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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yama12

强烈推荐:诡异的风水小说<古术>作者未六羊.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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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杀金
婉姨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本以为渐渐拨开的迷局,一下子异变突起!

朝歌像是酷热之中被激了一把冰水;阿光在灿烂的笑容中,第一次露出诧异;姐妹俩抬起花容,两双茫而迷人的眼睛似乎放出了神熠;婉姨继续:“没错,从你昨晚在墓地中回来,我就已经知道这石函是空的了。”。

四双凝眼、八只倾耳,无比聚焦中。

婉姨:“但那个布满杀阵的巨大墓地,却只凭我们是万万进不得的。所以你既然能把石函里的东西放进去,也自然会把他取出来。”。

一下子,全场的焦点又聚焦到朝歌这里。

婉姨终于道出了最终用意,同时也让朝歌给那两条怪异的狗,找到了颇为合理解释。

朝歌飞快的推想着,因为婉姨不便露面,就施术催狗一路紧跟。一是为了迷惑众人,二是她已早知阿光在村巷里布下了人阵,但阿光却并不知道这石函是空的,所以布阵的目的自然是连朝歌土首形一同困住。而那两只狗恰恰发挥了绝妙作用,是它们确保了朝歌能及时准确的被引到全局的终点站——麦场空屋。

顺理推去,看这催狗手法,昨晚的三鼠运水也自然是这婉姨的手笔了。

朝歌真是越来越另眼相看这位婉姨了,细弱病白的一个淡雅妇人,不但身怀异人诡术,而且竟然不动声色之下,如此精细入微的把控着如此复杂多变的人心斗局。

而且只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竟然一下子就把刚刚还角力斗局的阿光、姐妹花大有联合起来的趋势。

朝歌的视线一一扫过婉姨、姐妹花、冷俊淡定的:“还是那句话:想得到石函里的东西没问题,只需告诉我一件事,你们为什么想要得到它。”。

朝歌的语速不快不慢,说完后又留下了静静的空间给众人考虑。

又像传球一样,眼神在几人的表情上被扔来踢去,接着婉姨姐妹花等人就好象自然达成了某种默契,最后由婉姨开了口:“这样吧,我们做个协定。”。

朝歌:“请说。”。

婉姨:“我岁数稍长一些,就替两个妹妹和这位弟弟擅做一回主。”说着看了看姐妹花、阿光,接着道:“等你把石函里的东西拿给我们,我们四个就把各自的原因一起告诉你。”。

婉姨不愧是真长了几岁的婉姨,此话一出就迎来阿光、姐妹花的同声响应。看样子,刚才还各揣心腹事的四个人,转眼似乎已经结成了战线统一联盟。

朝歌为人行事干脆,最不喜欢与人拖泥带水的讨价还价,此时再看到婉姨一幅大局在握的笑容,不禁升起一股反意,嘴角又挂起了似冷非热的笑意,也不搭话,捧起石函就向圈外走去。

婉姨注视着朝歌的每个动作,微笑着:“去墓地吗?”。

朝歌:“迟早要去。”。

婉姨:“为什么现在不去?”。

朝歌:“为什么现在要去?”。

婉姨:“如果你不去,大概就会有人代你去。比如那个正被困住的土守形。”。

微笑的婉姨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她明明知道这土守形进了墓地,跟蚂蚁进了油锅没什么区别。

本要走到门口的朝歌听到这句话停住了脚,慢慢转过身:“你在威胁我?”。

婉姨:“这句话好难听。”。

朝歌冷在嘴角的笑意似乎更盛了:“即便有人用全世界的人来要挟我,我都不会低半下眉。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我一定会用十倍的代价还给她!”。

婉姨也笑了,露出一排洁齿:“那……要是这个要挟的筹码是你自己呢?”。

婉姨说着,手又不经意的弄了弄包,然后指按掌中,不经意的起了掌局。

婉姨终于要出手了,刚才还双眼冷历的朝歌反倒忽然一淡,竟然跟早晨出门般自然一笑,转身便再向门口抬步迈去。

如果说六甲旬文物贩子的术局是架空人体五行格局,让人酸软乏力;土守形的土行术旺极暴戾。那婉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柄薄薄冰冷的手术刀,丝毫不给准备,就静悄悄的直剔进了你的骨里。

按五行特性所表,金性为秋,阴冷肃杀,像极了婉姨现在正催动的术局。再配合婉姨五官清削白皙的人面风水,也正是金行独旺的命格之局。

朝歌稍稍一顿颇为诧异,倒不是怕了这锋刃剔骨的凶险。而是想到了昨晚三鼠运水的恶局。看手法竟然和婉姨现在所用的金杀术完全不同,难道其中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变异。

但朝歌很快又想,处心积淤的婉姨一定是在故意迷惑土守形,一边用似是而非的山术探底,一边又保全了自己的真实术路。

朝歌在心里,再次为这位淡雅而有可怕的婉姨点了点头!

不过想到这,朝歌还是心胸为之一畅。从放置石函到麦场收局,所有的错综复杂,都似乎穿成了一条完整的线。

想到畅通处却忘了身在金杀术的刀锋之下,稍一动步,内脏肝部就像被切了一刀,疼出一背身的毛汗。

这也似乎更证实了朝歌的推测,婉姨的确用的是阴冷肃杀的金杀术,因为在五行生克循环上,金正克木,而内脏之中,肝的属性正是为木。所以我们经常看到接触当中金行过旺的人,多在肝部或肺部呼吸系统患病。一是因为金旺木伤,二是因为金旺太过必反,因为肺部及呼吸系统在五行上正是属金,跟钢刀过硬了会容易折断是一个道理。其中玄妙本来并不深奥,只是常人不明罢了。

婉姨还是一副幽幽的妇人状:“别难为自己,就只是到墓地里取件东西那么简单。”。

朝歌也不回应,想起了昨晚破三鼠运水时土守形教的推掌化解之法,虽然昨晚对付的是旺水,现在逼身的是杀金,但其中五行生克的道理却是一致的。

于是朝歌用拇指尖先按在了右手无名指根部的“子”位上,因为金生水,旺金遇水必泄。金气一泄,也就没了刀锋似的锐利。

虽然朝歌清楚知道,他跟土守形等数十年修习导引的人相比,就像是田间小渠跟运河水道一样悬殊,也只能疏导些微弱五行散气。一遇到五行术气强烈的,几乎派不上什么用场。但现在也只能一试了。

却让朝歌没有想到的是,自打拇指按到“子水”位后,就立刻感到像是有一股凉丝丝的水气从婉姨的杀金刀气中泄入体内,刚刚还疼彻入骨顿时为之一轻。这不禁让朝歌大感有趣,他自然联想到了昨晚的凶险斗局。会不会是三鼠的凶霸水气,强行中疏通了体内的导引脉路?

朝歌想到此,就又试着把拇指推到指节的“卯木”位,因为肝脏属木,水又生木,这样就可以把杀金之气中泄化成的水气转而滋生肝木。

随着朝歌拇指的推位,从杀金刀气中不断泄化出丝丝润润的水气,流经体表进入肝经。朝歌从未体验过如此清晰而又奇妙的感觉,完全没有了前两次在受到术力攻击时的痛苦。

无比惬意中朝歌竟然忘了身后还有位可怕的婉姨,就在他潜意识觉得可以抬腿继续走出的时候,肝部又传来一阵切痛。

原来婉姨瞬间加大了金气,朝歌现在的导引脉路虽然比以前大有疏通,但要想短时间内承受婉姨这样的凶霸杀金之气,恐怕还远远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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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告密
姐妹花虽然看不到,但却能感觉得到朝歌的凶险。

小灵忍不住出了声:“就只去拿样东西,也不费你什么事。干嘛这样跟自己过不去?!”。

小灵低气的柔着声:“巢鸽呀,叫你声哥哥也成。去拿吧!”。

阿光也皱起了眉:“我向你保证,等你去墓地取来东西,一定把我们所有……知道的都告诉你。”。

阿光虽然说到“所有”的时候稍稍顿了顿,但神态诚恳颇为动人。

朝歌终于停住脚转回身,额头布满了刚刚疼出的细汗,却丝毫看不出痛苦神色。

朝歌翘了翘嘴角:“我要的也很简单,只要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得到这石函里面的东西。”。

小灵急的狠跺了下脚便咬着嘴不再出声。

倒是小轻静了静后,诺诺的说:“要是我们跟你说了,你又不相信我们说的可怎么办?不如,不如就像婉姨说的,你先拿到这,我们公平交换。”。

小轻语气低柔可爱,话外的意思却好象怕朝歌听完他们所讲后赖帐。

朝歌笑了笑:“不说出来,永远都不会知道可信还是不可信。”。

婉姨还是面上波澜不惊,手上轻掐掌局的样子。

一时间在场五人僵了一阵。

朝歌看出再拖无益,最后扫了一眼众人,转身欲行;与此同时,婉姨抬起了指掌;姐妹花不知是不是紧张,互相拉起了手;阿光不经意的向婉姨身后挪了半步,恰巧以婉姨为先,三方人站成了个品字型。

