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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Don't_speak

饕餮娘子 by 道葭 (没完,可能是大坑,慎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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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3 22:1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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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慌乱之中,手里还拿着那把伞,桃三娘拉着我走,我就顺手朝那蛇头上用力掷过去,然后跟着桃三娘头也不敢回就跑了。
  一直跑出了好远,进了羊巷,我们才停下脚步。桃三娘放下手中的东西,俯下身仔细摸摸我的脸和手:“月儿,你没受伤吧?”
  “没、没事。”我惊魂未定,但跟桃三娘在一起,我就安心多了,回头往来路看看:“还好,那蛇没追来啊。”
  桃三娘嗔怪地道:“让你别走进去,你偏不听,你看这身衣服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我低头看自己身上,再次发觉手上少了东西:“三娘,那鸽子被蛇吃掉了……伞也丢了。”
  我很不好意思,但桃三娘没怪我,只是说算了,不值什么。说着话,我们就走到招家门口了,我说我这副样子,就不进去了,桃三娘说也好,便让我在门前等她。
  看门的是个身形魁梧的大娘,她给了我一张小板凳,让我坐在大门口一只石狮子的后面,她的样子有点凶巴巴的,我一句话不敢问,完全听她的话坐在那儿,可我身上脏兮兮的泥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那大娘似乎看在眼里很不舒服,但又不好赶我到别处去,只是扁着嘴用鄙夷的目光来回扫过我几次,我只好低头去拧我的衣裤,假装没看见,可不曾想这更触到她的眉头,她终于大声说道:“哎!哎!小丫头,这里我中午才冲洗了一遍,你看你鞋子上都是泥,踩的这些黑脚印哟,还把脏水都拧到这儿,待会还得我再冲洗一遍……”
  她唠唠叨叨地说教着,不比骂好听多少,我没办法,只好摊开手哪儿也不敢动了。
  这时由远而近驶来一辆马车,车上盖着油布,马蹄子和车轮碰地发出的声响使得那守门大娘立刻从门里探出头,马车果然在招家门口停住了,守门大娘拿出一把伞上去迎接:“表少爷来了。”
  车门帘子掀开,走出一个戴着头蓬的男人,我一眼就认出他,他是江都这一代有名的富户茶庄王员外家请来的点茶高手,之前也常到欢香馆吃饭的和凝皖和公子。
  原来他就是招寡妇的表弟啊。我心里暗忖道,也难怪啊,招寡妇的娘家是大户人家,跟和公子家里是亲戚也不奇怪啊.

[ 本帖最后由 doppiaw 于 2008-12-3 21: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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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7 00:31 | 显示全部楼层
和公子目不斜视,径直走入大门里去,桃三娘还未出来,我只好坐那继续等。
  不一会儿,桃三娘出来,这时雨也停了,她提着空食盒带我往回走,我想问她要不要回去捡那被我扔在牵牛花丛里盛鸽子的食盒,但我想起那蛇还是后怕,就没敢说出口,桃三娘好像也完全忘了这回事,我便问她有没看见和公子,我刚才看见他进了招家。
  桃三娘怪道:“没有啊,我也没看见招寡妇,就看见她的丫鬟,听她说招夫人不舒服,整日都待在楼上房间里没下来,我只是去了趟厨房,在那顺便和江婆婆聊了两句而已。”
  “噢……”
   * * *
  自从那天我在巷子里看见小永并知道他二娘小产的事之后,第二天、第三天我都没看见他,因为娘告诫我这段时间别太去亲近他,所以我心里虽想起不免担心,却也真的不敢去找他玩了。
  第四天的傍晚,我正在自己家院子里收衣服,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杂乱的脚步,有人喊:“不好了,快去喊林家小永他爹,他家小永溺水了……”
  “啊?”我也吓了一跳,手里的衣服差点掉到地上,也来不及多想,把手里的衣服扔回屋去,我就出了家门往小秦淮跑去。
  小永已经被人救起来了,河边围着好几个大人,都是这附近认识的街坊,一个大叔正在拍他的背,我看见他的时候,他已经吐出几口水醒来了,正‘哇哇’哭着。
  “我说小永,天都快黑了,是不能到水边玩儿的。”一位婶娘在一边絮叨:“水里阴气重,天黑了小孩子就不要自己到水边玩……”
  小永抽抽噎噎地说:“我看见有个比我小的弟弟在水里玩,我就……呜呜呜……那个弟弟一转过来,他居然没有脸!呜呜呜,我吓一大跳,就掉水里头上不来了……”
  “没脸的弟弟?”我只觉得背脊一阵发冷,周围的几个大人也都面面相觑,一时反而住了口不知该说什么,恰好这时小永的爹赶到了,他连连谢了大伙,就把小永抱起往家走,有个婶娘还提醒他,最好带小永去找生药铺的谭大夫看看,开个压惊的方子吃吃,再要不找个卦姑、师婆看看,小永的爹一边答应着一边走远了,我见其他大人都散了,但我又不好跟着小永他爹走,但更不敢继续留在这里,便习惯性地就朝欢香馆跑去了。
欢香馆里客人不多,桃三娘在柜台打着算盘算账,一眼就看出我的神情有异:“月儿,又怎么了?”
