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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 幻想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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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03:40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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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结

有一次,我误下了一个小镇的车站,那个车站极为平常,甚至可以说简陋。两个站台平铺在四条铁轨的两边。 不过,周遭的风景倒是相当不错。那天天气不错,蓝得透骨。我下意识地摸摸了身上的香烟。然后慢悠悠地掏出打火机。而实际上,我正处在一个危险的境地。尽管你可以想象这个当时除了我存在之外的无人小站有多么宁静。因为我的双脚刚好站在白线的外面。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就在我的肩膀的右侧,一阵极为巨大的风,猛猛将我拽向那铁轨的深处: 一长串巨大的列车在我身边呼啸而过。 我的身体向这急速呼过的火车倾斜而去。那巨大的噪音也是同时从天而降。当火车呼啸而过的时候,我几乎没有站稳。试想人类的发明,竟然如此伟大,创造出这么一种巨大的,流动着的能量。

后来,有一次我与两个非常不错的朋友一起吃饭。饭菜不算精致,但大家吃得倒十分尽兴。我提起这个事情。我说:当火车持续在我身边驶过的时候,我一直被那巨大的引力吸引着。其中一个朋友否认了我的这种说法,他说:只有当火车驶过的那一刻你才会感到引力,而在这之前,你不会感到。另一个朋友也同意他的说法,认为火车正在你身边极速行驶的时候,你不会感到引力,直到最后那一刻。我很惊讶这种说法,我说我亲身体验过。 他们仍然不信。两个人坚持他们自己的观点。我没有继续谈这个问题。

每次两个火车相驰而过,你只要站在火车的一侧的门前,就可以感受到那持续的引力,几乎将要把内侧的门拉飞。虽然时间很短暂。

可是终究是一种什么样的原因,导致大家会出现无根据地坚持自己的想象。倘使没有亲历这个事实。

不过,我可以理解的是: 当一些人绘声绘色阐述一个无根据的事实的时候,是多么希望这个事实已经存在,或者就这么认为。 对于那些道听途说的别人的事情,恨不得就是自己发生的事情。就像个别落魄文人在美国写毛泽东是同性恋一样,绘声绘色,像亲眼看到过一切过程一样。那些美国个别华人评论家也是如此手法评论江泽民,说: 其实他是一个内心充满恐惧的一个人。 可是他内心是否充满恐惧,一个在美国的华人如何知晓?  他们以为布什说过曾经在对上帝忏悔的时候流泪,以为他开始对他的罪孽反思?

庸碌之辈

“可能是的‘盲人国里独眼称王’嘛。 所有这些人全是庸碌之辈,因为他们的头脑全处在金钱和政治的两赌墙之间。亲爱的,这些人全是些学究,和他们在一起简直无话可谈,特别是我们喜爱的东西更无法和他们谈。他们的聪明全被淤泥盖住了,或者不如说被盖在粪池底下,就像阿尼埃尔那段塞纳河一样。
唉~,正因为如此,要找到一个豁达大度的人多么不容易啊,这样的人能够带给你一种感觉:你好像站在海边,大口呼吸着来自远方的新鲜空气。我认识过几个这样的人,不过,他们都死了。”
--《漂亮朋友》(莫泊桑)


very sexy
每一次在火车上,我上厕所的时候,在那最后一节车厢里巨大的卫生间的自动门前,当我的手指未触及那绿色按钮的时候,我总是会犹豫一下。 因为从表面上看,那是一个绿色的按钮,那绿灯暗示着这个卫生间里面没有人。但实际上,里面很可能有人在撒尿也未可知。我曾经遇到过这个情况,自动门豪无掩饰地拉开,里面竟然有个印度阿三在撒尿。那一次也是这样的情况,我几乎犹豫了五秒钟,当我按下着绿色的按钮的时候,门果然自动拉开,像一个忠实的仆人一样完成了这个任务。可是,一声尖叫,我看到照旧的卫生间里面,一个年轻女人光着屁股急忙侧身。她的裤子完全在膝盖以下。她臀部的曲线清晰可见。我急忙又关上自动门。我转过身,显然后面一位坐着的德国男人也看到了这线风景。他向我使了一个眼色。
马上这个女人走了出来,她说她不知道这个门竟然可以打开。她还算漂亮,典型的东欧女性,长而卷曲的头发,看起来很尴尬,我说你没有按保险。我做了个示范,教给她。她继续说着抱歉,我说“Das macht nicht,you are very sexy”。 顿时她的尴尬豁然消失,定神看着我笑了一下说“Danke!”。

