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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推理)宴无好宴 作者: 鬼马星(网络版完全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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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一边想一边冲到那个还捂着肚子在喊疼的秘书面前,用枪指着他的脑袋,就在这时,一只手放在了他的枪口上,原来郑恒松已经走到了他身边。
  “郑恒松!你想让我开枪吗?”
  “放下枪,他不是司徒雷的秘书,他是F区反黑组的葛东。”郑恒松平静地说。
  F区反黑组?
  啊!对了!
  他的记忆之门忽然开了,他有一次去F区公安分局找朋友,因为朋友不在,他曾经向一个蒙着头正准备出去执行任务的反黑组警员打听过朋友的去向,那人回答他问题的时候,只露出一对眼睛——死鱼眼,难道……就是这个人?
  郑恒松从“秘书”的口袋里掏出警察证拿到他面前。捏在手里,高竞就知道这本警察证货真价实。那上面赫然印着葛东的名字和照片。
  “那位也是F区反黑组的,他们以前都是我的下属,所以,这次我找他们来帮忙。”郑恒松用下巴朝旁边的另一个指了指。
  这是怎么回事?他完全糊涂了。
  “如果他们真想跟你打,你不一定能胜。”
  郑恒松捏住他的枪管,迫使他慢慢放下了枪。
  他看见那个秘书笑着走到了一边。
  他注视着郑恒松,问道:
  “你耍我?”
  郑恒松笑了起来。
  “我需要一个绝对可靠的合作者。”
  高竞现在已经慢慢相信了郑恒松,他在心里松了口气,但同时又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他可不喜欢被人骗。
  “合作者之间应该互相尊重。当然,我不是你的合作者,我只是你的下属,你有权力玩这种把戏。玩好了吗?过瘾吗?”高竞冷冷地问,虽然他现在相信郑恒松是好人,但他仍然想揍他。
  郑恒松低头笑。
  “好吧,我道歉。”
  “我可以走了吗?”他把枪插回枪套。
  郑恒松抬起头看着他,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高竞,我的兄弟李耀明是被内奸杀死的,这个混蛋是预谋杀人,你看过他的法医报告,你应该知道那是怎么回事。”
  高竞不响。
  “他跟了我很多年,曾经救过我的命,我得找出杀他的凶手。但是,这个内奸隐藏很深,我派了很多人调查,却至今不知道他是怎么输送情报给司徒雷的,而李耀明在出事前也没向别人透露过什么有用的信息,我相信他一定说过什么,但也许是问的方式不对,也许是问问题的人本身就有问题,所以,至今没有结果。我需要你的帮忙,高竞,你在调查凶杀案方面是行家。因为是内部的人出问题,现在我身边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所以,抱歉,我不得不试探你,因为我要的帮手不仅需要头脑和行动力,最重要的是,他得经得起金钱的诱惑。我调查了你的收入状况,虽然之前,我对你有一点了解,但是,你的经济状况,还是让我有点担忧。所以…… 很抱歉。能原谅我吗?”郑恒松目光坦诚,声音恳切,高竞心里的气慢慢开始消散。
  “另外,我可以肯定,你手里的王若琳案跟李耀明的死有关。”郑恒松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隔了一会儿,再次恳切地说,“高竞,我不希望再有自己人被杀了。我只是想找个信得过的人。”
  再不原谅他看来是说不过去了。
  “我知道李耀明的案子是熟悉的人干的。但我了解的情况不多。”高竞不太情愿地开了口。
  郑恒松看了他一会儿,最后笑着把手搭在了他肩上,说: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我调查到哪儿了吧。走,我们去喝杯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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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夜里10点,司徒雷正坐在电视机前观看一部好莱坞的黑白片,他身边的电话铃响了。茶几上放着两部手机,一部固定电话,他知道,打那部最便宜的小灵通手机的人无外乎只有一个,壁虎。因为那个人擅于在夹缝中生存,懂得隐藏自己,又知道如何逃脱,所以他给那个人取了“壁虎”这个外号。他觉得很贴切。
  “嘿。”他接了电话。
  “有消息了。”那人直截了当地说。
  “是吗?说说看。”他走到酒柜,给自己倒了杯葡萄酒,慢悠悠走到窗前,一边俯瞰S市璀璨的夜景,一边问道。
  “王若琳的案子现在转交给了我们那里凶杀科的科长。”
  “谁?”
  “高竞。”
  “这个人能力如何?”
