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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简东平系列之 2003纽扣杀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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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雅真怎么知道那个女人死了?”
  “她后来去参加追悼会的,在追悼会结束后,那个老公给雅真结清了学费,本来说好是上两个月课的,但后来只上了一个半月。”
  “那雅真有没有告诉他,他老婆给她寄包裹的事?”
  “应该没有,那个男人好像不知道这事。”林浩昆说。
  “那个男人是做什么的?”简东平问道。
  “他在自己家楼下开了家小饭店,他自己是个厨师。”
  “那你知不知道那个男的叫什么名字?你有没有看见过那幅素描?”
  “名字她没跟我说起过。”
  “那他们住在哪里?雅真有没有跟你说过?”
  “在丽池路上,那个男人的小饭店好像以做麻油鸡出名,生意很好。雅真说了几次,把我都馋死了,让她带我去,她总说没空,可惜啊,现在,她人都不在了。”林浩昆长叹了一声。
  丽池路?麻油鸡?确实诱人!简东平决定抽空去一次丽池路,如果对方是家有名的小店,他相信应该不难打听到店主的名字,说不定顺便还能带个香喷喷的麻油鸡来孝敬勇敢可爱的小蜜枣,一想到这里他的脑子里立刻就充满了她的形象和声音,直到几秒钟后,它们才慢慢变小,变模糊、最后隐没。
  他努力把自己拉回了现实。
  “李雅真出事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特别的话?”他继续盘问林浩昆。
  “妈的,还有什么?!”林浩昆的声音“哗”地一下在他耳边炸开,“她不就是说她看上你这臭小子了吗?你们相爱,他妈的相爱!”说话间林浩昆又用胳膊顶了一下简东平刚刚被打的腹部,见简东平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才意识到自己又下手重了,他略带歉意地拍拍简东平的肩说,“James,我怎么发现你像根小嫩芽?我没用什么劲啊!”
  简东平“啪”地一下甩手给他的脑袋来了一下,林浩昆抡起拳头想回击,看见简东平冷峻的眼神,他又把拳头放了下来。
  “好了,对不起!兄弟,我知道我是练拳的,跟普通人力量不一样。对不起!”林浩昆瓮声瓮气地说。
  “你知道就好!”简东平气呼呼地说,“以后做事前,请你先用用脑子。”
  “你的那个小女朋友好凶啊。她几岁?”
  提起江璇,简东平又笑了起来,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身上的伤没那么痛了。
  “19岁,她很漂亮吧?”他很得意地问林浩昆。
  “马马虎虎。”
  “马马虎虎?”简东平尖锐地叫道,这不是睁眼说瞎话吗?
  林浩昆长叹一声,“其实,雅真才是真漂亮,我觉得她比任何人都漂亮,你那个瘦瓜女朋友根本不能跟她比,可惜……我再也见不到她了……”林浩昆说到最后那几句,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简东平拍拍他的肩,声音低沉地问道:“兄弟,先别忙难过,回答我一个问题。你那天晚上真的没去她家等她吗?按照你的性格,好像不太可能啊。现在就我们两个,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在她家楼下或者什么地方等她来着?”
  林浩昆倏地抬头盯着他,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惊讶和恐惧。
  “妈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当然没去过!”他大声争辩,但简东平还是从他慌乱的神情和不自然的语调中听出了端倪。
  “林浩昆,我跟你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了解你,你并不擅长撒谎,你这些话骗骗警察还差不多,但骗我还差点。”简东平像石头一样端坐在那里,凝视着他,冷冰冰地问道,“你,是不是去过她那里?”
  林浩昆别过头去不说话。
  “林浩昆!”。
  林浩昆像被枪打中似的,不由自主地转过头来看着他。
  “说实话。请你说实话好吗?雅真死了!”简东平大声说。
  林浩昆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钟,他才低声说:“兄弟,你猜对了,我是去过。我想跟她说说清楚,我不想跟她分手。”
  “那时候是几点?”
  “10点半左右,我到她家楼下转了一圈发现她家灯没亮,我猜她还没回家,于是我就在她家楼下的一片绿地里等着她,在我这个方向正好能看见她那栋楼的大门,但我估计别人看不到我。”
  “然后呢?你有没有看见她回家?”
  “我没看见。我就是没看见才觉得奇怪。我一直等到11点,打了个电话给她,手机在响但是没人接,后来12点我又打了电话给她,电话被按断了,后来我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给她,她都没接,我想她也许是真的不想跟我说话,所以我只好回去了。我没看到她回家。真的。”林浩昆愁眉苦脸地说。
  简东平相信林浩昆的话,因为如果他看到李雅真回家,肯定会跑上去跟她打招呼,如果发现她跟男人在一起,他说不定还会上去打架,现在没人发现他,这说明他的确没有闹事的必要,因为他的确没看见李雅真。
  可是法医说,李雅真的死亡时间是在夜里11点至12点,死亡地点是她家门口的楼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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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还痛吗?都肿了。”江璇轻轻摸了摸他被打的那半边下巴,心疼地说。
  “还好。”简东平倒不担心自己的下巴,他担心的是打在他腹部上的那三拳。林浩昆身材魁梧,常年练拳,出力比普通人要重的多,虽然他刚才一再声明自己没用力,但简东平还是觉得那地方现在正火辣辣的疼,一直疼到最里面……会不会内出血?
