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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中短篇小说集》--作者:阿加莎·克里斯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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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8 | 显示全部楼层
  当艾尔弗雷德低声回答的时候,一丝不易察觉的抽搐从他脸上闪过,“是在下午茶之后,我和他待了一小会儿,最后我对他说了声晚安然后就离开了他,是在——让我想想——大约六点差一刻。”

  波洛注意到他的话:“你对他说了晚安?那么你已经料到当天晚上不会再见到他了?”

  “是的。我父亲晚饭吃得很少,一般是在七点钟吃。晚饭后他有时很早就上床了,有时则只是坐在他的椅子里,但除非他特地派人来叫,一般他是不会见我们任何一个人的。”

  “他经常叫你们去吗?”

  “只是有时候,如果他高兴的话。”

  “但这并不是例行的程序?”

  “对。”

  “请继续说吧,李先生。”

  艾尔弗雷德接着说下去:

  “我们八点钟吃的晚饭。晚饭后我妻子和其他的女士们都去了客厅。”他的声音开始发颤,眼神也开始发直,“我们坐在那儿——坐在桌子旁边……突然间头顶上响起了令人震惊的喧闹声。椅子倒了,家具翻了,玻璃和瓷器破碎的声音,而就在这时——噢,天哪,”他哆嗦起来——“我现在还能听见那个声音——我父亲尖叫起来——非常可怕的、拖得长长的尖叫——那是一个人由于致命的痛苦而发出的尖叫声……”

  他用颤抖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莉迪亚伸出手去,碰碰他的袖子。约翰逊上校温和地说:“后来呢?”

  艾尔弗雷德断断续续地说:

  “我想——一时间我们愣住了,接着我们跳了起来,冲出门去,向楼上我父亲的房间跑去。门是锁着的,我们进不去,只得把门砸开,后来,当我们进去后,我们看见——”

  他不出声了。

  约翰逊忙说:

  “那一部分就不用讲了,李先生,把时间往回推一点儿,当你还在餐厅里,在你听到那喊声时,谁和你在一起?”

  “谁在那儿?怎么,我们都——不,让我想想,我弟弟在那儿——我弟弟哈里。”

  “没有别人吗?”

  “没有。”

  “其他的先生们在哪儿呢?”

  艾尔弗雷德叹了口气,努力回忆着。

  “让我想想一一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是的,像有好几年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噢,当然了,乔治去打电话了。然后我们开始谈家庭事务,斯蒂芬·法尔说他看出来我们想讨论一些事情,就离开了。他做得很得体,很聪明。”

  “你弟弟戴维呢?”

  艾尔弗雷德皱皱眉头。

  “戴维,他不在那儿吗?对,他当然不在那儿。我不太清楚他什么时候溜出去的。”

  波洛温和地说:

  “那么你们有家庭事务要讨论喽?”

  “呢——对。”

  “那就是说,你有点事情,只能跟你家里的一个人讨论?”

  莉迪亚说: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波洛先生?”

  他飞快地转向她。

  “夫人,你丈夫说法尔先生离开是因为他们有家庭事务要讨论,但由于戴维先生和乔治先生都不在那儿,它就不是aconseildefamille(法语:一次家庭会议。——译注)。那么,它是一场仅仅限于两个家庭成员之间的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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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39 | 显示全部楼层
  莉迪亚说:

  “我的小叔子哈里,他在国外待了很多年。他和我丈夫有事情要谈是很自然的事。”

  “啊,我明白了。事情是这样的。”

  她很快地扫了他一眼,然后把视线移开。

  约翰逊说:

  “好吧,看起来你说的已经很清楚了。当你冲上楼向你父亲房间跑去的时候,你注意到别的人了吗?”

  “我——真的不知道,我想是这样。我们是从不同的方向来的,但我恐怕没能注意到——我是这么的惊慌失措,那可怕的叫声……”

  约翰逊上校马上换了一个话题。

  “谢谢你,李先生。现在,还有另外一个问题,我了解到你的父亲有一些很值钱的钻石。”

  艾尔弗雷德看起来相当惊讶。

  “是的,”他说,“是这样。”

  “他把它们放在哪儿?”

  “放在他房间的保险箱里。”

  “你能形容一下它们是什么样吗?”

  “它们是未经加工的钻石——就是说,未经切割的钻石。”

  “你父亲为什么把它们放在那儿呢?”

