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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くだキの

永远的春江花月夜 作者:可爱多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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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3、那两个字写得张牙舞爪,狰狞恐怖,似是在仓促之间写做。王子进看了一眼,立刻觉得脊背发寒,许久没有言语。
身边的绯绡也凝眉不语,只有清冷的夜风在二人身边回荡,似是莫测的前途,捉摸不定。
“这、这是怎么回事?”过来半晌,王子进方哆哆嗦嗦的问道,“如果他真的想向我们寻求帮助,为什么还要赶我们走?”
“可能他所畏惧的,就是身边的人吧!”绯绡将那张纸放入袖中,望着集市后那片黑漆漆的暗影道,“所以才出此下策,在忙乱中将纸条递给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回客栈再说,待到午夜,我自有办法!”
绯绡说罢,面带笑意,从容自若的挥了挥衣袖,转身便走。
王子进与他相识已久,知他一向爱卖关子,也不愿多问。
可是绯绡从来面热心冷,对他人的生死从不挂怀于心。依照他的脾性,就算那个男人写一千个求救的纸条都不会多看一眼,今日怎么会突然如此热心!

王子进一头雾水地跟在他的身后,两人脚步匆忙地回到了客栈。
“还有一个时辰就到午夜了!你到底有什么办法?”王子进在灯下捧着一本书读,奈何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只是想施个小法术,把那个木匠引出来!”绯绡却悠然自得的窝在床上吃鸡,与平时并无二致。
“那为什么非到午夜不可啊?我现在心中焦虑,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就不能提前施展你的把戏吗?”
“这二十多年来你有几日看得进去书?”绯绡剑眉一扬,朝他嬉笑道,“就算没有热闹可看,你也天天想着美人!”
王子进被他说中痛处,立刻把嘴闭得死死的,俯首埋头苦读。

所谓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
在绯绡的嘲讽之中,王子进居然难得用心的读了一次书。一时之间,狭窄的房间里,仅余灯花破裂的“噼啪”声,和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有人走到他的身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此时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书,登时被吓了一跳,却见绯绡白衣飘飘,眉目含笑,正站在自己身后。

“子进,时间到了!”绯绡伸手夺过他手中的毛笔,“我们来让那个木匠做个有趣的梦吧!”
“什么有趣的梦?”
“稍后你就能看到了!”绯绡说罢掏出那张皱成一团的纸,沾满墨汁,在纸上写了几个小字。
王子进急忙探头去看,只见白纸上写着时间跟地点,跟他约会佳人时互传的锦书极其相似。
“你要约那个木匠出来?”他立刻心如明镜,“那为什么方才不做!”
“方才时间还早,不能确保他一定会睡觉!”绯绡待墨迹干透,将白纸凑向火烛,口中念念有词。
只见轻纸遇火,瞬间焚烧化灰,跳跃燃烧的纸灰中,升腾出一只白鸟。
那只白鸟在室内盘旋了几圈,发出一声悦耳的清鸣,钻出窗外,振翅而去。

“这样就完了?”王子进手搭凉棚,望向窗外的苍茫夜色,乾坤朗月,似乎意犹未尽。
“对!明天我们去茶楼等他便可!”绯绡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纸灰,窝到床上睡觉去了。
“我等了大半夜,就等了这么个结果?”两个时辰的漫长等待,只看到眨眼间的幻象,怎么想怎么不值。
“子进,不要失望,我向你保证,明天一定有好戏可看!”迷蒙的夜色里,传来绯绡清冷却又笃定的声音。
王子进困倦之极,也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只是睡梦之中,他好像又看到了漫天飞舞的白雪,以及站在白雪中的女人。

次日中午,二人便早早赶到约定的茶楼喝茶。不知等了多久,直至日头偏西,仍没有见到那木匠的身影。
“绯绡,你那个法术是不是失败了?”王子进望着街上来往的人群道,“他怎么还没有来啊?”
“不可能!”绯绡轻摇折扇,信誓旦旦的道,“如果口讯没有递到他的梦中,自然就会飞回来,可是那只鸟分明没有折返!”
然而刚刚说到此处,便见绯绡嘴角微扬,指向远处一个急匆匆的人影道,“说曹操曹操就到,我们等的人来了!”
王子进急忙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人正脚步如风的朝二人跑来,他身着蓑衣,头带斗笠,在这个艳阳高照的午后,看起来说不出的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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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11 | 显示全部楼层
“请问,二位是胡公子和王公子吗?”那人走到二人面前,一揖到底,王子进这才看清,他正是昨晚那个凶神恶煞的木匠。
“这位一定是周匠人!”绯绡朝他行李道,“在下昨晚略施法术,将周匠人召唤出来,实在是叨扰了!”
“如果不是远远的看到你们,我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木匠摘下斗笠,坐在桌前道,“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的就是这番景象,连我们说的话都一模一样!”
“小生姓王名子进!”王子进好奇的问道,“不知昨晚你塞给我的那个纸条是什么意思?”
“你我既然相识,自是有缘。我姓周名天望,你们叫我周大哥就好,我本是个木匠,平日喜欢做些新奇的玩意儿,虽然生活清贫,但是和我娘子琴瑟相和,日子倒也过得逍遥快活!”周天望刚说了两句,就神情激动,声音哽咽,“哪知……,哪知后来竟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这个看似壮硕的中年汉子,说到此处竟脸色惨白,显然是受到了某种严重的惊吓。

