磅,只觉得林浩昆的的拳头像是要从他的胸口横穿过去,打得又重又深不算,还有绵延不绝的力量,以至于他完全没了招架之力,被一拳就打倒在地。
  “浩昆!有话好说……”他想阻止林浩昆的继续进攻,但话还没说完,后者就像发狂的野兽一般再次朝他扑来,这混蛋难道是想杀了我吗?望着林浩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节节后退,恐惧地想,这很有可能,林浩昆是一根筋,而且他好像很喜欢李雅真,他难道以为我跟李雅真的死有关?……
  “妈的!你给我闭嘴!”林浩昆冲过来揪住他的领子就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三拳,这三拳直打得他肝肠寸断,眼冒金星,他只觉得自己腹部里的器官已经被打成了一堆肉酱,它们纠结在一起,搅啊搅的……好痛啊,他痛苦极了,身子禁不住软绵绵地向下倒,但林浩昆仍然抓着他的领子,他能听到从对方胸腔里呼呼冒出来的怒气,像被点燃的燃烧弹那样滋滋作响,他知道这还没完,他很想给林浩昆两个耳光,让他脑子清醒一下,但是他没力气,刚刚的那四拳让他丧失了还手之力,这时候,他感觉对面那张油乎乎长满青春痘的脸凑到了他面前,他闻到了一股口腔里冒出来的酸味,“你该吃块口香糖了”他很想说这句话,但他肚子太痛了,说不出话来。
  “让我看看你这张臭脸是不是比我俊!”林浩昆吼道,他的牛眼睛愤怒地盯着他的脸,接着突然给了他下巴一拳,把他打到很远,滚倒在地,他觉得自己的下巴好像断了,现在更说不出话来了,他勉强睁开眼就看见林浩昆再次朝他冲了过来,看来这几下还不能解气,他难道真的想把我打死吗?这个混蛋!笨蛋加混蛋!
  就在这时,他耳边忽然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尖叫声,“东平!”是蜜枣!
  然后他看见她风风火火地冲到自己面前挡住了林浩昆,并用她的小皮包一边歇斯底里地抽打他,一边尖叫:“神经病!你干吗打他!干吗打他?想把他打死吗!神经病!”
  “妈的,你是谁?”林浩昆朝她大吼一声。
  “我是他女朋友!你是谁!”江璇毫不退缩地叫道。
  “他的女朋友?他有女朋友?”林浩昆好像被吓了一跳,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江璇。
  “对,我就是!你是谁?为什么打他?你那么胖,他那么瘦,你打他不害臊吗?不怕打死他吗?想挨枪子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已经报了警了!他们马上就会来!到时候让警察教训你!有种你就再打,打个我看看!疯子!神经病!烂胖子!”她用小皮包又抽打了他两三下,随后转身飞奔到他身边,惊慌失措地扶起他的头,问道:“你怎么样?我一下来就看见他打你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话,但下巴痛说不出来。
  “你想说什么?啊,……”她叫了一声,转过头愤怒地盯着林浩昆,“你要是把他打残废了,你也得坐牢!烂猪!”
