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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莫兰系列 4 《葬礼之后的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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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兰刚进门没两分钟,就见表姐乔纳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表姐很少会出现这样的异样表情。
  “你怎么了?”莫兰问道。
  “资料被郑恒松没收了。”乔纳丢下这句后,便径直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突然叫他郑恒松,而不是腐败猪了?而且,连苹果也没吃就进房间了,一定有问题。
  “你到底怎么了?”她跟着乔纳进房间问道。
  “没什么。”乔纳表情严肃,跟往常很不一样。
  “你晚饭吃了吗?”
  “吃了。”乔纳简短地回答。
  “你真的没什么?你刚刚是不是跟他见过面了?”
  乔纳抬起头正视她,很正经地说:“没有。”
  “你刚刚还说资料被他没收了。”
  “那是在警察局里。我刚刚去外面逛了逛,现在累了,你快点出去。”乔纳皱着眉头,一脸的不耐烦。
  “是有人死了吗?”看着表姐的脸色,莫兰小心翼翼地猜测道。
  “妈的,谁死了?!”
  “看你这脸色,谁都会这么想。”
  “快出去,我要睡觉了!”乔纳瞪了她一眼,把她推了出去。
  莫兰可以肯定,当天晚上,表姐乔纳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但是她知道,如果表姐不想说,别人休想知道从她嘴里听到真相,因为表姐固执起来比石头还硬。
  
  
    
  次日清晨,莫兰还在梦乡里,却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打开一看,原来是高竞。
  “什么事啊?”她迷迷糊糊地问道。
  “莫兰,今天我不能陪你了。”高竞急促地说,“我要归队了。”
  “你不是在休假吗?”
  “有案子。齐海波死了。”他简短地说。
  齐海波!死了!莫兰的瞌睡一下子就醒了。
  “什么?你说海波姐死了?”她觉得背脊发凉,昨天白天她们还一起骑马呢,她精神是不好,但是谁知道她会突然……
  “莫兰,我先去局里报道,因为齐海波死在我负责的区域,所以这个案子我准备接下来。这样郑冰那边,我到时候就可以以合作的名义向她要资料了。”高竞说。莫兰听出来,他现在已经完全进入了工作状态,所以口吻特别稳重沉着。
  “她死在哪里?”她趁他挂电话前问道。
  “她被勒死在自己租的公寓里。我还没去过现场,现在只知道这么多,我们晚上再联系,现在我要走了。”他急匆匆地说着挂了电话。
  莫兰挂上电话后坐在床边发了好一阵呆。
  随后,她赶紧穿好衣服走出自己的房间。
  “爸,海波姐死了!”她在客厅抓到正在看报纸的父亲莫中医。
  “施永安的儿媳齐海波死了?”莫中医很是惊讶。
  “是啊,听说是死在她自己租的公寓里。”莫兰瞪大眼睛看着父亲,“爸,我觉得这个案子越来越离奇了。”
  “嗯,有趣。”莫中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从报纸里抬起脸,看了一眼女儿,“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说。”
  “对,等洗完脸,我再问你。” 莫兰一边说,一边走进了盥洗室。
  几分钟后,她已经梳洗完毕,换了漂亮的绿色花边裙子出现在客厅里。
  “哎哟,我的女儿真漂亮!”莫中医非常喜欢莫兰穿绿色衣裙,每次看见他都忍不住要夸赞一番,以前他每次这么说,女儿总会朝他甜甜一笑,可这次迎接他的却是一句冷冰冰的顶嘴。
  “少拍马屁。快点招,你跟那白丽莎到底是什么关系?”女儿泡了杯咖啡,神情严肃地坐到他对面,“还有,你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为什么要阻止施伯伯跟她结婚?反正妈又去参加同学会了,今天家里就剩下我们父女俩,你就老实说吧。”
  莫中医笑着仰起头说道:“这可是我的私生活,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万一你告诉你妈……”
  “你真的瞒着妈搞外遇?”莫兰捂住嘴惊叫道。
  “谁说我搞外遇?只能说是比普通朋友更近一步的那种交往而已。”莫中医压低嗓门说。
  “爸!你真是的!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么不可靠?”
  “这有什么关系,又不是真的搞外遇。”莫中医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又得意洋洋地说,“其实,向你老爸抛媚眼的女人还不少,我认识三个女明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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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这些妈都知道吗?”
  “我都告诉她了。”
  “什么?”莫兰大吃一惊,“那妈什么都没说?”
  “她觉得好笑。”莫中医瞄了一眼女儿那张目瞪口呆的脸,笑道,“因为本来就没什么?我只是跟那些人闹着玩。哪个当过真?”
  不理解。莫兰就是不理解。结婚后,父亲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作为另一半的母亲居然一点都不生气。听上去,他们好像还在有滋有味地分享这些风流韵事。真是搞不懂。
  “好了,好了。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跟白丽莎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24年前。”
  果然是结婚后,那时莫兰都4岁了。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莫兰没好气地问。
  “我认识她的前一年,她摔伤了背,我帮她看过几次。后来,她就约我出去喝茶。再后来,我就约她喝茶。再再后来,她又约我喝茶,再再再后来……”莫中医作沉思状。
  “喂,你们难道只是喝茶?”
