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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享受人生

《梧桐公寓》--作者:陈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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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灰衣人说:"你是一只狡猾的老鼠,所以跟你玩游戏真是很快乐。"

  我说:"那这场游戏应该快玩完了吧。结束?"

  灰衣人说:"既是结束,也是开始。"

  我沉默了。

  灰衣人说:"你不想问问我为什么杀你吗?"

  我说:"何必那么麻烦呢?你想杀我,自然有你杀我的理由。"

  灰衣人说:"奇怪的人,不过我喜欢。"

  我说:"是因为喜欢我,才杀我。还是因为想杀我才喜欢我?"

  灰衣人冷冷地说:"兼而有之。"

  昏暗的密室内,我们彼此冷冷对视着。

  许久后,灰衣人淡淡地说:"你知道林嫣儿吗?"

  又是这个名字,我不知道多少次听人提起这个人的名字了。

  我说:"孙程东杀了她。"

  灰衣人点点头,忽然冷笑着说:"可到最后却是她杀死了孙程东。"

  我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她怎么会杀死孙程东?"

  灰衣人说:"听说过阴魂不散,这句话吗?"

  我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原来那个浴室中走出的女鬼竟然是林嫣儿。那么安妮的坠楼也可能是她害的,对于安妮我总是怀着些怜悯,尽管她是孙程东的帮凶。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事情?"我问道。

  "这你无须知道。"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因为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儿。"

  "我凭什么帮你?!"我愤愤地说。

  "问得好,凭什么?就凭我一句话。胭脂是害死张武德的凶手,如果我把这些事儿通知警方,你想会怎么样?"

  "不要这么做!"灰衣人的话打到了我的软肋:"求求你,不要通知警方。你要我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

  "哼,你们两个人真是一对儿。她宁可死,也不愿杀你。而你,呵呵……"灰衣人大声冷笑。

  "我这一生欠别人的东西实在太多了,而有的已经是再也没有机会偿还了,所以我不想再欠胭脂的了。就算你把我千刀万剐,我也认了。只求你放胭脂一条生路。"

  "好!想不到你还是这么情真意切。我成全你,你帮我找一样东西,我就放过她。"

  "什么东西?"

  "林嫣儿的遗骸。"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说:"我跟林嫣儿素不相识,而且没有一点线索,我上哪里去找啊。"

  "这我不管。总之十天之内,我要不到林嫣儿的遗骸,警察就会找上你。你看着办吧!哈哈哈……"灰衣人朝身后更深的阴暗处退去,"吱吱"一声怪响,一扇石门在它身后打开。灰衣人闪入通道,石门随之关闭。

  我惊愕之极,这间密室怎么到处都是暗门。

  我踉跄着离开了那间密室,穿过漆黑的通道,冲出储藏室,我慌慌张张打开了一楼所有灯,然后一头栽倒在沙发上。

  清晨,我被一双手推醒。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两眼通红的胭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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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5 | 显示全部楼层
  她默默坐到我身旁,柔声说:"怎么不到床上去睡?"

  我握起她的手,说:"我在等你。"

  胭脂痛苦地摇了摇头,说:"等我做什么,都是我害了你。我是个害人精,害得你也跟我一起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我说:"别这么说,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爱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儿,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上天堂也好,下地狱也罢,总之我们是不能分开的。"

  胭脂泪眼迷离地望着我,说:"纵使九死,也不悔吗?"

  我坚定地点点头。

  胭脂哀怨地伏在了我的身上,低低地说:"我也不悔。"

  厨房里是胭脂忙碌的身影,她正在准备午饭。

  可我却没有任何食欲,我的胃好像缩成了一团儿。

  十天时间,找到林嫣儿的遗骸,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没有任何线索,我上哪里去找。

  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缭绕的烟雾慢慢凝聚成一张张人脸,罪该万死的,罪不至死的。

  张武德!

  我豁然站起,几乎所有的秘密都集中在了张武德一个人的身上。我想起了韩卿的那句话:"他至死都在保护着那个害死他的人……"显然那个人不可能是胭脂,因为那时张武德并不认识胭脂。也许参与谋害张武德的还有其他人?

