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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醉花.阴》--作者: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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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女尸

密室内。

长明灯内的火焰不停的左右摇摆,又时而上下蹿动。

张枢廷、左衡、马歇尔三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灯内的火焰。

半响不语。

马歇尔慢慢的从嘴里吐出一句话:“张大人,你我都曾被那该死的相机照过,看来钩魂影像之说并非妖言惑众,今晚我等在劫难逃。”

“是啊,八个人里面已经死了三人,那下一个会是谁呢?”左衡低声私语。

马歇尔突然问道:“张大人,事到如今,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马神甫有话请讲当面。”张枢廷回答。

“与其现在坐以待毙,不如张大人带领我们一同先离开这俯宅,等明日官兵一到再勘察详情。”

左衡也赞同的说道:“是啊,张大人,你看,这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严秀卓不也走了吗,我想,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哪怕先到房子外面去,就算暂时对调查不利,但也可以来日方长,总之要比在这等死强啊。”

张枢廷苦笑。“两位有所不知,我何尝不想先逃离此地,可,可在下爱莫能助啊。”

左衡疑惑。“张大人刚才不是说你已经对这房屋的结构了如指掌了吗?”

马歇尔道:“您还说只有你和小白才能在这幢房子内进出自如。”

左衡:“是啊,我也听你是这么说的。”

张枢廷摇了摇头。“这房子是老夫通过十几年潜心探研才有所了解,但想来去自如则需要一张房屋的内部结构图,否则无济于事。”

“那地图在哪儿?”左衡问。

“先前小白去报官时已被他带走了。”张枢廷回答。

“什么?难道就没有第二份吗?”左衡追问道。

“没有,仅此一份。”

马歇尔疑惑的询问:“张大人,这地图可是你亲自绘制的?”

“是老夫和小白共同绘制。”

“那奇怪了,既然是你亲手所绘,想必早已成熟于胸,又怎么会走不出去呢?难道你心理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这并不奇怪,只因这房屋结构太过复杂,其隐秘纷繁,浩如湮海,再加之老夫年事已高,记性衰退,无奈力不从心。”张枢廷回答。

马歇尔阴冷的看了一眼张枢廷,皱起眉头。“张大人,您说的可是实话?”

张枢廷闻听此言不觉一惊。“当然是实话。”

然而正在此刻,突然听见屋内一声巨响“啪嚓”。

三人惊厥,猛然回身观看。

只见那青瓷瓶冢的裂缝处陡然脱落,一块巨大的瓷片掉落在地上,随着瓶身破裂,那粘绿色的液体流满了一地,并发出阵阵的腥臭味。

三人手捂着鼻子,不约而同的注视着瓶身内。

瓶身内果然正襟危坐着一具尸体,然而见此情景,三人却一口同声的发出了惊呼。

因为那里面坐的并非是谈戮的尸身,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俱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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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39 | 显示全部楼层
鬼影随行

走廊,深夜。

叶雅欢再也跑不动了,她蹲在长廊的墙角边不停的喘着气,她时而闭上双眼回忆了一下刚才的经历,时而又睁开眼睛窥望左右,周围依然很暗,如同浓墨泼洒。

叶雅欢摸索着拿出早已熄灭的油灯,重新点燃。她高举油灯,看了看长廊的尽头。很静,这里没有窗户,因此闪电的光线也变的微弱起来。好像刚才奇怪的声音也哑然不见了。叶雅欢瘫软的坐在了地面上,背靠墙壁,先前连续的惊恐让她身心力竭。

然而就在她想闭眼休息的那一刻,猛然这刺耳的怪声又响起,叶雅欢本能的再一次睁大眼睛,她不经意间浑身抖做一团,惊恐的双瞳无休止的放大,就快要把眼睛瞪裂。这次的声音来自长廊的纵身出,但越来越响,叶雅欢预感到会有难以想象的危险事物正逐渐的向自己靠近。

她翻身爬了起来,异常紧张的盯着走廊尽头。

音调逐渐变响,还有缓慢的脚步声,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将要出现。

叶雅欢呼吸急促,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

闪电连续的照射着那黑暗的廊坊深处。

叶雅欢在等待,等待那白色闪电下会有怎样的东西出现?

慢慢的,慢慢的,有了。

一个模糊的影子开始显现,但很缓慢。叶雅欢张大着嘴,她不知到接下来会看到什么?

叶雅欢整个人不自觉的向后退缩,一股莫名的力量触动她的双腿再次飞快的跑向长廊的另一面。

又不知跑了多久,她猛的发现廊坊边有一扇门,叶雅欢不假思索的推门而入。

叶雅欢双手将门重重的合上,然后再次把油灯点燃并放在桌上,她巡视了一下周围,房间不大,叶雅欢用最快的速度把屋内的一些椅子和桌子都挪到门口,然后把门堵上。

一切做完后,她瞬间瘫坐在床上。

然而就在叶雅欢刚坐下却又还没坐下的时候,突然那房门发出“吱呀”的刺耳声。整个门开启了一个缝隙。

叶雅欢惊然而起,她飞快的来到门前,用尽全身的力气把那些桌子和椅子推向门口,并死死的顶靠住。

但叶雅欢很快发现,这门的下沿是向外突出的三角状,也就是那些桌椅最多只能顶到门沿边,却不能把整扇门堵死。她无奈之下干脆将自己的后背紧紧的顶靠住房门……


不知过了多久。

屋内的灯光依然昏暗,可那猝人心悸的恐惧感却渐渐停固了。

叶雅欢由于先前过度紧张整个人沿着门背慢慢的划倒在地上,她睁着惊惧而又疲惫的眼睛,并侧耳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声息皆无。