  “我们当然还说了话。知道我为什么讨厌她吗?因为她太爱撒谎了。我不喜欢装模做样,满口谎话的女人。”
  “你也没资格喜欢,你那时候已经结婚了,我都4岁了。”莫兰嚷道,她实在无法忍受婚外越轨行为,难道精神越轨就可以原谅了吗?想到以后,如果她跟高竞结婚了,他还跟别的女人出去喝茶还眉来眼去,她就禁不住火冒三丈。
  “女儿,你的口气听上去像我的另一个老婆。”莫中医故作惊讶地说。
  莫兰白了父亲一眼。
  “她怎么爱撒谎了?”
  “首先是,年龄。她一会儿说自己26岁,一会儿又说自己24岁,我后来通过朋友到公安局查了户籍,发现她其实是1957年生的,但是她对外面都说自己是1959年生。后来她说这是因为考学院的时候,怕年龄超过会被筛掉所以才故意瞒了两岁。”
  “那也很正常啊。”
  “既然如此,对朋友没必要撒谎吧。她一直说自己24岁,其实都26了。后来我戳穿了她,她才说自己是为了追求什么艺术理想,才逼不得已改了年龄。”莫中医轻蔑地一笑,“她撒的谎还不止这一个,她说自己父母双亡,从小是个孤儿,后来我却发现她有个弟弟,不久后,我又发现她居然还有个姐姐,她说她读到小学三年级就辍学了,后来都是她自学的,我却发现她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她说她的舞蹈基础是找一个熟人教的,但我却发现,她从小就参加了一个正式的舞蹈训练班,当然这种训练班也是收学费的,她说她不想谈恋爱,也没有男人,我却发现有不同的男人晚上进她的房间过夜……总而言之,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有着贫困生活背景的,自强不息的女人,实际上她家里的环境并不差,父母都是公务员,收入不高,但福利很好,他们从小上学都不用花什么钱,即便在所有人都很困难的时候,他们也过得不错。”
  “好奇怪啊,爸。”莫兰叹息了一声。
  “一点都不用奇怪,我后来认识更多的女明星后,发现她们都是同一类人,都活在自己编织的虚假世界里。她们的人生就跟她们的月经一样,大部分时候都不正常。”莫中医耸耸肩,喝了口茶。
  “我不是说这个。我说的是,你怎么会知道她那么多底细,爸,很明显,你那时候特别调查过她,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调查她?难道你真的在乎她?”莫兰皱紧眉头盯着父亲。
  “女儿,你不要随便冤枉我好不好。我只不过那时候太无聊了,谁叫你妈整天围着你转,根本不关心我。”
  “你还知道她什么秘密?”
  “她24岁那年怀过孕。我给她把了个喜脉,但我没告诉她,因为她说她没谈恋爱。

[ 本帖最后由 くだキの 于 2008-7-11 01:50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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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50 | 显示全部楼层
晚上9点,高竞风尘仆仆来到莫兰家楼下。
  “为什么不上去?”她在楼下大门口跟他见面,发现他神情十分严峻。
  “你爸妈在上面,我不上去了。”高竞好像有点怕未来的老丈人,“我只想告诉你些事。”
  “是关于海波姐的吗?”莫兰马上问道,这的确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了,“你早上说她是被勒死的,是被什么勒的?”
  “被一条领带。”高竞说,“领带是送给她男朋友的生日礼物。”
  “她男朋友是谁?”
  高惊沉吟片刻才说:
  “郑恒松。”
  真的是他?莫兰一惊。
  “你怎么知道是他?”
  “她的抽屉里放着很多写给他的情书,当然,都没寄出去。而且我们还找到了那个放领带的礼物盒子,上面写着,给我亲爱的阿松,我查过,昨天是郑恒松的生日。”
  “昨天?”莫兰忽然想到昨晚表姐乔纳的不寻常表现,他们会不会见过面?
  “对,就是昨天。”
  她觉得高竞话里有话,决定问问清楚:“就算昨天是郑恒松的生日,又怎么样?”
   “昨天晚上10点左右,有人在楼道里看见郑恒松在按齐海波家的门铃。邻居说,他们看上去很亲热。”高竞冷静地说,“有人还听见齐海波很激动地对郑恒松叫了一声,你终于来了,这说明她一直在等郑恒松,她有可能在等着他庆祝生日。”
  “真的吗?”莫兰皱了皱眉头,心里有些生气,这个郑恒松,一边说爱我表姐,一边又去跟旧情人相会,果然是个脚踩两只船的腐败猪,“海波姐的情书都写了些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看。有好多。”
  “那你们还找到什么?有嫌疑人了吗?”
  “有。”
  听他的口吻,莫兰心头一紧,马上问道:
  “难道是郑恒松?”
  “就是他。齐海波死的时候手里捏着一封给他的情书。你知道,一般死者最后抓在手里的东西,我们初步判断都是对凶手的指认。”高竞平淡地说。
  “还有什么?”
  “窗户大开,抽屉被翻得乱七八糟,钱包和首饰不见了,现场好像是被伪造成了从窗户爬进屋的入室抢劫。”
  莫兰笑了笑说:“凶手肯定不是郑恒松。”
  “你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是他,他有时间伪造现场,难道不会把齐海波手里指认他的情书拿走?而且,你说抽屉里有很多写给郑恒松的情书,如果他是个凶手的话,就应该把这些情书全拿走,为什么要把它们留给警方?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高竞微笑着握着她的手:“还有什么高见?”
