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0

  “这个以后告诉你,我这次来,一是为了看你,二是想打听两件事。”西门表情庄重的说。
 
  “你啊,总是卖关子,我都习惯了,说吧,什么事儿。”
 
  “第一,你知道金牡丹吗?”西门凝视着白方。
 
  “哈哈,西门兄,我服了你了,原来我们是同道中人,我还以为你是个君子呢。”白方说话,哈哈大笑。
 
  “怎么说?”
 
  “金牡丹是忘忧楼从后金来的头牌,有些日子了,那可是绝色的美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不是我这几天腿脚不便,还真想去和她喝一杯花酒,哈哈。”
 
  “原来如此。”西门地头深思:“那么,第二件事,这几天你巡查,发现有什么可疑的事情么?”
 
  “西门,你不会偷偷的投靠魏党了吧?”白方低声地说。
 
  “没有,你不用在意。”
 
  “可疑的事情倒是没有,只是我不知道你想知道什么方面的事情。”
 
  “周公庙方圆三里,任何事情。”
 
  “我想想,嗯……”白方抬起头:“有一件事,也不算可疑,只是奸商作怪罢了。周公庙南面有一个米行,米行的老叫刘海,这家伙趁着这几年闹旱灾,囤积了不少的粮食,哄抬米价,总说店里没有存活了,每天只有两个时辰才买米,那天,我深夜从那里经过,有些百姓在那里闹事,我就进过去了,你猜怎么着,原来,刘海囤积的几大车粮食,说要运出城,这些百姓可不干了,于是我也吓了吓刘海,说皇上就要来了,要是知道你有粮不买,哄抬米价,你全家小命不保。”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早了,十几天前了,因该和你调查的事情无关。”
 
  “后来粮食运出去了吗?”
 
  “没有,刘海那天居然挺横,我一气之下,就封了辆车,叫他拉回去,当时百姓们看到人人都向我致敬,当官嘛,还是要为百姓着想的。”
 
  “是啊。”西门依然在思索。
 
  “白喜!白喜”白方叫来白喜。
 
  白喜拿着一个盘子,上面摆了几锭黄金。
 
  “你这是何意?”西门看着白方。
 
  “你别误会,你不是要去找金牡丹吗?嘿嘿,没有这些俗物,你也见不到。”
 
  忘忧楼,坐落在洛阳城中十字街畔,这里是城中较为繁华的地带,三教九流,无所不有。
 
  “这里面你就不方便进去了吧?”抬头看着忘忧楼的门匾,西门对身边的余欢说。
 
  余欢没有说话,径直的进去了。
 
  龟奴正要拦阻,看见后面进来的西门衣着华丽的装束,也就不作声了。
 
  “这位大爷,你是第一次来啊,怎么还带个姑娘。”老鸨笑着把西门让进一间厢房,眼神迅速的打量着西门。
 
  “来吃饭,可以吗?”余欢冷冷得晚,把佩剑放在桌子上,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当然可以啊,我们这里水席宴,您去打听打听,全洛阳城数得上数这个。”老鸨伸出拇指:“不知道您二位要点什么呢?”
 
  “要最好的!”余欢把张印票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老鸨看到银票的数字,欢天喜地的揣在怀里。
 
  “对了,我们还想请金牡丹姑娘出来作陪。”西门看着老鸨,淡淡地说。
 
  “大爷您真识货,那可是我们的头牌,琴棋书画,美若天仙,可是阿,今天金牡丹她身体不适,一大早就头晕,真抱歉,恐怕不能如您所愿……。”
 
  “我有治病的良方,”西门微笑着,从怀里拿出一钉黄澄澄金子。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0

  “大爷真是取笑了,别看我们是下九流,可是这金子,我们到真还不在乎。”老鸨虽是这么说,还是把那锭金子拿在手里,不肯放下。
 
  “那这些够了吧?”西门又拿出两锭黄金。
 
  “呦!大爷您真是爽快,我就是中意你这样的人,我这就去叫她。”老鸨风似的走了。
 
  片刻之功,几道精美的凉菜先摆了上来,一个个女子轮番的上菜,然后都退了下去。
 
  门帘一掀,老鸨出现在门口,她笑盈盈看着西门,轻声地说:“大爷,金牡丹姑娘来了。”
 
  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女子,身材高挑,脚穿木屐,慢步走了进来。
 
  西门抬头打量,只见这个女子眼如秋水,发髻漆黑,果然是个满族的美女。
 
  金牡丹看了一眼西门,微微发愣,这一丝的细节,尽收西门眼底。
 
  “金姑娘,你就好好的陪大爷喝酒聊天吧,大爷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说完,老鸨知趣的走了。
 
  余欢也看着金牡丹,不由得产生好感。
 
  这个女人从外表看并不像是风尘女子,反而是落落大方,坐在那里也不带笑,而是冷冷的看着西门,若有所思。
 
  西门第一次到这种地方,也有些尴尬,于是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先生要是自饮,就何必化大把的银子,唤奴家出来作陪呢?”金牡丹右手托腮,左手拿起酒壶,给西门又满了一杯酒。
 
  “见到姑娘的美貌,在下不由得失礼了,抱歉,来,姑娘请。”西门举起酒杯,看着金牡丹。
 
  “先生那里的话,还是你们中原女子更美。”金牡丹看着余欢微笑说:“想必先生是第一次到这种场所来寻欢,巧了,我这也是第一次陪着这样的美人一起喝酒,也觉得很有趣呢。”
 
  “姑娘见笑了,我是听闻一个朋友说起姑娘才色双绝,才来一睹姑娘的风采,今日一见,果然是与众不同,可巧,我这里有一支金牡丹可算是和姑娘正好相配。”西门说完,从怀里拿出那支金色的牡丹放在桌子上。
 
  “还真是别致,不知道先生从那里求得?”金牡丹拿起桌子上的那支金牡丹,仔细的端详着。
 
  “我找能工巧匠打造的,这不是正好姑娘的芳名一致。”西门淡淡地说,这会儿,他感觉好多了。
 
  金姑娘抬头看了一眼西门,笑着说:“先生你说笑了,这个手工决不是中原名匠的手艺,而是我们满洲正黄旗贵族的饰品,这样的东西,我可不敢戴。”
 
  “那这么说,姑娘见识倒比在下广了,不知姑娘能不能赐教?”西门拿回金牡丹,又放会怀里。
 
  “谈不上见识,更说不上赐教,我也是个草民,这样的东西也只是听闻,今天也是头次看到呢。”
 
  “听说姑娘是来洛阳很久了,现在大明朝和你们金朝可是蠢蠢欲动,姑娘竟敢孤身入险地,真是了不起。”
 
  “唉!打不打仗的,我们这些弱女子哪里晓得,也是为了糊口而已,才来到中原。别说这些了,菜都凉了,来,对了,先生怎么称呼?”
 
  “在下复姓西门,这位是我的朋友,余姑娘。”
 
  “西门先生,一看就是文人,不知道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我啊,看书写字,也没有别的消遣。”
 
  “那太好了,”金牡丹笑着说, “昨个我偶得一个上联,可惜怎么也对不出下联来,不如请先生一试?”
 
  “好啊!”西门显得很有兴致。
 
  金姑娘换来婢女,拿来笔墨纸砚,在旁边的桌子上铺开。
 
  金姑娘拿起毛笔,冲西门微微一笑,随即写了一行大字:
 
  “王者一身土气。”
 
  西门走了过去,先是赞叹姑娘的文字,然后仔细看联,不敬佩服:“好一个上联,王者两字恰好都含土字,果然是一身土气,可是不知道姑娘者王者,指的是哪一位?”
 
  “王者,在我们满洲当然是最高的统治者了,嗬嗬,这个对联有点嘲弄皇权了,不对也罢。”金姑娘假意要收起纸卷。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1

  西门用手轻轻按住,微笑提笔:“朱生半截牛形。”
 
  “好一个下联,的确,朱生二字都含有牛字在内,且都在上部,故云半截牛形。西门先生真是才思敏捷,那你这个朱生,指的难道是当今的国姓。”金姑娘面带微笑看着西门。
 
  “不敢,这样的对联还是不要留下的好。”西门问笑着将纸卷团在一起,扔在一旁。
 
  “你们中原人啊,就是太多避讳,不够爽直。”金姑娘笑着坐回位置,继续给两位客人添酒布菜:“说来说去,能和王字媲美的,也就是朱字,今天真是高兴,来,我们多喝几杯。”
 
  从忘忧楼出来,天色已经全黑了,西门略带酒意,所以走得很慢,好像有点回味的样子。
 
  “喜欢上了?”余欢冷冷的说。
 
  “这个姑娘的确不简单。”西门平静说。
 
  “那好不好办,给太后说一下,拿银子买出来就行了。”
 
  “这位姑娘平不是贪财之辈,要不然,那一刻,她就把金饰拿走了。”
 
  “一无所获,你却待了这么久。”余欢有些不满。
 
  “天黑了,我们还要去一个地方。”西门没有接余欢的话。
 
  “米行?”
 
  “不错。”
 
  两个人施展轻功,往周公庙的防线走去。
 
  还隔着几道街,就远远的看见南面火光冲天。
 
  “糟糕!”西门暗自担心,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米行起火了,整个的都在燃烧,一些百姓和官兵的水龙队,正在灭火。
 
  “轰!”的一声,整个米行连同后面的仓库都坍塌了。
 
  “看来是有人阻止我们调查,才又有意这么做,这一招很苯,反而明确地告诉我们,米行和皇上的失踪,有着密切的关系。”
 
  “看来没希望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余欢面对着熊熊大火,冷漠的说。
 
  “可是,胡子还在我哪里,我这样回去怎么行。”
 
  “没关系,我去庙里拿,你到前面的酒馆等我。”话一说完,余欢就走了。
 
  西门看着这片还没有熄灭的废墟,沉思着。
 
  今天发生的这些是,看上去那么不寻常,可是有那么的合情合理。
 
  酒馆里没有太多的人,西门刚吃过饭,不觉得饿,于是就要了一壶信阳毛尖。
 
  老伴看到西门出手大方,不停的来蓄水。
 
  西门没有多理会,而是静静的沉思。
 
  没有沉思多久,一段对话打乱了西门的思路。
 
  东北角坐这两个人,看打扮,其中一个像是乡下来的,正在喝酒吃饭。
 
  “三哥,你可是有名的洛阳通,我大哥的事情,你可要帮忙啊。”其中那个乡下打扮的瘦子,对另一名大汉说。
 
  “我不能白吃你的,你放心,不过你们也是,不好好的在孟津待着,十几个弟兄跑到洛阳干嘛。”大汉喝了一口酒。
 
  “谁知道,还挺神秘的,一走就是两个月,我来洛阳找了半个月了,一个人影都没有。”
 
  “我再帮你打听打听,”大汉吐了一口吐沫,悻悻的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2

  “怎么了?三哥。”
 
  “你看到失火了吧?”
 
  “看到了,那是什么买卖,地方不小啊。”
 
  “你见过什么大买卖,这在洛阳城还不算最大的,他们趁天黑,偷偷往城外运粮,正好被老子遇到,我就尾随着,趁他们不备,我从后面偷了一袋,好不容易扛回家,摸黑往米缸里一倒,他奶奶的,竟然是一袋土。”
 
  西门听到这里,会心的笑了,心里想,真是运气阿。
 
  余欢回来了,示意西门出去。
 
  两个跃上一个屋顶,看看四下无人,余欢从怀里取出一个包裹,开始给西门移容。
 
  西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很喜欢。
 
  “你干吗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余欢冷冷的说。
 
  “你很好看。”西门脱口而出,但显得深诚恳。
 
  “有你的金牡丹好看吗?”
 
  “别取笑我了,今天我觉得都乱了。”
 
  “谁拿你取笑,眼看一天过去了,你又是访友,又是逛妓院,这会儿还笑的出,哼,一无所获。”
 
  “你错了,”西门依然笑着说:“我已经知道崇黄帝是怎么消失的了。”

  周公庙,西门和余欢进到皇上夜宿的大殿,关上了门。
 
  西门拿着灯笼仔细的查看地板。
 
  “你怀疑是从地下?”余欢看着西门。
 
  西门没有说话,依然是仔细的查看。
 
  余欢也拿起一根戒尺在地上来回的敲动着。
 
  “奇怪,没有一个地板有动过的痕迹。”西门坐在床边,四下寻思着。
 
  “是的,你的推断看来不准确。”
 
  “不是我的推断,是有人告诉我的。”
 
  “谁?”
 
  西门没有回答,他突然站了起来,跳上神龛,绕道神像的后面,掀起盖在神像身上的红布。
 
  果然,一个大洞出现在眼前。
 
  “你来看!”
 
