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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中短篇小说集》--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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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斯蒂芬·法尔说:

  “我们必须要把门撞开,这是惟一的办法。”

  哈里说:“那会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些门质地都非常坚固。来,艾尔弗雷德。”

  他们使劲又拉又拽,最后找来了一条橡木长凳,用它来撞门,门终于被撞开了,门的铰链断开了,靠在门框上摇摇欲坠。

  有那么一会儿,他们挤作一团,一起向里张望着,他们看见的景象是他们每一个人都终生难忘的……

  看得出来,这里显然有过一场可怕的搏斗,笨重的家具都翻倒在地,瓷花瓶的碎片散落了一地,在壁炉前的地毯上,西米恩。李躺在血泊之中……血溅得到处都是,这地方简直就像一个屠宰场。

  有人发出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叹息,两个声音先后响起。奇怪的是,他们都引用了别人说的话。

  戴维。李说:

  “天网恢恢……”

  莉迪亚声音发颤,几乎低不可闻:

  “可是谁想到这老头儿会有这么多血①……”

  ①《麦克白》第五幕第一场,朱生豪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78年4月版。——译注。

  萨格登警监已经按了三遍铃了。最后,在绝望中他砰砰砰地砸着门环。

  吓坏了的沃尔特终于来开门了。

  “噢,”他说,看上去大松了一口气,“我正要给警察局打电话呢。”

  “为什么?”萨格登警监严厉地说,“这儿发生什么事了?”

  沃尔特悄声说:

  “是老李先生,他被人谋杀了。”

  警监推开他跑上了楼梯,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到来。

  当他走进房间的时候,他看见皮拉尔向前弯下腰去,从地板上捡起了什么东西。戴维站在那儿,双手捂着眼睛。

  他看见别的人挤作一团。艾尔弗雷德·李一个人站在他父亲尸体的旁边,他站得非常近,低头看着,他的脸上毫无表情,乔治·李正郑重地说着:

  “什么也不要动——记住——所有的东西——在警察赶来之前。这是最重要的!”

  “对不起。”萨格登说。

  他向前挤去,轻轻地把女士们推到一边。

  艾尔弗雷德认出了他。

  “啊,”他说,“是你,萨格登警监,你来得真快。”

  “是的,李先生。”萨格登警监没有浪费时间去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我父亲,”艾尔弗雷德·李说,“他被杀了——谋杀他的话音断了。

  马格达伦突然开始歇斯底里地抽泣。

  萨格登警监官气十足地举起了一只大手,他非常权威地说:

  “除了李先生和——呃——乔治·李先生,其他的人请离开房间,好吗?”

  他们慢慢地向门口走去,很尴尬的样子,活像一群绵羊。萨格登警监突然拦住了皮拉尔。

  “对不起,小姐。”他亲切地说,“所有东西都是不能动,不能碰的。”

  她瞪着他。斯蒂芬·法尔不耐烦地说:“当然了,她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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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3 | 显示全部楼层
  萨格登警监的态度还是很亲切,他又说:“你刚才从地板上捡起了什么东西?”

  皮拉尔睁大了眼睛,她瞪着他,不相信地说:“我捡了吗?”

  萨格登警监仍然很亲切,只是声音稍稍坚定了一些。

  “是的,我看见你……”

  “噢!”

  “所以请把它给我,它现在就在你的手里。”

  皮拉尔慢慢地张开她的手,她手里有一小片橡胶和一小块木头做的东西。萨格登警监把它们拿了过来,装进一个信封然后放进自己胸前的口袋里。他说:“谢谢。”

  他转过身去,就在这一刹那,斯蒂芬·法尔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敬意,好像是说他先前小瞧了这位高大英俊的警监。

  他们慢慢地走出房间,在他们身后,他们听见警监公事公办地说着:

  “那么现在,如果你们愿意……”

  “没有什么东西比木柴生的火更好了,”约翰逊上校一边往壁炉里添了一根木柴一边说着,接着他把椅子向火苗靠得更近了。“你请自便吧,”他又加了一句。殷勤地让他的客人注意到身边的透明酒柜和苏打水瓶子。

  他的客人礼貌地抬起一只手表示不要,他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椅子朝着燃烧着的木柴挪动,虽然他认为这样做不仅挡不住背后呼啸着的冷风,还很有可能会烤着脚尖,就像某些中世纪的酷刑一样。

  米德什尔郡的警察局长约翰逊上校,可能认为没有任何东西能胜过壁炉里的火,可赫尔克里·波洛却认为中央取暖设备要胜过它千倍!