  “凶手一定也看见了齐海波手里的情书,但他为什么没拿走呢?那肯定是因为他没发现这封信对他有什么威胁,,相反他还认为这还帮助转移警方的视线,信里肯定没提到凶手的名字。我也相信这封情书肯定是对凶手的指认,但海波姐不可能直接写下凶手的名字,或者拿一件跟凶手有关的东西,因为她知道,这样的线索等于白费功夫,因为凶手肯定会毁掉她手里的证据。而她又特别想留下关于凶手的线索,那怎么办呢,情急之下,她想到了一封信,她认为在这封信里提到的某件事跟这个凶手有关。所以我认为,她手里捏的那封信,可能不是新的,而是旧的。”
  “信是5年前的。”高竞笑了起来。
  “而且,从凶手的反应看,他并不知道这封信里提到的事,他根本没看懂,海波姐在信里面提到的事,可能只有她和郑恒松两个人能明白。你说呢?”她扯扯他的袖子问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也认为郑恒松不是凶手,但是现在这还只是我们的猜测,一切还得按程序来。” 高竞笑着说,现在他看起来,的确有33岁了,每当他进入工作状态,他就会变得自信而成熟,莫兰觉得这时的他就像她的大哥哥。
  “到时候把她那封情书拿来给我看看吧。”莫兰对此很感兴趣。
  “我首先要拿给郑恒松看,就像你说的,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我现在还没看出来。”
  “情书里写了什么?”
  “主要是道歉和解释,说自己不应该抛下他自己走了,说自己非常喜欢他,希望能继续交往,等等,等等,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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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52 | 显示全部楼层
有趣有趣,莫兰真想快点看看那封情书。
  这时候她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今天中午你跟郑冰一起吃午饭了吧?”她道。
  “是啊。”
  “她知道她哥哥的事了吗?”
  “因为她哥哥涉嫌谋杀,为了避嫌,她不得不退出这个案子了,现在已经由我全权手了。我再也不用费神向她套资料了,她已经全转交给我了。”高竞得意地说。
  “我是问今天你们的午饭。”
  “没怎么样。就是一起吃了顿套餐而已。她很为郑恒松担心,但看上去很冷静,她说请我公事公办,她绝不会插手,如果凶手真的是她哥哥,她会接受这个现实。我觉得她是个很好的警察。”
  莫兰斜睨了他一眼。
  “今天她有没有替你擦嘴?”她问道。
  “没有。”他马上着急地说,“你不要乱想,我们只是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又没怎么样。”
  她亲热地搂住他。
  “你是我的,不许跟别人好,听到没有?”
  “那自然。你瞎担心什么。”高竞一点都不想去回忆中午发生的事,因为吃完饭,他送她回分局,她下车的时候,打开车门出去后,又缩回来拥抱了他,这让他措手不及,虽然她说,别误会,这是友谊的拥抱,感谢你请我吃午饭。但他还是觉得她大方过了头,他也不知道友谊的拥抱跟爱情的拥抱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脸贴着脸,身体贴着身体?他很想提醒她,她自己是要结婚的人,应该注意分寸,但又怕对方笑他太保守,所以他只能一句话不说把车开走了。在回去的路上,他打定主意以后再也不跟她单独见面了,太热情的友谊他接受不了,更何况,她这么做的时候,高洁也在车里。其实,他们是三个人一起吃的饭。他根本没想到,中午跟郑冰吃饭的时候,高洁会突然挤进来。
  “对了,高洁昨晚就回家了,梁永胜原来根本没出差,他们昨天好像吵架了。”他不希望莫兰再问郑冰的事,所以改变了话题。
  “他们吵架了?为什么?”
  “梁永胜说,自从我跟高洁断交后,她每天都很闹,他昨天一回来还发现二楼一个房间里的东西都不见了,我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他好像很不高兴。”
  莫兰听出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她也明白梁永胜不开心的原因,但她不便说明,所以只能安慰道:“别想它了,高竞,他们的问题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我相信你妹妹是有能力控制局面的,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
  “我才不管呢,我以后再也不会管她的事了。”他的口气忽然变得非常生硬,莫兰觉得有些不对头,她还从来没听他用这种口气谈起他的妹妹。
  “高竞,你跟高洁,昨晚没吵架吧。”她问道。
  “没有。”他板着脸说。
  “不对,高竞,你有事瞒着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仰头看着他。
  高竞沉着脸,转过头去望向别处。
  “她说要装修我住的房子。”
  “那,那是什么意思?”莫兰完全听不懂。
  “我妈把房子留给了她。她昨天说,我妈死的前一天,留了份遗嘱,当时在场的人有我的两个阿姨,还有高洁。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件事,昨天她才告诉我。当然,她只是提一提,也没怎么样,她只是说想装修一下那房子。”高竞的声音很压抑,但莫兰已经听出了他内心的感觉。
  虽然他的母亲完全可能作这样的决定,虽然知道这个决定后,他也绝对不会去跟妹妹争,但听到妹妹提到这事,他还是感到很寒心。莫兰觉得高洁突然提起这件事,大概只是为了报复哥哥跟她提出绝交,她还不至于真的要把哥哥赶走,也许她是还想让哥哥知道,她一直隐瞒这个遗嘱说明她对哥哥有多好,但无论如何,她已经提出来了,这无异于向她哥哥宣布了房子的归属问题,莫兰完全可以想象,当时高竞听到妹妹说出这件事时的心情,他一定非常伤心和失落。
  他以前也许从来没想过房子的事,但现在忽然发现自己连房子也没有,他的自卑肯定又增添了一分。
  她可不希望看到他为此而消沉,所以,她笑嘻嘻地勾住他的脖子,说:
  “你那破房子不要也罢。别忘了我们还有100万呢,只要要求不高,我们可以自己买房子,如果不买房子,结婚后,你住到我家也行,我的房间很大,以后等我表姐出嫁了,我爸妈又回了法国,我们就可以过两人世界了,你说好吗?”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无言地抱紧了她。
  
  
  郑恒松面无表情地看着高竞。
  “你说,海波死了?”他缓缓地问道,这句话好像是从他腹腔被挤出来的。
  “是的。死亡时间是昨晚10点至11点之间。”高竞扫了一眼对面的郑恒松,他发现这个消息让对方受了一定打击,也没错,毕竟曾经是女朋友,突然听到对方的死讯,应该会有一些反应才对。
  郑恒松扬了扬眉毛,这表情既像是自我解嘲,又像是在自我安慰。
  “你找我,是因为她?”他问道。
  “是的。”高竞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随后用平静的口吻说,“抱歉,郑局长,你现在是我们的第一嫌疑人,所以有些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地回答。”
  郑恒松身子向后一靠,歪头看着他,仿佛在奚落他,我是第一嫌疑人?你没搞错吧。
  但他什么也没说,马上又正色道:“你问吧。高竞,只要我知道的,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昨晚10点至11点之间在哪里?”