  我便把小永方才溺水的事跟桃三娘讲了一遍,桃三娘点头:“难怪刚才听见外面闹哄哄的。”
  “小永是看见鬼了吗?”我问,说到这个字眼,我就心里不由地一阵寒毛耸:“为什么是个没有脸的小孩子模样?”
  “那河里……”桃三娘继续打着算盘,漫不经意地道:“什么东西没有?哪些人家里吃打胎药把孩子打下来的,因为胎儿和胞衣都还小,不至于像那些已经下地的孩子那样,死了也得拿到野地去埋,但就在自己家院子埋了,又不舒服,所以啊,都扔到河里啦……没长成的孩子,哪有脸?”
  “啊?”我听傻了。
  “老板娘!来两碗阳春面!”有两个个客人进来,一边坐下一边嚷。
  “哎!”桃三娘连忙过去招呼。
  我犹在发怔,难道说,小永他二娘的孩子也是扔进河里去了?但我只听说过打胎打下死孩子,但没有见过,只知道很小很小……小秦淮里偶尔能看见飘过淹死的鸡,但绝没见飘过死孩子……我又打了个寒颤。
  刚才叫阳春面的两个客人是两个脚夫模样的男人,说话声音都很大,桃三娘到后院去给他们张罗吃的,他们俩人喝着茶,就说起来:“你听说没有,羊巷后面那片荒地里闹妖怪?”
  另一人说:“听说了,那后面原来不是有一幢祠堂么,上百年的房子早就破败了,现在也没人去收拾,地契更是找不到了,不过上月就有人晚上经过那儿,莫名其妙就被打昏了,第二天家人找到他,弄醒来看,身上什么也没丢,人也好好的,但就是一脸黑气,回家以后就病了,现在还躺着呢。”
  “他们有人说是女蛇作祟。”挑起话头的人压低了一点声音神秘兮兮说道。
  “什么是女蛇?”另一人果然感兴趣。
  “女人呀,心里面存着念头呗!就是那种……”这人说到这就笑起来,笑得很难听,两个男人凑到一起,说话声音更小了,我听不见,但我也觉得那人很恶心。
  何大端着面出来,桃三娘过来拍拍我:“来,帮我去剥点菱角肉,待会做汤要用。”
  “好。”我便跟她到后院去,方才那二人说的话桃三娘估计也是听见了,所以她才把我支到后面来的,但她没有说什么,我也就不问了。

[ 本帖最后由 doppiaw 于 2008-12-6 23:3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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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1 00:30 | 显示全部楼层
招寡妇病倒了,听说病得不轻,吃不下什么油腻荤腥东西,有时候会想吃桃三娘做的点心,常叫江婆婆来欢香馆传话让她做好了送去,有一次我在后院帮桃三娘剥莲子,听她站在磨盘边和桃三娘闲话:“请过好几位大夫来看过病了,说是心肾不交,所以哕逆不止,什么伤中,乃至心虚赤浊,十二经络血气不畅……唉,我都忘了还说啥了,数了一大堆病兆,总之都是心病难治,就开了方子,吃了好多服药都不见起效,银子还花了不少!啧啧,我家小姐也担心得什么似的,整日陪在夫人身边伤心难过……”
  桃三娘也唏嘘道:“小姐今年才七八岁吧?希望夫人病体尽快痊愈啊,虽说人命天定,但夫人是个贞洁尊重的好人,也不能就扔下年幼的小姐啊。”
  “可不是么!”江婆婆啧着嘴皮子摇着头:“咳,我走了,先回去,下午你做好就送来吧。”
  “行,您先回吧!”桃三娘爽快答应送了她走,待她折返回来,我问:“三娘,招寡妇是得的什么病?很难治好么?”