  “那是他的一个怪癖。它们是他从南非带回来的,他从不把它们拿去加工,他只是喜欢把它们作为他财产的一部分,就像我说的,这是他的一个怪癖。”

  “我明白了。”警察局长说。

  从他的语气可以看出他根本没弄明白。他接着说:

  “它们很值钱吗?”

  “我父亲估计它们的价值大约是一万英镑。”

  “事实上,它们是价值很高的钻石喽?”

  “是的。”

  “把这样的钻石放在卧室的保险箱里,看起来是个古怪的主意。”

  莉迪亚插进来。

  “约翰逊上校,我公公他本来就是个有点儿古怪的人,他的想法是不同寻常的,把玩那些钻石无疑给了他很大的快乐。”

  “也许,它们能唤醒他对往昔岁月的记忆。”波洛说。

  她向他投以感激的一瞥。

  “对,”她说,“我想是的。”

  “它们上保险了吗?”警察局长问。

  “我想没有。”

  约翰逊向前欠了欠身,他平静地问道:

  “你知道吗?李先生,那些钻石被偷了。”

  “什么?”艾尔弗雷德·李瞪着他。

  “你父亲没对你提起钻石失踪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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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0 | 显示全部楼层
  “只字未提。”

  “你不知道他曾把萨格登警监叫到这儿来并向他报告失窃的事吗?”

  “我一点儿都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

  警察局长又转而注视着莉迪亚。

  “你呢;李夫人?”

  莉迪亚摇摇头。

  “我一点儿也没听说。”

  “就你所知,钻石应该还在保险箱里?”

  “是的。”

  她迟疑了一下又问道:“他就是因为这个被杀的吗?为了那些钻石?”

  约翰逊上校说:“这正是我们要查清楚的!”

  他接着说:“你有什么想法吗,李夫人?谁可能精心策划了这样一个窃案呢?”

  她摇摇头。

  “不,我实在不知道。我敢肯定佣人们都是诚实可信的,而且在任何情况下,他们都很难接近保险箱,我公公总待在他的房间里,他从不到楼下来。”

  “谁照管那个房间呢?”

  “霍伯里负责整理床铺和打扫卫生。二等女仆每天早上进去清理壁炉并且把火生起来,否则的话,所有的事都是霍伯里做的。”

  波洛说:“那么霍伯里是最有机会的人?”

  “对。”

  “那么你认为是他偷了钻石吗?”

  “我想,那是可能的……他有非常好的机会。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约翰逊上校说:“你丈夫给我们讲了他今晚的行动,也请你这么做,好吗,李夫人?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公公是在什么时候?”

  “我们今天下午都在他的房间里——在下午茶之前。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你后来没见过他,向他道晚安?”

  “没有。”

  波洛说:“你通常会去向他道晚安吗?”

  莉迪亚尖刻地说:“不。”

  警察局长接着说:“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

  “在客厅里。”

  “你听见搏斗的动静了吗?”

  “我想我听见有很重的东西倒了下来。我公公的房间是在餐厅的上面,而不是在客厅的上面,所以我不会听很太清楚。”

  “你听见叫声了?”

  莉迪亚颤抖起来:

  “是的,我听见了……它太恐怖了——就像——像是一个地狱里的灵魂发出来的,我立刻就知道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匆匆跑了出来,跟着我丈夫和哈里冲上楼去。”

  “那时候还有谁在客厅里?”

  莉迪亚皱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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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2 | 显示全部楼层
  “事实上——我记不起来了。戴维在隔壁的音乐室里,弹着门德尔松的曲子。我想希尔达去和他在一起了。”

  “还有其他两位女土呢?”

  莉迪亚慢悠悠地说:“马格达伦去打电话了,我不记得她回来了没有。我不知道皮拉尔在哪儿。”

  波洛温和地说:“实际上,你是一个人待在客厅里了?”

  “对——是的——事实上,我相信我是一个人。”

  约翰逊上校说:“关于这些钻石,我想,我们应该确认一下,你知道你父亲保险箱的密码吗,李先生?我看它的样子比较老式。”

  “你会在他睡袍的兜里找到一个小笔记本,密码就写在上面。”

  “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去看看。如果我们先见一下其他的家庭成员的话,这样大概会好一点儿,女土们可能要上床休息了。”

  莉迪亚站了起来。

  “来,艾尔弗雷德。”她转向他们,“要我叫他们来吗?”