  “你那里呢?还痛吗?”江璇指指他的腹部。
  “有点。”他点点头,犹豫是不是要去医院看一下,他很讨厌上医院,但如果他真的被打成内出血的话,就必须得尽快去医院,否则就延误了。
  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不够有自信,所以她立刻就担心起来。
  “东平,你真的很痛吗?要不我们上医院吧。”她蹲下身子,看着他,说道,“我陪你去。”
  “你等会儿不是要去见你那个当DJ的朋友吗?”
  “没关系的,今天是海东到那个酒吧第一天上班,他请了很多朋友去捧场呢,就算我不去,还有很多其他人会去的,不缺我一个。我陪你去医院吧。”江璇温柔地说。
  “那好吧。”他从花坛的石凳上爬起来,觉得腹部的伤更痛了,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啊,很痛吗?”江璇扶着他,忽然气愤地说,“你为什么放那个神经病陪走?应该让他出医药费!就算伤得不重也要教训教训他,哪有这么打人的!”
  “算了,江璇,他已经道过歉了。其实他也是一时之气,他怀疑他女朋友的死跟我有关。”简东平扶着她的肩往前走。
  “他这么随便怀疑你,还能算是你的朋友吗?跟他绝交!让他赔医药费!烂猪!”她尖锐地说。
  她最后的那声骂让他想起了她刚刚的勇敢表现,他不禁笑了出来。
  “璇,今天如果没有你,我可能真的会被他打死了,你救了我们两个,你真勇敢,谢谢你。”他柔声说。
  “谢什么呀!”江璇不好意思地笑了,忽然说,“刚才忘了告诉你了,他们已经同意请我拍封面了,报酬是800元。”
  “是吗?那太好了!”虽然他早猜到了这个结果,但还是由衷地感到高兴,他搂住她的肩膀道,“那你好好干,我再帮你联系别的。以后你的价码就会水涨船高的。我相信你。”
  “嗯。”她点点头。
  “还有,我下巴肿成这样,明天可能去不成赵依依家了,你帮我去拿几样东西好吗?”
  江璇看看他的下巴,想笑,又忍住了。
  “嗯,好的。你要什么?”她问道。
  “我要邱元元的过去的作业本、日记、信件、照片、玩具,还有她平时爱看的书。”
  “要那么多?”她惊讶地看着他。
  “我想多了解了解这个女孩。你可以让赵依依把它们全都整理在一个箱子里,我让快递去拿。”他下意识摸摸自己的腹部,还是觉得痛,他有点想躺下来了。
  “好吧,我跟依依说,还有什么要我做的?”江璇好像很期待能为他做点什么。
  他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么做是否妥当,本来应该是他自己做的,但他估计因为下巴和身上的伤,他得有好几天出不来门,所以有的事只能让别人代劳了。
  “你……能不能帮我去见个人,问他点问题?”简东平犹豫了一下,问道。
  “见什么人?你说吧。”她很好奇。
  “就是邱元元的同学袁之杰,我想知道他们认识的那个美术老师叫什么名字,现在是否还在那所学校。我还想知道,他们那次装乞丐,目的是什么。等会儿我把我想问的问题都写下来,你带上。另外,最好约上赵依依一起去,她认识袁之杰,这样问起来更方便。”简东平总觉得这个袁之杰知道很多邱元元的事。
  “东平,你是不是想让我跟依依当侦探?”江璇睁大眼睛问道。
  “可以这么说。”他深沉点了点头。
  “好刺激啊!”江璇露出兴奋的表情,她伸出双臂搂住他的脖子,笑着说,“你放心吧,东平,我们一定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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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是怎么搞的?”简律师面色凝重地看着他肿涨的下巴,问道。
  “没什么,跟人打了一架。”简东平轻描淡写地说,虽然腹部和胸口有大片瘀青,但医院诊断只是软组织挫伤,内脏并没有受损,这让他终于放下了心。
  “跟谁?”简律师一边问一边走到他跟前,盯着他的下巴看,每次老爸这样看他,他都心里发毛,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任人摆布的童年。
  “别问了,老爸,反正我没伤着就行。”简东平朝老爸笑笑,他很担心父亲较起真来,真的会去告林浩昆,这种事老爸是很乐意干的,用他的话说,就是“拿起法律的武器,主持正义的同时把他榨干!”他跟林浩昆认识好多年了,不忍心这么做,所以他打定主意不让老爸知道林浩昆的名字。
  “是谁?”简律师又问了一遍。
  “我说别问了,老爸,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不过是一言不合,打了一架,就这样。”他忍着伤痛,假装若无其事地走到床边坐下,为防止父亲再深究这个问题,他抢先换了个话题,“老爸,你上次说邱源家最近还出过一个保姆被杀的案子,你能不能帮我弄到这个案子的内部资料?”