伴着每个人的视线,朝歌慢慢的抬起了脚。

朝歌并不是真的想用鸡蛋往石头上碰,之所以敢冒着被婉姨金杀气所伤的凶险往外走,是因为他料定了一件事:只有他才能取出他们想要的东西。因为虽然梁库和牧家村民也可以走进墓地,但不懂风水脉数的乱挖,很有可能破坏墓地内的整个构局,如果延续了几百年的风水大局一动,那么就更加不知道会引发怎样的不测巨变了。  

朝歌的脚已经开始下落了,一点点的下落中,感觉那把冰冷薄刃的手术刀也在一点点的逼入着。

谁都无法预料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毕竟朝歌的推断还只是推断,谁又晓得深静诡异的婉姨会使出如何手段呢。

可让朝歌万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脚步完全落地的那一刹那,冰冷切人的金杀刀气忽然消失了。不但这一步消失,而且一连几步迈到门口,都没感觉到一丝金杀之气。这也倒罢了,更怪的是,背后竟然没了一点声音。好象刚刚的一切,只不过是空气中的幻觉。

朝歌不禁停住步,他忍不住的回身望去,接着就是一个怪异的情景,映入朝歌的双目。

婉姨、姐妹花、阿光还在,只不过和刚才的场景已大有不同。

原本对前而立的婉姨,现在已经转过身去,左右两手握局,和面前两边的阿光、姐妹花静静的相持着。

更有趣的是姐妹花,她们相靠的两手相握,另两只手像翅膀一样左右张起,样子就像是飞天之中的花女,连各自掐起的掌局都跟兰花一样美妙。

而阿光就有些怪异了,右手抚在胸骨上,左手拇指和中指按在左筋的肋骨上。这种古怪的推局法倒是朝歌第一次见到的,样子竟像是给自己松骨按摸。当然那如果真是在推局的话。

朝歌真是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间已经转过身来,他不明白,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终于婉姨出了声:“妹妹好聪明。知道婉姨在对局的时候,背后最放松。”。

婉姨语气平静,眼神却闪烁有光,话语中更似乎含着枪夹着棒。

听说话看神情,似乎刚才婉姨催局逼朝歌的时候,这对姐妹花在背后出了手。朝歌只是推断这婉姨未必对自己能下决手,但却怎么也没想到让婉姨停手的却是姐妹花。变化之大,实在是大出意表。

姐妹花一同娇脸低红,小轻小小声的:“不是拉婉姨,我们只是怕你真要把这个巢鸽伤了的话,这墓地里的秘密,恐怕真的就解不开了。”。

婉姨淡笑了下:“没关系,就是真伤到了婉姨,婉姨也不怪你们。毕竟谁都想得到这墓地中的秘密。”。

婉姨说罢,用眼角余光不经意的扫过阿光,分明这话不只是说给姐妹花听的。

朝歌瞬间明白了刚才就在他落脚那一刹那,身后发生了什么。

一定是在临时团结起来的这个四人联盟里发生了内斗,原因有二:其一是姐妹花真的怕朝歌被伤,会影响整个大局;其二既然来之前互不相识,当然就更没可能与人分享这至关重要的墓局秘密。而婉姨如此的凌厉诡秘,谁又敢肯定合作完了不反被她算计呢?所以莫不如趁机先联手制住最具威胁的婉姨,剩下个术力微弱的朝歌,慢慢想办法不急。联弱抗强的群斗心理,在这里表现的再突出不过了。

朝歌想到此,不尽暗暗摇摇头,原本觉得凶险无比的术局,跟这复杂瞬变的人心之斗相比,实在是万无其一了。

忽然小灵没好气的对着阿光嚷:“什么阳光的光,我看你是不见光的光!说,为什么刚才暗算我们?”。

小灵蛮横的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把矛盾引到了阿光这边。

此时的阿光不知道为什么,一张脸恐怕已经红到了耳根子,虽然是一副窘相,但却并没申辩。

婉姨轻轻的笑了笑:“怕是妹妹怪错好人了,我们阿光兄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把我向你催出的术力给间接化解掉了,不但没偷袭你们,而且是大大的帮了妹妹呢。”。

这让朝歌越来越奇,看情形刚才的阿光也的确参与了三方斗力,但让朝歌惊讶的是,完全不堪术力的阿光,又是如何应对如此凌厉的对局呢?

阿光,真是个迷一样的人物。

“疑?好象你又不想走了。”。

此时又传来婉姨的话声,虽没转过身,但朝歌知道话是说给他听的。

朝歌直言到底:“我在看你们这场好戏。”。

恐怕头脑冷静、直言简语的朝歌,天生就是婉姨的克星了。无论是软的还是硬的你都拿他没有办法。刚刚就险些为朝歌吃了大亏,现在更大大的摆出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你还是照样没哲。

姐妹花和阿光也僵僵的处在那里,既然已经和婉姨挑明对立,再联合已经没有实际意义。但要是单独去与朝歌相对,又恐怕被婉姨坐收渔利。

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当下在场的四个人,就像是被卡在嗓子眼的鱼刺——下不去。

僵了半天,还是朝歌发了话:“其实这石函中的东西,就只不过是半截臂骨。没半点出奇处。本来拿给你们看倒也没什么,只是被这局一搅,反变的复杂了。”。

婉姨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朝歌话里含的是什么意。

朝歌继续:“如果不姓牧,大概一辈子我都不会来到这里。既然大家都是跟这风水大局有极大干系的人,为什么不坐下来一起想想办法。这也是我一直想知道你们来历的本意。”。

如果这话换梁库来说,恐怕百分百的被婉姨人等定性为虚情假义。但不同的是朝歌说的,字字句句便有了不同份量。只是婉姨四人刚刚经了这样一场大起大落,还一时半会转不回来。

朝歌顿了顿最后又说了句:“除非各位觉得这样僵下去可以解决问题,那我朝歌也就无话可说了。”。

说完,朝歌真的不再说话。

人真的是很有意思的东西,当面前有三条路可选的时候,他总是在想会不会还有第四条选择。但当只有一条路的时候,他便乖乖的走下去了。

此时婉姨四人的面前,恐怕也就只是朝歌给的这一条路可行了。

过了一会,小轻忍不住怯怯向朝歌道:“其实我一直不说,是有另外一个原因的。”。

说着,小轻习惯的向婉姨和阿光方向寻了寻,此时三方人都不似刚才那么剑拔弩张,而且听小轻如此说,竟然还颇有认可之意。

朝歌:“说无妨。”。

小轻就继续低声道:“那是因为我们对自己家族的记忆都是些残缺零散的东西。只怕说出来,根本让你不信。而且不说还好,一说连谈判的筹码都没了。”。

小轻说完,就一副惴惴不安的神情俏在那里。

朝歌心里反倒松了口气,其实朝歌从土守形和文物贩子那里他就已经看出,跟这牧家风水大局有关联的两大家族,一定是在哪代上出了重大事件,才导致后辈枝零破碎,记忆上也像被清洗了似的。如果小轻很顺利的说出一堆完整的家族来历,相反会让朝歌觉得是假的。

看神情更不用说,婉姨和阿光也是此种情况。

朝歌看了看四人,缓缓对小轻道:“说无妨,我这里也有几段关于这风水大局的残缺片段,也许我们把各自所有的残缺连起来,说不定就能凑成个完整的家族记忆。”。

听到此话,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抬起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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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雷打象春头
“其实就像小轻妹妹说的一样,之所以一直不说,是的确因为可说的太少。”。

谁也没有想到,最先说出的是婉姨,总是出人意表的婉姨。

朝歌把石函轻轻放在地上,他知道刚才还激斗的四方人,开始妥协了。

此时姐妹花和阿光早已各自放下手中掌局,婉姨也早已转过身来,慢声讲述起残缺记忆。

“要说家族可能不是很准确,因为无论是从祖辈那里讲,还是从现在状况看,我们所谓的家族根本算不上是个家族。”。

婉姨的神情变得从没有过的沉意:“因为从来都是人丁稀少,四处飘零迁徙。至于我们这一支的来历,也从没人能说的清楚。最多能勉强推到十几辈儿前,就忽然终止了。”。

婉姨的神情迷茫,就像是雨湖中的无根浮萍,没一点依靠。

朝歌表情虽冷,心里也不免微微一沉。想不到诡异嬗变的婉姨,有这样一段背景。朝歌又自然联想到了也同样家族惨淡的土守形和文物贩子,这也更证明了在早的一个推测,跟牧氏坟局有着千丝万缕纠葛的土行族和六甲旬,一定在某一代上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巨变。而这个巨变也很有可能就发生在婉姨家族的十几辈前。

婉姨继续幽幽说着:“没有头,更不知道尾,就这样茫无目的的奔波,茫无目的的生活……但是”。

婉姨沉了一会忽然语气一提:“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一个模糊零落家族里,世代却一直口口严传着一件事,一件就像家族一样没头没尾的莫名其妙事。”。

婉姨的语气起伏,牵动着在场每个人的情绪。朝歌一字不漏的仔细听着,因为每个不经意的细节都可能是揭开迷局的关键。

婉姨:“说是一件事,其实就是一句话,每一辈人都不准记错半个字的一句话……。”。

在场的每个人聚神的不敢落掉半个字。

“雷打象春头”。

婉姨轻轻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出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在反复默念着这句:雷打象春头。

可爱的姐妹花更甚至在不觉中,不停的默动着小嘴唇。

朝歌仔细的琢磨着这句:雷打象春头。听音面意思似乎有两层,一个是“雷打像春头”,可以理解成雷打得像是初春;另一个是“雷打向春头”,大概是初春是打雷的方向。

但如果按这么解释,这句话就变得普普通同了,并不是像婉姨所说的没头没尾。难道是字里有误?