  “一个一个地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李夫人。”

  “当然可以。”

  她向门口走去。艾尔弗雷德跟着她。

  突然,就在最后一刹那,他转过身来。

  “没错,”他说。他迅速地向波洛走过来,“你是赫尔克里·波洛!我不知道我当时怎么这么傻,我应该马上就想到的。”

  他说得很快,声音低而兴奋。

  “你能在这儿绝对是天意啊!你一定要查出真相,波洛先生,要不借任何代价!我付多少钱都行,只要你能查出来……我可怜的父亲——被谋杀了——用最残忍的手段:你一定要查出来,波洛先生。我父亲的仇一定要报。”

  波洛平静地回答:“我向你保证,李先生,我会尽我的最大努力来协助约翰逊上校和萨格登警监。”

  艾尔弗雷德·李说:“我要你为我工作,我父亲的仇一定要报。”

  他开始剧烈地颤抖,莉迪亚走了回来。她走向他,挽起他的手臂。

  “来,艾尔弗雷德,”她说,“我们得去叫别的人了。”

  她的目光与波洛相遇,那双眼睛有着自己的秘密,可它们并不退缩。

  波洛轻声说:“谁想得到达老头——”

  她打断了他:“不,不要说了。”

    波洛喃喃地说道:“是你说的,夫人。”

  她轻轻地吐出几个字:“我知道……我记得……它——太恐怖了。”

  然后她急忙走出了房间,走在一旁的是她的丈夫。

  乔治·李神情肃穆,举止很得体。

  “一件可怕的事,”他说,摇着头。“一件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我只能认为那一定是——呢——一个疯子干的事:“约翰逊上校礼貌地说:

  “这就是你的看法?”

  “是的,对,的确是这样,一个杀人狂。也许,是从附近的某个疯人院里逃出来的。”

  萨格登警监加入了讨论:“那么你认为这个——嗯——杀人狂是怎么被允许进来的呢,李先生?而他又是怎么离开的呢?”

  乔治摇摇头。

  “这个嘛,”他坚定地说:“正是警方该去调查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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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萨格登说:“我们立即就对房子周围进行了例行检查,所有的窗户都是关上的而且是闩着的。侧门是锁着的,前门也是。而且没有人能从厨房离开而不被厨房里的人看见。”

  乔治·李叫道:“但这太荒谬了!你接下来就该说我父亲根本就没被谋杀了:““他是被谋杀了,”萨格登警监说,“这是毫无疑问的。”

  警察局长清了清嗓子,把问题接了过来。

  “事情发生的时候,李先生,你正在哪儿?”

  “我正在餐厅里,刚刚吃完饭。不,我想,我是在这个房间里。我刚刚打完电话。”

  “你一直在打电话?”

  “是的,我给在韦斯特林厄姆——我的选区——的保守党代理人打了电话。有一些紧急的事情。”

  “而你是在那之后听到那声尖叫的?”

  乔治·李轻轻地哆嗦了一下。

  “是的,让人非常不舒服。它——嗯——把我的骨髓都冻住了,它消失在一种噎住了似的声音或是格格的笑声中。”

  他掏出一块手绢,擦着额头上冒出来的汗珠。

  “可怕!”他咕哝着。

  “后来你就赶紧上楼去了?”

  “是的。”

  “你看见你的兄弟们了吗?艾尔弗雷德先生和哈里先生?”

  “没有,我想,他们一定是在我之前就上去了。”

  “你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李先生?:

  “今天下午,我们当时都在那儿。”

  “你后来就没见过他?”

  “没有。”

  警察局长停顿了一会儿,接着又说:“你知道你父亲在他卧室的保险箱里放着一些很值钱的未经切割的钻石吗?”

  乔治·李点点头。

  “最不明智的做法,”他自负地说:“我经常这么说他。他也许会因为它们被谋杀了的——我的意思是——那就是说约翰逊上校插话说:“你知道这些钻石失踪了吗?”

  乔治惊讶地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的突出来的眼睛睁得大大的。

  “那么他真是因为它们而被谋杀的?”