  “很强。去年的警察连环谋杀案就是他破的。”壁虎道。
  “原来是他。”那起案件充满了戏剧化,所以他印象深刻,“他经济条件如何?缺钱吗?”他喝了一小口酒,问道,开始对这个姓高的刑警有了点兴趣。
  “不怎么样。他爸是工厂的技术员,1987年死于车祸,他妈跟他爸在同一家厂工作,档案上写她是工人,她在1995年得骨癌在医院跳楼自杀了。她死后留下了一大笔债,高竞当时21岁,他一边还债,一边抚养妹妹长大。”说到这儿,壁虎低声笑起来,“怎么样?这小子的经历跟你有点像吧?”他问。
  “不错,就凭这点,我都有点喜欢他了。”他笑道。
  司徒雷16岁那年,父亲因工伤意外身亡,母亲因无力抚养他们弟兄三个,在父亲去世半年后改嫁他人。她是在一个冬天的早晨突然离开的。那天早晨,她把三兄弟叫到身边,一一给他们整理了衣服,然后给了他5块钱,让他带弟弟们去街口的面馆吃咸菜肉丝面。他们已经好久没吃肉了,他拿着钱高高兴兴地带着弟弟们离开了家,等他们回来时,她已经不知去向。她留了张条子给他,叫他照顾两个弟弟,不要打听她的消息,从此以后她便杳无音信。直到去年春节前夕,他才收到她拖人辗转送来的一封信,她向他吐了一通苦水,说自己年事已高,下不了床,老伴身体也不好,女儿还在读书急需用钱等等,那封信他看完后就扔进了垃圾桶,他没理睬她的求助,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背叛。
  他是靠在街头打拼,出生入死,流血流汗,牺牲了自己成为一个好人的所有可能才将两个弟弟抚养成人的,现在,他们一个是律师,一个是医生,他为他们感到骄傲。
  “他妹妹现在是什么状况?”他问壁虎。
  “高竞的妹妹叫高洁,两个月前离婚了,五天前,她去了新加坡。”
  “她丈夫是干什么的?”
  “一个律师。你可以找人调查一下。”
  “有她妹妹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那么,高竞还有什么亲近的人吗?”
  “他女朋友。”
  “他没结婚?”
  “没有。”
  “他跟女朋友感情怎么样?”
  “他随身带着女朋友的照片,局里很多人都看过。有时候,她好像还给他做盒饭,感觉两人的感情很好。高竞说,他们打算春节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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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女朋友是干什么的?”
  “这我不清楚,但我以前听高竞提过,她姓莫,父亲是中医。”
  “她的家境如何?”
  “不清楚。”
  壁虎声音低了下来。
  司徒雷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便道:“想说什么就说吧。”
  “你想收买高竞,这不太可能。”
  “是么?”他这辈子还没碰到过收买不了的人。
  “以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一直很穷,但钱并不能左右他,他不会被任何人收买。在某些方面他跟李耀明很像,属于一根筋的人。”
  李耀明,又一个死人的名字。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和因他而死的人不计其数,他早就对此麻木不仁,如果不是因为此人是警察,他恐怕早就不记得这个名字了
  “对付警察最好的办法就是用钱,最简单也最有效。这是我的经验之谈。”他放下酒杯,坐到沙发上,把双腿搁在茶几中央,“如果钱不行,那就另想办法,但原则上,我不想把事情闹大。”
  “高竞不会被钱左右。”
  “那得看派谁去了。”
  “你准备派谁去?”
  “女人,一般更好对付。他如果在乎他的女朋友,就会听她的话。”他道。
  司徒雷想,对付一个二十多岁初出茅庐的年轻女人还不容易?无非是威胁利诱罢了。派层次最低的虾兵蟹将就能在三天之内完成任务。高竞就算再清高,也难敌亲密爱人的枕边风吧。
  “不过,我听说这女孩很聪明。”
  “聪明?”他大笑,“最近被抓的X省省委副书记的太太也很聪明,双学位,还留过学,但结果怎么样?给她几十万,还不是乖乖叫她就范?大部分时候,女人的贪心都更胜于男人。老兄,别把你的高竞看得太高了,他不过是个拿死工资的工薪阶层而已,他之所以没贪,是因为从来没人把钱送到他面前,就算送了,他也不敢拿,因为他不信任对方,怕出事。但现在,我们走边门,从他最信任的人入手,我相信,他会伸手的。高竞是不是圣人,我们得试试才知道。至少我从来没看见过什么圣人。”
  “你说得也有道理,不过……”壁虎似乎有点动摇了。
  “人都是会变的。你不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吗?”
  壁虎沉默了下来。
  “高竞那边我知道该怎么做。”他道,“你只要把张建民搞定就行。”
  “我是在找他。”
  “我也在找他。”
  “如果你找到他,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司徒雷道。
  “当然。”
  “你放心,如果我先找到他,这事就交给我了。”
  “好。” 壁虎停顿了下说,“还有件事。”
  “什么?”