王子进跟绯绡对望一眼,心中都觉得不妙。
“那可怕的事情,是指你娘子失而复归吗?”绯绡微笑的望着他,双眸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这等好事,怎么能说是可怕?”
“胡公子,你有所不知!”周天望哆哆嗦嗦的道,“回来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紫陌!”
“紫陌是谁?”
“就是内子的闺名,我一直这么叫她!”周天望双目失神,思绪似飘至远方,“我永远不会忘记,两年前的那个晚上,紫陌就那样在我的眼前掉落到了悬崖之下!”
“除了你还有别人看到吗?”绯绡好奇的问道。
“当然有!我们坐的那辆马车上有七、八个人,还有两个人是我的邻居!”周天望突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其中一个你们还认识,就是带你们过来的阿阳!当时他才十二岁大!”

“那悬崖很高吗?”
“掉下去必死无疑!”周天望惶恐的看着二人,“可是一年之后,同样是在冬天,紫陌居然被找到了!她就像以前一样,站在曾经失足的悬崖边上!”
“听阿阳说她是被神仙藏起来了!”王子进神往道,“如果有如此奇遇,我倒也希望经历一番!”
“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回来的那个人不是紫陌!”周天望突然神情激动,大声叫喊,“她是我的妻子,难道我还不认识她吗?虽然长得很像,但是完全是两个人,紫陌手上的胎记她也没有,年纪也比紫陌小一些,但是无论我怎么说,那些人就是不信。他们甚至以为是我得了失心疯!”
“他们是指你的邻里吗?”绯绡眼珠一转,似想到了什么,“他们为何会不信你的话?难道有什么凭据?”
“因为这个女人跟紫陌的行止很像!”这个朴实的中年汉子突然失声痛哭,“而且周围的人她全都认识,甚至连那些人跟她有过的往来她都记得清清楚楚!有这样一个既陌生又熟悉的女人在身边,我真是太恐惧了!”

“绯绡!”王子进附耳对绯绡道,“你说会不会是借尸还魂?他妻子的灵魂依附到了一个新死的女人身上,又跑回来了?”
“借尸还魂?”绯绡红唇微翘,抿嘴笑道,“也许吧!可是为什么偏偏要在一年之后的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呢?巧合太多,难免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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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暗指其中并无怪神乱力,一切都是凡人所为?”王子进顿时吃了一惊。
“我可没有这样说!”绯绡缓缓摇头,看着周天望道,“你向我们求救,到底想让我们如何帮助你呢?”
“我、我昨晚只是想试一试,因为那周围的人都不相信我,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陌生人!”他惶恐的回答,“我并不想报官,万一那女子是一时被什么东西迷了心智,怕对她名声有损,只想想个办法让她恢复神志,不要继续留在我家了!”
“她在你家会给你带来困扰吗?”
“当然了!同一个陌生人睡在一个屋檐下,难道你不会害怕吗?”木匠紧张的说道,“而且有时夜深人静,她还会在屋子里、庭院中走来走去,简直是可怕至极!”

“好!既然如此,我们便好人做到底,今晚便去你家看看!”绯绡皱眉凝思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在下不才,正巧会一点邪门歪道的法术,或许能够替你排忧解难!”
那周天望听了登时喜不胜喜,千叮咛万嘱咐,拜托他们一定要再去找阿阳带路,以免他家里的女人心生怀疑。
接着他又关照了二人几句,就带上斗笠,匆匆忙忙的回家了。

此时天色已经渐黑,淡淡的月影爬上柳梢,朦胧而美丽。
“绯绡,你说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进一边走一边琢磨,“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被他妻子的灵魂附身?心神混乱,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不知道!”绯绡皱眉道,“还要看看那个回来的女人才能下定论。但是这里面有两个问题我一直想不通!”
“哪两个问题?”
“第一就是周围的邻里都没有发觉这个回来的妻子是假的,而且她对过去的事情记忆犹新,宛如亲身经历,这是不是有点奇怪?”
“确实!即便被冤魂附身,相貌也不能变化!”
“第二就是那个木匠提过,夜深人静之时,他的冒牌妻子还会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这?会不会是梦游呢?”
“不知道!”绯绡望着天空上的明月道,“而且我猜她不可能只是走来走去而已,很有可能是在找什么东西!”
王子进望着月光下他清冷而俊美的脸庞,心中登时一紧。
不知为什么,在绯绡的提示下,他竟隐隐有种预感,这件事完全不是冤魂附体那么简单。在种种离奇的事件背后,似乎隐藏着一个可怕的真相。

