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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享受人生

《梧桐公寓》--作者:陈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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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我相信。"

  "为什么?"

  "因为你是个疯子,所以做的事当然也是疯事儿。"

  "哈哈……"秦子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说:"疯子?疯子?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有意思!有意思。"

  我望着秦子峰笑得有些夸张的脸,心头一阵阵发冷。我知道秦子峰不抓胭脂是另有原因的,这个男人心里装着一个秘密。

  "萧逸!"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在我身后响起。

  是胭脂!

  胭脂朝我走了过来,她脸上满是关切,长发在晚风中飘逸地飞舞着。

  我正要站起身,忽然发现身边的秦子峰有些异样。他双眼放出寒光,直直地射向胭脂,那是杀气。

  "别过来,胭脂!"我冲胭脂喊道,同时一把拉住秦子峰的衣袖。

  "萧逸?"胭脂愣在那儿,茫然地望着我。

  秦子峰冷冷地瞪着我,他试图挣脱开我的束缚。但只挣了几下,他就不敢动了,因为一把五四式手枪抵在了他的肋上。

  "你要干什么?"秦子峰的眼神变得异常冷酷,他的声音很有威慑力。

  但我早已视而不见,我同样冷冷地说:"秦队长,麻烦您安静地跟我坐一会儿。"

  "萧逸!你怎么啦?"胭脂又要奔过来。

  我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变得平和些,我说:"胭脂,赶快离开这儿。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他们随时可能抓你!"

  我警惕地看了看四周,那些便衣正在忙碌着,并没有注意到这里。

  胭脂"啊"了一声,她惊恐地四下张望,本能地又朝我走了过来。

  "快走啊!"我加重了语气,催促道。

  "可是萧逸,你怎么办?"胭脂看了一眼我身边的秦子峰,脸色变得煞白。她嘴唇哆嗦着,最后坚定地说:"萧逸,我们一起走!"

  "你以为你们走得了吗?"秦子峰忽然冷冷地说。

  "你闭嘴!"我恶狠狠地瞪着秦子峰,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说:"胭脂听话,你先走!我会去找你的,听话,快走。"

  胭脂拼命地摇着头,说:"不行,要走,咱们一起走,我不能丢下你!"

  我急了,吼道:"啰嗦什么!赶快走!再耽误,咱们谁也走不了!"

  我的吼声惊动邻近的几名便衣,他们站起身开始朝我们这边儿张望。

  "让你的手下走远一点儿,说!"我用枪顶了一下秦子峰的肋骨。

  秦子峰冷笑一声,冲那几个便衣喊道:"没事儿,小两口儿吵架。你们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说着,秦子峰还向他们挥了挥手。

  那几名便衣果然很听话,点点头,走远了。

  虚惊一场之后,我更坚定了秦子峰在我手中的作用。只要有他在,那些便衣就不敢为难胭脂。至于我,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萧逸,"胭脂泪如雨下,她哽咽着说:"都是我害了你。"

  我心口一阵绞痛,握着枪的手有些颤抖,我说:"胭脂,你没有害我,跟你在一起的这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虽然短暂,但我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其实你我都知道,分别的这一天终究是要到来的。只不过,是没有想到它会来的这么快。你走吧,你要好好活着,我一定会去找你的。天涯海角,我一定能找到你的,相信我,走吧!"

  泪水在这一刻无法再控制,我痛苦地流下了"伤心泪"。

  时间在那一刻冻结,而情愫却如血一般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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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胭脂泪眼摩挲地望着我,长发哀怨地飞舞着,每根发丝都是那样飘逸。每个激情四溢的夜晚,我都亲吻着它入睡,冰冷的心脏仿佛那一瞬间被注入了滚烫的血液。我们亲密地拥抱着彼此,说着那些曾经痛苦的往事。我们的身体,我们的心紧紧贴在一起,我们冰冷的灵魂互相温暖着,那时想此生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胭脂最后深情地望了我一眼,仿佛要将我铭刻在心中一般,她颤声说:"萧逸,我会等你的。"

  说完,胭脂跑出古宅大门,消失在夜色当中。

  她终于离开了,可空气中的胭脂香却久久不散。

  走吧,走吧,走得远远的。

  胭脂的身影在夜色中消失的一刻,我的心也被活生生地撕裂了,裂痕处没有一点血,只是痛而已。

  许久后,直到我估计这些人再也追不上胭脂的时候,我才把手枪从秦子峰的软肋上撤了下来,然后还给了他。

  秦子峰把手枪在手心里颠了颠,突然把枪口抵在了我的太阳穴上。

  "想知道死亡是什么滋味儿吗?"秦子峰冷笑着扣动了扳机……

  事实上,我并没有死。

  那晚我手中的那把五四式手枪已经没有子弹了。如果当时秦子峰真想逮捕胭脂的话,简直易如反掌,他是故意放走她的。事情就这样结束了,秦子峰回到北京后,立刻上报了张武德一案,胭脂因涉嫌谋杀被全国通缉,而我也因窝藏嫌疑人被拘留了三个月。但我并不恨秦子峰,因为他毕竟放了胭脂一马。