  “明天是李耀明的生日,郑恒松在松鹤楼摆宴。他也请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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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高竞把自来水灌进烧水壶放到了煤气上,点上了火,然后回到了屋子里。
  “我这里没开水,得等一会。”高竞说。
  “没关系。”郑恒松说。
  “我这里也没有纯净水,只有自来水。”高竞抱歉地说。他觉得有点对不住郑恒松,但同时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郑恒松非要到他的简陋小屋来谈正事,他本来还以为,郑恒松说的“喝杯咖啡”是去某家咖啡馆呢。
  “没关系。”郑恒松一边说,一边环顾四周,“你把房子给你妹妹后,就住到这里来了?”
  “是啊,我觉得这里没什么不好,屋子是小了点,但很方便。”
  “对面就是莫兰住的小区,方便她过来照顾你,是吧?”
  高竞笑着指指沙发道:“请坐。”
  郑恒松说得没错,这里处处都有莫兰的痕迹,床单被褥是她买的,窗帘是她搬回家的,沙发上的纱曼也是她罩上去的,冰箱里有她买给他的葡萄和面条,墙上还有她用五颜六色的彩色水笔写的生活注意事项,“不许喝生水,吃冷饭,不要为了省电不开空调,少抽烟喝酒,多吃水果,少吃盒饭和油炸食品,面条一定要煮熟才能吃,不许吃生鸡蛋,不许用冷水刷牙,不许把袜子塞在枕头下面……”
  “局里有人知道你的新家地址吗?”郑恒松坐下后问他。
  “我没告诉别人。”
  “那就好。不要告诉任何人,在局里,就算再信任的人也不能说,明白吗?”
  “明白。”
  郑恒松点了点头,道,“好,那我就言归正传,李耀明那件案子的报告你都看过了吧?”
  “他腹部中刀,刀上还有剧毒,我觉得,凶手很可能是自己人,不然李耀明应该不会让对方跟自己近距离接触,也不会毫无防备。”
  “我跟你的想法相同。”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我听人说李耀明在被害前在笑着说话,但报告上怎么没有?”
  郑恒松皱起了眉头。
  “这你是听谁说的?”
  高竞迟疑了一下,才回答:“是周越告诉我的,上个月他太太去世,我们喝过一次酒,他就是在那时候告诉我的。我相信他不会胡说。”
  “他说的是事实,的确有人听见李耀明临死前在笑。”郑恒松把双掌的手指交叉在一起,“但他是听谁说的?是自己听到的?还是听别人说的?”
  “他是自己听到,他不是也去参加那次活动了吗?”
  “他说他是自己听到的。”高竞注视着郑恒松,隔了一会儿才谨慎地问:“那……你又是听谁说的?”
  “张建民。”
  “张建民?”高竞吃了一惊,这时,他听到外面水开的声音,便起身道,“等等,咖啡马上来。”
  “没咖啡,茶也行。”
  “我只有咖啡。”
  高竞很快泡了两杯速溶咖啡进来,两人继续聊下去。
  “张建民也参加了那次行动?”
  “是的。因为预先知道那天晚上群众利益酒吧里会有人要交易一批数目惊人的海洛因,所以让反黑组和毒品科一起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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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8 | 显示全部楼层
“没咖啡,茶也行。”
  “我只有咖啡。”
  高竞很快泡了两杯速溶咖啡进来,两人继续聊下去。
  “张建民也参加了那次行动?”
  “是的。因为预先知道那天晚上群众利益酒吧里会有人要交易一批数目惊人的海洛因,所以让反黑组和毒品科一起行动。”
  “我听说,他四个月前头部受过伤,好像在医院里住了两个星期。”
  “他就是在那次行动中受的伤。”
  “他是怎么受的伤?”
  “昏倒后,头撞到了桌脚。”郑恒松的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昏倒?”高竞觉得不可思议,警员在执行任务时,一般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他的屁股上被人扎了一针,验血后发现他血液里的确有镇定剂成分。”郑恒松笑着喝了口咖啡,高竞觉得他笑得意味深长,便等着他说下去,
  “他说是李耀明扎他的。”过了会儿,郑恒松说。
  “啊?”
  “他说他站在那个角落盯着前方,忽然感觉臀部痛了一下,一开始,他不知道被扎了针,他以为是虫子咬的也没在意,之后,李耀明从他身后走过去,站到他前方的一个角落里,还在笑着回头跟他打手势说了什么话,接着,他昏了过去。后来他回想起来,只有李耀明有可能站在他的背后用针扎他。”
  “李耀明跟他做过什么手势?”