两人很快就又找到了少年阿阳,此时他正在庭院里编捕鸟的笼子,一见到他们的身影,不由长叹口气。
“你们俩可真是执着?那玩意儿有这么好吗?”阿阳转身跑到屋子里,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个条乌黑的木头,却正是“归去来”,“这个给你吧!我忍痛割爱,你们不要一趟趟的跑了!”
“君子不夺人所爱,我非君子,可是也不想跟一个少年抢东西!”绯绡朝他扬眉道,“只是今晚还要麻烦你带一下路,我们想去那周姓木匠家借宿一晚!”
“昨天刚进门就被赶出来?你怎么还敢去?”阿阳撇撇嘴,似乎甚不情愿。
“嘻嘻嘻,我敢保证,今晚一定不会被赶出来!”王子进在一边嬉皮笑脸的补充。
阿阳见他们如此笃定,也不好推脱,又像前一晚一样,带着二人穿过暗巷,七拐八拐,来到了周天望家的门前。

照例是周天望的妻子,失而复得的紫陌出来招待客人。而与昨日不同的是,周天望并没有出来赶人,甚至在阿阳提出要两人借宿两晚的时候,他也没有提出异议。
“阿阳家确实太小了,住不下这两个人!”周天望的妻子一边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们,一边亲切的说,“难得阿阳能交上你们这样出色的朋友,多住几日也无妨!”
王子进到此时方仔细打量这个叫紫陌的女人,只见她眸如秋鸿,唇似丹朱,虽然身着布衣,却不减艳丽之色,实在是个难得一见的美女。
面对这样一个美貌的妻子,即便来历不明,也不至于心生恐惧吧?
王子进想了半天也不得其解,奈何他痴迷色相,与常人的标准大相径庭,只要长得闭月羞花,即便是女鬼也敢娶进门,何况只是一个不知来处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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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天色已晚,紫陌又是个妇人,二人跟阿阳寒暄了几句,就进内室休息去了。在这其间,周天望始终装作与二人不识,连个面都没露。
“怎么样?”王子进坐在陋室中,好奇的问绯绡,“那个女人有什么古怪?”
两人并没有点烛火,绯绡一身白衣,负手站在窗前,似有重重心事,良久方摇头道,“真是奇怪,一点古怪都没有!”
“此话怎讲?”这话跟绕口令一样,听得他一头雾水。
“那个叫紫陌的女人,确实是个活生生的人!”绯绡苦恼的望着王子进,“也没有被冤魂附体,我看她心智清明,毫无浊气!”
“那、那所有的事情,都跟鬼魂没有关系?”
“不错!”绯绡点点头,无奈的苦笑,“掉下悬崖,又回到家的女人;完全不同,却又有着相同记忆的两个女人,这些奇怪的事情,都是人为的!我最讨厌的,便是算计人心,哪想却仍是避不过!”
“可、可是,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个木匠非贵非富,怎能令人有所企图?”
“也许不止这些,更远一些,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也是人为的也说不定!”
绯绡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一阵极轻的叩门声,接着木门“咯吱——”一声被推开,走进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王子进吓了一跳,刚刚要出声喝斥,便听那人低声道,“不要怕,是我!今晚是想给二位看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听这声音正是周天望。
只见他点燃烛火,将一个一尺多高的布包放在桌面上,面现眷恋之色,“我想请你们看看我的妻子!”
“你的妻子?”王子进诧异道,“她不是掉到悬崖下了吗?”
“是我妻子的人像,自她失足之后,我一直忘不了她,就做了个人像以遣相思。”他说罢小心翼翼的解开布包,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人像呈现在昏黄的烛光下。

那木像雕得精致细腻,头发以真人的发丝制成,脸色红润,目含春波,完全不似一尊人偶,倒像是个缩小了的活人。
“哦?这个人偶还能动?”绯绡眼尖,小心的拎起那个人偶的一只手,却见关节处缠着透明的细丝,轻轻一拉,人偶的手便抬了起来。
“是的,这是我全部的心血,当然把它做得跟真人一样!”周天望面带得色,抓起那只人偶,扭了扭它身后的一个机关,那个人偶便“咔哒”、“咔哒”的走动起来,足足走了十几步之多。
“天下竟然有如此精妙的技艺,真是匪夷所思!”王子进看得啧啧称奇,刚刚想要再说两句,便见绯绡俊脸一冷,一扬衣袖,瞬间熄灭了烛火。

只听庭院里传来细碎的响动,三人小心的凑到窗前,透过缝隙向外看。只见银白的月光下,正有一个窈窕的女人,用锄头在院子里挖土。
“她、她这是在干吗?”王子进见到这诡异的景象,不由浑身颤抖。
“挖坑!她这是在挖坑,她要埋了我!”周天望比王子进更恐惧,脸色霎时变得惨白,“这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她不是要将我埋了是什么!”