  警察局长慢悠悠地说:“就在他死前的几个小时他发现了钻石的失窃并报告了警方。”

  乔治说:“可是,那么——我不明白——我……”

  赫尔克里·波洛温和地说:“我们,也不明白……”

  哈里。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房间。波洛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他有一种感觉好像他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他注意到他的外貌:高高的鹰钩鼻,傲慢的头和下巴;而且他意识到,虽然哈里是一个大块头而他的父亲只是一个中等身材的人,但他们俩有很多相似之处。

  他还注意到一些别的东西,在他的大模大样之下,哈里·李其实是很紧张的,他用一种轻快的动作把它掩饰起来,但焦虑是显而易见的。

  “啊,先生们。”他说,“我能告诉你们些什么呢?’,约翰逊上校说:

  “关于今晚的事情,你能提供任何线索我们都将非常高兴。”

  “我什么都不知道,这是很可怕而且是很意外的事。”

  波洛说:“我想,你最近刚从国外回来,李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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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哈里马上转向他。

  “是的,一个星期以前刚踏上英国的土地。”

  波洛说:“你走了很长时间?”

  哈里·李抬起下巴,笑了:“你反正也会听说的——很快就会有人告诉你的2我是一个浪子,先生们;我已经有快二十年没踏进过这个家门了。”

  “可你现在回来了,你愿意告诉我们是为什么吗?”波洛问道。

  哈里已有所准备,仍然非常坦率地答道:“还是那个古老的寓言,我厌倦了猪吃的豆荚——要不然就是连猪都不吃的,我忘了是哪个寓言了。我想换换口味,觉得肥牛犊应该会很不错。我收到一封我父亲的信,建议我回来,我就遵从了他的召唤回到了家。就是这么回事。”

  波洛说:“你是短期拜访——还是长期的?”

  哈里说:“我回家来——永远地回来了!”

  “你父亲愿意吗?”

  “老头儿很高兴。”他又笑了,眼角的皱纹很迷人。“老头儿和艾尔弗雷德住得实在太没意思了!艾尔弗雷德是根乏味的木头——如此可敬,但决不是一个好的伴儿。我父亲在年轻时候也是个浪子,他希望有我给他做伴。”

  “而你哥哥和他妻子呢,他们高兴你住在这儿吗?”

  波洛提问的时候,眉毛轻微地向上扬着。

  “艾尔弗雷德吗?艾尔弗雷德气得脸都青了。不知道莉迪亚怎么样?她为了艾尔弗雷德可能也会很恼火的,但我一点儿都不怀疑她最终会很高兴的。我喜欢莉迪亚,她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女人,我会和莉迪亚处得很好的,可艾尔弗雷德又是另一回事了。”他又笑了起来,“艾尔弗雷德总是非常嫉妒我。他一直是个足不出户的尽职尽责的好儿子,毫无上进心,可他最终为此会得到什么呢?家中的好孩子得到的总是——屁股挨上一脚。听我的吧,先生们,美德是得不到好报的。”他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

  “希望你们没被我的坦率吓着,但不管怎么说,这正是你们要的事实真相,你们会把这个家里的丑事都抖出来的,我还是把我自己的事都坦白地说出来吧!我并不特别为我父亲的死而伤心——毕竟,从我还是个小伙子的时候就一直没见过这老家伙了——但尽管如此,他总还是我的父亲,而且他又是被谋杀的。我会全力以赴地去复仇的。”他抚模着自己的下巴,看着他们,“我们家里的人是很热衷于复仇的,没有一个李家的人会轻易忘记,我要确保谋杀我父亲的人被抓起来而且被吊死。”

  “我想在这件事上你可以相信我们会尽力而为的,李先生。”萨格登说,“如果你做不到的话我会亲手将他绳之以法。”哈里·李说。

  警察局长严厉地说:“那么你对谋杀者的身份有所了解吗,李先生?”

  哈里摇摇头。

  “不,”他慢吞吞地说,“不——我想不出来。要知道这是一件非常令人震惊的事,因为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而我认为这不可能是一件外人作的案……”

  “啊,”萨格登说,点着头。

  “而如果是这样的话,”哈里·李说,“那么就是这所房子里的什么人杀了他……可会是哪个该死的干的呢?不能想象会是佣人们。特雷西利安从一九O一年起就在这儿了。

  那个弱智的男仆?他这辈子也不会干这种事的。霍伯里,啊,他是一个无耻的家伙,可特雷西利安告诉我他那时候出去了。那么你们的结论是什么呢?不算斯蒂芬·法尔的话——

  他干吗要不远万里地从南非跑来,就为谋杀一个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吗?那就只剩下这个家里的人了。就我而言,我想不出是谁干的。艾尔弗雷德?他非常祟拜父亲。乔治?他根本就没脑子。戴维?戴维一直是个生活在梦幻世界里的人,连看见自己的手指头流血他都会晕倒的。太大们?女人不会那么冷血地割断一个人的喉咙。那么是谁干的呢?如果我知道就好了,可这事儿也太令人不安了!”