  余欢也跃了上去,看见大洞,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进去看看。
 
  “不用进去了,我知道另一端通向哪里,走,去见太后。”
 
  太后的房间。
 
  “看来是有人事先挖好了地道,深夜偷偷进来,人不知,鬼不觉地绑走了皇上,这个计划也绝不是临时制定的。”太后默默地说:“那么,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
 
  西门笑着说:“不是我想的,是有人提示我。”
 
  “你说是金牡丹?”余欢看着西门。
 
  “还有两个小贼。”西门把在酒馆听到的事情向台后说了一遍。
 
  “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太后看着西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2

  “太后恐怕不知道,孟津这个地方自古就出盗墓的高手,古人云,生在苏杭,藏在北邙,自古以来,不知道多少王公贵族藏在了这邙山之上,洛阳铲因此而闻名,那个小贼说他的哥哥和十几个人,两个月前被密密的招往洛阳,然后突然失踪,想必就是为着这档子事儿,同时,我想这帮人恐怕都被杀人灭口了。”
 
  “那你怎么知道另一个通道在米行?”余欢有点佩服眼前这个男人了。
 
  “米行正好离此不远,又有一个大粮仓,正好是下手的地方,他们为了掩人耳目,白方说过,他们最近每天只有两个时辰在做买卖,其他的时间,必定是挖洞了,挖出的土,他们都装在米袋子里,要不是这个小贼偷了一袋,我们就不可能知道这个秘密了。”
 
  “你说得不错,可是,你是怎么想到这些的?”太后问。
 
  “也算是受人指点,在忘忧楼,金牡丹的上联,王者一身土气,明明就是暗示我,皇上是被人用土遁带走的,想必,这位姑娘是一个知情人。”
 
  “好聪明的丫头。”太后反复的体味着上联:“不过你得下联也不错啊”。
 
  “我们明天再去探访这位姑娘。”余欢说。
 
  “恐怕不行,”西门忧心忡忡地说:“我怕她也会像米行一样。”
 
  “你是担心了。”余欢冷冷的说。
 
  “孩子你说的对,事不宜迟,做事要绝对,我倒有个想法。”太后笑着说:“余欢,你带几个手下,多带些钱,马上去把这位姑娘赎出来,老鸨子要是不从,你就用锦衣卫的令牌,把人带走,这个线索决不能断。”
 
  “那以后呢?总不能带倒这个地方吧?”余欢冷笑着看着西门。
 
  西门不语。
 
  “不用,你把她带到白府,让白方把她软禁,明天我们去白府赏花,听说,白府的花园是洛阳最大的。”
 
  “好主意,我那白贤弟一定乐坏了。”西门说到这里,心里不经一酸,抬头看余欢,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对了,要是白方认出我来怎么办?毕竟这么多年了。”西门觉得这件事不太妥当。
 
  “这倒是,也不能让金牡丹认出你来。”太后笑了:“我老糊涂了,还是你们年轻人去吧,我在庙里等待你们的消息。”
 
  “还有一点,也是我推测的,说不定,先帝也是用这个方法带走的,您说过,先帝失踪的时候也是在宫中的道观。”
 
  “嗯,不过可能性不大,”太后摇头:“这么大的动静在宫里是不可能的,要是从宫外挖一个隧道进来,根本不可能。”
 
  次日,清晨西门和余欢继续微服私访,同样先到了西门家,去掉伪装,连同上次的都装在了怀里。
 
  “昨天还顺利吗?你去接金姑娘的时候?”西门问余欢。
 
  “你放心,我把金姑娘送到白府,还特意的说这是西门大人看上的,暂且寄放在白府,叫他们好生的伺候。”
 
  “你怎么说。”西门无奈的摇头。
 
  “你那个朋友还真不错,说以前就想给你买个大宅子,你都谢绝了,现在有家室了,怎么也要有个西门府,你那个朋友说正好有个大户,说要转到外地营生,府邸问你朋友又没有兴趣,你朋友当即买下,西门府这三个字正在做呢。”
 
  西门苦笑。
 
  两人收拾停当,正要出去,忽听门外有人敲门。
 
  余欢没有说话,转身到里间屋去了。
 
  西门打开房门,只见门外站着十几个精干的大汉和一顶极为华丽的大骄。为首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神采奕奕,服饰非常讲究。
 
  “请西门先生不要见怪,他们都是我的随从。”中年人笑容可掬的拱手。
 
  “真不巧,在下正要去拜访一位朋友。”西门客气的说。
 
  “是去见白大人吗?嗬嗬,来得及。”
 
  西门一愣,笑了,请来人进来。
 
  “你们四个给我进来,其他的人都呆在门口,不要打搅了西门先生的清修。”中年人对着身后一干人等说道。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3

  西门无奈,走在了前面。
 
  来人没等西门让,中年人就大大咧咧的坐下了,跟着进来的四个人恭敬的站在来人身后,眼睛紧盯着西门。
 
  “像,真是像,真是难得啊。”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满意的打量西门。
 
  “不知先生登门有何归干?”西门不习惯别人这样看着自己。
 
  “哎?那位姑娘哪?羞于见人吗?来啊,请姑娘出来。”中年人话毕,身后的两个立即向里屋走去。
 
  “不用请了,锦衣卫指挥使崔呈秀大人,别来无恙啊。”余欢冷冷的看着这位中年人。
 
  西门听了,暗自吃惊,他知道余欢说得这么详细是给他听的,他也知道眼前这位中年人,就是魏忠贤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西门先生,你看,在阳光下,可以看到灰尘。”崔呈秀指着窗户对西门说。
 
  “是的。”西门没有回头看。
 
  “嗬嗬,”崔呈秀笑了:“西门先生过于谨慎了。”
 
  “我只是不明白大人的意思。”西门冷静地说。
 
  “你看,我们面前,没有阳光的地方,一样是充满了灰尘,只是我们看不到罢了。”
 
  “是的。”
 
  “我想说的是,我们锦衣卫就像是这黑暗中的灰尘,无处不在,也无所不知。”
 
  “这点我深信不疑。”西门点头,他深知锦衣卫的利害,洪武年间,大臣钱宰受命编纂《孟子节文》,连日劳作,自感非常疲倦,一日散朝回到家后诗兴突发,成诗一首: 
 
  四鼓咚咚起着衣,
 
  午门朝见尚嫌迟。
 
  何时得遂田园乐,
 
  睡到人间饭熟时。
 
  这本是一篇信笔之作,诗成之后,钱宰也就宽衣歇息了。没想到第二日上早朝时,朱元璋一见钱宰就笑着说:“昨天爱卿作了一首好诗啊,可是寡人没有嫌你上朝‘迟’呀,是不是用‘忧’字更好一些呢?”这一番话说得钱宰心惊肉跳,连忙磕头谢罪,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昨日还没有胡言乱语,否则今天此头就难保了。
 
  “所以说,西门先生是个聪明的人,很多东西我也不必多说,在下呢,现在有三条路,共先生选择,希望先生不要辜负了九千岁的一片苦心啊。”崔成秀淡淡地笑着。
 
  “请问是那三条?”
 
  “第一条路,西门先生跟我去京城,千岁爷自有重用,前途明朗,封侯拜相。”
 
  “这倒是一条光明大道。”西门笑了:“我猜,千岁爷一定还要我继续贴上胡子,穿上龙袍。”
 
  “聪明。”崔呈秀又笑了,他看着西门继续说:“第二条路,你可以继续回到周公庙,继续巡查崇祯爷的下落,我们保证,不但不会干预,还会大力的支持。”
 
  “你这么说,是想告诉我,崇祯皇帝的失踪,和你们无关了?”西门反客为主的问。
 
  “是的,要不是西门先生的细心,我们也不可知这王者一身土的妙处。”崔呈秀笑着说。
 
  “那我想听听,这第三条路。”
 
  “很简单,杀了在下,以及这些随从,从此隐遁山林,做闲云野鹤。”
 
  “唉!”西门叹气。
 
  “不好抉择吗?”崔呈秀淡淡地说。
 
  “其实大人只给了我一条而已,我选第二条,到最后还是要走第一条路,所谓的第三条路,恐怕只是条死路。”
 
  “也不一定,以西门和余欢两人联手,说不定有胜算。”崔成秀看着西门身后的余欢,诚恳地说。
 
  “算了,我决定了,除了第三条路以外,在下愿听大人的差遣。”西门笑着,回头看了一眼余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3

  余欢没有表情,只是冷冷得站着。
 
  “西门先生真是一个识时务的俊杰,不仅聪明,而且爽快,在下十分佩服,来人,备酒。”崔呈秀一声令下,从门外走进两名持从,摆在桌子上一壶酒,三个杯子。
 
  酒杯斟满,崔呈秀举起酒杯,看着西门。
 
  西门也举杯。
 
  “姑娘也来喝一杯吧?”崔呈秀看着余欢。
 
  “我白天从不不喝酒。”余欢冷冷得说。
 
  “喝吧,余姑娘,这杯酒不喝,我们就只能选第三条路了。”西门笑着看着余欢。
 
  余欢听西门这样说,下意识的手抚佩剑,与此同时,只觉得眼前一晃,一个人影在面前一跳,转而又回到崔呈秀的身后。
 
  此时,余欢惊奇的发现,身上只有剑鞘,没有剑了。
 
  “好快的身手,没想到当年的神偷张男也投靠了九千岁的麾下。”西门开头看着崔呈秀身后手拿宝剑的男子。
 
  那男子表情漠然,依然是恭恭敬敬的站立着,眼光空洞。
 
  “九千岁是爱才之人,像这样鸡鸣狗盗之事,先生您见笑了。”虽是这么说,崔成秀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神情。
 
  余欢看了西门一眼,无奈的端起酒杯,三人同时一饮而进。

  周公庙外,骄子停下,打开门帘,西门已经是崇祯皇帝的样子。
 
  崔呈秀大声高呼:“圣旨到,请太后以及随行大臣门外接旨。”
 
  片刻,容太后和众大臣出来接旨,除了太后,其他人都跪下了。
 
  “皇上有旨,有重要之事,须立即回京,由锦衣卫指挥使崔呈秀护送,其他人等保护太后到泰山祭天,钦赐。”
 
  崔呈秀说完,把圣旨交给太后,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太后老人家,您要和您的儿子交待点什么吗?”
 
  容太后看着轿子里西门,以及随行中的余欢,摇了摇头:“埃家即可起程,前往泰安,请大人照料好皇上。”
 
  “太后请放心,这次的事儿,您做得很好,九千岁也是连连夸奖呢。”崔呈秀微笑:“愿太后一路顺风。”
 
  大骄子,大的可以摆上一张小桌子,桌子旁边,坐着西门、余欢,和崔呈秀。
 
  西门看看外面,这时候已经走出洛阳城很远了。
 
  “不知大人下一步要我们做什么?”西门喝了一口茶。
 
  “九千岁要你们回去,回到洛阳城。”崔呈秀说。
 
  “那何必让我们出城。”余欢冷冷得说。
 
  “那是要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回京了。”
 
  “我明白了,你是想让我回到洛阳继续巡查皇上失踪的事情。”西门淡淡地说。
 
  “不错,容太后的确很有眼力。”
 
  “千岁爷希望我找到皇上?”西门问。
 
  “九千岁有他老人家的打算,在下也不能知晓,不过,九千岁他老人家对大明朝是忠心耿耿的,不愿意皇上落在番邦的手中。”
 
  “看来千岁爷略知绑架皇上的是那些人了?”
 
  “不知。”
 
  “看来绑架皇上的那天,没有灰尘。”西门笑了。
 
  “的确,这件事的确出乎九千岁的意料,不过,不用担心,皇上就算是真的被害了,还有一个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4

  “是啊,千岁爷宁可我死在京城,死在皇宫。”西门笑了。
 
  “也不一定,你的确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对千岁爷的宏图必有帮助,千岁爷是个爱才之人,这你是知道的。”
 
  “我明白了,我要想保住性命,就要学汉献帝,把江山禅让与魏王。”
 
  “我说过了,九千岁自然有九千岁的打算,小人不可而知,时间不早了,你可以改变回你的西门通,转回洛阳了,我手下这四名高手,也会协助你一同前往,一切听你的安排。”
 
  “你就不怕我们逃走?”余欢冷笑。
 
  “不会的,除非你们不要命了,七天内,你们要是赶不倒京城,得不到九千岁的解药,我们只能把你们的尸体带回京城了。”
 
  洛阳城,西门府。
 
  西门余欢和张男等六人一下马,白喜就迎了出来。
 
  “西门大人,您可回来了,我们主人为了给你个惊喜,在你府上住了两天了,到处找你不着。”
 
  西门微笑和众人下马。
 
  来到大客厅,白方就坐在那里,看见西门他们,白方笑着说:“西门,怎么样,这个宅子还算气派吧?”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个宅子是刘记米行老板刘海的府邸。”西门看着白方。
 
  “不错,正是他的,让白喜带你们到处参观。”
 
  “不用了,我想马上见到一个人。”
 
  “我当然知道了,哈哈,去吧,就在后宅,不知道这几位是?”
 
  “这是崔呈秀大人的四位高手,协助我办理一些事物。”
 
  “啊!久仰,久仰,来人,摆下酒宴。”
 
  那四人也并不跟随西门,只是冷冷得看着西门和余欢离开。
 
  西门和余欢一同走进后院,路上发现府邸里面佣人还不少,西门暗笑白方的俗套。
 
  后院花园中,远远的看见金姑娘正在赏花,看见西门近来,她立即迎上来,给西门一个万福,口称官人。
 
  西门有点不自在,连忙把金姑娘扶起来。
 
  “多谢官人帮小女赎身,小女子以后一定尽心尽力伺候官人。”
 
  “我们先不说这些,我有事问你,来吧,进屋说吧。”西门看看环境,问道:“那是你的闺房?”
 
  “这边来,嗬嗬,你啊,连自己的家还不熟悉呢。”
 
  “对了,也要给余姑娘安排一个房间。”西门看着余欢。
 
  “早安排好了,那一间就是,也布置好了,不知道余姑娘是不是满意。”金牡丹遥指一间屋子。
 
  “你想得很周到。”西门笑着说。
 
  “是白大人安排的。”
 
  三个人一同走进金牡丹的闺房,顿时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环看四周,这里面的布置也十分精心。
 
  “官人你一定累了吧?我去端水给你洗脚。”没等西门答应,金牡丹就走了出去,吩咐下人打水。
 
  不一会儿,一个丫环打来一盆热水,放在床边的地下。
 
  西门看了一眼金牡丹,笑了一下,就坐在了床边。
 
  “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了,我先给你洗洗。”金牡丹俯身蹲下,帮西门脱掉靴子。
 
  西门还想说什么,但是又没有说,就由着对方的摆布。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4

  余欢冷笑了一下,转身对丫环说:“带我去我的房间。”
 
  余欢走了,屋子里只剩下西门和金姑娘。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西门看着这个风情万种的女子。
 
  “是啊,金牡丹只是我的花名,我真名叫额尔德特.丹珠,你以后要我珠儿就好了。”珠儿俯着身子,抬头看着西门,脸上时说不尽的风情。
 
  西门有些迟疑,望着珠儿,只见珠儿抬头看着他,眼睛向窗户扫了一下。
 
  西门心领神会,也就势把手放在珠儿肩膀,轻轻的抚摸。
 
  洗完脚,西门就势靠在床上,连连夸赞。
 
  “官人,天色也不早了,要是没什么事儿,我们就休息了吧?”
 
