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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yama12

强烈推荐:诡异的风水小说<古术>作者未六羊.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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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1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章:巨葬活书
朝歌和梁库的到来,很快引起了牧家村的轰动!就连像是睡了几百年的懒猫,也睁开眼惊惊的看著这两位天外来客!
村民们就更不得了了,纷纷推门出院论声鼎沸!在牧家村现存记忆中,达到这种轰动效应的大概只有三次,一次是几十年前的汉墓;一次是闹饥荒时一个经过的耍猴艺人;现在是第三次!
当得知朝歌是牧三文的孙子时,大嫂就一把拽住朝歌:“论辈分你还得跟我叫叔伯姑姨妈呢!啧啧啧!瞧我大侄子长的,俊的象那啥是的!”
尽管被冷落一边的梁库一直也没能理解这个“啥”究竟代表什麽程度,但却深刻的认清了一个问题:人的长相真他妈的很重要!就连朴实无华的牧家村,也表现的如此强烈!
朝歌在去牧氏家族墓地的时候,先经过了那个名噪一时的汉侯墓。本来被挖成的大深坑,早被村民添平种上了小麦。带路的村长边比画著边讲述著当年盛事。村长对待两个晚辈的态度就象接待大驾光临的县长,热情周到的无以复加!这不仅是因爲老牧三文的孙子第一次回归故里,更重要的是朝歌身边那个极其平民化的小子,一出手就是五十万,爲村里办学引电!
就要步入家族墓地的时候,梁库好说歹说把村长劝了回去。梁库不想打扰朝歌的心绪,他开始绕著不大的牧家村瞎转,偶尔逮到几个晒太阳的老人就问:“这附近除了那块家族墓,还有没有乱坟岗子一类的荒丘?”

朝歌站在这块埋著自己远祖先辈们的巨大墓地前,忽然有了种从没有过的心跳加速!良久擡起腿,踏进了第一步!
朝歌不知不觉的走到了葬在墓地中心点的祖坟山,他奇怪的是并没发现象老爸牧大师讲的那麽玄乎,最多有些零零散散的脉象不成大局。但就在他在墓地里漫无目的的转悠时,却忽然发现,无论自己从哪个方向走,最後竟都无意间又返回了祖坟山。
朝歌开始从新观测起这块埋著三百多座坟丘的巨大墓地来。他忽然发现,整座墓地并没有按平洋龙取脉法,而竟然是无形中组成了一个以坟爲山的山水脉!
阴宅风水之中按地势不同,大致分山水龙脉和平洋龙脉两种。因爲山水龙脉有山可寻,有水可探,相对来讲稍爲好辨些;而平洋龙脉由於是在平原之中,无山之凸无水之陷,全凭细微入髓的眼力,断出稍起的地势爲山,稍底的沟渠爲水,再配合周围的一树一草,一房一田,来综合判定曲脉龙形。
朝歌第一感觉当然是从平洋龙的断脉法来观家族墓地的,巨大的墓地在经过几百年风雨人耕後,早已面目全非,无从寻迹,朝歌也就自然把它看的稀松平常。但他万万没有想到,以祖坟山爲中心的三百多座高低错落的大小茔头,竟在平地中组成了一个纵横连绵的山水奇脉!
而且因爲埋在这里的每座坟头都是同宗同祖的牧氏亲族,它们在各自的宫形穴眼上散发著风水脉力同时,又在交差错落中互相改变影响著,从而形成了一个脉中有脉,形中藏形的巨大阴宅迷宫!
朝歌从没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能爲力,他从爷爷牧三文那里继承来的风水神术,在这里竟然毫无用处!但这也更激起了朝歌的征服欲望,在他眼里,此时面前的巨大阴宅迷宫,就像是一本徐徐翻开的风水活书,在一步步的引领他,走入那个沈寂了几百年的万迷之局!

直到太阳落山,还是没见朝歌走出墓地。寂寞的梁库就有点忍不住了,他扯著嗓子对著墓地开喊:“朝歌!天晚了!回家吃饭拉!”。
没反应,梁库左看看右瞧瞧,墓地虽大,可除了地中央位置的祖坟山一人多高能挡住视线外,其他都还勉强看过去。难道朝歌在祖坟山後面?梁库实在不想走进去,虽说他也大小是个具有挖坟前科的胆肥青年,但对这块墓地却有种说不出来的畏惧心理。
他又喊了几声,还是没反应。猜朝歌这家夥一定是入了迷了!他擡头望了望已经快熄灭了的地平线,狠了狠心:要是再不进,可就天黑了,靠!
梁库小擡腿轻落脚的走入墓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竟然忽地一阵眩晕,背後一片冷汗。梁库停下稳了稳神,嘴里念叨著:牧爷爷、牧大爷、牧祖宗,我可是来帮你们家的,别跟我过不去呀!
说也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心理作用,念叨了一阵後,梁库竟然又清稳了。他就一边不停念叨著,一边向远远的祖坟山走去。每走一步,夜色就近了一点。偶尔不知道从哪发出的细微声响,就好象後面跟著一个人。
梁库终於辗转腾挪到了祖坟山,围著绕了一圈,可竟然没发现半个朝歌的影子,这可有点发毛了。地光已经彻底告别白天,黑压压的一片巨大墓地,静的只听到梁库一个人活气。靠!现在的梁库就连喊朝歌的勇气都没了。可偏偏就在此刻,从背後一根根竖起的汗毛中,他强烈的预感到,他背後站著什麽东西!
梁库感觉到自己的血,一下子降到了0度,他几乎是在催眠状态中慢慢转过身的,当他看到站在背後的竟是朝歌时,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靠!大哥!你想谋杀呀!”梁库恢复体温後的第一句话。
朝歌静静的:“其实我一直站在这里,只是你没看到。”
梁库:“不可能!不可能!我绕了一圈也没你半个影儿!”
朝歌有点奇怪:“可我的确是一直站在这里!你爲什麽没看到我?”说到最後,朝歌已经像是在自问了。
梁库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这有什麽奇怪的,天都黑成这样了,又这麽多坟头,我上哪能一眼看到你呀!”说著就要拉著朝歌往外走。
朝歌把梁库的手拿开,百思不得其解的:“不对!你刚从坟後绕出来,我就站在这个地方,如果你稍一擡头就能看到我。可奇怪的是,你根本没擡头就绕著坟转了一圈。”
梁库激灵灵打了个冷战,忽然想起了老人们常说的一种“鬼打墙”,说是荒郊野村行夜路的人,常无缘无故的迷路,走了一夜到天明才发现,自己原来还是在原地范围内转圈圈。那是因爲被鬼迷了眼,牵著你一步步的走。
梁库两手发凉头皮发麻,一把拽住朝歌:“靠!我要再不出去,非精神失常不可!”
两人往外走。梁库时不时的用眼角偷看夜色迷茫的朝歌,心里扑通扑通的想:靠!别是我们俩都被鬼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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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1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一章:揭脉
终於安安全全走出墓地了,梁库松了口气,开始没话找话:“哦,朝歌,在坟里呆了大半天,看出什麽门道没有?”。
朝歌还是一脸夜色迷蒙:“这里布满了我解不了的无数个奇脉葬局!”。
梁库满嘴关怀的:“哦,又是什麽风水大局呀!这你在行,慢慢解,咱不著急!”。
“恐怕没那麽简单!” 朝歌脚步渐渐放慢:“要想解开每个交织在一起的脉局,一定先要确定基穴。也就是说,必须要知道每座坟头葬的是谁,理清他们之间的亲疏辈分,才能评断他们互相作用的大小来去。”
梁库显出一副不以爲然:“切!那还不简单,看看墓碑不就结了吗!”。
朝歌此时慢慢转头看著梁库:“你没有发现吗?整个墓地没有一块墓碑!”
如果刚才给梁库的感觉只是鬼气的话,现在可就是鬼气森森了!他不管朝歌愿不愿意,一把楼住了朝歌手臂:“大哥!你牧家村不大,却怎麽这麽多怪癖呀!”
朝歌不走反倒停下了,静了一会,然後双眼盯著梁库一字字的:“我们身後好象有个人!”。
梁库又是一阵血凝固,当硬著脖子确定身後黑乎乎的啥都没有的时候,怯怯的:“好象啥也没有呀!”
朝歌擡起头向灯火昏豆的村子望去:“我是说,墓地中的格局决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我怀疑,几百年来牧家村一直被人秘密指引著墓葬宫形!”。
梁库似乎想到了什麽:“哦对了,会不会是我外公那边的穆家呢?”
朝歌:“虽然你外公是我见到过最堪称风水神术的人,但比起墓地里的骇人迷局……。”说到这里,朝歌慢慢的摇了摇头。
梁库忽然张大了嘴巴:“那……,会不会是,在牧家村里就一直藏著一脉风水什麽异士?”。
朝歌不知与否的向昏灯散缀的牧家村看去,而梁库也正偷偷的向黑茫茫的墓地张望。此时的两个年轻人忽然发现,当他们越是接近了目标,越是觉得走进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渊!

