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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女体》--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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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是。”燕风老实地回答:“她叫乌拉,是我的初恋情人,十年前她失踪了,一个月前我见到了她的尸体,就是在你床下的那具。”

  玲珑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

  “对不起,我——”

  “没关系!很久以前的事了。不过,我只爱她,不爱其它任何人。”

    玲珑强逼自己扯出一朵笑容:“她真幸运。如果我死了,也有个男人这么对我念念不忘,我想我会很幸福,很安宁。”

    幸福,安宁?是吗?为什么他觉得乌拉总是那么矛盾,痛苦,总想拼命抓住他,象要讨还血债一样逼着他?

  “你要给她报仇是吗?”玲珑说:“我来帮你。你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找我。只要我做得到的,我绝对会帮你的。”

  “和她一起失踪的,还有她的三名同学。”燕风缓过点神来了,“这不仅是给她报仇的问题,是要破解一个十年的秘密。

  “她的左肋上有一块红色枫叶胎记是吗?”玲珑问。

  “你怎么知道?”燕风非常疑惑,询问笔录里并没有这一段。

  “那天我梦见有个女人爬到我床底下时看到的。可是询问时,我太紧张了,忘了说。但愿没给你们带来麻烦。”

  燕风摇了摇头。他最疑惑的是既然乌拉一个月前才死,为什么十年来从不找他?假设他的梦不是什么心理问题,那么他梦到的又是谁?

  “我怎么了?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他问。此刻他已经完全清醒了,记起了昨晚的事。

  “你走了后,我就按你说的叫醒了容姐。可是她不肯待在房间里等,你又一直不回来,我们很担心,就报警了。”

  “真丢人,身为警察竟然要别人报警救助!”

  玲珑见燕风懊恼的样子,不禁微笑起来:“没关系,反正找到你的是容姐和古大哥,不会被别人嘲笑的。”

  “我当时什么样了?”

  “没什么,只是脸上和手臂上全是血痕,脖子上钉着一只飞镖。”

  “飞镖?什么样的?”燕风记起,当时只看见稻草人嘴里闪过一道白光,自己脖子一疼后就不省人事了。

  “在古大哥那里。”

  “好,我马上去找他。”燕风从床上跳下,但觉得脑袋一阵眩晕,玲珑急忙扶住他。

  “容姐说你中了一种比较罕见的纯植物麻醉剂,要休息二十四个小时才能恢复,现在不能乱跑。她叫我看着你的,她去化验那种麻醉剂了!”

  见玲珑一副看家小狗儿,誓死护卫的可爱模样,燕风还想争辩什么,但此时的脑海中却闪现出了一丝光亮,虽然稍纵即逝,让他没有抓住,可这却提醒了他,昨晚的这件事中一定有什么可疑之处,他必须要梳理一遍自己的思绪。

  他乖乖的躺下了,翻身睡去,其实是陷入了沉思中。

  当他恢复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河边转了一圈,然后去查看那个让他陷入昏迷的飞镖。

  那飞镖造型很简陋,就是一个尖尖的竹签,后面捆扎了几圈麻绳但他却看了很久,还嗅了又嗅,眉头一直紧皱。

  “你看出什么?”古龙问。

  燕风摇了摇头,又嗅了一下飞镖,才放在证物盒里。

  由于古龙带着警员们找他,河边已经遍布脚印。但在他和河岸之间,却有一串脚印相当清晰,一定是古龙找到他后,做了保护措施,没让现场遭到破坏。鉴证科的同事已经去取证了。但他凭自己的直觉就知道那个人是个高大的男人,不然不可能有那个体力。

  那个稻草人,也已经被拉了回来。从外形上看,完全是模仿那个犯罪嫌疑人,就连脸上那团黑乎乎的东西。其实也是绿色草药,只是他在夜里看不真切。

  这种情况,让有些人开始风言风语。猜测是稻草人成精,自己跑出来杀人。所以案子才会陷入僵局。燕风却不相信这一套,但这是什么人恶作剧还是想要告诉他什么?那个人既然知道把罪嫌疑人的特征,就证明他是知道内特的人。

  他是谁?

  为什么他说:就是她做的!真的是玲珑做的这一切吗?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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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4 | 显示全部楼层
  在他看来,这案子是和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的,他没有证据,却有这种直觉,他已经派人翻出王立志当年失踪案的档案记录去研究了,假如他也是失踪在两阶山附近,就能证明他的观点了。那一年,玲珑才十六岁,正在读高中,没有缺席课程,跟她绝对没关系!

  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转移视听?!为什么选了玲珑?

  许多的问题纠缠在一起,关于犯罪现场和目击人的排查也没有进展,不禁让他有一些烦躁。他知道他应该亲自去两阶山看看,但他需要一些证据支持,然后才能跨省行动。

  古龙认为他太在意这个素子了,太集中在一件事上反而封锁了部分思路,应该放松一下,这种疑案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侦破的,那个十年前的失踪案不是至今未破吗?

  他觉得老友说得很对,可形势却不容他放松一下,因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在A市周边地区又相继出现了两起杀人素。和燕风办理的案件相同,这些被害者都是人首分离,而且人头和人身都是分属两个人,只不过,全部是男人的头,男人的身子,不像先前两件那么诡异,是男女错位的尸身,好像有一个凶手在做着他的杀人游戏,向警方示威。

    这种案子的性质实在太恶劣了,为了不引起社会上的恐慌,对外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但燕风破案的压力又大了起来。他曾经想,四起案子,八个残肢,总会有相符的,哪想到连一对相符的也没有,乌拉的头更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而且,新出现的两个头,年纪都不小了,也没有出现在失踪人口的档案记录上,而那两具尸身却非常年青!

  那么,凶手一共杀了多少人?

  燕风头疼不止,他觉得这已经不单纯是侦破和推理的问题了,简直是个让人头疼的数理问题。

  让他更头疼的是,在这么忙乱的时候,容恰竟然对他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现在他们为了案件的事每天见面,她却还要送饭给他,还给他写信,最后竟送花给他!

  这让他成为了全景县刑警眼里的笑话,是他们在紧张的侦破工作中的调剂品!

  不仅如此,她开始向玲珑讨教怎么样才能打扮得好看一点,每天不是缠着他,就是缠着玲珑,让人觉得她有双性恋倾向,对玲珑是热情过头,对他是垂涎三尺。容恰虽然精力旺盛,燕风和玲珑却让她磨得筋疲力尽,只好相约着偷偷出来散散步,缓解一下紧张的心绪。

  每天这段时光是燕风最平静和舒适的,竟然连噩梦都很少做了。

  “说说乌拉好吗?假如可以的话。”两人站在河边时,玲珑鼓足勇气问。

  “很老套的爱情故事。青梅竹马,初恋特人,本打算毕业后就结婚的,结果她的身边和我的身边都出现了一个锲而不舍的追求者。可能是年青,也可能是距离,反正我们产生了误会,我记得我们最后的相聚,竟然是以争吵结束。本来我答应和她一起去两阶山,陪她完成草药学的实习作业的,可是我爽约了,结果我就再也没见过她。这是我的错,如果我去了,也许她不会失踪。至少我也会陪她,生也好,死也好,不抛弃她就好。”

  听得出燕风语气中的自责,玲珑明白了他一直以来的心态。她不会劝人,只是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没想到他却拥抱住她。

  “是我错!是我错!”