  西门看看窗外,天已经暗淡下来了,这一天来回的折腾,的确累了。
 
  “是啊,说实话,我还真的累了。”
 
  珠儿关上房门,回到床前,站在西门面前,缓缓的把衣服一件件的脱掉。
 
  西门看着眼前白皙的胴体,也不由得血脉膨胀。
 
  床帏放了下来。
 
  床在动,轻轻的动,床内的声音如同耳语,又似梦呓。
 
  还没到中午,白方就让家人把他抬了来,随行的还有他精心挑选的厨师。
 
  余欢一个人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默默地看着池中的荷花。
 
  张男他们四个锦衣卫,在客厅中饮茶,看见白方一行人,张男客气的站了起来。
 
  “西门哪?”白方客气的问张男。
 
  “还没起呢。”张男苦笑着说。
 
  “这也合情合理,守着这样的美娇娘,连皇上也不舍得上朝,哈哈。”白方朗声的笑了。
 
  午宴,白方请大家来到宴会厅,西门还是没有出现。
 
  “白喜,送点点心和茶水给西门大人送去。”白方吩咐完,对张男说:“这次崔大人让西门做什么事?还劳烦四位大人留在洛阳,我有耳闻,九千岁手下一共十三名高手,一下就到洛阳四位,可是非同凡响啊。”
 
  “此事是机密,只有西门大人知道,你们是好朋友,他自然会告诉你的。”张男微笑着说。
 
  “大人真是客气,我这个朋友有什么本事,还要四位大人协同。”
 
  “西门是九千岁点名要用的人,自然非同凡响。”张男道。
 
  西门终于从珠儿闺房中出来了,他伸着懒腰,一脸满足和沉醉的神态。
 
  余欢沉着脸把西门拉在一边,低声地说:“你倒是自在,一天眼看就要过去了,你不怕毒发身亡?”
 
  “你是关心我吗?”西门笑着。
 
  “我是担心自己。”
 
  “那倒也是,”西门懒懒的打了一个哈欠:“张男他们呢?”
 
  张男和其他三个人在西门话音未落,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好,都到齐了,走,咱们花园里赏花,我看到池中的荷花已经开放了。”说完西门头前悠闲的走着。

  花园的亭子里,西门一边吃点心,一边看着水池中的荷花,连声地赞美:“乃知红莲花,虚得清净名。”
 
  “西门大人,现在可不是清净的时候,我们的公事不能再耽误了。”张男忍不住说道:“从洛阳到京城,快马也要走两天,那么只剩下四天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5

  “对了,这三位好像总不说话,我们也算同僚一场,张兄不妨介绍一下。”
 
  “在下姓袁,这两位是我的弟弟,我们都是小人物罢了。”其中一个人淡淡地说。
 
  “那好吧。”西门伸了一个懒腰, “你们没事儿,我就回去了,还是珠儿的调调更有趣些。”
 
  “就知道陪着你的金姑娘,太后的事情你不做了吗?”余欢带着怒色。
 
  “咦?你怎么知道金姑娘就是珠儿?”西门笑着说。
 
  “我猜的。”余欢道。
 
  “那你猜猜我此刻为什么也不想做了?”西门笑着对余欢说。
 
  “你自有你的打算。”
 
  “西门大人,崔大人交待的事情也要抓紧啊,不然我们都吃罪不起。”张男也皱眉头。
 
  “可是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傻,一直以为自己能把所有的事搞得水落石出,可是我才是个小人物,根本无能为力。”西门坦然地说:“我讨厌你们的神秘,有话我们不妨直说。”
 
  “好吧,我问你,珠儿都对你说了什么?她明显是个知情的人,你的态度也是见了她,才转变的。”余欢冷冷看着西门。
 
  “好吧,我也问几个问题,你们看看能不能给我答案。”西门没等其他人回答就接着说:“请问,我为什么会留在洛阳?”
 
  “这还用问,为了找到皇上,不管是为了太后也好,九千岁也好,这是你的使命。”余欢说。
 
  “是啊,这怎么成了我的使命,我越想越奇怪,这样说吧,有人绑架了皇上,那么此刻他们还会留到洛阳城吗?我坦白地说,开始我以为,让我找皇上,是因为我有点小聪明,派你们几个是为了监视我和余姑娘,看来我错了,其实你们都是在监视我的。我不相信崔大人说的,锦衣卫就像是看不见的灰尘,我更相信,那都身边最相信的人而已,让你疏忽了她的存在。”
 
  余欢沉着脸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是你也是九千岁的人。”西门微笑着说。
 
  余欢漠然地说:“何以见得.”
 
  “很简单,关于这几天的事情,只有我和你,还有太后知道,这些消息也只有你有机会传出去。”
 
  “是的,你是个聪明的人,我知道这样做,你马上就会明白,那么你为什么还带着我继续调查。”余欢默认了。
 
  “哎!又是问题,到处都是问题,我想这件事恐怕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要想调查个水落石出,就必须要完全的了解整件事情的始末。你们掌握的情况远远比我多,我没必要到处找,不是吗?”
 
  张男看着余欢,余欢点点头。
 
  “那你想知道什么?”余欢问西门。
 
  “唉!其实很矛盾,我知道不管怎样,我这个小人物都是要死的,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不过,我就是这毛病,过于好奇,前面我说了,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把我留在洛阳。”
 
  “好吧,我说,目的很简单,我们想通过你,引出绑架皇上的人。”余欢冷冷得说。
 
  “你们觉得有用吗?”
 
  “值得一试。”余欢冷冷得说。
 
  “其实我想到了,绑架皇上,一定不是你们做的,因为你们也很紧张,你们担心有另外一股势力,绑架了皇上,对九千岁不利。”
 
  “不错,我们其实一直沿路的跟踪皇驾,说实话,我们并没有发现是什么人绑架了皇上,要不是你参与,我们也没能解开这王者一身土的秘密,我们承认你的确有点聪明。”余欢说话的时候,其他四个人显得很恭敬,看来,余欢的身份还在这四个人之上。
 
  “你们为什么不直接抓住珠儿呢?你们有机会。”
 
  “你说出对联的秘密,我才意识到这个金牡丹真的和绑架有关,也正是你的机智,太后才及时地叫我接走金牡丹,没有九千岁的命令,我不能擅自的暴露身份,我知道金牡丹一旦被抓,你一定会怀疑我。”余欢冷冷得说:“另外,我们相信,金牡丹会对你说实话,也不用我们太做作。”
 
  “是啊,想必你在太后身边已经潜伏了很久了,不然,太后不会那么信任你,好吧,既然你这样坦诚,我想问最后一个问题,你们打算把我怎么样?”西门平静得说。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6

  “你有很高的利用价值,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杀你。”余欢说。
 
  “嗯,假如皇上真的失踪了,你们需要一个傀儡,恰好太后也会保护我这个假皇上的真面目,这样你们就可以从容的进行你们的计划,前提是,要么找到皇上,要么确定皇上真的不会再出现,就像先帝一样。”
 
  “我低估了你。”余欢吸了一口。
 
  “那么,我也告诉你们,珠儿知道什么。”西门淡淡的一笑:“据她说,她见过皇上。”
 
  “在哪里?”
 
  “忘忧楼,皇上失踪第二天,她亲眼见过皇上。”
 
  “怎么可能?她怎么知道那是皇上?”余欢问。
 
  “她以前就见过皇上。”西门淡淡地说。
 
  “什么时候?”
 
  “半年前。”
 
  “嗯,半年前皇上的确到过洛阳城,他去游览龙门石窟,但是那一次他并没有去过忘忧楼。”余欢回忆。
 
  “是的,那次见面是在龙门的船上,当时是府尹大人故意安排来取悦皇上的,所以秘密的叫金牡丹前去陪王伴驾。”
 
  “嗯,的确,那一天皇上游玩的累了,就上了府尹大人准备的龙船,在上面,皇上睡了一夜,第二天坐船回的洛阳城,我们当然知道上面有歌姬,没想到就是珠儿。”
 
  “是啊,所以,当有人把皇上带道忘忧楼,珠儿一下就认出了皇上,而且看得出,皇上是被人吃药了,被人挟持着。”
 
  “什么人?”
 
  “珠儿说,其中有一个她认识,就是米店的老板刘海。”
 
  “那珠儿,怎么知道他们是用土遁的方法绑架了皇上?”
 
  “那些人以为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可是他们不知道,忘忧楼每个厢房都有个可以偷看,偷听的机关,珠儿就是在哪里听到的。”
 
  “那他们为什么要去忘忧楼?”
 
  “他们在等人,因为他们要把皇上卖掉。”
 
  “好大的胆子!”余欢吃惊得说:“卖给什么人?”
 
  “所以说天网恢恢,原来刘海是后金潜伏在洛阳的暗探,他们把皇上交给了几个满洲人,所以他们一直用满语小声的交谈,以为是万无一失,可是偏偏被珠儿听到。”
 
  “那他们把皇上带到哪里去了?”余欢问。
 
  “其实酒里没有毒药,对吗?那只是个幌子。”西门突然问道。
 
  “不错,我们不会轻易得让你死掉,七天之说,也是为了给你一点期限,你快说,他们把皇上带到了哪里?”余欢问。
 
  “珠儿说,当时她吓坏了,知道这是个天大秘密,所以她听得很仔细,那些人要把他献给太宗皇太极。”
 
  其他五个人听完都不说话了,过了很久,余欢问:“那天珠儿怎么知道我们是去查访皇上的下落的?而且暗示了你?”
 
  “这个只能说珠儿很聪明,她第一眼看到我们,就知道我们并不是去寻欢作乐的,这一点,的确很明显,而且,我和皇上长得十分相似。
 
  “嗯,”余欢站了起来,又问:“珠儿听到他们走那条路了吗?”
 
  “水路,那几个满洲人走运河,经过徐州,到淮安府出海,然后走海路,在朝鲜登陆,而且,你们还有机会,珠儿听那些人说,他们还要办一件大事,据说和什么宝藏有关,所以三天后,也就是昨天才上路,所以你们要是走陆路,应该还有机会。”
 
  “我们怎么能相信一个青楼女子的话?也许她和满洲人是一伙的,故意给我们指一条南辕北辙之路。”
 
  “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相信。”西门叹了一口气。
 
  “我们能让她说实话。”余欢冷笑着。
 
  “恐怕不能了,她已经走了,我让她走的,走得越远越好。”西门也冷笑着说。
 
  “什么时候?”余欢吃了一惊。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6

  “昨晚,你离开窗户以后。”
 
  “哼!难怪你再拖延时间,那是为了给你的心上人更多的时间。”
 
  “是啊,她很可爱,也很聪明,不应该在政治的斗争中死去。”西门感慨地说。
 
  余欢看了一眼张男。
 
  张男心领神会,带着那三个人走了。
 
  白喜送来一些酒,然后走了,亭子里只剩下余欢和西门。
 
  “我想目前我的利用价值暂时没有了吧?我只好等待新的使命了。”西门懒懒的靠在栏杆上,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你还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怎么猜到酒中没有毒药的?”
 
  “有你在我身边,比任何毒药都灵验,崔呈秀何必多此一举。”西门淡淡地笑了。
 
  “太聪明的人,总是没有好下场。”
 
  “啊!”西门突然俯身倒地,然后迅速的用内功把喝下去的酒逼出体外,吐了几口就昏倒了。
 
  “看来,有别的人也想让你死。”余欢冷冷的说完,端起酒壶闻了一下,然后倒在地上,顿时冒出一缕清烟。

  不知什么时候,西门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马车里,马车颠簸得很厉害。
 
  显然这是为了赶路。
 
  余欢就坐在马车里,冷冷得看着他。
 
  西门张开嘴想要说话,可是怎么也说不出来,喉咙里只能发出几声嘶哑的声音。
 
  “你算是幸运的,喝下毒药,幸亏及时地吐了出来,我想,不能说话只能说,也算你幸运,起码性命保住了。”
 
  西门又试了几下,果然,嗓子还是不能发出声音。
 
  西门坐起来,从窗口往外看,远处就是运河。
 
  “看来你的心上人说得没错,他们的确走了这条路,对了,你也昏迷一天多了,告诉你也无妨,我们飞鸽传书,有我们的人看到有几个满洲人从怀庆府上船,中间还带着一个不能动的病人。”
 
  西门苦笑,点点头。
 
  “你也饿了吧?你的命还是很重要的,给你。”余欢把一个食盒放在西门面前。
 
  西门真的饿了,狼狈的吃着。
 
  “慢点。”余欢不自觉地说了一句。
 
  马车停了,过了一会儿,张男带着一个官兵打扮得男子,走到马车旁,张男问:“那些满洲人的带上船的是这个人么?”
 
  “嗯,就是,不过那个人有胡子,这个人没有。”那个人肯定地说。
 
  “你们看仔细了?”
 
  “是的,就是此人,张大人,此人是谁啊,怎么此刻又在这里?”
 