叶雅欢暂时喘了口气。屋内逐渐的死一般寂静,这种静也让人害怕,她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咚,咚,咚……

但她能明显的感到自己的心跳正逐渐的在加快,好像不受她的控制,但此刻周围并没有其他的情况发生。

叶雅欢缓缓的站起身,她壮大胆子,慢慢的把门开启了一个缝隙然后用一只眼睛向外窥视。

屋外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好似一泓深潭,忧闷、静谧。

她见没有新的状况,于是定了一下心神开始把整个头伸了出去,并左右探询观望。

突然间在她的脚下有一条黑色的影子猛的晃过,拖着一条尾巴,叶雅欢刹那间惊厥全身,好似醍醐灌顶,但很快她发现,原来这黑影正是那只肥硕的大黑猫。那猫也停下了脚步,用它那绿色阴柔却战粟深意的眼神看着叶雅欢。

叶雅欢长出一口气,她暗自好笑,没想到这惊扰她多时的恐惧竟然来自这个畜生。

然而她想错了,最大的危险往往带有蒙蔽性和欺骗性。就在叶雅欢警惕感放松的时候,在门外的走廊里另外有一个影子正慢慢的靠近她。

当叶雅欢把门打开,并准备走出屋子的那一刻,有一双黑紫色、精瘦细长如同鸡爪般的手在她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间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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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0 | 显示全部楼层
撕心裂肺的惨叫

密室内,深夜。

左衡、张枢廷和马歇尔三人惊诧的看着瓶冢内的那俱女尸,他们一个个张大嘴半响不说话。

左衡疑惑的询问道:“张,张大人,你不是说瓶内装的是谈戮的尸身吗?怎么?这,这女人又是谁?”

张枢廷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天啊,这不可能。”

三人一同走到瓶冢前仔细端详。只见那女尸银簪别顶,身穿一件肥大的玄缎丝边旗袍,面色红中透青,嘴唇微微发紫,她的骨骼清奇怀里还抱着琵琶,闭着眼睛端坐在里面。

看到这里,三人不约而同的惊呼起来。

“这,这不是紫沁姑娘吗?”左衡惊道。

张枢廷使劲的摇着头。“这太不可思议了,太奇怪了,我……”他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马歇尔仰望了一下天花板。“又一俱死尸,她是第四个……”

“怎么会是紫沁姑娘?她怎么会到这瓶子里来的?张大人,那谈戮的尸体又哪里去了?”左衡问。

张枢廷苦笑的摇了摇头。“左先生,老夫茁实不知啊?”他想了想。“对了,刚才我见到这瓶身的时候就发现它好似被人打开过,所以我还问你们有无碰过它的。”

“我也觉得这瓶子被人砸开过,否则不会有液体流出来。”左衡说道。

“可这是谁干的?”

“张大人,我看这紫沁小姐虽然坐在瓶冢内,可未必就已经死了,我们还是先查看一下,万一没死的话我们不就可以询问事实真象啦。”马歇尔说道。

张枢廷如梦初醒。“啊?对,对,马神甫言之有理,我来查看。”他说完凑近尸身,用手放在紫沁的鼻沿下想感觉一下有无气息,。然后他皱了一下眉头,摇晃着脑袋。“看来气绝多时了。”

“那检查一下她是怎么死的?身上有没有伤痕。”左衡道。

张枢廷觉醒:“啊,也对,你我一同先将尸身抬出然后仔细勘察。”

就在三人刚想抬出尸身的那一刻,突然密室的门外响起急促的脚步声,有一个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屋内三人抽身回望,只见来者非是别人,正是严秀卓。

严秀卓先是吃惊的看着张枢廷等几人,然后转为喜悦。“哈哈,张大人,你们在这,看来天无绝人之路。”他说完大声喝道:“姓张的,我正要找你呢,快他妈的告诉我如何走出这该死的房子。”

左衡插话:“哟,严博士您可是神机妙算、勘察缜密的人哦,怎么这摆在眼前的区区房屋你都走不出去吗?”

严秀卓冷眼看了一下左衡:“姓左的,你家博士没工夫和你废话。”他转身对张枢廷说:“张枢廷,快带我出去。”他说完想上前拽张枢廷,但猛的他发现了在张枢廷身后的那只破裂的瓶冢和瓶冢内的尸体,他瞬间惊讶异常。“哦,这怎么回事?那是谁?”说完走近仔细端详,随后惊叫起来:“mygod,这不是那唱小曲的小丫头吗?怎么?她死啦?”严秀卓猛的想到什么,惊恐的看着屋内的其他人。“啊,你们,你们在干什么?mygod,果然是你们……”他用手指着在场的其他人,眼神流露出慌张和不安。

张枢廷打断严秀卓的话语。“姓严的,你不要乱猜。”

就在双方气氛异常僵硬的时刻,猛然在房子的远处传来一阵女子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其哀鸣让人听了浑身好似刺骨般,并且一根根汗毛随着鸡皮疙瘩向上涌起,不寒而唳。

众人顺着尖叫声齐聚回头。

张枢廷惊道:“这好像是贱内的声音。”

说完他大踏步奔出密室,其余众人也紧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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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的时钟

大厅内。

一行人疾步跑入大厅,他们左右寻望想探出这尖叫声的源头。

张枢廷更是满脸的惴然不安。

左衡道:“张大人,听刚才的声音空旷遥远,应该不在此处。”

马歇尔附和:“是啊,张大人,你屡居此屋多年,再仔细回想辨别一下声音来自何方?”