想到这,朝歌向婉姨问道:“这个字是哪个?”。

婉姨听了,对朝歌一笑:“聪明!这没头没尾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字。”。

阿光、姐妹花抬起头,虽然没朝歌想的多,心中疑问也大概如此。

婉姨:“这个字既不是好像的像,也不是方向的向,而是大象的象!”。

本来就迷惑着的朝歌等人,现在更迷惑了。

,本来普通的一句俚语,中间换了一个象字,可真成了头尾不接的莫名其妙了。

一时众人无语。

婉姨接着道:“我自小就被母亲一字一字的教这五个字,我甚至连梦里都在梦这五个字。但母亲却还是常常让我一笔一划的念给她听。她跟我说,这五个字是她的命,也是我的命,丢了它,就等于把全家的命丢了。”。

婉姨虽然心机诡异,但一说到母亲的时候,不免含出满眼温情。

朝歌自小母亲便去世了,这也是导致他性格偏冷的缘故之一。母亲在朝歌的记忆中只是一张相片,和一些零散的片光碎影。朝歌自小就是个心很重的孩子,他从不向牧大师和爷爷问起有关妈妈的往事,因为他知道,母亲不会因回忆而再生,越多的对母亲留恋就会越多的让朝歌痛的难以忍受。现在看到婉姨对母亲的满眼留恋,不禁让朝歌一时勾起隐痛。

婉姨继续道:“可一直到母亲去世,我也并没知道这五个字的含义和用途。直到前不久,在一个偶然机会中,我才逐渐解开这五个字的秘密。”。

婉姨语气平淡舒缓,故事却勾人入魂。姐妹花和阿光听得早忘了刚才的恶斗,也早忘了这故事原本也跟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勾连。

朝歌却在牵动之余仍保持着思维冷静,一边听故事,一边在想着那五个字的关联。

婉姨:“我偶然在一次意外中,竟然发现我所居住的环境乃至于家族的迁徙路线,都受控在一个看起来极为自然的风水大局之中。”。

听到这朝歌心中一动,一下子想到了自己的经历。也是发现了一个自然风水大局后才逐步被引领到牧家村的。这惊人的相似,是否也意味着有更多的人在几百年前就被像设了局似的控制着。

想到这,朝歌向一边的阿光和姐妹花望去,竟然发现他们的此时表情,也正和自己一样无比惊疑中。

婉姨:“我按着自然大局的指引,一点点找到了九鹿县。但一到这里,大局似乎就变的异常混乱复杂了。地域这么大,我根本无从探起。于是我就想起了母亲曾经一遍遍教我的那五个字:雷打象春头。”。

终于又到了这“雷打象春头”。

婉姨却一改沉态,顿了顿,微笑着问众人:“你们猜猜看,这祖辈口口严传的五个字究竟是什么意义?”。

连朝歌在内的四个人,当然是用一脸的迷惑加期待来回答婉姨的。

婉姨又微微的笑了笑:“解这五字的含义说容易,容易的简直连字谜都算不上。要是说难,如果我不来这九鹿县,恐怕再过十辈子也休想解的出。”。

婉姨接着道:“九鹿县这么大,没办法我就买了份这里的县区图。我想在全县的地貌走势中能看出些方向性的东西。可整张县区图翻的几乎破掉,也没找出什么线索。就在我决定返回前最后一次翻看地图的时候,一个闪过的地名让我恍然大悟。”。

说到这里,连一向深稳的婉姨,也不禁声音颤抖起来。她刚要再继续说下去,却听到小灵的声音:“婉姨,这地名是不是牧家村?”。

婉姨点头道:“没错,就是牧家村!”。

朝歌也隐约觉得这很可能跟牧家村有些联系,但因为一直无法找出其中那根线,便一直沉默静听。所以对姐妹花的猜中也并未感到多大意外,但他没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当小灵知道猜中答案的时候,完全没有什么激动表情,相反与阿光等人都颇为凝重。

婉姨继续道:“大伙都知道这中的打雷之像,在八个卦象中正是震卦,这震卦的位置却恰巧是东方木位,正跟这牧家村的牧字谐音。我们再看看中间这个字,要是被雷劈去一头,再安上个宝盖头,可不就成了牧家村的家字!你们说是不是?!”。

婉姨望着大家满脸含笑,第一次给人如此畅怀的开心感觉。

婉姨接着道:“这最后的春字不用我说,大家也会知道,自然是村字的谐音了。这样一连起来,可不就是〈牧家村〉三个字!你们说是不是?”。

婉姨情绪激动,声音微颤,可想而知在揭开这传了十几辈人的当时,是如何的兴奋样子。

朝歌也不禁眼泛笑意。这设计的的确巧妙。音上听来就跟俗语一般毫不出奇。但要是让你单猜其中的含义,恐怕就是猜出几百种可能,也决不会猜到牧家村三个字。想来这婉姨也一定是从小猜到大,几乎把这几个字的所有寓像都化成了髓印成了脑。所以在看到牧家村三个字时,潜意识上就已经对号入座了。

但朝歌又隐隐觉得似乎哪里不妥。朝歌仔细回想了一遍,忽然觉醒到一件事情。这婉姨家族为什么把牧家村三个字如此隐秘的藏在这之中呢?在表面音意上明显与牧家村风马牛不相及,而且就算是同一家族之人,如果不看到牧家村三个字,也完全不懂其中玄妙。

难道婉姨家族在极力躲避着什么吗?为了不被发现,几乎去掉了所有让人怀疑与风水大局有牵连的线索。就算家族人有偶然失口的,单凭五个字也决不会引起注意。

再回想一下婉姨世代迁徙不定的生活足迹,就更印证了这种推测。

朝歌不禁再次皱起眉头,围绕着这偏远小村的风水大局,这几百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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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惊人发现(上)
“我们家族的记忆,好象比婉姨多了一点点。”
  平时可爱活泼的姐妹花,一说到这段家史,神态也马上变的肃整起来。
  小灵:“我们的经历,和婉姨的很相似。也都是冥冥的被控制著一步步走到这里。稍不同的是按婉姨说的,家族往前推到十几辈就忽然终止了的话,那应该是清代中期。而我们家族虽然也一样不清楚源头来历,但却可以最早推到明代晚期。”。
  普通人聊起家史,大概最普通的用语就是多少辈这个单位了,可谁也没有想到正值妙龄、天真可爱的姐妹花竟然用颇爲专业的历史名词来断代,这让在场所有人又是目光一闪。
  姐妹花心思聪慧,对场上气氛敏感入微。小灵又笑了笑说:“别奇怪,也可能是对家族来历的好奇吧。我和妹妹自小就对历史很感兴趣,尤其是明清两代。”。
  小轻此时也跟著说:“我和姐姐都是专修历史的,她喜欢明,我喜欢清。”。
  衆人不禁释然,却也对原本就很可爱的姐妹花更添了层光环,可爱,有内涵的可爱。

  朝歌除了颇感意外之外,对明代之说更是微微一惊。朝歌知道这墓家村在几十年前那次考古重大发现的时候,曾有专家专门对牧家村进行过年代考证。据说对这块墓地所做出的最後结论就是明代。虽然与小灵家族记忆年代已经不谋而和。
  但奇怪的是,爲什麽婉姨家族的记忆却只是清代呢?如果说家族记忆忽然中断就意味著大事发生的年代的话,跟这百年坟局有著钱丝万缕纠葛的婉姨和姐妹花,其对家族的回忆至少会在同一个年代层面上。
  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小灵又出声了:“和婉姨还有一样稍稍不同的,我们家族的记忆虽然残缺,但却很清晰的传承著两件事……”。
  此话一出,顿时让在场的人全都爲之一振。
  毕竟刚才婉姨所说实在模糊,虽然朝歌从中更加确定几百年前必然发生了次大变故。但除此之外,就真的摸不出什麽更清晰的线索了。
  小灵:“其中一件就是这〈牧家村〉三个字。”。
  朝歌又是一次颇感意外,姐妹花家族不但年代早远,似乎比婉姨更直接的多。
  小灵接著道:“虽然我们家世世代代传这〈牧家村〉三字不如婉姨那样掩秘致深,但同样严戒子子孙孙对外说起。”。
  小灵稍一停顿,妹妹小轻接了话:“这第二件事可就有些奇怪了。”。
  衆人的视线就像排灯一样,齐刷刷的一同照向语声比姐姐小了很多的小轻,却不知到底是怎样个奇怪法。
  小轻继续:“这第二件事也不知道和这〈牧家村〉有没什麽联系,因爲从表面上看,两件事好象根本不搭界。是吧姐?”。
  小轻的声音婉转低柔,但此时每人心中却只想她说的直接了当些。
  小灵接道:“其实这第二件事也不能说是事,我们家从祖辈就一直供奉著一尊神位……一尊命主神位。”。