  约翰逊上校清了清嗓子——一个官气十足的习惯——

  说:“你今晚最后一次见到你父亲是在什么时候?”

  “在下午茶之后。他刚和艾尔弗雷德吵了一架——为了鄙人。这老头就没有安宁的时候,他总是想挑起事端。在我看来,这正是他对别人隐瞒我到来的原因。想在我意外地到来时引起骚乱:也正是因为这个他才谈起修改遗嘱的事。”

  波洛轻轻地动了一下。他低声说:“那么你父亲提起他的遗嘱了?”

  “是的——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就想像一只猫一样看着我们的反应如何。他只是告诉那个律师圣诞节之后来和他谈这件事。”

  波洛问道:“他考虑要做什么改动呢?”

  哈里·李咧嘴笑了:“他可没告诉我们!别信这只老狐狸的!我想象——或者该说我希望——这个改动是对鄙人有利的:我想在先前的遗嘱里我是被去掉了的。现在,我相当有把握,他又把我写上了。这对其他人来说是个令人不快的打击。还有皮拉尔——他很喜欢她,我想她也会有些好处的。你们还没见过她吗?我的西班牙外甥女,她非常美丽,皮拉尔——有着南部的那种温柔——也有冷酷的一面。真希望我不是她的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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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说你父亲喜欢她?”

  哈里点点头。

  “她知道怎么去哄老头,总陪他一起坐着,我打赌她知道她想要什么!啊,他现在死了,遗嘱不会为皮拉尔而改动了——也没我的分了,真倒霉。”

  他皱皱眉头,停了一会儿,又换了种腔调。

  “我是离题了。你们想知道我最后一次见到父亲是在什么时候?就像我告诉你们的,是在下午茶之后——可能是六点过一点儿。老头那会儿精神很好——也许稍微有点累。我和霍伯里一块儿离开了他,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了。”

  “他死的时候你在哪儿?”

  “和艾尔弗雷德一起在餐厅里。那不是一次和睦的饭后会议。当我们听见头顶上的动静时我们正在进行一场非常尖锐的争吵,听起来就像是有十个男人在上面角斗。而接着可怜的老父亲就尖叫了起来,活像杀猪一样,那声音都让艾尔弗雷德瘫在那儿了,他只是坐在那儿大张着嘴。等我把他彻底摇晃醒了,我们才开始往楼上跑去。门是锁着的,得把它砸开,也费了好些劲,那该死的门怎么会锁上的,我真想象不出来:房间里没有别人只有我父亲,如果有任何人能从窗户那儿跑掉就真是活见鬼了!”

  萨格登警监说:“门是从外面锁上的。”

  “什么?”哈里瞪大了眼睛,“可我发誓钥匙是在里面的。”

  波洛小声说:“那么你注意到这一点了?”

  哈里·李严肃地说:“我对事情很留心,这是我的习惯。”

  他锐利的目光从他们三个人身上一一掠过。

  “还有什么你们想知道的吗,先生们?”

  约翰逊摇摇头。

  “谢谢你,李先生,现在没有了。也许你愿意请下一个家庭成员来这儿:““我当然愿意。”

  他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这三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约翰逊上校说:“怎么样,萨格登?”

  警监怀疑地摇摇头,他说:“他在害怕什么,我想知道为什么呢?”

  马格达伦·李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想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她的一只修长的手放在那光滑而富有白金光泽的头发上,叶绿色上装紧贴着她身体优美的曲线。她看起来非常年轻而且像是有点儿吓着了。

  三个男人都停下来看了她一会儿。约翰逊的目光里流露出油然而生的爱慕。萨格登警监则没有丝毫爱慕的表示,有的只是一种不耐烦的神情,急着想把他的工作进行下去。

  赫尔克里·波洛的眼光则是深深的欣赏——在她看来,但并非欣赏她的美貌而是欣赏她对它的善于利用。她不知道他在暗想:

  “Joliemannequin,lapetiteoMaisellealesyeuxdurs(法语:漂亮的模特儿.这个小东西。但她有一双冷酷的眼睛。——译注。)。”