  桃三娘俯下身看着我剥莲子,笑了笑道:“她是心病,心病难治。”
  “是什么心病?”我还追着问。
  “她的心病自然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桃三娘用手拨了拨簸箕里我已经剥好的莲子:“这儿该有半斤了,足够用的,你先歇歇吧。”
  “没事儿,我不累。”我伸了伸懒腰,然后看着桃三娘把这些莲子拿去倒进一只砂罐里,加入水和几勺白糖,便封固罐口,放到慢火上去熬。
  我晓得她这样煨熟莲子,是要煨出整颗不散的粉甜莲子,必定是做点心要用到的了,但她没有去掉莲子里的苦芯,我觉得奇怪:“三娘,不去芯吗?”
  桃三娘笑笑摇头:“治心病,就要留‘芯’啊。”
  我没明白什么意思,只有愣在那里,桃三娘忙完了,便拉我到前面去:“来,陪我坐坐喝茶去。”
  我跟她到前面去,桃三娘刚点了一壶梅卤茶,我就看见有一个男人拉着小永,一边低头和他说话,一边在欢香馆门前的街上走过去,但那个男人不是住在这一带的人,我完全不认识他,他怎么会拉着小永走?是他家远道而来的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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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2 22:3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走到欢香馆门口去,喊了一声:“小永!”
  小永完全都没听见我叫他,跟着那人继续往前走,我又更大声喊:“小永!”他还是听不见,桃三娘也走出来:“怎么?”
  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顾不得对她说清楚,就喊着小永的名字跑过去,带着小永走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回过头来,似乎一惊,然后一手抱起小永也跑起来,我更加大喊道:“小永!别跟他去,小永……”
  那男人跑得比我快,但我这一喊就引来街上其他人的注意,在生药铺做学徒的谭承正好走过,看见这个阵势便上前去一手挡住那抱着小永的人:“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把小永往肩上一扛,奇怪的是小永竟一动不动、毫无反应:“走开!关你什么事?”
  谭承也不管他,就伸手去摸小永:“小永怎么啦?”
  那人抬脚就要踹谭承,这时旁边又有别的街坊喊:“哎哎!怎么回事?”
  这人终究还是心虚,突然就把小永像扔个麻袋子似的朝谭承身上一推,自己撒丫子就跑了,谭承总算接住小永还退了几步踉跄,我跑到面前,气喘吁吁:“小谭哥哥,小、小永他……”
  谭承把小永放到地上扳过来一看,只见他牙关咬得死死的,口角流着涎,眼睛翻白半闭着,谭承惊道:“呀!刚才那是拍花子的,小永让他下了药了。”
  这时已经惊动了好多人,周围街坊都围拢了过来,看见小永这副形状都说:“赶快送他去药铺找你家谭大夫。”
  “噢噢!”谭承答应了赶紧抱起小永就往药铺跑,好几个大叔和婶娘也跟着一道走了,但我没跟去,想来那么多大人都在,我去也必定没什么用的,桃三娘走过来拍拍我肩膀:“月儿,回去喝杯茶吧。”
  桃三娘倒是气定神闲的样子,方才那事她根本没有看见似的,也不在意,我晓得她向来如此的,也不觉得怪异,坐下来后,她又拿出一块早上蒸的松糕让我吃,我一边吃着一边问:“三娘,小永不会有事吧?”
  桃三娘摇摇头:“会有什么事?”
  “我不知道啊。”我担忧地说。
  “没事的。”桃三娘笑道:“小孩子出生到长大,总有一些磨折,但过去了就好了。”
  “真的?”