  “这有什么难?”简律师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叠文件丢在他面前,“我早知道你会给我找这个麻烦,所以我今天早上去见了那个办案警官,我跟那小子很熟,以前我们一起合作过几个案子,他年纪轻,做事不像老林那么死板,所以你看,他还算爽快。”简律师指了指那叠文件。
  太好了。简东平心想,知子莫若父,这句古话说得还真有道理。
  “他们现在有什么进展吗?”简东平翻了翻那叠文件,问道。
  “好像……没什么特别的进展,”简律师皱了皱眉,“只知道被杀的保姆有前科,是个盗窃惯犯,坐过三次牢。她跟现在的老公,也不是正式夫妻,两人是四个月前在菜场认识后同居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卖水产的,他对死者的过去一无所知,他甚至不知道她曾经坐过牢。”
  “死者是个盗窃惯犯?”
  “不错。最初在公共汽车上当扒手,后来在马路上当扒手,被抓过很多次,也被放过很多次,真正被判刑是三次,但每次时间都不长,她最后一次坐牢刑期是两年,一年前才出狱。她的现任男友说,死者到邱源家当保姆之前,曾经给另一个男人当过保姆,两人的关系好像有点不寻常。”
  “不寻常?是什么意思?有暧昧关系?”简东平问道。
  “死者的现任男友只是怀疑,不敢肯定,因为那个男人死了,后来他也没再追究。”
  “死了?怎么死的?”
  “好像是自然死亡。资料给你了,你自己看吧。”简律师看着他的下巴说。
  “好吧。”简东平答应了一声,便坐到床边翻起资料来,他以为父亲说完话很快就会离开,哪知道父亲看了他一会儿却走了过来。
  “儿子,”简律师坐到他旁边,他的床猛地向下一陷,“你是我们家的独子,三代单传,三房隔一子的独子,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老爸的声音很深沉,好像蕴含了无限了感触,跟往常那个喜欢调侃的老爸判若两人。
  简东平回头看着老爸,他不太明白老爸想说什么。
  “这意味着你的生命不属于你个人,是属于我们整个家族的。用自己的长处攻击对方的短处才是制胜之道,而打架不是你的长项,所以,我不允许你再跟任何人打架。我不想看见你挂了彩回来,这样,我会觉得我对不起你妈、我妈,还有一大群七大姑八大姨、以及我们家的列祖列宗。”简律师板着脸,眼睛里却蕴含了无限的慈爱和威严,他问道,“你明白吗?”
  不知道为什么,简东平忽然产生了一种想拥抱一下肥胖老爸的冲动,但是中国父子之间好像不流行这种外露的感情表达方式,而且他胸腹部的瘀伤还隐隐作痛,他害怕一个充满男性激情的拥抱会让他痛得叫出声来,所以他什么都没做,只是点了点头,低声说:
  “我明白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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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简东平记得上一次有这种冲动还是在10年前,他母亲刚去世的时候。当时他还没走出母亲离世的阴影,整天郁郁不乐,闷在房间里发呆,那段时间他觉得自己的生命都好像被掏空了。有一天晚上,父亲走进了他的房间,手里拿了几张他母亲的照片。
  “儿子,我们来看看你妈妈的照片好吗?”简律师把一张他母亲的照片摊在他面前。
  照片中的母亲在向他微笑,那温柔慈祥的眼神仿佛在跟他说悄悄话,他顿时心如刀绞,湿了眼眶,但他明白男孩不该随便流泪,所以他忍住没哭。
  正当他看着那张照片发呆的时候,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他的父亲简律师不知从哪来拿出一把剪刀来,“喀嚓”一下剪下去,母亲的笑脸顿时裂成两半。
  他惊怒万分,“腾”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父亲大叫:“你!为什么剪妈妈的照片?!”他琢磨老爸这么做的原因没别的,肯定只有一条,那就是要他尽快忘掉妈妈。如此看来,老爸肯定是准备娶个新的回来了!在妈妈还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想娶个新的了!当时他心里恨透了老爸,他暗下决心,如果来个新女人,他一定不让她好过。
  但老爸好像永远有办法让他摸不着头脑。
  “你想了解你妈妈吗?”老爸好像没听见他的质问,平静地问道。
  他不说话,戒备地盯着老爸,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什么药。难道他还会不了解一直跟他生活在一起,把他当心肝宝贝疼爱的妈妈吗?
  老爸又拿出另外4张照片来,那些照片一开始背朝上,覆盖在他的手心下面,现在他像变魔术一样,把它们都拿了出来。这时候,他发现那4张照片分别是妈妈的左脸和右脸。
  “这是你妈的左脸,这是你妈的右脸,看见了没有?”老爸问。
  “看见了。”
  “发现了没有,你妈的左脸和右脸不对称。”
  他仔细对比了一下,果然有点不对称,但是这又能说明什么?
  “好了,我现在把你妈的左脸复制了一下拼成一张脸,再把你妈的右脸同样复制一下,又拼成了一张脸,你看一下。”简律师转眼把四张照片拼成了两张脸。
  他注视着照片,一时间,他忘记了悲伤和愤怒,完全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他惊讶地发现,这两张脸如此陌生,竟然一点都不像妈妈。为什么人的左脸和右脸一旦被复制拼在一起,就变成了另一个人?不,是另外两个人。这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难道人的左脸和右脸有如此大的差别?