  “卡特赖特那个案子真是让人吃惊,”主人带着一种怀旧的感慨评论道,“不可思议的人:为人处事都那么有魅力。

  怎么搞的,当他和你一起来的时候,他让我们对他都俯首帖耳、言听计从。”

  他摇摇头。

  “我们从没有接触过那样一个案子!”他说,“幸运的是,用尼古丁投毒还是相当罕见的。”

  “有时候你会认为所有的投毒案都不是英国式的,”赫尔克里·波洛说,“一种外国的方式!不讨人喜欢!”

  “我简直根本没这么想过,”警察局长说,“我们有大量砒霜投毒的案例——很可能比我们怀疑到的还多得多。”

  “对,很可能。”

  “投毒案总是一件让人很尴尬的事情,”约翰逊说,“专家们的证言互相矛盾——而且医生们对他们所说的话通常都非常小心谨慎。这种案子总是很难取得陪审团的支持。如果一个人非得去谋杀的话——当然这是上帝所不允许的,就给我一件直截了当的案子,一件死因清清楚楚的案子。”

  波洛点点头,“枪伤,被刀割断的咽喉,被砸扁了的脑袋?这些就是你偏爱的吗?”

  “噢,别管它叫偏爱,我亲爱的伙计。可别有这样的想法,说我喜欢谋杀案:我倒希望再也不要有了。不管怎么说,在你来访期间我们应该是足够安全的。”

  波洛谦逊地说:

  “我的名声——”

  但约翰逊接着说了下去。

  “圣诞节的时候,”他说,“和平、友好——都是这一类的事,到处都在互示亲善。”

  赫尔克里·波洛靠在他的椅子背上,两手插在一起,若有所思地审视着他的主人。

  他喃喃道:“那么,你的意见是,圣诞节的时候不太可能会发生罪恶事件?”

  “我就是这个意思。”

  “为什么呢?”

  “为什么?”约翰逊稍稍有点儿窘迫。“这个嘛,就像我刚才说的——圣诞节是美酒佳肴以及所有那些美好的东西的时节!”

  赫尔克里·波洛喃喃地说道:“这些英国人,他们是这么富于感情2”约翰逊坚决地说:“如果我们就是这样又怎么样?如果我们真的喜欢那些旧日时光——那些古老的传统节日,又怎么样?这有什么坏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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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4 | 显示全部楼层
  “这并没有坏处,这是非常迷人的!可让我们先来看一些事实。你说圣诞节是一个美酒佳看的时节。那是不是意味着大吃大喝?这实际上也就意味着,过度的饮食!过度的饮食会引起消化不良!而伴随着消化不良而来的则是急躁易怒!”

  “犯罪,”约翰逊上校说,“并不是由于急躁易怒才发生的。”

  “这可说不好:再换一个出发点,在圣诞节有一种亲善的气氛,你可以说,它是‘做出来的’。从前的争吵平息下来,那些原本不和的人同意再次和解,即使只是暂时的。”约翰逊点点头,“对,言归于好。”

  波洛继续着他的理论,“而那些家庭,那些在一年中分散在各地的家庭成员,再一次团聚在一起。在这种情况下,我的朋友,你必须承认这会产生一种很大的压力,那些脾气并不好的人给自己施加了很大的压力来使自己表现得和蔼可亲。在圣诞节有很多伪善的东西,可敬的伪善,pourlebonmotif,c’estenten—du(法语:为了好的理由。这是可以理解的。—一—译注。)而采取的伪善,但无论如何都是一种伪善!”