  “三娘何时骗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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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2-13 01:2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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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3 09: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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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3 15:41 | 显示全部楼层
五成的稻米舂磨为粉,加四成的糯米粉、一成的茯苓粉,温水调匀和出软面,再用擀面杖摊出巴掌大的薄皮,熬好的整颗粉甜莲子舀出一勺,包入薄皮中,薄皮再扎成一个小肚子口袋形状,袋口处捏出好看而平整的摺子,就如缩进绳子般模样,十分可爱,整整做出一笼屉来,约数十个一齐上锅蒸。
  “三娘这叫什么?”我流着口水问。
  “点心果子,名字也是随意取的罢了,就叫莲心果吧?”桃三娘笑着道。
  “莲心果,好听!”我点头,在锅边巴巴地等着看莲心果何时做好。
  还有一道鲜菱鸡汤,桃三娘也盛好一盅放到食盒里,就这汤和点心,待会都是送去给招寡妇吃的,何二在一旁默不作声地揉着白面,他是在做晚饭要卖的馄饨,桃三娘跟他交代了几句,就带着我出门了。
  招家今天静悄悄的,进门的时候那位身形魁梧的大娘也是没精打采的样子,给我们开了门,也不作声就回去继续坐到她门房的椅子上,我随着桃三娘走进去,修葺得井井有条的院子里看不见什么人,也听不见人声,那些婆子丫鬟都去午睡了?
  江婆婆不知从哪突然拐出来:“诶?三娘你来了,我正想到大门去迎你呢。”
  “来了。”桃三娘笑着简短答应道。
  “我们奶奶今天难得精神好了点,刚搬了桌椅在院子里坐着呢,跟我来。”江婆婆引着我们到了上次那片有葡萄架的院里,招寡妇还是穿着一身白,头戴着抹额,但额角却包着一小块纱布,端着杯子正在喝茶,我们来了,只是冷冷地觑了一眼,没有作声。
  “奶奶,欢香馆的老板娘把点心送来了。”江婆婆回话道。
  “好,放着吧。”招寡妇懒懒地答。
  我不禁盯着她的额头看,想是她不小心自己摔跤磕坏的?
  丫鬟把食盒接过去,小心翼翼地打开,然后把一碟形象漂亮的莲心果端出来放到招寡妇面前,招寡妇没有去看,只是半闭着眼养神,幽幽道:“给她们钱让她们走吧。”
  一个丫鬟就去屋里拿银子,桃三娘笑容可掬地对她谢过,接过丫鬟的钱,便告辞走了,临走时,我还在看招寡妇,她额头的伤……总让我觉得有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来究竟什么感觉。  
  桃三娘似乎看出了我的疑虑,一手提着空食盒一手牵起我往外走,就在我们跟着江婆婆后面,要转出这片院子时,突然听见葡萄架那边传来‘砰铛’一声像是瓷碗类砸碎的响,然后丫鬟惊呼道:“奶奶!奶奶你怎么样了?”
  江婆婆顿时一惊,转身往回跑去,口里说道:“哎呀,奶奶怎么了?”
  桃三娘也带着我一块折返回去看,远远就看见招寡妇面前的地上一地茶水,先前她手中的茶盖碗也四分五裂散在那里,她本人则捂着额头往地上栽倒下去,幸好旁边的丫鬟扶住了她,正吓得大叫。
  江婆婆也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去搀住她:“奶奶怎么了?”
  招寡妇似乎晕眩得厉害,脸白如纸,一只手盲无目的地举起乱摆着:“和、和……”
  我吓了一跳,赶紧躲到桃三娘身后。
  江婆婆急忙道:“奶奶的毛病又犯了吧?”
  一个丫鬟道:“是啊,奶奶最近头疼得厉害,自从那天一个不留神自己摔一跤撞伤了,就疼得更不得了。”
  招寡妇大呼一声,一手推开身边的人,江婆婆没站稳一个四仰八叉倒地,别的丫鬟还要近身去拉,可招寡妇却像疯了一样拼命去推搡这些人,桌椅都被她‘呼啦啦’地推翻了。
  我惊得还没回过神,身边桃三娘忽然把空食盒放在地上,然后朝招寡妇走了过去,我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但见她慢条斯理地走到那张倒塌的桌子旁,翻在地上的那碟莲心果恐怕都沾了泥了,她捡起一个托在掌心,她的举行似乎也让招寡妇愣住了,只见桃三娘抬头笑吟吟地望着招寡妇,然后把手掌中的莲心果递到招寡妇面前:“招夫人,你的心有病?你的心里不舒服?”