“可,可这尖叫声只响了一次,老夫又如何揣测?”张枢廷:急的摊开双手。

左衡底声自语:“看来凶多吉少。”

“依我愚见,我们大家还是分头寻找,也许这样机率更大些。”马歇尔说道。

左衡回答:“可这房屋的结构……万一你我有人迷路,或险遭不测,启不是身单力薄……”

“大家可以分头巡视,但只局限在几个熟悉的卧房探找,切不可深寻以免迷失。”张枢廷说。

“可这样的话,如果找不到呢?”左衡问。

张枢廷长叹一口气:“听天由命吧。”

说完刚想转身分头寻找,突见一个人横身挡住去路,是严秀卓。

严秀卓冷笑数声:“哼、哼,几位且慢。”

张枢廷一看是严秀卓,心下顿生厌烦之情。“严秀卓,你想干什么?”

严秀卓回答:“干什么?刚才那小丫头紫沁是怎么死的我还没有追究呢,怎么,你们又要耍花样?”

张枢廷怒道:“严秀卓,你不要信口乱猜,紫沁之死,你我都不知真相,至于现在,难道你没听到贱内的惊呼声吗?”

严秀卓道:“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那个紫沁还有叶雅欢的死活其实和严某人无关,还有你们几个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不深追究,但有一点。”他突然放大声音:“你张枢廷现在必须利马把我带出这幢房子。”严秀卓的语气咄咄逼人,用命令口吻。“马上,你明白吗?”

“如果我不答应呢?”张枢廷回答。

严秀卓一时气急。“你,你敢……”

左衡抢步上前说道:“张大人,你甭和他废话,二夫人现在生死未知,我们还是先去寻找要紧,切不可耽误时间。”说完左衡带着张枢廷、马歇尔转身就走。

严秀卓双手叉腰在原地跳脚大骂,犹如泼妇骂街。“你们,你们给我站住,张枢廷,你就不怕我找我爹来治你吗,我,我要让我爹在庆王和太后面前告你的状。你,你私通邪教,滥杀无辜,我要让你不得好死……”

张枢廷揶揄一笑。“是吗?那就希望严博士能顺利离开此地,然后才能去告老夫的状。”

严秀卓见三人头也不回的离去把自己僵在原地,顿时又急又气。

客厅内的一台巨型西式自鸣钟“铛、铛”的响起,严秀卓回头望去,指针指向四点。

窗外又划出一阵密集的闪电照并射在严秀卓愤懑而铁青的脸上。

经过一系列难以捉摸的恐怖事件和刚才张枢廷等对自己的嘲讽,此刻严秀卓的内心好似怒涛爆发再也控制不住,他顺手抄起地上的一把椅子重重的砸向那台自鸣钟。

钟椅撞击发出“砰”的巨响。

严秀卓呆呆的看着那台钟,神色焦躁、恍然。他发现那钟在遭受猛烈撞击后并没有因此而停止,它依然发出精确的“滴答”声,好像人生冲冲的步伐,欲罢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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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死神临世

走廊,楼梯口。

风雨凄肆电光夤目。走廊上的窗户、帘帐早已被狂风吹开涌起。

左衡独自行走在长廊内寻找叶雅欢的踪影,他不敢走的很快,只是慢慢的向前探询。

拐过一间廊庑眼前闪现一排交错的楼梯,在冗黑的世界中隐约有一个人影端坐在阶梯上,一袭白衣,双目蹑滞的看着窗外暴雨中的夜色。

左衡心下一颤,他揉目光仔细辨认,没错,是叶雅欢。

他快步走上台阶。

左衡看着叶雅欢的身影内心突然涌起一阵微寒。“二夫人,你在这做什么?”

叶雅欢不语,她依然一动不动的盯着窗外,其姿态好似虔诚的信徒。

“二夫人,我们走吧,张大人还在找你呢?”左衡说完欲伸手搀扶。

叶雅欢缓慢的转回头看着左衡,就是那回头的一瞬间,左衡惊容倒目,他发现此刻的叶雅欢好比脱胎换骨,就像一张死人的脸,煞白、清癯、骨骼突起、嘴唇发紫,特别是她的眼睛好似爆裂般,血丝堆垒。这是一种经受强烈刺激和惊吓后才会有的眼神。左衡惊然间倒退几步,他感觉自己汗毛孔发凉,寒气直逼心底。

“你,这是怎么啦?”左衡问道。

叶雅欢用手指了指楼顶上面,缓缓开口:“上……面。她话语间眼神呆然无助。

左衡急切的询问:“上面,什么上面?”

叶雅欢猛然间瞳孔放大,再次显现惊恐神色,她嘴唇不停的颤抖。“上……面,有,有……”

左衡急迫的道:“有什么?上面有什么?”

“上面,有,有一个东西……”叶雅欢神志恍惚的说。

“有东西?是什么东西?你快告诉我。上面有什么东西?”