  “不是的。”玲珑没想过他会突然抱她,心跳得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她明白,越坚强的人越脆弱,他此刻就是脆弱的,所以也没有挣扎,任他抱着。不过她觉得自己虽然迷醉,他却浑身僵硬。

  “真的是我错!”

  “如果你觉得折磨自己可以好受一点,好吧,是你错。”玲珑说,“不过我还是认为你是个好男人,只不过你做错了一件事。但无论如何,我会——陪你的!”

  她的话让燕风放松下来,虽然他还是解不开自己的心结,但快两个月的相处,还有刚才那句话还是让他的心慢慢温暖起来。

  他说不出什么,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一些,好像一松开她就会跑掉一样。两个人就那么站了好一会儿,当玲珑感觉自己都快融化了的时候,燕风突然把她推倒在地,大喊了一声:“趴下别动!”

  玲珑愣了一下,觉得后背被河滩上的石子硌得生疼,耳边“唰”的一阵疾风掠过,在自己的左侧一个人影闪进了草丛中,燕风在后面紧追不舍!

  而那个人影一出现,燕风就认了出来。

  他等的就是他!之所以和玲珑每天出来散步,也是为了引诱那个人出现,拥抱玲珑也是一样,因为他心里有一个怀疑。他不能否认,这一番演戏,他有点要假戏真做了,但他最初的目的却是引诱这个人出来!

  他是谁?

  燕风迈开大步追着那个人影,现在天色才黑,比那晚更容易看清楚对方的踪迹,而且因为他这些天带着玲珑在这里散步,把这里的地形摸得熟悉透了,所以追得比上次要轻松!

  眼见着距离越拉越近,那个人又拐到了河边去。

  燕风心里有准备,因此也不怕他作怪,脚下根本没有停。那个人回头看了看,眼见燕风还是直追过来,行动有些慌乱,匆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迎风散开!

  他站的是上风口,所以一扬手间,纸包中的粉末就对着燕风扑面而来。眼见燕风就要吸入混杂了不明粉尘的空气了,却见他边跑边拿出一个简易防毒面具罩在口鼻上,迅速通过了那一片区域,继续迫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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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人这时候真的慌了,拿出一个吹管对着燕风的方向比划了一下,但不知为什么没有发出飞镖,就在迟疑的一瞬间。燕风已经到了,一下子把他扑倒在地。

  他想挣扎,但燕风是谁,哪能让他轻易扭转局势,三下两下就把他死死按在地上,下手毫不留情,疼得那个人大声哀叫。

  “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我!”那个人哭了起来,声音沙哑,正是那晚在窗外偷窥的人。但这说话的语气却让燕风愣住了。

  那个人趁燕风发愣之机挣脱开钳制,才想爬起来逃跑,就被反应过来的燕风一把抓住,另一手打到他的脸上。

  他一直戴着一个孙悟空的面具,让燕风看不到他的脸。但这一打之下,面具迅速脱落!

  燕风的心有如被一座大山瞬间压倒一样,一直沉到最深的水底去,被无边的黑暗没顶!

  他原来是她!

  乌拉!

  那个高大男人的粗壮脖颈上,竟然安放着乌拉那美艳绝伦的脸!

  那个男乌拉见燕风看到了自己脸。惊恐的大叫了一声,拼命挣脱开已经完全怔住的燕风的手,仓皇的跳入河水中。一路游走了。

  燕风无力地坐在草丛中,半天不能思考。

  他所有的怀疑都成真了。但他没想过是这个结果!

  因为那个飞镖,他产生了怀疑。乌拉失踪十年,却在一个多月前才见到她缺失了头颅的尸体,虽然年龄特征不符,但最后通过指纹确认了她就是乌拉没错。

  只是,一直找不到她的头。

  她到底死没死?他的噩梦又如何解释?他知道自己在爱情方面比较软弱,但他也明白自己心理素质极佳,不可能只因为内疚就十年噩梦不断。那些噩梦一开始时还有点真实感,到后来就感觉像是外力强加给他的一样。

  他一直破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谜题,任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着自己,正如玲珑所说,他也需要这种伤害来平衡自己的自责感,而那天那个飞镖上特殊的药香味让他蓦然惊醒。

  多年来,他一直噩梦不断,梦中他总会闻到一股药香味。他一直以为是环境的问题,因为他的房子附近有一个专卖各种香薰和药疗用品的小店,可这次他一闻到飞镖上的香味却觉得相当熟悉,竟然和他噩梦前闻到的香味是一样的!

  他闻到那间专卖香薰的小店散发出的其他味道时,并不会做噩梦,只有这种药草香才会在他的噩梦中频繁出现,于是他忽然想,这么多年来折磨他的噩梦也许就是有人利用这种秘药让他进入幻觉,或者让他沉入深睡,再对他进行催眠!

  问题是谁会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只为折磨他的感情,只为让他一直念着乌拉,只为让他在梦中,在意识里一遍遍重复着永远爱乌拉,永远不变心的誓言呢?谁会在他对其他女性产生一点好感时,就用最残忍,最激烈的方法来扼杀呢?

  表面看来,乌拉最有可能,可是她的尸体出现了,这证明她死了!而燕风不相信鬼魂之说,所以这里面一定有其他问题。当那天他无意识的和玲珑亲近时,听到偷窥者的语气极度愤恨,似乎充满了妒忌,但那个人的身影又明显是个强壮的男人,于是他怀疑,乌拉有一个痴情的倾慕者,在为乌拉打抱不平。

  因此,他利用了玲珑来引来他心目中的嫌疑人。他知道对方一定会置玲珑和自己以死地,所以做了充分的准备。他可以确定刚才射向玲珑的那只飞镖是有毒的,这让他有点后怕。但他不明白,为什么对方没有向他射毒镖?

  他做好了准备,在衣袖内放置了木板,足以阻挡飞镖的!可是他现在明白了为什么那个人不想杀死他,而只想杀死玲珑了,因为他就是乌拉本人!

  乌拉美丽的头,安放在一个强壮的男人身体上!

  这已经很让他难以置信了,更可怕的是她竟然还活着!或者应该称为“他”?

  这是她失踪十年却不来找自己的原因吗?是她利用幻觉和梦境控制他,不让他爱上别的女人的原因吗?可这是怎么回事?换头术?疯狂科学家?十年前她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以他目前的科学观点,这是无法解释的事,但他也不相信鬼神之说,那么这里面有什么秘密?