  “反正,我是不会这么想的。”约翰逊上校怀疑地说。

  波洛高兴地朝他微笑着。

  “不,不。这是我的理论,不是你的。我向你指出在这种情况下——精神上的压力,身体上的不适——都很可能使原先并不严重的厌恶以及轻微的不和突然间表现得非常严重。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更和蔼可亲、更仁慈、品格更高尚的人的结果,迟早会影响一个人的表现,使他比实际上脾气更坏、更残忍,总之是更让人不愉快!如果你抑制住本性的自然流露,monami(法语:我的朋友。——译注。)内心的堤坝是迟早要被洪流冲垮的!”

  约翰逊上校半信半疑地看着他。

  “从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是在和我开玩笑。”他抱怨道。

  波洛朝他笑着。

  “我不是认真的,一点儿也不是:但反正都是一样的,我说的没错——人为的情况会使人们流露出本性。”

  约翰逊上校的男仆走进房间里来。

  “萨格登警监来电话了,先生。”

  “好的,我就来。”

  警察局长道了歉,而后离开了房间。

  过了大约三分钟,他回来了,神色严肃而焦虑。

  “该死的!”他说,“谋杀案!而且还是在圣诞节前夜!”

  波洛的眉毛扬了起来。

  “毫无疑问吗?我是指谋杀。”

  “呃?噢,不可能有别的答案了:非常清楚的案子:是谋杀——而且是相当残忍的谋杀!”

  “被害人是谁?”

  “老西米恩·李是我们这儿最有钱的人之一:早先在南非赚的钱,是黄金——不,我想是钻石。他投资一大笔钱开工厂,制造一种矿山机械上用的特殊的小部件,我相信那是他自己的发明。不管怎么说,他很快就发了大财,他们说他的财产是一个百万富翁的两倍。”

  波洛说:“他很受欢迎,是吗?”

  约翰逊慢吞吞地说:

  “我不认为有人会喜欢他,他是那种怪人。他现在已经残废了好些年了,我本人和他不太热,可他绝对是这个郡的大人物之一。”

  “那么这个案子,它会引起很大轰动?”

  “是的,我必须尽快赶往朗代尔。”

  他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客人。波洛回答了他没有说出口的问题:

  “你愿意我陪你去吗?”

  约翰逊尴尬地说:

  “求助于你好像是很让人羞愧的,可是,这个嘛,你知道是怎么回事:萨格登警监是个好人,不能再好了,勤恳,谨慎,完全可靠——可是,嗯,他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一个有想象力的人。有你在这儿,得益于你的忠告,应该会非常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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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在说最后一句话时踌躇了一会儿,这使他的话有点儿像电报的格式。波洛马上说:

  “我将非常高兴,我会尽我所能来协助你们。我们不应该伤害好警监的感情,那是他的案子——不是我的。我只是一个非官方的顾问。”

  约翰逊上校亲切地说:

  “你是一个好人,波洛。”

  说完了这句话,两个人就出发了。

  一个警察来为他们开门并向他们敬了礼。在他身后,萨格登警监从大厅里走过来,他说:

  “我很高兴你来了,长宫。我们去左边的那个房间好吗?

  去李先生的书房。我想先讲一遍主要的经过,整件事情非常奇怪。”

  他领着他们走进了大厅左边的一个小房间。那儿有一台电话和一张放满了文件的写字台,四面都是一排排的书橱。

  警察局长说:“萨格登,这是赫尔克里·波洛先生。你可能听说过他,他正好和我在一起。这是萨格登警监。”

  波洛颔首示意,打量着这个人。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高个子的男人,有着宽阔的肩膀和军人式的举止,鹰钩鼻,具挑衅意味的下巴和一大丛茂盛的栗色唇髭。在互相介绍之后,萨格登使劲盯着波洛看,而波洛则一个劲地注视着萨格登警监的唇髭,它的浓密和茂盛好像使波洛为之着迷。

  警监说:

  “我当然听说过你,波洛先生。你好些年前来过这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巴塞洛缪·斯特兰奇爵士的死,投毒案,用的是尼古丁。那不是我这区里的,可这件事的始末我无疑是听说过的。”

  约翰逊上校不耐烦地说:

  “现在,那么,萨格登,我们来看看事情的经过。你说,这是一个很清楚的案子。”

  “是的,长官,它肯定是谋杀——丝毫不可能有什么疑问。李先生的喉咙被切开了——颈部静脉被割断了,我听医生说的。但是整件事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

  “你的意思是——”

  “我希望你能先听听牵涉到我的一些事,长官。情况是这样的:今天下午,大约五点钟,我在阿德斯菲尔德警察局接到李先生的电话,他的声音在电话中听起来有些古怪——叫我晚上八点钟去见他——特别强调了这个时间。还有,他指示我跟他的管家说我是去为警方的慈善事业募集捐款的。”

  警察局长抬起头来,目光显得很锐利:

  “想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让你去他家?”