第二天一早,梁库自愿请命:保证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把隐在村子里的蛛丝马迹刨出来!不爲别的,因爲他觉得如果再游手好閒的帮不上什麽忙,实在对不起孤军奋战的朝歌了。
朝歌对梁库的信誓旦旦好象没什麽反应,而是一直沈在一种深度思维中,他径直走向村头的那块家族巨墓。
梁库又开始在村里四处转悠了,说也奇怪,原本并不觉得低矮破陋的牧家村有什麽特别,可经过朝歌这麽一说,现在再看,到处都有一种隐隐的怪异!就说赶羊出村的老羊倌,虽说衣服脏旧、面色老锈,但却透著一股异常的沈稳和淡泊;再看迈著八字步一撇一捺的村长,圆滑世故的微笑之下,藏著说不出的睿智。
梁库自问,绝没本事能从这些深不可测的牧家前辈那套出口信,焦急之下已经在村里转了几圈。这时,一个穿著开裆裤站在院门口的五岁顽童,引起了梁库的兴趣。

“小弟弟,你要是能告诉哥哥几个问题,哥哥就给你棒棒糖吃。”
不惜降低辈分的梁库,正拿著一支五豔六色的棒棒糖勾引著那个穿开裆裤的五岁顽童。
“你先给我吃,我才告诉你。”
梁库真没想到,就连穿开裆裤的娃,竟然也这麽狡猾。就这样,梁库象个狼叔叔一样,揣著一兜子的棒棒糖,从村尾到村头,周旋在牧家村所有的学龄前儿童之间。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剩下最後半根棒棒糖的时候,梁库总结所有的问答记录,终於得出以下重要资讯:牧家村葬人从来都是在墓地里有个空地就埋,因爲接受梁库采访的大多数儿童都有这样一个回忆,每次家里有爷爷或奶奶去世的时候,爸爸妈妈都要和村里的人大吵一架。好象只是爲了能争得一块半块地势较高的穴位。显然毫无策划,混乱不堪!

就在梁库挖空心思对顽童们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时候,朝歌正推开村长家的老木门。
村长笑出一脸田垄:“啥事情呀,大侄?”。
朝歌:“我想知道墓地里每个坟头埋的是谁!”。
村长裂开一嘴黄牙:“我知道!我知道!咱老牧家除了小死的,全埋那!”。
村长号召起全村老小一同去墓地里认坟,其浩荡气势,仿若回到了当年村长他爹率领著热血沸腾的牧家村人,跟随牧三文挖坟掘墓的盛况。
可人多并没意味著好办事,由於村里墓葬不立碑的远祖风俗,导致村民们最多找出自己直系三代亲祖。这样经过各家老少娘们的一阵嬉笑吵骂的寻坟盛事後,再经过长辈人的再三确认,最终敲定了三百多座坟茔中的63座。
让朝歌挠头的是,并不是因爲找出的坟还不到总数的六分之一,更头痛的是,这零碎无续的63座坟,就象撒出的一把黄豆,掉在了100亩阔的大田上。
不过在经过朝歌的第三次细心排查後,发生了“柳暗花明又一坟”的变化,就在墓地不起眼的一个边落,有三座已经确认身份的坟,连成了一个较完整的脉络。这让朝歌有种绝地逢生的感觉!别小看这少少的三座坟,完全可以用它爲参照点,一脉一脉的把整个大局串起来。局时,这个不知道牵扯了多少家族、埋藏了近五百年的万秘之局,就将出落世间!
但这所有前提,必须是先把这三座坟影响後世子孙的脉像真局找出来。
“靠!那还不简单!”
这是梁库听完消息後的第一反应。有时候,朝歌也真想反“靠”几句头脑简单的梁库,以後说话要负点责任。
整三天三夜,朝歌几乎只睡了三小时零五个半盹儿。他从三座坟脉与周围所盘杂的近40多个明山暗水中,选出15个得力脉像,再从其中逐一排出被克休囚无力的,或是两旺互相抵衡的,最终断出了被制约最小的那个发力真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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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1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二章:衍术
牧宝来,男,45岁,论辈分与朝歌同侪,是三叔公那一支脉上的後人。他就是被朝歌断出的那个发力真脉正影响入运的人。
“您是牧宝来?”。朝歌在做身份确认。
“恩恩恩!”。牧宝来也像村长一样,每看到这个冷俊可爱的牧家氏族异类,就笑的眯上两只小眼,不过与村长的笑在视觉上还是很有区别的,他不露牙。
梁库:“直说了吧,我们正爲牧家村做一件天大的好事!到时候每家分钱盖房娶媳妇。现在我们要问你一些家里的事,每一件事都要按实回答!”梁库掳了掳袖子:“一定要实话实说啊!不然就不给你家分钱!”。
“好好好!”牧宝来笑的更严重了。
朝歌静了静静开始问:“按脉象上看,你妈体弱多病,从生下你到现在就一直犯偏头痛!对吗?”。
牧宝来:“对对对!”。
朝歌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牧宝来的脸:“你十九岁年初结婚,当年底就得了一个儿子,但早産了一个月。”
牧宝来:“对对对!”
“全对了?”朝歌看著牧宝来这张始终没降过温的脸有点疑问了。
梁库:“真对了?你要老实交代!”。
牧宝来:“对了对了对了!我交代!我交代!”牧宝来看了看已经快把袖子掳出腋毛的梁库,又看了看满眼疑虑的朝歌:“说的真准!听说我妈生我时疼的都昏过去好几次!”。
梁库:“废话!谁生孩子不疼啊?!我们是问你生下後,你妈有没有偏头痛?”。
牧宝来有点冤冤的“痛痛,应该痛吧!要不我再问问俺奶?”。
梁库:“关你奶什麽閒事?”。
牧宝来:“我妈刚生下我没几天就过世了,我,我真没机会问。”
朝歌和梁库对望了一眼,他们忽然发觉,面前这位仁兄对所谓“标准”性问答的理解,跟朝歌他们实在相差十万八千里。
朝歌:“那你是不是十九岁结婚?”
牧宝来:“我真想来著,尤其十九岁那会儿,几乎天天想!”。
梁库想哭的心都有了:“靠!我也想啊!”。
朝歌沈默了,不用说,脉象上显示出来的东西,全错了!
梁库:“拜托大哥!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你记错了?哦对了,你是不是有什麽乾妈一类的?”说著又对朝歌:“诶,朝歌,乾妈是不是也算那?”。
朝歌擡起头:“这不怪他。实际他刚一进来,从人面风水上我就觉得不对了。可没道理呀,那坟上的脉象的确就是这样运势的呀?!”。
朝歌又从新排了次脉局,可无论怎样,都没一个与牧宝来相吻合的。这回连梁库也沈默了,只有不知何去何从的牧宝来,不时的用小眼睛左瞄瞄梁库,右看看朝歌。