  我看了一眼忙碌的胭脂,情不自禁地摇摇头。

  不会的,胭脂不会跟我撒谎,也没有必要跟我撒谎。或许在整个复仇的过程中,她并不知道还有一个人在幕后帮助她。一双神秘的手操控着全局,而那双手的主人就是那个密室中的灰衣人。它形如鬼魅游走在每一个恐怖事件之中,牢牢控制着每一个人。而它的本来面目却是那样扑朔迷离。

  张武德为何至死都在保护着那个灰衣人,难道他们之间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个世界真是被秘密组成的,当你解开一个秘密的同时,另一个秘密就出现了。

  午饭后,我准备去趟罗轻盈家。我好久没有去看她,也不知道他们母子(女)怎么样?虽然张武德是当年火灾的帮凶之一,但我始终无法痛恨他。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说不清楚了,既然死者已矣,那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我不知道是否该把八年前的火灾真相告诉罗轻盈,张武德在她心中是那么优秀,她能接受这一切吗?还有他们的骨肉,孩子是无辜的,长大成人后他(她)能接受这样的一个父亲吗?

  思之再三,我决定把这一切的真相都深埋心中,来保全张武德的形象。我将会把真相带进坟墓,让这个故事烂在心里。

  半个小时后,我到了罗轻盈家。

  开门的是韩卿,可我却没有立刻认出她。那是因为韩卿没有戴眼镜,还化了装。她穿得很时尚,长发披散在肩头。

  "进来呀?"韩卿微笑着说。

  "哦。"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走了进去。

  我和韩卿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其间没有看见任何人。罗家显得很空旷,不过比梧桐公寓要好许多,起码它不死气沉沉的。

  "人呢?"我问韩卿。

  "哦。"韩卿指指楼上说:"表姐在卧室换衣服,姨娘和姨父出去了。"

  我点点头。

  "喝点儿什么?"韩卿问。

  "我不渴。"我随口说道。

  "我这里没有不渴这种饮料,换种别的行吗?"韩卿在走进厨房前说。

  我噎住了。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啊!我终于想起来了。这话好像是我说过的,而且是说给韩卿的。现在倒好,宾主异位,她又还给我了。

  不一会儿,韩卿端了三杯红茶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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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6 | 显示全部楼层
  "家里没有别的,只有红茶招呼你。"

  "多谢了。"我接过红茶。

  韩卿在我对面坐下,目光如水地射来。

  那纯洁的眸光看得我有些发毛,我微闭双眼,笑着问:"今天,怎么想起打扮了?"

  "我为什么不能打扮呢?我也是女孩子,也爱美。"韩卿说。

  我正要再说什么,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萧逸,你来啦。"

  原来是罗轻盈,她穿着一件宽大的粉色运动套装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我要起身,罗轻盈向我挥挥手。

  "坐着,坐着。别起来了。"

  罗轻盈走下楼梯,在我身旁的沙发上坐下。韩卿把那杯红茶推到罗轻盈面前。罗轻盈双手扶住茶杯,笑眯眯地来回看着我们。

  "刚才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让我也听听。"

  "哪有什么悄悄话嘛。"韩卿抢白道。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细细看着罗轻盈。才两个月没见,罗轻盈气色焕然一新,两腮红润,还有点儿胖了。

  "萧逸,你干嘛这么傻傻地看着我呀?"罗轻盈不知所措地说。

  我说:"你的气色好多了,真让人高兴。"

  "是啊!我也不会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样子。"罗轻盈幸福地抚摸着小腹:"好像昨天我还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儿,可一转眼,今天我就做了母亲。"

  韩卿冲我做了一个鬼脸儿,说:"有人说怀孕的女人最容易多愁善感了,表姐就是这样。萧逸,你知道吗?她每天都看育婴指南,甚至开始学着做婴儿衣……"

  "真的?"我难以置信地看向罗轻盈的双手,只见她如玉葱般的手指竟然有几根裹着创可贴,想必是被针不小心扎到的。

  "你们别这么看我呀。我既然决心生下孩子,就一定要好好对他(她)。谁的骨肉,谁不疼啊。"说着,罗轻盈脸上荡起了绯红。

  我点点头,看来世界上最博大的还是母爱。

  "萧逸,今天把你请来是有件事情想问你。"罗轻盈忽然神色忧郁地说。

  "什么事儿啊?"

  "郑一平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

  "这……"我叹了口气说:"这从何说起呢。"

  "果然有事?我猜得没错。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罗轻盈焦急地问。

  "郑一平得了肝癌。"说到这儿,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肝癌!"罗轻盈颤抖了一下,她怔怔看着我。许久后,罗轻盈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淌了下来。

  "怪不得那天他那么憔悴。"韩卿叹息着摇了摇头。

  "怎么?你见过他?"我问韩卿。

  韩卿点点头,又看了看罗轻盈,说:"那天他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信?"我问。

  罗轻盈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封厚厚的信递给我。

  我接过信,发现信封已经被撕开了。我取出里面厚厚的几页信纸,轻轻展开。

  那一刻,我蓦地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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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全是白纸?