  至于为何要放走胭脂,秦子峰却不肯说。

  那晚,秦子峰在张家老宅突审了几名犯罪嫌疑人,经过几番心理交锋。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终于顶不住压力,竹筒倒豆子似的交代了一切,原来他们的真实身份竟是"嗒嗒娱乐城"的保安。他们是受总经理田旺志的指使跟踪我和胭脂来到张家老宅,然后伺机抢夺林嫣儿的遗骸。而那个被打死的面具人就他们口中的"嗒嗒娱乐城"总经理田旺志,可后经警方证实此人并非田旺志,而是同样涉案的火化工张三驼。

  那真正的田旺志又在哪儿呢?

  秦子峰把矛头指向了我,知道一切都无法再隐瞒了,我索性就把这几个月不可思议的经历都告诉了秦子峰。听得秦子峰目瞪口呆,他紧锁双眉思索了一会儿,问我:"那你真的知道林嫣儿的遗骸在哪儿吗?"

  我点点头,目光瞟向那口枯井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在那口枯井里。"

  秦子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目光也瞟向了那口井。他扔掉手中的烟,冲那些便衣喊道:"你们,把犯人押上车。其余的人去找铁锨和镐子,把那口枯井给我挖开!"

  一声令下,张家老宅再次沸腾起来。

  当东方渐渐露出一丝曙光的时候,那口枯井终于被扒开了。

  秦子峰带头扔掉了工具用双手挖土,这样做是为了尽可能地减少受害者尸身的损害程度。

  终于当秦子峰的手指触及到一溜长发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眼前是一个不可思议的现象。

  在回城的途中,我经过了那个名叫"风陵渡"的小旅店。

  我看到有几辆警车正横在门前,几个身着黑袍的人被警察推上了警车。后来我才知道在我们走后不久,秦子峰就带着人赶到了。经过一场激战,所有的黑衣人全数落网。秦子峰留下了一些人看守罪犯,然后带着大部队上山救我和胭脂。在经历长途奔袭和数场激战后,所有的参战民警都在回城的车上睡着了。

  而我却无法入睡,经过这趟行程,一些谜团看似被解开了。

  但新的谜团又出现了,例如:林嫣儿的尸身为何在沉尸井底长达八年的岁月中没有丝毫腐败迹象。

  在法医将林嫣儿的尸身装进袋子的时候,我终于看清了她的容颜。沾着泥土的长发依旧乌黑亮泽,肌肤红润,整个人仿佛不是死去,而是睡去了一般。

  但我知道,眼前的这容颜我绝不是第一次见到。

  在咖啡屋,坐在我对面的那个温婉的女子,她时不时地朝落地窗外张望,也许是在等待她的爱人吧?

  在那辆公车上,与我并排的那个忧伤的女子,还有那句"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在孙程东的家里,那个从血池中腾起的女鬼,她一步一杀地走向我,空洞的喉咙发出那句:"我回来了……"

  "我曾经被一个女孩深深爱过,可我却无耻地利用了她,还间接害死了她。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虔诚地祈祷她的灵魂往生极乐,她冰冷的身体也可以重见天日……"张武德的话回荡在我耳边,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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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08 | 显示全部楼层
  车窗外,一轮红日正在冉冉升起。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昨日的恩怨也应该淡去了吧?

  林嫣儿愿你安息……

  回城后,林嫣儿的遗体被送往刑警队,经过法医尸检,再次证明了她的真实身份。而八年前那场商业城大火也被证实是一起有预谋的纵火案,主犯就是孙程东父子。随着侦查的深入,更加令人骇然的是纵火案的从犯竟然是东兴集团以候军为首的十五位股东,他们和孙程东狼狈为奸一起瓜分了林儒涛的财产。可奇怪的是,这十五个人都离奇地死于一起交通事故,而且名下的企业也在几年后相继倒闭。另一个祸首田旺志的尸体在一个垃圾场被发现,和他在一起的还有另一具尸体,名字好像是叫许大成。

  有人说,这一切都是报应,作孽者必将自食其果。

  可我却有一种不祥的感觉,难道这一切真的就这么结束了吗?

  没有人知道。

  在那三个月的拘留期中,我把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提审我的警察。结果他们听了之后,竟然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说我脑子出了毛病,可我知道我很正常。

  万幸的是我最终没有被送去精神病院,这似乎又是秦子峰拦下的。

  虽然侥幸没去精神病院,但狱警却押着我去做了一次全身检查。给我检查的医生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儿,令人感到费解的是当我把经历的事情再次向他叙述了一遍后,这个老医生并没有像那些警察一样完全否定掉我,而是又给我做了一次脑电波检查。

  我记得当他盯着仪器表看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激动,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但同时他的表情又渐渐暗淡下来,然后简单嘱咐我按时吃他给我开的药,就带着都那些化验单匆匆地离开了。

  三天后的晚上,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现在我住的是单间儿,不是我要求的,是别的囚犯要求的。他们说他们就算死也不愿意跟神经病住在一起,所以我就被请进了单间儿。

  我又被通知要被提审了,我看看表已经凌晨一点多了。

  这个时候,是谁要提审我的呢?