  “为什么……”他困惑地抬头看着父亲,期待解释。
  “完全不像你妈妈,对吗?”父亲问道。
  他点点头。
  “说说这两张照片的差别。”父亲用粗胖的手指点点桌上的那两张照片。
  “这张”他指指那张左边脸的拼图说,“妈妈好像不太高兴,虽然在笑,但有点……委屈,好像对干什么事都没把握,她这样子很像我们班上的那个受气包。”他不喜欢这张照片中的“假”妈妈,在他的印象中,妈妈没那么软弱,如果她是受气包,她就不会让一向在别人面前很强势的父亲乖乖听命于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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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6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再说说另一张。”父亲拍拍他的头鼓励道。
   “这张里的妈妈,好像很有自信,她的笑,好像是从心里笑出来的,她好像对什么都有把握,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还知道很多别人不知道的事,像我们的数学老师,好像你无论问她什么题目,都难不倒她。”他喜欢这张里的妈妈。
  父亲似乎对他的表述非满意,他点了点头,道:“东平,我给你看这两张拼图,是想告诉你,每个人都有两面性,每个人的一生都有过去和将来,而她的脸可以说明这一切,这不是我说的哦,有人对人脸作过专门的研究,这是有科学依据的。一般来说,人的左半边脸代表这个人的过去,右半边张脸代表这个人的现在。好好看看这两张脸,”父亲用手指点点左边那张“受气包”的脸,“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她是个优柔寡断,对未来缺乏自信的女子,她不快活,至于为什么不快活,一方面是个性使然,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家庭遭到的变故,你知道你外婆家在文革中经历过很多悲惨的事,她亲眼目睹的这些,她当然快乐不起来,再来看看另一张,”父亲指指另一张照片,“这是后来的她。随着时间的变迁,她结婚了,有了稳定的工作,生了孩子,那个孩子就是你,她成了一个母亲,家庭和事业对她来说是双丰收,她变得越来越有自信,也越来越快乐,就像你说的,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并且好像什么都知道,什么都难不倒她,这就是后来的她……”父亲凝视着他,“告诉我,你认识的妈妈更接近哪一个?”
  “这个。”他指了指右半边脸的拼图。
  “我也这么认为。”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所以,你妈妈是带着快乐自信和坚强的个性离去的,你同意吗?”
  “嗯。”他点点头。
  “好,那么你觉得你印象中那位坚强快乐又自信的妈妈,希望她的儿子,你,是什么样子?是这样?还是那样?”父亲指指左边的“受气包”脸,又指指右边的“自信脸”。
  说到这里,他终于明白父亲的意思了。但是,他没说话。
  “我相信你妈妈绝不希望我们因为回忆她而变成废物。还记得她以前经常说的一句话吗?‘你不能因为喜欢喝水就跳海’,”父亲注视着他,好像在给他时间消化这句话。对,妈妈以前是经常说这句话,那是为了教育老爸“戒酒”,可是,为什么这句话放在这里,放在他身上也那么贴切?他望着老爸,感觉他们两人突然变得从未有过的亲近,这不仅是因为妈妈用一句话把他们归为同一类人,不知节制的醉鬼,还因为他们都面临失去亲人的痛苦和困境。就在那时,他产生了想拥抱一下父亲的冲动。他听到父亲说:
  “你妈妈去世,我也很难过,我们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如何?”
  他抬头看着父亲,父亲的目光温煦而锐利。
  “过来,儿子。”过了一会儿,父亲说。
  他走过去,身材壮硕的父亲伸出一条手臂按在他的后颈处,把他揽过来,拥抱了瘦弱的他。他的眼泪顿时夺眶而出。
  “爸爸,我想她。”他终于开口道。
  “我也是。”老爸拍拍他的背。
  父亲的怀抱跟母亲不同,没有香喷喷令他头晕的雪花膏味,有的只是烟味、酒味和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但是却给了他力量和从未有过的安慰。那时他想,他跟父亲上一次如此亲密是什么时候?也许那还是幼儿园以前的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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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人都有两面性。
  可以说,父亲是用很理智的方法把他从悲伤之河中搭救了出来,从那以后,他就对研究人脸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开始复制亲戚和同学父母的照片,在分析了两位姑妈和姑夫,舅舅和舅妈,以及若干同学父母的照片后,他得出了两个结论,第一,大部分人的左脸和右脸都不对称,第二,人的左脸和右脸一旦被分别复制,并且重新拼接后,会形成两张截然不同的脸,第三,这两张脸通常可以反映这个人性格的两面性和人格的成长过程。有人说他在算命,但算得还算准。
  他忽然突发奇想,不知道给邱元元做这个实验,会有什么结果?如果真如父亲说的,左边脸代表一个人的过去,右边脸代表一个人的现在,那么也许他真能看出这些年来,这个少女身上的变化。她以前是什么样的?后来又成了什么样?是什么让她如此特立独行?又是什么让她的性格和做事方式发生了改变?是不是她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事?他看过一些心理学方面的书,他明白很多成年人的异常行为跟他的童年经历有着异常密切的联系。
  当然,邱元元走的时候,还不是个成年人,不过16岁,但是长得却像个少妇,如果她不说自己的年龄,别人会怎么看她?她又会怎么看别人?父亲说过,不同的女性有不同的受攻击水平,她是属于高风险的,还是低风险的?话说回来,她到底有没有受攻击还是一个谜,她还活着吗?……
  
  
  第二天一早,简东平觉得自己胸腹部的伤有所缓解,下巴也不像前一天那么肿了,便先作了一个电话采访,等采访完,写完稿子,把稿子连同图片一起发到编辑的信箱,再向上司请假,差不多已经快中午了。他连忙打了个电话给江璇,他知道今天她拍封面。
  “璇,上午还顺利吗?”电话接通后,他问江璇。
  “很顺利。他们说我镜头感很好,还请我拍下一期化妆品栏目的照片,就是教人家怎么化妆的那种,说也给我800元,下周六拍。”
  “那太好了。”简东平松了口气,问道,“累吗?”