此话一出,房间中顿时变成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三人各有心事,都不再言语。
只有绯绡,站在月光之下,望着窗外的恐怖景象,嘴边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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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12 | 显示全部楼层
5、月华如雪,夜风浮荡,屋子里的人全都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静谧的夜色里,只余院子里的女人刨土的声音在轻轻回荡。
她先是把庭院仔细检查了一番,转而又去水车处翻找。这次连一向木讷的王子进都看出来了,她确实是在找什么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小小的院落都被她翻了一遍,她方长叹口气,把地面整理了一番,蹑手蹑脚的回到屋中。
此时明月西行,已然过了午夜,离天明不远了。

“二位帮帮我,即便不能替我解惑,把这个女人劝走也行啊!”周天望双膝一软就坐在了地上,双手抱头,语气哽咽,“我实在太害怕了,这样的状况已经持续了一年,我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安寝一夜都求之不得。只要能让她离开我,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周大哥,你先不要激动!”王子进急忙伸手将他扶起来,“吉人自有天相,我们俩游学在外,一路上也见过不少奇人异事,比你的遭遇不知棘手多少倍的事情也有。我的这个朋友天赋异秉,定能助你解惑!”
一番话说得周天望长长舒了口气,然而再望向绯绡。却见他正悠然的坐在桌前摆弄自己带来的玩偶,俊脸上挂着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似对两人的对话充耳不闻。
“王公子,你指的可是他?”周天望顿时心灰意冷,茫然的看着王子进。
“绯绡,你在干什么?”王子进面上大大挂不住,几步跑过去,伸手拉了拉绯绡的衣袖,“快点说几句让周大哥安心的话!”

然而绯绡却不理他,看了看周天望,又看了看手中那个栩栩如生的人偶,美目顾盼,眼生秋波,“这个人偶有点旧了,连关节都磨损得厉害!”
一句话说得毫无头绪,顾左右而言其他。
“我每日思念妻子,总是忍不住拿出这个木偶看了又看,自然难免磨损,这些旧关节,也是该换换了!”周天望说罢,小心翼翼的用布将那人偶包好,起身告辞,“还请二位公子多劝劝那个女人,在下并没有什么可以值得贪图的东西,还请她不要在我这陋居中耽误年华了!”
这个中年的木匠说完这几句话,便紧紧抱着他妻子的人偶,拉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夜色如一团浓黑得化不开的墨,转眼就将他寂寥孤单的背影吞噬其中,不留痕迹。

“真是个可怜的人!”王子进走过去把房门掩好,对着凄凉的冷风,长叹口气。
“真是桩奇怪的事!”绯绡却丝毫不为所动,轻轻揉着额头,似乎十分困扰。
“你可真是冷漠!怎么连半点恻隐之心都没有?”眼见他脸色严峻,冰冷如霜,王子进甚是失望,连他为什么说奇怪都懒得问,和衣上床休息。
“人类的感情就像是流动的水,瞬息万变,捉摸不定!”绯绡斜眼看了他一眼,漠然道,“对于那种不确定的东西,即便再打动人,我也没有什么兴趣。与其关注这些虚幻之像,倒不如多注意真实确凿的物事!”
然而王子进实在太过困倦,几乎是在沾上床的同时便进入梦乡,对于绯绡的自言自语充耳不闻。
只余绯绡一个人,皱眉坐在黑暗中,白衣胜雪,黑发如墨,如深夜中一抹奇异的亮光,孤单而迷茫的绽放着。