  不会是他吧?

  果然是秦子峰。

  我们隔着一道铁栅拉对视了很久,然后都笑了。

  "想不到蹲监狱也能让人发胖?"秦子峰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笑笑,没有说话。

  秦子峰捧起一本记录在我眼前晃晃,说:"瞧瞧,这些天你都交代了些什么呀!又是鬼,又是魂儿的,很精彩嘛,都他妈的够写一部小说了。"

  我说:"事实就是如此。"

  秦子峰说:"可是你说的话,有很多地方都令人难以信服。呃?比如说这个,你说你见到过林嫣儿的鬼魂,还有,这个,你说你见到过一具行尸走肉,还说它可能是张武德……"秦子峰把记录往桌子上一拍,说:"这些简直是无稽之谈,谁会相信!"

  我说:"起码你会相信吧?"

  秦子峰顿时语塞,许久后,他从怀中摸出一沓东西,然后隔着铁栅栏递给我:"看看吧。"

  我接过,这是一沓照片儿。

  是一张张风景照,画面很美。

  "怎么啦?"我迷惑地望着秦子峰。

  "仔细看看你左手边那张树林的照片,然后告诉我有什么感觉。"秦子峰有些不耐烦了。

  我仔细地看了看,说:"没有什么特别的啊!只是有点儿眼熟而已。"

  "眼熟?哼!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做笔录时,给你看的那张照片吗?你手里的那张就是!"

  "什么!"我惊愕地睁大眼睛,果然不错,就是那张照片。可我记得那不是一张风景照啊?林嫣儿也在上面啊!可现在上面的人怎么不见了?

  "林嫣儿的遗体被火化后,张武德所有影集上关于她的影像就都消失了。"秦子峰顿了顿又说:"我办了这么多年的案子,从没有见过这样邪门儿的案子。如果不是亲眼目睹,我怎么也不会相信的。那天狱警说要把你送去精神病院,我没有同意也正是因为这个。这一切真是太疯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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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看来这世界真的是有鬼……"我苦笑着说。

  "错!"忽然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洪亮中却掩饰不住苍老。

  秦子峰笑了一下,起身拉开了门。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走了进来,他面带微笑地看着我,然后在秦子峰的搀扶下坐在了下来。老人很面熟,我回忆一下,立刻想到他就是那天给我做检查的医生。

  老人笑呵呵地坐着,双手十指交错放在桌子上,目光一错不错地看着我。

  秦子峰说:"这位老先生我想你应该见过吧。我再简单介绍一下,这位是中国脑电波研究会的会长,也是目前国内关于脑电波一切研究的权威专家刘正东教授。"

  "年轻人,你好。"刘正东冲我笑着点点头。

  我茫然地看着他们,不明白接下来他们要说什么。

  秦子峰笑着对刘正东说:"刘老,还是您来跟他解释吧。"

  "好的,好的。"刘正东又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说:"年轻人,你认识我也许只是基于前几天的那次体检。可我认识你却早很多年,可以说我对你是慕名已久啊!呵呵……"

  我挠挠头发,我说:"我不明白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正东和秦子峰相视一笑,然后说:"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八年前负责治疗你头痛的那几位医生吗?"

  我摇摇头说:"那次治疗我记得,可医生的名字……"

  刘正东说:"不记得也没关系。我要告诉你的是他们其中有两位是我的学生,当时他们在给你做脑电波扫描的时候发现在你的大脑里还有另一条电波在活跃着,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了我。可那时的我正在美国参加研讨会,所以我们无缘相见。当我回国后,他们把你的资料和病例以及初步报告给了我。我看后非常吃惊,要知道每个人在母体子宫由受精卵发育成单一的生命体,这个过程中只要大脑各个组织器官发育成熟就会产生脑电波。每个人的DNA不同,他们的脑电波也不会相同。当一个人的大脑中存在脑电波开始,这条电波就会排斥其他脑电波,正如古人所说的那样一山不能容二虎一样。而你却是一个特例,在你的大脑中竟然同时存在两种脑电波,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对于一个生命体而言,他是完全承受不住这种并存现象的,所以我的学生才会得出你的生还几率如此之低的结论。但事实证明任何结论在没有强大的佐证的时候都是一种推论,而你惊人的生命力更彻底推翻了他们的结论!"

