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找回密码
 注册

微信登录

微信扫一扫,快速登录

萍聚头条

楼主: baimifan2008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ZT(非坑)

[复制链接]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7:59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49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2-26 18:39:00

  就在盛虎自以为是怀中之物时,小丽睁开眼把头狠狠地撞到直扑而下的盛虎的鼻梁上,盛虎后仰起上半身,一只手痛苦地捂住鼻子,另一只手恼羞成怒地撕扯着小丽的衣服,小丽收起双脚奋力地朝他的下身蹬出,盛虎发出一声嚎叫,闭着眼双手紧紧地捂住下身,小丽心里的那团火终于爆发了,她不给眼前这个人面畜生的东西任何喘息的机会,她的脚再次用力地朝他的胸膛踢去。
  盛虎整个身子往后翻去,他在半空中发出了绝望的哀号,小丽先是听到坡下一阵沉闷的声响,接着恢复了动听的‘叮咚’声音,她用清凉的溪水洗了洗脸上的汗水,怦怦乱跳的心开始平复,夏夜的风轻轻地吹来,山坡下面升起缕缕的血腥味和酒气味,小丽一阵恶心,赶紧往回走,盛虎爹娘早已入睡,她关好门,倦缩在凉席上,屋子每个角落突然袭来一种无言的恐惧,刚平静的心又开始狂跳起来,她全身发抖,感觉背后还是有二只小眼睛在盯着自己,月亮进了云层里,屋子里陷入一片无边的黑暗,她就这样惊悚地睁着眼等待天明。

  天刚拂晓,小丽才疲惫地迷糊过去,盛虎挂着破烂的脑袋紧紧地跟着她追,她在无路可走的山野里拼命地奔跑,眼看就要让盛虎抓住了,小丽只好无奈地往深渊处纵身一跳,轻飘飘昏沉沉的坠落中有人不停地叫喊自己的名字……“崔敏丽崔敏丽,你醒醒。”小丽虚弱地打开眼皮,吴向华一众人正在床边不停地呼唤自己。
  “喂,起来,出大事了!”于友好急得不行。
  “什么事?”小丽还没睡醒。
  “你起床,快点,我们撬门进来的,你别见怪。”鲁阳有点歉意。
  小丽刚起来又要倒下去,这段时间以来,从来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你怎么还睡得着呀?盛虎死了。”秦爱国急得跺脚。
  “哦。小丽不以为然,嘴角的肉跳了跳。
  “你要有心理准备,死状甚惨,我刚把早饭都呕出来了。”吴向华一脸恐怖。
  “惨成什么样?”小丽仍是不以为然地说。
  “脑袋摔得像我们城里砸烂了的西瓜。”吴向华张开手爪,叱牙咧嘴比划着,一个二个全是惊恐万状,只有小丽镇定自若。
  尸体是队里看牛的老人大清早发现的,盛虎的眼珠都摔到杂草里了,找了好久才找到,脑袋碎成几瓣,脑浆让落下来的溪水滴成碎末在浅洼的水面中浮浮沉沉,血水泛着油沫一夜之间早已顺着渠道流到四面八方去了,碜白的牙齿七零八落散在碎石子里,吴向华去看的时候,尸体还没拼完整,他一看到盛书记二口子捶足顿胸号啕大哭时,第一时间想到了和盛书记一家居住的崔敏丽,一边呕吐一边马上叫来了另外几个朋友赶到这里,撬了几分钟的木门才撞进来。

  队屋里哭声震天,盛虎的尸体用凉席摊着放在门板上,门板架在二张板凳上,盛虎的头部用白布遮盖住了,他的娘扑打着他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喊着:“儿啊,我的儿啊……”盛书记彪悍的脸上不停地流着泪水,事发突然,棺材也没有准备,队里牵出一只猪,用来办丧事,只有他才能制服一只猪,今天,他这个屠夫的手握不稳刀,杀了几次才把猪杀死,有个经常给吴向华他们讲鬼故事的老人悄悄地说:“他杀的猪太多,报应,刚杀了几刀,不是好兆头。”鲁阳站在旁边听得真切,吓得慌忙走到另一边远远地观望。

  小丽垂下眼脸,麻木地走到盛虎娘身边,扶住她的肩膀喉咙发紧,张开嘴说了几次才说出:“婶婶,保重身体。”
  婶婶抓着小丽柔弱的手掌哭声更大了,失子之痛,痛彻心肺。好多社员跟着哭泣,大家不是为这个队里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的人走了哭,是为这个苦命的娘哭,小丽的牙齿咬得嘴唇出血了,鼻翼颤了颤,二行热泪肆无忌惮地滑下脸庞,她一直以来在强忍自己的悲痛,今天,这个悲痛彻底地迎合了另一个人的悲痛,她想去分担,可是分担不了,或者是另一个人的悲痛感染了自己的悲痛,她想让另一个人分担,可是另一个一直蒙在鼓里,她轻轻地哭出声来,慢慢地越哭越大,她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在死者的旁边突然这样痛快淋漓地大哭?