叶雅欢浑身剧烈的抖动不止,她始终重复着同样一句话:“上面,有,有一个东西……”

左衡无奈的看着叶雅欢,他突然转回身想亲自上楼看个究竟,但被叶雅欢叫吓住。

叶雅欢声音开始放大:“你,你不要上去。”

“为什么?”

叶雅欢呼吸瞬间急促起来,惊恐的双眼内缩,一字一句的吐出。“因为,那东西会让你倒霉的。”

左衡停住了脚步,他眉头浓缩成一团,看了一眼楼顶上方,又看了一眼叶雅欢。

叶雅欢此刻好像没了声息,左衡转到她面前,发现叶雅欢还是紧迸着她惊厥的双眼,额头暴出紫色的青筋,可人却已然不动了。

左衡用手摇了摇叶雅欢,没有任何反应,他又探视了一下叶雅欢的鼻息,很凉。

是死了。

左衡慢慢的缩回了手,他不安的看着这具被活活惊吓而亡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焰红的闪电喷洒着浓浓的煞气,左衡凝望着眼前的尸身半响不语,他注视着那睁的溜园的惊恐眼神,那目光已然不可能再有闪烁的光泽,但在放大的双瞳中确能感受到叶雅欢在临死前所经历的骇人恐惧。

左衡伸手将叶雅欢的双眼轻轻抚上,但就在此刻,窗外“轰”的一声惊雷,连同霹然而降的闪电,左衡不觉心头惊起,他猛的发现刚刚将叶雅欢抚闭的双眼在电闪雷鸣中“唿”的又睁开了,左衡吓的头发根发涨,在倒退几步后俩腿发软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叶雅欢的尸体依然坐在台阶上,双眼还是紧迸着注释左衡。左衡稳了一下心神,他仔细端视叶雅欢,只见那尸身在电闪中时隐时显,狂风还将她飘碎的长发凌空吹舞,好似死神临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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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决斗

左衡扭转头来不敢再看那让人心荡的尸身,他沉思片刻,欲原路返回,然而当他刚想迈步离去突见自己的身后站立着一个人,左衡先是一惊,待仔细观看竟是严秀卓,只是此刻的严秀卓举止表情异常的怪异和冷酷,他一动不动的矗在原地,眼神滞然,一只手放在背后好像拿着什么东西。

左衡冷冷的道:“严秀卓?你在这里干什么?”

严秀卓不语,他一步步的逼向左衡。

左衡感觉情况有些异常。“你不是要到你爹那里去告我们吗?”

严秀卓依然慢慢的向左衡走来。

左衡能感觉到严秀卓身上隐隐的慎威和杀气,但面对他咄咄的架势左衡平稳了一下心志,因此左衡并没有后退,他聚拢自己的目光凝视着严秀卓打算和对手来一次意志上的对抗。“严秀卓,你少装腔作势,你究竟想干什么?”

严秀卓终于发话,语音尖怒,好似牙缝中挤出,但始终摆脱不了带有女人腔的中性特色。“果然又是你,这已经连续第四次了,都是那么凑巧,你全都是第一时间出现在这些死人面前,哼,你说我想干什么?”

左衡冷笑一声:“呵,就为这个?其实对于你这样的人,我根本就懒的辩解。”

严秀卓狂笑:“哈,哈,我不想听你的辩解,我现在明白了,与其听你们的废话,不如……”他双眉立起,恚视着左衡。“先要了你们的命。”说着从背后拽出一把明晃晃的军刀,其寒光逼人,杀气腾腾。

左衡见了这刀心头开始颤粟,他没想到严秀卓会有如此疯狂的念头和举动,但他尽量克制内心的恐慌以免在严秀卓面前泄漏底气。“是吗?就凭你还想要我们的命?”

严秀卓道:“你很快就会像今晚死去的那些人一样,再也看不到黎明的曙光了。”

左衡藐视的看着严秀卓。“严博士,其实我真的希望那些死去的人全都是你杀的。”

严秀卓暴怒。“好,姓左的,你马上就会去找他们的。”说完举刀朝左衡的头部猛劈过去。

刀锋犀利,寒光丝毫不逊于闪电的亮白。左衡在惊然间侧身闪躲,那刀劈在楼梯的扶手上,“咔嚓”一声将一块红木劈为两断。

左衡吓出一身冷汗。“严秀卓,你疯啦?”

严秀卓眼中布满带有脓脓杀气的血丝,好似疯癫状态。“恰恰向反,我现在不但没疯而且很清醒,严某从不相信魍魉鬼神,一切祸因于人,今晚行凶的主谋就在你们三人中间,我不管谁是真凶,谁是好人,所谓宁枉勿纵,只要能把你们这剩余的三人诛绝,我就会安全了,哈,哈。”说完提刀再次向左衡逼进。

左衡用手指着严秀卓:“严秀卓,你为保全自己枉杀无辜,天理王法难容。”

严秀卓冷笑。“只要我爹在庆王面前一句话,像你们这样的人死一两个又算什么。再说了,安世起王法,乱世起刀剑,这个道理你不懂吗?现在为了我的安全只好委屈你们了。”

严秀卓说完又是一刀,左衡本能的快速向后退了几步,刀再次走空,左衡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很明显这是他第一次直接面对死亡的威胁。

严秀卓睁着血丝对垒的眼睛,狞笑着张大嘴,他挥舞着手中的军刀时不时的挑衅着左衡。“你害怕了,哈,你终于害怕了……”