  "那这,这能说明什么?"我真是糊涂了。

  "说明在你身上发生了或者正在发生着一个奇迹,一个关于外来脑电波入侵和与本体脑电波融合并存的奇迹!"刘正东越说越激动,他说:"前几天我在给你做脑电波扫描的时候,更令我惊奇的是现在在你大脑中除了存在以前的那条脑电波外,又有另外一条脑电波出现了。而经过深入研究后,我发现以前侵入你大脑的那条脑电波不知为什么竟然和另一个侵入者开始了厮杀,争夺生存空间,从而引起你不定期头痛。但令我费解的是当年那条入侵你大脑内的脑电波其实并没有和你本身的脑电波发生激烈争夺,倒是因为某种原因或受到了某种刺激和现在的这条入侵者开始了争夺……"

  我说:"您的话听起来,让我觉得它们像虫子。"

  "不,"刘正东摆摆手说:"它们没有任何生命,只是脑电波,或者说……"

  刘正东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或者说是某种强烈的愿念!"

  "愿念?"

  "嗯!"刘正东用力地点点头:"人在弥留之际脑电波会异常活跃,从而产生一个强大的静电磁场。这个磁场比一般人本身产生出的磁场要强大出数倍,甚至是数百倍。当然,这并不是我一家之言,无论是在国内还是在国外都有这样的一个看法。"

  刘正东顿了顿说:"我冒昧地从秦子峰队长这里了解了一些你的过去。你曾经在火灾中受过伤,而你的女友为了救你在那场火灾中英年早逝。作为我本人来说,对你们的遭遇感到非常的同情和悲伤。"

  我的心忽然黯然下去,只要一提起幽若,我就难以抑制住心中的自责。

  "不过对于这场火灾中去世的一方,我作出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她虽然死去,但却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猛然抬头,盯着刘正东:"你说什么!"

  刘正东说:"别激动,听我说完。假设你的女友在弥留之际,心中有着强烈的愿念,激发了她残存的意识,从而以她身体为中心产生一个强大的静电磁场,然后她的脑电波携带最后的那丝意识侵入到你的大脑中,与你融合为一体!这个推测在特定的环境下和特定的人物身上是绝对有可能出现的。而你们身为情侣,她可以为你而死,这条舍弃生死充满对你爱恋的脑电波之所以与你本身的脑电波和谐共存也是因为在你的意识里你也爱着她,不同的脑电波却拥有同样关于爱的意识,所以没有出现过多激烈的排斥……"

  我下意识地按住胸口,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么多年来,我们真的从来没有分开过。

  幽若,你真的一直在我身边守护着我吗?

  "接下来在你身边发生的事情就可以很简单地解释了,你所看到的,你所感觉到的,其实都是一种幻觉。而这些幻觉是你大脑中这两条脑电波制造的,但它们彼此争夺太过激烈时就会自然释放,强大的静电磁场不但可以制造出你从未想像过的景象,还可以侵入别人的大脑中使对方产生和你同样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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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09 | 显示全部楼层
  我说:"那么您说我大脑中又有了第三条脑电波,那这条脑电波又是怎么来的呢?"

  刘正东笑了笑说:"首先我们要弄清楚它是怎么产生的,然后才能知道它是怎么入侵到你的大脑中的。但目前我反复研究还是无法得知它产生的缘由,不过值得肯定的一点,是你把它吸引进来的。一个人大脑中同时存在两种脑电波本来就是非正常现象,加上这两种脑电波竟然慢慢融合在一起,那么它们所产生的脑电波频率就比一般人要强烈,从而形成一个以生命体为中心的磁场,任何脱离了生命体形成的脑电波都会被吸食进去。还有一点值得肯定,就是入侵的这条脑电波同样有着强烈的愿念。"

  我恍然明白了什么,这第三条脑电波应该就是林嫣儿不错了。

  这个林嫣儿其实只是一种脑电波,她含冤而死,临终前形成一种强烈的带着愿念的脑电波。而她每一次出现也只是我大脑中倒影出来的景象而已,我们每次交流和四周的景象其实都是彼此的脑电波争斗形成的。所以林嫣儿才说:"我们三个永远在一起……"

  只不过她是如何侵入到我的大脑中的呢?

  我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接下来的谈话,刘正东都围绕着脑电波向我讲述了国内国外大量的事例,言语间的意思好像是让我出狱后或者是在服刑期间能够积极配合他们的治疗工作。可我总觉得他们这不是在治疗,而是在拿我做研究,不过我已经无所谓了。

  不过刘正东的一些话却令我有些不寒而栗,他说:"如果入侵的脑电波长时间存在于你大脑中的话,就算你的脑电波在某种状态下和对方有相似的地方,但倘若你有朝一日和这条脑电波的愿念出现违背的时候,那么一场争夺生存空间的争斗就会发生。互相餐食后,如果我的脑电波越来越微弱,那么我的一些思想和行为就会受到入侵脑电波的控制。"

  这种推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但我隐隐感到我正在朝着这方面发展,因为最近这一年来,我的性格和欲望都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我注意到在谈话的过程中,秦子峰自始至终都未发一言,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低头盯着桌面看,好像在思索着什么。

  漫长的谈话到了最后就变成了这位刘正东教授的个人演讲,他目光中闪烁着某种激情和希望,但我却不由自主地开始走神。直到刘正东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才停下他自认为精彩的演讲。

  刘正东拿着手机,连连"嗯"了数声,脸上的表情更加激动起来,最后又渐渐阴沉下来,放下手机后,他沉思着看了看我,然后匆匆起身告辞离开。

  临走前,刘正东不忘回过身嘱咐我一句话:"其实你不用太过悲观,虽然目前还没有治疗你这种病状的方法,但有一个方法你可以试一下。学会忘记以前的一切事物,让整个人变得空灵,不着于物。试着舍去羁绊在心中的那些依旧过去的爱恋,或许可以让你暂缓病痛。"

  刘正东这最后的话很像清凉山下那个老头对我说的"情殇"嘱托,同样试着学会忘记,淡去世间的情爱,让自己不再有任何的牵挂和痛苦。可如果这样的活着,又怎是真正地活着呢?