  “燕风?燕风?”玲珑娇柔的声音在不远处的草丛里响起。

  燕风勉强爬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循声走了过去!当他见到玲珑的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她格外美好,清纯,温柔,真挚而且正常。

  他走过去再一次拥抱着她,但这一次是把他自己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玲珑的身上,让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怎么了?”玲珑看出了他的不对劲,他从来都是温和,稳定又坚强的,她从没见过他那么苍白,无力和惊疑。

  “没事没事。我只是累了,很累很累。我想靠一下,想知道——你是真的。”

  谁说男人应该永远坚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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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拉的情况,燕风没有上报。因为这件事太诡异了,他只是告诉了古龙和玲珑,他想自己解决这件事。

  告诉古龙,是因为这毕竟与好几桩凶案有关,他需要好友的帮助,也相信古龙会替他保密。但告诉玲珑,他也说不清为了什么,或许只是因为在他最软弱的时候,她一直在他身边。他坚信这件事与玲珑无关,所以也不怕她知道他的秘密,何况他需要有个人可以倾诉,释放这巨大的心理压力!

  如果乌拉的头可以在一个强壮的男人身体上很好的成活,那么他们发现的其它四具残尸是分属八个人的论断也不完全精确了。也许就是四个人被凶手杀掉,让他们身首异处的。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换头?

  这件奇异的事古龙一直无法相信,但事实就摆在眼前,只差他们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而且,自从乌拉现身后,许多线索渐渐浮现出水面。

  燕风发现他们一直陷入了一个自我限定的圈圈里。首先,对于王立志,他们一直注意他的面目,他的生活习惯及其它事情,却从来没有注意过他的身材。再回头认真调查,发现他是个身高一八五的大个子,但据这里的人说王三身高也就一七零。这个高度是乌拉的身高,也就是说很有可能王立志的头是长在乌拉身上的,既然乌拉能够成活,王立志当然也能。至于当地人说王三是个有很大肚子的胖子,一定是他为了掩饰身上的女性特征而在身体或者衣物上做的手脚。

  在这个案子中。错位的不是尸体,而是人体。

  以此推论,其他被杀死的人也可能是同样的情况,不同的人的头和身体给硬拼到了一起,而且他们还能正常的生活!这样的人还有多少?

  他们混迹于正常人之间,过着什么样的生活?是谁做的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其次,他们一直以为那晚出现在农家小院的尸体是早就埋在那里的,可如果细想一下,发现尸体十天前。凶手杀死了被害人,也可能把尸体存放在别处,而在玲珑当天住到那家小院后才迷晕了她,把尸体埋在她的床下。从那些欺负她的同事离开,到她发现尸体。中间隔了五个个小时,假如那个砖地早就弄松动过,这些时间足够凶手掩埋尸体的。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睡前看到的地面是平的,可发了那个噩梦后却看到地面是鼓起的。

  这件事的问题只在于。为什么选玲珑,她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还有,那个奶酪始终身在暗处。抓不到他一点蛛丝马迹。

  如果推断凶手是在玲珑入住的当晚才转移尸体的话,那么寻找目标证人的范围可以扩大到发现尸体的当天。

  第三。王立志最终的失踪地也找到了,虽然不在两阶山,但离那里不远。这样推断起来,目前发生的这些事都可能是与十年前的失踪案有关,所以燕风决定去两阶山一趟。

  但古龙认为他应该先去调查一下当年那桩失踪案中其它三个学生的情况。看他们的家庭和父母有没有什么变故。他认为既然乌拉放不下燕风,其他的人也会放不下自己家里的人。

  虽然他们的身体和头不再是一个人的,可如果不是男女错位的话,也不是完全不能见人,而他们为什么不向自己最亲近的人求助呢?

  还有,为什么这些人的头慢慢衰老,但身体却保持年青呢?这也就是为什么乌拉的身体在其它特征上都一样,但年龄测试方面却不准确的原因!

  “也好。”燕风认同古龙的观点:“明天我就出发,你就在这里坐阵,有什么事我会随时联络你。”

  “好,你放心。玲珑我也会替你看着。”

  “不是替我看着,是保护证人。告诉你,我有预感,这件事背后没那么简单,我总觉得还有其它人在暗中操纵着什么,你的任务并不轻。如果我们调查的方向错了也就罢了,假如是正确的,对方为了保护秘密说不定会反扑的,你要小心。况且乌拉还没有找到。”

  “我明白。”古龙拍了拍燕风的肩膀:“我也不是白吃饭的,你放心去吧!”

  “什么我放心去吧,听着好像我会挂了一样。”燕风啐了一口,“和往常一样,给我备着得胜酒,我一定会揭穿这个秘密,并且平安回来。”

  “好,得胜酒给你备着,美人也给你看着,如果你愿意,‘两条人命’我也给你拉着。”古龙开了一句玩笑。

  ……………………………………………

  十年前失踪的人,除了乌拉外,还有同组三个男生,宋健,吕持、石胜利。那个叫宋健的,是原水市中医学院的学生会主席,很活跃的人物,也是乌拉的坚定追求者,当年燕风和乌拉的争吵,很多是因为他!

  从照片上看,这个男生长得很温暖,带着阳光般的笑容,时隔这么多年后,燕风第一次认真考虑起当年的事,那时候他太年青了,根本不明白乌拉也许需要一个不那么忙,而且温柔体贴的男人在身体照顾她,把她当作世界的中心,而自己那时候太刚硬,而且性格也太粗疏了。

  假设乌拉没有死,宋健可能也没有死,乌拉被换了头,宋健也可能被换过。假设一切猜测是正确的,当年他们究竟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再假设宋健和乌拉一样放不下最爱的人,那么,是他的头回来找自己的父母,还是身体?或者头和身体一起来?那样的话,就是有两个人会出现在宋氏一家的附近。

  燕风曾经以为是头脑带领人类找寻自己的所爱,因为人本身就是用大脑思考和记忆,而一直在暗处注视他,并不断用药物催眠他的,也恰巧是乌拉的头和一个男人的身体组成的混合体,这些都证明,人的行为是以头脑为依据的。

  可是不久后,他对自己的论断不那么确定了,因为古龙在二度搜查王立志的住处时,在墙壁上发现了一个暗格,暗格中保存了一些照片,有一半是他在不同时期的生活照,差不多囊括了他的十年——他在路边摊吃饭,他在街上行走,他在罪案现场,他在钓鱼,还有他破获案件后登在报纸上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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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说明在他未知的情况下,王立志也在关注他,可是之前他们并不认识。古龙说那是乌拉的身体带着王立志找到了他,因为那个身体里有乌拉的心,是她的心要接近他。

  “也许在发生那件失踪案之前,王立志和乌拉见过面,他从乌拉那里知道了我,再也许他和乌拉有什么过结,想要来杀我也不一定。”当时他这么对古龙说。

  “也是,从照片上判断不出王立志是不是对你怀有浓浓的爱意。”古龙忍着笑道。

  人类的心脏能不能有意志和感情不得而知,但一个强悍的高龄女法医明目张胆的追求他已经很引人注目了,现在又在一个死去的猥琐男人家里发现了他的大量照片,一时之间他成了景县警界的另类传奇,也成为了古龙每每取笑他的借口,虽然他知道古龙是想让他绷紧的神经松弛一点,但一看到古龙的笑脸,他还是有打扁的冲动。

  但有时他也想,乌拉和王立志认识吗?如果王立志和乌拉都是因为“爱”他而接近他,那么这两个人会不会同时出现在王立志的家人身边?其他错位的人的家人身边会不会同时出现两个人?