  “他说他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你觉得张建民是装的?”高竞问道。
  “医生说头部受伤,有时候是会丧失一部分受伤当时的记忆,但我也知道,装失忆很容易。”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高竞从郑恒松的口气里听出了百分之百的不信任。
  “高竞,我认识耀明有30年了,他的父母跟我的父母都是军人,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我非常了解他,我相信他的人品,他是绝对不会干吃里扒外和谋害同僚的事的。我认为……”
  “你认为张建民之所以这么说是想为自己脱罪。因为他是当时离李耀明最近的人,因此有可能就是张建民谋杀了李耀明。”高竞大着胆子打断了郑恒松的话,虽然莫兰总是告诫他,领导说话绝不能随便打断,但现在,他没把郑恒松看作领导,他仅仅把他看成被害人李耀明的一个朋友。
  郑恒松没生气,他神态自若地说:“他的确是离李耀明最近的一个人。而且有很多东西他解释不清。”
  “李耀明说了些什么,他还记得吗?”
  “他不记得了。”郑恒松喝了一口咖啡
  “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们先后找他谈了五次,他都没能记起来。他只是不断重复,说是李耀明用针扎了他。但李耀明自己也死了,死无对证。”郑恒松道。
  “他是跟你一个人说的,还是接受了一群人的调查?”高竞觉得两种谈话方式可能带来完全不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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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一开始我们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共四个人对他进行调查,当时他的身体可能还没完全恢复,至少看起来是这样,他几乎什么都说不清,也没证据说明是他行的凶,所以只好把他放了。他出院后两星期主动来找我,跟我说了他的想法,他认为是李耀明用针扎了他。但当我再仔细问他时,他又含糊其辞起来。那时候,我恰好查出他是司徒雷的中学同学,我当面问他这件事,他显得惊慌失措,后来就匆匆走了。自那以后,他再也没来找过我。”
  “后来,你还找他问过吗?”
  “问过三次,他的说法都一模一样。”
  张建民肯定知道,你跟李耀明是多年的好朋友,他再怎么说你都不会相信他。
  “关于他说的,你们调查过吗?”高竞问道。
  “参加行动的人都一一调查过了,没人看见扎针的那一幕,所以无法证实。但是高竞,”郑恒松盯着他的眼睛说,“我想告诉你的是,李耀明的为人我最了解,他就像白纸一样干净,他绝不会干这种事。当时的情况,要不是张建民倒打一耙,就是他看错了。”
  高竞略微迟疑了下说道:“我没跟李耀明说过话,对他的过去也知道得不多,其实,我每次见他,几乎都在食堂。我知道他在食堂吃饭时,不喜欢别组的人坐在他那桌上,有一次,我的一个下属端了饭坐到他对面,被他骂了。还有一次,一个绑架科的下属在食堂打饭,不小心把汤泼在他衣服上,他推了那个人一把。”
  郑恒松看着他,没说话。
  “李耀明跟乔纳也吵过架,那是在你刚调来不久,也是在食堂,当时食堂已经快关门了,就剩下最后一块排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郑恒松摸着下巴,微笑着皱起了眉头。
  “乔纳跟李耀明吵过架?——最后谁赢了?”
  “后来李耀明抢到了那块排骨,乔纳想踹他,被我拉开了,我请她吃了大肠面。”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郑恒松奇道。
  “当时食堂里除了他们就一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我。再说你很少来食堂吃饭。”
  “那倒是。”郑恒松点了点头,隔了一会儿,他问,“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李耀明也许有不为我所知的另一面?”
  差不多吧。高竞想。
  “李耀明也许人品不错,是个好警察,但他脾气不好,容易得罪人。也许他无意中得罪了什么人,他自己都不知道。”高竞发现郑恒松正很注意地在听他说话,他道,“张建民说的话是真是假,我现在还没法判断,我只是感觉李耀明被谋杀,嫌疑人应该不止张建民一个。……所以我想重建群众利益酒吧的杀人现场,我想知道案发当时酒吧的内部设置。我相信,那里后来肯定被人动过。如果这件事的背后是司徒雷在捣鬼,他是不可能留给警方一个完整的案发现场的。所以,我得找当时参加行动的人一一核对,你是否可以给我一个名单?”
  “当然可以。”郑恒松微微一笑,然后,他拍了拍高竞的肩说,“看来我选择你是对的,敢于怀疑一切,才能成为一个好刑警。”
  
  
  当夜12点,司徒雷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声吵醒。
  “老大,找到张建民了!”电话那头传来手下顾子群急促又略带兴奋的声音。
  他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旁边的女人发出一阵轻微的呢哝声,他掀开被子披上睡衣下床走到了客厅里。
  “他在哪里?”他问道。
  “他现在正坐在西林路888号西林花苑的绿化地带里抽烟。好像在等人。”
  “知道他在等谁吗?”