左衡被他逼的步步后退,身后是一堵墙,没有退路了。

严秀卓继续狞笑着。“哟,你别逃啊,不会疼的,我的刀很快的,只一会儿工夫你就可以和那个小妖精再续前缘了。呵呵……”

严秀卓话还没有说完,他手中的刀已经带着飚风狠狠的朝左衡头顶劈闪下来。左衡背靠着墙面,显然是不能再后退了,他使出浑身的力气向右面躲闪。在他身后的墙上镶制着一个开关,这是用于开启走廊屋顶的一架铜制悬空风扇用的。

“喀……”军刀正劈到墙面中的吊扇开关上,瞬间火星四射,开关在遭到强烈撞击后自行开启,只见走廊屋顶上的那架铜制悬空风扇慢慢的旋转起来,并发出“呼呼”的劲风声。

窗外闪电如同密集的剑阵,连同那屋内和屋外的狂风,左衡和严秀卓的头发、衣袍被层层吹起。

在电光火石的映耀下,严秀卓手举军刀再次向左衡发起了进攻,刀刀致命,急如潮涌。

左衡躲闪至墙角边,这已是绝路了。

惊雷声起,刀风又至,左衡无奈下双手迎上去使劲的抓住严秀卓的手腕,两个人扭缠在一起。严秀卓的刀锋对准左衡的脖颈用力向前推去,左衡奋力向外推挡,锋利的刀刃一点一点的朝左衡的咽喉靠拢,冷冷的寒光血器渐渐压迫在左衡的喉颈表面,毛孔断裂,皮层慢慢的渗出殷红的血液……

左衡迸裂着惊瑟的眼球,压迫嘶哑的喉咙里慢慢吐出一句话:“慢,慢……我有话说……等,等……”

严秀卓奸狞的嚎笑:“你没有机会再说话了,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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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1 | 显示全部楼层
生死瞬间

严秀卓连同他的刀刃已经完全挤压在左衡身上,他俩的脸靠的很近,严秀卓能从左衡的眼神中看到一丝绝望。

严秀卓疯狂的狞笑。“去死吧,哈哈……..”

然而就在千钧时刻,窗外猛的打出一道惊天响雷,一片电光好似流星飞火急速穿透破碎的窗户撞入屋内,并击射在那悬空风扇的开关上,由于是导电的铁制物,加上电光的巨大能量,整个长廊内瞬时一片耀眼的白光电海,强烈的电流通过开关、电缆直接击打至严秀卓的那把军刀上,刹那火光四起。左衡、严秀卓俩人被剧烈的电击后瞬时弹射开,左衡因为背靠墙,身前是压在自己身上的严秀卓,所以没有被电击伤,但严秀卓则硬生生的被雷电强大的动力击中并弹出数米远摔到在地上。

就在左衡被眼前的突发状况惊的目瞪口呆时,墙上被烧焦的电缆突然断裂,火星“嘶啦”作响,那楼顶的铜制悬空风扇原本就在狂风中摇摇欲坠,由于拉重的电缆和铁钩被电击烧坏,因此那吊扇在没有牵吊物的情况下协同它高速旋转的叶片瞬间急速落下,并朝着躺在地上的严秀卓身上砸去。

左衡瞪大双眼屏气凝神的注视着。

“啪……”铜制吊扇狠狠的砸在严秀卓的脸上。

左衡猛的闭起了双眼,他不忍心看这血腥惨烈的场面……


客厅,深夜。

屋内的窗户已经被狂风和雷电击碎,在墙角边的那架巨大的自鸣钟虽然先前遭受严秀卓的破坏但依然发出“滴答”的行走声。

左衡和马歇尔神甫站在残碎的窗户边戚然的看着窗外流光电闪的夜色,他们思绪荡漾惺忪迷茫,任凭风雨扑面。

时钟敲响了四点半。

左衡若有所思。“好漫长的夜晚,为什么天还没有亮啊?”

马歇尔道:“可是对于今晚死去的那些人,这生命飞快而逝,匆匆的溜走,又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左衡回答:“人生在世,草木一春,生死一线,如何始料?”

“你很害怕吗?”马歇尔问。

“我刚刚才觉得人心暗涌的邪恶私念远比直观的死亡更加可怕。”

马歇尔道:“佛书上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实相即空,清净无为,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不要去想那些事和念头,没有了,当然也不会害怕了。”

“马神甫果然博学中外,可是说的也太轻巧了,你能控制自己的念头却不能控制别人的‘心魔’。”

马歇尔道:“上帝会原谅你们的。在主的面前,我们都是他的孩子,主是仁慈宽容的,无知的人们可以忏悔自己的恶念,一切会得到超升,阿门……”他在自己的胸前划十字。

左衡不语,但他突然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

左衡猛的回头,不觉大惊失色,只见一个满脸血圬、蓬头垢面的人正高高的手举军刀凶神恶煞的朝自己的面门劈来。

是严秀卓,他没死。左衡刹那间感觉冷气袭面,心头悬颤,他本能的向一旁闪去。那军刀刮着“飕飕”的寒风正砍在左衡身后的马歇尔神甫脸上,马歇尔对于这突发的危机毫无准备,只听他惨叫一声,随后从破碎的窗户中跌落出去,马歇尔的身影在暴雨的夜空中翻滚进风雨荡漾的苏州河中……