  假如能同时抓到两个人就好了,可以检测一下他们的头是不是互换到了对方的身上。王立志的身体是乌拉的,可因为乌拉没有抓到,所以他们无从知道乌拉的身体是不是王立志的。

  或者是另一个人的?总之,这些数理问题,开始让燕风的头剧烈疼痛,于是他干脆不想,敲响了宋健家的大门。

  开门的是宋健的母亲,十年的时间并没有减弱她的伤心,虽然脸色还平静,但那双郁郁寡欢的眼睛泄露了母亲对儿子不息的思念。

  一名当地的警察陪燕风来的,他拿出了证件,并说明了来意,宋母马上哭了起来,带着他们走进了一个房间。一开门,迎面就是宋健的大幅照片,竟有真人大小,不留神的人会吓一跳,以为对面有一个人正在注视着你。

  “他都走了十年了,你们别再来打扰他妈妈了。”宋父有点不情愿,“这么多年,他肯定——可是你们一来,她就会以为有好消息,别再折磨我们了。”

  “宋大爷,是这样。“当地的警察说,“这件案子也是疑案,我们并没有找到宋健的尸体,所以——”

  “他还活着,是吗?他还活着?”宋母一把抓住当地警察的手,热切地道:“求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有死。是不是?”当地警察经验不足,一上来就使宋母的情绪激动起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看燕风。

  燕风暗叹了口气道:“伯母,请您冷静一点。虽然没有找到宋健的尸体,但他生还的可能性很小。”燕风逼着自己无情的说。他瞄了一眼宋健的大幅照,突然想起最近的这几起身首异处的案件,灵机一动,“但是您的配合,将帮助我们找到制造这件疑案的凶手。”

  “生还的可能性很小?就是说,也不能完全确定我家宋健死了,是不是?”宋母听不到理性的分析。只抓住燕风话中的不绝对感安慰自己,“我就知道我家宋健没死,我常常感觉他就在我身边。有时候我上街买菜,会觉得他跟着我。”宋母喃喃地说:“还有一次我被人撞倒,那个人还拒不道歉,他把那个小痞子狠狠打了一顿,给我出气。”

  “真的吗?什么时候?”燕风来了精神。

  “两年多了吧。”宋母沉浸在回忆里,脸上浮上一点笑意,随即脸色又是一白。“都说他死了,可是我感觉得到他还活着。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回来,如果有苦衷就告诉我啊,我和他爸爸一定会帮他的。无论他做错了什么,我也不会怪他的。为什么啊。为什么不来啊,不管他做错了什么,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不会怪他的,我的宋健啊!”她说着哭了起来。情绪极度不稳定。

  “你不要这样了,宋健已经死了,你感觉得到他是因为你太想他了。”宋父走过去抱着老婆的肩。把坐在床边的宋母扶起来,“两年前的那个人不是宋健。”

  “就是他啊。虽然长得不像,可是你不明白,你不是当妈的,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味儿——”

  “我都说了那是别人了!”宋父又恼火又无奈的说,瞪了燕风一明显反感他的存在,恨不得让他快滚,“我说过了,不许再提这件事,不然我也离家出走,不回来了。”

  “不!”宋母几乎大吼了一声,神经凄厉之极,两手狠狠掐在宋父的手上,“你不能走。”

  “那你不要再提这件事。”宋父温言道。

  宋母犹豫了一下,终究不敢惹得老公离开,不太诚恳地点了点头,温顺地被宋父推到门外去。燕风使了个眼色,让同行的警察去看着宋母,安慰她一下。

  “看,这就是你们来的后果。如果刚才是我开门,我绝不会让你们进来。”宋父愤恨地说。

  燕风看得出来,宋母表面上很正常,但似乎因为伤心过度,精神状态不太正常了,可他还是相信宋母关于感觉儿子就在身边的说法,因为他知道有许多精神失常或者智力低下的母亲,也会对自己的儿女保持着深深爱,那是人类骨子里的天性,是无法泯灭的。

  “伯母这样几年了?”他努力化解宋父的愤慨。

  “唉,从知道宋健失踪那天开始就这样了,好在不严重,不然这个家就完了。”宋父叹了口气,“她就是不愿意相信宋健已经死了。她说的两年前的那个人,明明就不是宋健。那个小伙子脸形偏圆,还带了副眼睛。不过他的身材和我家宋健长得真像,难怪他妈妈会认错。”

  “身材很像?”燕风灵机一动,突然想起,最近死了那么多人,虽然其中没有宋健的头,但也许有他的身体,只要宋父去做一下DNA检测就能征实。假如真的证实其中有宋健的尸体,就证明当年换头的人中也有宋健在内,也能证实他的死亡。

  不过燕风说不清自己希不希望出现这种结果,因为他可不想让这位母亲伤心。

  “干脆我明说了吧,我看您有这个承受能力。”燕风直率地对宋父说:“最近我们那儿出现了一些案子,据推测和当年原水市中医学院的学生失踪案有关,所以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以证明宋健是否己经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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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都死了,还调查个什么劲儿?”

  “假如宋健是被人害死的,您不想把凶手绳之以法吗?”燕风道,“我不能还给您一个儿子,但我能还宋健一个公道!”

  看着燕风真诚的眼睛,宋父犹豫了一下后答应了,之后燕风嘱咐道:“你夫人感觉到的那个人有可能是真的,我是说,那个人不是宋健,但有点关联,所以请您和伯母别把我们来过的事透露出去,这样有可能打草惊蛇。”

  “他是凶手吗?”宋父一听,有点激动。看他的样子不是忘记了儿子的死,也不是对调查无动于衷,只不过他是男人,所以在承受丧子之痛的同时,还要安慰老婆,保护这个家。

  “定案之前不能确定,但这是个关键人物。”

  “好,我帮你注意,如果他再出现,我会抓住他。”宋父道:“不过他以前常出现的,可最近两,三个月不知道为什么不来了,别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吧?”

  两,三个月?这不正是当时出现第一具错位尸身的时间吗?是巧合还是故意?难道走出了什么事情,而把这件陈年旧事抖落了出来吗?是什么原因促使整件事浮出水面的呢?

  不过无论如何,这证明他们侦破的方向是对的,当年被换了头的人都因为放不下自己的家人而徘徊,他们不是幽灵,但似乎比幽灵还见不得人。就算换了头,也不是不能见人啊,就算前后差距巨大,在父母面前有什么好隐瞒的,为什么所有的人都隐藏了起来呢?