  刘正东的突然变化也引起了秦子峰的警惕,他站在门口望着夜色中那个苍老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然后重新回屋落座。

  片刻后,秦子峰长舒了口气,然后看向我说:"这回你该明白了吧?"

  我说:"那事情就更复杂了,既然一切都是我大脑中的脑电波产生的幻觉,甚至是'感染'到别人也随之出现幻觉。那么……"

  我指了指桌子上的照片说:"这些照片上消失的人又怎么解释呢?"

  秦子峰笑了,他拿起照片看了看说:"我问过刘老,他说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你曾经碰过这些照片,然后你散发出的磁场映射到这些照片上,然后所有看过照片的人都会出现幻觉,唯一能看清真相的办法就是用灯光斜射,或者在抑制磁场的条件下看。"

  我说:"可我没碰过这些照片。"

  秦子峰说:"我相信你,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和你一样大脑中拥有两种脑电波,而这个人碰过这些照片!"

  "另一个人?"

  "不错,这个人应该就在你认识的人当中,或者是认识张武德的人。"

  "那会是谁呢?"我陷入了久久地沉思当中。

  秦子峰目光慢慢上移,望向天花板,淡淡地说:"依我看,这个秘密恐怕不久后就会解开……"

  "你知道是谁?"

  秦子峰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我相信游戏已经到了尾声,幕后的人是该到跳出来的时候了。"

  "大幕即将落下,到谁笑到了最后?"我茫然地摇了摇头。

  "好了,别想了,说点的别的事情吧。"秦子峰好像厌倦了继续谈这些问题,他用力地挺直了一下身体。

  我苦笑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什么说:"罗轻盈和韩卿有消息吗?"

  秦子峰摇了摇头,说:"回城当天我们就搜查了嗒嗒娱乐城结果一无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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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怎么会这样?"我说:"罗轻盈已经怀了孩子,她受不了任何折腾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经上报了局里,请求悬赏征集线索了。"秦子峰说。

  "但愿她们不会事儿……"

  "好了,现在让我们谈谈你的事儿吧。"秦子峰手指轻轻地敲了敲桌子。

  "我的事儿?我还有什么事儿?"我茫然地看着秦子峰。

  "有人要保释你,我已经帮你写好了申请,大概三天后你就可以离开了。"秦子峰说。

  "什么人保释我?"我一头雾水。

  "出去之后,你就知道了。"秦子峰起身走到铁栅栏前,冷冷地说:"所以,在这段时间里你最好给我老老实实地待着,否则你他妈这辈子都别想出去!"

  我真是糊涂了。

  依我判断,秦子峰这人的确是个好警察,但却不是一个好人。这个人太冷了,他对什么事情都是非常冷淡的。可就是这样一个怀揣冷漠的人竟然一而再、再而三地帮助我,他到底为了什么?

  囚室四壁一片雪白,这让我想起了市医院地下一层的那间特护病房。孙程东装疯的那段日子就是在那里度过的,他装得可真像,临走前还要留下那些疯狂的血字-必死无疑。结果这个诅咒却应验在了他的身上,孙程东被电梯挤成了肉泥,真是必死无疑了。

  反正睡不着,我翻身下床开始在囚室中踱步。

  虽然那个叫张三驼的男人被我杀了,但那个神秘的灰衣人却活着,他(她)的游戏是否仍在继续呢?

  胭脂?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那个灰衣人会不会再去找她?

  但愿她一切平安吧。

  囚窗之外已渐至拂晓,我轻轻叹息了一声,继续踱步。不知怎么,我心里开始忐忑不安,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难道末日之前,总是这般宁静吗?

  在一面墙前我停下脚步,雪白的墙壁出现了一点微微的殷红。

  那是什么?

  我用手指轻轻蹭下一些,有点儿粘稠,很湿润,也很新鲜。凑到鼻前嗅嗅,竟然有淡淡的腥味儿。

  我怔了一下,竟然是血!

  我本能退了几步,那红点在我视野里慢慢缩小。然而只有一瞬间,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疼痛,仿佛要裂开一样!