  百姓之家里供奉神位本也不是什麽希奇,尤其对这术界里的氏族就更不希奇了,很多家里不是供本族始祖,就是设供仙堂。
  但朝歌听到此,心中却碰然一动,听名字,既然是命主神位,似乎应该是传家族术数的始祖,或是对其家族有大恩的贵人。会不会与几百年前的那次大变故有关呢?朝歌喜欢多思少语,此时一边听著姐妹花的讲述,一边快速的推理著其中的各种可能。

  小灵:“因爲供奉命主神位一直以来已经成了家里的习惯,也就完全没在意他跟这牧家村之间存在的可能联系。而且家里人也从来没人知道,这里面会有什麽联系。”。
  小轻接著道:“这尊神位没有姓氏,没有来历,也没有画出来的模样。所以我们家从来就当他是祖上传下来像普通人家竈君一样的吉祥神,直到我们被风水大局指引到这牧家村,才忽然意识到,也许这之间有什麽内在联系,也许……”。
  稍静片刻,小轻若有所思的接著道:“也许,这尊命主神位是位人,一位跟这百年坟局和我们家族有著密切关系的人!”。

  静,很静,非常静。
  如果这命主神位真是跟这坟局有著极大关系的人,又爲什麽只有姐妹花家族有,而婉姨却无呢?刚才从年代上讲,已经把两族人拉开了近百年差距。现在因爲这尊神位,似乎把距离拉的更远了。
  每个人都在极力的想从支离破碎的线索中,拨开弥漫了几百年的家族迷雾。而姐妹花说出的这尊命主神位,在眼前一亮後,却把人引入到一个更爲迷离的思路。

  朝歌迅速把刚才所听到的和土守形及文物贩子的记述全部整和了一遍,终於说话了:“有没听过土行族和六甲旬?”。
  婉姨等人在冥思中回过神,一脸迷茫似乎没有听清。朝歌又重复了一遍,这次衆人虽然听清了,神色却变的更加懵懂。
  这倒没出朝歌意料,从他们互不相识和残缺严重的记忆上,已经有这个可能。
  朝歌:“在你们之前,曾早有过一个人探过牧家村。”。
  朝歌说的正是文物贩子,衆人凝神静听。
  朝歌:“据他说,被这墓地大局世代控制著的有两个家族,就是这土行族和六甲旬。”。
  朝歌说完,衆人不禁面面相觑。
  婉姨道:“你说的这个土行族是不是就是你身边的那个土守行?”。
  朝歌点点头:“土行族世代守侯在此,如果按那人所说,你们就应该是六甲旬的族人了。”。
  小灵忍不住道:“不对呀!如果我们都是你说的那个什麽六甲旬的族人话,爲什麽我们都互不认识呢?”。
  朝歌顿了顿,看著衆人缓缓道:“那大概是因爲所有与这坟局有关的家族,在某个时期,都突然遭受了巨大变故,而且从各种迹象看,这个变故,应该是场可怕的灾难。”。
  在场的每个人,几乎都是背负著迷离家史的人,朝歌的话让人感觉更沈重了几分。
  沈了片刻,朝歌若有所思道:“人很有趣,虽然大部分人说自己记忆最深刻的是快乐的事情。但实际却恰恰相反,恐惧和伤害却是他们记的最深的。只不过他们在一直潜意识的排斥罢了。但……”
  朝歌顿了顿:“从各家的残缺记忆看,上百年前发生的变故应该不简单只是场巨大灾难,而且这个灾难一定几百年来,延续著某种可怕的威胁,至使每个家族都在极力的隐藏中,渐渐的只剩下了残缺记忆。”。
  小灵想了好一会了,终於开口又道:“也不对呀,如果六甲旬和土行族都是跟这坟局有关联的话,爲什麽遭受重大变故的只有六甲旬,而土行族却好好的待在这里呢?”。
  朝歌回答道:“虽然还不能完全解释的清,但也正是这点区别,似乎更证明你们同属於六甲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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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4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惊人发现(中)
小灵在细细想著朝歌所说的话,小轻却轻轻接道:“还有,如果我们都是六甲旬的,那爲什麽婉姨最早记忆和我们家相差一百多年呢?按理说,我们既然是同族的,对那场大变故的记忆应该是相同的呀?”。
  小轻少有的一口气说了这麽多话,却也说出了问题的结症所在。
朝歌:“我也正想这其中的原由。”。说著向婉姨看去。
  婉姨:“爲了能弄清家族来历,我曾专门探究过。但的确到了十几辈上,就忽然中断了。”。
  虽然只是接触两天,但朝歌深深知道,以婉姨的细心深稳,这年代上的事应该不会推错。但如果姐妹花和婉姨都没有错的话,那又是谁错了呢?

  婉姨:“你说的那人是什麽人那?”。
  朝歌缓缓回道:“他就是所说的,六甲旬人。”。
  小灵又急著道:“他在哪里呀?把他找来问问可能会更好。”。
  朝歌低了低眉:“只可惜那人虽然好象知道的很多,却在争夺石函中受伤走脱了。”。

  到目前爲止,关於这巨坟大局的记忆,似乎文物贩子可能是记得最多的一个了,却偏偏断了线索。
  场中再次陷入了沈默。

  过了一会,小轻打破了沈寂,她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阿光方向寻了寻:“我们好象还有阿光没问吧。”。
  一句话提醒了只顾思考悬疑的衆人,却忘了还有一个重要人物没有挖掘。

  阿光在衆目睽睽之下笑了笑,沈默了这麽久,终於放出了点阳光。
  阿光:“其实我一直没出声,是因爲我家的记忆,差不多跟婉姨一样,少的实在没什麽可说。”。
  小灵第一个不愿意了:“我们都讲了,你也都听了,最後就这麽一句想了事?这可不行哦!”。
  小轻也跟著姐姐打配合:“应该有不同的,毕竟和婉姨不是一个家里的亲戚呀。”。
  阿光被两姐妹左右一攻,也不知道说什麽好,奇怪,看起来阳光灿烂的阿光,平时很自然的,不知道爲什麽,一见这姐妹花後,竟然变的束手束脚起来。
  憋了片刻,终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如果非要说和婉姨有什麽不同的话,也只能是从我本身说起了。”。
  阿光说完这句话,神色忽然开始沈郁起来。场内的气氛,也一下子肃了起来。
  阿光:“大家也可能看出来了,其实我从生下来就已经患了一种奇怪绝症。”。
  话语虽轻,却让每个人同时震了一震。
  阿光:“这种绝症在外表看来与正常人没什麽区别,但只有患病的人才知道其中的苦处。”。
  说到此,阿光神色一暗,露出隐隐伤楚。
  阿光:“患了这种病的人,甚至连电灯开关都不敢碰。因爲任何轻微的不规则电流干扰,都会导致休克眩晕,甚至……死亡。”。
  朝歌忽然想到了阿光的不堪术力,无论哪种术力,其在人体科学的角度看,都是以一种人体生物电的形式存在的。在状态上很相似於磁场电流,这就可以理解阿光爲什麽不堪术力了。
  阿光继续说著:“最怕打雷下雨的天气,每到雨季阴天,我几乎都是在地下室渡过的。因爲稍有不慎,闪电形成的巨大不规则磁场,都会让我立刻死去。”。
  真没想到见人就笑,阳光灿烂的阿光,竟然有如此截然相反的境遇。可能也正是因爲这种常人不可想像的恶运,才更加导致阿光对阳光的渴望。
  姐妹花听得几乎落出泪来,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汪著一泉温清。
  颇爲伶俐的小灵,此时忍不住的颤声道:“那,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
  阿光苦笑无奈的摇摇头:“现在医学完全检测不出,他们给出的结论只能是:大概是出在基因问题上。”。
  朝歌也不禁暗暗爲阿光惋惜,但又同时想起了那个很让人不解的疑问。
  朝歌缓声问道:“有一点我一直想不通,如此不堪术力,你又是怎样布阵斗力的?”。
  朝歌当然指的是刚才阿光和婉姨姐妹花间的斗力,还有村巷中那不可思意的人阵。
  正爲阿光境遇而感触的婉姨和姐妹花,此时也提起神来,疑惑的看著阿光。
  阿光微微的笑了笑:“这个说来话长,大概要从整个家世说起了。”。
  阿光稍缓了缓:“可能很多人都爲我患了这个绝症而奇怪,但他们却不知道,这种奇病绝症对我们家族来说,却正常的如同吃饭穿衣。只因爲大概早从七、八代人以前,我们家的几乎每个男子,从一下生就患上了这种绝症。而且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三十。”。
  阿光说到此刻竟忽然淡淡一笑,说给大家却像是在问著自己: “知道这意味著什麽吗?活不过三十也倒没什麽,但几乎每一代人都在刚刚懂事的时候,就没了父亲。”。
  阿光的淡淡一笑,只有在绝然无奈中的人才能发出的。对他可能是习以爲常,但对在场衆人却如同电触雷击。就连控制力极强的朝歌,也不禁深爲所动。此刻朝歌的脑海中,不经意的闪过有著很相似命运的土守行,但只是一闪,并未在意。