  “还有——”宋父犹豫了一下:“我其实看到过我家宋健的脸,不过身材却不像,矮太多了,一条腿还是瘸的。当时我以为我也和宋健的妈妈一样,忆子成狂了呢!”宋父苦笑一下。

  果然是头脑和心灵都会因为各自的牵挂来接近自己想见的人。燕风想。那么,也会有两个人出现在另一对父母的身边吗?如果有个戴眼睛的人头安在了宋健的身上,那个人就很可能是吕持,因为他是失踪的四个人中唯一戴眼镜的。

  这么想着,燕风拿出了吕持的照片给宋父辨认,宋父当场就认了出来。

  燕风马不停蹄地赶到了吕持家和石胜利家调查情况,这两家的父母不像宋健的父母那样敏感,因此不肯定是不是见过与自家儿子的脸或者身体极度相像的人,但是两位母亲都强烈地感觉过被人跟踪或者偷窥,吕持的孪生妹妹甚至在一段时间内屡做身梦,梦到哥哥身首异处,远处见是哥哥的背影,近一看却是别人的脸。

  孪生子女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虽然这不算直接的证据,但燕风至少征实了自己的想法——十年前的失踪案并没有造成这些人的死亡,他们只是被换了头,以一副怪异的面貌,偷偷生活在这个世界上。这样一来,谁为他们换的头,为什么要这样做,怎么做到的这一点,就成了一个巨大的谜语,而且因为最近此类谋杀案的增多,这些十年前未死的人,现在倒有了真正的生命危险。

  燕风急于知道乌拉有没有再出现过,这边的调查一结束,他就连夜赶回了景县,才一进入进景县的“保护证人屋”范围,就见大量警车停在小院的外面,立即明白这里又出事了。

  “这回又是什么?”他疲惫地问。

  “一模一样的身首异处案,仍然是头和身分属两人,也仍然是被程玲珑小姐发现的。”古龙的眉头皱得死紧,“这样算来,被杀的人是成倍的增长。”

  燕风没说话,总觉得这里面有点让他绕不过弯来的问题,可一时也想不明白。只问道:“她吓坏了吧?”

  “应该说她们吓坏了。当时被‘鬼’吓的还有容大法医。”古龙显得有些生气,“这真可恨,凶手把尸体摆到了我们的证人保护屋,这是明显的挑衅,而且一个和尸体打了一辈子交道的法医竟然给吓到了,简直是笑话。”

  “人呢?”

  “都带回局里了,现在正勘验现场。”

  “尸体呢?”

  古龙抬了抬下巴,燕风见两名警察正把尸体抬出来。两名警察中有一名年纪较轻,他抬的是尸体的腿。看样子吓坏了,脸比尸体上的白单子都白,似乎就要晕倒了。

  “这回可锻炼了新人了。”

  “别废话!”

  “你别急。”燕风拍拍老友的肩膀,“景县虽然治安良好,可这天底下没有一个地方是绝对安全的。我知道你压力大。但是相信我,这案子就要水落石出了,我有预感。如果你连这样的怪案大案都破得了,歹徒们会闻风丧胆,景县的治安只有更好。”

  “别和我说宽心话了。先进去看看吧。幸好你回来了,我正要连发十二道圣旨,招你回来呢!”古龙推了燕风一把。

  燕风走进保护屋内。见多名警察正在忙碌着。就在中间被当做客厅的房间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沙发和电视推全翻倒了,茶几处有一大摊浓稠的虹,磁砖地上有一对血手印和脚印,还有一条不规则的长长血迹从门口一直拖到了对面的窗边,似乎是什么东西滚动时造成的。

  他心里一阵奇怪,前几回找到尸体,连血都控干净了,脖子上切口处的肉全是粉红发白的,这一回为什么会带有血迹呢,他奇怪的是,这个血是头的血还是身子上的血呢?不同的脑袋和身体安装在一起,人类照样能话已经是奇迹了,假如血型不一样还能生存就更奇特了。

  但愿不是什么疯狂科学家在进行人体器官移植实验就好。

  “当时发生了什么?”他观察过现场后,走出来问古龙。这些日子来,他这个乐观善良的老朋友都被折磨得憔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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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还没问呢,你回来的刚刚好。”古龙眉头仍然紧锁,“话说回来,这太巧合了,似乎你也有杀人嫌疑,反正作案的时间你有,作案的手段你也具备。”古龙终于回过点神,开了句玩笑。

  “我们现在还是先去询问一下情况,如果实在逮不到凶手,你再栽赃给我好了。”

  燕风一露面,两个女人同时从椅子上跳起来,想扑进他怀里,不过容怡比较热烈,不仅抢到了玲珑的前面,还差点撞了玲珑一个跟头。

  在众人的目光中,容怡搂着燕风的腰哇哇大哭,闹得燕风尴尬之极,两只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举在半空中。不过由于抱得过分的紧,燕风感觉到容怡丰满的胸部相当货真价实,不是什么塑体内衣硬给挤出来的。

  他连向古龙使眼色,可这个被连环杀人案弄得焦头烂额的家伙这会儿却幸灾乐祸地看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再看看周围的几个刑警,每个人都低头整理手头的东西,平时从没这么忙过,而他们长在后脑上的隐形眼睛却无时无刻观看着这“感人”的一幕。

  他试图轻拍容怡的肩膀,安慰她几句,可此时却感到容医生的手在他的后背摸来摸去,最后色情的落到了他的屁股上,立即不客气地推开她道:“不要怕,警察会保护你的,古龙正要问你话呢。”说着快步离开容怡的魔爪可以接近的范围,走到了玲珑面前。

  “你跟我来,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他把玲珑带到古龙的办公室中,让门外的古龙对付继续哭泣的容怡。

  “都告诉我,不要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则坐在茶几上,挨得她近些。

  一看到她,他就觉得内心很平静,很踏实。她不是特别漂亮的女人,也不是那种柔顺得让人很有保护欲的,但是她长得很舒服,五官柔和,是那种很得人缘的长相,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他就对她很有好感,虽然他不承认这好感中有些异样情怀。

  “我觉得,我可能是凶手。”玲珑的第一句话就吓了燕风一跳。

  “怎么这么说?”

  “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每次都让我发现尸体,每决都是我被这些死去的人缠。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不是我,他们为什么总要找我的麻烦?或者,容医生说的对,也许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什么也说不定。别说时间上不对,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的好,我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也不要下定论,我是警察,该由我来找出真相。”燕风搔搔头,不太会解释这种灵异现象,“有的人在一段时间内会运气差,或者意志不太坚定。或者就是巧合,这就叫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假如真的是我呢?不然,你把我关在一个铁笼子里,如果在这段时间还发生命案,就证明不是我。”

  把她放到铁笼子里?可是她这一脸纯洁无辜的羔羊模样,想想那场景都让人心疼了,他怎么做的出?