  “不累,我觉得很开心。”江璇的声音听上去浑身是劲儿。
  “那好,我今天下午会再帮你联系几家。到时候,你就可以说,你曾经给A杂志拍过封面了。”简东平笑着说,听到她进入工作状态,他很高兴。
  “你的伤好点了吗?还痛吗?”江璇关切地问道。
  “好多了。你等会儿去哪儿?”今天家里没人,萍姐休息,老爸有事不在,他很希望她能驾临自己家,他想念她的美丽小脸和小腰身,但没想到她说:
  “我等会儿约了依依,我们要去见袁之杰。”
  “你们效率好高啊。”简东平精神一振。
  “我把你的问题跟依依说了以后,依依很起劲,刚跟我通完电话,就跟袁之杰联系了。我们就约在依依家附近的那家咖啡馆。”
  “我给你的录音笔,你会用了吧。”他马上问。
  “会了,放心吧,我昨天自己还试过了。”
  “我让赵依依回答的关于元元的补充问题,有没有跟她说?”
  “我发短信给她了,她说她昨晚上就写好了答复,等会儿我连同那录音笔一起给你。”江璇忽然降低声音,“我不跟你说了,我看见他们了。”
  “好,谈完给我打电话。”简东平叮嘱道。
  “嗯。拜拜,别忘了涂药。”江璇挂了电话。
  简东平很想亲自参与她们跟袁之杰的谈话,但一想起自己的肿下巴,他犹豫了半天还是放弃了这个可能给江璇带去惊喜的机会。其实,他倒不是怀疑她们的能力,他想赶去,只是因为他想跟江璇在一起。自从昨天亲眼目睹她为自己打抱不平,看见她用小皮包抽打身形是她两倍的林浩昆之后,他就从心底里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另一半。以前,他看到的只是她的美丽和单纯,昨天看到的却是她的心。所以,他想看见她,想跟她在一起,哪怕是一句话不说,坐在她身边,他也觉得是种莫大的幸福和满足。
  昨天从医院出来,他想开车送她回家,但她坚决不让。
  “你快点回家休息吧,不要送我了。我想看见你快点好。”她很坚决地说。
  “可是你家离医院很远。你回去很不方便。”
  “没事,我打的回去,我不是明天就能挣钱了吗?800元呢。”江璇爽朗地笑道,“等我拿了钱,我请你吃饭,吃西餐!”