  而那趴在墙上的红点仿佛受到了某种刺激,迅速膨胀开来,诡异的殷红色以超越视觉的速度蔓延了整面墙壁。适才还雪白的墙壁,此刻已经血肉模糊了。

  我"啊"大叫一声,想呼救。

  可就在我张大嘴巴的一刻,一个声音自那堵血肉模糊的墙上传来。

  "我回来了……"

  那声音凄厉无比,令人毛骨悚然。

  一张狞笑着的女人的脸出现在那堵血墙之上!整堵血墙开始围着女人的脸泛起淡淡的纹儿。一股阴煞之气仿佛冲破了某种强大的结界,闯进这个已经不再属于它们的世界。

  声音一瞬间消失,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定住了。我心里除了恐惧还是恐惧,那是一种与死神交锋的战栗感。

  血墙之上的那张女子的脸忽然动了起来,它用力向前探着,黑洞洞的眼眶中跳耀着两团磷火。接着一双血肉模糊的手臂冲破血墙伸向了我,它的每一根手指都滴着血,仿佛时间都被这股强大耳朵煞气强行停滞了。

  终于"轰隆"一声爆响,一个披头散发的血肉模糊的女子穿过了血墙,站在了我的面前。它狞笑着向我走来,每移一步,足下都是一滩腥臭的血水。

  "你、你……"我认出了眼前的人,那是死去的林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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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尽管林嫣儿的半边脸已经露出白骨,但我还是认出了她。我跟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但每一次都会给我带来不详的信息。

  那么这一次是什么呢?

  林嫣儿在我面前一米处停下,那两团跳耀在眼眶中的磷火冷冷瞪着我。

  我盯着眼前的林嫣儿,心胆俱裂。

  尽管我知道这只是我大脑深处脑电波倒影出来的幻觉,可我还是抑制不住强烈的恐惧感。

  林嫣儿慢慢抬起手,如果那还能被称作手的话。她五指握拳,然后慢慢弹出食指,滴着血的手指幽幽地指向我,然后一点一点伸过来,直到指尖抵到我的眼球上!

  "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吗?"林嫣儿冷冷地笑了,她说:"为了感谢你找到我的身体!现在我要送你一颗大珍珠……"

  说完,林嫣儿迅速收回手,一个回弯,她的食指插进了自己的眼眶里。只听"咯吱"一声,一个圆圆地滴着血的东西掉在了地上,那赫然竟是她的眼球……

  我的心脏都快停止跳动了,无法抵挡的恐惧感涌遍全身。刚刚我以为她会挖我的眼球,却没有想到她竟是挖自己的,但这种巨大的落差,却给我带来了更加不可思议的恐惧感。

  "你还有大珍珠吗?"林嫣儿一点一点向我移动,突然她的身体凝滞了,在她的腰部出现了一条裂缝,然后她的上半身一瞬间滑落,腥臭的鲜血自裂缝处涌出,下半身随即倒下。

  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突变,整个人靠着墙壁瘫坐在地上。

  死寂的监房内到处发臭的血水,还有那已经分作两截呃身体,滚滚血水正从裂口处涌出。

  忽然林嫣儿的上半身动了一下,接着她缓缓抬起头,张开双臂,十指扣地,一点一点向我爬来。

  "别、别、别过来!救,救命啊!"我疯狂地大喊,可整座监狱却好像是一座空城,没有任何人回应。

  林嫣儿一点点靠近我,可我的身体却动弹不得,我看见她张开双臂,沾满鲜血的双手伸向我。

  "不会有人听见,不会有人来救你,你只是一个被世界遗忘的蠢货……"林嫣儿并没有抬头,可她的声音却好像在我耳边低语。

  我下意识地四下环视,却刚好看见了她伸到我面前的左手。

  左手的掌心处竟然是一张嘴!

  "啊!"我终于发出了压抑在心底的惨叫,然而就在这一刻,在我的大脑深处突然涌起一道闪电,一个声音在我耳畔响起。

  "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萧逸,让我们一起放下吧……"那声音熟悉之极,带着绵绵的爱恋,仿佛矢车菊在大海深处绽放一般。

  我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然后下意识地推向林嫣儿伸来的双手。我注意到我的双手闪烁起银色的光芒,光影重叠间竟出现了虚影,但虚幻出来的手影却是纤细无比的柔美……

  那一刻,我仿佛不再是我,不再是单一的生命,羁绊着爱与恨的枷锁也在一瞬间释放开来。那双手毫不犹豫地推出,脑海深处划过一道动人的微笑,而下一刻的天地竟是白昼!

  白昼中无数模糊的人影在我眼前飞过,我的身体变得空灵,整个人随风飞翔,然后又莫名去推开一扇扇深重的大门,直到握住最后一扇门的把手,我犹豫了……

  终于,我用力地闭上眼睛,放开了手,身体向后仰去,从云端坠落,体内的热血在不断沸腾,眼角的泪水和嘴角呕出的鲜血混在一起滴落人间……

  当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秦子峰站在我的病床前冷冷看着我。

  我侧了一下脸,看到床头柜上放着许多水果。

  难道是秦子峰带来的?

  我茫然地望着秦子峰,他目光忽然变得柔和了一些,淡淡地问:"你好点儿了吗?"