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那三座已经静了几十年的老坟旁。
朝歌一动不动的立在那里,他怎麽也想不通,如果是自己的排局有误,那没道理所有的局都错呀。就算所有的局多多少少都有误差,但不管怎样,总有一两件事可以断对的吧。可竟然半件事都没有断准。这究竟是怎麽回事,这些盘根错结的奇妙脉局,难道都只是镜中月水中花,不可能!决不可能!但它们的勃勃脉力都作用到哪里去了呢?
梁库坐在坟茔空地上已经开始不耐烦了,他可没朝歌那种耐性。偏巧又有几只蚂蚁流窜到了梁库的裤腿,这可让梁库逮到了机会,连跺脚带骂娘的狠狠发泄了一通。
然後颇爲清爽的:“朝歌,我回去看看饭好了没有。”
梁库哼哼呀呀的往外走,就在他无意中回头看了一眼朝歌时,他发现已经原地不动了两个小时的朝歌,此时却蹲下来正专心的看著什麽东西。这本也没什麽希奇,梁库继续往外走,可再一回想,朝歌蹲下来的方位正是自己刚才跺脚骂娘的地方。这就有点莫名其妙了,难道他那几脚跺出了什麽连朝歌都感兴趣的古怪玩艺?
梁库又走了回来,他鸟模鸟样的立在朝歌身後探头探脑,可除了自己的那几个凌乱脚印外,啥也没有呀。再仔细瞧,才发现有一长队搬家的蚂蚁,正浩浩荡荡的经过他刚才坐的地方。
梁库呵呵的笑了:“朝歌,我还不知道你原来还有这一爱好呀!这东西我小时候就已经玩腻了!”。
朝歌冷冷的抛出一句:“你再仔细看看。”
梁库又探头探脑的看了一遍:“别说,这窝蚂蚁还真不少!”。
朝歌擡起头,沿著长长的蚂蚁去向望去:“你有没有发觉这群蚂蚁搬家的路线有些不对?”。
梁库第三次瞧了瞧,长长黑黑的蚂蚁队伍围著三座坟远远的绕了一圈,然後在对面不远的一座坟根消失了。
朝歌:“爲什麽这队蚂蚁不从最近的中间过隙走,而绕这麽大的圈呢?”。
梁库:“哦?对呀!据我的经验,蚂蚁这东西虽说没眼睛,但探路的功力却非同一般!难道……他们在集体发神经?!”。
朝歌并没被梁库的神经所干扰,而是站了起来,像是自言自语的问梁库:“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晚上你在祖坟山绕了一圈没看到我?”。
梁库点点头:“我大概这一辈子都难以忘怀了!”。
朝歌此时慢慢转过身来:“我觉得,我们都在不知不觉中,被墓地中的庞大脉局左右著!”。
梁库惊惊的转了转眼珠子:“等等!你不是说,这所有脉局都是中看不中用的吗?”。
朝歌深深的吸了口气:“我曾听爷爷跟我讲过,他们在一次考古发掘中,发现了一个早以失传了的术派,他们是从古代军阵对垒中衍生出来。通过对地势地脉的布局改整,可以让人发生错觉,甚至左右陷入阵中人的思想和视线。”。
梁库脑袋飞速旋转:“你是说,你们牧家跟这个什麽术派有什麽关系?”。
朝歌摇摇头:“从整体布局和各坟的脉势看,这座墓地综合了风水、五行生克,还有些我看不懂更爲古远的东西。”。
静!静的象太阳底下的深更半夜!
朝歌又缓缓道:“如果是这样,也就不难解释爲什麽几百年来,牧氏子孙的随便乱葬,竟然巧成妙局。因爲他们都在按著早在几百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局阵,像蚂蚁一样按步就班的生息繁衍著。不立墓碑的远俗,也正是爲了不让各支脉的亲族自成一体,因爲一旦有了自己的想法,就会打乱整个墓葬布局!”。
梁库的脑袋都已经快转爆了:“等等!到目前爲止我们好象都是在自说自话,有你想的那麽复杂吗?”。
朝歌语调稍稍转沈:“我也不敢肯定我的推断是否接近了谜底,因爲的确还有更多的疑问,让我无法看得清。”。
梁库像个基层干部一样背著手来回不停的遛著:“检验疑问是否真实的唯一办法,那就是证据!”。说完,他用一种近乎深邃的眼神望向牧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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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三章:从哪里入坟
牧家村的几位沈稳老成的中年村民,被村长再次招集到了牧氏坟地旁。他们依次在指定的入口处向祖坟山走,他们所经过路线的每个转折每个坟头,都被朝歌和梁库记在心里。严格说这颇爲考人,因爲阔大的牟氏坟地中百细交错,只要有间隙的地方,就可以有人走过,所以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各有不同。
当一眼不差的看著最後一位村民到达祖坟山,梁库嘿嘿的笑了:“怎麽样?我说对了吧?你想的太复杂!如果象你说的那样,每个村民都会按照同一个路线到达祖坟山,可现在的结果,你看到了。”。
朝歌一句话没说,只是示意劳烦各位父老乡亲们再走一次。这一次过後,梁库有点觉得不对了,因爲他忽然发现,虽然每个人所选择的路线都截然不同,但每个人的重复路线竟分毫未差!在这样一座百隙交错的巨大墓地中,两次行进路线分毫未差意味著什麽?
朝歌舒了舒眉:“这就没错了!每个人命局不同,有的金旺有的水弱,自然受这脉局的影响各有不同,但有一样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自己的路线,是绝对一致的!”。
当村民们第三次还是以相同路线到达祖坟山的时候,他们听到了梁库的问话。
问:你们有没有发觉,每次走进来的路线竟然一致的?
答:是吗?没感觉呀!就是赶著往前走呗!
问:你们是不是从生下来就按这条路走进走出的?
答:没有呀,刚生那会还不会走路呢。就是从第一次走进来开始,也从来没有特意去记呀!
梁库彻底没话了!
望著几个村民和一个村长消失在牧家村,梁库默默的念叨著:“难道整个牧家村就没有一个特殊的例子吗?”。
沈默了许久的朝歌说话了:“有!我爷爷牧三文!”。
梁库满脸糨糊的转头望向朝歌。
朝歌:“当年我爷爷牧三文给当时村长爹寻脉立穴的时候,便就按著自己的想法来做的。”。
梁库:“结果?”。
朝歌:“他在这墓地里挖到了一座古墓!”。
梁库的心跳加速起来!

朝歌和梁库找到了当年牧三文在家族坟地里无意中挖出的那座古墓。
原来用做支撑墓道的青石板,已经被村民们全挖出来砌墙垫院了。现在只能从稍稍下陷的地势上分辨出些原来的痕迹。
梁库抓起了两把土狠很的搓著:“朝歌,你说他们会不会……漏下几样宝贝在里面?”。
朝歌顿了一会:“不是几样,……应该是几座!”。
梁库手里的土哗的一下从指缝撒了下来:“你你说什麽?”。
朝歌:“很有可能,这块坟地的底下还埋著几座古墓!”朝歌开始往外走:“不!应该是一个庞大的古墓群!”。
梁库紧紧的跟了上来:“什什麽?古墓群?!”。
朝歌:“开始我怎麽也解不通,我们牧家的奇怪经历爲什麽在祖坟脉局上一点都看不出。”
梁库:“那现在呢?”。
朝歌:“原来是葬在了脉力沈厚的古墓群上!”。
梁库:“你怎麽看出来的?你敢肯定?”。
朝歌:“不敢肯定,但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的通。”。
梁库:“这这跟古墓群有什麽关系?真有古墓群吗?”
朝歌:“古墓群的风水脉相,再加上地面上牧家近五百年的坟山奇脉,汇聚成了一个脉力惊天的合局,它才是左右牧氏子孙命远周转的真正所在!”。
梁库:“哦哦,那你快告诉我,是不是古墓越古,埋的金宝银宝就越多?”。
朝歌越走越快已经出了墓地。
梁库紧随其後,忽然觉得不对:“你要去哪里?”。
朝歌:“回村!”。
梁库:“回村?”。
朝歌:“找我爷爷曾用过的一样东西!”。
梁库:“什麽?”。
朝歌:“探墓长锥!”。

牧三文当年曾经用过的土式探墓长锥早已经失落不见,朝歌根据爷爷和牧大师的口述回忆,从村大队找出一根锈迹斑驳指头粗三米长的细钢筋。把头砸扁磨尖,便成了一根模样粗陋但却实用非常的探墓长锥。
爲了有个参照,朝歌和梁库先在墓地周边把长锥插入地面,直到快接近三米的时候再拔上来,尖尖新磨的锥头上沾著湿气的黏土层,连选了几个地处都是如此,然後他们开始进入墓地了。
意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在墓地所选的五处空隙上,有三处长锥探到快两米五的地方遇到了坚硬的阻碍。从已经钝掉的锥尖上看,这底下一定有石板一样相同的东西。那会是什麽呢?