  我茫然地望向罗轻盈,发现她神色更加悲伤。韩卿起身坐到她身旁,掏出纸巾给她轻擦泪水。

  我望着手中一张张白纸,渐渐明白了一切。郑一平亏欠罗轻盈的实在太多了,他对她的情与悔怎是这几页纸能写清楚的。

  谁道无声胜有声?自是无情亦有情。

  手中白纸悄然落地……

  离开罗轻盈家时,我看了一下表,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

  这个时候不知道胭脂在公寓里干什么?

  走在荒凉的街道上,晚风显得异常寒冷。

  韩卿的长裙被风吹得"呼啦呼啦"作响,她不得不一只手按着裙摆以防春光乍现。那样子让我想起了幽若第一次和我约会时的情景,她好像也是穿了一件长裙,至于是什么颜色我不记得了。

  我们并肩走着,都不言语,有什么可说的呢?

  再次面对韩卿,我心里总是有些别扭。

  "萧逸。"韩卿低低地唤了我一声。

  我扭过头看向韩卿,发现她脸颊忽然绯红。

  "怎么了?"

  韩卿向我这边靠了靠,说:"不知你发现没有,表姐原来还爱着郑一平。尽管郑一平曾经伤害过她,但当她知道郑一平身患绝症而且下落不明的时候,她的样子有多伤心。"

  我说:"人嘛,都是有感情的。谁能忘得掉呢?"

  韩卿说:"可是我觉得表姐这样旧情难忘,对张武德很不公。"

  我说:"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不公呢?活人总不能守着一个死人过一辈子吧。放开些,未尝不是件好事。"

  韩卿停下脚步,侧目看向我:"说别人一套一套的,你自己先放开了吗?幽若不是还一直活在你心里吗?"

  我说:"我跟他们不一样。"

  韩卿不解地看着我:"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说:"当年那场火灾,幽若是为了救我才香消玉殒的。这就好比凤凰涅磐,在烈火中重生一般。幽若把所有生命都给了我,重生的我有一半的命是属于她。我们从未分开过,所以我对她的爱越来越深……"

  韩卿说:"也许吧。如果有一个男人能为我在烈火中重生一次,那我也一定会爱他一辈子。就算这份爱永远无法得到,我也会为他痴守。"

  我仰头望向夜幕,不再言语。

  一轮皎洁的苍穹遥挂天际,点点繁星点缀着这寂静的夜。

  "好了,就送到这儿吧。"我微笑着对韩卿说:"天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那你路上要小心些,我总觉得有人想害你。"韩卿说。

  "放心,我命大,死不了的。"我说。

  "你还说!你就不能善待一下自己吗?老这么轻贱自己做什么,难道你这辈子就不能为自己而活吗。"韩卿嗔怒着说。

  我望着那双充满柔情的眸子,心中有些苦涩。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拍拍韩卿的肩膀,说:"谢谢你的关心,天太晚了,赶快回去吧。万一遇到坏人可就糟了。"

  "哼!"韩卿冷笑一声,双手抱肩说:"如果遇到坏人,那倒霉的一定是他们而不是我,别忘了我可是刑警啊!"

  北京深夜的街道总是给人一种荒凉的感觉,我一步一步走着。耳畔时而有落叶卷地的声音,每一片落叶都是一个生命,当它们落地的那一刻,它们的生命就结束了。当爱与恨一并散去的时候,我们的生命忽然枯燥无味。一个人只要活着终究是需要一些滋味的,无论这滋味是苦的,还是甜的。

  其实,人生就是一场游戏,每个人都这场游戏的始作俑者。在游戏开始的时候,我以为我了解每一个过程,每一个参与者,但随着故事的推进,我发现一切都开始错位。那晚如果不是郑一平通知警方,我恐怕早已死在了孙程东的手中。可失踪多日的郑一平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儿呢?难道说,他也是这场游戏的参与者,那他又在这场游戏中充当着怎样的角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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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秘密,这些秘密盘根错节地缠在那个灰衣人的十指之间。虽然只有一面,但我清楚地感受到了那个灰衣人身上的杀气。他(她)对我有一种刻骨铭心的恨,但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经跟谁有过如此大的过节。

  一个小时后,我回到了梧桐公寓。

  吹了这么久的晚风,我的思绪渐渐清晰起来,一切秘密的核心都在那个灰衣人身上,而源头却在张武德身上。要想解开心中的疑团,就必须从源头找起。所谓的秘密,其实就一个个活动的死结,只要你找出它的源头轻轻一拉,一切就都解开了。

  然而寻找源头的过程却是艰难万分的。这就好比让男人生孩子,女人长胡子一样,看似不可能,却又要把不可能转化为可能。一切努力,除了要靠孜孜不倦地猜想和违背常规的直觉,还要靠远在天外的好运气。