  我勉强点点头。

  秦子峰说:"看来还差点儿,那就好好养着吧。"

  我用微弱地声音问道:"我怎么了?"

  秦子峰说:"我还想问你呢?"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重了些说:"你怎么就这么让人操心,老是给我惹麻烦。要不是狱警发现得早,你恐怕死了都没人知道。"

  我重复着问道:"我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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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10 | 显示全部楼层
  秦子峰不耐烦地说:"你吐血了,吐了好多血,幸亏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谢谢……"我感到异常疲惫。

  "呼!"秦子峰用力舒了口气,身体靠在墙壁上,他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嗯。"我点点头。

  "呵呵,"秦子峰忽然笑了,他说:"看来是把你吓得不轻,都吓吐血了。"

  我扭过头看向他说:"你永远体会不到我那时的感觉,与死神握手何等战栗与荣幸。"

  秦子峰冷哼一声,侧过头隔着病房的门往外看了看,然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烟说:"可以让我抽根烟吗?"

  "不可以。"我笑了笑说:"医院不让吸烟。"

  "我是警察。"秦子峰一副视若罔闻的样子,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医院并没有规定警察就可以在这里抽烟。"

  "那这样呢?"秦子峰又抽出一根烟,走过来塞在我的嘴里:"如何?"

  "呵呵,那我就没意见了。"我叼着烟说。

  秦子峰满意地叼着烟坐到我床边,他眼中闪过一丝狡猾。

  "给我个火儿?"我叼着烟努努嘴。

  秦子峰摇摇头说:"医院不让吸烟,所以我们只能叼烟!"

  好个狡猾的秦子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这个人有时候倒不是那么让人讨厌。

  "哦,对了。"秦子峰脸上依旧挂着得意的微笑,他说:"你那个朋友已经醒了,他现在就住在你隔壁。"

  我说:"那太好了。等我能下地了,就去看他。"

  秦子峰说:"不过还有两个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

  "你昏迷的时候,刘老也来过了。他给你又做了一次脑电波检查。结果发现入侵你大脑的一条脑电波消失了,还有一条也在慢慢减弱,估计不久后也会消失。恭喜你,你以后不会再头痛了。"

  我点点头,忽然想起了昏迷前在我耳畔响起的最后的那句话,是该结束的时候了,萧逸,让我们一起放下吧。

  "看来这位刘教授是无法再研究了,替我对他说声抱歉。"我望着窗外凋零的树叶对秦子峰说。

  "大可不必,因为刘老又找到了你的替补队员。"秦子峰取下自己嘴上的烟,在手中把玩。

  "哦?"

  "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第二个消息,你知道你的替补队员是谁吗?"秦子峰用手指了指墙壁说:"知道了吧?"

  "什么!"我不由怔了一下说:"是郑一平!"

  秦子峰说:"不错。刘老在离开病房的时候,脑电波扫描仪没有关掉,结果路过他的病房的时候,显示屏上出现了双重线条。"

  我说:"看来是我传染给他的,我真是个害人精……"

  "不,"秦子峰站起身冲我摇了摇手指说:"恰恰相反,经过刘老的检查后,入侵到郑一平大脑里的脑电波比你要早得多,准确地说是他传染给你的。"

  "什么!"我不敢相信地看着秦子峰。

  "别这么看着我,知道嗒嗒娱乐城的幕后老板是谁吗?"秦子峰盯着我看了片刻,然后他坚定地说:"郑一平!"

  我的心骤然一紧,怎么会郑一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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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这个朋友很有意思啊!那天我去孙程东那里救你的时候,是因为接到一个电话的举报才去的。而对方的声音我通过技术部门的鉴定,就是郑一平。"秦子峰开始在我病床前踱步,他说:"从案情上看,无论是今年的碎尸案还是不久前的张家老宅与警方火拼都与郑一平有关系,我怀疑他就是幕后的操纵着。可我不明白他既然这样设计你,又为什么要几次出手救你?矛盾,这案子越查越矛盾。"

  在我住院的这段期间,秦子峰总是来看我,他或是带水果,或是带一桶鸡汤。但每当我要对他表示谢意的时候,他就匆匆放下东西离开了。仿佛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一项工作,做完了就迅速离开绝不在原地逗留太久。

  对于这个秦子峰,我真是猜不透,所以就不猜了。

  三天后,我终于能下地了。

  可我却没有去看望郑一平,我无法面对他,或者说是无法面对事实,于是我选择离开医院回到了梧桐公寓。

  公寓的窗帘都拉着,阴沉沉地,没有半点光亮,保持着我和胭脂那天出去的样子。才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地面、家具上就积了一层灰尘。

  我检查了公寓里的每一个房间,想找到胭脂曾经回来过的痕迹。就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我终于发现了一丝线索,胭脂原来的卧室的衣柜里少了一件衣服,是那件灰色的雨披。

  胭脂的确回来过,但她又走了。

  她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但我会去找她的。

  我情不自禁地握紧左手,曾经有一个女子在这只手的手心中留下了爱的封印。

  "纵使两个人分别天涯,也会如咫尺一般亲昵。"我低低自语。

  "喵……"黑暗中,响起一声猫叫,一个诡异地身影蹿到我的跟前。

  是老黑。

  它哀怨地看着我,"喵喵"地叫着。

  我抱起它,那乌黑的皮毛闪烁着异样的光泽。

  "她回来时,你看到她了吗?"