这一觉睡得王子进四肢百骸无不舒适,再爬起来时已然是阳光耀眼的中午。只见绯绡仍像是昨晚一样,孤身枯坐在木桌前,显是一夜未眠。
“绯绡,你怎么不休息?”他抻了个懒腰,理了理皱皱巴巴的衣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眼见庭院中阳光绚烂,草木芳菲,想起昨晚所见所闻,竟恍似做了个噩梦。
“因为床又脏又硬,我睡不惯!”绯绡一改昨夜的漠然,朝他笑嘻嘻的道,“子进,今晚我们就跟那个周姓木匠告辞吧!我赶不及想去吃鸡睡觉了!”
“你就这样走了?再怎么说也要问问他的妻子,看看她是真是假吧?”
“这个还用问吗?”绯绡甚为轻蔑的哼了一声,“当然是假的,至于她为何而来,我也已经猜到个七七八八,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确认她的身份!”
“啊?你到底猜到什么了?说来我听听?”王子进万万没有想到,一夜之间,两人所见所闻完全相同,怎么他都猜到了谜底,自己却连半点头绪都摸不到?
“天机不可泄露!”绯绡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不过你说得也对,既然来了,确实有必要跟那个冒牌的妻子聊一聊,这件事情就要拜托子进你了,毕竟与美人打交道是你的长项!”
他话音未来,就从门外飘来一阵饭香,门外响起一个女子清脆甜糯的呼唤。
“二位客人,请移步出来吃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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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并不富裕,桌前自然只有些清粥小菜,只是庭院中松枝如庭,水车辘辘。时而传来木鸟的叫声和水流飞溅之声,倒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情趣。
周天望的妻子,那个叫紫陌的女人却并不用餐,只是笑意盈盈的站在一边,等待着二人的吩咐。
“这菜真是好吃!”王子进努力煽动绯绡,“你快点尝一口!”
绯绡看了看桌子上素菜,因为没有他喜欢吃的鸡,显然甚是失望,枯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在院子里转了两圈,便回房休息了。
“周大嫂,你不要介意。我那个朋友很爱吃鸡,平日不沾素菜,并非是嫌弃你的手艺!”王子进急忙出言道歉。
“不要紧,天望也不吃我做的菜,一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紫陌无奈的摇了摇头,坐在王子进的对面为他倒水。
“有一句话,不知在下当不当说!”王子进望着她清秀美丽的容颜,欲言又止。
“王公子可是想问,我是不是他的妻子?”紫陌眼珠一转,便猜透他的心意。
“这个……,周大哥一直对我们说你是冒名顶替的,我们才特意过来想劝劝你!”王子进见自己的意图被人一语道破,不好意思的挠头,“如果你真的是不是他的妻子,何必滞留此地?不如早点走吧!”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紫陌眼现寂寥,“我若不是他的妻子,怎么会忍辱负重在这里待了一年?而且周围的邻里都认识我,我也知道他们过去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不相信我!”
“我知道为什么,因为你还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自然不会离开这里!”王子进一时情急,真心话竟脱口而出。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找东西?”紫陌的登时吓了一跳,眉目中满含惶恐,“你还知道些什么?”
“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王子进心知自己猜得不错,语重心长地对这个美丽的女人道,“你到底想要什么呢,甚至要冒名来到这个家?我看周大哥是个好人,你想要什么他一定会给你!又何必出此下策?”
“不!我要的东西,他永远不会给我!”紫陌摇头叹息,“你跟我来,我让你看一件物事,或许你才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说罢她便朝后院走去,王子进望着她窈窕的身影,一头雾水的跟在她的身后。
她到底要自己看什么?
为什么说要看了那样物事,才会知道周天望是个怎样的人?难道此事另有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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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紫陌走到后院的一处矮房前,左右打量了一下,见四周无人,才小心翼翼的拉开门闩,让王子进进去。
只见狭窄的房间里陈列着各式各样的木料石材,桌子上也堆满了凿刀磨具,几乎连落脚之处都没有。
“这难道是周大哥雕制木器的地方?”王子进打量了一下四周,满眼新奇。这屋子的角落里陈列了许多尚未完工的作品,有形色各异的飞禽,有栩栩如生的走兽,还有其他一些叫不出名字,猜不透用法的新奇玩意儿。
“对!可是他最近都不再做这些东西了!”紫陌小心翼翼的绕开地上的杂物,走到了一个巨大的木箱前。
“听他说是因为你的到来使他惶恐不安,夜不能寐,才中止了手上的工艺!”
“他在撒谎,他根本就从未停止过他的手艺!”紫陌突然面色阴冷,恶狠狠的道,“他之所以不做了,是因为一年以来都在偷偷摸摸的完成一件作品!”
“啊?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瞒着别人?”王子进更加诧异,同一屋檐之下,这夫妻二人居然各有隐情,真是有趣至极。
“他的作品就藏在这个箱子里!”紫陌指着那个巨大的木箱道,“已经接近尾声,你看了就会知道!”