  “没错,长官。嗯,当然啦,李先生是个重要人物,于是我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我不到八点钟就到了,而且介绍自己是来为警方的孤儿院募捐的。管家去了又回来,告诉我李先生要见我。随后他带我去李先生的房间,房间是在二楼,就在餐厅的正上方。”

  萨格登警监停顿了一下,喘了口气,然后又公事公办地接着报告下去。

  “李先生坐在壁炉旁的一张椅子上,他穿着一件睡衣。

  当管家关上门离开之后,李先生叫我坐在他的身旁。然后他犹豫不决地说他想为我提供一些细节,是和一件盗窃案有关的。我问他说是什么被偷了,他回答说他有理由认为价值几千英镑的钻石——没加工过的钻石,我想他是这么说的,被人从保险箱里偷走了。”

  “钻石,嗯?”普察局长说。

  “是的,长官。我问了他一些例行的问题,但他的态度非常不确定而且他的回答颇为含糊。最后他说,‘你一定要明白,警监,这件事我也可能是弄错了’。我说,‘我不太明白,先生。要么是钻石不见了,要么是它们还在——不是前者就是后者’。他回答说,‘钻石确实是不见了,警监,但它们的失踪也可能只是一个相当愚蠢的恶作剧’。啊,我觉得很怪,但我什么都没说。他接着说:‘我很难给你详细说明,可就是这么回事:到目前为止照我看,只有两个人有可能拿了钻石,有一个人也许只是为了开个玩笑。如果是另一个人拿走的,那它们就肯定是被偷了。’我说,‘你到底想让我做些什么呢,先生?’他立刻回答,‘我想让你,警监,大约半个小时后再来——不,更晚一点儿——九点一刻吧,那时候我就能告诉你钻石是否被偷了。’我有点儿想不明白,但我还是同意了,然后就离开了。”

  约翰逊上校发表着他的意见:

  “奇怪——太奇怪了。你怎么说,波洛?”

  赫尔克里·波洛说: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警监,你从中得出了什么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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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警监一边模着自己的下巴,一边小心翼翼地答道:

  “呃,我有过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总的说,我是这么推断的:根本没有什么恶作剧,钻石的确是被偷了,可老人不能确定是谁偷的。我的看法是,他说有两个人有可能,这是真的——而且这两个人一个是佣人,另一个则是家里人。”

  波洛赞赏地点点头。

  “Tresbien(法语:非常好。———译注。),对,这就很好地说明了他的态度。”

  “因此他希望我晚些时候再来。在这段时间,他打算把那两个人分别找来面谈一下,他会告诉他们说他已经把这件事跟警察讲了,但是如果他们能尽快归还的话,他可以把这件事掩盖过去。”

  约翰逊上校说:

  “如果他的猜想没有被证实呢?”

  “这样的话,他决定让我们来调查这件事。”

  约翰逊上校皱着眉头,捋着自己的胡子。他提出了异议:

  “他为什么不在叫你来之前把事情办好呢?”

  “不,不,长官。”警监摇着头,“你不明白吗,如果他那样做,那也许只是虚张声势,绝不会像这样有说服力。那个人可能会对自己说,‘不管他猜到了什么,老家伙是不会把警察找来的!’但如果老人对他说,‘我已经跟警察说了,警监刚刚才离开。’假如那个贼去问管家,而管家又证实了这件事,‘对,警监开饭前那会儿正在这儿’。这样的话那个贼就会相信老先生是认真的,他还是把钻石吐出来为妙。”

  “哦,对,我明白了。”约翰逊上校说,“有什么想法吗,萨格登,这个‘家里人’可能是谁呢?”

  “没有,长官。”

  “他没给你任何暗示吗?”