  他觉得她真可爱,很想亲亲她的嘴唇,但是他的下巴坏了,干不了这用力的活,他想紧紧抱抱她,又怕太激烈的动作,会让他的伤口痛上加痛,他还想干别的,干好多好多以前想过无数遍,却从来没干过的事,但好像时间不对,他不方便,她也不方便。他觉得真遗憾。
  昨天,他就是带着遗憾、无奈和难以抑制的渴望开车走的。一路上,他想了很多。他以前不是没见过美丽的女孩,他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打,他也曾经对其中几个想入非非,当然,也有女孩主动对他表示过爱慕之情,但是他好像从来没对谁产生过如此强烈的目标感和生理上的渴望。他从来没想过要碰碰她们的手,摸摸她们的头发,或者闻闻她们的味道,她们就好像是沿途路过的苹果树,结的果实虽然同样鲜亮诱人,但是看看也就罢了,他不会想去摘,可是江璇就不同了,她是他想摘的那个苹果,他已经伸出了手……
  她也是他的目标,他觉得自己正朝她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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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跟江璇通完电话,简东平开始仔细翻阅父亲简律师带来的资料里。他发现父亲不仅给他带来了“保姆被杀案”的背景资料和案件侦查情况,还有当年女招待失踪案,以及邱元元失踪案的侦办情况。他大致作了一下整理:
  
  备忘录一:保姆被杀案
  案件背景资料:被害人名叫杜群,48岁,文化程度为初中。其父母均在10年前因病去世,目前她唯一的亲人是她的姐姐杜林。杜林在两年前自A阀门厂退休,退休前为该厂技术人员。杜林育有一子,目前已经工作。
  被害人生活经历:未婚。小时候曾因盗窃同学学习用品被学校处于警告处分。成年后,曾在街道办的集体所有制玩具厂当过5年工人,曾在派丽视食品公司当过包装工人,也当过清洁工和送奶工,最后10年中,主要从事保姆和钟点工工作,在多家保姆介绍所登记在案,主顾反应良好,在工作期间没有发现盗窃行为。 2003年7月底结识本市男性吕某,建立恋爱关系后同居。
  被害人犯罪纪录:1985年,30岁,因在公共汽车上扒窃被判入狱一年。
  1989年 34岁 因在公共汽车上扒窃被判入狱两年,
  1999年 44岁 因为在市中心商场下扒窃被当场抓获被判入狱三年。
  被害人亲人及恋人叙述(经整理后的口供):
  杜林:大概是因为家里穷的关系,我妹妹从小就有小偷小摸的坏习惯。她小时候,去食品店偷话梅,还被营业员楸着一路送到我家来,让我爸妈在邻居面前丢尽了脸。因为她这个臭毛病,爸妈对她打也打过,骂也骂过,但就是一点用也没有,她根本改不了,所以后来我们都不管她了。我跟我妹妹自从她第二次被抓进去后,就没什么来往了。我觉得她是无药可救,一辈子都只能当贼了,我老公也不希望我跟她来往,怕丢脸,更怕她偷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也不富裕,所以我基本跟她没什么来往。她出事前没来找过我,但是今年春节的时候,大概是两月份吧,我跟她见过一次面。也是巧遇,那天我在我们附近的菜场买菜,正好碰到她也在那里,她叫了我,我也不好意思不理她,毕竟是亲姐妹。于是那天中午,我请她吃了顿午饭,当然是在附近的饮食店,我不能把她带回家。她那时候刚出狱不久,我问她怎么会在这个菜场买菜,她说她的东家就住在这附近。
  我这才知道,原来她出狱后,就在给人家当保姆,收入倒还可以,一个月包吃包住,也能挣到800 元,就是工作苦点。我问她,她的主顾是什么人,她说是个单身男人,跟她同岁,以前也坐过牢,出狱后一直在经营一个小杂货铺。这个男人好像本来是不会请保姆的,但是因为得了肺癌晚期,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所以想请个人照顾他。我听我妹妹的口气,她跟这个男人好像关系处得不错,不过,我总觉得他们两个年纪相当又都是单身,这样住在一起,有点不妥,但是我也没说什么,这是我妹妹自己的生活,她有她的想法,我也不想干涉,而且这也不关我的事。
  我妹妹说这个男人很聪明,懂得很多事。我问她,这个人是不是知道你以前的事,我妹妹笑嘻嘻地说,他就是因为知道才雇用我的。她说那个男人第一次见工,把一颗纽扣塞在自己的裤兜里,给她一个上午的时间去掏,那个男人说,如果我妹妹在他毫无感觉的情况下偷到了那颗纽扣,就雇用她。后来我妹妹干成了,那个男人就雇她了。我总觉得那个男人这么试她,不是什么好事,可是我妹妹好像很开心,她说她之前找了好几个星期的工作都没找到,只能住在一个女牢友家里,但是那个姐妹经济也不宽裕,而且还是个那个姐妹的父母一起住,那家的人都给她看脸色,所以她现在能找到吃住的地方,还有一份工作,她特别高兴。你们别看我妹妹虽然是个四十多岁的人了,而且还坐过几次牢,但其实她的头脑很简单。她分不清是非。
  我问他那个男人有没有让她干坏事,她笑眯眯地说没有,她说那个男人都是让她干发财的大好事,她好像很崇拜那个男人,但我听着这些话就觉得不踏实,劝她想清楚,但她说像那个男人的老婆好多年前就病死了,儿子也在几年前留下一封遗书走了,直到现在都没找到尸首,说那个男人怪可怜的,她不忍心扔下他,她这么说,我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知道说什么,她也是不会听的。她就是这样的人。我不知道那个男的具体叫什么,只知道姓王。