  我抱膝坐在床上,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张武德留给我的线索只有那个绿色邮包,可那里面除了那封黑色信件之外,就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但直觉告诉我张武德不会把一堆垃圾留给我,他一定想告诉我一些只有我才能看懂的信息。

  我从床下再次搬出那个绿色邮包,将里面的东西一一取出放在床上。

  黑色相机,黑色信件,桑皮纸的箱子,雪白的塑料泡沫,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张武德,你到底还要告诉我什么?"我背着手在床前踱步。

  卧室的门被推开了,胭脂端着杯牛奶走了进来。

  "不要太累了,先喝杯牛奶养养神吧?"胭脂把牛奶递给我。

  我接过,没有立即喝掉,将它放在床头柜上。

  "时间不多了,你来帮我一起想想,看看这些东西里是否隐藏着什么线索。我们必须赶快找出林嫣儿遗骸的下落,否则……"我看向胭脂,不敢再说下去。

  胭脂浅浅一笑,理了理鬓角的长发,优雅地走到床边。

  我发现自从胭脂开始留起长发之后,她的变化很大。她眼中的那种冷漠已经削减许多,甚至有时还会冲我浅笑。对比几个月前的她,简直判若两人。

  "这封信,你看过了吗?"胭脂指指那封黑色信件。

  我点点头。

  "那这架照相机呢?"

  "呃?"我摇摇头。

  胭脂拿起那架照相机,鼓捣了一阵,最后失望地摇摇头。

  "怎么了?"我问。

  胭脂说:"多好看的照相机啊!可惜是坏的。真是可惜了……"

  我茫然地拿过那架照相机,托在手中仔细看了一会儿,并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儿。说实话,我的理科一向不好,对于机械类一窍不通,于是只得问胭脂:"照相机哪里坏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胭脂努努嘴,说:"还没坏?照相机的焦镜都安反了,还有快门根本按不下去。不信你试试。"

  我按了按快门,果然硬梆梆的。

  奇怪了,张武德为什么要把一架坏的照相机送给我?

  在胭脂的指点下我卸下了相机的焦镜,结果这一卸惹了麻烦。刚才还好好的相机竟然顷刻间分崩离析,相机的部件散落了一地。

  我和胭脂赶忙蹲下身收拾残局,捡着捡着,一个古怪的零部件跳入了我的眼里。

  那是一卷白纸棍儿,只有一根小拇指那么大,那么粗,外面还包着一层透明的塑料薄膜。我把它托在手心里看了看,这个小东西不像是照相机的部件。胭脂好奇地凑过来,拿起小棍儿看了看,说:"这好像不是照相机的部件?"

  我说:"可它是从照相机里掉出来的。"

  胭脂把目光移向我,明眸闪动着说:"这个小东西好像是有人故意放进去的。"

  说着,胭脂将小纸棍儿轻轻递还给我。

  我望着这根在灯光下闪着幽光的纸棍儿,一个大胆的念头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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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果然不出所料,当我将小纸棍儿外面的塑料薄膜除去后,蜷缩的纸棍竟然缓缓展开了。随着一点点展开的纸面,一个个熟悉的小字跃入眼帘,那是张武德的笔迹。

  谁也不会想到,在那架黑色相机内竟然隐藏着一张巴掌大的纸片,纸片上的黑字如蝌蚪一般诡异游动着。当相机的玄机被发觉的那一刻,一扇神秘的大门正缓缓向我打开。

  纸片:

  萧逸。

  当你看到这张纸的时候,想必你已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我罪孽深重,我愿用我的生命向亡者赎罪。但我不知道我的死是否能使你稍感安慰,请你宽恕我。我从未想伤害任何人,结果却害了一个又一个,这也许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吧。我不知道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我本应该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你,但我却无法向你直接言明,因为我不知道会是谁最先发现这张纸。

  现在我只能说,萧逸你的处境已经非常危险了,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他们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每一个人都有着另一张脸。还有,我曾经被一个女孩深深爱过,可我却无耻地利用了她,还间接害死了她。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虔诚地祈祷她的灵魂往生极乐,她冰冷的身体可以重见天日。我已经将她沉睡之地一张张寄给了你,不要迷茫,凄美的月光会为你指引方向。一切秘密都会随着冬至的到来真相大白,仇恨的种子终将消失在每一个人的心中。

  "张武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胭脂茫然地望着我。

  "原来他早就把打开神秘之门的钥匙给我了。"我恍然大悟,过往的记忆碎片似的汇拢在一起。在云南的时候,每年张武德都会寄给我一些风景照,他告诉我那是他的故乡-清凉山。风景照中,在起伏的青山环抱下是一座神秘的张家老宅。它早已无人居住,却以一种诡异的生命力存在着,抑或者等待着……