我想我到底是不是因为恭维而打消她的这个尴尬才这么说的。倘使是一个老太太,我该怎么说。也许我会说:这没什么,我也常常为这新时代的电动门而感觉困惑。


一本正经
“那些看起来一本正经的男人,根本无法引起我的性欲”。
我的一个女性朋友曾经这么说过。我不知道是这是对中国男人更实用一些,还是全盘包括。不过,我想,倘若不考虑性欲,一本正经也未必是个坏事。
我想起我小时候路过我朋友玲玲的家,他的妈妈在楼上的阳台上向我打玩笑:“哎呀,你这小西服穿起来真像一个小特务啊”。晚上回到家,我对我妈说:
“妈,我再也不穿这件上衣了”  “为什么?”妈疑惑地问。
“有人说我像特务”
“谁啊?”妈问。
“玲玲她妈”
“哎,她懂什么呀,她以前是厂子里洗厕所的”。 妈开玩笑地兀自大笑了起来。

亲手解决
“在生活中,对于那些魔鬼遗留的任何存在,我们必须亲手解决掉。”--卡夫卡

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
我觉得自己昏昏沉沉。在我喝了四大瓶子啤酒之后。那是07年31号晚上的事情,我从杜塞吃完饭回到科隆之后。不过,幸好,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那比较了解,即使我开始头痛,我也有药。我从身上找到封装中的破碎不堪的镇痛片,吃了两片。之后的半个小时内,我头不痛了,但是我胃开始难受。那时候我正准备喝第五瓶啤酒。当时我在科隆的KTV。那里人很多,都在感恩这一年一次的最后疯狂。疯狂中竟然有人大打出手,完全没有头绪。我站在两帮人中间,分不清哪是哪派的,哪些是拉架的,哪些是打架的。男人的力量,或者女人的彪撼。我在他们中间的吧台边,很窘,无措。周遭的人,各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几乎都是目瞪口呆。此时,已经可是说是 “血肉横飞”,一个男生的脑袋被打破了,流了很多血。我很心疼,可以这么说的原因,是因为他可以说是我一个很好的朋友。我越发在这种争斗中局促不安。
我的另一个朋友在混乱中一把抱住我,用了很大的力量,像我马上就要蒸发掉一样。我以为他是想向我讨要上次打麻将赢他的一欧元,或者向我阐述他已经辞去了餐馆的所有工作,为的,全然是要开心渡过这旧年的最后一天,我知道他喝醉了。他兴奋异常,抱住我的时候,将头凑过来,我微微低头听他说话,当时场面确实混乱,有人在唱K,有人在撕喉,更多的人在瞪着眼睛观察这奇异世界中正在发生的奇异事件。他大声对着天,也是对我喊
“这些事情你不要管,你记住,我们08年的目标只有一个:赚钱!”

我说“行”

放弃吧!
天刚蒙蒙亮,街上十分洁净,空荡荡的,我正朝火车站走去。当我把表和塔楼上的钟校对时,我才发现,已经比预料的晚了许多,我想,非得赶紧才是,这个可怕得发现使我在路上走时变得晕头转向,我对这个城市还不熟悉,幸好附近有一位警察,我朝他跑去,气喘吁吁地向他问路。他微笑着说:“你想从我这儿问路?”“是的,”我说,“因为我自己找不着路了。”    “放弃吧,放弃吧!”他说,迅速把身子转过去,就像人们想独自大笑时那样。
———卡夫卡,1922


思想差距
都是从共青团旗下成长起来的一代,可是现在这思想差距咋就这么大呢?


剪发
我实在对理发店有点不安,我真正在一个时尚的德国理发店剪掉了长发,那女性理发师胯间吊着一个工具齐全的剪刀包,结果是狠狠一刀将我的长发拦腰剪掉,形同清朝覆灭时很多国人将辫子横腰剪断的那种效果。后来我到了上海,因为我实在不算甘心。现在由国人为我操刀,我去了上海一家颇有名气的美发店,接待小姐站了两排,我一进门就全部向我鞠躬,形同送葬。并且马上有一个漂亮小姐为我倒来了茶水,之后向我介绍不同的理发师有不同的价位,我们有美发师,美发总监,美发经理,你要哪个给你剪。
我说那就最好的吧,就让你们经理给我剪吧。
在做了一通令我发抖的按摩捶打,并且用棉球掏了我的耳孔之后。经理开始大肆向我推荐店里的最新美发套餐,以及极为优惠的VIP会员卡的价格。最后呢?我花了一千RMB剪到了一个傻子头。三天之后,我又去了另外一家颇有名气的美发店,节目几乎一样,可是我已经无法忍耐这种推销。