  林浩昆被她这通闹好像平静了许多,这时候他也凑了过来。
  “我没用很大的力,他这是装的吧。”他说。
  这个林浩昆!把我打成这样还说我装!简东平气得眼睛一下子就睁开了。
  “你才装呢!”简东平奋力喊出了一句,他这才发现自己的下巴好像没想象得伤得那么重,还在痛,但好像不影响说话。
  “你不要紧吧。”江璇担忧地看着他。
  他喘着粗气扶着她勉强站起身,“我没事。”他说。
  “装什么装,我又没用很大的力。”林浩昆好像已经完全恢复平静了,现在开始有点担心后果了,两只眼睛不安地在他的脸上扫来扫去。
  他不理林浩昆,对江璇说:
  “帮我去附近的药店买点膏药好吗?红花油,或者跌打损伤的膏药,你问问店里的人买什么好。”
  江璇看看他,又看看林浩昆,好像不太放心。
  “我想跟这个神经病想单独谈谈。”他一边说一边回头看了林浩昆一眼。
  她把他拉到一边,悄悄塞给他一把弹簧刀,低声说:“如果他再打你,你就扎他,扎他的屁股,他的屁股肥,伤不了他,但能让他痛死,反正你也是正当防卫,这是我姐姐教我的。”
  “不用了,”他把刀又塞回她的包里,笑了笑说,“亲爱的,你放心吧,他不会再打我了,他很快就会变成我的绵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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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璇离开后,简东平和林浩昆坐到了一起。
  “她真是你女朋友?”林浩昆好像半信半疑。
  “有什么好怀疑的,你看她那股劲儿,就知道她跟我关系暧昧嘛,”简东平没好气地说,一边用江璇给他的手帕捂住他的下巴,他觉得用这样敷着感觉好点。
  “那倒是!”林浩昆点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跟雅真……”
  “我跟你的雅真毫无关系,她被人杀了,我也挺难过,但是……哎哟”他觉得肚子上的伤好痛,忍不住呻吟了一声,林浩昆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
  “但是雅真说,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
  “你听她胡说,”简东平想到这事就来气,口气禁不住尖锐起来,“林浩昆,我也不想说她的坏话,但你也看见我女朋友了,对我来说,你的雅真,不够漂亮,不够年轻,也不够可爱,明白吗?我再说一遍,我跟你的李雅真什么关系也没有!”
  “难道雅真在乱说?”林浩昆还是有点怀疑。
  “那你到地下去问问她好了!”
  “你那天晚上没跟上她,然后……”
  简东平立刻打断了林浩昆的话:“喂,你说话前动动脑子好不好?我干吗要杀死你的雅真?我有什么道理要杀了她?就算要杀,我也不会勒死她,我有更好的办法让她意外身亡,还会在茶室这样的公共场合跟她吵架?我是那么蠢的人吗?”
  林浩昆看了他一会儿,好像终于想通了,他伸出手来想要摸一下他的下巴,他赶紧躲开,这个林浩昆就是这样,一会儿像野兽,一会儿像大妈,你还真对他恨不起来。
  “你少碰我,让我女朋友看见,还以为我们有什么特殊关系呢。”他白了林浩昆一眼。
  “我是想看看你的下巴是不是脱臼了,你这笨蛋,就你这样没胸没屁股的瘦瓜,白送给我,我也不要。”林浩昆也不示弱。
  “不用你看!”简东平想到自己莫名其妙挨顿打就生气,他长这么大还没被人这么打过,老爸也没打过他。
  “不看拉倒!”林浩昆耸耸肩,心情郁闷地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他才用哀伤的声调问道,“那你说,雅真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那天晚上去找过她吗?”简东平冷静下来问道。
  “我没找过她,但是给她打过电话,大概在8点半点左右,那时候她好像在马路上,电话里声音很吵,我说我想见见她,我会在她家楼下等她,直到她回来。她很生气,说如果我在,她今晚就不回去了。”
  “还说什么?你难道没求她?”简东平忍不住揶揄道。
  “我求她了,可是没用。后来她口气缓和了下来,她说她要去见个人,今晚没空,让我明天去找她。我问她是不是去找你,她说不用我管,反正是个男人!你管不着,她就是这么说的。我还想说,她就挂了。”林浩昆难过地低下了头,“我没想到这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说话。”
  简东平知道林浩昆为雅真的死非常难过,想到这里,他的心软了下来,本来准备好要说的一大堆刻薄话被硬是咽了下去。他拍拍林浩昆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现在最重要的是抓住杀死雅真的凶手。”
  林浩昆回头看看他,没说话。
  简东平觉得现在可以切入正题了。
  “雅真在汉文中学教书以前,有没有在A中学任过教?”他问道。
  “她一毕业就是在A中学,一年前才调到汉文中学的。”林浩昆诧异地看着他。
  原来,李雅真果然就是教过邱元元的那个美术老师,邱元元曾经给过她一颗纽扣,还对她说,让她收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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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只是猜想,还需要证实。
  “李雅真有没有跟你提起过她的某个学生?比如说……某个性格特别古怪的学生?”简东平问林浩昆。
  “性格古怪?”林浩昆斜睨了他一眼道,“雅真是个好老师,她喜欢自己的工作,我跟她在一起的时候,她常提起她的学生,你指哪一个?”