  招寡妇一时间似乎着了魔似的不作声,也不闹了,目光定定地看着桃三娘,半晌,目光又移到她的手上,最后,更让人惊讶的是,她好像抢的一样,把桃三娘手中的莲心果双手夺去,狠狠地送进嘴里,腮帮子顿时涨得鼓鼓的,但她也恍然无知地咀嚼起来,透过桃三娘的身边,她看见地上那碟莲心果,立刻又疯了地扑过去,蹲在地上就拿起一个个点心狼吞虎咽起来。
  周围的人都看傻了,她们肯定都没见过招寡妇这般模样,但我看桃三娘,此刻的她脸上若无其事,唇角却带着一丝若有即无的笑,然后她还不忘提醒丫鬟:“快给你们奶奶倒水吧,别噎着了……待会就扶她上楼去歇息吧,她必定心里有事不爽快才这样的……”
  看她们七手八脚终于把招寡妇搀上楼去了,桃三娘才带着我退出招家,往回走。
  我一点不明白招寡妇究竟怎么了,桃三娘微微笑:“你那天不是看见了姓和的那人么,其实那人怎么会是她表弟。”
  “不是表弟?”我仿佛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桃三娘点头:“守寡的女人,其实真是可怜呢,可是有什么办法?她们的欲望又有谁能知道?就算大家心里都晓得,但也没人肯承认。最基本最小的欲望得不到满足,就会慢慢变得越来越大,最终无法遏制……不过,”桃三娘又冷冷地笑了笑:“但一边要干出格的事,一边又自己骗自己,矛盾之下,就难免不出意外。欲望只会越来越大的,表面上这个填满了,但不知道另一个更大的麻烦又来了,如果沉浸在里面不能自拔,那最终只会把自己逼疯。”
  我忍不住问:“招寡妇会疯掉?”
  桃三娘摇头:“那天,其实我是特意拐到羊巷后面去看的,我听到店里不止一次有客人说,在羊巷后面有一条大蛇盘桓出没,本来人多密集的城里,哪会有蛇能长得这么大,还活得这么安素?分明是招寡妇心病衍生而出的产物……那些人传说的话没错,就是‘女蛇’……你盯着她头上的伤看,没错就是那天被你的伞砸到的。那姓和的继续和她往来,就难保招寡妇不会走到绝路。”  
  “那姓和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像蛇爱吃鸽子、爱吃青蛙、爱吃田鼠,你说它为什么要这么做?”桃三娘反问,我便答不上来了。
  后来,我才知道这姓和的男子竟是条修炼数百年的黑蛇精,最喜噬人灵气,但这是后话,招寡妇吃了桃三娘做的莲心果,似乎那阵子身体就好多了,常派江婆婆来请桃三娘做莲心果等点心;而有一次无意中,还听得生药铺的谭大夫说,莲子主治心虚不宁、哕逆不止、十二经脉血气不畅、烦热等等病症,我疑惑桃三娘难道是因为深知招寡妇的病症,才专门做出这点心为她治病的?但若她真像帮她,就应该不止做这些了,况且她又晓得招寡妇与那和公子的事……可惜桃三娘的心怎么想,我是猜不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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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5 14: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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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娘子之 蛇木耳
  从山东贩粮远道而来的客商到柳青街的欢香馆吃饭,临行时送了桃三娘一袋今年新下来的小米,据说这是当年第一茬的黄熟,所以叫‘赶麦黄’。
  桃三娘便把这米磨成了粉,另外再将黄豆泡去了皮,磨出豆浆煮开然后才和面,面和得稍稀一点,然后待它发酵半日,晚饭前就在笼屉上摊好一块蒸布,小米面摊在蒸布上,面上还印入八九颗蜜枣,大火蒸半刻钟,掀开盖,一大盘黄澄澄、热腾腾的,且还有一种特殊的米香四溢。
  我看着锅里一个劲儿地流口水,桃三娘连布把整个糕拿出来放在平板上,用刀把它切出大小相等的块,一边对我说道:“帮三娘去把风炉子里的炭点着,点好了给你一块糕吃。”
  我一听,二话不说赶紧去给炉子点火。
  桃三娘看着我一径笑,我把纸折子点着了扔到炭里,再用扇子轻轻扇着:“三娘,用风炉做什么?”