惨叫声回荡于耳。

左衡脸色煞白,他惊恐的看着满脸鲜血如同恶魔般的严秀卓。

此时的严秀卓已经处于疯癫状态,他嘶吼的举刀向左衡扑过来,左衡抢步闪身,左手跟紧一把死死的撰住严秀卓拿刀的右手,并把他推到窗户边,两个人拼死的扭打在一处。左衡用浑身的力气捏住严秀卓举刀的手腕并朝那碎窗户上撞去,坚硬的玻璃硬生生的扎入严秀卓的手腕,鲜血顷刻流出,严秀卓大叫一声,刀脱手掉在地上,但他很快反手死掐住左衡的脖子,把左衡推至那台落地自鸣钟上,由于推力巨大加之惯性作用左衡连同那钟一起摔翻在地上,钟摆,钟面和指针瞬间破碎散落,左衡在摔倒的那刻脖领处的衣襟被砸碎的时钟齿轮卡住,他自己的头和脖子都不能动弹,而严秀卓的双手依然恶狠狠的掐着左衡的喉颈,左衡已然丧失了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抵抗能力了,他的脖颈被严秀卓的双手掐出深深的指印,眼珠也开始向外迸裂,他用眼角的余光发现离自己不远处是那把掉落在地上的军刀,左衡伸手想去抓,但始终还差一点距离,就是够不着那刀,此刻左衡的额头汗珠密涌,青筋爆裂,他已经没有力气了。

然而就在此时严秀卓突然间停手了,因为他也看到了那把掉在地面上的军刀,经过刚才的恶斗严秀卓也已经筋疲力尽,想要徒手掐死王策并非易事,因此他走过去拿起那把刀,随后又来到左衡面前,严秀卓嘴角显现一丝得意的狞笑,他再次把刀对准左衡,然后高高举过头顶……

左衡看着那闪闪发亮的军刀,眼神中露出了绝望……

然而严秀卓举刀的双手迟迟没有落下,他只是久久的矗立在原地,在逆光的照射下就像是一俱黑色的泥塑。

随之细密的鲜血突然间从严秀卓的眉心间向外飚射,点点红线带有风铃般的声音喷洒在地面……

刹那间,严秀卓慢慢的摔倒在左衡身上,好似坍塌的巨石……

严秀卓的尸体重重的压在王策身上,同时他那不甘的眼神却始终不变的盯着左衡……

此刻,在客厅的门口处站立着张枢廷,他一边看着眼前的场景,一边用左手慢慢的蜕去那“受伤”右手的纱布,渐渐的,左衡看清了,那纱布下裹着的是一把黑色发亮的手枪,枪口处向上冒着袅袅的白色烟雾,好似冲天一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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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新的生命

不知何时窗外的雨小了,天色也开始蒙蒙发亮,但电闪和雷声依稀。

昏暗的屋内只剩下了左衡和张枢廷两个孤单的身影。

张枢廷看着风雨骤歇并散射微弱晨曦的天地。“雨停了,天快亮了。”

左衡接话,揶揄自嘲。“人也越来越少了。”

张枢廷说道:“所以这里清净了不少,四大皆空,无蕴无我。”

左衡突然皱起了双眉。“那剩余的人呢?是否也要像他们一样?在曙光来临前追随而去?那启不是更加彻底?真正的四大皆空。”

张枢廷回答:“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同的生活空间,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要永远生活在黑暗中的,因为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左衡转回身看着张枢廷。“那你是吗?张大人?”

张枢廷低头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慢慢的开口。“恐怕是的。”

左衡面对窗外,自言自语。“那我呢?”

“这要问你自己,人的明暗之道是要靠自己走的。”张枢廷说道。

左衡感慨、无奈:“可我们往往身不由己啊。”

张枢廷苦笑:“所以覆水难收。”

“好了,张大人,我们不要再兜圈子了,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个人,我的内心我很清楚,至于你,也就不必隐藏了吧。”

“你认为今晚所发生的这些事都和我有关?”

“一样的道理,这要问你自己,你走了哪条道?”

“难道你不相信有神鬼诅咒吗?那照片上的人只剩我一个了,还有那多出来的影子,这都如何解释?”

“也许在这幢房子里人和鬼神已经没有区别了。”

张枢廷叹了口气。“是啊,人鬼殊途,一切模糊,随他去吧。”

“你为什么要救我?”左衡问。

“我并没有救你,我只是杀了该杀的人。”张枢廷回答。

“你怎么知道我是不该杀的?”

“该不该杀你不是我的职责,这要问你。”

左衡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曙色。“我不知道。难道这是‘醉花社’的职责?如果按‘醉花社’的谶纬神咒,要杀之人何止千万?也许,我还要等待。”

“你在等待死亡的来临吗?你认为自己也将受到‘谶纬’的诅咒吗?”

左衡不语,陷入深思。

张枢廷继续道:“只要一定发生的事,它就会来。但,不管如何发生,都会过去。你明白吗?”

左衡眼睛突然一亮。“过去?”

张枢廷道:“世代均有不可逃避的苦难,中国历史上用的最多的一个字,是‘杀’字。你要顿悟,不是杀‘现在’,而是杀‘旧我’。”

左衡好似茅塞顿开。“那,那今晚死去的那些人呢?”