  “没有。”

  约翰逊摇了摇头。他说:

  “好吧,我们继续吧。”

  萨格登警监以公式化的态度接着说下去:

  “我回到那所房子,长官,正好在九点一刻的时候。就在我要去摁铃的时候,我听到从房子里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一阵嘈杂的叫喊声和一片混乱。我按了几次门铃,又砸了门环。三四分钟后才有人来开门,当男仆最终把门打开,我马上看出这儿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他浑身哆嗦而且看起来就快要晕过去了,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李先生被谋杀了。

  我急忙跑上楼去,我发现李先生的房间里一片狼藉,那里显然有过一场激烈的搏斗。李先生本人躺在壁炉前的血泊之中,喉咙被割开了。”

  警察局长严厉地说:

  “他不可能是自杀?”

  萨格登摇摇头。

  “不可能,长官。举一件事来说,房间里的桌子和椅子都翻了,到处都是打破的陶器和其它装饰品,而且现场没有发现任何用来作案的刀片或其它工具的踪迹。”

  警察局长沉思着说:

  “对,这好像是可以确定的。有什么人在房间里吗?”

  “大部分家庭成员都在那儿,长官,只是站在周围。”

  约翰逊上校说:

  “你怎么想,萨格登?”

  警监慢吞吞地说:

  “这是一件糟糕的事,我觉得看起来像是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干的,我看不出来任何外人能干了这件事并且又能及时地逃走。”

  “窗户是什么样的?关着还是开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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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房间里有两个窗户,长官。一个是关着的而且是闩着的,另一个从底下打开了几英寸——但那是用一个防盗螺栓固定在那个位置的,而且,我试过了,它卡得非常紧——

  我敢说好几年没开过了。还有外面的墙很光滑也没有裂缝——没有长春藤或是其它的爬藤植物,我认为谁都不可能从那儿逃走。”

  “房间里有几扇门?”

  “只有一扇。房间在走廊的尽头,门从里面锁住了。当他们听到搏斗的声音以及老人垂死的尖叫,立即就冲上楼来,他们不得不把门砸开才能进去。”

  约翰逊严厉地说:

  “而谁在房间里呢?”

  萨格登警监神情严肃:

  “没有任何人,长官,除了几分钟之前刚刚被杀死的老人。”

  约翰逊上校瞪着萨格登足足有几分钟,然后冲口而出:

  “你是想告诉我,警监,这是一个你在侦探小说里读到过的那些该死的案子,什么一个人在一间锁着的房间里被某种显然是超自然的力量杀了吗?”

  当警监郑重地回答的时候,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出现在他的唇边。

  “我不认为事情有那么糟,长官。”

  约翰逊上校说:

  “自杀,肯定是自杀!”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器在哪儿呢?不,长官,自杀是不成立的。”

  “那么凶手是怎么逃走的呢?从窗户吗?”萨格登摇摇头。

  “我发誓他没有。”

  “但门是锁着的,据你说,是从里面。”

  警监点点头。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管式钥匙放在桌上。

  “没有指纹,”他宣布说,“可再瞧瞧那把钥匙,长官,用那儿的放大镜好好看一下。”

  波洛弯下腰去,他和约翰逊上校一起检查着钥匙。警察局长发出一声惊叹。

  “啊哟,我找到了,那些在钥匙管顶端的轻微的划痕。你看见了吗,波洛?”

  “啊,是的,我看见了。那就是说,钥匙是从门外转动的——用一种特别的工具穿过钥匙孔后抓住钥匙管——很可能一把普通的尖嘴钳就能做到这一点。”

  警监又点了点头。

  “可以做得非常好”波洛说:“那么,他的想法是要这次死亡被认为是自杀,因为门是锁着的而房间里又没有别的人。”

  “正是这样,波洛先生。我想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波洛怀疑地摇摇头。

  “可是房间里乱成一团!像你说的,这本身就排除了自杀的可能.凶犯首先肯定应该把房间布置好。”

  萨格登警监说:“可他没有时间了,波洛先生。这就是问题所在,他来不及了,就说他原指望不知不觉地制伏老头,嗯,可事情没有这么发展,发生了一场博斗——一场显然会被楼下的人听到的搏斗;而且,更有甚者,那位老先生喊了救命,所有人都冲了上来,凶手只来得及匆忙溜出房间再从外面把门锁上。”