  小轻终於忍不住落泪,本来就颇小的语声,现在又多了些哽咽:“可,可这究竟爲什麽呀?”。
  阿光还是淡淡一笑後:“你们不知道,其实我们家事也跟婉姨一样,推到十几辈前,就忽然终止了。而且从传下来的记忆看,七、八辈前也跟你们一样,也曾是修习类似导引推局的隐落术士。”。
  话头一转,似乎渐渐进了主题。
  阿光:“但大概从第七辈人上,就忽然停止了导引术力的修习。据说是第七辈祖先忽然发现了一个可怕问题,我们家族一直就寿短易折的恶运,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修习了这古怪的导引推局术,而引起的。”。
  阿光似乎觉察到自己说的不够清楚,又补充道:“我家祖代,从最早记忆起就已经被寿命短促、多遭伤折的恶运困扰著。他们发觉,很有可能就是因爲世代修习了独特的导引推局术,因而无形中渐渐改变了体内五行格局奇变。”。
  这麽一说,衆人被齐齐的震惊了。婉姨和姐妹花的神情,更在震惊之外多了层看不清的巨疑。
  朝歌的脑海中则再次闪过了土守行。是阿光的话再次啓发了朝歌的思路,他忽然兴奋的意识到了某种惊人的东西,就在暗层底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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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小说很长,作者出书了,但好像也是连载.我是一口气把全部电子版看完的,实在是太吸引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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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7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惊人发现(下)
阿光继续说著:“可七辈祖先说什麽也没想到,就在他们决定停止修习导引推局术後,从第八代子孙开始,所有本家男子,不但寿命更加短促,而且天生奇病。”。
  说到此,朝歌终於接话了:“你可知道?这世界上还有跟你恶运有著非常相似的家族。”。
  这回该轮到阿光震惊了。
  朝歌:“虽然从你现在的面相上,已经无法看出远祖命局具体构造了。但听你的记忆特徵,似乎与一个家族非常相近。”。
阿光惊问:“谁?”。
  朝歌:“土行族!”。
  此话一出,在场皆惊。

  朝歌又转头向婉姨问道:“对不起。如果没看错,您的家族似乎也有相近之处。”。
  婉姨沈了片刻,在冥思中幽幽道:“没错!我们家族也的确都寿短命衰。”。
  阿光惊著眼睛急说:“难道,难道你是说我们是土行族?”。
  朝歌眼神巨烁的摇了摇头:“按你所说,你家远祖不但寿短,而且肢体还容易受伤被折。这在命局上像极了木气过旺,正应了那句古语:木过易折。”
  朝歌看向婉姨:“而您的弱白冷削,却正是金气独过。”。
  阿光听到这里似悟懂了什麽,不觉的嘴巴张合中想说却说不出话来。
  朝歌注视著阿光道:“没错!很有可能几百年前跟这坟局有关的除了六甲旬,并非只是孤立的土行族。”
  朝歌续而看了看所有人,字字缓缓道:“而是曾有一个完整的金、木、水、火、土——五行族!”。

  从开始各自回忆家史到现在,恐怕就属这一句最具震撼性了。以至於很长时间,场内情景都几乎被定格在朝歌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刹那。
  静了好久,小灵粉唇默默的念出了声:“如果婉姨和阿光是五行族,那我们又是什麽?”。
  朝歌擡起头:“从你们的命相特徵看,与他们又不同。倒很相似於那位因斗局而走脱的六甲旬人了。”。
  姐妹花茫茫然中,在努力探寻著朝歌话声。
  朝歌:“五行族人大多因爲五行气旺,导致性格容貌都与各族五行属性非常相近。而你们看起来,却像是命局中五行相克过重,导致一行或两行受伤。所以……,应该是六甲旬人。”。
  朝歌望著我爱尤怜的姐妹花没忍心说出她们的眼盲缺欠,但这也正是命局相克过重的表像,就如腿有残疾的的文物贩子。简单说,五行族的命局特徵过旺,而六甲旬的却是刑伤克重。
  朝歌继续对著姐妹花道:“这样虽然可以解释得通,爲什麽婉姨和阿光的记忆非常的相近,却与你们很大不同。但却仍然有两个问题解释不通。其一,即便五行族和六甲旬两族不同,但毕竟都是跟著坟局有重大关联的人,从我们所有人几乎都是同时被风水指引而来到牧家村上就能证明此点,但却爲什麽五行族和六甲旬关於巨大变故的年代,却如此差异?”。
  朝歌每说一段都会不自觉的沈思片刻:“其二,如果真存在这五行族的话,却爲什麽现在只剩下了一个土行族在世代守侯著牧家坟局?”。

  让衆人震惊的是朝歌,现在让衆人迷惑沈默的也是朝歌。
  都只因爲这延续了四百多年的风水大局太过浩大,而关於它的记忆却又是如此残缺不全。

  每个人都在苦思冥想著,试图用各种可能把现存的残缺记忆穿成一个完整故事。但他们很快发现,越是试图把这些残缺记忆明晰的穿起来,却越有无数种可能纷至沓来。
  朝歌也在紧缩眉头思索中,不过他并不像婉姨等人试图把残缺记忆穿起来。而是在想如何确定现存记忆的准确性,因爲如果用一个错误的线索去找线索,只能是错上加错。
  现在朝歌把所有思考都集中在一点上,那就是除了六甲旬外,是否真的存在著这个五行族。因爲你只要摸清了跟这百年大局有著密切相关的各族人脉,就自然理出了一条通往神秘大局的心部。
  只是要想摸清这条人脉,又是何等的险难飘忽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消逝著。
  此时一阵午後夏风,悄悄穿门而渡。带来一阵清凉,也带来一阵远远的麦田叶摇声。
  被悄风微微浮起发梢的小灵、小轻却同时皱了皱眉,她们似乎闻到了某种淡淡的怪味。紧接著婉姨和阿光也马上感觉到了。直到朝歌发现了他们的怪异表情,才也注意到空气中的这种怪味。但却又马上眉头一舒,向门口走了几步,於是朝歌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乾瘪老头,蹲在门侧的墙根底下,慢慢的从嘴里溜出一口烟雾。
  婉姨看著朝歌的神情,已经猜出了是谁,问:“是土师傅?”。
朝歌点点头。
  阿光赶紧礼貌的敬了敬嗓:“哦,是土师傅吗?不好意思,刚才村巷里的人阵实在对不起。”。
  土守形并未回答任何人,只是吧嗒的又出了口烟。看神情也似乎在深深的思索著什麽事情。显然他已经来了很久。
  朝歌问道:“全知道了?”。
  土守行默默的点点头。
  朝歌:“有什麽线索?”。
  土守行这回连眼睛都没有动,只是慢慢的从嘴角溜出一大口烟,嫋嫋的漫过脸雾上空。
  看来土守行的加入,也并没解决多大问题,很快场内又恢复了沈默。
  可这回没过多久,麦场上就传来了一个人的声音,一个久违了的声音:“喂,老土,你没事蹲这干嘛呀?别人不知道的,还以爲你随地茅坑呢!哈哈哈”。
  估计全牧家村也找不出第二个如此说话的,没错,来人正是梁库。
  这倒让屋内的人齐齐一惊,梁库分明是被姐妹花设局困在了某处,谁曾想这小子竟然如此的福大、命大、造化大,不懂半分术数,却瞎猫碰死耗子的给他撞出来了。
  说话间梁库已经走到门口,刚要再一脸坏笑的奚落老土,却忽然看到满屋子的人。准切说,虽然是满屋子人,梁库却似乎一眼只看到了娇娇楚楚的姐妹花。
  “哎呀,哎呀,哎呀……”。
  梁库一时激动,竟然一路哎呀的忘了该说什麽好。
  “哎呀!终於找到你们了!你们这一迷路,可让我担心死了!”。
  梁库边说边阔步向前,其对肉麻似乎不是很敏感也就算了,却让朝歌等人掉了一地鸡皮疙瘩。而且这小子竟然大言不惭的楞把自己迷局丢人的事,冠到了姐妹花头上。
  他真当这帮人都是透明的了。