  “好,你跟我来,我告诉你。”张男带走了那个人。
 
  远处一声惨叫,西门想,这个算是完了,哪自己呢?
 
  西门想走下车看看,可是突然觉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武功好像也没有了。
 
  “皇上是不会武功的,所以我在你的饭菜里放了一点佐料。”余欢并不是冷笑:“其实是为你好。”
 
  这时候,西门听到很多鸽子飞起的声音。
 
  “你不用惊讶,就算是他们到了朝鲜也没关系,我们的人已经从陆路出发,前往朝鲜了,他们是我附属国,一切都要听我们的调遣。”
 
  西门无奈,干脆懒懒的躺在马车上,向余欢比划了一个动作。
 
  “想喝酒,好啊,我们多的是。”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7

  以后的几日,西门就没有离开这马车,喝酒睡觉,消磨时光。
 
  余欢也没和再他同乘,而是换了两名没见过的锦衣卫。
 
  第五日,终于到了海边。
 
  张男又一次带了一个渔夫打扮得男子,来认西门。
 
  当然,那个男子也给杀了。
 
  余欢总算是出现了,西门竟然有些喜欢。
 
  她告诉西门,因为海上前几日有风,很多船都不愿意出港,只有一艘船冒险出航了,没错,皇上的确在那些人中。
 
  西门没有兴趣听,只是呆呆得看着大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
 
  海水的宁静,和港口上这些忙乱的锦衣卫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要是能活下去,我希望以后住在海边,西门默默地想。
 
  还能活下去吗?西门想到刚才那个渔夫。
 
  马车又开始走了,看方向,这次是往北,是往京城的地方赶。
 
  西门终日晕晕沉沉,也不知道过了几天,终于到了京城。
 
  夜色浓密。
 
  马车秘密的开进了皇宫,来到了九千岁的府第。
 
  西门被两个人从马车上拖下来,带到一间密室。
 
  远远的就听见一个不男不女的声音怒道:“怎么这么迟!十几天大臣们看不到皇上,都疑心了。”
 
  这声音尖锐,刺耳。
 
  “我们也是为了确定崇祯的去向,不得已戴上了他,毕竟他和崇祯长得太像了,比画像准确。”余欢低声地说。
 
  “嗯,我倒要看看这小子到底是个什么样。”
 
  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和余欢一起来到西门面前。
 
  想必这就是大名鼎鼎,但是一直没有见过的九千岁魏忠贤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像什么样子,怎么能这样对待贤士,你们这些人啊,总是办事不力!不懂咱家的心。”魏忠贤连忙搀起西门,给让到一个座位上,:“来人,给先生净面。”
 
  来了一个小太监,捧来一盆水,魏忠贤让太监下去,自己亲自给西门洗脸。
 
  离得很紧,西门闻到魏忠贤身上的香气,也看到他脸上还淡淡的涂了胭脂。
 
  西门觉得恶心,想吐。
 
  脸上的污垢去掉了,魏忠贤的脸了同样也笑开了:“真像,天下竟有这样的巧事,呵呵。真是我大明朝的福气,先生还不能说话嘛?”
 
  “是的。”余欢点头。
 
  “也好,言多必失。”魏忠贤笑着对西门说:“咱家对你没有恶意,可是朝中没有皇上,总不是个事儿,您说是不是?”
 
  西门苦笑。
 
  “只要你听我的话,为我办事,我决不会亏待你,这余下的日子,还请你继续假装皇帝。”
 
  西门眼光闪动。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咱家也有所耳闻了,真正聪明的人要学会装傻,这中间的事情你都了解了,咱家也不瞒你,为了大明朝,我们绝对不能让皇帝落入皇太极的手里,就算我们失败,没能截到崇祯,哪你就有福气了,呵呵,哪你就是当今的皇上,只要咱家说你是,皇太后说你是,还有谁敢说个不字?”魏忠贤不由得扬声而道。
 
  西门点头表示同意,这几天的奔波,他脸上的英气早已丧失,这可真的就像一条丧家之犬。
 
  “余欢,你给他换上衣服,贴上胡子,我们送给太后,这几日我一直拦着文武百官前去探望皇上,这不,两天前太后也回宫了,正好让他们母子团员,有太后照护,咱家一万个放心,明天就说皇上的病有起色了,就是不能说话,不过可以让文武前去探望,余欢,好好照顾皇上,片刻也不要离开。”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7

  “属下明白。”
 
  乾宁宫,太后抱着西门不由得流泪,余欢冷冷的站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余欢,真没想到,连你也是魏党之人。”太后冷冷的说。
 
  “其实我不叫余欢。”余欢冷冷的笑:“我是东安侯魏良栋的女儿,为了九千岁的大业,我才从小被送到太后身边,得到太后的宠爱。”
 
  “原来是九千岁侄子的女儿,唉!你们这些锦衣卫,真是无处不在,无处不在阿,那你们打算拿我们母子如何?”
 
  “太后放心,只要崇祯帝找回来,九千岁就会另有安排。”
 
  西门坐了起来,从床头拿出一张纸,缓缓的写上几个字:“崇祯不会回来了。”
 
  “为什么?”太后问。
 
  西门又写:“满人绑架皇帝,魏公天赐良机。沿途截杀崇祯,其罪嫁祸后金。”
 
  “那他还要你假冒皇上?”太后流着眼泪看着西门。
 
  西门又写道:“魏公留有余地,劫杀不成崇祯,会立即逼我禅让,再我们流放在外,那时候满人在用皇帝来要挟,已经没用了。”
 
  “唉!你真是聪明。”余欢也不由得赞叹:“的确,只要你说让位给魏公,魏公就会把你流放后金的边界,到时候这几天发生的事儿,也就完全被掩盖了,所以我劝你乖乖的听命于九千岁,等你禅让流放后,满人也不可能再拿崇祯皇帝要挟大明朝了,到时候也许会放你一条生路。”
 
  “都怪我,不该把你卷进来。”太后难过得看着西门。
 
  西门摇摇头,不再写字。
 
  次日,一切都很顺利,文武百官前来问安,然后就都走了。
 
  余欢也始终不离西门的左右。
 
  西门每天只是在皇宫中来回走走,余欢一刻也不离开他的左右。
 
  即使是到了夜晚,余欢也以服侍皇上为名,和西门同住在太后的慈宁宫。
 
  西门还是不能说话,这让他更觉得懒了。
 
  九千岁只来过一次,假意请安,看得出,他很忙。
 
  “这都怨你自己,生了一张帝王脸。”余欢看着躺在床上的西门,有点感慨地说。
 
  西门摇摇头,无助得看着窗外。
 
  第三天早上,钟鼓齐鸣,文武百官匆匆上朝。
 
  九千岁魏忠贤十分意外,连忙穿好朝服,来到金銮殿。
 
  “皇上有旨,有本上奏,无本退朝!”小太监朗声宣告。
 
  有几名大臣立即上本,弹劾魏忠贤,说他欺君惘上,一共列出四十余条罪状。
 
  本章承上,只见上面坐着的皇上,低头不语,然后挥御笔亲批。
 
  小太监转而念到:“魏忠贤免去司礼监和东厂的职务,滴发凤阳守祖陵。”
 
  “哈哈哈,”魏忠贤仰天大笑:“今儿唱的是哪一出?又是谁要让我滴发凤阳守祖陵?”
 
  “大胆!”三法司总理大臣周峻麒朗声道:“魏忠贤你恶贯满盈,当今皇上圣明,早就对你严加调查,如今铁证如山,你还不快快伏法!锦衣卫,将他拿下!”
 
  “锦衣卫!哈哈,哪一个锦衣卫敢拿我?”魏忠贤气势汹汹。
 
  “嗯,魏忠贤,你还以为现在的锦衣卫,还控制在你的手中吗?” 周峻麒一摆手,从两边走出几名锦衣卫,将魏忠贤官帽打下,准备五花大绑。
 
  “且慢!”魏忠贤往前紧走几步,指着龙椅上的皇上说:“你们这个皇上假的!”
 
  “是吗?”皇上从龙椅上走了下来,微笑的看着魏忠贤:“寡人怎么是假的?”
 
  魏忠贤一愣,他走上前去,用手拉扯皇上的胡子。
 
  真的,那胡子是长上去的。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8

  皇上并不恼怒,好像知道他会这样做一样,他走到魏忠贤的身边,小声地说:“爱卿,你四下看看,你的人不都派出去找我了吗?往日我不敢动你,是忌惮你的实力,可是此刻,你全部的实力都孤注一掷了,都在千里之外,你放心,我会逐一的铲除的,起码我知道,哪些是你的亲信了,这次,一个也别想跑掉。”

  数月后,魏忠贤的党羽都一一被铲除,黎明百姓奔走相告,弹冠而庆。
 
  郊外,魏忠贤并没有戴上枷锁,就这样在官兵的押解下,缓缓而行。
 
  余欢也跟在后面,身穿囚衣。
 
  前面不远,有一个路边的驿站,驿站周围站着几十名御林军。
 
  驿站最大的一个客房,布置得相当华丽,里面坐着西门和白方。
 
  魏忠贤和余欢被带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白方和西门,余欢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又不太明白。
 
  房间里只留下这四个人。
 
  “在下奉皇上之命,特地在此等候九千岁,给九千岁饯行。”西门说完和白方一同举起酒杯,躬身致敬。
 
  魏忠贤抬头看了看西门,苦笑了一下。
 
  “魏忠贤,事到如今,你还不服吗?”白方冷冷的道:“你以为你机关算尽,其实一切都在皇上的掌握中。”
 
  “嘿嘿,咱家一世英名,竟然败在一个小人物手中。”魏忠贤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进。
 
  “是啊,我是个小人物,可是千岁您并不是败在我的手里。”西门淡淡地说:“的确是皇上圣明,巧设机关,在下也只是一枚随波逐流的棋子。”
 
  “胜者王后,败者寇,咱家无话可说,不过这其中的奥妙,倒是愿闻其详。”
 
  “不错,皇上派我等在这里守候,就是为了给你点名此事,也让你去得明白。”白方有的得意地说:“西门,你讲给他听吧。”
 
  嗯,我来讲。
 
  这的确是件很有意思的故事。
 
  我从我开始介入说起。
 
  开始的时候,我一度认为我很聪明,案子进行的也很顺利,虽然没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可是随着我的调查,所遇的事情却很顺利,一点点地展开。
 
  现在大家都知道皇上是从地下被绑架的,可是要不是一天之内的几个线索,我不可能这么快的得出结论。
 
  为什么这么快哪?那是有人故意安排,一切的时间都算得很准。
 
  我忽然察觉,我的调查几乎是按照别人的安排一步步走下来的。
 
  在我发现神像身后的洞穴的那一晚,我想了很多,终于有了点眉目。
 
  我首先想到,向皇上这样的大人物,不是一般百姓可以一度龙颜的,所以,我和皇上十分相似,可是在洛阳城这几年也没有任何的麻烦。
 
  那么是谁发现这个秘密呢?
 
  只有一个人,太后,她一直派人关注着我、监视着我。
 
  我开始了调查,太后自然知道余欢是千岁的人,所以才有意的让她跟着我,一同了解事情的经过。
 
  只有这样,所有发生的事情才能准确地传给你们知道,也只有这样,你们才会相信我调查到点滴所谓的真相。
 
  金牡丹的一句,王者一身土气,明显的是暗示我,那么我是怎么知道金牡丹呢?是白方当着余欢的面告诉我的,然后他还告诉我了米店的事情。
 
  其实这是一个有趣的漏洞,这个漏洞也是专门留给我的,你们想想,既然绑架的人做到了神不知,鬼不觉,又何必留下一朵金色的牡丹?
 
  此后米店失火了,显然是有人要掩盖真相。
 
  那么米店既然已经失火,我怎么调查?很巧,有两个人正好在我休息的酒店谈论他们的事情,谈论的很少,但是恰到好处。
 
  恰恰让我明白了我该知道的事。
 
  那么米店失火,无非是给你们看的,毕竟,不能太顺利了,也不能真的留下线索给你们。
 
  这样把这些事情串联,就很容易得到答案。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8

  我承认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余姑娘的真实身份,当时我还是很信任她的,也远远不了解东厂的实力。
 
  金牡丹被顺利的带到西门府,我觉得很反常,因为她是个关键的人物,可是一天来,没有人对她下手,为什么?
 
  你们不愿意打草惊蛇,因为你们觉得一切都在你们的掌握之中,人啊,在这个时候最容易犯错。
 
  后来我还明白了,其实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金牡丹,这个人只能白方。
 
  白大人腿伤是假的,这在我第二天就发现了,因为白方是个非常讲究的人,可是那一天我发现他的鞋底有泥。白府到处青砖铺地,这些泥,一定是在外面踩到的。
 
  那时候我一度迷惘了,我在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要发生什么事?
 
  我身边的人都怎么了?
 