  难道说林嫣儿的遗骸在张家老宅?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虔诚地祈祷她的灵魂往生极乐,她冰冷的身体可以重见天日。我已经将她沉睡之地一张张寄给了你,不要迷茫,凄美的月光会为你指引方向。"

  一定不会错,张家老宅就是林嫣儿的葬身之地。

  "张武德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萧逸,你明白吗?"胭脂再次问道。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将那张巴掌大的纸揉碎。张武德的那句"小心你身边的每一个人"令我不寒而栗,事到如今谁是我的朋友,谁又是我的敌人我早已分辨不清。也许下一刻,在我转身的时候,胭脂会出奇不意地捅我一刀,也未可知。

  "萧逸,你怎么了?"胭脂轻轻拉起我的手。

  我触电似的甩开她,弄得胭脂一怔。

  幽暗的灯光下,胭脂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

  我尴尬地笑笑说:"对不起。我太累了,好想睡一会儿。什么事儿,明天再告诉你吧。"说完,我一头扎在床上沉沉睡去。

  隐约间,我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略带抽噎。

  次日。

  犹豫很久,我终于还是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胭脂。

  胭脂柳眉紧锁,似乎被一个巨大的疑问困扰着,她说:"你知道清凉山离北京多远吗?"

  我说:"张武德生前说过,先坐三个小时的火车到清凉山车站,再坐半个小时的出租车进山,然后就能到达张家老宅了。"

  胭脂摇摇头,说:"林嫣儿可能不远千里地去找张武德吗?"

  我说:"没什么不可能,这世界就是被许多不可能组成的。更何况你我都不是林嫣儿,所以无法站在她的角度去看问题。"

  胭脂仍是不解地摇头,表示她并不赞同我的猜想,但又一时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驳倒我。

  时间已经不等人了,长久的争论只会错失先机。我不知道那个灰衣人要林嫣儿的遗骸有什么用,但这不是我要思考的问题。我只想保护我身边的人,他们不应再受到任何伤害了。如果这场游戏中还要有牺牲的话,我情愿那个人是我。

  我宁愿挨千刀万剐,也不愿看到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再流一滴泪。

  电话铃粹然响起,我的心一阵惊悸。

  我拿起听筒,电话那端传来秦子峰急促的声音,他要我赶快到刑警队一趟。我一边应着,一边心中陡生不祥。

  放下电话,我看向胭脂。

  胭脂问我:"怎么了?"

  我摇摇头,手心渗出了大量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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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7 | 显示全部楼层
  又出什么事儿了?

  出租车刚刚驶进刑警队,我就透过车窗看到秦子峰捏着一支烟站在楼门口。

  我下了出租车,疾步走上台阶。当我的脚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的时候,秦子峰扔掉烟头,冷冷问了我一句:"来了?"

  秦子峰的声音异常嘶哑,他喉咙里好像卡着一只老鼠。

  我说:"秦队,发生什么事儿了?"

  秦子峰没有立刻回答我,他上下打量我了一会儿,然后嘶哑着声音问:"昨晚十点左右,你在哪儿?"

  "十点左右?"我犹豫了一下,说:"那时候我好像刚离开罗轻盈家,怎么了?"

  秦子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说:"韩卿和罗轻盈被绑架了,你知道吗?"

  "什么!"我两耳"嗡"了一声,脚下一空险些摔下台阶,幸亏秦子峰及时拽住我。我步履蹒跚地在秦子峰的搀扶下向前走了几步,然后再也没有力气了,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没事儿吧?"秦子峰问我。

  我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眼前不断闪现着昨晚的一幕幕,晚风中韩卿飘逸的长裙,她走到一盏路灯下蓦然回首冲我的嫣然一笑。一切都是那样自然,但自然之下却潜伏着危机。我当时望着韩卿的背影,心中忽然萌生出丝丝不舍,仿佛那晚便是我们最后一面了。

  此刻,看来果真是如此了。

  "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她们被绑架的?"我抬头望向秦子峰。

  "早上七点左右,罗轻盈的父母报的案。我们对现场进行了勘察,初步断定案发时间为午夜。由于是午夜,所以没有目击者。接下来,我又进行了细致地勘察,发现从门口到客厅有搏斗过的痕迹,但面积不大,显然来者是人多势众。还有客厅的地面上散落着许多血迹……"秦子峰沉吟了一下,说:"我们沿着血迹最后在一楼的储藏室里找到了一个重伤的男子,他可能是这个绑架案唯一的目击者。现在该男子已被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抢救。在送往医院的路上,男子嘴里反反复复提着一个人的名字,你知道是谁吗?"