晚饭过後,梁库难得一见的哼上了五音只剩下两调的流行歌曲。虽然在村民们看来,这大概是城里人饭後的一种新潮消食运动。但朝歌明白,这小子一定是在失败的掩饰著某种兴奋情绪。因爲今晚,他们将知道墓地下到底埋著什麽东西。
今晚与上次挖王老财那回的明月良宵有些不同,很黑!
幸亏村民们睡的比较早,否则满心兔子乱踹的梁库非得心率不齐不可。两人悄悄的摸出院子,带著大小挖坟工具,静静的隐没在路末村尾。

“喂,怎麽还没挖到呀?!”梁库的声音小的大概除了朝歌只有鬼才能听到。
“我最後说一遍,你要是再费话,就出去!”朝歌的声音同样也很小,但起到了威慑作用。
奋勇挥镐的梁库吭叽吭叽的不言语了,心里却嘀咕,好象都快挖出水了,怎麽还不见底呀!
朝歌心里有数,用铁锥探了探,然後示意梁库改用小锹挖,因爲已经接近那块坚硬的东西了,他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一镐下去,惊天动地的刨出火星儿来。
终於在第三锹的时候,碰到了那块坚硬的东西。
青石板!一看就知道,那是一块不知道已经埋了几百上千年的被一点点手工刨平的青石板。
能听到梁库心声剧烈翻涌!
顺著厚厚的石板缘他们一点点的摸到了一条接缝处,从规整严密的手工和这条细细的接缝看,这块厚重平整的青石板,大概就是墓室的入口了。
梁库忽然有了种异样的感觉:“朝歌,凭你挖坟的经验,这古代人除了喜欢神神秘秘的把自己埋起来,还喜欢埋些什麽?”。
朝歌没有回答,也没法回答。虽然朝歌是个天生异秉的人,但由於从小就抗拒这种祖传的东西,所以对於诸如挖坟上的实践东西,实在知道的不多。
“你把毛巾准备好,等我撬开这块板缝就捂住我鼻子。”朝歌回答不上来,所以只能实践出真知了。
梁库手拿毛巾眼盯朝歌的时刻准备著,朝歌把钢锹尖一点点的撼进石缝,然後双手用力一扳,“隆”的一声,石板被撬开了一道大缝。
朝歌和梁库迅速爬到坑外远远的避向另一座坟後,两人都知道,连王老财那座不足两百年的墓气都够你一受了,而这块不知道埋了多少个二百年的古墓,那还不得要人小命呀!
可就在这时,朝歌却突然又往回跑,边走边把毛巾紧紧的系在脸上,然後一下子跳到充满墓气森人的坑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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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差点被吓死的文物贩子
梁库傻愣在那里,但也不及反应,也跟著朝歌跳到了下去。他也说不清爲什麽总是有这种冲动,总之,无论什麽情况下,他都没理由看著朝歌一个人送死。
朝歌正屏息用力的把那块青石板再往回撬,梁库也使劲的帮忙,终於把那条缝合上後,两人艰难酸力的爬出坟坑。朝歌拽著已经快瘫倒的梁库往远出走,直到几个坟头後,两人才敢大口的开始喘气。
梁库气喘吁吁的:“大,大哥!你你想干什麽呀?!”。
朝歌也剧烈起伏著:“我,我忽然想到了王老财的那个墓。”。
梁库:“怎麽?他跟这古墓里的人有亲戚?”。
朝歌:“如果墓气泄了,会,会减弱脉力。我担心这墓气一泄会改变,改变整个墓局!”。
梁库忽然意识到了严重性:“你你,你是说这眼看到手的金银大宝,不挖了?”。
朝歌瞥了眼梁库:“你怎麽就知道挖呀!”。
梁库:“那等以後弄明白了挖也行!行不?”。
朝歌:“……”。

朝歌开始把土重新填回坑穴,他不想让村民们看到这个本来就够异类的牧氏小子,异类到这种离谱的程度。
梁库磨磨蹭蹭的也加入进来,默默叽叽的:“要我说,这墓气泄不泄的也没什麽大紧,都死了几百上千年的了。”。
朝歌狠狠的挖了一大锹土,重重的摔到坑穴里,梁库不敢知声了。
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巨大墓地里,只听到一锹一锹的填土声。

就在坑穴就要填平的时候,一言不发只顾填土的朝歌忽然停住了。
他悄悄的问:“你听到什麽声音了吗?”。
梁库停下来竖起耳朵:“没有啊!你别吓我啊!”。
朝歌仔细听了会,然後和梁库继续填土,可没填两锹忽然又停下来,而且一下子把住梁库的手,示意他仔细的听。
这回梁库听到了,听到他一根根寒毛都竖了起来,那竟然像是一个人在喘气的声音!

梁库呼出的气,几乎冷到了白霜:“朝朝歌,是是不是刚才咱俩,把古墓石板下的什麽东西,放……放出来了?”。
朝歌还在屏息仔细的听著:“你听这声音,是从哪个方位来的?”。
梁库紧紧的握住朝歌的手:“好象,好象……。”梁库几乎已经失去了判别能力。
朝歌一直盯著左前方:“好象是墓地外传过来的。”。
说著,朝歌开始挪步悄悄的寻著时断时续的喘气方向走。
梁库死命的拽住朝歌,朝歌看了看抖成一片的梁库,小声的:“就算是刚才泄出来的东西,也要看看是什麽再说!。”。
梁库几乎要崩溃了,就像是具抖个不停的僵尸,随便一点外力,都能让他倒地不不起。
两人不知不觉中已走出墓地,那声音仿佛也在移动,一直在前面飘飘忽忽的牵引著他们。给朝歌的感觉,那好象是村里的方向。
梁库摸摸索索的想打开手电筒,被朝歌制止住了,不起作用的一点微亮,反而容易让人更觉得四处危机。
忽然,在摸进中梁库撞到了什麽东西上,疼倒没什麽感觉,更多的是意外的惊骇。等发现是一棵树时,才又恢复了点魂魄。
可没走几步,又碰大了一棵,接著朝歌也差点撞到一棵。梁库颤声的念叨著:“怎麽这麽多树呀?咱到哪了?”。
梁库的一句话忽然点醒了朝歌,他原本一直觉得这个方向是走向村里的,但在他的记忆中,好象在牧家村的周围,并没多少成片的树木,而现在,他们竟然是走进了一个树林。
这决不是牧家村!

此时那个若断若续的喘息声又响了起来,朝歌一股热血上扬,擡步向那个声音猛冲了过去。那声音却停在那里不动了,好象静静的在那里等著朝歌。
声音越来越近,朝歌也第一次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就在接近那个声音不到一米的地方,朝歌猛的打亮了手电筒。光注下,是一张因过度惊骇而变形的脸。
随著一声尖叫,倒下了两个人,一个是朝歌前面的那个人,一个是朝歌身後的梁库。

还是梁库先醒过来的,他迷迷登登的第一句话:“我想见我妈。”
朝歌使劲拍了拍梁库的脸,这才让他逐渐清醒过来。
面前昏倒至今未醒的中年人,个头不高,两条腿瘦的像麻杆一样,此刻仍死死的抱住怀里的一个黑色破提包,怎麽看怎麽都像是个走村窜镇的小商贩。
朝歌不明白中年人爲什麽出现在这里,而梁库就一直固执认爲,这个看起来像小商贩的人,也跟他们一样是被那个鬼气森森的喘气声勾过来的。
直到天蒙蒙亮,朝歌才想办法把中年人弄醒,生怕黑灯瞎火的再把他吓倒。中年人醒过来第一反应就是先摸摸手里的黑提包还在不在,然後才像是看到鬼一样看著梁库和朝歌。
梁库:“嘿,你昨晚上是不是见鬼了?”。
小商贩抖抖缩缩的看著他们,好象在点头说是。
梁库看看朝歌:“你看,我说对了吧!”接著又对小商贩同病相怜的:“别怕,我们也是被那个鬼给勾来的。”。
小商贩满脸狐疑的看了看梁库和朝歌,再看看已经露出半个脸的太阳,才舒了口气:“我还以爲你们就是坟地里那两个鬼呢?”。
梁库刚想点头,却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什麽坟地里那两个鬼?不是喘气鬼?”
此时朝歌发现一提到鬼,这小商贩就紧张的大喘气,朝歌就问:“你有哮喘?”
小商贩:“是是,我这老毛病一有反常什麽的就犯。”
朝歌差不多明白了,昨晚上的那个鬼森森的喘气声就是这位老兄的杰作。梁库并没马上反应过来,就是觉得哪里不对。
朝歌:“你怎麽深更半夜的闯这里来了?”。
小商贩:“我昨晚被事情耽搁了,回的晚,在经过那块坟地的时候……”小商贩说到这里事态严重的压低了声音:“就听到有两个小鬼儿在悄悄的说话,还好象在挖坟。鬼挖坟!吓死人那!後来他们就出来追我……。”
到现在梁库全明白了:“靠!原来是你在整夜搞鬼呀!”。
小商贩听的一头雾水,梁库有苦说不出,他也不能跟人家说,是我们俩在挖坟那!
事件真相半白,与小商贩分开,朝歌和梁库又回到了墓地。把最後几锹土添平,然後把工具收拾收拾往村子回。
朝歌往那片小树林望了望,不禁爲昨晚的傻事失笑,但忽又想起一件事,昨晚在出坟追喘气声的时候,明明觉得是在往牧家村方向走,最後怎麽到了完全相反的小树林了呢?也许是有点紧张吧,念头一闪即过,并未在意。