  “不能乱讲话,我们可是法制社会,讲人权的,杀人犯还具备应有的权利呢,何况你这样的善良女孩子?”燕风扯开这个话题,“你这么说,可是妖魔化我们人民警察的形象,要打屁股。”话才说出来,燕风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这话太暧昧了,他怎么能口无遮拦,于是连忙掩饰道:“先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我都问了三遍了啊。”

  玲珑神色忧虑地叹了口气,想了好一阵,似乎不知道从何说起,燕风安静地等,也不催她。

  “你不是去出差了吗?我也没什么心思逛街,就每天呆在这里看书,好在这阵子有容医生陪我,虽然她有点——”玲珑终于慢慢地说了起来。

  “有点热情过度是吗?”

  玲珑轻笑了一下,但眉头并没有展开,还在为自己的问题困扰,“其实,多亏了她,不然你可能会见到我的尸体。她回到局里后洗过澡,不然你会看到她浑身是血,她不是被‘鬼’吓到,是被尸体吓到的,因为那无头尸体可以动,可以伤害别人,不是一堆死肉。”

  这怎么可能!尸体怎么去攻击别人,就算传说中的起尸,据说也是因为动物神经与什么相作用而产生的特异现象。

  “是做噩梦?”他问,随即想起容怡,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那个女人神经强悍,不可能做噩梦。

  “如果是噩梦就好了,那样容医生也不必为了保护我而和尸体搏斗,结果吓成那样了,刚才她差点被掐死!”

  “你说她浑身是血就是因为和尸体搏斗?”他想起了现场的一片混乱和血迹。

  “是啊。”玲珑瑟缩了一下,想起了之前的一幕,“这些天我们睡得比较早。可是今天晚上我睡得好好的,突然听到客厅有人说话,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而且门缝中透进来了灯光。我以为是你回来了。就穿上衣服去迎接,可是一出房门,就看到一个人,不,应该是两个人,可应该算是一个人,他们正在客厅争吵。”

  “错位的人体在说话,是吗?”看玲珑抖得厉害,燕风握住她的小手。

  玲珑点点头道:“是。就是错位尸体。他们当时已经分开了,身体坐在沙发上,头就摆在电视上面,就那么一身一头,竟然你一言我一语的吵得非常厉害。头说:我先回去。身体说:凭什么,你拿了我的身体,你欠我的!头就说:我也不想,谁让你跑过来。身体说:你抢了我的身子还那么多废话!我吓傻了,想跑回房间。想叫醒容怡,可是既不能动,也不能喊。可是这时,他们发现我了。一起扭过头来!我敢保证这不是幻觉,他们就是齐刷刷扭过头来,尸体上虽然没有脑袋,脖子却拧了过来。”

  “别怕,一定是有坏人作怪,现在不是没事了吗?”燕风感觉有些古怪,因为玲珑太投入讲这件事情,竟然模仿那具错位尸体的语气,不断变幻着嗓音,一句句凶恶的话从她的嘴里吐出来,不仅不伦不类,也很有惊悚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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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因为容医生被惊醒后突然跑了出来。”玲珑摇了摇头,“不知为什么,容医生一出来,他们就不动也不说了。容医生看到这情景有点生气,说:哪个无良的浑蛋把尸体弄来这里吓人,我有配枪,毙了你个王八蛋!”

  “容医生有配枪?她一定是唬人的。”

  “是啊,她是唬人的,不过她也是真的以为有人故意害我们,不知道是尸体自己能动。她冲进房间去,拿出一把刀来,我认得那是晚上我们削水果用的,可还没等她威胁那具错位尸体离开,尸体的身子就跳起来,扑到容医生身上。而那颗头就一下飘到我面前,对我说:把身体还给我!把身体还给我!”玲珑仿佛又见到了那一幕,捂住了脸,“下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被吓昏了,醒来时看到容医生浑身是血的站在那儿,一边发抖,一边打电话报警。”

  “好啦,过去就好,你放心,我保征这事会很快解决。”燕风说,“可是你能肯定,他说的,把身体还给我,而不是把头还给我吗?”

  “肯定,他说的是要我的身体。”

  “容医生出来前,他们——在流血吗?”

  玲珑想了一想,摇了摇头。

  “那好,你歇着吧。在警察局就不用怕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现在我要问一下容医生,在你昏倒后发生了什么事。”燕风又安抚了玲珑一阵,然后就去和已经问过容怡的古龙碰头。

  “你小子肯定是回家陪老婆孩子了,所以把两个女人放在那儿就不管了。”燕风有点责怪古龙,“你回家,至少也要派个警员盯着啊。”

  “是我疏忽了。”古龙老实的承认,“不过你说我回家可是冤枉我,我已经好多天没回家了,我老婆儿子长什么样,我都快忘光了。是因为我们找到了一个第一次发生案件时的目击证人,我亲自盘问的他。还有,咱们大海捞针找奶酪的事有了点进展,这也够我忙的。现在警力严重不足,我以为这么多天都很平静,可能不会出什么事,这点是我错,不过这也证明,凶手就在我们周围,不然他怎么会知道我今天不在,偏偏选在今天来作案呢?”

  “你是说,凶手是乌拉?”

  “很有可能。”古龙点了点头,“她要害程玲珑,因为她在妒忌,时间,动机都具备。我们假设是她做案,也许第一次,程玲珑是无意间被选中作为发现尸体的人,但后面的事就有可能是故意为之了。她是医生出身,虽然是中医,但医疗知识丰富;她的身体现在是个男人,也有力气;她一直在你周围,而且有那种可以让人陷入幻觉或者睡梦的神奇草药。你想想,她是不是有最大的嫌疑,回头我们查一下奶酪的特征和乌拉对比一下,真相就会大白。”

  “这推理有些勉强。”燕风不愿意相信是乌拉害人。

  “但你不能不承认是有这种可能的。”古龙拍了拍燕风的肩,“他已经不是乌拉了,他只是个有乌拉脑袋的男人,还可能是个凶手。如果不是他,那么程玲珑的嫌疑就大了,我现在也开始相信人在幻觉或者梦境中杀人了,因为本身这种头,身相异还能存活的事已经无法用现有的科学理论解释了,还有尸体竟然能袭击人,这是什么邪术?!总之,老燕,你的前女友,或者现女友中必有一个是凶手,你不愿意接受也没有办法。”

  “如果是事实,我会接受的。”燕风看着古龙,眼神中射出坚定的光芒,“但是我觉得只有查清为什么会造成这么多人身首相异,才能确定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而且,程小姐不是我的女朋友。”

  “好吧,你说的都对,但是你不想听听容医生是怎么摆脱的尸体袭击的吗?”古龙突然怪笑了一下。

  燕风非常佩服这位乐观的朋友,他在什么困难和复杂的情况下都能找到乐子,“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等着听目击证人的证词和调查奶酪的进展呢。”

  “嘿嘿,咱们可爱的容大法医,给尸体实施了宫刑,割了尸体的小鸡鸡。”