  “我昨晚9点45分接到海波的电话,她说她要送我份礼物,让我去拿,我大约是10点左右到她家的,但我只呆了3分钟就走了,我什么也没拿。”
  “为什么?”高竞问。
  “因为我是去跟她断绝往来的,我没理由接受她的礼物。”郑恒松直直地注视着高竞。
  “你是说分手?”  
  “我跟她不是情人,谈不上分手?我说的是断绝往来,也就是从此以后,不见面,不通电话,不写信,不通电子邮件,总之,彻底断绝往来。”郑恒松冷静的声音让高竞觉得他说的是真话。
  “你提出断绝往来后,她是什么反应?”
  郑恒松的眼光溜到屋子的一角,说:“她目瞪口呆。”
  “这么说,你的提议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其实我以前跟她说过,如果哪天我找到我要的女人,我就会跟她彻底断绝往来,我不希望她的行为会引起另一个人的误会。”郑恒松眼脸低垂,声音低了下来,“她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快提出来。”
  “你在她家只呆了3分钟?”
  “顶多5分钟,我几乎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有人可以证明吗?”
  郑恒松注视着高竞的眼睛。
  “有。”
  “谁?”
  “就是5年前救我的那个人。”郑恒松说。高竞知道,他之所以不说出乔纳的名字是因为他们两人旁边还有一个记录员。
  “她怎么能证明你的话?”高竞问道。
  “我上楼的时候,她在我车里。我把车门锁了,叫她等一等,我马上下来。所以她能证明我在上面呆了多久。”
  “你知道齐海波送你什么生日礼物吗?”
  “她给我一个礼物盒子,我没接,所以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我只是直接对她说了我想说的话,然后就走了,我不知道车里那人会不会有耐心等我。”郑恒松说。

[ 本帖最后由 くだキの 于 2008-7-11 01:5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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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56 | 显示全部楼层
“能谈谈你跟齐海波以前的关系吗?”高竞冷静地问道。郑恒松觉得今天跟他谈话的高竞跟往日非常不同,好像换了个人。
  “5年前我追求过她。她当时非常受欢迎,身边不止我一个男人,后来她嫁给了别人。”郑恒松说到这儿,声音再度变得很低沉,高竞判断,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不小。
  “她结婚后,你们一直有来往吗?”
  “她有时候会来找我。”
  “她是否对你余情未了?”
  “我怎么会知道?”
  “难道她从没有向你表达她的想法吗?”
  “说是说了,写也写了,但这又怎么样?谁能代表她说的是真的?”郑恒松冷笑一声,“她只是因为婚姻不幸想给自己找条出路罢了。”
  “她婚姻不幸?她跟你说过些什么?”
  “她只说她很讨厌她的老公,他们分居有两年了。”郑恒送说到这儿,又冷笑了一声,“可是,谁又能证明她说的是真的呢?”
  “你好像非常不信任她,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高竞盯着郑恒松的脸问道。
  郑恒松微微一笑。
  “我说了不就成了我的杀人动机?”
  “你刚刚说,你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吧,”郑恒松瞥了高竞一眼,说道,“5年前,我被伏击的那次,她跟另一个男人去玩了,我看见她在巷口,一转身就不见了,随后看见一辆车开走,我估计是那个男人来接她。事后她告诉我,她去唱卡拉ok了。因为怕那个男人知道她跟我的关系,她没有报警。”
  原来如此。高竞想,怪不得郑恒松会对深爱自己的齐海波如此不屑了。但他马上想到,这的确是个很合理的杀人动机。高竞从郑恒松的语气里听出的不仅仅是不信任,还有几分怨恨和仇恨。但是,他相信莫兰跟他自己的分析是对的,郑恒松应该不是凶手,首先是时间不够,如果按照他说的,他只在齐海波家呆了3分钟,他恐怕无法完成,1.伪造现场,2.勒死被害人,3.阅读那封情书以判断它对自己是否有害。另外,如果他是凶手,他也的确不可能眼看着齐海波手里拿着那封信而置之不理。
  但是,他现在还拿不准究竟要不要给郑恒松看齐海波的那封信,他考虑了一下,决定先确定对方的不在场证明再说。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去找乔纳。
  “因为我去过她家,你们认为我会杀了她?”郑恒松皱着眉头问道。
  “证据当然还不止这些。”高竞说着站了鹄础?