  但是不久,就有点明白了。
 
  有一个心思十分周密的人,已经给我摆好了一切,我只要走下来就行了,没必要到处吓撞,因为,前面的铺垫已经够多了。
 
  我甚至隐约猜测,这个人就是当今皇上。
 
  见到珠儿那天夜里,终于一切真相大白了。
 
  果然是皇上自己绑架了自己。
 
  可是真相却不是珠儿告诉我的。
 
  “那是谁?”余欢吃惊的看着西门。
 
  就是皇上本人。
 
  唉!谁能想到,我们到处寻找的人,就在自己家中。
 
  珠儿假意和我上床,实际上是为了躲开余欢的监视,放下床帏,原来在床里面有一个机关,打开后,我就一个人走了下去,珠儿呢?依然在上面佯装做戏。
 
  我在下面的密室见到了皇上,的确,我们的确都很意外,事上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皇上很圣明,全盘托出了他的计划。
 
  这一切当然都是为了九千岁您所策划的,也是为了重振和大明朝的江山。
 
  我佩服皇上,所有的细节他都想得很周全。
 
  最让我佩服的是,他不并担心崔大人带我去京城,因为他了解你们一贯伎俩,只要金牡丹在西门府,你们一定会让我来见她,通过我了解真相。
 
  你们做灰尘做得太久了,渐渐的习惯了在黑暗中看着别人做事。
 
  “那么这件事是在上一次皇上来洛阳赏花的时候,埋下的伏笔了?”魏忠贤淡淡地说。
 
  “不错!”白方愤恨地说:“去年在龙门的船上,皇上秘密的接见了我,他哭了,他痛恨你们魏党专横跋扈,他决心除掉你们,可是,想要除掉你实在太难,你这个老狐狸做事谨慎,朝中官员,明的暗的都有你得眼线,而且这些人都有实权,也很少离开你的身边,想要调查出那些是你的人太难。”
 
  皇上说,京城的官员他都不敢轻易相信,所以这件事只能在他地秘密进行,而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在宫中也只能和太后商量,于是太后向皇上推荐了西门。
 
  也就是因此,承蒙皇上信任,他也选定了我,调查了我的底细,知道我为官正直。
 
  当我见到皇上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的确,皇上和西门张的太像了。
 
  皇上知道,一旦他失踪,最紧张的就是你,你一定会派全力调查和搜寻,那时候,皇上和太后都不在京城,你大可以放心得去做。
 
  你就镂空了。
 
  “是啊,咱家有点失策了,皇上这一出,原来是空城计。”魏忠贤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这一切都是天意,假如没有西门的才智,也骗不到你们,珠儿是我安排到忘忧楼的,她也只是个点缀,她所说那些话,其实是皇上安排西门告诉你们的。假如换了一个人来说,你们未必相信,经管如此,皇上还是沿着水路在你们的前面留下踪影,让你们坚信不疑。”
 
  “毒酒也是你安排的?”余欢看着白方。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5:59

  “是啊,那的确是一壶毒酒,当然不会毒死西门,姑娘你说过,白天你从不进酒,在下也舍不得害你。”
 
  “那后来皇上呢?”余欢问。
 
  “皇上自然没有上船,而是立即返回京城。”
 
  “西门,你装作中毒,不说话,就是为了让我们察觉不到你和皇上有一天要偷偷地交换,那么,你们是什么时候交换的?那几日我一直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
 
  “是啊,我和皇上就算再像,声音还是不同的,”西门笑了:“那一天,文物大臣来给皇上请安,皇上突然发话,要上金銮殿议事,你当时一定吃惊不小,也来不及反映,其实那时候,已经换了。”
 
  “什么时候?”
 
  “人总是要睡觉的,”西门笑了:“其实皇上一直在太后的寝宫,只是你总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余欢没有再说话。
 
  魏忠贤也抬头看着房梁,不再作声。
 
  “皇上赐给你的东西,就在这锦盒之中,你自己看吧。”白方说完,携西门一并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留下魏忠贤和余欢。
 
  “锦盒里是什么?”西门走到外面,看着白方问。
 
  “三尺白绫。”
 
  “几条?”
 
  “一条。”白方看着西门,似笑非笑。
 
  “你这家伙,骗得我好苦,”西门苦笑着说:“其实一切计划的实施者,都是你。”
 
  “是啊,我这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让你受委屈了。”白方歉意地笑着。
 
  “还有一件事,你没对我说实话。”西门看着远处的落日,有点遗憾的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不错,我就是那个一直关注你的人,这原本是我爷爷的使命,太后亲自安排的,你到了洛阳城,这就成为我的使命。”
 
  “那么,我们是朋友,还是其他什么的?”
 
  “也是朋友,也是其他的。”白方淡淡地笑了。
 
  “你知道吗?其实我并不聪明。”
 
  “是的,你是智慧。”
 
  崇祯皇帝的御书房。
 
  西门静静的坐在皇帝的面前。
 
  “对你来说,一切都结束了。”崇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西门:“我知道,你还有些话要说。”
 
  “是的,其实本不该说。”
 
  “对,有些事情就让他过去的好。”崇祯微笑:“不过,你一定要相信,寡人之所以这么做,全是为了大名的江山。”
 
  “在下知道。”
 
  “所以先帝的事情,朕不想再听有人说起。”
 
  “绝不会有人在提起。”
 
  “这件事情你的确出了不少的力,人也聪明,太后说得没有错,我留下的点点线索,也只有你能串联起来。”
 
  “这都是皇上安排得周密。”
 
  “你也不用这么拘禁,现在太后已经收你为义子,御儿干殿下,你我和可以无话不谈。”
 
  “皇上,在下只想回到洛阳,继续过往日的生活。”
 
  “唉!这些教条,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儒教的迂腐,道教的无为,佛教的清修,害的多少人自以为,名士就应该隐遁山林,闲云野鹤,殊不知,天下苍生更需要的好的官员,贤德的君子来整治社会,老子说,柔胜于刚,大风来兮,大树可断,小草犹在,可是要没有强大的钢猛的朝廷,就不可能有安定的民生。”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0

  “我只是个小人物。”
 
  “其实人人都是小人物,朕何尝不想去过平静无为的日子?天子,天既然给我这样的能力,我就要坐在这个位置,为天下百姓着想,你也一样,既然苍天给你才华,他必有其用,你就是走到天涯海角,也不可能平静。”
 
  西门听到这里,不由得点头称是。
 
  “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崇祯看着西门,缓缓地说:“明朝至我,已经有十六位皇帝了,我不说你也知道,除了几个明君以外,大多是昏庸之辈。”
 
  西门听到这里,有点紧张,他知道,自己知道得越多,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明朝之所以可以维持到现在,那都是托前朝福气,大元朝的先辈征战整个世界,所到之处,必要大肆的掠夺,所以,敛下无数的财宝,可惜蒙古人善战,缺不善守,大好的江山落入了洪武爷的手中,而这些财宝自然也就落在大明朝了,我们依靠这些财宝,总算是让汉人的疆土,不亚于大宋。”说到这里,崇祯黯然的说:“可惜到了现在,大明朝已经是千疮百孔,国库空虚了。”
 
  西门点头。
 
  “如今,西北有李贼起事,东南有后金作乱,魏党已除,可是天下并不太平,我欲大力充斥兵力,所以只有请你调查一个秘密。”
 
  西门不解的看着皇上。
 
  “元朝还有一个宝藏,祖上留下的遗训,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打开。可惜祖训在,藏宝的秘密不却在了。”
 
  “这是为何?”
 
  “这些事,和你说也无妨,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是太后的亲子,有些事情,你也该知道。”崇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缓缓地说:“泰昌帝未即位的时候就好女色,即位之后郑贵妃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向皇帝进献美女,泰昌帝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年龄又不饶人,即位之初处理政务非常繁忙,加上回到后宫的纵欲,他终于倒下了。
 
  
 
  “本来不是什么大病,吃几副补药,静心调养一段时间因该可以复原,但是掌管御药房的太监崔文升向皇帝进了一济泻药,泰昌帝当天晚上腹泻三四十次,身体一下就垮了下来,再也起不了床了,而且病情日趋恶化。就在这时,鸿胪寺丞李可灼进献两粒红丸,泰昌帝用了第一粒后后,病情稍见好转,用了第二粒后泰昌帝昏昏睡去,于第二天清晨驾崩。由于皇帝服用红丸毙命,红丸到底是什么药,是否有毒,崔文升为什么要向皇帝进泻药,这些都已无法弄清,这件事史称红丸案,此案最后不了了之,成为了明宫又一大案。”
 
  “这个在下在民间也有所耳闻。”
 
  “泰昌帝突然驾崩,很多事情都来不及交待,就归天了,所以这个宝藏的秘密,也随他归去。”
 
  “难道现在又有了线索?”
 
  “不错,当年的崔文升,有一个外戚的后人,就是今天的崔呈秀,这次魏党覆灭,只有他和两名高手逃脱,我们审讯他的手下,得知一个秘密,魏忠贤得以如此的祸国殃民,有恃无恐,企图谋朝篡位,就是因为他掌握了这宝藏的秘密。据我得知,这个秘密就是崔呈秀的先辈窃取的消息,所以魏忠贤一直很重用他。”
 
  “那皇上为何不在魏忠贤身上而知这个秘密呢?”
 
  “他不会说的,我这么做,反而会打草惊蛇。”
 
  “可是他现在已经自尽了。”西门惋惜的说。
 
  “没有,”崇祯看着西门:“崔呈秀誓死保护魏忠贤,他早就潜入京城,企图在半路上截杀押送的队伍。”
 
  “可是我后来和白方看到,魏忠贤的确上吊自尽了。”
 
  “朕让你见一个人,一个你很熟悉的人。”崇祯微微一笑。
 
  余欢从外面走了进来,冷冷的看着西门。
 
  西门有些差异了,她不是发配到凤阳祖陵了吗?记得当时,魏忠贤上吊,余欢站在那里哭红了眼。
 
  “她的父母我网开一面,没有处置,而是软禁在一个秘密之处,就是为了让她戴罪立功。”
 
  “是的,”余欢跪在地上:“承蒙皇上开恩,小女子一家七十余口得以活命,小女子发誓效忠皇上,戴罪立功。”
 
  “其实啊,还是你的功劳,余姑娘好像对你很有好感。”崇祯笑着,看着西门。
 
  “那魏忠贤的尸体也是假得了?”西门问。
 
  “不错,在审理魏党着一个月,朕故意放走了一些已经倒戈锦衣卫,他们通知崔呈秀,得知那一日朕将派你和白方一同在驿站赐死魏忠贤。于是他们也效仿我逃身之计,事先挖通地道。
 
  “原来是这样,难怪白方要我和他一起出去,只留他们两个人在室内,也就是故意给他们一个偷梁换柱的机会。”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0

  “不错,朕原先的计谋也是从魏忠贤哪里得到的启示,这老贼的替身何止一个。”
 
  “我明白了,魏忠贤和崔呈秀一旦逃脱,必然找机会开启宝藏,东山再起,这也是唯一可以得到宝藏的机会。”
 
  “你还要不顾天下黎民的生死不顾,去做你得闲云野鹤吗?”崇祯皇帝微笑,看着沉思的西门。
 
  西门不语。
 
  “西门通听封!”崇祯突然提高声音说道。
 
  “微臣在。”西门连忙扶在地上。
 
  “我封你为安平伯,加少师,锦衣卫指挥总使。”
 
  西门连忙谢恩。
 
  “起来吧,这次出行,一定要秘密从事,也不用带兵,一旦有情况,可凭这块金牌调动各州县兵马。”皇上把一块金牌交给西门。
 
  “是。”西门接过来,收好。
 
  “余欢,你此次一路上要暗中协助平安侯,不可有二心,事成之后,我不但不会将你家满门抄斩,还会让他们官复原职,至于你,哈哈,我会成全你的心事。”
 
  余欢差异,不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心事。
 
  “西门,这次你和白方两人上路,余欢先行一步,和魏党取得联系。另外,余欢家的东安侯府,也赐给你了,让余欢带你去看看吧,事不宜迟,你三日后出发,一切事宜,你们自己定夺,就不用回禀朕了。”
 
  “是,下官告退。”
 
  “对了,关于宝藏的事儿,只有你们三个和朕知晓,此外,还有一个人,他也持有和余欢一样的御赐令牌,也就是他告的密,除了这五个人外,再有人知道,那可能就是魏党残余,你可要慎之。”
 
  “微臣明白了。”
 
  西门的伯爵府,自然是比洛阳的西门府气派了很多。
 
  余欢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十二岁的时候就被秘密送入皇宫,此时回来,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魏忠贤逃遁的时候你也在场了?”西门边走,边问身边的余欢。
 
  “是的,虽然我事先知道。”
 
  “那你是怎么会到京城的?”
 
  “崔呈修和我商定,叫我先跟着押解的队伍上路,他们在半路截杀了官兵,因为没有了魏忠贤,所以押送我的官兵并不多。”
 
  “不管怎么说,魏忠贤也是你的长辈,你现在这么做,不觉得为难吗?”西门关切地看着余欢。
 
  “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吧,我从小就为了魏党的大计,离开家人,隐姓埋名,却不想始终都是被人利用,”余欢黯然地说:“我不想失去一次救全家性命的机会。”
 
  “在风云变幻的朝廷,我们都是一粒棋子。”西门感慨道:“那么,你为什么没有和崔呈秀他们一起逃走?”
 
  “因为他们叫我潜入皇宫,拿一样东西,因为他们知道我善于伪装,又对皇宫极为熟悉。”
 
  “是什么东西?”
 