  “这没错,”波洛承认,“这个凶手可能是搞砸了,可他至少也该留下凶器呀?因为理所当然的,如果这儿没有凶器,就不可能是自杀!这是最严重的错误。”

  萨格登警监不为所动:

  “据我们的经验,罪犯们总是要犯错误的。”

  波洛轻轻叹了口气。他小声说:

  “结果还是一样的,他虽然犯了错误,可他还是逃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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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不认为他真的逃脱了。”

  “你是说他还在这所房子里?”

  “我不认为他还能在哪儿,这是一件内部人作的案。”

  “可是,toutdememe(法语:都是一样的。——译注。),”波洛温和地指出了这一点,“从某种意义上说,他还是逃脱了,因为你不知道他是谁。”

  萨格登警监的语气温和而坚定:

  “我们很快就会知道的,对此我很有把握。我们还没对这家人进行问讯调查呢。”

  约翰逊上校插了进来:

  “瞧,萨格登,我想到一个问题。无论是谁从外边锁上了门,他一定具备不少这方面的知识,那就是说,他很可能有过犯罪经验,这类工具不是很容易找到的。”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一件职业案件,长官?”

  “我就是这个意思。”

  “看起来是这样,”萨格登也承认了这一点,“由此推断,看起来在佣人中有一个职业小偷。这就解释了钻石被偷的事,而谋杀案的起因也就因此顺理成章了。”

  “那么,这结论有什么不对吗?”

  “我自己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可这是很困难的,这家里有八个佣人:六个是女人,而且在这六个人中,有五个都在这儿干了四年以上了。还有管家和男仆。管家在这儿快四十年了——我想说这是很可观的记录了。男仆是本地人,一个园丁的儿子,在这儿长大的,我看不出来他怎么会是个职业小偷。剩下最后一个是李先生的男看护,和其他人比起来,他算新来的,可他当时不在房子里—现在也还没回来——他是八点钟之前刚刚出去的。”

  约翰逊上校说:

  “你有名单了吗,当时都有谁确实在这房子里?”

  “是的,长官,我从管家那儿得到的。”他拿出他的笔记本。“我念给你听好吗?”

  “请吧,萨格登。”

  “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和夫人,国会议员乔治·李及他的妻子,哈里·李先生,戴维·李先生和夫人。皮……”警监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念出那个词儿——“皮拉尔”——他认真地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拼着——“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斯蒂芬·法尔先生。然后就是佣人:爱德华·特雷西利安,管家;沃尔特·钱皮恩,男仆;埃米莉·里夫斯,厨于;格雷斯·贝斯特,二等女仆;比阿特丽斯·莫斯库姆,三等女仆;

  琼·肯奇,打杂女仆;西德尼·霍伯里,男看护。”

  “就这么多了,呃?”

  “这就是全部的人了,先生。”

  “知道谋杀发生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在哪儿吗?”

  “只知道大概的情况。我告诉过你们,我还没问讯过任何人呢。据特雷西利安说,先生们还在餐厅里,而女士们则去了客厅。特雷西利安上过咖啡,据他的证词,当他听到头顶上的喧闹声时他刚刚回到他的餐具室里,他跑出来冲进大厅,跟在其他人之后跑上楼去。”

  约翰逊上校说:

  “都有谁是住在这所房子里的?谁是才到这儿来的?”

  “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和夫人住在这儿,而其他人是来做客的。”

  约翰逊点点头。

  “他们现在都在哪儿?”

  “我要求他们待在客厅里,直到我准备听取他们的证词。”

  “我明白了。好吧,我们最好先上楼去看看现场。”

  警监领着他们走上宽阔的楼梯,穿过走廊。

  当约翰逊走进案发现场时,他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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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可怕了!”他评论道。

  他站了一会儿,仔细观察着那些翻倒的椅子,打破了的瓷器,以及染上了血迹的散落的碎片。

  一个瘦瘦的上了年纪的男人正跪在尸体旁,这时他站了起来向他们点头示意。

  “晚上好,约翰逊,”他说,“一片狼藉,嗯?”