回到德国之后,我在楼下一家极为简陋而一看就知道非常老派的理发店剪了头发,这个理发师也相当专业,属于德国老派技术型理发师之一,他的店门很不起眼,顾客多为这一带的老客。他听完我的叙述之后,熟练地为了剪了头发,几乎完全符合我的心意。仅仅他那店里略微发霉的,老人用的剃须水的味道让我无法忍受。我生怕我身上会沾上这种味道。真是不知道他的妻子如何忍受他身上常年的这种刺鼻味道。


不过,说起来这个事情。我倒看过一个非常有名的俄罗斯作家写的一部短篇小说,由于年代久远,我已记不清该作者的名字与文章的题目。故事的大意是这样的:一个虚荣的女人一心想得到爱情,她先嫁给了一个报员,每天脑子里面就是各种各样的新闻,政治,勾当。后来嫁给了一个医生,这样她脑子里面以及谈话的内容变成了各种疾病,霍乱,痢疾,伤风。后来嫁给了一个兽医,她的生活变成了狗孕,猫的结石病,鸟的传染病等等。后来她嫁给了一个伐木工人,她的生活中充满了原木,红木,松木,各种季节的木材,各种用途的木材,这是她每天生活的主要谈话与内容。后来她依然单身,但她已经老了,她不再幻想一份稳定的感情与生活。她每天看着邻家的可爱孩子,似乎是自己的孩子。她也已不再想年轻时那样,侃侃而谈那些人体疾病,动物疾病,或者各种木材。

嫁给一个人,就要全盘接受一个人的各种,种种内容。像移植一样。 同时要忍受这个男人可能夜晚睡觉的呼噜声,或者是他的香港脚,或者是他不幸的性能力。
这完全要感谢伟大的爱情与人类对同伴的无比包容性。
比起爱情,这些都是多么得微不足道,不管他是兽医,牙医,律师,记者,售货员,还是政府官员。不管他是汗脚,“雷震天”,“早射”,“夜晚磨牙”,“夜里梦游”,还是从来不吃早点,或者特别爱吃 猪脑,时常在火锅里放入滚滚翻动的 猪脑,使这盘子火锅汤料如何腥骚无比,你都要忍受。因为,他是你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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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水
“年轻的时候,大家不懂得什么是乡愁,总想离家出走而不甘心,逃离这片荒原。等到年老的时候,对家乡充满了多么强烈的热爱,这种爱甚至可以让我们去亲吻大地,什么是亲吻大地呢?就是啃地皮”。 孩子们哄堂大笑,这些孩子中也包括我。那是校长给我们讲的最后一堂课。他曾经在一次春游活动中,由于心脏病突发,倒在了远处草原的地平线上,与那地平线融为一体,无法分辨。

我带了两本家乡的风景图册,走过了很多地方,最后还是发现家乡的山河是如此壮丽与可爱。虽然有人常说,那里冬天冷到要死,吐口吐沫都会结冰滚落。可是我是多么想在那白雪山河的冬季,将那家乡的雪融于口中,那雪水蕴涵着那里的天空,草原,与大地上百草的味道。甚至是我的某种情绪的泪水。然后,将它结结实实地咽下。

[ 本帖最后由 燃烧的蜡相 于 2008-1-7 13:4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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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03:52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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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07:26 | 显示全部楼层
$送花$
咱说实话,别介意~虽然风格与笔调是一如既往的老道,

但我觉得水平有所下降,比不上旧作<昆德拉的旧梦>.$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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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2:36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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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好呀。
对于后面文章的感觉,就像开篇的一个人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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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7 12:40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装嫩卖老的不不 于 2008-1-7 06:26 发表
$送花$
咱说实话,别介意~虽然风格与笔调是一如既往的老道,

但我觉得水平有所下降,比不上旧作.$汗$



。。。。。。你这话。。。我写完这个文章之后也在把这个文章与旧作《昆德拉的旧梦》做比较,但是没有答案就睡觉了。今早竟然看到你的这个回复,真是令我惊诧不已。
                 我个人认为,驾驭语句的能力要更得心应手些。因为长期研习卡夫卡的所有散文作品,包括信签。但是也被卡夫卡深深毒害,包括他荒诞不经的语调,与他独得的“狭小而不同与常人的观察视角”。这似乎正抹杀我之前的对于文章的理解。 《昆德拉的旧梦》虽然笔调简单,但每一个段落都包含了一个我所琢磨的不同道理。但这篇文章的文法是我更钟爱的。这是我最矛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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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7 12:4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半日闲 于 2008-1-7 11:36 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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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的好呀。
对于后面文章的感觉,就像开篇的一个人的车站。


。。。。。谢谢老兄。 $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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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4:13 | 显示全部楼层
金创药,

能让浮躁的灵魂安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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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7:1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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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7:2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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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7 18:47 | 显示全部楼层
嘻嘻,不多加评论了,看似想的很混乱,其实蜡相看的很清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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