  她出事前没来找过我,但是她在10月份给我来过一个电话,说她换工作了,我鼓励了她几句。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们平时基本不通电话,我们家的人都不喜欢她,她从来没给她的外甥买过一颗糖,在我眼里,她算不上是我家的人。她碰到这样的事,我也很难过,但是我也没办法,这是她自作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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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吕某:我跟杜群是今年7月底在菜场认识的,因为她经常到我这儿来买,付钱挺爽快,从来不讨价还价,所以就跟她熟了,后来跟她攀谈起来,觉得她这人不错,就跟她谈起了恋爱。我以前结过婚,后来离了。我觉得杜群最大的优点就是懂得体贴人,干家务也比较主动,不像我以前的老婆,脾气坏,只知道搓麻将。我们认识后不久,就住到一起了。
  杜群没工作,我知道她是干保姆的,以前给一个男人当住家保姆,我开始听了觉得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孤男寡女住在一起,谁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自从她跟我好以后,她就从那个男人家辞了工,9月份到那个姓邱的老板家去当保姆了。她一般是周一到周四住在邱家,其余几天就住在我这里。杜群说邱家对她不错,女主人心肠好,脾气好,还慷慨大方,经常把用不了吃不了的东西送给她,男主人也不挑剔,很有风度,对她说话总是很客气,像是把她当家里人,只是那个小姑娘比较难伺候,不过也没刁难她,就是对她爱理不理。总体上说,她对这份工作还是很满意的。她是怎么去的邱家?就是我前面说的那个男人,他有个朋友正好认识邱老板,就介绍她去了。
  那个男人叫王升,听说杜群不想干了,(因为我不让她干了,既然我跟她好了,怎么能让她再跟别的男人住在一起?)就答应帮她找一份新工作,后来他说他认识个大老板,他们家的保姆正好回家乡了,想找个新的,他让杜群先回去等消息,没过几天,他就通知杜群去干活了。
  我对杜群的过去不太了解,只知道她一直在干保姆,不知道她坐牢的事。不过,就算知道,我也不会嫌弃她,因为她是一个挺好的女人,勤劳能干,在钱上面也像其他女人那样斤斤计较,做事情也很周到,我自从有了她,生活变得舒心多了。本来想跟她今年就去领证的,想不到,她会出事,真的没想到。
  她出事前几天,哦,不对,是前一个星期,是跟往常有点不一样,比较兴奋。她是周末回来的,那天她回来之前就打电话给我,让我别买菜了,说她晚上带回来,还说带碟片回来。我们两个在一起没什么爱好,晚上就爱看个碟片,吃点好的。她弄菜还行,那天她回家,果然带回来很多碟片,还做了好几个小菜,我们大吃了一顿,她还给我买了一条中华烟,我问她是不是邱家发奖金给她了?她说不是,她马上要中彩票了,样子很兴奋。那天晚上,她半夜都没睡,我起来问她怎么回事,她说她睡不着,后来连着几天都是这样的。我叫她别做彩票的梦了,那不是咱们想的事,我这么说是怕她把工钱都拿去买了彩票,现在这种人不是没有。她叫我别担心,说她就快有钱了,以后她就不用当保姆了,可以享福了。我觉得她是一时脑子进水,也懒得说她,我管我睡觉了。
  11月28号,就是出事的前一天,她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让我第二天下午1点半在她干活的邱家附近的一个花店门口等她,她有事跟我说,我问她什么事,她说有点东西让我带走,她没说是什么,但听她的口气,是非让我去,我就答应了。可我那天一直在那儿等到下午四点也没见她的人影,我在这期间打过好几个电话给她,但是她的手机一直关机,她也没回邱家。我没想到她会跟邱家撒谎说家乡来人了,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说。
  你问王升?他在11月中旬就死了。听杜群说他是病死的,杜群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病入膏肓了,连路都几乎走不动了,杜群走后,他好像是找了个邻居老太在照顾他。我见过王升一两次,他瘦得跟猴子一样,说话有气无力的。大概就因为可怜他吧,杜群去邱家干活后,也经常回去看他。杜群下午比较空,王升住的地方离邱家很近,她走过去十多分钟就到了,所以她下午经常去照顾他。我本来不同意她去的,但是看那男人病成那个鬼样子,想想也就算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了,就当发善心吧。
  我跟王升接触不多,只是有一次杜群让我帮他去修一个电冰箱,觉得他家里乱得像垃圾桶,我后来问杜群她到底平时在他家干什么,为什么不帮他整理整理,她说王升不让她动那些东西。王升脾气很怪,一说话就咳嗽,我干活的时候,他就站在我身后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好像怕我偷他东西似的。杜群说,她在他家干活的时候,他也这样,她走到哪里他都盯着她。我问她,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在他家干,她说,杜群教她很多东西。王升好像是突然呼吸困难死的,我不清楚,我对王升就了解这些。
  对,他的儿子是几年前自杀的,听说留了封遗书去跳河了,后来没找到尸体。王升很少谈起他的儿子,我知道的都是杜群告诉我的。
  杜群没有仇人,也没朋友,她有个姐姐,不过那女人是个势利鬼,根本不和杜群来往。出事前一个星期,杜群到环岛路去了三次,她说是邱老板叫她去买千层油糕的,但是我知道那个油糕铺不在环岛路,已经搬到三门路去了,离原来的店址有一站路的距离。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因为三次都是我送她去的,我有摩托车,时间是中午12点左右,我把她送到那里就回去了。我也喜欢吃千层油糕,她总会给我捎上一些。不知道这算不算线索,我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希望警方能尽快把杀害杜群的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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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备忘录:关于“保姆被杀案”的现场总结。