  “不知道。”
  “盯着他,看他在等谁,然后把他和那个人一起带回来。”他命令道。
  “明白。”
  “做得干净点。”
  “放心吧,老大。”顾子群低声应道,随后挂断了电话。
  张建民在西林花苑的绿化地带等人?他在等谁?
  司徒雷拨通了壁虎的电话。
  “嘿,你知道你们那里有谁住在西林路888号的西林花苑吗?”
  “西林路888号?那是在市中心。”壁虎的声音显得很清醒,司徒雷明白,“壁虎”向来睡得很晚。
  “有印象吗?”他去酒柜里拿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红酒。
  “我知道档案室的乔纳住在市中心。”
  “就是你说的,郑恒松的女朋友?”
  “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这种关系,当时时间太紧,我只看见她钱包里的照片。在局里,我没看见过他们有亲密举动。也没听到过这方面的议论。”
  “那个女档案员长得怎么样?”他一边问,一边回过头去,看见走廊里闪过一个人影,他知道,他的女人醒过来了,正在找他。
  “还可以,人很粗鲁,但人缘不错。”
  “粗鲁?”
  “是个泼妇。”
  他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转过身来,正好看见她站在客厅门口。她年轻漂亮,身材窈窕,还会说一口流利的英语,是他从万千拜金的女大学生中挑出来的,但是,也许是得到得太容易吧,相处两周后,他已经意兴阑珊。
  多年前,当他目送弟弟走进医科大学的校门时,他也曾经羡慕不已,他真高兴比他年轻10岁的弟弟有机会能走入“上层社会”——那时候在他看来,大学就是“上层社会”。
  他还曾经发誓要娶一个女大学生作老婆,他相信那样的女人能有足够的智慧辅助他的事业,跟他共度一生。但是,在他接触了无数漂亮的女大学生后,他越来越觉得,所谓上大学,并不能增加一个女人的内在美,不会让她更有修养或更聪明,甚至不会让她更懂得感情。大学文凭对绝大部分漂亮女生来说,只是嫁得更好的一个筹码。就比如现在跟他在一起的这个方月,就是个典型的例子,认识没几天,已经嚷着要去欧洲旅游,买豪华跑车了。
  读过点书,长得漂亮点就以为自己身价百倍,可以坐地起价了?把男人都看作冤大头是不是也太天真了?他现在已经厌倦了她们的单纯幼稚和假清高,下周他就打算把她踢出门。
  他朝她笑着挥了下手,她起初有点不情愿,但最后还是很乖巧地一扭身走了。
  他听到壁虎在电话里说:“……郑恒松喜欢乔纳的可能性很小,乔纳,就是那个女档案员,我觉得她可能对郑恒松自作多情。照片我怀疑是她偷的,她是档案员,想搞到张照片不难。再说她是个寡妇,老公是缉毒警,5年前因公殉职了,所以,她看见像郑恒松这样的人,难免会想入非非……”壁虎喝了口茶,道,“不过,她是张建民的老婆王若琳的朋友,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想姓王的一定跟那个女人说了很多关于张建民的事,她会找机会把她听到的告诉郑恒松。”
  他很想告诉壁虎,莎士比亚在几百年前就写过《驯悍记》,这说明自古以来,爱上泼妇的男人大有人在。但是他知道跟壁虎谈莎士比亚是浪费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不管这个女人是不是在单相思,你先搞清楚再说。”
  “如果他们真的有点什么,郑恒松这段时间也许会故意疏远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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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19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很想告诉壁虎,莎士比亚在几百年前就写过《驯悍记》,这说明自古以来,爱上泼妇的男人大有人在。但是他知道跟壁虎谈莎士比亚是浪费他们两个人的时间。
  “不管这女人是不是在单相思,先搞清楚再说。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有点什么,郑恒松这段时间郑恒松也许会故意疏远她。但有关系总会暴露的,不管他们多小心。你说呢?”司徒雷问道。
  “好吧,我再去听听消息。”壁虎笑了笑答道。
  “郑恒松现在住在哪里,你搞清楚了没有?”司徒雷问道。
  “还没有。自从李耀明死后,他就居无定所,现在谁也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他不是还有个妹妹吗?”