刚一进村就遇到了村长,惊讶的问两人:“大侄呀,这是干什麽去拉?”
梁库把手一挥:“忆苦思甜!忆苦思甜!来来,现在物归原主。”说著把锹镐什麽的往村长手里一堆。
就在这时两人奇怪的发现了跟在村长身後的一个人,竟然是树林里的那个像极小商贩的中年人。
梁库怪怪的笑著问:“你怎麽也来了?”。
小商贩堆出一脸笑:“呵呵,是呀!哦,原来你们是牧家村的呀!”。
村长介绍说:“这位可是个文化人,听说是县上下来的。”。
梁库上下瞥了撇:“你是干什麽的呀?”。
小商贩清咳了下嗓,稍稍长了点身价的笑:“哪里哪里,我只是爲县里跑跑事,是县乡镇村文化事物代理收购员。”。
梁库把眼一翻:“靠!说了半天,原来是文物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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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1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五章:修改视线
吃过早饭,朝歌就一个人去了墓地。梁库闲著无聊,靠在一棵树上看两个村狗咬架。两狗咬的兴致正浓,忽被一个抱著旧陶罐的大嫂呵斥开,接著又有几个大姑娘小媳妇叽喳叽喳的走过。
梁库顺著她们的去向看到了像是在收破烂的文物贩子。
文物贩子一上午都没停,几乎接待了全牧家村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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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2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六章:斧子
朝歌:“阵衍术虽然道理简单,但要学会他,恐怕还要点时间。”
  梁库:“时间我有,我多的是呀!你看我现在闲的,都快成咸菜了!”。
  朝歌苦笑:“从五行原理到三命通会,从风水堪舆到时辰变局,就算你是这块材料,没个七年八年,恐怕还是一事无成。”。
  梁库听的有些傻眼:“刚才不是说的挺简单的吗?怎麽又忽然弄出这麽一大堆东西出来呀?!”
  朝歌苦笑过後,随又沈郁了下来:“不要说你,就连我也没完全弄通这里面的奥意。”说著,朝歌又开始一颗颗的摆起五粒石子来:“我原本是想通过阵衍术找出整座墓地中最初设下的原始坟局,从而再根据它一点点断清坟茔山水与古墓风脉的关系作用。但总有一个难点过不去……”。
  梁库此时正满脑子的隐身大 法,哪还有空听朝歌在那里讲什麽。虽说那长达七八年的时间,有点打击梁库的上进心。但却丝毫阻挡不了他对隐身大 法各种奇妙应用的无限憧憬。
  朝歌继续自言自语著:“按阵衍术的五行布阵,不管以哪一行爲中心,其他四行都会与它距离均衡紧密联系,否则就会偏局。但墓地中的祖坟山,虽说是整块墓地的中心点,但却又好象与全局豪无关系。如果以它来五行排阵的话,总觉得多出了一行,而且阵气散乱不精……”。
  此刻的农家小院中形成了鲜明对比,一个低头沈思,一个仰天乱臆,一个嘴中不断的自言著专业术语,一个脑袋里非法构想不停的翻涌。
  忽然院外传进来的一句话打断了这场同床异梦:“哈哈兄弟,原来你住这呀!”
  梁库一眼就看到了那张充满了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脸。靠!原来还只是在村头缠缠,现在竟然找到家里来了。
  文物贩子:“我就是路过,刚巧就看到你。”边说边竟然走入院中。
  这下梁库可有点急眼了:“你别过分啊!出去出去!”。
  文物贩子被梁库用力推了出去,可并没想走的意思,有趣的对著朝歌:“呵呵,我以前可从没发现牧家村的人也玩这东西。”
  梁库嘴差点裂到後脑:“你懂什麽呀你!我管保你家八辈子也没一个见识过这东西的!”。
  文物贩子一脸轻笑:“这有什麽呀,这不就是土村常玩的一种憋死牛五道儿棋吗?”。
  朝歌听到这里心里一动,梁库刚想再回刺几句,却被朝歌止住了。
  朝歌:“那进来给我摆摆看,那个憋死牛的五道棋是怎样的?”。
  文物贩子看了看凶神恶煞式的梁库,捏捏的走了进来。在地上简单画了几道格子:“这里右上角的格子叫坑,谁要是把对方的子一个个憋到这里,就算赢。”。
  梁库在一边:“我听过憋死牛,我听过五道棋,我还头回听说憋死牛五道棋,你蒙谁呀!”。
  文物贩子边布子边回:“这种棋只有土村的人玩,我可是高手,就只是玩不过村里的老孤头土守望。”。
  文物贩子一双老手娴熟的摆子动棋,就真如同在村头巷尾与村人憋棋中。朝歌却越看越惊心动魄,这文物贩子每动一子,竟然都是阵衍术中的精妙变局。
  朝歌越发觉得不对了,他擡起头,看著文物贩子缓缓道:“你说的那个土村在哪里?”
  文物贩子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尴尬的笑了笑:“土村?土村就在牧家村不远的边上呀!”。

  远远望去,土村的泥胚房子就象一座座圆了顶的坟丘,矮矮的隐落在几棵老榆树中。
  朝歌从没见过这样奇特的村落,等他和梁库走进去的时候才发现,这里还要远比想象中的奇特。每家每户的房子不但是土胚的,包括院墙也土的不见一块瓦砖。
  朝歌不禁吃了一惊,这土村的名字就已经含了一个土字,全村的姓氏又是土姓,再加上村里的纯土民房,三土拱旺已达极点。此地生长的村民必受这过旺土行的影响,不知道会衍生出怎样奇特的命局来。
  整座村子很静,静的连声狗叫都没有。走了半天,更看不到半条人影。梁库有些犯嘀咕了:“我怎麽总觉著跟进了牧家村的坟地似的呀!”。
  朝歌也正四处寻望,直快要走出村子了,才终於看到一个瘦小少年,正站在一个小木凳上费力的去勾晒在屋顶的菜干。朝歌、梁库走了过去,本想叫那少年,但一看到他掂起的脚尖,和一点点探伸就要勾到菜干的手指,算了,还是等他下来後再说吧。可不成想,就在少年的手指尖已经碰到第一根菜干的时候,脚下的小木凳竟然歪倒了,少年摔了下来。
  费尽力气,却功亏一凳,连梁库都替少年惋惜了。就在两人上前正准备搭话的过程中,却发生了一件绝对始料不及的事。
  少年爬起来,立在歪倒的木凳旁静看了一会,忽然一声不吭的把整个凳子抡起来,狠命的向地面反复的砸。直到把整只凳子砸的支离破碎,又抄一把立在旁边的斧子,一斧斧的剁下去,剁成段、剁成片、剁成沫,直到剁的没了力气才喘著粗气停下来。
  梁库先是惊呆,然後又忍不住扑哧一下乐出来。少年猛的回头看到了正在笑的梁库,两眼腾的一下生出火来,手里紧握了握那把锋利的斧子一步步的走过来。
  这下梁库有点笑不出来了,朝歌也觉察到了严重性。
  就在距离还剩下两步,少年握著斧子越来越紧的时候,屋内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雷子!”。
  接著,就看到一个面色暗黄的老头从土屋内走了出来。
  少年虽然停下来了,却仍然用力握著斧子瞪梁库。直到那老头说了第二句“雷子!”,少年才猛力把斧子往梁库身边的一个木橼上一剁,“铎”的一声楔入一半,然後头也不回的走出院子。
  梁库说什麽也没想到,这小小少年竟有这般惊天骇地的脾气,手心已刷刷刷的冷出汗来。
  朝歌却从少年的人面风水中看出,少年的凶暴个性完全是土行过旺所至。但凡人之命局,不论五行中的哪一行过旺或是极弱,如果没的解救,都会导致性格变异。极弱的大多心嫉阴狠,过旺的则凶暴成性。