  “还有些什么别的证据?难道她指明是我?”郑恒松带着玩笑的口吻问道,但他忽然发现高竞的表情非常严肃,“她真的说是我?”
  “从表面来看,她指的就是你。”高竞说。
  郑恒松跟高竞对视了几秒钟,随后道:“希望你能尽快证明我没有杀人。”
  “你放心,我会找出真相的。”高竞离开的时候,回头朝郑恒松微微一笑,“你不相信自己可以,但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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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57 | 显示全部楼层
 乔纳的金鱼眼瞪得好大。
  “真她妈的寡妇门前是非多。好吧,我是跟他在一起了,怎么啦?”
  “那天晚上,你从什么开始跟他呆在一起?”高竞冷静地问道,同时拿出笔记本和笔,准备作记录。
  “我8点左右在桂林米粉店碰到他。然后跟他一直呆到10多他送我回家。”乔纳抽着烟,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们一定会问我,我跟他一起那么久在干吗,告诉你们也没关系。他叫我跟他结婚。”
  “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莫兰兴奋地拉拉乔纳的衣服,“你怎么说的?”
  “我叫他滚蛋!”乔纳狠狠地说,从她脸上,莫兰没看出她对郑恒松有一丝爱意。
  “为什么?他有什么不好?”
  “你是不是跟他的车到过什么地方?”高竞继续问道。
  “我跟他说着话,他的手机响了,是齐海波那个女人打来的,他跟我说了他跟齐海波的关系,他说他要去跟她断绝关系,然后他就把车开到她楼下,他叫我在车里等他,其实是他把我锁在车里,妈的,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幸好他下来得快,不然,我就要砸窗跑了,我凭什么在车里等他?他跟那女人的事,关我屁事!”乔纳气呼呼地说着,但莫兰也没听出她有多愤慨,她知道,表姐只是在用她惯有的方式说话。
  “他上去多久,你计算过时间吗?”
  “他说我顶多6分钟就下来,如果我过了6分钟不下来,随便你怎么做。所以,我就看了表,结果他只用了5分钟不到就下来了。动作倒挺快。”乔纳耸了耸肩,过了一会儿,她问,“听说齐海波死了,他成嫌疑犯了?”
  “是的。你的证词对他来说非常重要。”高竞谨慎地说。
  “我不会为他作证。我今天说的事,你们自己知道就行了。如果公开出去,我跟你们没完!”乔纳冷冷地说。
  “为什么?”莫兰问。
  “难道你没听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说出去,对我们双方的名声都不好。再说,这混蛋也应该给他点教训!”乔纳说到这儿大笑起来,“想到他现在被整,我就高兴!妈的,老天对我真好,没几天就给我报了仇!”
  莫兰白了她一眼:“干吗那么幸灾乐祸,他对你做了什么?是强吻你了还是怎么的?”
  乔纳瞪了她一眼,不说话。
  “你坐在车里的时候,除了注意时间,有没有注意周围的动静?”高竞问道。
  乔纳眯着眼抽烟,片刻之后才说:
  “我看见有辆车停在对面便利店的门口。”
  “一辆车?它有什么特别?你为什么会注意它?”莫兰马上问。
  “因为那辆车跟那死猪的车几乎一模一样。连车牌都一样。”
  “那你们的车停在哪里?”高竞问。
  “树荫下。”
  “也就是说,你们的车比对方停得隐蔽,便利店门口既有灯光,又人来人往的,所以看到那辆车的人会更多。”莫兰猜测道。
  “你跟郑恒松提起过这事吗?”高竞问道。
  “妈的,我既不是他的朋友,也不是他的女朋友,更不是他的老婆。我干吗要说。这混蛋把我锁在车里,我一句话也不想跟他说。”乔纳粗声嚷道。
  “你有没有看见那辆车里的动静?”
  “没看见,车里没开灯。”乔纳没好气地回答,却发现莫兰在旁边撑着下巴朝她咪咪笑,“你笑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
  莫兰其实想说,你真是口是心非,如果你真的不想帮他,你大可以把这件事吞进肚子里,这事你不说,根本没人会知道。所以,说到底,你还是想帮他。那天晚上,他一定做了什么给你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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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1:58 | 显示全部楼层
10.重回现场
  
  几分钟后,莫兰和乔纳一起上了高竞的车。
  “我们现在去哪儿?”莫兰问道。
  “去现场。”高竞答道。
  “现场?”乔纳似乎把这三个字丢入嘴里嚼了嚼,随后又吐了出来,“去哪个现场?”她没好气地问道。
  莫兰从前座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表姐,她发现乔纳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当然是齐海波命案的现场。”高竞面无表情地说,他现在正两眼盯牢前方在认真地开车,莫兰猜不透他此时心里在想什么。
  “怎么突然想去现场?”莫兰记得他是从来不允许她这样的闲人去现场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你不想去吗?”