王子进将信将疑,走到那巨大的木箱前,伸手拉住把手,用力掀开的箱盖。
哪知不掀还好,一掀开箱子,立刻吓得他几乎魂飞魄散。因为在阴暗的光线下,分明可见,那巨大的木箱中正蜷缩着一个女人。
女人身着粗麻单衣,长发及腰,露出的肌肤白到极点,连一丝血色也无。在棕色木箱的映衬下,格外的诡异恐怖。
“这、这是什么?”王子进后退一步,只觉心口的血液在瞬间凝固。
“木偶!”紫陌冷冷的望着那个箱子里的女人道,“是不是很可怕?他居然用一年的时候做这种东西!”
王子进这才稳住心神,好奇的探过头,仔细打量着箱子里的女人。只见她容貌秀美,栩栩如生,脸型和眉眼竟与紫陌极其相似。
“这、这个木偶,我好像在哪里见过!”王子进想起昨晚周天望拿来的那个小小的木偶,两尊偶人确实相似到了极点,只是大小略有差别,“这是不是周大哥为悼念亡妻所制?”
“我不知道!只是我看到这个木偶,就会觉得紧张!”紫陌颤声说道,“难道你不觉得它很可怕吗?尤其他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来这个房间里做这种东西,真是越想越吓人!”
“怎么会呢?”王子进伸手扳过那个木偶的脸,“我只能看出巧夺天工,栩栩如生。这皮肤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跟真人一样,只是差些温度!可能是他想念亡妻心切,又对你有所畏惧,才做出这种东西的!”
“真的吗?”紫陌听他这么说,心中稍微宽慰了一些,“也许是我想多了,他确实是思妻心切吧!”
王子进嘴上虽然豁达,可是看着蜷缩在箱子里的木偶,也不由脊背发冷,急忙合上箱盖,慌慌张张地与紫陌走出了斗室。

可是紫陌对自己的身份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王子进兜着圈子跟她说了半天,直至日头西斜,也没有劝动她离开这里。
“子进,我们快点走吧!”绯绡极其不耐烦的在庭院里转来转去,抓耳挠腮,似乎忍不住要吃鸡了。
“绯绡,你再等等!”王子进说得口干舌燥,仍不肯放弃,“我要再劝劝周大嫂!”
“子进,来日方长,又不急这一时片刻,如果你还有话说,可以明天再来!”
眼见长日将近,夕阳映血,再留下去也不合礼数,王子进只有万般不愿的与绯绡一起起身告辞。
紫陌将二人送到门口,脸上仍挂着万古如一的谦和笑容,令人无法捉摸。
王子进心有不甘,一步三回首的望向身后紧闭的木门。
在流动的夕光之中,那薄薄的两扇木门,映出淡淡的金红色,似隐藏着无尽的诡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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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绡,你怎么突然急着要走?只有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劝得动她!”王子进一出门就开始抱怨。
“因为如果你真的将她劝走了,事情才真叫糟糕!”绯绡突然停下脚步,回头朝他神神秘秘的笑了一下。
“啊?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们此行不就是为了劝她离开的吗?如果她不走,那周大哥可怎么办?”
“你是说那个木匠?”绯绡仍然面上带笑,轻佻的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我们已经约好今晚在集市上那家酒楼碰面,咱们这就过去等他吧!”
“你是什么时候跟他联系上的?”王子进张着大嘴,万分诧异,“他不是一直躲在屋子里没出来?”
“就在你跟那个女人去后院的时候!”
“可是那不过是片刻的功夫!”
“如果不是我过去找他,你认为你们俩会如此轻易的进出那个房间而不被发现?”绯绡得意洋洋的甩了甩扇子,“有时片刻的功夫也能做很多事了!我们这就去酒楼吧,一日没有吃东西,简直饿得难过!”

绯绡似乎真是饿坏了,走去路来脚步如风,任王子进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兜兜转转的扯到吃上。
直至两人在饭馆里坐定,伙计端上了热气腾腾的荷叶蒸鸡,绯绡才肯边吃鸡腿边跟王子进说话。
“子进,刚刚我一直没有问你,那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将你带到了后院的房间里?”
“她让我看一样东西,还说那样东西让她很害怕!”王子进就等他问这句话,不由兴致勃勃,“你猜她让我看的是什么?”
绯绡嘴边挂着油花,端起杯子喝了口酒,笑嘻嘻的回答,“该不会是木偶吧?”
“啊?你怎么会知道?”王子进吓了一跳,“我分明连半点口风都没有露!”
“因为前一晚他让我们看过一个小的人偶,做得那么精致逼真的东西,有小的自然就有大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人偶?”王子进一头雾水,“而且还要偷偷摸摸的做?”
可是他的疑问却并没有得到回答,因为正有一个脚步匆匆的人,穿过蒙黑的夜色,朝他们走了过来。
却正是那个奇怪的木匠周天望。

“真是对不住了!”绯绡一见到他就起身道歉,“我们二人费劲口舌,也无法完成周匠人拜托的事情!”
“她不肯走是吗?”周天望急得摩拳擦掌,“这可怎么办?”
“这个假扮您妻子的女人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如果周大哥知道那是什么就不妨给她,将她打发走了,换个安心也好!”
“可是我并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啊!”周天望立刻愁眉苦脸,“而且周围的邻里都认为她是我的妻子,我也不能毫无理由的将她赶到门外,这可怎么办?”
“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绯绡抿起嘴唇,微微一笑,“那就是拆穿她,找人指认她是假的!”
“我也正有此意!”周天望长叹一声,“不瞒二位,最近在下就打算带她回紫陌的娘家一趟,现在唯有紫陌的至亲才能判断真假!”
“虽然麻烦了点,但也只有这样了!”