  梁库的到来,就像一塘静水,忽然冲进了一只撒欢儿的野鸭子。你就是想再沈默,恐怕也是颇有难度的事情了。
  朝歌几度想集中精力去把思路理清,却都被像是吃了兴奋剂的梁库打断了。朝歌真是又好气又好笑,以前还只是觉得这小子有点不屈不挠的楞劲儿,现在看来,简直已经升华到了死皮赖脸的境界了。

  可就在朝歌暗自苦笑的时候,无意间忽然注意到一个变化。就在梁库的带动胡搅下,各人都动了起来,无意间与朝歌形成了一个合围,而地中心摆的正是那尊石函。
  朝歌猛然灵机一动,紧了好久的嘴角,终於又微微的翘了起来。
婉姨第一个注意到了朝歌的这种变化,然後是阿光,姐妹花也在气氛中感觉到了异样。只有梁库傻乎乎的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还以爲又是帅小子朝歌抢了他的风头,惹的急火直冒。
  朝歌微微翘著嘴角:“一直困扰著墓局之迷的根本原因,就是知道内情的各大家族支离隐落。”。
  屋内终於再次恢复了寂静。只是梁库在不知发生了什麽事情,不时的左看看小灵右看看小轻。
  朝歌继续著:“那麽如果能证明除了六甲旬外五行族真的存在,我们也就可以渐渐的还原出,这几百年前的牧家村究竟发生了什麽!”。
  朝歌越说越快,语调竟然少有的激动起来。
  小灵忍不住问:“有办法证明了?”。
  朝歌没有说话,而是把视线专著的盯在了被几人围在中心的那尊石函。婉姨是何等样人,稍经一点竟马上明白了朝歌的心思。不禁暗暗爲这个年轻牧氏子孙赞点。
  朝歌终於道出了谜底:“衆位看见这石函了吗?如果用他来比做牧家村,假如几百年前真的存在一个五行族的话,那他一定是以这牧家村爲中心点,组成了一个完整的五行阵衍局!”。
  阿光也忽然悟懂了朝歌之意,脱口而出:“我明白了,如果这个说法成立的话,几百年前牧家村的周围一定按五行阵局守护著五个村落!”。
  小灵也兴奋道:“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百年前发生的那次灾难性大变故,让五行村逐渐衰落,最後只剩下了现在的土行族!”。
  小灵说到兴奋处,竟然有点忍不住的手舞足蹈起来,可又忽然想到了什麽:“但,是什麽原因只留下了土行族呢?”。
  说著下意识的向门口土守形方向望了望。土守形依然没动一动,似乎想著比小灵还想不通的事情。
  朝歌却又翘了翘嘴角:“相信只要我们能一个个找出被失落的五行村,这些疑问一定会渐渐水落石出。”。

  一时间场中气氛又空前的活跃起来,毕竟在几乎进入绝望的情况下,忽然有了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发现。不,应该是柳花明又五村的惊然发现。
  可就在群情渐渐高涨的时候,小轻却说了一句话:“如果围绕著牧家村周围真的有这五行村的话,几百年来即便是衰落了,也没理由土行族对这豪无所知呀。除非有一种可能……”。
  衆人都在等著这种可能。
  小轻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除了土行族,剩下的那四个村子,都在短时间内被夷平了。也就是说,这可能存在的四个村子,如果存在的话,也一定是深埋的不知何处了。”。
  小轻的话不无道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以牧家村爲中心的浩阔旷野中,要找出已经深埋了几百年的四个村落遗址,恐怕比大海捞针只强了一点点。

  可正在大家又将陷入沈思的时候,却听到了两声鸡皮赫立的“嘿嘿”声。
  衆人寻声望去,发出如此怪笑的人,正是列著大嘴的梁库。
梁库:“不就是挖……东西吗?!”大概梁库实在想说挖坟两个字:“这个我在行呀!哦对,还有朝歌!”。
  晕!看来刚才听得一头雾水的梁库终於大概听懂了後半部分。不管是挖什麽的,只要是跟挖有关的字眼,梁库都很敏感的联想到那次过瘾的挖坟掘墓。况且这次不只是字眼上的确定,而且千真万确的是要挖四个村子出来,不但是四个村子,而且是四百多年前的奇特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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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8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尖叫
一提到挖东挖西,梁库的兴奋度立刻比刚才还高涨了一百多度,对著姐妹花就开始口若悬河起来。
  姐妹花本就是学古的,刚一出口就有点让梁库招架不住。不过梁库很快就发现,虽然两姐妹一讲到考古就滔滔不决,但却一次都没有深入现场的经历。这让梁库抓住了关键:“哎呀,你们俩有理论,加上我宝贵的实践经验,那还不挖遍天下无敌手哇!”。
  当然梁库早把自己的那些不太光彩的宝贵经验,美化的如专业考古人士一般。
  几个人你说一句我说一句,热情高亢,恨不得立刻就想开挖一样。
  与屋内气氛不太协调的就属土守形了。也不知道他在那蹲了多久,更不晓得还打算蹲多久。满脸的土色沈沈。这倒也不希奇,自从认识他那天起,就一直这副尊容。

  婉姨毕竟年岁有长,虽也略有喜色,却也含著几分隐忧。
  朝歌也清楚,现在所说的一切都还只是推测。真正准确与否,还有待实际证明,况且寻找五行村的村落遗址说著简单,但要在这麽大的范围内毫无目的乱找,那又谈何容易。
  朝歌又渐渐的恢复了冷静:“如果真要找这四个村子,怕要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朝歌虽然言少,但却颇具分量,一句不是很大声的话,让唧唧喳喳的几个人顿爲收敛。
  婉姨也补了一句:“在寻找这几个村子之前,的确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说著不经意的向地上的石函瞟了一眼。
  听起来这不经意的一句却提醒了旁边的阿光和姐妹花。
  小灵忍不住急声道:“哦,差点忘了!巢鸽还答应过我们把石函里的东西取出来给我们看呢。”。
  朝歌当然明白心计深重的婉姨不好直说此意,用话头提醒聪明却仍处世未深的姐妹花。
  朝歌微微一翘嘴角:“我既然答应了,就算你不要,我也会拿给你看。”。
  说完就俯身捧起石函走出屋门,经过土守形时停了下:“我答应把那臂骨取出来,让大家一起参谋参谋。”。
  土守形也没点头,也没摇头。想必是因爲那东西毕竟属於牧家人的,能向他徵询一声,也算是一种尊重了。

  一行人终於陆续走出了这麦场仓屋。
  此时已过下午四点,毒毒的夏阳开始泛起柔红,空气中多了些暗暗的浮凉。
  就在刚刚还斗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现在却变得有说有笑极爲融洽的样子,远远看去,就像是一队来乡村结伴旅游的城里人。
  婉姨又打开了那把大大的欧式洋伞,虽然从行步上看,还是那麽一规一矩颇有仪态的妇人状,但神态上已经明显自然了许多。
  可就在这种难得安閒和美的情景中,却忽然发生了一件事,一件始料不及的骇事。

  那是一只乡村里最普通不过的一种小生灵,田鼠。
  可能是也跟人一样,躲过了中午酷热後,开始出来活动活动。大概是乡村少人的缘故,这种田鼠似乎并不是很怕人的样子,正不紧不慢的从一行人的前面穿过。鼠身虽小,但在空旷夯实的打卖场上却异常显眼。
  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只再普通不过的乡间小鼠,却引来了一声尖叫,婉姨的惊声尖叫!
  婉姨几乎成了凝固的石化人,脸色发青,一动不动,两眼惊恐无比的盯著那只正碎步伏行的田鼠。
  姐妹花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诧异的问:“怎麽了婉姨?”。
梁库嘿嘿的一脸幸灾乐祸:“嘿嘿,就一只老鼠。”。
  姐妹花一听老鼠,也马上怕的不自觉中靠在一起:“啊?在哪里?”。
  怕鼠大概是一般女性最常见的事情,姐妹花当然也不例外,但神色上却远没有婉姨来的那麽强烈。婉姨的这种强烈,似乎超出了常规范围,几乎已经到了承受边缘。
  也许衆人都没注意,就在婉姨发出那声骇人尖叫的同时,朝歌也露出了惊疑无比的神情,在那瞬间,一个念头猛的窜出在朝歌脑中:婉姨怎麽会如此怕鼠?。
  朝歌继续惊疑而又快速想著:也许普通女人可能会很怕老鼠,但婉姨怎麽也会?一个深谙催鼠趋狗的奇术高手,怎麽也会如此怕鼠?
在婉姨稍稍惊吓中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朝歌惊异的盯著婉姨:“您怕鼠?”。
  婉姨还是说不出话,恐怖著眼睛点点头。
  朝歌似乎一万个不解的样子又重复了一遍:“您真的怕鼠?”。
  带著满眼惊疑不解的朝歌,却引起了周围衆人的一致诧异。的确女人怕鼠在男人看来,几乎已经发展成了某种美德,一种可以让他们有机会挺身而出的美德。但如此浅显常理,爲什麽如此聪明的朝歌却不明白了?
  婉姨也从不解中缓轻了对老鼠的惊骇,疑惑的点点头:“是呀!我是很怕老鼠!”。
  朝歌的惊异表情更加浓重了,他转过头向後面的土守形看去,似乎想在土守形那里得到某种合理解释,难道他们都推理错了?
  土守形先是一愣,接著也马上一脸的古怪。
  朝歌转回头再次盯著婉姨:“这麽说,昨晚的三鼠运水和今天的黑黄二狗,并不是您的所做了?”。
  此话一问,婉姨似乎更诧异不解了:“什麽三鼠运水?疑?刚才的那两条狗不是你们自己用来破解人阵的吗?”。
  此时阿光也大爲诧异道:“是呀!我设下人阵原本是想困住你们两人的,但後来没提防中被两只狗破了一角。当时我还以爲是土师傅爲了全力对付人阵,所以才催动它们把你带出突围的。”。