  “我当然想去。”她觉得他的态度有点怪,每次他突然从一个撒娇的男孩变成一个成熟冷静的侦探的时候,她总是需要一两分钟才能适应。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回头对她笑了笑。
  “我想看看你能否看到我没看到的东西。”他说。
  “那你一开始就该说清楚,你这样一声不吭就把我们绑架到车上,我们两个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呢。你说是吧,乔纳。”莫兰回头问乔纳。
  乔纳没有回答莫兰的问话,她今天显得有些心事重重。现在,她正是默不作声,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竞的后脑勺,好像那里挂了张地图,她正准备找出自己所在位置,莫兰觉得乔纳今天的表现有些不寻常。
  车行几分钟后,莫兰听到高竞用公事公办的口气问乔纳:
  “刚刚你说的那些,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乔纳冷冰冰地答道。
  两人的口气都不好,听先ズ孟裨诙菲。他们在玩什么把戏?莫兰心里琢磨?
  齐海波租住的公寓在霍向路29号兰风大厦的1楼。只要一看那斑驳的外墙和暗沉沉的颜色,莫兰就知道,这栋18层的老式高楼至少已经有10年历史了。
  车到大厦门口时,高竞问乔纳:“你们昨天是停在什么地方?”
  “就这儿。”乔纳答。
  “就是这儿?”
  “就这儿。”她又答了一遍。
  “好,下车。”高竞一声号令,莫兰和乔纳都下了车。
  随后,高竞站在车边抬眼眺望对马路,莫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正如乔纳所说,马路对面的确有一家便利店,现在正是营业时间,大片玻璃窗里透出的白灯光把马路边的所有东西都照亮了。便利店门口正好停着辆车。
  “你说你看到的那部车是不是就停在现在那辆车的位置?”高竞指了指便利店门口的那辆车问乔纳。
  乔纳歪着头盯了高竞一眼,粗声答道:“对,就那儿。”
  “那你说说那部车的车牌是多少?”高竞目不转睛地盯着乔纳。
  莫兰也试图看清楚对面那辆车的车牌,但她无法办到,这倒不是因为她视力不好或者便利店的灯光不够亮,而是因为站在他们现在的这个位置,那辆车的车牌正巧被一个消防栓遮住了。莫兰明白了高竞的意思,他认为乔纳说谎了。
  乔纳没有回答高竞的问话,只是冷冷地瞪着他。
  “请你再说说郑恒松的车牌号。”高竞又问。
  莫兰也望着表姐,等待着她的回答。可是乔纳仍然没说话,但从她的脸色不难看出,她马上就要发火了。
  “你在他车里是无法看到车牌的,所以除非你背出来,否则你不能跟对面的车牌作比对,也无法知道两部车的车牌相同。他的车牌是多少?”高竞不理睬乔纳的情绪,心平气和地问道。
  “我不知道!”乔纳怒道。
  “那么你就是说谎了。”
  “妈的,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下乔纳终于被激怒了,她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朝高竞吼道。
  “我不想怎么样,只希望你能说出事实。”高竞一点都不在意乔纳的怒气,继续心平气和地说着,同时用下巴朝对面一指,“那辆车是我叫来的。刚刚在咖啡馆我给下面的人打了个电话,是我让他把车开到现在这个位置的。其实从我们这里是看不清车牌的,连车的颜色都看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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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2:00 | 显示全部楼层
莫兰惊讶地瞥了一眼高竞,她想起刚刚在咖啡馆,他曾经走开过一会儿,她本来以为他是去上洗手间了呢,原来他是去叫人来停车了,老实人突然耍起心计来,还真是出其不意。
  “那又怎样?我说看见了就是看见了!你不信就当我放屁好了!”乔纳朝高竞嚷道,此时,莫兰看出来她已经是怒不可遏了。
  莫兰也相信,乔纳是绝对不会为郑恒松编造假证据的,一是没到那程度,二是乔纳不会在这种事上撒谎,所以她肯定是真的看见了才会这么说。那么为什么有些细节对不上号呢?其实,莫兰已经大致猜出了乔纳真正想隐瞒的东西,那就是,她下过车。
  也许郑恒松并没有锁住车门,她下车并准备独自离开,当她走到便利店附近时看见了那部车,于是她站在便利店的位置朝这边看,把郑恒松的车牌尽收眼底,也许这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两部车的相似之处,接着,她又比对了两部车的车牌。做这些并不需要多长时间,等她做完这些再回到车里可能也就只花了几分钟的时间。
  其实,乔纳说谎的真正原因是,她不想让人知道,她曾经去而复返。因为这就表示,她不是被强迫呆在郑恒松的车里的,而是自愿的,甚至是主动想坐他的车回家,再延伸开来,这也许就暗示了,她对他产生了某些说不清楚的感觉,她不愿意别人知道这点,当然更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承认这点。
  高竞并不了解这个谎言背后的情感因素,所以才在那里问个不停。莫兰觉得现在这两个人之间需要一个中间人。想到这里,她微笑着问高竞说:“让我跟表姐单独说几句话好吗?”