  约翰逊上校想,“这么漂亮的姑娘,乔治·李如果不小心的话一定会有麻烦的。她确实该对别的男人留神。”

  萨格登警监在想:“头脑空空、爱慕虚荣的女郎,希望我们可以很快完事。”

  “请坐,李夫人。让我看看,你是——”

  “乔治·李夫人。”

  她亲切而感激地笑着,坐了下来。那一瞥好像在说,“虽然你是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警察,你毕竟还不是这么可怕。”

  那个笑也把波洛感染了,在与女人们有关的问题上外国人是非常敏感的。至于萨格登警监她则没去费心。

  她忧心仲仲地绞着自己的双手,样子仍然很美丽。她小声说道,“这太可怕了,把我给吓坏了。”

  “来,来,李夫人,”约翰逊上校的态度和蔼的口气里带着点儿尖刻:“我知道。这对你而言是个打击,但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只是想请你把今晚发生的事讲一下。”

  她叫了起来:“可我什么都不知道呀——真的。”

  一时间警察局长的眼睛眯了一下,他温和地说:“对,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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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6 | 显示全部楼层
  “我们昨天刚到这儿,乔治一定要让我来这儿过圣诞节,我真希望我们没来。我肯定我再也不会是从前的那个我了!”

  “这的确让人非常难受——是的。”

  “我对乔治的家庭几乎一无所知,你明白吧。我只见过李先生一两次——一次是在我们的婚礼上,后来还有一次。

  当然,我见到艾尔弗雷德和莉迪亚的次数多些,但他们对我来说还是相当陌生的。”

  她又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受惊吓的孩子似的表情。

  赫尔克里·波洛再一次用眼神表示了对她的欣赏——他又暗想:“Ellejotletresbienlacomedie,cettepetite(法语:她大会装腔作势了.这个小东西。—一一译注。)。”

  “是的,是的。”约翰逊上校说:“现在来告诉我你最后一次见到你公公——李先生的情况——在他还活着的时候。”

  “噢,这件事!那是今天下午了,事情糟透了!”

  约翰逊马上说:“糟透了,为什么?”

  “他们都是那么生气!”

  “谁生气了?”

  “噢,他们全都是——我不是说乔治。他父亲对他并没说什么,而是对其他所有的人。”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啊,当我们到那儿的时候——他叫我们所有的人去——他正在打电话——跟他的律师谈遗嘱的事,然后他说艾尔弗雷德看上去灰溜溜的,我想那是因为哈里要回家来住,艾尔弗雷德为此非常沮丧。你明白吗,哈里做过一些很可怕的事。然后他说了些关于他妻子的话——她死了很久了——他说她根本没有脑子,戴维就跳了起来,看上去就像想杀了他父亲——噢!”她突然停下来,她的眼神很慌乱,“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完全不是那个意思!”

  约翰逊上校安慰她说:“是这样——的确如此,一个比喻,仅此而已。”

  “希尔达,她是戴维的妻子,让他平静了下来,还有——

  啊,我想就是这些了。李先生说他晚上不想再见任何人了,所以我们就都走了。”

  “这就是你最后一次见到他?”

  “对,直到——直到——”

  她哆嗦起来。

  约翰逊上校说:“好的,就这样。那案发的时候你在哪儿呢?”

  “噢,让我想想,我想我是在客厅里。”

  “你肯定吗?”

  马格达伦的眼神闪了一下,垂下了眼睛。

  她说:“当然啦,我多笨哪——我去打电话了,我全弄混了。”

  “你说,你是在哪儿打的电话,在这个房间吗?”

  “对,除了楼上我公公房间里的一部以外,这是惟一的一部电话。”

  萨格登警监说:“有谁和你一起在这个房间里吗?”

  她瞪大了眼睛。

  “嗅,不,我是一个人。”

  “你在这儿时间长吗?”

  “嗯——有一会儿。在晚上接通电话是要花一些时间的。”

  “那么,是一个长途电话?”

  “对——给韦斯特林厄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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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我明白了。那后来呢?”

  “后来就是一声可怕的尖叫——每个人都在跑来跑去——门又锁上了,要把它砸开。噢,真像一场噩梦!我肯定永远都忘不了它!”

  “别,别,”约翰逊上校和蔼的语气显得有些生硬。他接着说:“你知道你公公在他的保险箱里放着一些值钱的钻石吗?”