  “我想说是的,给我们找到什么了吗,医生?”

  医生耸耸肩。他咧嘴笑了。

  “我会提供给你们有关验尸的科学术语,没什么复杂的情况,喉咙被割开了,像杀猪一样,他不到一分钟就失血而死,没有凶器的踪迹。”

  波洛穿过房间来到窗户旁,就像警监说的,一个是关着的而且是闩上的,另一个从底部打开约四英寸。一根粗而显眼的螺钉把它牢牢地固定在那个位置上,那种螺钉是好些年前被用作防盗螺栓的。

  萨格登说:“据管家说,不论天气好坏那个窗户都从来不关。为了伯雨飘进来,在窗户下面铺了一小块油毡,可因为有伸出来的屋格挡着,所以没多少雨。”

  波洛点点头。

  他走回尸体旁,低头看着那个老人。

  死者毗牙咧嘴,面目狰狞可怕,弯曲的手指像爪子一样。

  波洛说:

  “他看上去不像是个强壮的人。”

  医生说:

  “我相信他很结实,他还可以顶住好些很厉害的病,而这些病可能会要了大多数人的命。’’波洛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不是很魁梧,体格上不是很健壮。”

  “对,他很瘦弱。”

  波洛从死者身边走开。他弯下腰去检查一张翻倒的椅子,这是一张桃花心木的大椅子,在它旁边是一张桃花心木的圆桌和一个大瓷台灯的碎片。另外两张小一点儿的椅子倒在一旁,还有一个酒樽和两个玻璃杯的小碎片,一个完好无损的大玻璃镇纸,一些各种各样的书,一个日本大花瓶被摔得粉碎,再加上一个裸女的青铜小雕像,这就是全部的残骸。

  波洛在这些残骸前弯下腰,神情严肃,他并没有碰它们,只是仔细观察着。他皱着眉头,好像很困惑的样子。

  警察局长说:

  “你想到什么了吗,波洛?”

  赫尔克里·波洛叹了口气。他嘟囔着,“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可是——所有的这些东西。”

  约翰逊看起来很不解,他转过脸去,对正忙于工作的警员说:

  “指纹怎么样?”

  “大量的指纹,长官,房间里到处都是。”

  “保险箱上呢?”

  “没什么,只有那老先生自己的指纹。”

  约翰逊转向医生。

  “血迹怎么样?”他问道,“杀了他的人自己身上一定会有血迹的。”

  医生怀疑地说:

  “不一定,血几乎都是从颈部静脉中流出来的,不会像动脉的血那样喷出来。”

  “是的,可不管怎样,这周围好像有很多的血呢。”

  波洛说:

  “是的。这儿有好多的血一一它会给人这种印象,很多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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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7 | 显示全部楼层
  萨格登警监很有礼貌地说:

  “您——呃——它使您想到什么了吗,波洛先生?”

  波洛看着他,他不解地摇着头。

  他说:

  “这儿的确有某种东西——暴力……”他停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下去:“对,正是这个————暴力……还有血———对血的特别强调……这儿有——我该怎么说呢?这儿有太多的血,椅子上,桌子上,地毯上……血祭?献祭的血?是这样吗?也许吧。这样一个孱弱的老人,这么瘦,这么皱巴巴,这么干瘪——可是——死的时候——这么多的血……”

  他的声音渐渐消失了,萨格登警监用圆圆的、吃惊的眼睛注视着波洛,以一种敬畏的语气说:

  “奇怪——她也是这么说的——那位夫人……”

  波洛严厉地说,“哪位夫人?她说了什么?”

  萨格登答道:“李夫人——艾尔弗雷德夫人。她当时站在门那儿说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我当时没明白它的含义。”

  “她说了什么?”