  这个提议对高竞来说是求之不得,他正愁不知道该把乔纳怎么办呢,他并不愿意把乔纳带回局里盘问,于是他立刻表示同意。
  “好吧。”他道。
  接着,他看见莫兰把乔纳拉到一边,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好一阵话,过了一会儿,莫兰笑嘻嘻地走到高竞面前,向他招招手,让他俯下头来,她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是这样吗?”他吃惊地问道,同时扫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乔纳,后者正朝他瞪眼睛,好像他在窥探她的隐私,这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对,就是这样。郑恒松只锁了一边车门,他大概也想试试她,他脑子里的弯弯可真多。”莫兰笑着说。
  “这可没想到。”高竞叹息了一句。
  “什么没想到?”
  “反正就是没想到。”他说着,又看了一眼乔纳,“那她说的都是事实吗?”
  “当然,她是不会在这上面撒谎的,我很了解她。她说她曾经朝车里面张望,车里没人。”
  “车里没人?”高竞马上反应道,“难道凶手那时候已经在现场了?”
  “这很可能。”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开始微笑起来。
  他走到乔纳面前,努力想板下脸来,但没成功,结果他就笑嘻嘻地问道:“这么说,你下车后又回去了?”
  “妈的,是又怎么样?!”乔纳可能没料到他又会再问,简直气得七窍生烟。
  “我知道了,表姐。”高竞笑着收起笔记本,随后用头往公寓方向一指,“现在,我们上去瞧瞧吧。”
  他首先向前走去。
  莫兰和乔纳跟在他后面。
  “他在笑什么?!”乔纳盯着高竞的背影问莫兰。
  “让他多笑笑吧,他笑起来很可爱。”莫兰道。
  “那你应该让他去拍牙膏广告。不然不是浪费了吗?”乔纳没好气地说。
  莫兰笑着打了表姐一下,同时庆幸自己从认识高竞的第三天起,就给他规定了每天清理牙齿的必修课,不然哪有这么健康洁白的牙齿?当然也多亏他肯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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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齐海波住在兰风大厦的102室。这是一套二室一厅的小居室,老式公房格局,客厅很小,8平方的空间里挤了一张深褐色的圆木餐桌和四张木椅子,几乎挪不开身,两间卧室平行,通通朝南,朝向虽不错,但可能因为是底楼,平时光照不足,所以一进屋就让人感到整个屋子阴森森的,充满了潮气。
  齐海波的尸体是在其中一间卧室被发现的,莫兰发现两间卧室各摆着一张床。一间摆的是单人床,一间则摆的是双人床,齐海波死在单人床那间。这间屋子布置得很温馨,窗前挂着蓝色小碎花窗帘,床上的毯子叠得整整齐齐,书桌上放着一个白瓷花瓶,里面还插着几支衰败的康乃馨,相比之间,空无一物,只有一张双人床的另一间卧室就显得简陋许多。
  高竞简单向两位女士介绍了一下发现尸体的情形。
  “她被发现的时候,就躺在地上,脸朝上,手里捏着那封信。”高竞指了指地下的那圈的白线,然后又带着莫兰和乔纳来到另一间卧室,又指了指那边的窗台,“这边的窗门开着,外面虽然有防盗窗,但防盗窗的边缘已经被剪开了。”
  “剪开?你是说防盗窗可以用剪刀剪开?”莫兰觉得不可思议,她家住12楼,从来没装过防盗窗。
  “现在的防盗窗质量就是这么差。”高竞说。
  莫兰走到窗边,发现防盗窗外种着一排很普通但却说不出名字的绿色植物,它似乎是每个局面小区绿化地带的主要植物,它的高度跟窗台几乎平行。
  “看起来如果有人要从外面爬进来是很容易的。”莫兰自言自语道。
  “是啊,而且这里还正好是个死角,从这里爬进来根本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原先的主人才会装防盗窗。”高竞走到莫兰的身边,温柔地扶着她的肩头说道,“凶手很可能就是从这扇窗爬进来的,他在行凶之前用剪刀剪开了防盗窗的一角偷偷爬了进来,我估计当时齐海波正在客厅跟郑恒松说话的,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卧室的动静。可惜,外面的泥地太硬,凶手有可能在爬进来的时候,在下面地上垫了报纸或别的什么,所以我们没找到脚印。”
  “真可怕。”莫兰叹息道,同时想象着案发时的情景。被郑恒松浇了一头冷水的齐海波带着满心的伤痛失魂落魄地关上了门,却猛然发现屋子里多了一个人,一个她根本不想见的人,她也许在看到这个人的一刹那忽然意识到自身的危险,所以她立刻就跑进了自己的卧室,情急之下,找到了那封信……
  莫兰正在思考齐海波当时的路线,她的思绪却被乔纳的话打断了。
  “这女人长得倒不赖。”乔纳道。
  莫兰和高竞回过头去,发现乔纳正盯着墙上的一幅大照片看。那是齐海波自己的照片,照片中的她穿着比基尼泳装,头发湿淋淋的垂在肩上,正站在一片蔚蓝的海水中,对着镜头笑。莫兰认出这张照片是好几年前齐海波跟几个朋友去马尔代夫旅游时照的,当时的齐海波还是个风华正茂,活力四射的白领丽人,她非常热衷于拍一些能展示自己健美身材的照片。那次莫兰虽没同行,但是后来齐海波曾把照片拿给她看,几乎张张都是泳装照,有些还有点暴露,莫兰记得自己当时还很羡慕齐海波的身材,跟娇小玲珑,没有几两肌肉的她相比,齐海波绝对属于运动型美女。
  “她当时很受欢迎。有很多男人追她呢。”莫兰说道,心里微微有些难过,曾经是那么自信漂亮的海波姐,就这样死了,她拍这照片的时候,肯定想不到,有一天如此出众的自己会遭遇这么悲惨的结局。
  “那家伙也是其中之一。”乔纳冷不林丁地在她身边说,“他说这女人曾经是他的女朋友。但他跟这女人好的时候,她还有两个男朋友。”
  “两个?”不是一个吗?莫兰很疑惑,她知道其中一个是施正云,那另一个是谁?,“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他教这女人骑马。每周两次。”
  “还有呢?”