  “不,他有吗?”她激动的语气是显而易见的,“真的钻石吗?”

  赫尔克里·波洛说:“价值一万英镑的钻石。”

  “噢!”那是一声轻轻的几乎喘不过气来的感叹——努力克制着女人贪婪的本性。

  “啊,”约翰逊上校说,“我想现在就是这样了,我们不需要再麻烦你了,李夫人。”

  “唤,谢谢你。”

  她站了起来——朝着约翰逊和波洛微笑——那是一个满怀感激的小女孩的笑容,接着她走了出去,她的头扬得高高的,耸着肩膀,走起路来手心微微向外翻着,样子很做作。

  约翰逊上校叫道:“你能请你丈夫的弟弟戴维·李先生来这儿吗?”他在她身后关上了门,回到桌边来。

  “啊,”他说,“你们怎么想?我们发现一些问题了!看到这一点了吗?当乔治·李听见尖叫声的时候他在打电话:当他妻子听见的时候也在打电话:这对不上——完全对不上:“他又加上一句:“你怎么想,萨格登?”

  警监慢慢地答道:“我不想对这位夫人无礼,但我想说虽然她是那种能从一个绅土那儿弄到钱的一流的女人,可我认为她不是那种会割断一个绅士的喉咙的人。那完全不是她的做法。”

  “啊,可谁知道呢,nlonvietlx(法语:我的老朋友。——译注),”波洛小声说。

  警察局长转过身来脸朝着他。

  ‘那你呢,波洛,你怎么想?”

  赫尔克里·波洛向前欠了欠身。他抚平了面前的记事簿,又掸掉了烛台上的一点儿灰尘。他答道:“我想说已故的西米恩·李先生的性格特征已经浮现在我们面前。我想,这正是整件案子的重要线索所在……就在死者的性格特征之中。”

  萨格登警监困惑不解地看着他。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波洛先生。”他说,“死者的性格特征和他被谋杀究竟有什么关系呢?”

  波洛心不在焉地说:“被害人的性格特征和他的被谋杀总是有关系的。苔丝狄蒙娜那坦白直率、毫不猜忌的本性正是她死的直接原因。

  一个多疑的女人就会看到伊阿古的阴谋诡计并早早设法阻止它;马拉的不爱清洁导致他最终死在了浴缸里;而茂丘西奥的暴躁脾气则使他丧命于剑卞。”

  约翰逊上校捻着他的胡子。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波洛?”

  “我想告诉你们,西米思·李是一个特别的人物,他制造出一种压力,而正是这种压力最后导致了他的死亡。”

  “那么,你不认为钻石的事和他的死有什么关系了?”

  波洛冲约翰逊笑了,后者的脸上满是困惑的神情,样子很诚恳。

  “Moncher(法语:我亲爱的。——译注。),”他说,“正是因为西米恩·李与众不同的性格他才把价值一万英镑的未经切割的钻石放在他的保险箱里: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做的。”

  “这很对,波洛先生。”萨格登警监说道,带着那种到最后终于明白和他谈话的人用意所在的样子点着头。“他是一个怪人,李先生是这样的。他把那些石头放在那儿以便可以随时把它们拿出来把玩,以找回过去的感觉,他离不开它们,这就是他从没把它们切开的原因。”

  波洛有力地点点头。

  “一点儿也不错——一点儿也不错,我看得出来你具有非凡的聪明才智,警监。”

  警监看上去对这个夸奖有点儿怀疑,这时约翰逊上校插了进来:“还有一些别的事,波洛,我不知道你是否感觉到了什么……”

  “Maisoui(法语:啊,是的。)”波洛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乔治·李夫人,她由于多嘴而在无意中泄露了秘密!关于最后一次家庭会议,她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很深刻的印象。她指出——唤!相当天真的——说艾尔弗雷德生他父亲的气——