  桃三娘随口道:“待会有客人来,正好要用。”
  “什么客人……”我这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前面跑进来一个小厮:“老板娘原来在后面忙,我们家少爷来了。”
  桃三娘点头笑道:“我洗洗手,就来!”
  我朝里面偷望一眼,原来是江都有名的王员外家大公子,王葵安来了。看见他来,就知道必定还有一位他的至交好友,茶道高手和凝皖和公子也在,难怪桃三娘让我先点好风炉子,原来是未卜先知他们要来,所以事先准备好给他们烹茶用的。
  我点好炉子,何大就过来把它搬出去了,桃三娘也忙着到前面招呼,我看四下里没人,就过去抓起一块糕,在手里吹了吹就送进嘴里,忽然听见不知哪里传来‘噗哧’一下的笑声。
  我口里咬着糕,睨视了四下里一圈,何二不在,这个院子里除我之外,没有别人。
  听错了吧。我心安理得地继续吃着糕,这时何二从侧门进来,他背后驮着一大袋木炭,手上还抱着一大捆木柴,我看见他便打招呼:“何二叔回来啦!”
  何二向来比何大还要寡言少语,我从未见过他脸上有过什么特别惊异的表情,但他突然看见我,却顿时一双眼睛瞪圆了,我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连忙用衣袖蹭了蹭,然后再看何二,他的神情依旧没变,但他的目光好像不完全是看着我,我疑心骤起,他好像在看着我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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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16 20:1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回过头去,我身后是一口大水缸,桃三娘常在水缸里养一二尾活鱼、种几片浮莲的,然而这一刻,我却看见一个淘气的男孩子正蹲在水缸的边沿上,用一种得意的神情也正看着我。我吓了一跳,怀疑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黑黑的皮肤和晒得粗糙又隐隐带青苔色的齐眉短发,好像没有眉毛,只有一双傲气的大眼睛正微微带着一丝像是嘲弄的笑,身穿一件土色的褂子,光着脏兮兮的脚丫,却那么稳稳当当地蹲在水缸边沿,好像完全没有失去平衡掉下来的危险。
  这人看起来就是一副喜欢欺负人的德性,刚才笑的也是他吧?我嘴里的糕还没咽下去,但已经从刚刚的惊讶里回过味来,他看来和我一样大罢了,是刚才从前面趁我没注意的时候溜进来的吧?
  诶?我想起什么,我的乌龟呢?方才我带着我养的乌龟一起来欢香馆,并把它放在水缸里的浮莲叶子上的,这会儿怎么不见了?平时它就算不在叶子上,也会游到水缸沿边扒着边慢慢浮游在那的……不会是沉进水底去了吧?
  我顾不得许多,连忙跑过去朝水缸里看,翻起叶子下不见,水底也只有那黑鲤鱼在默默地一动不动。
  “哟!在找什么?还是要照照自己的样子?本来就不是什么美人。”男孩子口吻夸张的话语在我耳边响起。
  我不由心里一阵无名火起,抬头直望向眼前这男孩,他还那么蹲在水缸沿上,看到我怒瞪着他,却好像忍俊不住似的,反而爆发出更响亮的笑声:“馋猫一样的丑八怪丫头,别盯着我看呀!”
  他好像成心要气我,一边这样说着,一边还站了起来,嬉皮笑脸做出赶紧避开我的样子,惟有一点奇怪的是,他好像杂耍高手一样,不需要扶助任何东西,脚下就是能站得那么稳,然后他又轻巧地一跳,从水缸沿上落到地面,
  我真的生气了,冲着他喊:“要你管!你才是!脏小孩!讨厌鬼!”