  “我们进屋再说。”
 
  客厅里,白方正在喝茶,看到西门他们进来,笑着站了起来。
 
  “你早来了。”西门微微一笑。
 
  “是啊,来给你这伯爵爷道喜,随便带点礼物。”白方笑着看了一眼余欢。
 
  “这次的任务很艰巨啊。”西门坐了下来。
 
  “是啊,这一切,好像都是命运。”白方虽然这么说,表情还是很兴奋的:“你也不问问,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礼物。”
 
  “无非是金银财宝。”余欢坐在那里冷笑。
 
  “你说错了,我带来一个人。”白方得意地笑了:“千金不敌的一个人,珠儿你出来吧。”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1

  珠儿从里间屋走了出来,见到西门道了一个万福:“官人,妾身有礼了。”
 
  西门微微有些吃惊,看着白方。
 
  “珠儿其实并不是什么青楼女子,而是我的义妹,当年家父在辽东做生意,遇到了她,她本是后金名门之后,他父亲因为得罪了皇太极所以被害,全家老小被推到市曹之上变卖,家父看到珠儿聪明伶俐,相貌不俗,就用重金买下,收为义女。”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西门看着白方。
 
  “我妹妹一直随家父在关外做生意,这些年两国边境不很太平,家父便买了辽东的产业,这才衣锦还乡,你也知道,我是山西人,做生意是传统,山西人云,富贵不还乡,有如锦衣夜行,所以家父回到了山西老家,舍妹也一同回了山西。”
 
  “原来如此。”西门点头,笑了笑:“现在的锦衣卫,不知道和这个有没有关系。”
 
  “皇上之计,必须有个给你指点迷津之人,还要必须是个满族人,于是我就请来了舍妹,然后花大把的银子,卖通了忘忧楼的老鸨,这才给你唱了这出戏。”
 
  “珠儿姑娘真是为国出力了。”西门赞叹道。
 
  “什么珠儿姑娘,你要是不认我这个小舅子,我可不依你。”白方佯装生气。
 
  西门不自觉地看了一眼余欢,心中有些不知所措。
 
  “别不好意思了,反正三天后我们才出发,你们就趁今天完婚了吧。”白方说完哈哈大笑。
 
  西门抬头看着珠儿,珠儿满面带羞,含情脉脉。
 
  “好吧,一切都由贤弟安排。”西门坦然地说。
 
  “嗯,我知道你们有正事谈,我就不打搅了。”珠儿说完,宛然一笑,转身走了。
 
  西门不由地出了一口气,看着余欢说:“你回来拿的什么东西?”
 
  “轮到我了我?”余欢脸上少有的微笑:“就是这个。”
 
  说完,余欢从怀里拿出一样东西。

  余欢从怀里拿出一本小册子,只见上面有三个字“烧饼歌”。
 
  “这是什么书,名字很奇怪。”白方大致翻阅了一下,抬头看着西门。
 
  “真没想到,真的有这本奇书,”西门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把书放在手里:“此书在民间也有些流传,只是只字片句,不知道这一本是?”西门凝视着余欢。
 
  “关于这本书,内容我也不太懂,不过,崔呈秀说,藏在三清殿中的这一本,的确是刘伯温亲自抄写的。”
 
  “不得了啊。”西门打开书,仔细的阅读。
 
  “现在不是你读书的时候,这些之乎者也的诗句,我大多都看不明白,不过刘伯温的大名,可是无人不晓,据说他可以和三国时代的诸葛亮相媲美,也是上知五百年,下知五百载。”白方自说自话。
 
  “此书并没有多长,我可以大致给你们讲讲。”西门看着他们,兴奋得说:“不过要给我一个时辰。”
 
  白方看着西门发了书痴,无奈的笑了,转头对余欢说:“那让他看吧,我们到外面走走。”
 
  “不!我在这里等。”余欢冷冷得说。
 
  “好好,我也等,边喝茶,边等。”白方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也静静的看着西门。
 
  只见西门不时地默默吟诵诗句,还用手在桌子上写着什么。片刻,只见他面带喜悦,不禁赞叹,转而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一个时辰对白方来说,是煎熬的,好在,西门提前看完了。
 
  “难道书里提到了宝藏埋藏的秘密?”白方看到西门抬头,马上问道。
 
  “比起书中的文字,那宝藏又算得了什么。”西门感慨地说:“我一向不信鬼邪,可是今天我算是大开眼界。”
 
  “这本书有什么惊人之处?”余欢看着西门,继续说:“关于烧饼歌,我们小时候也会唱几句,我记得有老练金精龙壮旺,相传昆玉继龙堂,谁人任用保社稷,八千女鬼乱朝纲。小孩子都常念叨,只是我父亲坚决不让我唱。”
 
  “你会的这几句恰恰是那个时候的事情。”西门这才平静了下来:“我小时候也听说过这本书,中间有些诗句也是记得的,都说这些歌一下预言了丛洪武爷登基以后五百年的事情,这些,我是不信的,可是今天看了整部的书,我也真假难辨了,虽然,很多东西我还不能想清楚,可是,就我能猜到的,就使我悍然。”
 
  “你们在说什么?明知道我文采不行。”白方差异。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1

  “就说余欢小时候唱的那几句,八千女鬼乱朝纲,这一句,分明是说得魏党。”
 
  “怎么解释呢?”白方不解。
 
  “其实很简单,八千女鬼这四个字正好拼凑成魏字,女鬼,指的当然是宦官了,我记得白方给我提过,魏党所牵连之人至少有八千余人,那么这句诗写在洪武年间的诗句,早早的就预言了今日之乱。”
 
  “不错,这真是奇妙。”白方听完后,点头称是,余欢也不由得赞叹。
 
  “这本书之所以后来禁止流传,恐怕就因为,整首歌才刚刚开始,就预言了我朝将忘。”西门忐忑的说。
 
  “啊?怎么说的?”白方连忙问。
 
  “这里有一句,树上挂曲尺,遇顺则止,至此天下未已,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劳烦你解释。”白方道。
 
  “树上挂曲尺,是一个木字上面挂了一个曲尺,那这就是国姓的朱字,后面的我不明白,为什么遇到顺则止了哪?那道会被什么顺朝取代?或者是将来的皇帝名字中有个顺?真是匪夷所思。”
 
  “越说越神秘,西门啊,我看这本书既然对我们寻宝有着重大的干系,还是请你详细的讲给我们听吧,我看也没几张纸。”
 
  “好吧,我也只能讲到发生在眼前朝代的事情,里面多是文言,我尽量口述给你们了解。”
 
  这是说洪武年间的某一日,明太祖在内殿里吃烧饼,只咬了一口,便听到内监会报刘基刘伯温进见。太祖也听说刘基的本事,心想测试刘基一下,于是便以碗盖着只咬了一口的烧饼,再召刘基入殿晋见。
 
  刘基入殿后,太祖便问曰:“先生心明数理,可知碗中是何物件?”
 
  刘基乃掏指一算,对曰:“半似日兮半似月,曾被金龙咬一缺。”
 
  你们看,这一句恰恰说的是明朝,而且比喻的十分有趣。
 
  洪武皇帝这下就对刘伯温的预知有了些佩服,于是就问天下在我以后,都有什么事?
 
  刘伯温道:“茫茫天数,我主万子万孙,何必问哉。”
 
  太祖说:“虽然自古兴亡原有一定,况天下非一人之天下,惟有德者能享之,言之何妨,试略言之。”
 
  刘伯温说泄露天机是有罪的,请皇上先赦免了他的罪,他才敢说,于是太祖赐给他免死金牌,刘伯温才又说:“我朝大明一统世界,南方终灭北方终,嫡裔太子是嫡裔,文星高拱日防西。”这意思是说,我朝大明一统世界,南北已平,国事也步入正轨。虽然皇太子是直系血亲所传承下去的,但皇上仍应该慎防以后子孙手足相残,兄弟内斗。还有也要防国土内封侯王爷各据一方,且北方势力将强大,南方之王室,将会被北方侯爷消灭。
 
  太祖道:“朕今都城得以坚固守密,何防之有?”
 
  刘伯温道:“臣见都城虽属巩固,防守严密似觉无虞,只恐燕飞入京。”这里指的就是后来太祖第四子燕王篡位的事情了。
 
  然后刘伯温随即作歌三首:
 
  此城御驾尽亲征,一院山河永乐平,
 
  秃顶人来文墨苑,英雄一半尽还乡。
 
  北方胡虏残生灵,御驾亲征得太平,
 
  失算功臣不敢谏,生灵遮掩主惊魂。
 
  国压瑞云七载长,胡人不敢害贤良,
 
  相送金龙复故旧,云开日月照边疆。
 
  这些诗中,提到了永乐,那是当年燕军绕过大城市、一路南下,当时的建文朝廷已经乱作了一团,很多地方将领按兵不动,很快燕军就攻到了南京城下,城内的亲王与某些将领又擅自开门投降,南京终于被占领,建文帝不知所终,而且正如朱棣所料,地方上几乎没有人反对。朱棣的靖难之役宣告成功,自己也登上了皇位,年号永乐。
 
  在后面的诗句,描写了当年景泰帝挟持英宗,英宗就在惊恐与饥饿中度过了7年的软禁生活。一直到后来“夺门之变”,原五清侯石亨,徐有贞,宦官曹吉祥等人密谋帮助英宗,英宗复辟。
 
  “真是一本奇书,不过以前的历史我倒是不关心,我很想知道如今和以后,我只希望我们能顺利的找出宝藏的秘密。”白方听了这么多,似懂非懂的说。
 
  嗯,你问的那些在这里。
 
  当太祖问道什么是天下未已的时候。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2

  刘伯温道:
 
  万子万孙层叠层,
 
  祖宗山上贝衣行,
 
  公侯不复朝金阙,
 
  十八孩儿难上难。
 
  卦曰:
 
  木下一了头,目上一刀一戊丁,
 
  天下重文不重武,英雄豪杰总无春,
 
  戊子已丑乱如麻,到处人民不在家,
 
  偶遇饥荒草寇发,平安镇守好桂花。”
 
  这些看起来比较繁琐,我也只能凭自己的猜测大致的说明,第一句万子万孙层叠层,当指万历爷的子孙,也就是当今皇上这一脉。
 
  公侯不复朝金阙,应该说的就是崇祯皇帝,关于十八孩儿难上难,这一句,说出来就有些骇人听闻了,大家算算,明朝从太祖朱元璋至崇祯皇帝,带篡位的,共经历十八位传人,看看现在里忧外患,崇祯皇帝真的是难上加难。
 
  这一卦的第一句,说的是一个人名,木下一了头,是个李字,目上一刀,是个自字,一戊丁,就是成,这分明说的就是当下在陕西起事的李自成了,至于后面的我还没弄明白。
 
  此后,太祖又问,偶然一些饥荒,和一些闹市的小丑,就能让明朝灭亡吗?
 
  刘伯温道:
 
  西方贼拥乱到前,无个忠良敢谏言,
 
  喜见子孙耻见日,衰颓气运早升天,
 
  月缺两耳吉在中,奸人机发走西东,
 
  黄河涉过闹金阙,奔走梅花上九重。
 
  太祖问:“莫非梅花山有人作乱?朕从今命人看守,又如何?”
 
  刘伯温道:“非也。”
 
  “再往后,太祖和刘伯温的对话都是以后要发生的事情了,我也遥不可及,不知所云。”西门把书放下,感慨地说。
 
  “黄河涉过闹金阙,奔走梅花上九重。这金阙恐怕说的是后金皇太极要越过黄河,犯我中原。”余欢回味着最后这两句:“梅花山,难道是后苑的万寿山?也叫梅山的,不知道那里能发生什么事情。”
 
  “虽然是奇书,也可能是后人撰写,添加的,假如命运真的能早早的写出来,”白方摇头说:“我们也不必奔命了。”
 
  “不管这本书的真伪,目前大明朝的确是危在旦夕,所以,这个有关宝藏的秘密,也许是扭转局势的关键,余欢,你还知道些什么?”西门看着余欢。
 
  “关于宝藏,历代都有传说,也不算秘密,据说,当年太祖和刘伯温谈论过明朝的未来以后,太祖爷忧心忡忡,担心他的后人会失落江山,于是让刘伯温为将来亡国之机,留下后备之需,刘伯温领命,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才做好此事,禀告太祖,太祖听完,十分满意,从事此历代相传,只是宝藏的具体的秘密,只有皇上才能知道的秘密。”
 
  “可惜,泰昌帝突然驾崩,这个秘密也就随他归天了。”白方遗憾的说。
 
  “可是这个秘密又冒出来,还和这本书有关。”西门沉思:“看来我要多看几遍原书,记熟以后,在原样仿制一本。”
 
  “对,把仿制的给崔呈秀。”白方点头。
 
  “那不行,那样余姑娘恐怕会有危险。”西门摇头。
 
  余欢看着西门,心里不由得感激。
 
  “那么崔呈秀都知道什么呢?”白方问余欢。
 
  “他说,听他的先辈说,有一次泰昌帝酒醉,无意中说起说就算亡国,也有可备之需,这个秘密和此本书有关,所以崔呈秀叫我盗书,然后到南京城东北栖霞山千佛崖,与他见面,据他说,在南京,还有一些魏党的残余势力。”
 
  “那么说?这个宝藏的秘密,就在南京城?”白方思索。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3

  “应该有线索,当年刘伯温奉太祖命,做此事并未离开南京。”余欢解释。
 
  “嗯,三日后我们就出发,这本书,我连夜仿制,好在我有这样的本事。”西门郑重的说。
 
  “那我明日动身。”余欢站了起来。
 
  “我们到南京怎么找你?”西门问。
 
  “现在我也说不好,这样吧,我一有机会,正午时分就去玄武中的黄册库,假如不见你们,我会留信在樱州岛亭子的悬梁上。”
 
  “嗯,只有如此了,姑娘你要处处小心。”西门叮嘱。
 
  “西门,你能做的一模一样吗?”白方拿起那本《烧饼歌》。
 
  “能,我有此癖。”西门淡淡地笑了。
 
  次日,余欢已经走了,白方来的时候,看到西门忧心忡忡。
 
  “怎么了?担心余姑娘?”
 