  “后来这女人教别人骑马。”
  她教别人骑马?她教另一个男人骑马?为什么单单教骑马?
  “这是他的原话?”莫兰问道。
  “对。”
  “应该去调查骑马场,看看她在教哪个男人骑马。”莫兰对高竞说,却不料看见后者在使劲忍住笑,“你笑什么?”
  “好,我会去调查骑马场的。”他一边笑,一边低头在笔记本上记了几笔。
  莫兰不理他,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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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1 02:1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刚刚就想问,齐海波死的时候,手里拿的是带信封的信,还是信本身?”
  “带了信封的信。”高竞道。
  “当时情况紧急,她从另一个房间逃到这个房间,情急之下,她怎么会那么准确从一大堆情书中找出这封信?难道那信封有什么特别?”
  “是红色的。大红。”高竞说着又笑起来。
  “信封是开的吗?”
  “那当然,否则凶手怎么判断那封信是否对自己不利?”高竞答。
  “既然信封开着,你怎么能肯定信封里的那封信就是原来里面装着的那封信呢?也许凶手换过了呢?”
  “我对过日期和笔迹了,证实就是原来的那封信。”高竞说到这里又笑了起来。他今天是怎么啦,简直就成了个开心宝宝。
  “你又笑什么?”莫兰忍不住问他,他这样老是笑嘻嘻的让她还真有点不习惯。
  “那封信我看了10遍,就是没看出什么来。”他道。
  “那你又笑什么?”
  “你看过就知道了。”高竞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复印件交给莫兰。
  “你刚刚为什么不给我?”莫兰很惊讶,从咖啡馆碰头一直到现在,整整两个小时,他口袋里居然一直揣着那封信的复印件没拿出来。
  “我刚刚还没想好要不要给你,现在我决定了。我想看看你会不会有什么新发现。”他说着又笑了,“那封信你看了就知道了,太肉麻啦。”
  说完,他就哈哈大笑起来。
  莫兰很好奇地看着他,心想情书哪有不肉麻的?你这么笑就只能说明,你从来没写过或看过而已。
  澳阋郧笆盏焦情书吗?”莫兰决定趁机拷问他一下?
  “没有,我只收到过新年卡。”他道。
  “新年卡?是谁寄给你的?是女的吗?上面写什么?”莫兰好奇极了,把齐海波的事抛在了脑后。
  “反正没那么肉麻。”他道。
  “情书怎么会不肉麻?你那到底是不是情书?”
  “大概算是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承认。
  莫兰还想问,忽然听到乔纳在旁边插嘴道:“写什么情书,现在18岁的小女孩都兴直接送安全套。”
  这话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莫兰回头狠狠白了乔纳一眼。真是的,当着高竞的面说这种不着调的话,他听了该有多尴尬。果然,她抬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他脸上的表情很不自在。
  接着,他立刻改变了话题。
  “我明天要去调查白丽莎的死,我总觉得她的死有点疑问。”他表情认真地说。
  “是啊,她弟弟也是。明天,我要去找找白丽莎演的电视剧。”莫兰早想好到哪里去找了,这些旧国产电视剧在市场上很难找到,只有找电视台的人才有可能找到,她正好有个朋友在电视台工作,可以让她想想办法。  
  “那没我什么事了吧?”乔纳在一边问,一边掏出个苹果来。
  “你要去找白丽莎的档案。她24年前曾经怀孕过,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把这孩子生下来了,因为骆小才22岁,如果那孩子生下来那应该比她大一至两岁。”莫兰不客气地给乔纳布置任务,心里还在气她刚刚胡言乱语。
  “24年前,她怀孕过?谁告诉你的?”高竞似乎对这条新消息很感兴趣。
  “我爸说的,那时候我爸跟她很熟,他给她把过脉。”莫兰道。
  高竞看着她,好一会儿不说话,随后又微笑起来。
  “你又笑什么?”莫兰歪着头看他,觉得他今天很不对头。
  “没什么。”他马上摇头。
  “快点说!”
  “嗨!他是想问,他们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有一腿?那女人的肚子是不是岳父大人搞大的?那孩子是不是你莫兰的姐姐或哥哥?”乔纳在旁边逍遥自在地嚼起苹果来。
  “你想问的是这个?”莫兰有点生气地瞪着高竞。
  “不是,肯定不是。”他立刻收起笑,很严肃地说,好像刻意要跟乔纳的旁白划清界线。
  “告诉你,我爸跟她压根没关系。我爸根本看不起她。”莫兰大声为父亲申辩道。
  他看了她一会儿,才说:
  “我们可以走了吗?”
  莫兰一边走出齐海波的公寓,一边下决心等他这次搬家时一定要想办法找找他收到的那些不太肉麻的情书。她忽然发现,自己对他20岁以前的早年生活了解得还不够全面,天知道他到底还认识多少个冷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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