  错了!完全错了!
  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如果不是这只偶然横出的小鼠,这个可怕的错误可能就会永远被埋藏在假像的合理之中。於是朝歌又再次回想起了曾经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爲什麽婉姨所用的金杀术与催鼠趋狗的手法完全两异?当时还理解爲是婉姨的瞒天之计,现在终於惊然发觉这个藏在表面下的可怕隐伏。
  婉姨也似乎恍然明白:“难道那两只狗不是你们在催动?!”。
朝歌缓缓的点点头:“我们都错了。我们的背後,一直藏著一只隐形的手。”

  没有风,很静,此时西斜的村阳更加柔暗了,悄悄的把这空旷的打麦场,渡了一层诡异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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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4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巨长有车

  一连串的惊人之现并未发现惊人真相,却相反发现了一连串的惊人之迷。
  这个深深隐藏又如影随形的背後之手究竟是谁?看三鼠运水和趋狗破阵的术力手法,其术力之高,恐怕在场之中没一个能与他相比;
再看极爲精准巧妙的利用个人心用局,婉姨本意是用那两个擡石函的毛头小子引朝歌出阵,但忽然发现那两只狗已经把朝歌引出,就自然以爲是土守形所爲;
  而阿光的心理所想也正跟婉姨的相似。只因爲这种解释的确是最合理不过的,但也正是这种给人潜意识上的合理误导,才最让人在不知不觉中进入套局。
  看来这支可怕的隐形之手不但术力奇高,而且其心机之深更在婉姨之上。那麽此人究竟是谁?他又和这百年大局有什麽秘不可知的关联呢?

  最终带著衆多疑问,一行人回到了牧家村。虽然这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却重重的压在每个人的心头眉间。
  不过这种压抑的气氛很快就被一件事冲淡了,就是那半截除了几百年的身世外,就再也没有半分出奇的臂骨。
  天还不算晚,朝歌在土守形的跟随下,到墓地里又把那半截臂骨取了出来。姐妹花和阿光本想一起跟著去,毕竟先前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爲了这石函里的东西。
  但婉姨却说话了:“都已经等了十几二十辈子了,还差这一时半刻的,再者说,乡民们要是看到我们一大群子希奇古怪的围著人家的祖坟转,那还不闹出问题呀!”。
  经婉姨这麽一说,姐妹花和阿光才回过味来。他们都是极聪明的人,只不过太想急於看到这百年之秘了,一时就忘了人情俗礼。

  但他们怎麽也没想到的是,这件让他们望眼欲穿的东西,如果不是散发出的独特质气,几乎跟一般枯骨没任何区别。
  当朝歌把取出的臂骨放在他们手上的时候,他们终於很深刻的理解了一句话:相见不如怀念!
  无论婉姨等人如何想看出这半截枯骨可能藏有的什麽奥秘,但最终还是一无所获。然後就在极其复杂的心情中,看著朝歌又把它取走埋回了祖坟山。

  这一夜很静,静的连偶然落下来的一小截枯枝,都会传出老远老远的声音。

  “吃饱喝足好上路了!”。
  这是早餐桌上梁库的一句豪言壮语。本次早餐真可谓是群英餐会了,婉姨、姐妹花、阿光一个不缺的都坐在了朝歌的这间农房里。吃饭中就已经七嘴八舌的制定好了今天的行程计划。
  朝歌会先去墓地里把那剩下的一半坟局图画好,然後会结合那七盘棋让衆人一起参与进来。也是在做向外寻找那四个失落村子前的最後努力,也许在衆人的参与下,对这七盘棋又有全新的发现。
  在公开这七盘棋前,朝歌是与土守形商量过的。毕竟土行族爲这七盘棋世代耗尽命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七盘棋隐藏著开啓坟局的重大秘密。
  出乎意料的是土守行并没多少迟疑就同意了朝歌的提议,也许这位八雷也打不出一句多话的土家老头比谁都更明白,作爲秘密如果没有实用价值,固执的封护跟埋葬它没什麽区别。更何况朝歌对目前的态势看的很清楚,就算这秘密被某个人暗中参透,但最终还是要依靠朝歌来进入坟阵解决问题。

  而梁库此次负责的重大任务,在某种意义上说,更具备实用价值,那就是爲衆人探村定址准备代步工具。更准确的说,是爲了行动不便的姐妹花献上的一片据他说是很纯洁的爱心。
  当然梁库也没忘了顺便向怕光的婉姨买好,毕竟那阳伞不如车遮光遮的严实。
  按梁库的本意,是要去九鹿县弄来一辆最好的房车,但被姐妹花坚决否定了。
  小灵义正严词道:“我们姐妹平时最讨厌的就是周围那些到处乱窜的汽车了,现在好不容易找到这样一块净地,我可决不允许那些破铜烂铁来坏了心情!”。
  梁库爆发户式的爱心遭受了一点点挫折,但让他最酸楚欲绝的还是小轻。
  小轻柔声道:“再说了,这汽车上可是有发电机的哦,如果一不小心,一定会对身患绝症的阿光造成严重威胁的!”。
  也许是阿光的悲惨身世让姐妹花感动,虽然她们自己的身世也同样充满了不幸与无奈,但天性乐观烂漫的她们,从来都觉得这世界是快乐的。但自从知道阿光的遭遇後,就忽然觉得这世界多了一点悲。所以自打从麦场回来後,对阿光的态度便倾顾有加。
  这可让梁库早看得不舒服了,现在又公然听到小轻宣称出来,无疑这个打击对於梁库是巨大的。不过坚韧不拔的梁库马上又想到了那句坊间流传颇广的至理名言:有困难上,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上!
  於是狠放了一句:“好!这事就包在我身上!”。说完就又拿了一馒头,边恨恨的咬著,边走出门去。
  被剩下的衆人则面面相觑,还真猜不透,这位具全了市井小民和暴发富户所有优良品质的梁库,会想出什麽样绝妙的解决之法。

  趁著朝歌去墓地里画坟局图,婉姨、姐妹等一行四人先就近去了趟土村进行了次热身性考察。他们见识到了土村的奇特之外,同时也见识了那位奇特少年——雷子。
  诸多奇特和土村在五行土性上的强烈偏执,让四人更坚定了寻找另外金、木、水、火四个五行村的信心。
  土村回来後不久,朝歌也差不多画好了坟局图,这次同样是在土守形的守侯下完成的。画图之闲,朝歌又想到了那个神秘的背後之人。好象自打趋狗过後,那人就完全消失了,至少到现在爲止也没发现任何异常迹象。这相反更让朝歌心里没底,时刻都觉得暗中有双眼睛,在死死的盯著你。

  对於那七盘棋和坟局图的看法,各人衆说不一。再加上听说本来就已经大得吓人的整片族墓底下还埋著更爲巨大的古墓群,衆人就更加难以妄下定论了。不过朝歌对那七盘棋的理解还是受到普遍认可的。但也同时对於本该属於空穴的祖坟山却爲什麽埋了这半截臂骨石函感到困惑不解。
  倒是婉姨给出了不同的精辟论解,她认爲虽然从理论上讲五行阵衍的核心最好爲空,才能释放更大的空间让五行发生自由克化衍生煞阵。但从阴宅墓地的角度看,如果这座始祖坟山要是真的爲空的话,那整个庞大的家族坟群又以何爲首呢?即要若有若无的保持其隐隐的统领作用,又要在阵眼中发挥著五行化合的虚神之功,所以坟中用的是土台,土台上又用的是小石函,一方面保证了臂骨历百年而不被腐蚀,从而风水上起到一族之始的统领作用;一方面又尽最大努力减少了因杂气而干扰阵眼核心的化空之功。
  因爲无论是行气专一的金银铜铁,还是属性强烈的木之属性,都会影响到阵衍核心中的虚实平衡。所以祖坟山中的石函臂骨不但不是无法理解,而是实在的妙不可言了。
  婉姨的精辟论断,立刻引起了一片赞同。并且很快根据这个论证,排查出全局中的最有可能的几个基穴排定。
  但土守形的一句话,却又把衆人拉回到最初的起跑线上。
  “确定这几个是否真是基穴,那一定要挖开才知道。但如果这个推断有误,墓穴一开,可能就要导致大局有变了。”。
  土守形绝对是属於那种除了不说话,一说就有用的类型。的确,此话一出,就好象点到了衆人哑穴。