  “她有没有提到过一个女生,曾经给她过一颗纽扣?或者是性格比较古怪的学生,喜欢收集点怪东西的?有没有?”
  林浩昆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会儿,问道:“女生?”
  简东平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也可能是……嗯,男生。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简东平想,难道李雅真那颗纽扣不是元元给她的,而是袁之杰给她的?可能吗?
  “是个,女的。”林浩昆说。
  “女的?”简东平很诧异,一开始他不明白“女的”跟“女生”在意义上有什么本质上的差别,但稍一想,他就明白了,“这么说这个‘女的’,不是她学校里的学生?你是不是这个意思?”
  林浩昆点了点头。
  “雅真也给人作家教,一年前,有人请她去给一个生病的女人当家庭老师,好像这个女人给过雅真一颗纽扣。雅真说那颗纽扣是独一无二的,我好像听她这么说过,不过我是没往心里去,女人嘛就爱小题大做,什么独一无二,不过就是颗纽扣罢了,所以我听过就忘,要不是你提起,我根本想不起来。”
  这可真是大大出乎简东平的意外。难道我猜错了?李雅真的纽扣不是邱元元给她的?邱元元的美术老师还另有其人?
  “那个生病的女人为什么送纽扣给李雅真?”他问林浩昆。
  “我哪知道?”林浩昆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想不想知道是谁杀了雅真?想的话,就给我好好回忆!”简东平不客气地说,
  林浩昆一脸困惑和难以置信。
  “你想说,雅真的死跟这破纽扣有关?”他拉开大嗓门问道。
  “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有,关。”简东平盯着林浩昆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他真想拿个吸尘器直接钻到林浩昆大脑袋里好好去吸一把,把跟纽扣有关的东西通通吸出来。
  “James,你以为自己是警察吗?不错,你他妈的是挺聪明,可是……”
  简东平不想跟他废话,只是冷静地注视着他。
  林浩昆跟他对视了两秒钟,好像终于屈服了。
  “好吧,你让我想想,”他别过头去,嘟哝了一句,“雅真好像是说过一些什么……”接着他就像个木头人一般呆滞地望着前方,完全进入了记忆扫描状态,大约过了两分钟,他才起死回生,他说,“我记起来了,这个女人确实有点怪。最初是那个女人的丈夫请雅真去的,说他老婆身体不好,想学画画解闷。奇怪的是,本来那个女人的丈夫跟雅真说好是教她学画水彩画的,但是等丈夫一走,那女人就跟雅真说,她只想学人物素描,而且不想学基础的笔法,只想活学活用,她还给出一些人物特征,什么倒眉毛,三角脸,小眼睛,鹰钩鼻的……”林浩昆停住了,再次进入记忆扫描状态。
  莫非那个女人在尽力回想某个人的长相,并且想画下来?简东平听到这里,好奇心已经难以抑制,他有一大堆的问题想问,但是他知道现在打断林浩昆的叙述,很不明智,所以他一言不发,耐心地等他说下去。
  “还有什么长脸,脖子上有颗痣,手指很细像鸡爪,……反正说了好多特征,这女的还让雅真给她保密,她不想让她丈夫知道她在学人物素描,她求雅真来的时候带几幅水彩画来装装样子。雅真说,她们在画画的时候,总是把水彩画的颜料和画了一半的草图放在一边,这样,那个女人的老公突然出现的时候,她们就来得及把人物素描遮起来,好像她们画画的时候,那个男人有时候会突然出现,所以每次她们两个都很紧张,有几次还差点就露馅。”
  “那李雅真有没有问过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瞒着她丈夫?”简东平忍不住问道。
  “那个女的说得很含糊,说她以前经常看见这个女人在家附近跟老公说话,这个女人后来就不见了,问谁都说没看见过,但她脑子里一直有这个人的印象,所以想画下来。雅真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她也不好再问。”
  “那纽扣是什么时候给李雅真的?”简东平问道。
  “是那女人寄给她的。”
  “寄给她?”简东平很吃惊。
  “那个女人后来病死了,不知道是什么病,她临死前,给雅真寄了个包裹,里面有一颗纽扣和那张人物素描,大概还有封信吧,具体内容雅真没说,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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