  那男孩一手摸摸自己粗硬的头发,不怀好意地笑道:“哟!丑八怪骂人了。”
  我气得差点捏碎了手里的糕,但我还想找我的乌龟,便不理他,低下头去看水缸周围一圈的地上,也许乌龟刚才爬出来掉到地上也未可知。
  可看了一圈,地上也没有。
一定是那个讨厌鬼把我的小乌龟藏起来了!所以他才故意说话激我!我平素都躲着这些男孩子远远的,就是知道他们爱恶作剧欺负女孩,坏透了的!
  转头去望那男孩,他已经蹦到何二面前,何二脸上的惊诧神情已经褪去,恢复以往的冷淡,正弯腰把手里的柴放下,然后解开捆柴的绳子,开始把粗的和细的挑拣开来,男孩兴致勃勃地搓手顿脚:“哎!终于换了过来,果然轻松不少。”
  何二觑了他一眼,默不作声。
  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来,是前面的客人中有人带了乐器吧?
  桃三娘急匆匆走来:“何二,上次没用完的干荷叶你放在……”桃三娘说了一半的话突然停住了,她看见了那个男孩。
  男孩也转过头去,嘴角上翘地望着桃三娘。
  桃三娘只是一愣,但随即恢复常态:“哎,变成这样子,差点没认出来。”说罢,就自顾着忙去了。
  男孩子好像本想着桃三娘会说点什么,但桃三娘的反应似乎让他失望了,他撇撇嘴。
  我抱定乌龟必定是被他拿了的,拣了处干净的地方,把手中的糕放下,然后气势汹汹地走到男孩面前:“讨厌鬼!是不是你把我的乌龟藏起来了?”
  男孩子双手叉着腰上,挺着胸脯:“什么乌龟?哪有啊?”
  我盯着他身上看了两圈,的确,他穿着那么薄又没袖的褂子,怎么看也没地方能藏住我的乌龟:“那你是把它捉了藏什么地方去了?你、你肯定是把它藏到哪个旮旯里了!你快还我!”我气急了,我从来不敢和男孩子吵架,但我的乌龟就这么不见了,这里除了他之外,不可能还有别人会动它。
  桃三娘找出了干荷叶,拿到水边去冲洗,见我在这嚷嚷居然也没在意,就跟何二说道:“把糟的花肉拿出点来,还有那晒的茄子干,对了,赶紧泡上虾米,待会要用……还有,他们要吃鸡爪子,你配上酱瓜、生姜,拿菜油给他们炒一碟去。”
  男孩子不安分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嘴里念道:“我可没藏你,有本事你自己找啊!我没拿你的,怎么还你?”
  “别抵赖了,肯定是你拿了,还我的乌龟!”我气哼哼地追着他后面喊。
  忽然,男孩子站住,我跟着他后面走差点一头撞在他背后,连忙也止住步,只见男孩竖起一个指头做侧耳倾听状:“慢着!”
我一愣:“什么?”
  男孩子回过头来,他竖着的手突然在我额上大大地弹了一个暴栗:“听!响吧?”
  我的头‘噔’一下,眼前差点一昏,待回过神来,那男孩子又跑远了,还不忘朝我做个鬼脸:“哈!好响!”
  我气得差点想哭,摸摸额头,碰到这种男孩子,我果然还是只能躲得越远越好,想到这,我不作声,讪讪地去拿回我咬了几口的米糕,然后坐到一边吃着,并留意一下地上到处哪里有乌龟的踪影。
  又有个小厮跑到后面来:“老板娘,我们少爷喊你来一下。”
  “好。”桃三娘应声出去了,我怕那男孩再跑来捉弄我,便也跟着桃三娘一起往前面去,在靠柜台的一张空桌子前坐下。
  只见那和公子与王葵安正在围栏边的桌子坐着,一起还有两个花枝招展的姑娘,以前曾见过的,是江都有名的杨春阁里数一数二的娘子,叫桂卿和爱月,和公子随身带的童儿在一旁风炉子前扇火烹茶,那穿黄衣裙的爱月在弹琴,桂卿则嘴里嚼着什么,一边听琴一边唇角带着微微笑意。
  桃三娘走过去,桂卿便对桃三娘说了两样她想吃的点心,问桃三娘会不会做,桃三娘答会的,王葵安就赶紧催促桃三娘快去给桂卿做来,桃三娘走了,王葵安就问桂卿嘴里吃的什么,桂卿说是盐饯的橄榄,王葵安就非要她拿出来几个给他吃,桂卿开玩笑地说不给,王葵安就非要抢,还起身走去搜她的身上,弄得桂卿一径地笑,一边躲闪开去。
  爱月忽然发起脾气,把琴弦用手一拨,道:“你们太吵了!我不弹了!”