  “我找过,她搬家了。”
  “哈!他真是小心啊。”他笑道,这时,他的另一部手机传来一阵“滴滴”的响声,他一看,又是顾子群。
  “好了,那就这样。早点睡。”他急匆匆对壁虎说。
  壁虎不喜欢寒暄,也没幽默感,“再见。”说完就干脆地挂了电话。
  司徒雷接了顾子群的电话。电话里背景声音相当嘈杂。
  “怎么样?”他问。
  “张建民坐了一会儿后,来了一个女人,两人说了没几句就吵了起来,接着张建民突然跳过花坛跑了……”顾子群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
  “跑了?——他看见你们了?”他皱起了眉头。
  “他有可能是看见我们的一个兄弟了。后来我们追他,他钻进了一条小弄堂……对不起,老板。”顾子群羞愧地说。
  他喝干了酒杯里的酒,没有立刻接口。
  “我们会继续找他的,就算他跑到天涯海角……”
  “你听到他跟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吗?”他打断了顾子群的保证。
  “没听到具体的说话内容,只听到他叫那个女人乔娜,连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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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4.宴会之前
  
  
  早晨7点,还在酣睡的莫兰被一阵尖锐的门铃声吵醒,她跌跌撞撞,打着哈欠走到客厅,透过猫儿往外看一眼,原来是高竞。
  “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啊!”她打开门让他进来。
  “你不是说你们今天早上8点半就要去医院吗?”高竞进屋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睡衣看。
  “可现在才7点。你为什么不多睡会儿啊?”她看看墙上的钟,又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我向来起得早,我已经到附近的公园跑过步了。公园环境真不错,以前我都是在马路上跑步的,老闻汽车的废气。”
  “哦,是吗?”莫兰懒懒地回答,她还想睡觉,但她知道已经不可能了。
  “当然。”他答道,接着四下张望了一番,扯了下她的花睡衣,轻声问道:“你爸妈在吗?”
  “他们去买菜了。”
  “乔纳呢?”
  “她去上班了。”
  “哈!我来得正好!”他的音量立刻提高了八度,他一把搂住她的腰,俯下身,狠狠亲了下她的脸,问道,“我香吗?”
  “香?哪有啊?”莫兰懵懵懂懂地问,她还没完全清醒。
  “你再闻闻,你闻闻就知道了。”他笑嘻嘻地把自己的脸凑了过去。
  莫兰抱住他的脸,在他软软的皮肤轻轻一吻,一股清新的薄荷香立刻塞满了她的鼻孔,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嗯,嗯,我的小黑刮过胡子了,香喷喷的,真好闻。”薄荷的味道让她的精神为之一振。
  “我来之前特意刮的,用的是你给我买的须后水。”他道。
  “嗯。乖。”她“啵”地一声又亲了他一下,接着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了瓶可可牛奶给他,问道,“你早饭吃过了吗?”
  “还没呢。你家有什么可吃的?随便什么都可以。”他扯开了可可牛奶的包装纸。
  莫兰去厨房逛了一圈,又走回来。
  “我家只有昨天我爸做的猪肉香葱小包子和紫米粥,你要吃哪个?”她问道。
  “包子!包子!”他嚷道。
  “要几个?”
  “小包子有多大?”他慎重地问。
  “比小笼包大一点点。”
  “你家还剩多少个?”他又问。
  跟肉有关的任何食物他都爱吃,不过,听他这口气好像准备扫荡她家的冰箱。
  “我家还剩20个。”她胆战心惊地答道。
  “那给我10个。”
  莫兰很想对他说,你一下吃掉10个,我吃什么呀?另外10个我还得留给我爸妈呢。但她最后还是没把这句话说出来。自从知道他过去曾因经济困难而挨过饿后,她就由不得地纵容他多吃饭,她没办法忍受他饿肚子,连想一想都觉得心里发痛。
  “10个就10个。”她爽快地说。她想,大不了过两天我再做一次,只不过擀面有点麻烦。要是有个擀面机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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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司徒雷刚起床不久,就接到两个下属的电话,第一个是事无巨细都要想他汇报的顾子群。
  顾子群比他小两岁,原是S市某轴承厂的财务部职员,1992年因为爱上同厂一个漂亮的女工而触怒了厂长,之后被诬陷偷窃厂里的财物送进了监狱,他被判了三年。1995年某天晚上,司徒雷跟这位厂长正在饭店谈生意,刚出狱不久的顾子群带了把匕首进来报仇,结果被打得遍体鳞伤,要不是司徒雷出面说情,他即便不被打成残废,也会被再次送入监狱。
  在送顾子群去医院的路上,司徒雷劝他:“兄弟,人家能管这么一家大厂,上面一定有人,你斗不过他的,还是乖乖回去过几天太平日子吧。以后别再干这样的傻事了。”
  “他把我女朋友搞了,我女朋友在我坐牢后自杀了!妈的!这畜牲!只要我还有一口气,我就要看着他死。我打不死他!我就毒死他!只要他活着,这辈子,我都会咬住他不放!”顾子群恶狠狠地瞪着车顶,满是鲜血的嘴一张一合。
  一年后,这位厂长果然死于一次神秘的食物中毒事件。
  司徒雷知道是谁干的,他很喜欢顾子群身上的这股子韧劲和狠劲。被欺负后,发誓要报仇的人大有人在,但真的能以一己之力大仇得报的人并不多,何况还是势单力薄,毫无背景的小人物。
  案发后,顾子群被警方列为重要嫌疑人之一,是司徒雷适时伸出援手,找人为其设计了天衣无缝的不在场证明,才使他得以成功从警方的视线中逃脱。从那以后,顾子群便忠心耿耿跟上了他。
  顾子群有两大特点,一是爱汇报,二是不说谎。司徒雷认为爱汇报这点可能跟他的国企背景有关,至于不说谎,司徒雷觉得,即便在一个罪犯王国,诚实也是值得推崇的美德,更何况,这种美德并不妨碍顾子群成为一个好杀手,该下手的时候,顾子群绝不会手软,那个贪财好色的厂长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老板,张建民至今没有消息。现在该怎么办?”顾子群问道。
  “继续找。”他喝了一口清茶命令道,接着又问,“他家里那边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只要他一回家,就能马上解决。……就怕是,他不一定会回家。我们派人守在他丈母娘家附近,他没回过那里,自从他老婆死后,他连孩子都没去看过。”顾子群声音沙哑,显然是忙了一夜。
  司徒雷想了想道:
  “看昨晚的情形,他应该还会去找那个姓乔的女人。”
  “就是那个乔娜?”