“他们死一个可以救无数的生灵,这是为自己减轻罪孽。至于你……”张枢廷停顿了一下。“你可以选择死亡的来临,但你的死亡对于活着的生命又有多少好处呢?还是这句话,人的明暗之道是要自己走的。”

左衡:“我……可我不明白,那宁贝勒、汪灏泽、严秀卓都是社会败类,固然死有余辜,可大夫人、马歇尔神甫,还有那个紫沁姑娘她们何罪之有啊?难道但凡被那照相机留过影的真就难逃厄运吗?还有二夫人,她仅仅喜好和男人偷情,难道这用得着以夺走她的生命来作惩罚吗?”

“一切都有天意,有些事只有你做了才知道。你走吧,沿着这楼梯一直朝东走,就可以走出这幢房屋,回到你的世界中去。”张枢廷答。

“你真的放我走?”

张枢廷道:“其实我并不曾阻拦你,你要走谁也挡不住,但是你要牢记,如果你真的该死,那你想逃也是逃不了的。山无需人,世无需避。净土无需扫,空门不用关。”

左衡低头沉思,缓缓自语。“山无需人,世无需避。净土无需扫,空门不用关……”他琢磨其中含义,突然开口。“那你呢?你会走怎么样的路?”

张枢廷转回身躯,向里屋走去。“我差不多了。我听到花开的声音,嗅到奇香,远处传来乐音。从没有试过那么好听,如同婴儿的笑声一般。”

左衡迷离的听着张枢廷不知所云的回答,他久久站立原地。

只见张枢廷的背影穿过客厅的屋门,转身不见,但他的话语并没结束。

张枢廷边走边说:“人生足音,轮回百世,最初它杂沓不安,响之不竭,不见尽头。逐渐模糊而遥远,终似润物细雨,终寂静无声……”

左衡低头琢磨着这耐人寻味的话,声音渐渐的远去……

突然从内屋传来巨大的枪响声。

左衡刹那间浑身一颤,他猛的意识到什么,快步跑向里屋。

里屋灯光飘逸,只见张枢廷横卧在地上,右手拿着枪,鲜血从他的左额头缓缓的流出……

客厅,黎明。

曙光渐渐的射进屋内。

左衡面色惺忪的站着,良久。

那只黑色的大肥猫不知何时蹿到八仙桌上,用它那绿色夤畏的眼睛盯着左衡。

刚才在屋边上被撞坏的自鸣钟突然又有了转动,“滴滴答答”的响彻寂静的客厅。

现在,整幢楼房只有左衡一个人了。他看了一下自鸣钟,又注视了一眼那大黑猫。

左衡转回身躯,朝楼梯的东面走去。

他走了很久,感觉正东方有白色的亮光在吸引着自己,但他却始终也无法走进那亮色之中,好似伸手既可,却遥不可极。左衡加快步伐,如同奔跑,他发誓一定要走出这冗黑的世界,像频临降生的孩子渴望新的生命。

突然,他在奔跑中脚下打滑,翻身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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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2 | 显示全部楼层
梦中惊醒

左衡从梦中惊醒。

他发现自己睡在汽车内,天色已经大亮。

左衡揉了揉朦胧的睡眼,回想了一下刚才梦中的情景,一切记忆如新,就好像刚刚发生过的事情。

他感觉头痛欲裂,打开车门走出车厢。左衡在晨光的照射下再次观察眼前的这幢笼罩着神秘气息的“醉花”酒吧。

左衡缓步来到酒吧门前,他推开门,走了进去。一切如同昨夜的行止。屋内的桌椅整齐排列,他迷惑的往前走着,来到大厅内,发现屋中的结构和昨晚梦境中的大相径庭,即陌生又熟悉。

一名侍者在擦抹桌案,他见左衡到了,停下手中的活询问。

“这是左衡先生吧?您怎么这么早就来啦?我们还没营业呢。”侍者上前打招呼。

左衡并没有搭理侍者,他只是自顾来到那木格子的装饰窗边仔细打量,然后沿着整个酒吧的大厅缓缓的走了个来回。那侍者见左衡行为举止恍惚异常,感觉有些不对劲。

“左先生,您没有什么事吧?要不您先在这坐一会儿,我去找我们老板来。”侍者说道。

左衡似乎听到了那侍者的话语,他慢慢的转回头看了一眼年轻的侍者,随后又开始环顾整个酒吧。左衡的眼神呆滞而木然,他猛的想到了什么,紧接着快步走出了酒吧的大门。

侍者见左衡突然离去,又不说话,心下异常纳闷。“哎,左先生,您走啦?不见我们老板了吗?”

左衡疾步如风,他依然没有理睬那侍者只是从兜里拿出手机,然后拨了一个号码。


哈雷医生的卧室,清晨。

卧室内手机铃响。

心理医生哈雷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接听手机。

哈雷:Hello,Whoareyou?哦,是Mr左……啊,你说什么?现在就见我?……不行,我还在睡觉……啊?什么?你做了个梦?