  我强打着精神从地上站起来,说:"萧逸。"

  秦子峰笑了。

  我看着秦子峰那副怪异的笑容,说:"你不会怀疑我绑架了她们吧?"

  秦子峰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冷笑着说:"我们的政策是既不放过一个坏人,也绝不冤枉一个好人。"

  我冷笑了一下,忽然笑容凝固了。

  我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拉住秦子峰的手,问道:"那个男人长的什么样子?"

  秦子峰说:"他满脸是血,我怎么看清他的样子?不过我听罗轻盈的父母说,那个男人好像叫郑一平。"

  "郑一平!"我整个人又是一个趔趄。

  我坐在赶往医院的警车上,秦子峰坐在我旁边。他面无表情地望着车窗外,时而侧过脸看看我。秦子峰真是一个怪人,自己的属下被绑架了,他竟然还跟没事人儿似的。是秦子峰太过冷漠了?还是这个世界原本就是冷漠的。

  我无法想像在我离开两个小时后,罗家到底发生了什么。韩卿和罗轻盈被人绑架,而失踪多日的郑一平竟然满身是血躺在储藏室里。一个谜团尚未解开,而另一个谜团又出现了。

  到达医院急救室的时候,我们才知道郑一平已经被送进了特护病房,而负责抢救郑一平的大夫恰是南极。

  我向南极简单握了握手,然后问他郑一平现在怎么样了。

  南极摇摇头,眉头紧锁地说:"你朋友的情况很不乐观,身中六刀,前胸,后背,左臂,大腿每条刀口都是一指来长。我做急救医生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到伤得这么严重的人。他被推进急救室之前就已经因为大量失血而深度昏迷了。我们调集了大约……"

  一旁的秦子峰按捺不住了,他打断了南极的话,问道:"大夫,我们想知道的问题是病人现在是否能够开口说话?"

  "说话?"南极不悦地瞪着秦子峰,显然他认为对方的话很是滑稽。

  我赶忙解释道:"我朋友涉嫌一起绑架案,他是唯一的目击者,警方想通过他了解当时的情况?"

  南极说:"那就无能为力了,病人非常虚弱,体力几乎已经完全透支。显然在他重伤之前,身体就已经很虚弱了。现在,要让他开口说话?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我对南极说:"我想有件事儿必须告诉你,我那位朋友得了肝癌,而且是晚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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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极愣了愣,说:"难怪啊!我说呢?像他这样的年纪,体力怎么会透支到这种地步。原来他得了肝癌。萧逸,你放心。我会尽快和内科的医生联系,我们会照顾好你朋友的。"

  我说:"谢谢。"

  秦子峰显然心不在焉,他背着手在我和南极身旁踱步。

  南极和我一样对秦子峰没有什么好感,他对我说:"要不要我带你先去看看你的朋友?"

  我看向秦子峰,秦子峰点点头。

  于是,我们在南极的带领下绕过迷宫似的走廊,来到了特护病房门外。

  我们推门走进去。

  时隔数月,我隔着一扇玻璃的墙壁再次看到了郑一平。

  他浑身缠满了纱布,插满了大大小小的试管儿,整个人已经面目全非了。我心中一阵绞痛,双拳紧握,身体微微颤抖。

  到底是谁这么狠毒,将我朋友伤得这么惨?!

  到底是谁这么阴险,绑架了韩卿和罗轻盈,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我望着面目全非的郑一平,一种莫名的自责猝上心头。昔日的好友一个个离我而去,而我却无法挽救他们的生命,就像我永远无法预知明天将会发生些什么一样。对一切都是那么无可奈何,每一个人只能像羔羊一般任人宰割。

  天为砧板,我为鱼肉。

  我十指蹭着墙面发出压抑的"吱吱"声,仿佛下一刻我的心就会爆炸。

  南极轻轻拍了拍我肩膀,说:"萧逸,别太难过了。"

  见我没反应,南极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秦子峰趴在玻璃墙壁上看了一会儿,失望地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只觉得眼前一片茫然。我的双手被人拉着上了一辆警车,然后我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我如梦初醒地看向身边的男人,他正扶着车窗咳嗽,胸口剧烈起伏着。

  警车缓缓停下,司机是一个年轻的警官,他扭过头关切地问秦子峰:"秦队,您怎么啦?"