王子进刚刚开口应和,便见绯绡露出了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似乎这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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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15 01:13 | 显示全部楼层
7、“如果周匠人不介意,可否让我们二人同行?”出乎王子进预料,绯绡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啊?我们俩没事去人家妻子的老家干吗?”
“子进,附近的山水都逛过了,你不想去别处走走吗?”绯绡盯盯的看着他,虽然是商量的话语,口气却坚定得不容质疑。
“如此甚好不过!”周天望立刻面露欣喜,感激涕零,“说真的,让我孤身一人跟着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上路简直太恐怖了,我早已有了这个想法,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动身,也是因为此节。这次有二位相伴,周某终于可以安心了!”
王子进见他这么说,也不好推拒,只好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周天望见天色已晚,跟二人寒暄了两句,便起身告辞了。至于何时启程,还要靠阿阳来传递讯息。

“绯绡,你不是一向讨厌跋山涉水?这次怎么如此热心?”王子进待周天望一走,便好奇的问道,“难道真的是为了那么个打鸟的玩意儿?”
“当然不是!”绯绡一边喝酒吃鸡,一边望向窗外的寒星点点,“只是想看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像我想的那样!”
“你想到什么了?说来让我听听!”自昨晚起他就已经发现绯绡极其不对劲,似乎在背着他谋划什么计策。
“现在跟你说了反而会坏了大事!反正过两日你自会知道!”绯绡一向爱卖关子,这次自然也不例外,突然又顾左右而言其他,“对了,你今日看到的那个人偶做得怎么样?”
“栩栩如生,活像真人!”王子进面现钦佩之色,“以致于第一眼看到还被吓了一跳!”
“已经完工了吗?”
“即便没完工也已接近尾声,一眼看过去就是个活人!”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我们启程的日子就要到了!”绯绡再次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笑容,埋首吃鸡,无论王子进怎么打探都不再应声。

然而绯绡一语成谶,不过三日后,阿阳就找上门来,说周天望雇了辆马车,邀他们明早一起上路。
“真是的!夏天山上正是多雨的季节,怎么偏偏要挑这个时候上山?”阿阳一边喝茶水一边嘟囔,“周大哥两年没上山,也不至于健忘成这样!”
“山上会下雨吗?那我们可要买两套雨具!”
“对,但是以前我们上山的时候都是跟周大哥问天气的,他会看一些天象。也许他这次是看过了,才特意挑的明天!”
阿阳传完这两句话,便又兴高采烈的去打鸟了。
只余下王子进一个人站在客房中发愣,窗外青山巍峨,云雾笼罩。不知为什么,他望着那座遥远险峻的高山,竟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次日一大早,王子进正睡得迷迷糊糊,便听有人在用力拍门,“子进,子进!快点醒醒,我们该上路了!”
王子进急忙睁开眼睛,只见天色漆黑,仿若午夜。
“是启程的时间到了吗?”王子进慌慌张张的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只见绯绡身披蓑衣,头戴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
“从昨天半夜就开始下雨,现在还没有停。所以虽然是凌晨,看着却跟夜晚一样,我们快点出发吧!”
王子进推窗一看,果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天空阴暗深沉,不见星月。
他急忙穿上蓑衣,刚刚要收拾文房四宝,绯绡却伸出手,一把按住他的手腕。
“子进,不要这么麻烦,我们一定还会回来,连客房都不用退!”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子进疑惑的望向绯绡,但是那宽大的斗笠却挡住了他的眼睛,只露出一个尖尖的下颌,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因为我们根本不会到达目的地,一定还会再回来!”绯绡嘴角微翘,似是预料到了什么,接着他伸出手,往王子进的手里塞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拿着这个,在山上可能用得到!”
他翻手一看,手里的竟是一把带鞘的短刀,一时更加迷惑。
难道这次出门不是去旅行,而是去劫道吗?
否则怎么能用上这种东西?

但是绯绡却不跟他解释,脚步匆匆的走出客栈,十分着急。
王子进也只好将那把短刀收入怀中,跟在绯绡的身后,离开集市,往周天望的家里走去。
周遭冷雨霏霏,转眼便浸湿鞋履。
虽然是春末夏初,却完全不见温暖,反给人一种凄凉冷清之感。在飘摇的细雨中,王子进望着绯绡瘦高轻盈的身影,竟恍然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陌生感觉。
这个人真的是自己的朋友吗?但是为什么,他竟恍惚觉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自己几乎无法跟上他的脚步?