  老头看了看两人:“有事吗?”。
  朝歌:“我们要找土守望。”。
  老头重又认真的看了看两人:“有事吗?”。
  朝歌:“听说他下一种土棋很厉害。”。
  老头有些不大明白:“什麽土棋?”。
  朝歌拿出那五粒石子:“憋死牛五道棋,听说只有这里的人才会下。”。
  老头不被觉察的一震,然後盯著朝歌的眼睛:“小夥子贵姓?”。
  朝歌也一眨不眨的看著老头:“我姓牧,反文牛的牧。”。
  老头灰暗的眼底,忽然像是有某种东西在剧烈涌动著,静了半刻才沈了一声:“跟我来吧。”说完向院外走去。
朝歌拽了拽还在发愣的梁库,两人跟在老头身後。梁库小声问:“去哪?”。
  朝歌看著前面老头略驼的背影,摇了摇头。
  一老两少前後三人,一步步穿村而过。看路线,竟然是朝歌两人进来的方向。不一会已经来到了村头路口。
  老头带著朝歌梁库登上了村头路口旁的一个岗子,朝歌一眼看到,平平的岗顶上,竟孤零零的埋著座坟。三人最後在坟前停了下来,坟前粗陋墓碑上静默的刻著三个字:土守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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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2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七章:臂骨
朝歌万万没有想到他要找的人竟然已经睡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已经睡了好多年。
  老头把坟上的几棵杂草拔除,又在坟前静了一会,然後蹲下来,边在坟前的空地上划著格子,边说:“来,我替守望跟你下这盘棋吧!”。

  靠靠靠!梁库一回牧家村就大骂著要找文物贩子算帐。这家夥竟然不跟他讲土村有这麽多怪异,差点害得他被剁。
  朝歌也想马上找到文物贩子,并不是因爲他跟土村老头对局七盘皆输,想跟文物贩子请教些制胜手段。而是因爲他发觉,跟土村老头下的那种棋不像文物贩子说的五颗子,而是六颗。多了这一颗不要紧,却完全不成了五行阵局。这反倒让朝歌觉得文物贩子可疑起来,明明是六颗,爲什麽故意说成五颗呢?而且文物贩子在用五子衍示的时候,分明是五行克解阵衍术局。难道文物贩子和牧家坟地中的风水迷局,会有什麽神秘关联吗?
  但他爲什麽要暗示朝歌去土村呢?虽然土村那七盘棋并没发现什麽奇特之处,但从土村的种种异像看,也决非普通的民居村落。那麽在牧家坟地、文物贩子、土村之间到底隐藏著什麽呢?诸多诸多的疑问,一下子灌满了朝歌的脑子。最後朝歌还是回到了那七盘棋上,一切都因棋而起,也许就在这七盘棋中,有他还没发现的秘密。

  无论梁库怎样把人身攻击提升到恶毒层面,最终还是没能让文物贩子出现。不过经过这一场痛快淋漓又无须负法律责任的大骂後,还是让梁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一扫多日来被绿豆苍蝇骚扰的愤满情绪。就在吃饱喝足,准备大梦昏去的时候,他被朝歌推了起来。
  “穿上衣服,我们去墓地。”。
  朝歌的一句话胜过十桶冰,一下子让本来恋觉的梁库激灵灵的睁大了眼珠。
  “想通了?”梁库问。
  “通了!”朝歌答。
  “那还等什麽!”梁库一窜而起,从袜子到裤子、从背心到衣服,统统都是在奔往墓地的过程中完成组装的。

  到了墓地便直奔那个被刚刚填平不久的古墓,可没奔几步,就被朝歌一把拎了回来。
  “是这边!”
  “哪边?”
  “祖坟山!”
  “靠!你有种!连祖坟都敢动。”梁库开始跟著朝歌往祖坟山走,可忽又觉得不对:“祖坟山有什麽好挖的呀?”。
  “我终於在那七盘棋上想通了一道关!”,朝歌边走边说。
  “七盘棋?什麽关?”梁库忽然觉得自己理解的那个“通”可能跟朝歌的那个“通”不太相通。
  朝歌:“那七盘棋我之所以输,是因爲我总是想把六颗棋全都用上,却发现这样生套五行布阵,相反让我处处蹩脚。”。
  梁库知道朝歌又要讲玄了,含含糊糊的应付著:“哦哦。”。
  有时候梁库常想,平时少言寡语的朝歌,一到想通什麽玄理妙机的时候,都特喜欢跟他滔滔不决的大讲一通,是不是搞专业的人都这癖好呀,我可只对那真金白银感兴趣。
  朝歌:“而我在土家老人的行棋中发现,每盘赢棋中处在最中心点的那颗棋,从来都是只动不用。”。
  梁库此刻已经正在想祖坟山里能有些什麽了,但还没忘了应酬:“哦,好,继续!”。
  朝歌:“知道爲什麽吗?原来那利用五行运局一但对攻起来,无论以那一行爲中心点,都会削弱这一行的属性,从而导致漏洞百出。”
  梁库:“恩!不错,有两套!”。
  朝歌:“但这五行在运阵中如果要以[空]爲中心,哦,就是那颗只动不用的第六颗子。”朝歌生怕梁库听不懂,处处小心说明:“周圆复始、首尾相连,那便彻底活了起来!”。
  朝歌通关的欣喜之情,连心不在此的梁库也多少感觉到了:“加油!你真行!”。
  朝歌:“墓地中的衍阵格局也是同等道理,所以……”
  此时两人刚巧停在了高大的祖坟山前,朝歌接著道:“所以,这座墓地中心的祖坟山……,一定是空的!”。
  一句话让梁库摊倒在了祖坟山上,费了这麽大劲,他竟然想通的是这个道理。

  可让朝歌没想到的是,祖坟山墓室内竟然堆起来一个土台,土台中央端端正正的摆放著一个半米见方的石函。
  这让朝歌皱紧眉头同时,却让梁库眼睛放出了光!
  再接下来,却是两个人都没想到的,石函中安卧的竟是一根臂骨。

  被挖开的祖坟山已恢复原状,梁库在一边不断的抹著冒出来的辛勤汗水,朝歌正对著那个石函发呆,怎麽也解不通,这祖坟山本该是毫无五行属性的空穴,怎麽却多出来这半截臂骨?难道是他所悟有差?而且这半截臂骨又是谁呢?
  一过午夜湿气渐重,在梁库的一再催促下,朝歌抱著石函思虑重重的向外走。
  一路上梁库唱起了伤心民谣:月光光,心慌慌,一年到头白瞎忙……。