  而戴维看上去‘好像想杀了他’。我认为她对这两件事的叙述都是真实的,但我们可以从中得出自己的结论。西米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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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1 16:04 | 显示全部楼层
  李把他的一家人都召集起来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他们到的时候正赶上他在给他的律师打电话?Parbleu(法语:当然。),这是不会错的,他是想让他们听见!那个可怜的老头,他坐在椅子里,失去了年轻时候的消遣和乐趣,他以激起人类天性中的贪得无厌为乐——是的,也以他们的感情冲动和激忿为乐。而从这一点我们又可以得出一个推论,在这个以激起他们的贪婪和冲动为目的的游戏中,他是不会漏掉任何人的,他一定是合乎逻辑而且是必然的,像对其他人一样也挖苦了乔治·李一下子!他妻子对此非常小心地闭口不谈。对她,他可能也恶毒地刺了一两下。我想我们会查出来的,会从其他人那里知道西米恩·李对乔治·李和他妻子说了些什么他停住不说了,这时,门开了,戴维·李走了进来。

  戴维·李把自己的情绪控制得很好。他的行为举止非常平静——平静得几乎有些不自然了。他朝他们走过来,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他面色凝重,带着一种询问的神情看着约翰逊上校。

  灯光照着他前额的一绺头发,勾勒出他那敏感的颧骨的轮廓。他看上去非常年轻,一点儿都不像是死在楼上的那个干瘪老人的儿子。

  “啊,先生们,”他说,“我能告诉你们些什么?”

  约翰逊上校说:“我了解到,李先生,今天下午在你父亲的房间里有过一个类似家庭会议的聚会?”

  “是有过,但那是非常随便的,我的意思是,那并不是一次正式的家庭会议。”

  “那儿发生了什么事?”

  戴维·李平静地回答:“我父亲心情很不好,他是一个老人了,又是残废,我们当然应该体谅他,可他把我们叫去好像就是为了——嗯——恶意刁难我们,发泄他的怒气。”

  “你能记起他说了些什么吗?”

  戴维平静地说:“都是些很愚意的话,他说我们没用——每个人都是——家里就没有一个像样的男人:他说皮拉尔——她是我的西班牙外甥女——一个就顶我们俩。他说——”戴维停住了。

  波洛说:“李先生,如果可以的话,请最好用原话。”

  戴维尴尬地说:“他的话相当粗俗——说他希望在这世上的什么地方他还有更好的儿子——即使他们是私生子……”

  他的脸上露出了对他所复述的话的厌恶之情。萨格登警监抬起头来,突然警觉起来,他向前欠欠身,说:“你父亲对你的哥哥乔治·李说了什么特别的话吗?”

  “对乔治?我不记得了。噢,对,我想他告诉他今后要裁减他的开支,他会减少他的生活费。乔治非常不高兴,气得脸红得像只火鸡,他激动地说钱少了他不可能应付得了,我父亲则很冷静地说他必须去应付,他说他最好让他妻子帮着他节省开支。这是一个很恶毒的挖苦——乔治一直是最会精打细算的一个——对每个便士都要斤斤计较。而马格达伦,我认为,是比较会花钱的——她很奢侈。”

  波洛说:“这么说,她也被惹恼了?”

  “是的,除此之外,他还说了别的一些很粗鲁的话——提到她曾和一个退役的海军军官住在一起,他当然是指她的父亲,可那话听起来很暖昧。马格达伦脸都涨红了,我不怪她。”

  波洛说:“你父亲提到他已故的妻子——你的母亲了吗?”

  热血涌上了戴维的太阳穴,他的手紧紧地抓住面前的桌子,微微地颤抖着。

  他结结巴巴地说:“是的,他提到了,他侮辱了她。”

  约翰逊上校说:“他说了什么?”

  戴维的语气很生硬,他说:“我不记得了,只提到了一些微不足道的事。”

  波洛轻声说:“你母亲去世很多年了?”

  戴维简短地说:“她死的时候我还是个孩子。”

  “她在这儿的生活——也许——不是——很幸福?”

  戴维轻蔑地笑了一下:“和我父亲那样一个男人生活在一起,谁能幸福呢?我母亲是一个圣女,她是带着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人世的。”

  波洛接着说:“你父亲也许为她的死感到很难过?”

  戴维急忙说:“我不知道,我离开了家。”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你们可能不知道,到这次回来看他之前,我已经有快二十年没见过我父亲了,所以你们要明白,关于他的生活习惯、他的敌人或是这儿一直怎么样之类的事儿,我是不能给你们提供太多情况的。”

  约翰逊上校问道:“你知道你父亲在他卧室的保险箱里放了好多值钱的钻石吗?”

  戴维不感兴趣地说:“是吗?这件事看起来挺愚蠢的。”

  约翰逊说:“你能简要地叙述一下你昨晚的活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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