  “她是A区公安分局的档案员,她跟郑恒松也有点关系。盯住她应该会有收获。”他慢悠悠地说。
  “明白了。老板。” 顾子群道。
  
  
  第二通电话来自赵栋。
  28岁的赵栋是一位资深黑客,五年前,因闯入某银行的电脑系统,将别人账户中的三万元转入自己的账户而被捕,后来是司徒雷打通关节,把他从监狱救出来的。赵栋出狱时,刑期尚未服满一半。从那以后,赵栋便甘心情愿为他效命。
  前一天晚上,在跟壁虎聊过之后,他马上联系了这位性格古怪的电脑高手。
   “雷哥,我已经查到了高竞的手机号、车牌、警员编号和登记住址。”赵栋的声音永远懒洋洋,带点女人腔,司徒雷仿佛看见他正窝在堆满杂物的小屋里,对着电脑在啃三明治,他的暹罗猫芭比则盘着身子在旁边的破沙发上打瞌睡。
  “他女朋友呢?”他问道。
  “哦哦,让我瞧瞧,她叫莫兰,父亲是个中医,叫莫中玉,母亲原来是外语学院的法语系副教授。他们两个好像在法国住了好些年,不过根据出入境记录,他们最近已经回到了S市。我还查到一篇关于这个莫老头的专访,说他最擅长的是解决疑难杂症,喜欢美食,擅长烹饪,他的女儿从小就跟他在厨房转悠,呵呵,听上去,到他们家吃饭比上饭馆还带劲,我有多久没吃顿像样的饭了?自从我妈死后,我就没去过我家的厨房,我真可怜,呵呵,还有,他们家经常招待一些达官贵人,莫老头的老丈人是外交官,曾经在法国呆过很多年,朋友不少,有些当官的还是莫中医的病人……不过,猜猜我最感兴趣的是什么?”
  “是什么?”
  “那篇文章上面说,莫老头的病人遍布全世界,他每周都会收到各地病人寄来的信和舌苔照片,他们家有个抽屉专门放那些照片,哈哈,想想看,一打开抽屉,全是舌头,……哈哈哈,真想见识见识。”赵栋尖声笑起来。
  “赵栋,说说高竞的女朋友。”他打断了对方。
  “她啊,是个离婚女人,1979年出生,2002年她跟梁永胜律师结了婚,2005年离了。真有意思,我无意中又查了一下梁永胜的婚姻纪录,呵呵,猜猜梁永胜离婚后娶了谁?”
  “谁?”司徒雷没想到高竞的女朋友有婚史。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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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0-12 01:20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兰现在的男朋友高竞的妹妹,高洁。哦哦,混乱的男女关系。我喜欢。”赵栋吹了声口哨。
  这对司徒雷来说,同样是件新鲜事。
  “是很有趣。”
  “高竞的妹妹现在去新加坡了,她离婚获得了100万。不过,我没找到她在新加坡的地址。你知道,没登记在电脑上的信息,我就无能为力了。”赵栋说。
  “莫兰的经济条件怎么样?”这话问得有点多余,就刚才赵栋提供的信息,他已经判断莫兰即便不是公主,也应该算是个“千金小姐”。
  “哦……她有两张信用卡,一张100万,另一张33万,这都是人民币,另外她还有一个外币账户,金额不明。好,来看看他父母,她老妈郭敏是个富婆,名下的房产在S市就有8套,在北京有一套四合院,北京我没去过,不知道那路段价值多少,不过四合院,呵呵想想都不会便宜,在云南她也有一处住宅,北京和云南的房子大概是她老爸留下来的,原来房主名字叫郭震云,可惜除了这个名字别的我都查不到,老头死的时候,还没电脑,所以登记得不完全。至于那个莫老头,他们现在住的西林路的那套房子是他的,他的存款加起来,大概有……五百万左右,在法国也许还有账户,谁知道!坦白说,我想娶这个女人,老头老太死了,这些不都是那个女人的?高竞运气不错。”
  “西林路?”司徒雷在这段长篇大论中抓到了这三个字,“他们住在西林路几号?莫兰家还有什么亲戚?”