  今晚并不象上次那样黑,就要圆起来的月亮,白茫茫的洒在村野一片。
  可一个抗著锹镐,一个抱著石函的两个年轻人,却好像又走错了路。他们正不知不觉的一步步远离牧家村。
  当朝歌忽然又有了上次误入树林的那种感觉时,梁库忽然腿一软跌倒在了地上。接著朝歌也越来越觉得自己的双手酸软,竟连石函都抱不住了。他和梁库跌坐在一处。
  酸软乏力迅速蔓延了两人的全身,梁库有气无力的:“我们,这是,怎麽了?”。
  朝歌勉强扭动视线,仔细看了看地势地形,笑了笑对梁库说:“这好象,好象是阵衍术的一种。”。
  “靠,”梁库的靠声已经有形无神:“这又不不是墓地,哪来的阵那?”。
  刚说到这,他们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堆满小商贩式情感微笑的人。
  梁库恐怕再没现在这样觉得这张脸可爱了,强顔做笑:“老兄,老兄……帮”现在竟然连说话也越来越费力了。
  文物贩子笑的更甜了:“兄弟,有话就说,我听著呢!”。
  梁库实在想说,但已力不从心。
  文物贩子又对朝歌笑道:“这位兄弟,有话要说吗?”。
  朝歌一直冷眼相观,虽早已隐隐觉得这文物贩子大有来历,但他想不出这人究竟有什麽目的。
  文物贩子又走到梁库身边,低下腰把梁库小心的扶了起来:“兄弟大半夜的,小心著凉呀!”。
  梁库现在不只觉得文物贩子可爱,简直就是可亲可敬了!
  可不成想,文物贩子手一松,任凭梁库慢慢瘫软滑在地上。文物贩子却保持刚才的姿势不变,继续笑著:“对,就这样靠紧我,咱现在就回牧家村。”说著竟真的像是扶著梁库一步步的走起来。
  梁库忽然感觉像是被鬼摸了一下,阴冷出一身鸡皮疙瘩,惨澹月光下,现在再看那文物贩子的微笑,已经是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文物贩子忽然好象想到了什麽,回头看了看朝歌:“哦对了,我们差点忘了这还有一位兄弟呢。”
  文物贩子又扶著“梁库”走回朝歌身边,缓缓的低下身,不过不是去扶,而是一只手搭在了朝歌的脉搏上:“走,两个一起走”。
  朝歌冷冷的看著文物贩子,现在也只有这双眼睛还算听使唤。
  文物贩子渐渐露出了更加灿烂的微笑:“两个人加一起,我还可以承担,可再加上个这麽大的石盒子,可就实在太重了。”。
  说著,文物贩子慢慢的捧起了掉在朝歌身边的那个石函:“现在由我做主,只带盒子里的东西就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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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3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八章:被漏掉的记忆
一切都是爲了这个石函,三双眼睛都在看著这个装著半截臂骨的石函,朝歌虽并不清楚这石函究竟代表著什麽,梁库也实在看不出这石函有什麽值钱,但文物贩子的手却已经在抖了,脸上的微笑已经一丝都看不见。
可就在文物贩子一点点的打开石函的时候,近处传来一阵“钉钉”的金属敲击声。
顺著文物贩子的惊恐视线,朝歌、梁库费力的看到了月光下,一个瘦小身影正在用一把斧子,一下一下的往一个土梗上钉著一根铁条样的东西。
此时的朝歌微微皱起了眉,梁库睁大了眼,真不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竟然把所有的古怪凑到了一起。
那月光下钉钉的,正是土村的那个火暴少年!

文物贩子快速向左前方踏了三步,接著右手大拇指在手掌指节上快速点了一圈後,紧紧按在右手中指根部的“丑”支上。很快,土村少年雷子周围聚集了一层像雾一样的淡青薄气。
朝歌惊奇的看著文物贩子的一举一动,虽然在地势地形上他隐隐看出这大概是一种阵衍术,但又与他所悟到的阵衍术完全不同。
其实无论是不经意的居室摆设,还是自然更变的山川地形,每个地方都构筑成了一个个大中有小小中有大的风水格局,只不过在长期自然消长中,各种五行张力总是会维持在某种相对均衡的状态下,所以让人有了种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感觉。
深懂此道的术数之人,会通过巧妙的布置利用,把其中的格局改变,从而对人産生各种影响来。
但无论是利用踏位让人注意不到的隐身术,还是导人误入歧途的迷魂阵,其中道理术法,朝歌已掌握一二。只是看文物贩子在手指间的推局手法,更像一种古老的巫术。

梁库则更好奇的是那叫雷子的土村少年,随著“钉钉”的入地铁条,他竟然发现身上的酸软竟在一点点减轻。
可他马又发现,就在该死的文物贩子在自己掌指间乱推一通之後,对面雷子钉铁条的力道开始弱下来,因爲他的手看起来在发软。
等到文物贩子的左手拇指再点了一圈的时候,雷子已经单腿跪地大口喘气了。
文物贩子再次露出了笑:“你这点道行跟我斗局还嫩了点!疑?土守望、土守形怎没来呀?”说著警觉的向四周望了一眼。
听此话朝歌才知道,跟他下棋的土村老头应该就是文物贩子口中的这位土守形了。但他似乎还并不知道土守望已经过世了。
大口喘气单腿跪地的雷子,一直盯著眼前那根还剩半截的铁条,文物贩子的话,对於他好象全然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声音。
“钉”!
雷子拼起一口气,抡起斧子又把那半截铁条砸下去了一点,力气用尽险些闪倒,全靠斧头支地,才撑住了上半身。
文物贩子轻笑了一下:“想破我的阵,还是省点力气吧,我已经把阵局逆转了,你现在砸的,可是在破自己的本气。”说著转头向朝歌、梁库扫了一眼:“我不怕他们缓过来,等到能站起来,最少还得一个时辰。”。
雷子仍在死死的盯著那半截铁条,文物贩子在说话的时候他在静静喘气,文物贩子说完的时候,他再次一点点的举起了斧子。
文物贩子看著已经举在半空的斧子奸奸的歪起嘴:“你不信?”说著慢慢松开了掐著指根的手:“铁条入尽,破气不存,到时候催心伤腑可是你自找的。”。
朝歌微微皱起了眉,在土村他见识过雷子的扭性子。文物贩子不说还好,这一说,即便就是知道天塌地陷,恐怕雷子这一斧子也是要下定了。
一直没转神一眼的雷子此时慢慢的转过了头,疲惫固执的脸上忽的淡淡一笑。这绽然一笑,把文物贩子的奸笑、朝歌的凝重、梁库的提心瞬间定格在当下。
斧头挥了下去!
铁条没土入根的时候,雷子一口血栽倒在地。

朝歌冷冷的眼神里,少有的冒出了愤怒;
梁库的表情,也难得的一脸呆落伤感;
文物贩子则一副得意神情,却摇摇头:“不听长辈言,吃亏在眼前那!”说完便抱起石函一瘸一拐的向外走去。看起来虽也颇爲艰难,但相信在场的几位再没人能拦住他。
可就在文物贩子刚刚踏出十步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不太大的脆响,那是他腿骨的断裂声。
文物贩子惊恐万分的一动不敢再动,咬著牙依靠著左边那条瘸腿勉强支撑住,但手中却依然死死的抱著石函。
这一变故让朝歌睁大了眼睛,就算土村少年那最後一斧钉入铁条发挥了作用,但他明明看到那文物贩子的最後一步正巧已经踏出了这个术阵地形。
而梁库的眼珠子左转右转,也没发现有任何外力敲击的痕迹,怎麽就自己断了?断的实在是妙!
这时候朝歌才发现,不知道什麽时候,文物贩子落脚的地方升起了一股淡黄雾气。
此时的文物贩子已疼的满头大汗,却惨惨的笑了笑:“好好!土家二老终於来了!多年不见,出来会会吧!”。
朝歌只恨自己站不起来,否则他一定想看看更远的地势,他猜测,一定是趁雷子在破阵的时候,土守形布下了一个更具奇煞的阵外之阵!
已经渐渐开始恢复知觉的梁库笑著:“哈哈,小的打前锋,老的做後盾,上阵还是那个……一家亲啊!”。梁库本想说父子兵,但看雷子和土守形的年龄又不太像,顺嘴就改成上阵一家亲了。

一阵静寂之後,没有半点回应。文物贩子转了转眼球,又仔细的环顾了四周地势:“呵呵,藏头藏尾的可不像土行族办的事!”。
朝歌本就已经觉得今天的怪客连连,一定跟家族墓地有极大的关系,再一听到文物贩子说出的“土行族”,就更加心中一动,难道土气极旺的古怪土村就是文物贩子所说的土行族?
文物贩子说完,一点点试探著左前一步,右上两步,似乎在试图拆解著阵外之阵。但他每踏出一步,那淡黄色的雾气就像地气一样,如影随形的若隐若现在文物贩子的周围。就在踏出第五步的时候,文物贩子身体剧震,一口血狂吐了出来。再也支援不住,连人带石函跌落在地上。

静夜之下除了文物贩子的痛苦喘息声,仍无异动。梁库想再拍手叫好,却也被一种凝重氛围压制住了。
文物贩子抹了一下嘴口流出的血,喘息著:“土守形,算起来我们六甲旬和你们土行族还可能是同根同祖。我们世世代代都好象被这个风水大局控制著!世世代代,世世代代呀!”。
情绪过激,文物贩子又一口血喷了出来,喘息几下又道:“你别忘了,土守望是怎麽死的!”。