  秦子峰脸色煞白,嘴唇铁青着说:"我没事儿,老毛病。你、你把车停在这儿,我下去吃点药。"

  年轻警官说:"我扶您。"

  秦子峰搪开他伸过来的手,扭头对我说:"你!扶我下车。"

  秦子峰的口气不容质疑。虽然虚弱,但他目光仍旧犀冷,令人不寒而栗。

  我扶着秦子峰下了车,在路旁的长椅上坐下。

  秦子峰哆嗦着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个类似于酒器的紫色瓶子,他吃力地扭开瓶盖,然后贪婪地喝起了里面的液体。

  我站在秦子峰身旁,隐约闻到自瓶子中散发出的气味儿。

  那是血腥气!

  秦子峰满足地放下那个瓶子,拧好后揣进了衣兜。他嘴角淌着血,神色异样地抬头望着我。

  "是不是感到很奇怪?"秦子峰笑笑,脸上泛起病态的红润。

  我点点头,茫然地问:"你、你怎么会喝血?"

  秦子峰双手按着胸口,缓缓地说:"唉,我这是老毛病了。当年我在追击一名毒贩的时候,不小心负了伤。胸口中了三枪,呵呵,差点儿死掉。不管怎么说,我终于还是捡回了这条命,可也落下了病根儿。只要我一着急,就会吐血。后来听一位老中医说,鹿血能治这种怪病,所以……"

  我"噢"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

  几分钟后,秦子峰恢复了常态。但他仍旧坐在长椅上,目光深邃地望着路上穿梭的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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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7:58 | 显示全部楼层
  "你那个朋友很不简单!"秦子峰忽然说道。

  我说:"你是指郑一平?"

  秦子峰说:"凭我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他应该是为了保护韩卿和罗轻盈才受的伤。一个男人可以豁出性命地去保护她们,看来你的朋友和韩卿抑或罗轻盈的关系不一般啊?"

  我说:"郑一平和罗轻盈是昔日的恋人。"

  秦子峰恍然地点点头,说:"噢!难怪他会这么拼命。呵呵,情这东西?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我忽然有些语塞。

  世上之事,大概就是如此吧。尽管岁月早已逝去,爱恨却依旧缠绵不休。只要你真正爱过一个人,那么无论再过多少年,你仍旧还是爱着这个人的。

  这是一份无法言语的情殇,没有人说得清,也没有人参得透。世间多少悲欢离合,又有多少不是因为一个"情"字呢?

  黑夜压迫着梧桐公寓降临了。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力呼吸。

  胭脂走到落地窗旁撩开一角窗帘小心翼翼向外面看了看,扭过头不解地问我:"萧逸?这么晚了,那辆车怎么还不开走啊?它好像在这儿停了一天了。"

  我说:"别看了,那是辆警车,里面有便衣。"

  胭脂颤抖了一下,身子紧张地缩到了窗帘后。我站起身走过去,从身后温柔地抱住了胭脂。

  "他们要干什么?"胭脂努力地靠在我的胸口上。

  "不知道,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吧?暴风雨之前,总是会出现一片短暂的宁静。"

  "不!不不,我知道了,他们,他们一定是来抓我的。我就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我……"胭脂试图挣脱开双臂,她的情绪忽然变得异常激动。

  难道每个人对死亡的恐惧都是这么强烈吗?

  我用力抱紧她,用脸蹭着她的长发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事情不是这样的。他们是另有目的的。"

  "不,萧逸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了。"胭脂哽咽着说:"我必须赶快离开,我不能连累你,以后警察找你,你就说不认识我。一定要这么说啊……"

  "傻丫头!"我在胭脂的颈上吻了一下,说:"只要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儿。"

  我望了一眼窗外的警车,淡淡地说:"这次真的与你无关,这是我跟另一个人之间的事情。原来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我,呵呵!可我又何尝相信过他呢?"

  "萧逸,你说什么?我不懂。"

  我把下颚轻轻压在胭脂的肩上,我们的脸颊亲昵地摩擦着。

  "有些事情,你不需要懂。因为你一旦懂得了它,你就会非常痛苦。"

  "可……"

  "嘘!别说话。让我们安静地抱一会儿吧。就算下一分钟是世界末日,我只要这片刻的宁静就已很满足了。"我轻咬着胭脂的耳垂说道。

  "萧逸,我总觉得你好像有很多心事儿?"胭脂问。

  "是的。"我笑笑说:"五分钟后,你去收拾东西。明早我们出发去张武德的故乡清凉山。"

  "你是想……"

  "没错,我要找到林嫣儿的遗骸。拯救你,也拯救我们的未来。你知道吗?我已经心力憔悴了,再也承受不住任何打击了。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你是我的妻,我的命啊……"我在黑暗中轻轻叹息。