  “档案登记的住址是西林路888号西林花苑28号12楼A座。他们的亲戚么,我看看……”电话里传来敲击电脑键盘的声音,“莫老头的亲戚都死光了,父母双亡,有个兄弟10年前死的,再来看看莫老太,她的父母也死了,她有个妹妹也死了,他们家好像没亲戚,死得真干净……哦,等等,等等”赵栋的声音忽然急促起来,“莫老太的妹妹跟她老公早就离婚了,我查不到那个男人的信息,不过他有个女儿叫乔纳,现在也是个警察,呵呵,好巧,也在A区警察局。”
  真的很巧。乔纳居然跟莫兰是表姐妹。
  
  
  莫兰蒸包子的时候,高竞一直在她身边转来转去,一会儿拉拉她的头发,一会儿扯扯她的衣服,一会儿又把鼻子凑到蒸锅前闻一闻。
  “你就这么饿吗?”莫兰觉得他的样子就像个放学回来等吃饭的中学生。
  “一闻到这股味儿就饿了。要蒸多久啊?”
  “马上就好了,别着急。”为了防止他猴急去掀锅盖,她拉着他的手硬把他拉出了厨房,“来,跟我说说,你昨天跟松哥谈得怎么样?”她想到一个话题可以把他的注意力从包子上面引开。
  一提起这事,高竞脸上立刻露出几分得意。
  “莫兰,你猜得没错,他果然是要我帮他破案。他还要摆鸿门宴呢,今晚7点,松鹤楼。到时候他会请所有的嫌疑人都到场,我也会去。”
  “真的?”莫兰大感兴趣,连忙问,“我能不能去?我有很多参加宴会的衣服,都没机会穿呢。”
  “你啊……”高竞低头喝他的可可牛奶,“郑恒松说你和乔纳都不能去。”他迅速瞥了她一眼,马上又补充道,“不过,他会把整个宴会的过程都录下来,到时候,如果你有兴趣,可以看看录像。这是郑恒松说的。” 大概看出她有点不高兴,他解释道,“莫兰,郑恒松这么考虑是有道理的。这次的罪犯特别危险,我跟郑恒松都不想把家人扯进来。郑恒松现在几乎不回家,上次我碰见郑冰,连她也搬了,郑恒松还叫我不要告诉任何人自己的新地址。”
  被他这么一说,莫兰的心陡地紧张起来。
  “真的有那么危险吗?”她问。
  “当然。所以这段时间,我也会尽量少来你们家,”他放下了可可牛奶,握住了她的手,“我怕会给你们家带来麻烦。因为今晚之后,内奸就知道我是负责帮郑恒松调查案子的人了。他们也许会把矛头指向我。”
  “难道郑恒松想把你这个秘密调查员的身份向嫌疑人公开?”莫兰叫道。
  “是的。”
  “可我一直以为他会让你暗中调查的。”莫兰嘀咕了一句。
  “公开我的身份,我才能名正言顺地调查。他们都是警察,如果没有尚方宝剑,我寸步难行啊。”
  “可是那么危险……”
  “你放心吧,我不怕危险。我会一个个找他们谈的,我相信撒谎的人总会露出破绽的。”高竞沉着地说。
  莫兰很喜欢看他充满自信的模样,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些不悦,她觉得任何事情都不应该成为他们不能见面的理由。
  “那你真的不来我家了?”她拉拉他的手问道。
  “我偷偷地来。”
  “好。”她点点头。
  他笑着看了她一会儿,问道,“你不生气啦?”
  莫兰白了他一眼。
  “我不跟未成年人生气。”她道。
  “不生气就好,啊,好饿,我去看看包子好了没有。”
  莫兰来不及阻止,他已经哼着小调奔进了厨房,两秒钟后,莫兰听到“哎呀”一声惨叫,接着就是锅盖掉在地上的巨响。
  不用问,这个得意忘形的未成年人,一心想吃猪肉包子,结果被从锅里冲出来的蒸汽烫到了,她心里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了盒烫伤药膏走进了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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