  燕风啼笑皆非,“这个尸体——也怕这个吗?再说,那种状态,她怎么能做到的。”

  “至于尸体是不是怕这个,我是不知道,只知道容大法医手艺精湛,这个手术做得相当成功和彻底,谁让这些尸体总是光着身子四处跑来着。”古龙继续怪笑,“据容法医讲,本来她快要被尸体掐死了,可是当时她拿着一把水果刀,而且一人一尸扭打的位置非常适合——做这个手术,所以容法医就给尸体彻底解脱了,而那么多血,都是那里流出的。这多奇怪,尸体的头被砍了,一点也没有,可是从那个地方却流出来那么多。”

  “色尸!”这件素子中无法解释的事太多了,燕风也只能胡说八道了。至于具体的原因和解释,就由实施宫刑的那位法医在下一次手术中亲白做出解释好了。

  目击证人是本地人,他的家距离出事的那个农家小院比较近,当晚他喝多了,走到那儿的时候想到附近的草坑儿里解下手,没想到被山风一吹,酒劲上头,走不动路了,于是就坐在树丛里休息了一下。正迷迷糊糊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矮胖的人扛了一个大袋子鬼鬼祟祟地走到那家小院的门口,他还以为是贼,才想喊叫,就见那人没有开门就直接穿墙而入了,而院内的狗只叫了一声就没动静了。

  当时是晚上一点多,他吓出一身冷汗,以为是恶鬼进门,吓得连站起来跑走的力气也没有了,就在草坑儿里坐着,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那个矮胖的“鬼”从院子里出来了,又过不多久,有一个高个子也进了那家小院,等他出来后,院子里开始有人喊叫:杀人啦!

  这时候,他的酒也醒了,跟着附近的邻居跑去一看,听说院子里有人挖出了一具尸体,身子和脑袋都分家了,吓的赶紧跑回家去,生生被吓病了一场。

  病好后,听警方说是要找目击证人,又吓得躲了起来。他为人比较迷信,怕恶鬼报复,所以不敢来报告警方,就这么耽误了很久,他在市里上大学的儿子在回家的时候发现了他的异常,打听之下才知道这件事,连吓唬带劝,才督促他来向警方提供线索。

  “当时他喝醉了,证词怕不足信。”古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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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1:46 | 显示全部楼层
  “不一定。”燕风皱紧眉头,“他不知道我们的嫌疑人,可是却能说得出基本特征。可见一般的可信度还是有的。不过,他说穿墙而入这件事有点盖,可能是眼睛花了。我们勘察过,院门没有被橇的痕迹,院墙上也没强行攀入的印象,可见凶手是通过大门进入的,但他可能有钥匙。”

  “没错,如果这一切都是那个奶酪干的,那就解释得通了。之前他来过一次,可能偷了店主的钥匙。既然他能让一店的人全部昏睡过去,偷一把钥匙,迷昏一条狗这样的事应当手到擒来。”

  “那么,那个高个子又是谁?难道凶手有两个。可他们为什么要分头行动?为了不引人注意还是有其他的目的?”燕风又陷入沉思。

  “那个高个子——也许是乌拉。”古龙说着,偷瞄了一眼燕风,但这次,燕风根本没有反应。

  “有可能。”他点头,“但那个矮胖子肯定不是她。其他的可以化妆,身高是没办法掩藏的。”

  “说到奶酪——”古龙沉吟了一下,“我们从各地搜集来的资料,从那些聊天记录,那些网吧的监视录像,车站机场的票务数据,可以肯定他确实是个矮胖子。而且确实嫌疑很大,网上组团是他发起的,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第二次案发时,我们也查到了他来景县的证据,现在只差查明他身份了。前些日子,邻市抓获了一个贩卖假证件的团伙,从他们制造的假身份证里,有一些没做好而废掉的,其中有一个叫朱飞的人,据确认正是奶酪。虽然最后的凶杀还没有眉目,这也可能是他的另一个化名,但毕竟是一个重大的线索。”

  “朱飞或者说奶酪,很可能就是凶手,乌拉——可能是帮凶,或者是与他相关的人。”燕风叹了口气,强迫自己面对现在这种局面,“这边的事已经差不多清楚了,就交给你了,包括对乌拉的通缉。我明天就去两阶山,看看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程玲珑呢?”古龙道:“虽然只是猜测,虽然乌拉因报复而陷害她的可能性很大,但至少在两起案子中,她也有模仿作案的可能,容医生一直怀疑这一点,她说她们单独在一起时,程玲珑总有些古怪举止。”

  这话让燕风想起玲珑在转述第三次目击案,模仿错位尸体说话时的怪异表情,但这景象随即被那一双纯净无伪的眼神所代替,“这边的事既然是你负责的,你来决定吧,但我希望你能善待她,假如她真的做了什么,一定是她的心生病了,与她本人无关。不过我要表明我的观点,我绝对相信她是无辜的,因为一个人的心底如果有阳光,再怎么病也不会做出那么可怕的事,相反,如果心里没有阳光,就什么都做得出来。”

  乌拉是心里没有阳光的吧?所以他们在一起的几年,虽然快乐,乌拉却拼命从他身上汲取温暖和安全。而当她变成那副样子,她又想要紧抓住惟有的东西,不停地刺探他的生活。也许是她小时候的生活经历把她塑造成了这幅样子,很怕被人抛弃,很怕所爱的人离她而去,即使她不要的东西,也要留在身边。从某种角度讲,乌拉是可怜的女人,正因为如此为如此,他对她总是硬不下心肠。

  玲珑呢?生活在充满敌意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着乐观和温情,这说明她的心里满是阳光。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凶手?

  “好吧,其实我也不太相信,我只是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有一点嫌疑的事。我看,不用特意针对她,干脆还是由容医生来监视她好了。你明天就走吗?”

  燕风点了点头道:“你在这里搜集证据,我去两阶山寻找原因。我突然想起来,王立志做的木头模型正是两阶山的样子,可他为什么做成金字塔的样子?”