“到了!”不知走了多久,王子进已经被冷雨冻得瑟瑟发抖,前面的绯绡才终于停下来,只见那片集市后的矮房前正挺着一辆马车,赶车的是个带着斗笠的老人,见到他们笑着摆了摆手。
“今天进山可真是不好!”老头忧心忡忡的望着将明未明的天空,“希望等会儿到山上时雨能停!”
“这是周匠人雇佣的马车吗?”王子进仰头问道。
“是,我跟他很熟,每次车出了问题,都是他帮我修好的!所以他每次出门都到我这里来雇车!”
“子进,快上来,我们好早点出发!”绯绡身姿轻盈,掀开车帘就跳了上去。
王子进见他如此着急,也不好耽搁,跟着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

只见狭窄的车厢里,已经坐着两个身披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其中一人见他上车,朝他点了点头,“王公子,你们二位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
听声音正是那个木匠周天望。
而另一个人一个身材娇小,始终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跟绯绡一样,仅露出个下颌的轮廓,看起来就是那个自称紫陌的女人。

因为多了个女眷,王子进跟绯绡也不便像平日一样肆无忌惮的攀谈,只好跟周天望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家常。
马蹄如飞,一路颠颠簸簸,转眼便驶出了市镇,来到了荒凉凄冷的山脚下。
缠绵的雨依旧没有半点要停的样子,仍淅淅沥沥的挥洒而下。天色昏暗,路途颠簸,没一会儿王子进便觉得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然而就在这时,身下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颠簸,接着马车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王子进吓了一跳,睡意全无,急忙掀开车帘,却见赶车的老人正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修车,似乎是一个车轮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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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这可怎么办?”周天望跳下车,急切的问道,“我随身也没有带什么工具!”
“一时半会儿是修不好了,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家,真是倒霉!”老头长叹口气,“而且就算你带了工具也没有用,是车轮裂了!”
“那我们赶快回去吧,或许还来得及!”王子进到此时不由暗叹绯绡料事如神,看来他早就预料到车轮会坏,早上才说了那些奇怪的话。
“与其回去,你们还不如一口气翻山过去,反正路程也差不多!”老头懊悔的爬到车厢里,“到了那边找两个人过来帮忙,我在这里等着你们!”
周天望见马车无法修好,只好拉着紫陌下车,朝王子进道,“王公子,要委屈你们了,我们今天可能要徒步翻山!”
说罢他便拉着紫陌,沿着狭窄的山道走入密林当中。
绡居然也不言语,一声不吭的跟在他们身后。只有王子进满腹抱怨,望着云雾笼罩的大山,长叹口气,脚步趔趄的跟在最后。

“唉……,真是的,怎么跟两年前一样啊!”那个赶车的老人坐在车子里,望着飘扬的细雨,怨声连连。
王子进听到他的话,心中登时一紧,急忙回头问道,“什么跟两年前一样?两年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就是上次周匠人带夫人回家的那次啊,只不过那次是冬天。我的马车刚到山脚下就坏了,真是奇怪,车轮也是一样莫名其妙的裂开,连一点预兆都没有!”

王子进听他这么说,立刻心中清明,脊背上不由渗出层层冷汗。
错了!原来他们都错了!
什么失踪又回来的奇怪妻子,根本不是所有事情的根源,而是一个意外的枝节。真正导致这些怪事的发生的,竟是两年前那次意外!
他想到此处,探手入怀,紧紧的握住手中的短刀,追上几人的足迹,向密林深处走去。

“二位小心脚下路滑!”山道崎岖,周天望一边领着紫陌在前面引路,一边回头叮嘱着他们。
此时雨已经停了,可是深山之中白雾茫茫,几乎不能视物。
王子进心中惴惴,握着怀中的匕首,一边走一边与周天望攀谈,“周大哥,我们爬到哪里了?”
“就快了!走过前面那条断肠崖,我们就能下山了!”
“周大哥,这是你故意的吧?”王子进望着前面弯腰爬山,朴实忠厚的木匠道,“两年前那次意外是你一手策划的,今天也一样吧?”
“王公子?你在说什么啊?”周天望回头看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惊诧,“既然是意外,怎么可能是人为的?”
他说罢加快步伐,与其说是在赶路,倒像是在逃命。
“因为是你亲手把自己的妻子推下了悬崖,所以当她回来的时候,你才害怕成这样?不是吗?”王子进毫不让步,紧紧尾随。
“谁说的?你不要血口喷人!”周天望跑得气喘吁吁,终于停在了一处险峻的断崖前,他伸手指着那崎岖的山石道,“那天很多人都在场,他们都眼睁睁的看着紫陌一步一步走到了悬崖边上,脚一滑就掉了下去,不信你去问阿阳,去问别人,看他们是不是这么说?我根本就来不及拉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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