  和公子笑着招呼她:“茶烹好了,过来喝一杯吧。”
  爱月便坐到和公子的身边:“这两人总跟小孩子似的,那么闹。”
  和公子不以为意,笑着安抚她,并让童儿先给她倒茶。
  我吃完了米糕,觉得口渴,就到放酒和茶壶的架子去找水喝,却不知怎么和公子转过头来正好看见我,就对我招招手:“诶?小妹妹,你在这儿啊?过来、过来。”
  他向来给人感觉温和,他此刻对我笑的样子,也十分善意没有害,我有点怯,但还是走过去:“你叫我?”
  和公子点头,旁边的爱月却掩嘴笑:“你招惹这孩子干什么?”
  桂卿在旁边搭腔:“你没看见这孩子生得可标致了?你看她那脸皮子嫩得!”
  和公子不理她们,只是示意童儿把自己面前一只空杯子倒上茶,然后端杯子递给我:“小妹妹,你也尝尝?”
  “啊?”我没反应过来。
  “呵,这是武夷熬片。”和公子说了一个我不懂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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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帖最后由 gemmachiara 于 2008-12-19 12:2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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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2-20 00:13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知是接还是不接好,那爱月便走来,从和公子的手里接过杯子,然后俯下身把杯子送到我眼前:“尝尝吧,小妹妹。”
  我觉得要是再不接受,就有点太没礼貌了,但我向来只喝过三娘点的梅卤茶、花茶,却从未喝过这种烹制过的茶,只得接了过来,这碗茶汤颜色很深,黑中透着朱红,闻起来气味也没有花茶那种清香,我只得喝了一口,哪知入口顿时苦涩得皱紧眉头。
  爱月笑起来:“怎么?”
  “苦……”我勉强咽下去,只觉得舌头到喉咙里,像是喝了煎药的味道,赶紧把杯子还她。
  旁边的桂卿和王葵安看着我的样子大笑起来,爱月起身把茶杯还给和公子,和公子的神情没变,还是与方才一样,温和善意地看着我,但那杯让我喝过的茶,我起初以为他换倒掉或者换个杯子,但他却毫不在意地自己端起来喝了。
  爱月则一直以袖掩嘴微笑着,看看我再看看和公子,重走到我身边,一手搭在我肩上,轻轻捋了捋我的额发:“哟,这孩子还长着个美人尖尖,要是好好打扮一下,真是小美人呢。”
  我被她弄得很不自在,往后缩了缩,忽然就在这时,从围栏外飞进一个东西‘砰铛’一声,煮水的童儿‘哎呀’一声喊,只见那风炉上的砂罐被一块飞进来的石头砸得一歪,差点没整个翻到地上,里面茶水也溅出不少,我与屋里其他人一齐望出去,只见刚才还在后院逗我的那个淘气男孩手里拿了几根长长的柳枝,末梢各绑着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然后他就在那把石块甩来甩去,柳条吃不住石块,就顺着惯性飞出去了,刚才一块就正好砸中风炉。
  “哪儿来的野毛孩!”王葵安骂了一句,他的小厮则作势要冲出去把那男孩拽住打一顿。
  和公子摆摆手:“算了、算了。”
  我正想趁机跑开,不曾想爱月一把拉住我:“小妹妹别走啊。来,陪姐姐坐这儿吃点心。”
  不由分说,就将我拉到他们的桌子前按下,我推辞说刚吃过了,王葵安就不耐烦道:“这孩子怕生,你让她在这干什么?”
  爱月也只是和我开玩笑,便放开我:“我是看和公子喜欢她,才留她在这。”
  “爱月真大方……”桂卿和王葵安故意打个眼色,两人又笑。
  我虽然听不懂他们的话,但他们笑得我浑身不自在,赶紧溜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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