  “是啊,”西门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我对她并不无完全相信,毕竟她和魏党有着深厚的渊源。”
 
  “我现在,相信了,相信她一心为皇上做事,”西门感慨地说:“今早,她故意调换了两本书,她拿走的那一本是假的。”
 
  “嗯,我看她这样做,并不全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你。”

  南京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传说的黄帝时代,那时南京属于江南地域,后归属九州中的扬州,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由此可当初扬州的繁华。后来吴越建城,曾为越城,后被楚国占领,楚威王雄心勃勃此城建造为石头城,依照长江之天险,图谋天下,并设置金陵邑,金陵也成了南京第一个正式的称谓,如今,明太祖朱元璋花费了二十一年所建筑的城墙依然坚固如初。
 
  西门通和白方各骑一匹快马,此时,已经来到了城门之下。
 
  “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到留都。”西门看着这坚实的城墙,感慨地说。
 
  “我倒是来过,过去父亲有买卖在这里,我年节常来收账,不过为什么叫他留都,我却不是十分了解。”白方勒马止步,问身边的西门。
 
  “当年太祖朱元璋登上皇帝宝座,国号大明,下令以应天府为南京 ,南京的名称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后来又改南京为京师,明初建都南京,历洪武、建文、永乐三位皇帝,前后五十三载。后来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以南京为留都,仍保留着皇宫,设五府、六部、都察院一切的设施。”西门道。
 
  远处,玄武湖水碧波荡漾,让他们为之一振。
 
  玄武湖坐落在皇城东北方,正好成为天然的护城河,它和坚固的皇城墙形成了坚固的屏障,湖面上有五个小岛,岛上各有建筑,那是大明的黄册库,里面典藏了大量的明朝的户籍税赋,还有就是历代的藏书。
 
  此时这里已经是大明的中枢要地,有禁军把守,此处与贫民百姓来说,已经是可望不可即。
 
  两人丛马从太平门,到城门,白方向守城的士卒亮了一下腰牌,就毫不阻拦进去了南京城内。
 
  “先去我家的客站吧,就在前面不远。”白方用马鞭遥指前面一片繁华所在。
 
  金陵客站,在南京城决不是最大的,但也是十分的考究,这里毕竟是过去的天子脚下。
 
  两匹马刚到客栈的门口,店掌柜就慌忙迎接出来。
 
  “少东家,您怎么来啦?”老掌柜连忙拉住马的缰绳,请白方下马。
 
  “我来南京办点小事,要盘桓几日,给我和我的朋友预备两间上好的房间,我们先休息休息,把我们的马也喂好。”
 
  “您放心,我这就让他们去准备上房,您二位先到二楼喝点小酒,今天晌午刚有人送来活蹦乱跳的新鲜桂鱼,我让他们给您做了。”
 
  “好好,你们大师傅的松鼠桂鱼,我倒是想得紧。”白方爽朗的笑了。
 
  西门也跳下马,把缰绳交给伙计。
 
  两个人并肩走进客栈。
 
  虽然不是吃饭时间,但是整个客栈的酒厅竟然高朋满座。
 
  “生意不错啊,胡掌柜,这年还没过完,怎么就来了这么多客商?”白方一边上楼,一边问前面带路的掌柜。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3

  “嘿嘿,咱们屋里说。”胡掌柜拉开一扇门,把两个人带进一间雅座,这里环境幽雅,窗户正好遥对城外湖水。
 
  西门和白方落座,胡掌柜沏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来坐下讲话,这是我的好友西门,西门,胡掌柜已经帮我们家打理这个客栈,不下三十年了,也不是外人了。”
 
  胡掌柜向西门问好,把水倒好,恭恭敬敬的站在旁边。
 
  不一会儿,伙计先端上来四个凉菜,分别都是南京的特产,板鸭、香肚、莲藕、鲫鱼。
 
  “胡掌柜,看来这些客人都是有来头的了?”西门问。
 
  “不瞒二位,最近南京城来了不少的江湖豪杰,当然也有三教九流之徒,也就是这几天吧,纷纭而至,现在南京城里面,有点字号的客店都住满了。”
 
  “你可知道他们所谓何事而来?”白方也觉得好奇。
 
  “嘿嘿,少东家今年没怎么来,你还不知道,这南京城中出了一件俏事儿,引得天下豪客人人前来,不对啊,少主任,您不是一项消息灵通的吗?”
 
  “这几个月,我忙坏了,一直在北京,好多事情都不知道,你说得到底是什么事?”白方看着胡掌柜的表情,大致猜到了这其中原因。
 
  西门看着这主仆二人,不知何事。
 
  “少东家,你过去也没少去秦淮河畔,你不知道,最近出了一位绝世的美人,据说,凡是见过她的男人,就再也不想离开这里,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看看她的影子,也就满足了。”胡掌柜说到这里,不由得吞咽口水,好像他说的是一美味:“此女叫做陈圆圆,听说本为昆山歌妓,曾寓居过秦淮,据说陈圆圆不但歌舞出色,诗画俱佳,更有一种动人心弦的神韵,绝非一般美女可比。每次啊,只要是她一出门,必定人人争相观看。”
 
  “你说得这么厉害,那么你见过没有?”白方兴奋得问。
 
  这时候伙计端上来四个热菜,松鼠桂鱼、凤尾虾、美人肝和大煮干丝,这也是地道的南京名菜,菜味浓香,可是一点也激不起白方的兴趣。
 
  “我啊,也见过一次,不过是隔着轿帘,就这么隐隐约约的,嗬嗬,不瞒少东家你说啊,我就像是在天上一样,她要是等对我一笑,我这把老骨头不要了也无妨啊。”胡掌柜说得眉飞色舞,白方也听得津津有味。
 
  西门没有太大的兴趣,他一个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那这位陈姑娘现在凤栖何处?”白方问。
 
  “就在不远的媚香楼,不过啊,想见这位姑娘可不容易,光有黄金珠宝可不行,至少也要是王孙公子或者名士雅人。”
 
  “那你看本公子如何啊?”白方说道。
 
  “那自然是没说得了。”胡掌柜嘿嘿的赔笑。
 
  “胡掌柜,照你这么说,这些人都是来看陈圆圆的,要你说得那样,这些人怎么可能见到?”西门突然插话。
 
  “回爷的话,再过几天就是正月初四,是太祖皇帝登基的日子,别的州城小老儿我不知道,可是咱们南京城,那可是了不起的节日,家家张灯结彩,人人穿上新衣,不亚于过年。今年南京苏州府和江宁府的两位府台大人,特意在洪武门前搭了一个彩台,到时候这淮河八艳都要登台献艺,可是这八艳,也顶不上一个陈圆圆啊,到时候,她也为南京百姓,一展歌舞,大家都盼着呢。”
 
  “我们还真是来巧了。”白方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我总觉得蹊跷,怎么这些江湖豪杰,都为了一个女子,而聚集于此呢?”西门摇头。
 
  “还真叫您说对了。”胡掌柜眨眨眼,神秘的说:“我听人说,这些人来,还为了一件事。”
 
  “什么事儿?”西门问。
 
  “我听有人传言,在咱们南京城,埋藏着一个宝藏,据说就是太祖爷留下的。”
 
  白方听到这里,一口酒“噗!”喷了出来。
 
  “怎么?少东家也听说了?”胡掌柜精明的说:“难不成您也是来寻宝的?”
 
  “不是,”白方擦擦嘴,连忙解释:“我今天喝你这个木瓜酒怎么不是味道。”
 
  “那我给您换一壶,要不来点女儿红?”胡掌柜嘿嘿的笑着,把酒壶拿了出去。
 
  看着胡掌柜离开,白方眉头紧皱:“皇上说过,只有咱们四个人知道宝藏的秘密,怎么现在弄得天下皆知了!”
 
  “很简单,”西门倒是沉得住气:“我想一定是魏忠贤故意让手下四处散发消息,这样就可以把自己的行动,隐藏起来,人人都寻宝,那么人人也就都没有值得注意的行动了,这就是欲盖弥彰。”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4

  “老贼就是老贼。”白方咬牙说到。
 
  “不过值得我们担心的是,老贼既然干这样做,说明它有十成的把握,就算天下人皆知,也抢不到他前头。”
 
  “我们该怎么办?”白方问。
 
  “欲思进,先思退,我想老贼也是这个打算,我们先设想,假如我们失败了,那么老贼会带着宝藏到什么地方去呢?我们也作好这个打算,宝藏必定不是小数目。”
 
  “有道理,看来现在必须要先找到余欢,看看她有什么消息。”
 
  “吃完饭再说吧,此时以过午后,余环人一定不在了。”西门踏实的拿起筷子:“这个鲑鱼的味道还真是鲜美。洛阳只吃得到黄河鲤鱼,泥腥味重了些,刺也多,远远不及鲑鱼的细嫩。”
 
  酒祖饭饱,西门和白方两人步行,出城来到玄武湖畔。
 
  玄武湖,因为有禁军把守,又是城外,几乎没有什么人,余欢约他们在这里相会,也是别有用心。
 
  白方此时官居锦衣卫副指挥使,身上的腰牌也是皇上御赐的。
 
  自从灭了魏党以来,皇上从新制定腰牌,不但没有减弱锦衣卫的势力,发而是大大地加强了。
 
  西门和白方虽然都身居锦衣卫一等一高位,其实并不参与他们的管辖,算是皇上特赐官衔,只为了行动方便。
 
  白方向门官出示令牌,守门的官员自然是唯唯诺诺,两人所到之处,无人敢问。
 
  在一个官员的带领下,两个人过桥来到樱州小岛。
 
  这个小岛因长满樱桃树而闻名,岛中央有一小亭,名曰花海亭。
 
  “今日有没有一个我们的姑娘,前来这里?”白方问身边的官员。
 
  “没有。”官员低声地回禀。
 
  “知道了,你也下去吧,我们两个人在这里赏……,”说到这里,白方看着岛上光秃秃的樱桃树,不知道说什么好。
 
  官员很知趣转身,没等白方说完,就告退了。
 
  “余欢来这个地方还真是冒险。”西门说道:“毕竟魏党处处谨慎,她一个人来到这官家之地,要是被看见,就麻烦了。”
 
  “你放心吧,余欢既然说在这里想见,自然有她的道理,想必原来不可一世的魏党,真的成了见不得人的灰尘,越是白天,越不容易被发现,而且她善于伪装,你就不要怜香惜玉了。”白方宽慰西门。
 
  两个人走到亭子中,西门跃身而起,在亭子的横梁上,什么也没有。
 
  这是西门料到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地要看。
 
  当你关心一个人就容易失去判断。
 
  “我们要不要给她留点什么?”白方问。
 
  “我已经给她写好的我的得住址,”西门从怀里拿出一个纸条。

  两人从玄武湖出来,时间还早,也不忙于去。
 
  于是白方就雇了一辆小车,带着西门在城中四处游看。
 
  胡掌柜说得没有错,南京城地来了不少江湖豪客,从打扮上一眼就能认出。
 
  两个人坐在车上,任凭马车夫信游。
 
  “没有余欢的信息,我们就无从下手。”白方看着街上的人流。
 
  “是啊,那本书我已经仔细的看了好几遍的,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估计,魏忠贤他们一定有其他的线索,有可能,这本书只是个幌子。”
 
  “我是个俗人,我这几天长想得是,这些宝藏有多少?我家也算有钱了,假如全部变卖成黄金,至少需要几十箱。”
 
  “我相信宝藏是巨大的,毕竟当时已经是大明的天下了,咱们私下说,其实大明最强盛的时候也就是洪武爷至永乐,再加上此事又是刘伯温所做,前后花了很多年的时间,所以我想这个宝藏之巨大,是匪夷所思的。”
 
  “那就这样说吧,至少有五百箱的黄金,那么说,一个人是搬不动的,必须马车拉,那么马需要的人力和马力是巨大的,这么多东西,从南京城运出去,这么大的阵势,根本不能秘密进行。”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4

  “是啊,我也想过,说不定,魏忠贤会孤注一掷,大闹南京城也说不好。”
 
  “可是,据我了解,魏党的余孽,绝没有这个势力。”白方肯定地说。
 
  “这点我也想过了,我想,他一定联合了外来的力量。”西门深重的说:“假如明天还没有余欢的消息,我觉得有必要通知苏州府和江宁府的两位府台大人,提前做好兵力的安排,也不知道南京城有多少兵力可以调。”
 
  “这个我倒是知道,从南京城周边一日之内,就可以调集二十万大军,这是以前和苏州府里刘大人,喝酒时谈起的。”
 
  “没想这么多。”西门笑了。
 
  “我们总是这样等吗?”白方有点着急。
 
  “只有等。”西门道。
 
  “停车!”白方突然叫车夫停下,给了车资,匆匆的拉西门下来。
 
  “怎么了,”西门跳下马车,抬头看。
 
  他笑了。
 
  媚香楼的建筑保留了南唐的风格,高大而不失雅致。
 
  这时候离落日还要有一个时辰,西门虽然只去过一次青楼,可是他也明白,这种地方因该是夜晚消遣的场所。
 
  “这时候太早了吧?”西门笑着说。
 
  “先看看也无妨啊。”白方道。
 
  “好吧,喝点茶水也是该的。”西门虽然没什么兴趣,可是再也没有能让他做的事儿。
 
  两个人刚一进门,就被几个大汉微笑着拦住了。
 
  “两位大爷,我们这几天有个新规矩,进去任何一个人都是一百两起。”大汉满脸堆笑,看着西门和白方。
 
  “这样啊,”白方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三百两的银票递给了大汉:“拿去。”
 
  “大爷别误会,我们也是提醒一下而已,哪个青楼也是最后结帐,你先收好了。”
 
  “是你误会了,这点钱是给你们几个喝酒的。”白方说完,大踏步的走进媚香楼。
 
  “你还真大方。”西门笑道。
 
  “我就是受不了钱的气,呵呵。”
 
  两个人走过一个人工的小桥,来到大厅,迎面的景象让他俩都意外。
 
  媚春楼大厅不像是青楼,倒像是戏院,这里摆满了桌子,都迎着二楼的一个小平台,台子上面摆了一些乐器和锣鼓,但是没有一个人。
 
  大厅地满满登登的放了几十张桌子,已经几乎坐满了不同打扮的豪客。
 
  “真不简单,这时候就来了这么多人。”白方摇摇头,看见最前面还有一张最好的位置没有人,他就要往那边去。
 
  “这边,”西门硬拉着他走到后角一个简陋的位置。
 
  “何必哪?我们又不是没有钱。”
 
  “我有预感,我们坐不到这个位置,所以没必要引人注意。”
 
  龟奴看见西门他们坐下,连忙过来照顾。
 
  西门也只点了些点心茶水。
 
  “为什么你觉得我们坐不到那个位置?”白方喝了一口茶,觉得茶很香,看来这里的方方面面都很考究。
 
  “你看这些人,”西门小声地说:“从打扮看到像是有钱的豪客,可是你仔细看他们的长相和身材。”
 
  “嗯,的确大多是练武之人,有几个的长相还是很凶猛的。”白方点头。
 
  “他们都不坐那显要的位置,说明并不是他们坐不起,而是另有原因。”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5

  “你说是什么原因?”
 