  不知不觉中,时间又到了临近黄昏的时候。
  姐妹花忽然想起一件事,小灵道:“梁库怎麽还没回来呀?”。
  衆人这才想到,梁库已经出去了一整天。就在大家正乱猜发生的各种可能的时候,忽然院外传来了一声动耳脆响。
  那是一种像单声爆竹一样脆耳的马鞭声,村里赶车的乡民们通常习惯动作的甩鞭声。
  衆人不约而同的向窗外望去,他们忽然发现,一辆巨长的三马古车,赫然出现在院外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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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5-8-20 17:5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中邪(上)
这是一辆由三匹膘肥体壮、毛管油亮的良种骏马所拉的仿古加长马车。
  车身净长八米宽三米,加上前一後二的马身尺寸,全车总长近达二十米之多,如天外来物一般巨横在落日馀辉的院口村路。
  车身上下全以上等车木所制,外涂原色松油,车厢封闭,侧有一窗,悬挂檀色竹帘,窗框浅雕花纹,简约古朴中又不失民俗风趣。
  如此一辆天物真把屋内衆人看的眼呆嘴大,直怀疑是不是这车来错了地方,要不就是自己来错了地方。
  就是急坏了一边的姐妹花,一个劲儿嚷著:“怎麽了?怎麽了?什麽呀?什麽呀?”。
  阿光则呵呵的如梦语一般:“马,车,马车!”。
  就连朝歌也被眼前的异景惊呆了,实在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什麽。

  就在衆人爲这辆已经不可以简单定义爲马车的马车惊豔无比之时,忽然车後镶环封门一开,一张堆满了平凡而不平淡的市井平民式微笑的脸探了出来,顿时天时骤变,华光暗淡,把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打回到现实中来。
  没错,此时探出头来的,正是煞极风景的梁库。
  婉姨不觉中幽幽叹了口气:“哎,创造奇迹的通常都是如此平凡!”。

  梁库在附近最大的镇子上,以最快的速度召集了一批能工巧匠,其中更不乏三代祖传造车世家。然後再以绝对财力在最短时间内,调来造车所需的一切精材细料。
  如此大动作在全镇上立时掀起了一波震动狂潮,竟然连年近百岁高龄的一位曾给清王府专造宫车的老艺人也被惊动,在儿孙搀扶下亲自临阵指挥,不爲报酬,只爲一畅已经被埋没了几十年的造车绝活。
在聚集了绝对人力、物力、财力後,於一天之中终於造出了这辆绝世精品。
  大概连梁库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想出这个绝妙的点子来。即美观又环保,即实用又……,至於这最後一项他说不太清楚,但在感觉上,那应该叫做浪漫的一种东西吧。
  看来真是有多大的压力,就会迸发出多大的智慧。

  当然梁库的心血也不是白费的,除了博得满堂惊豔之外,也如愿以尝的获得了姐妹花的娇赞。而且更在扶著姐妹花的酥嫩小手上车一试时,天塌地陷的品尝到了下生以来的第一次电击。
  这一夜,他再次失眠了。

  终於探寻古村遗址的大车开始啓动了。
  第二天吃过早餐不久後,朝歌、梁库等一行七人陆续上车,在经过牧家村全体乡民的瞩目洗礼後,缓缓行出村头。
  昨晚赶车回来的车老板儿,已经换成了具有几十年驾龄的土守形。朝歌并未进车厢里,而是坐在了车前土守形的另一侧。
  朝歌靠著後面的车厢,随著车身颇有韵律的微颠。偶有路边清风扶柳,光摇叶颤间,别有一番乡趣。
  车厢内又是另一番情景,梁库正和颇爲兴奋的小轻小灵热聊中,阿光偶尔插上几句,很快又被梁库的滔滔不决淹没。婉姨靠在一角,似听非听的养著神。
  就这样,这样的一辆车,载著这样的一群人,慢慢的行驶在这样的一片乡野村路上。

  今天的行程计划也早已定出。
  他们会以牧家村爲中心,再以牧家村与土村之间的五里地距离爲半径,在这个周遍范围内一个个现存村子排查过去,看看是否能找到些有用线索。

  可一直走到中午,所发现的村子都几乎如牧家村一样平凡无异。唯一有所不同的是,这辆超然巨物给他们带来的超级震撼。
  所有看到它缓缓经过眼前的村民,都几乎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久久石化在村头、巷尾、田地中。如果不是还有本地打扮的土守形可以让人有点现实感外,大概真就当是五庄八村在同一个上午做了次同一个睁眼白日梦。

  气温开始逐渐升高,幸好车中一应俱全。一拉开暗格,里面便是装满的矿泉水、柳橙汁、曲奇饼等应时之物。梁库甚至连餐巾纸都给姐妹花备好了,虽然他吃饭时从来没用过这东西。
  中午在一民户家中吃了顿饭後,便又开始了下午的行程。
  中午饭饱之後是最容易犯困的时候了,更何况是暴阳当空的夏日。幸亏这车设计的周到巧妙,在车头顶棚一拉,就会伸出一块遮阳折布。即便是这样,无边困意还是如潮水般向朝歌涌来。而车厢中的各位,早已经昏昏沈睡的不知身是何处了。

  马也被晒的倦起来,起腿落蹄之间,少了几分精气。
  就这样,几乎就在全世界都昏昏欲睡中,马车不知不觉间走进了一座小村子,一座静的出奇的小村子。
  这种静和外界那种充满夏虫之声的静有著极大反差,就如同景物还是那个景物,但却忽然抽掉了所有可以出音的生灵。
  这种由静産生的对比,形成了一种极爲迅猛的静态落差,朝歌机灵灵的清醒过来。
  他先向四周仔细的看了看,然後向土守形问道:“有没有觉得这里很奇怪?”。
  土守形在朦胧中迟钝的摇了摇头。
  朝歌的眼睛在尽量搜寻著每个可以捕捉到的细节,继续道:“从进村到现在,连一声鸡鸣狗叫都没听到。这似乎不太正常。”。
  此时土守形也开始注意到了这一点。
  而且随著不断深入村腹,不但越发静的怵人,更连半个人影全无。但又从整洁的院子房屋看,这里又不像是座荒废的孤村。可也正是此点,更增加了某种诡秘的味道。
  朝歌示意土守形停下车,一个人跳下来,准备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车一勒停,车厢稍振,除了睡得满嘴口水的梁库外,婉姨等人相继醒来。
  朝歌先站在路中静了静,试图能听出些异常的声音来,也好有个方向可寻。但除了三匹马偶尔甩动的马尾声,没再任何异响。
  朝歌开始向拐角的一个路口走去,因爲那里可以拐进更深的村内。
  可就在他刚刚转入拐角的时候,忽然一只疯了也似的野狗从拐角内猛冲而出,朝歌瞬间的一颗心几乎要提出腔中。这感觉就跟夜路独行之人,忽然被树後的一支黑手猛的拽住一般,突然的让你裂胆。
朝歌本能的把身一侧,野狗贴著小腿一掠而过,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又一个人几乎以同等速度在朝歌身前一冲而过。
  冲过去的那人没几步就一脚踩住套在野狗脖子上的一段绳头,然後一把抓起快速的在手上绕了一圈,接著就狠命的把狗往回拽。
  野狗四腿蹬地,也在死命的挣扎著往後退,但毕竟胜不过人力,四只腿虽然直直的撑著地,却被那人一点点的拖了过来,地上留下了几道狗抓长痕。这人始终背对著朝歌和车上的衆人,可能刚才太过集中精神,根本没注意到背後还有这麽许多旁观的眼睛。
  绳套在一点点的收紧,距离在一点点缩近,野狗在做著最後的拼命挣扎,眼睛被绳子勒得开始上翻,喉咙里不停的发出呵呵声,样子即可怜又恐怖。
  朝歌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於是走上一步问了句:“能帮我个忙吗?”。

  朝歌说什麽也没想到这句问话带来的後果,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就在他这句话刚问出的一刹那,前面的那个勒狗之人忽然一下子僵住了,呆楞了好久,身体开始一抖一抖的抽动起来,他慢慢的回过身,当朝歌和车上衆人都渐渐看清这张脸的时候,所有人的血几乎一下子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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