  “这个你去调查,不归我管。我再提供给你一个情况,我曾经调查过失踪人口的情况,近十年来,走到两阶山附近失踪的人,除了王立志还有一个男人,名子叫张宝强。但是这么多年来,还有多少失踪的人而没有报案,我就不知道了。”

  “交给我去查。”燕风说。

  古龙叹了口气,“假如能捉住乌拉就好了,我们可以检验一下她的身体是不是王立志的。你想,王立志是个高大的人,而乌拉现在——”

  “也不一定,前面的那些错位尸体,目前还没有能配上对儿的。”燕风又想起乌拉的样子,强压下心中的不适感,“你要开阔思路,虽然我觉得破案还是科学的推理和判断,但这件事已经起出了你我理解的范围,不能用平常的态度来对待。在这件案子中,以后再出什么事我也不会惊讶。我只想快点找出凶手,让这种屠杀停止,而且我要知道乌拉在十年前究竟遭遇了什么。还有,给宋健的爸爸做检测的事别忘记了,我到两阶山会随时给你电话。”

  “明白,信息的沟通是取胜的关键,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陈教授常常那么说。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燕风看了看表,“确切的说是今天。”

  古龙看了看老友,虽然觉得他这样马不停蹄实在是辛苦,但他们做警察的,忙起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眠不休的。

  “对了,容医生说要见你。”古龙突然想起来,“她说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对你说。”

  燕风又和古龙研究了半天案情,天亮时才在局长办公室对付着睡了一觉,快到中午时才去找容怡。他去的时候带着行李,打算和容怡谈完事情后就动身去两阶山,之前他忙得再没见过玲珑一面。

  早听说容怡因为喜欢景县的风景,在此处买了一个农家小院,有事没事就跑到这里来住住,但燕风没想到容怡会邀请他到她家来谈事情。

  “来了啊,随便坐,还有一个菜就好了。”容怡开门后就向厨房跑,边跑边喊道。

  望着容怡花枝招展的背影,燕风没有一点时间拒绝,这个女人总是风风火火的不容人说话。现在他也只能进屋了,但并没有关上门,倒不是别的意思,主要是被容怡身上的香风熏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容抬永远不懂得适可而止,做什么都是太过!燕风心里想着,因为职业的习惯,开始观察起房子来。

  容怡的房子和普通的农家小院没有多大的区别,如果有,也是其中的摆设和装饰比较现代,颜色比较医生化,到处都是白色。整间屋子不小,每间房子也都相通,可是家具不多,线条简洁,体现着主人爽朗的性格,而且干净得过分,让燕风坐立不安,什么也不敢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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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到这儿来,别愣着。”容怡端着最后一道菜出现了,燕风这才看清楚她的装扮。

  她赤着脚,身穿大红的弹力连衣裙,下面是超短。上面是大V低领的设计,紧紧包裹着她性感丰满的身材,简直如同她的第二层皮肤一样,让人可以一览无余的直接感受到她致命的曲线。

  她的身材有点像欧美人,是典型的肉弹型,结实,丰满,有力,不知道是不是长期锻炼的缘故,腰部扁平,略略有点粗。不过这丝毫不影响这身体的整体美感。她和乌拉不同,乌拉是比例完美,四肢纤长的类型,就像俄罗斯少女的身材,而玲珑,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她就是穿着睡衣,孤零零地站在树下,也许是环境的缘故,总觉得她非常脆弱,猜想身材也是曲线流畅的柔美型。

  “发什么呆。坐啊!”容怡见燕风看着自己发愣,还以为是被自己的性感所震撼,高兴地说。同时把最后一道菜放在了桌子上。

  燕风回过神来,心中暗骂了一声男人的狼性。不过是看看人家穿性感装罢了,竟然有了诸多想法,甚至猜测起玲珑的身材来。

  他坐在容怡对面的椅子上,因为看到了容怡的脸,发热的身体和头脑都冷了下来。

  “这也太丰盛了,容医生对待同事可真热情,可惜我受之有愧了。”燕风看了看满桌子的菜。

  那些菜和容怡一样花花绿绿的,只是菜品摆成这个样子还挺好看,但人也这样就太倒人胃口了,真不知道容怡这些日子和玲珑学的什么,为什么就学不会化那种淡淡的妆呢?她脸上太厚的白粉,太红的口红和腮红,太黑的眼圈和眉毛,似乎在舞台上还合适,面对面坐着吃午饭就显得过分狰狞了一点。

  “我可不是给谁都做饭的。”容怡把双手架在桌上,有意无意露了一下不用硬挤就很深的乳沟,“听说你今天就要出差了,特意给你饯行。”

  “警察出差办案不是常有的事吗?这个不用饯行吧!”见容怡夹了一筷子不知是什么的东西递到他嘴边,燕风只好张口吞掉,感觉那东西又老又苦,随便咀嚼了两下,艰难地吞咽下去。

  “我刚才做完尸检没有洗手,菜上有药味吧?”容怡说。

  燕风差点吐了,容怡则哈哈大笑,人家形容女人开心的笑是说花枝乱颤,她却是双乳乱颤,脸上的白粉扑簌簌抖落。

  “看把你吓的,根本没有的事。”容怡继续笑,“这就是我们搞尸检工作的人难以找到配偶的原因,除非对方也是法医。”

  “容医生太幽默了,我是无胆鼠辈,受不起惊。”燕风很尴尬,“不过我倒认识不少警界的前辈,回头我帮容医生介绍一个。”

  “为什么要介绍前辈给我?你是暗示我年龄大了吗?”

  “不是不是!”燕风慌忙摇手,感觉和这位容医生相处非常困难,“我真的没有那个意思。”

  “那就好,我喜欢年青男人。”容怡耸耸肩,“我是说,相对年青,比如你这样的。”

  燕风傻笑,但是不敢回话,只是拼命吃菜,想了半天才想出话题,“对了容医生,我听古龙说,你找我有事,不会是专门为了我饯行吧?”

  “叫我怡姐姐。”

  一瞬间,燕风的牙差点酸掉,嘴唇动了半天,那三个字硬是没嘣出来。整个警察局谁不知道他是铁汉级的人物,可在容怡的面前,他却只有窘迫。他知道容怡在追他,事实上这事已经无人不知,因为她表现的如此明显和直接,让他根本招架不住。

  先前古龙说容医生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要找他,他还以为是关于案子的事,毕竟容怡是这件案子的主管法医,所有的尸检都是她一个人做的,不过目前看,她所谓“非常非常重要的事”非常私人。他对这位号称“两条人命”的容法医没有特殊的感觉,即没有特别好感,也并不厌恶,只想好好的以同事的关系共事,但是她却总有办法让他尴尬。

  “容——这个菜还是很好吃的。”他不知道怎么叫她好,只能省略,“我得快吃,下午还有任务呢。对了,我听古龙说,你对这案子有新发现?”

  “首先,你叫我‘容’也可以,显得亲切点。”容怡听燕风说菜好吃,又是给他拼命夹菜,害得燕风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因为这些菜的样子虽然好看,不过他现在严重怀疑这是给人上私刑时用的,而容怡给他夹到了碗里,他又不得不吃。

  “其次,请你吃饭就是我所说的重要的事。这可是我第一次给男人做饭。”

  “那太荣幸了。”燕风含糊不清地说着,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善事,给未来的容先生试了一回毒。可是按理说,容怡将来嫁了人,她的老公也不能称为容先生,而应该是她称为某太太,但她这么强势主动的女人,到时候来个阴阳颠倒也说不定。

  “最后,你如果非谈工作不可,我确实也有点话说。”

  “哦,关于什么?”燕风来了兴致,他现在全付心神都在这件案子上。

  “关于程玲珑。”

  “她怎么了?”燕风有点呀异。

  “昨晚那件事,她是怎么和你说的?”容怡终于停止了给燕风夹菜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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