  “此刻还不得而知。”
 
  喝茶,吃点心,白方觉得很沉闷,他想叫两个姑娘来作陪,可是西门坚决反对,他说,观察这些人也很有趣。
 
  屋子里的其他人当然是来和花酒的,自然叫了不少的姑娘。
 
  有喝酒的男人,在有卖笑的女子,那么这个地方一定非常喧嚣。
 
  过了很久,天色有点黯淡了。
 
  这时候从门外走进来两个男子。
 
  走在前面的男子比平常人高出两头,生得是虎背熊腰,一张泛着金黄的脸,长满了络腮胡子,这张脸从侧面看竟有几分像老虎。
 
  “这个人真好笑,明明是武夫,却穿了一身文生公子衣服,呵呵。”白方小声地说。
 
  “是啊,的确别扭。”
 
  屋子里猛然来了一个这样的人物,大家都不由得静了片刻。
 
  那人大漠大洋的坐在最显著的位置,张口呼唤老板。
 
  跟着他的那位年长的也坐了下来,抬头打量二楼。
 
  “圆圆姑娘什么时候出来啊!别让我白来了。”那黄脸大汉声音洪亮,连坐在最后面的西门都听得很清楚。
 
  “你们看什么看,老子有什么好看的!”看大家注视,那人有点恼怒。
 
  其他人没再理会,各自的喝酒说话了。
 
  老鸨从二楼下来,迎着笑来到大汉的桌前:“大爷啊,我们这里有的是姑娘,不一定非圆圆不可啊。”
 
  “他奶奶的,不看陈圆圆,我来这里干嘛,干哪里没有姑娘,老子还能欠这个么?要多少钱,你直说。”
 
  “大爷不知道,我们圆圆姑娘不被客选,而是选客,她要是不高兴,什么人都不一定见,不过大爷放心,待会儿圆圆姑娘会在二楼抚琴唱歌。”
 
  “我还没见过那个窑子有这样的姑娘,少说废话,我这上去看看。”大汉喝了一口酒,就往二楼上面走。
 
  “大爷,要是吓着了我们圆圆姑娘,我可得罪不起,这几日,两位府台大人不住的关照,说有什么事儿啊,就说句话,大爷是来开心的,何必招惹官府的人呢。”老鸨虽然是笑,但是话中带着份量。
 
  “他奶奶的,你拿官府来压老子……”大汉还要说下去,他身边的老者轻轻的拉了他一把,没有说话,只是摇摇头。
 
  大汉抓了抓络腮胡子,被迫坐下了:“有什么好就好菜,赶紧上来,这些不够!”
 
  此后大汉就没再说什么,而是低头听老者说话,还不时地点头。
 
  西门原本只是想来坐坐,可是此刻的气氛让他也少许的有些期待。
 
  终于到了点灯时分。
 
  几个长相不俗女子走上二楼,开始弹唱。
 
  唱的是当地的江南小调,西门和白方都听不太懂。
 
  大概有过了半个时辰,老鸨走上二楼的平台。
 
  “我知道几位大爷都是来看圆圆姑娘的,我现在这里谢过了,圆圆姑娘今晚为大家弹唱一曲,请各位大爷暂停饮酒,我们送上香茶一杯。”
 
  老鸨说完,一些龟奴把每个桌子上的酒菜都撤了,转而换上一杯杯的香茶。
 
  “老子的酒还没喝完呢!”那个大汉又不满意了。
 
  “这位大爷,您还在乎这点残羹盛酒?待会儿圆圆姑娘走了,我们在给您换新的。圆圆姑娘不喜欢对着吃饭喝酒的客人唱歌,请诸位见谅。”
 
  每个桌子上的饭菜酒具都撤走了。
 
  其他人也并没有说什么。
 
  刚才那几位弹唱的姑娘,各自拿着一个香炉,围着大厅转了很久,才又上二楼了。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5

  整个大厅里原来的饭菜气味现在已经被一种清香代替了。
 
  那种香就像是女人的秀发,掠过你的脸。
 
  西门不由得想到了珠儿。
 
  可是转念,余欢那双冷艳的目光代替了珠儿芳香。
 
  屋子里的灯,灭了几盏。
 
  从三楼垂下一道薄纱的幔帐,搭在了二楼的台子上。
 
  于是,整个台子都被幔帐挡住了。
 
  里面点上了几盏纱灯。
 
  一个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在灯光下只看到如剪影般的身形。
 
  即使这样,在场的所有人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包括那个大汉。
 
  女子坐下,用手轻轻的拨弄着琴。
 
  同时也拨弄了每一个在场男人的心,包括西门。
 
  只听女子哀怨的唱道:
 
  行行泪,
 
  种种愁,
 
  云情雨性今反仇!
 
  泪也为君流,
 
  愁也为君兜。

  君曾知否:
 
  便有闲言闲语,
 
  谁先谁后?
 
  谁短谁长?
 
  谁改谁依旧?
 
  心也羞,
 
  面也羞,
 
  见人羞,
 
  说也怕人羞。
 
  西门知道,这是明处才子刘龙田所写的《闺怨》,在这之前,西门也曾听过此歌,可是从来没有一次有今天的感觉,他觉得远处这个倩影,就像是他曾经少年时的梦,那种对女人的那些种种假象。
 
  一首歌唱完,那女子就走了,只留下空帐。
 
  没有任何人说话,也没有任何人低头。
 
  每个还是这样抬头看着。
 
  看着那个空帐。
 
  良久,灯亮了。
 
  大家开始交谈,谈论的都是刚才的影子。
 
  “我要见陈圆圆!老鸨子,你开个价吧!”那个大汉再次站起来,但是说话的语气平和了多了。
 
  “对不起了,诸位大爷,今天圆圆姑娘身体不适,不能见客,我们媚春楼还有不少出色的姑娘,大爷们可以任意的挑选。”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6

  这下大汉第一个不愿意了,他身高腿长,一脚踩在桌子上:“来就是冲着她来的,别的姑娘老子不希罕,今天要是见不到陈圆圆,老子把你这什么楼拆了。”
 
  白方看不下去了,几个健步走到大汉的身边。
 
  “这位朋友,既然是来寻开心的,何必发火呢?既然圆圆姑娘身体不适,我们改天再来就是了。怎么说这里也是南京城,大明的留都,可不容什么人撒野。”
 
  大汉真要发作,身边的老者站了起来,挡在大汉前面,双手一抱:“这位大爷,请见谅,我们公子今天多喝了几杯酒,说的都是疯话,我在这里给您赔不是了。”
 
  白方没想到对方突然站出这样一个客气的老者,一时间不知所措,握紧的拳头也松开了。
 
  老者冲着二楼的老鸨也抱拳行礼,朗声地说:“我想大家花大笔的银子,也是为了一睹姑娘的芳容,如今妈妈一句话,就把这么多人当在外面,也的确有失风雅,如果是钱,不妨开个价,我想在所得这么多人,总有拿得出的,要不然妈妈划个道,给大家一个说法。”
 
  老者的话说完,全场有不少人附和。
 
  “就是啊,开个价啊,又不是金枝玉叶,既然出来买,就要有个说法。”
 
  “对!也不能说不见就不见,我那几百两银子,还不如回去卖个小妾。”
 
  老鸨也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的场面,她有点紧张,但是还是面带笑容地说:“诸位大爷,请坐,我去问问姑娘。”
 
  老鸨走了。
 
  白方也没必要待在前面,于是也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你何必和这种人计较,要是暴露的身份,岂不是因小失大。”西门低声得埋怨。
 
  “压不住了,要是让这家伙吓到圆圆姑娘,我宁可……。”白方说了一半,觉得自己的确有点过了。
 
  片刻,老鸨站在二楼,对这众人说:“姑娘说了,今天的确不像见客,只想一个人抚琴,既然大家这么捧着我们姑娘,我们姑娘也不好推辞。”说完老鸨展开一张纸,上面清秀的写了两行字:
 
  花梢悬清露
 
  水底过白云
 
  “姑娘说了,谁能看到这幅对联,写出十六个字,姑娘就愿意请他到楼上一叙。”
 
  “他奶奶的,又不是考状元。”大汉嘟囔一声,低头问身边的老者。
 
  老者看了许久,也摇摇头。
 
  其他的客人更是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幅对联和那十六个字有关。
 
  白方问西门:“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不是一共十个字吗?”
 
  西门微笑:“这幅对联说的是一个轻字,后面还有十五个对联,分别是十五个字。”
 
  “那么你知道了?”白方问。
 
  “嗯,不过……。”
 
  “有劳妈妈把纸拿过来,我们公子要解答此题。”白方没等西门把话说完,就大声地对老鸨说。
 
  西门苦笑,但是内心却有点紧张。
 
  他很少紧张的。
 
  他紧张不是因为这道题,而是那个身影。
 
  老鸨把那张纸拿了过来,铺在桌之上,又叫人拿来砚台和毛笔。
 
  整个屋子的人,都看着西门这张桌子。
 
  西门拿起笔,稍微的思索了一下,提笔书写:
 
  轻、松、脆、滑、高、洁、清、虚、幽、奇、古、澹、中、和、疾、徐。
 
  十六个娟秀的行草字体。
 
  “不知道我写得对不对。”西门放下笔,笑着递给老鸨。
 

享受人生 发表于 2007-5-28 06:07

  “我也不懂,不过先生的字真好看,我这就拿去给姑娘看看。”

  过了片刻,老鸨回来请西门和白方上楼。
 
  楼下那些人客人都无限羡慕的看着这两个幸运的人。
 
  那个老者低声地对大汉说了些什么,大汉点点头,“呼”的一下站起,气冲冲的向门外走去。
 
  西门白方听到声音,都不约而同的看着大汉的背影。
 
  “得罪了,”老者拱手对众人说:“我兄弟今天多喝了几杯,小老儿我在这里赔罪了。”说完他从怀里拿出几锭金子放在桌子上,继续说道:“这点小钱,请妈妈给每桌送上一壶好久,算是赔礼。”
 
  老者说完,急忙追那个大汉了。
 
  西门白方在老鸨的带领下,走上进了二楼一间别致的厢房。
 
  厢房中摆着一张桌子,上面摆了一些这个季节很难见到的水果。
 
  一壶香茶,两个很小的茶杯。
 
  两个人坐下,老鸨就出去了,只留他们两个。
 
  西门环顾四周墙上,挂满了当时名士的字画,从字画的提头属尾可以看得出,这些字画是专门画给陈圆圆的。
 
  白方眼睛紧盯着套间里面。
 
  套间的门上挂着一个竹门帘,所以看里面的东西都是影影绰绰。
 
  不过,有一张古琴可以清楚地看见。
 
  白方没有看到想看的那个身影。
 
  听到玉佩叮当,白方为之一振。
 
  竹帘里面有两个丫环打扮得仕女,站立在竹帘里面。
 
  西门此时也注视着竹帘里面的情景。
 
  那个身影终于出现了,她先轻轻的道了一个万福,然后坐在那张古琴后面。
 
  白方站了起来,不由自主地喝了一口茶。
 
  因为他觉得突然的口渴。
 
  “两位先生,小女子有理了。”陈圆圆的声音并不是很清脆,而是有些低沉。
 
  略带着江南口音的这句话,好似初春的冰冷河水中的意思暖流,融化着坚实的冰层。
 
  “姑娘请了。”西门也客气的说。
 
  白方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就坐下了。
 
  陈圆圆好像看出了白方的拘束,她淡淡地说:“承蒙这位先生刚才挺身而出,才不至于让小女子为难。”
 
  “没什么,没什么,那样粗俗家伙,是不配和姑娘见面的。”白方不自觉地又站了起来。
 
  “先生请坐,听二位的口音,因该不是此地人士。”
 
  “不错,在下两位都是从洛阳而来。”西门道。
 
  “洛阳,真是个好地方,听说那里的牡丹很美,是吗?”陈圆圆托着腮,微微抬头。
 
  “是啊,绿艳闲且静,红衣浅复深。花心愁欲断,春色岂知心。”西门说到这里,看着竹帘内的身影,继续说:“听闻姑娘身体有样,不知此时可好些?”
 
  “我没事儿,只是刚才看到落下在座之人,大多是江湖草莽,所以懒得想见,却没想到,在这些人中,却有先生这样的优雅贤士。”
 
  “见笑了。”西门拱手。
 
  “先生客气了,我看先生的文字娟秀,笔画干练,只道先生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才子,不想先生还是个精通旋律的雅士。抚琴者,谁不愿意有伯牙、子期这等的字音呢。”
 
  西门听到这里,不觉得有些心跳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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