  "萧逸……"胭脂哭了。

  一直以为梧桐公寓是一座禁锢灵魂的牢笼,可那晚这座神秘的凶宅却给我和胭脂敞开了一条方便通道。然而我们并不知道的是在这座通道的尽头,一双诡异的眼睛已经缓缓睁开,它隐没在黑暗中冷冷注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然后发出一声狞笑。

  通过梧桐公寓的秘道,我和胭脂巧妙地避开了警方的监视,然后当天中午坐上了开往清凉山的火车。

  虽然韩卿和罗轻盈被绑架,郑一平昏迷不醒让我心乱如麻,但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尽快找到林嫣儿的遗骸。我的三位朋友已经出了事儿,我不想再让胭脂出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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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叫胭脂的女孩儿,不知几时已经成了我的"命",我的"妻"。我要她好好地活着,活得开心。

  胭脂枕着我的大腿沉沉睡去,在这漫长的旅途尽头等待我们的到底是什么?

  我轻抚着胭脂的长发,心中是难以抑制的苦涩。也许,我根本就不应该带着胭脂踏上这条解密之路。可将她留在北京,我又是那样的牵肠挂肚。当激情变成爱情的时候,我知道我们的命运已经紧紧连在了一起。无论怎样,我们也无法抛下对方。命运之轮不断旋转着,我们的未来又是怎么样的呢?

  然而,无论我们的未来是光明的,还是黑暗的,我都不会放弃胭脂。在这漫漫的人生路上,我已经放弃了很多的东西,若再放弃的话我会一无所有的。

  胭脂醒了,却没有坐起来。她枕着我的腿揉了揉眼睛,极是温柔地看着我。

  "你在想什么?"胭脂问。

  我低头注视着胭脂湿润的唇,说:"想我们的未来。"

  "未来?"胭脂明眸中闪过一丝忧伤,她自嘲地说:"我们的未来还能怎样呢?"

  "我有个打算?"我说。

  "什么?"

  "等找到林嫣儿的尸骨后,我就回北京卖掉梧桐公寓,然后带着你浪迹天涯。我们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怎么样?"

  "真的可以这样吗?"

  "当然可以。"

  "为了我放弃一切,值得吗?"

  "傻瓜,我并没有放弃一切呀。你就是我的一切,今生今世我们都要在一起的。快快乐乐地生活下,直到我们其中一个人先去死。"

  "如果你死了,那么我会陪着你。"胭脂微笑着流下一滴泪水:"无论上天堂还是下地狱,我都陪着你,永远不分开。"

  "好,好。我们永远不分开,不分开……"我低下头深情地吻了胭脂。在人们或羡慕或诧异的目光中我们深情地吻着,我们十指交错默默播种着我们无声的誓言。

  黄昏,火车穿过一座座大山,缓缓驶入一个有些破旧小车站-清凉山火车站。

  我一手提着包一手拉着胭脂下了火车,穿过层层的人海走出车站。我们打了一辆出租车,直接驶向张家村。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中年男子,他一边开车一边闲聊着问我们去张家村干什么。

  我说:"去看一个老朋友。"

  司机"嘘"了一声,说:"张家村在大山里,天黑之前你们恐怕到不了,晚上进山是很危险的事。如果不急的话,你们可以在山外的'风陵渡'住上一晚,第二天再进山嘛。"

  我点点头,说:"那好,师傅,我们就在'风陵渡'下车。"

  "好嘞。"司机说。

  胭脂趴在车窗上好奇地望着路两旁的悬崖峭壁,也许这样的山水,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吧。

  忽然,胭脂转过头一脸惊愕地看着我,她的表情好像是发现了什么重大线索。

  "怎么了?"我问。

  "我终于明白了,林嫣儿真的很爱张武德。"胭脂坚定地说。

  "哦?"

  "从北京坐火车到清凉站,然后再坐出租车进山,这是多么漫长的道路。林嫣儿不远千里奔波,其实只是为了见张武德一面而已。如果她不爱他,她又何苦这样奔波呢?在她心里她对张武德的爱其实远大于她对他的恨,也许林嫣儿来这里其实是想给张武德一次机会。可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遭遇的却是一个圈套……"

  "不错,林嫣儿也是个可怜的人啊,她对这份爱其实也无怨无悔的。"我感叹道。

  出租车在一座山间旅店门前缓缓停下,旅店的门口竖着一块大牌子,上面是三个鲜红的大字"风陵渡"。

  "到了。"司机笑呵呵地对我们说。

  付了车费,我们提着包下车。还没走进旅店,一个胖嘟嘟的妇女就满脸是笑迎了出来:"呦,我说今天怎么这么风和日丽的,原来是有贵客来啊!里面请,快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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