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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9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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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杜十娘的亭子?
可是后人给杜十娘立的伞形纪念碑?纪念一个妓女悲凉无望的爱情,永飞不起,囚了禁了?
忙随了白原,走近了那亭。顾不得,也无心打量那厅里坐着的男人,他只是个黑点,一个游客,坐在那里,等一个可有可无的约会罢了。
而我,是来看我自己的纪念碑的,红柱飞檐的亭子,石几石凳的装饰,简简单单的造型,杂杂复复的爱情。
一步一步地近了。
白骨颤颤惊惊。
红柱一个个环绕而来的李甲……
飞檐一角角无法超然的爱情……
我的眼眶不由湿了。六百年了,世人还给杜十娘一个这样的亭子……
亭里的男人突地立起,由黑点变成实物,他那般凸出,直楞楞闯入杜十娘的眼里,不由得令我回至现实。
只见他一身休闲衣服,眼前遮着两团乌糟糟的墨黑片子,唇角似翘非翘,不笑也似含有三分春风般笑着,见人进来,便起身迎了。
齐天乐身材修长,他一立起,便显得这小小沉箱亭里顿时局促。
呵,有人天生能使众生皆矮,他自高大,齐天乐便是这样的尤物。
他与白原握手寒喧,两团墨片后面的眼睛,却亮到如星,闪着光泽,从头到脚,悄悄把我阅读。
呵,我是一只鬼,早洞穿了那点黑,他却以为我不晓得!
权做不知,装傻给他,任他看了。
妓女杜十娘从前被人眼光圈点勾划,早习惯了,何况是小小偷窥罢了。
白原指我,相互介绍完了。我把手一伸,软至无骨,娇娇一笑,欢迎齐先生到扬洲来,扬洲可好玩么?
说着,手己递他掌里,轻轻一握,放朵花儿一般, 试他可懂风月情调。
他的手心不热,是个凉性男人,这一点与柳遇春不同,竟然和李甲有点相同,我骨头一颤,忙想把手抽出。
怕了这样的男人。六百年了,一个李甲,都令我这只鬼无法超脱,六百年后,更不想再遇一个。
需得小心。
他却把我手握住,拇指与食指轻轻用力,掌心轻轻一捻,捻花一般,调个暗情。咦,是个会家子,一举一动,得尽轻薄风流。他那墨镜后的桃花眼,桃瓣纷纷飘落,且边飘边笑说,烟花三月下扬洲,我好像来得迟了,孙小姐,你看我还能赶的上这春天么?
一语双关,问的巧妙。
可惜我是一只鬼,春天早已凋了。
他不是李郎,李郎无他这等言语巧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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