  "喵……"

  "她为什么没有把你也一起带走呢?还是你原本就不愿离开这里?"

  "喵……"

  "现在这座公寓里又只剩咱们两个了。也许过不了多久,我也要离开了,去找她。那时你会不会感到孤独啊?可是纵使孤独,也要活下去……"

  "喵……"

  老黑温顺地趴在我的怀里,我也不像以前那样对它充满恨意了。也许,这就是孤独的力量吧?

  是它将我们拉近的。

  我抱着老黑走下楼,一个黑影在一楼的客厅中一闪而现。

  我怔了一下,难道是胭脂?

  "胭脂!"我疾步朝它走去。

  "是我。"那黑影是一个男人,他睁开了一双猩红色的眼睛。

  秦子峰。

  "你怎么来啦?"我懒懒地问。

  "呵呵,你应该先问我是怎么进来的?"黑暗中,秦子峰点着一支烟,细抽着。

  "懒得问。"我抱着老黑,朝秦子峰走了过去。

  "你的门没有锁。"秦子峰兀自回答道,忽明忽暗的烟头将他的脸映得阴晴不定。

  "你的猫很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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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7-3 18:11 | 显示全部楼层
  我停下脚步,诧异地望着那个黑暗中的男人。

  "你看得见它?"我凝视着那双猩红色的眼睛,那一闪一闪的红光有些诡异。

  "我说过我是夜视眼,再黑暗的地方我也能看清楚东西。"说着,秦子峰朝我走了过来。

  "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望着已至眼前的秦子峰。

  "你从医院不辞而别,我不该找你吗?"秦子峰反问道。

  我说:"应该。我不会拖欠医药费,你放心。"

  秦子峰没有说话,他伸出手摸向我怀中的老黑。

  "喵!"老黑恶狠狠地叫了一声。

  秦子峰下意识地缩回手,说:"好狠的猫。"

  "猫再狠,也没有人狠。"我说。

  秦子峰哼笑了一声,终于冷冷地问道:"那个叫胭脂的女孩回来过吗?"

  "没有。"我毫不迟疑地回答。

  "如果她回来,最好劝她去自首。她还年轻,说不定有一天出来后你们还能在一起。"

  我沉默了,轻抚着老黑的皮毛,心中涩涩地。

  "我记得有那么一个案子,一个犯罪嫌疑人本来只是诈骗而已,可他偏要逃跑,结果一年后被我的同行击毙在淮海路上,脑袋都被打裂了……"

  "够了!"我愤怒地打断秦子峰的侃侃而谈,说:"如果你没有别的事的话,我想安静一会儿,不送了!"

  秦子峰丝毫没有生气,他反而冲我笑了笑,然后叼着烟朝门口走去。

  他拉开门,一阵冷风卷了进来,掀起他警服的一角露出那把五四式手枪。他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对我说:"明天最好去一趟万宁公墓,有人想见你。"

  我心头一痛,记忆的深处忽然迸发出一点光亮。

  万宁公墓是幽若的长眠之地。

  "谁要见我?"

  "去了就知道了。"说完,秦子峰竖起衣领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

  我手捧着一束百合花,踏着坚实地大地,迎着风的记忆,再一次走进了万宁公墓。

  我抬头望了一眼那满山的坟墓,才短短一年的时间而已,山坡上又添了许多的新坟。我沿着熟悉地道路向上攀登,在山坡最左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就是幽若的长眠之地。每年冬至或清明,我都会来看她向她倾诉心中的苦楚。

  可此刻,我不想再倾诉了,我只想在她墓前默默地站一会儿。

  忽然,在迷离地晨雾中,在那棵梧桐树下,在我爱人的墓前立着一双人影。我的脚步声惊起了他们的思绪,他们回身望向我。

  走进了,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样貌。

  我惊诧地愣在原地,他们竟然是秦子峰和幽若的母亲。

  "逸儿。"幽若的母亲轻轻地唤了我一声,她的目光依旧是那样的慈祥。

  我双手一颤,一只百合花掉在了地上。幽若的母亲走过来,想捡起那只花。秦子峰抢先一步,敏捷地捡了起来。

  我嘴唇哆嗦着,无法说出一个字。

  幽若的母亲伸出手摸抚着我的脸颊,温柔地说:"可怜的逸儿,这才几年啊,你怎么都有白头发了。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我一直在等你啊。"

  泪水无声地落下,在我的记忆中幽若的母亲永远是那样地慈祥、和蔼,就像我的母亲一样。即使是在幽若遇难之后,她也没有责怪过我一句,反而时时地安慰我。

  为何我这一生总是欠别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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