左衡在电话那头的语气非常的急切,也很激动。“我要立刻见你面,有很重要的事情对你说。天哪,这个梦简直不可思议。”

哈雷有些莫名其妙。“好,你先别激动,慢慢说。”

左衡急切的回答:“不行,我要当你的面说,电话里讲不清楚的。”

哈雷打了个哈嘁,揉了一下眼睛,然后反身看了一下手表。“哦,好的,一小时后在我的办公室见吧,OK,拜拜。”


一小时后,左衡急冲冲的来到哈雷诊所的办公室门口,只见哈雷的秘书兼护士钱小姐正在迎候他。

“啊,左先生来啦,哈雷医生说他现在有个私人电话,请左先生稍后。”钱小姐说道。

左衡似乎并没有听见钱小姐的话,他自顾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冲了进去。

钱小姐欲阻拦,但没拦住。“哎,左先生……您,哈雷医生在接一个国际长途。您不要……”

但左衡早已经快步走入了办公室。

哈雷正在接电话,他见左衡冲了进来,于是便对钱小姐摆了摆手,然后示意左衡先坐下来。

钱小姐转身关门离去,但左衡并没有坐下,他而是径直来到哈雷的办公桌前盯着正在打电话的哈雷。

哈雷对着电话用英语讲着。“对,我在中国一直都没有使用健忘针剂,我不知道中国的法律是否允许用这样的药物,哦,亲爱的博斯克,我对那玩意儿已经害怕了,我不想去坐监狱……喂,喂…..”

哈雷发现电话突然断了,发出“嘀、嘀”的茫音,他抬起头来,看见左衡已经用手拔掉了自己正在使用的那根电话线。

哈雷能从左衡的眼神中找到一种异常古怪又奇特并且相当复杂的神色,哈雷猛然意识到,左衡也许遇到了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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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3-3 16:43 | 显示全部楼层
深夜拜访

教堂内,傍晚。

这是一座充满着中世纪古典风格的基督教堂,教堂内刚刚举行完弥撒仪式。哈雷医生在祷告的人群中发现了左衡的妻子林然,于是走上前去。

教堂内祷告的人群渐渐的散去,哈雷和林然并肩坐在木椅上。

哈雷问道:“你和左衡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我们刚分居不久,反正我不再关心他的事。”林然回答。

“你打算和他离婚?”

林然并没有回答。

哈雷转身用一种忧戚的神色看着林然。“听我说,左衡最近的状况不太妙,如果你还爱他,应该多关心他。”

林然迷惑的注视着哈雷,好像没有明白哈雷的言语。

“我怀疑左衡患有很严重的狂想症。”哈雷故意沉默了一会儿。“是的,很严重,作为一名心理医生,我觉得他需要你的帮助。”

林然听后,表情异常的复杂,她看着远处高高的基督像陷入了沉思和不安中……

左衡坐在电脑边从网上查阅关于“醉花社”的资料。

此时的左衡蓬头垢面,眼中充斥着血丝好似陷入半疯癫的状态中。他在搜索引擎上输入“醉花社”的名字,然后回车,屏幕上果然出现了一些相关的信息。左衡吃惊的注目盯着电脑显示器,猛然间他发现了一条重要的字符,上面写着:清末民间教会史专家金祥,档案馆研究员,曾经着力搜集和研究关于“醉花社”的历史资料。

左衡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

左衡紧接着看见了一条关于清末民间教会史专家金祥的个人简介。

金祥,原名松井行洋,原日本国籍。出生于大正四年,也就是1916年。曾任侵华日军驻上海派遣军警备区的少佐。抗战胜利后松井行洋被国民政府收编。解放后他作为战犯接受中央政府改造,因表现积极被提前豁释。后来改名金祥并一直滞留于中国从事清末民间教会史的研究,学术业绩突出。


这是一家级别规模并不算大的档案馆,这同样是一幢老式建筑,巧合的是这里和不远处的“醉花”酒吧仅仅相隔一条马路。

左衡走进楼内,过道阴暗潮湿,他沿着楼梯拾街而上来到了三楼,整个房屋很暗,他发现了一扇门,是虚掩着的,左衡推开房门,屋里面开启着异常微弱的灯光。猛然间他听到了一声尖细的猫叫,左衡倏的转回头,发现在门沿边趴着一只黑色的大肥猫,左衡在刹那间感觉这猫异常的眼熟,好似昨晚梦境中见过。

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是谁啊?”

左衡顺声音回头发现一个矮小的老年人,看上去非常的苍老,估摸有九十多岁了,只见此人的腰有些弯曲,驼着背,身穿一件老式的蓝布中山装,很破旧,手里拄着一根拐杖,他的行动很笨拙,但却异常干练。左衡发现这人的眼睛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白翳,很显然他是一名严重的白内障患者。

左衡回答:“我先前联系过你们单位,想来询问一些事情。您是……”

沙哑声音说道:“我叫金祥。”

“哦,原来您就是金祥老师,我确实有事要请教。”左衡说。

金祥依然沙哑着喉咙。“老师不敢当,我只是这里的值班老头,很少有人会来请教我这个废人。”他对着那只猫蹲下身子说:“来,阿福,到我这里来。”

那只猫乖顺的跑到金祥的怀里。

金祥抱起那猫,抚摩着它。“饿了吧,待会我有好吃的给你,你要乖,别让客人笑话了?”他一边抚摩着猫,一边对左衡说:“你有什么事要问我?”

“我想请教关于‘醉花社’的事,听说您是这方面的专家。”

金祥起身来到桌子前,拿起一个茶壶,动作很僵硬缓慢。“哦,我忘了给你倒水了,你看我这个脑子,年纪不大,反应却慢了,也难怪,我这里很少有客人来。”

“哦,不必了,您不用客气。”

“那麻烦你拿个杯子给我,我有些口渴了。”金祥反过来要求左衡。

左衡转身找杯子。

“在橱柜里,实在不好意思,我眼神不好,一天不如一天了。”金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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