又是一阵寂静,朝歌几乎忘了自己的存在,万没想到布下万局之迷的牧氏坟地,竟似乎还埋藏著更多古远之秘。此时原本生活在繁华都市的两个现代年轻人,仿佛被推进了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另个世界。

文物贩子最後无力的笑了笑:“土守形,你不会是像我一样,也想要看看这石函里的东西吧?!”
文物贩子费力的抱起了石函,摸了摸,又望了望墓地的方向:“就算你看到了,也未必能帮的了你土行族。不过你既然想要,那就拿去吧!”。
说著,文物贩子猛力的把石函向前抛出,在引开注意的一刹那,一跌一撞的反方向冲出阵局,带著一路血迹消失在夜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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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3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十九章:邻村怪案
土守形像是带著一身看不清的雾气,渐渐成形在月光底下。他把石函捧起来,放在了朝歌身边。然後又在朝歌和梁库右手无名指尖部“未”支上轻轻推按几下,顿时两人的酸软几乎消了大半。
土守形最後把卧倒的土村少年扶在自己的腿上,用相同的手法让少年渐渐转醒。
少年一醒来马上坐起,四周看了看:“走了?”。
土守形点点头:“走了。”。
少年又看了看朝歌梁库,便不再说话,用力一点点的把楔入地中的那根铁条往外拔。

土守形又走了回来。朝歌已经能活动上身了,他扶著身边的石函半坐起来,眼睛静静看著面无表情的土守形。朝歌虽然满脑袋疑问,但却仍未支一声。
梁库却忍不住激动的冒出了句:“老土!真是你吗老土?!”。
土守形慢慢点了点头:“是。”。
梁库此时眼中的农民老土恐怕已经是救世主般的伟岸了:“快!快教教我,刚才你那看不见的老鼠夹子是怎麽设的?求你了!”。
靠!梁库竟然把文物贩子的神秘断腿,理解成是看不见的老鼠夹子了。
土守形没有看万分期待中的梁库,却像是说给朝歌听的:“那是种阵局,是种利用导引术可以化地生杀的阵局。”。
土守形像是猜到朝歌所想似的:“其实这种古导引术也没什麽希奇,就像华佗五禽戏一样,最初只是种强身健体的古气功。只是……”
土守形顿了顿,两眼沈昏的对著地:“只是这种针对性的古导引术,一旦跟八字命局奇偏过激的人配合,那就完全不同了!”。
朝歌忽然回想过来,从人面风水和肢体特徵看,土村的人和瘸腿的文物贩子,都是命局奇特的人。不同的是,土村的人明显五行过旺,物极必反,所以导致性格暴烈古怪。而文物贩子的命局八字则是典型的奇偏,所以不是生下来就残疾,就是後天惨祸加身。
土守形继续:“这种导引术会把命局中原来就已经很偏的五行力激发得更偏,再通过掌上的推局,就把地形中的各种五行克局改变了。”。
超歌接道:“也就是说,这种可以伤人的奇异力量并不是你们本身具备的,而是通过导引,把自身的五行力化成了地形力局的一部分,从而通过各种推局打破了风水格局的平衡,生出千变万化的作用来。”。
土守形颇爲赞许的点点头。
原本刻意拒绝神秘古术的朝歌,一经转变,便显示出超常的领悟能力来。也越发的觉得这种失传的古阵衍术实在是博大精深的摸不到边,他所悟到的那点东西实在是微不足道了。
梁库正学著人家推局的样子,狠掐著指根指节,原本就觉得朝歌的隐身术已经够玄了。现在一听两人的奇说幻道,简直就是一个字来形容:太玄了!

“只是,这好象都跟牧家村的那块墓地有什麽联系。”朝歌最终引入了正题。
土守形习惯动作的慢慢蹲下来,深沈的老眼之中,好象竟然比朝歌还迷惑:“长久以来,我们土家氏族中口口相传著两件事,一个是世代守护这牧氏的祖墓地,一个是等牧家的後人来取走那七盘棋。”。
每个人都在静静的等待著土守形的下文,可土守形却沈了好一会才道:“但不知道爲什麽,没一个能说的清牧氏祖坟和那七盘棋的来历。好象对整件事的记忆,土家氏族在某一代上曾忽然中断过,到後来剩下的只是这两件事了。”。
土守形擡起头,向茫茫夜色中土村的方向望著:“直到十几年前在牧家村周围的几个村子里,相继发生了一起怪案。”。

土守形沈沈道:“那怪案最先发生在一个叫三家庄的小村子里。”。
此时丑时已过,正是凌晨3到5点之间,黑墟墟的村野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土守形的郁郁声,一句“怪案”,把黎明前的静夜,点缀得更加底蕴袭人。
土守形:“北方的农村不像南方,这里差不多整个冬天都冻天冻地的,各家各户都猫在屋里,炉子一生火炕一烧,亲戚娘们们纳纳鞋底扯扯家常,爷们们就围成一堆打打小牌。”。
本来让人浑身不舒服的诡异森森,被土守形这麽几句一描,竟一下子把人带入一个懒洋洋暖烘烘的世界。朝歌的眼睛里也不自觉的生起一丝惬意。
土守形:“可有一天刚吃过头顿饭,也就还不到晌午的时候,纳鞋的娘们和打牌的爷们们都忽然睡著了。等他们醒来的时候也并没觉得有什麽奇怪,大概也就是感觉打个盹的工夫吧。该纳鞋的纳鞋,该打牌的打牌。可在他们散去回家後,才各自从家人閒聊中知道,就在他们睡著那一刻,全村上下也同时莫名其妙的睡著了,而且并不是打个小盹儿,而是足足的一个时辰!”。
梁库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自觉的向朝歌位置靠了靠。
土守形:“但这也并没能引起村民们的不安,他们甚至把它当成一种村俚趣闻,汤前饭後的閒聊打乐。可从那以後,这种全村上下忽然同时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多,每次昏睡的时候,小小的三家庄,死静死静的就像坟。”。
梁库就是不明白,爲什麽越是阴森恐怖,朝歌就越是双眼带神,而且这种神跟那些恐怖猎奇迷们是有本质区别的,因爲他不是那种越恐怖越兴奋的身临其境感,而是处身世外的冷冷旁观。靠!可能是他一生下来,就有种东西是与衆不同的。
土守形:“但真正让他们害怕起来的是,他们发现,三家庄忽然好象与世隔绝了,每个想出村的人,都围著村子兜了几圈後,又迷迷糊糊的转回村子来。在早我们乡下里就一直有种传闻,说是黄鼠狼会迷人。但被黄鼠狼迷的人,大多都会保持好一阵子神智不清,胡言乱语。但这次却不是,回来的人都很清醒,只是不明白,爲什麽明明觉得在往外走,最後却又走了回来。”。
土守形每讲一段,都会不经意的保持一会沈默,静的仿佛让人能听到耳鸣声,很有点像三家庄集体昏睡时的那种死静死静的坟。
土守形:“三家庄的人很快把这件怪事跟无缘无故的昏睡联系起来,跟著一种骚动不安从村子里像烟一样散开,连小孩子都不敢哭了。每家每户都不敢出门一步,全家大小都在炕上抱成一团,等著随时都会降临的昏睡。他们不敢想象在他们昏睡的时候,身边发生了什麽,更不敢想象醒来後会看到什麽。”。
朝歌的嘴角微微的翘了起来,样子像是在迷人的微笑。虽然长期的相处中梁库已经知道,这种像是微笑的样子,代表朝歌正无比的聚精会神中。但在他一直的固执看来,那还是有点变态。因爲现在的梁库几乎都觉得,自己的呼气已经冷至霜降了。
梁库颤颤危危的:“土土大爷,能借我件衣服穿穿吗?”。
土守形看了看真的有点发抖的梁库,把身上的那件寒暑不分的老土装脱下来,轻轻披在了梁库的身上,并且慈爱的拍了拍肩。
幸好土守形的里面还穿著件发了黄的老背心,不然深更之半夜荒郊之野外的,蹲著一赤身裸背一脸正经满嘴鬼事的乾巴老头,还真挺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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