  案发时间:2003年11月29日晚9点半
  案发地点:A区四河路忘生桥桥洞下
  现场勘查:1.死者全身赤裸,身上披一条淡绿色军用旧毯子。2.死者身上被浇灌大量芝麻油,其香味吸引了桥洞附近大量老鼠前来啃噬尸体,因此尸体上遍布咬痕。3.死者手心里捏有一颗红色玻璃状纽扣,纽扣内红色物体尚待查明。4.死者周围没有证明其身份的物品。
  法医报告:被害人死于勒杀,凶器为一根电线(已在弃尸地点附近找到)。死亡时间估计为当日下午3点至5点。
  
  被害人案发当日行踪调查报告:
  1. 被害人失踪24小时后,其雇主报了警。12月1日下午,经被害人家属和雇主辨认,死者确实是杜群(死者面部遭到啃噬,但基本轮廓和面部特征保留完整)
  2. 被害人于11月29日上午9点离开邱家,9点零五分左右出现在距邱家500米左右的57路公共汽车站上,手里提一个黑色皮包。(注:该皮包尚未找到)
  3. 10点左右,被害人出现在环岛路上,在书报摊停留了大约15分钟,神情烦躁不安,向书报摊老板询问两次时间,书报摊老板最后答复的时间大约是10点一刻,她匆匆离去。
  4. 10点30分左右,有人看见被害人在三门路18号,“米糕小铺”购买千层油糕。(原米糕铺地址为环岛路102号,该铺于一个月前搬到新址)
  5. 10点45,有人看见被害人在三门路49号附近徘徊,对马路修车铺的人反映她在那里逗留了将近十分钟,后来接了一个电话后离去。
  6. 11点半,被害人出现在胜利路路口(此地距离邱源家大约1公里)。
  7. 12点,有人看见她走进了胜利路98弄,之后不知所踪。(注:胜利路98号后门通丽池路。)
  电话记录调查报告:
  1. 案发当天电话纪录:事发当日上午10点45分左右,她曾经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持续3分钟,对方机主名叫刘毅仁,家住丽池路38号楼上。此人在丽池路38号楼下经营一家私营饭店――“香香饭店”。11点30分,被害人接到一个公用电话,公用电话亭所在位置是胜利路路口,电话持续了两分钟,没人看见打电话的人。
  2. 最后两周电话纪录:被害人在事发前两周曾频繁跟5个人联系,他们分别是刘毅仁、陆劲、张守震、程华、苗峰。据调查上述5人均为收藏家俱乐部成员,邱源也是其中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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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28 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保姆被杀案”不在场证明调查结果:
  1. 刘毅仁:男,饭店老板兼厨师,48岁,经营“香香饭店”。其妻一年半前患乳腺癌病逝,与邻居关系良好,无子女,无不良纪录,无前科,自称不认识杜群,打电话与杜群联系只是为了了解王升藏品的去向,因为杜群曾是王升的保姆。案发时,刘自称在家午睡,无人证明。联系地址,丽池路38号。
  2. 陆劲:男,A中学美术教师,35岁。未婚,无女友,父母在外地工作,目前独自在本市工作生活。工作状态一般,人际关系一般,学生对他上的课反映平平。无不良嗜好,无前科。自称不认识杜群,与其联系是为了了解王升的藏品去向。案发时自称在家午睡,无人证明。联系地址:丽池路48号。
  3. 张守震:《大江》杂志副主编,50岁,离婚单身,以擅长写杂文闻名。爱好收藏工艺品。自称与杜群不认识,经王升推荐,才介绍她到邱源家工作。张守震与王升曾经是小学同学。案发前与杜群联系的原因是为了了解王升的藏品去向。案发时,自称在家写文章,无人证明。联系地址:四河路100号1203室。
  4. 程华:52岁,私营服装厂老板,其女儿与邱源的女儿邱元元一起于三年前(2001年4月)离家出走后失踪。案发前跟杜群联系的原因同上。案发时,他在公司开会,有12位公司职员证明了这一点。联系地址:环岛路12号2302室。
  5. 苗峰:45岁,裁缝,单身,无婚史,无小孩,经营一家高级西装裁剪店,店铺位于市中心。案发前与杜群联系的原因同上。案发时,他在店里裁剪衣服,两名小工可以证明。联系地址:阳朔路15号。
  6. 邱源:45岁,实业家。育有一对双胞胎女儿,大女儿邱元元三年前失踪。杜群案发时,自称在家里写文章,邱源的妻子为其作证明。
  
  整理完“保姆被杀案“的背景资料,简东平觉得整个案件中最为惊悚的莫过于麻油和老鼠这两个细节了。看来凶手不仅残忍,而且还非常有创意,懂得营造气氛和用身边最平常的东西来制造不平凡的效果。老鼠啃噬,未必能毁掉被害人的容貌、指纹或别的身体特征,作为毁尸灭迹的手法,它不算高明,但它却能最大程度地制造戏剧效果。凶手采用这种方式对待死者的尸体,若不是非常痛恨死者,那就是他个人风格的一种体现,他好像有意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嗜血成性的变态杀人犯。所以,老鼠和麻油在这个案子中,与其说是犯罪手法的一部分,倒不如说是表演的一部分。这说明,凶手很自负,对自己的智商和行动力极有信心,有很强的表现欲,但是在现实生活中,这种人未必是个成功者,也许,是一个离成功只差一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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