  “什么谁想到这老头有这么多血……”

  波洛轻声说道,“谁想到这老头有这么多血?’麦克白夫人的台词。她是这么说的……啊,这很有意思……”

  艾尔弗雷德·李先生和夫人走进了小书房,波洛、萨格登和警察局长都站在那儿等着他们。约翰逊上校先走上前来”“你好,李先生。我们并没有正式地会过面,但如你所知,我是这个郡的警察局长,我的名字叫约翰逊。发生这样的事我真是难以表达我有多么难过。”

  艾尔弗雷德的棕色眼睛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他声音嘶哑地说,“谢谢你,太恐怖了——实在是非常恐怖。——这是我的妻子。”

  莉迪亚平静地说:

  “这对我丈夫来说是一个可怕的打击——对我们所有人都是——但对他尤其是。”

  她的手放在她丈夫的肩膀上。

  约翰逊上校说:

  “可以请你坐下吗,李夫人?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赫尔克里·波洛先生。”

  赫尔克里·波洛颔首示意,他的目光感兴趣地从丈夫转到妻子身上。

  莉迪亚用手温柔地按着艾尔弗雷德的肩膀。

  “坐下,艾尔弗雷德。”

  艾尔弗雷德坐下了。他喃喃道:

  “赫尔克里·波洛。啊,谁——是谁呢?”

  他用手摸着额头,非常恍惚的样子。

  莉迪亚·李说:

  “约翰逊上校会问你好多问题,艾尔弗雷德。”

  警察局长赞许地看着她。

  他为艾尔弗雷德·李夫人会是这样一个理智而能干的女人而感到欣慰。

  艾尔弗雷德说:

  “当然,当然……”

  约翰逊在心里对自己说:

  “这个打击好像把他完全搞垮了,希望他多少能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他开口了:“我有一个名单,上面有今晚在这所房子里的所有人的名字,也许你可以告诉我,它是否正确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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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他对萨格登做了个小小的手势,后者拿出他的笔记本又把那些名字念了一遍。

  这种公式化的程序好像使艾尔弗雷德·李渐渐恢复了正常,他重新控制住了自己,不再是眼神发直、恍恍惚惚的了。当萨格登念完了,他点点头,“非常正确。”他说。

  “你介意再多告诉我们一些关于你的客人们的事吗?我想,乔治先生和夫人以及戴维先生和夫人是你的亲戚吧?”

  “是我的弟弟和弟媳。”

  “他们只是在这儿逗留?”

  “对,他们是来我们这儿过圣诞节的。”

  “哈里·李先生也是你的弟弟?”

  “对。”

  “另外的两个客人呢?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和法尔先生?”

  “埃斯特拉瓦多斯小姐是我的外甥女,法尔先生是我父亲在南非时的合伙人的儿子。”

  “啊,一个老朋友。”

  莉迪亚插话说:

  “不,事实上我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

  “我明白了,可你们请他留下和你们一起过圣诞节?”

  艾尔弗雷德犹豫了一下,看着他的妻子。她清楚地答道:

  “法尔先生昨天很意外地出现在这里,他碰巧到附近来,于是就来拜访我的公公。当我公公得知他是自己老朋友和合伙人的儿子,他就坚持要他待在这儿和我们一起过圣诞节。”

  约翰逊上校说:

  “我明白了,家里人都清楚了。至于佣人们,李夫人,你认为他们都是可信的吗?”

  莉迪亚在回答之前考虑了一会儿。然后她说:

  “是的,我很肯定他们都是完全可靠的,他们大多数都和我们在一起多年了。特雷西利安,他是管家,从我丈夫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在这儿了。惟一新来的人是打杂女佣琼和侍候我公公的男看护。”

  “他们怎么样呢?”

  “琼是一个相当傻气的小东西,除此以外,她是坏不到哪儿去的。我对霍伯里知道得很少,他来这儿才刚一年,他工作很能干,而且我的公公看起来对他也很满意。”

  波洛很敏感,他说:

  “可你,夫人,不是很满意?”

  莉迪亚微微耸耸肩。

  “这跟我没关系。”

  “可你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夫人,佣人的事不该你管吗?”

  “噢,是的,当然啦。可是霍伯里是我公公的私人贴身男仆,他不在我的管理权限之内。”

  “我明白了。”

  约翰逊上校说:

  “现在我们来谈谈今晚发生的事,我恐怕这对你来说是很痛苦的,李先生,但我希望你能说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艾尔弗雷德声音低低地说:“当然。”

  约翰逊上校提示他说:

  “比如说,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的父亲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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