  二个情同母女的泪人抱在了一起。鲁阳、秦爱国、于友好和吴向华也围在一边哭了起来,他们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间泪如雨下……
日期:2009-2-27 11:53:00

  盛书记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儿子就可以做道场,夏天炎热,第二天就往山上抬,几块泡桐木拼成的棺材成了盛虎在阴间的千年屋。
  盛虎安葬的地方就是他得到小丽的那片山坡上,盛书记铁青着脸烧着纸钱,小丽看着轻漫飞舞的灰末,身子有种恍若隔世的飘缈,婶婶伏在新土上哭得气若游丝,二个人最后都是让人搀扶着才回到家。
  盛虎娘米粒不进,一病不起躺在床上,小丽看着堂屋里那个红色的灵牌,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她也睡不着,只要闭上眼,就是盛虎挂着一个破烂的脑袋跟着她追,每次只有跳进一渊无底的深崖才算解脱,她的神智在现实和梦魇之间苦苦挣扎,她要疯了。
  吴向华他们看得心酸,劝说她早点回城,盛虎娘虚弱在床,她想让婶婶身体好了之后再走,队里的人都很感动,说这城里来的大学生太好了,大家越是这样夸赞,小丽越是内疚,她学会了熬粥,学会了煎药。日子一天天过去,盛虎娘心里的伤口慢慢结痂,看到憔悴的小丽每晚和自己挤在一张床上,心里慰藉又很自责,这丫头没有一天晚上睡个好觉,不是在半夜里惊醒就是偷偷地哭泣,盛虎娘不想这个丫头害怕和受伤,虎子走得突然,肯定在家里还有他的魂魄。

  盛虎娘给盛虎爹说要请个道士在家里制作一下的想法时,盛书记正对着盛虎的灵牌狠命地抽着闷烟,他抹了把鼻涕,无奈地说:“我是书记反对过搞迷信,不怕人打倒么?”
  “你让道士来家里看看,请远地方的道士来,哪个晓得?”
  “你让我想一想。”
  “还要想什么?没看到这丫头都害怕成这样了。”盛虎娘又哭了起来。

  “你莫哭了,哭出得家里阴气沉沉,我去找。”盛书记把烟头一扔,出了门。
  盛书记也感觉到自从儿子一死家里开始有点不平常,耳边经常莫名其妙地听到声响,那些杀猪用的刀本来可以镇邪的,有天夜里起来解手,竟然看到挂在墙上的那把杀猪尖刀移来移去,好像有人拿着把玩,不过就是看不见人。
  盛书记抬头看着天还早,他朝山那边抄近路去了,请远点的道士就只有绍川湾有个道士,早几年听说在军山公社捉到鬼还被批斗过,想着想着,盛书记有点悲哀,请一个牛鬼蛇神来家里,让人知道了我这书记还当不当呀?都怪自己没有管好这个不孝子,喝这么多摔在那鬼地方……
  黄书记正在大队部和城里来的大学生们讨论优秈谷种的事,看到盛书记焦急地走来,连忙迎上前去:“哎呀哎呀,稀客稀客,怎么有时间到我们大队指导学习呀?”
  “有事呀,黄书记。”

  “有话慢慢说,看你,脸蜡黄蜡黄。”二人边走边往大队屋里走去。
  “黄书记,你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帮我个忙。”
  “只要帮到的,是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服务的,我一定帮!”黄书记拍拍胸脯。
  “好,闲话不说了,帮我请你们大队那个道士去我家。”盛书记眼里闪出泪光。
  黄书记一愣,马上说道:“你是不是想找升平道士?”
  “就是早几年捉鬼的那个。”
  “你,盛书记,你怎么信起这个来了?你忘记你是党员了?”黄书记毫不犹豫地反问。

  “你带我去,我去请,好吧?”盛书记近乎哀求。
  “你怎么给我出这个难题呢?他这几年老实很多了。”黄书记脸色不悦。
  “家门不幸,我那虎子,死了啊!”盛书记说完抱头痛哭失声。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0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0节
作者: 湘粤男
       
  “你说什么?前段时间还活蹦乱跳到过我们这里!”黄书记惊呆了,拿起桌上陶瓷缸里的水一口喝完,拉起盛书记的手:“走,马上去。”
  翰香正在田里忙得一身泥水,看到黄书记带着个人朝这边走来,心里纳闷,是不是又来找我麻烦了?黄书记站在田埂边对着他喊:“哎,升平,你上来。”
  “黄书记有事请吩咐,我在挣工分。”翰香大声回道,汗水把他的胡子和头发淋成一个长条,盛书记看到这个样子,一脸惊奇,这人根本不像是长在新社会的。
  盛书记正想开口问黄书记究竟是不是这个人时,黄书记严肃对着这个人说:“你先上来,我给你记足工分,行不?”
  翰香这才从田间缓缓上来,盛书记感觉眼前就是一清朝遗老正向自己走来,惶惶然不知如何。正在盛书记想着的时候,眼前这个人走了上来,目光如炬从上到下打量自己,盛书记想张嘴打声招呼,却见眼前人轻声对着自己说道:“你,表面安详,心里很苦,走了一骨肉。”

  黄书记和盛书记二人当场呆在原地,全身汗流浃背。
日期:2009-2-27 16:46:00

  翰香说完,自顾自往回家的路上走了好远,二个书记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翰香回过头催促:“你们到底有没有事?”二个书记才回过神来,抬起脚板跟着翰香一路小跑到家。
  玉珍一看到黄书记心里就来气,脸上挂不住:“我说,黄书记,你们怎么就不放过他呢?又结了什么冤孽?”
  黄书记只好堆起笑脸一个劲地赔小心:“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给他补工分。”
  “那还不是有觉悟高的群众社员在监督么?”玉珍故意抬高了声音,队里那个‘蛮叽喳’正伸长脖子朝这边看着。
  盛书记只好把事情给玉珍长话短说并千恩万谢能请到升平道士,玉珍听得眼圈发红,不停地说:“可怜了这伢子,年纪轻轻。”
  翰香洗了把脸背着包袱出院子,二个书记一前一后走着,翰香不放心地说了句:“二位书记大人,要是公社批斗你们要看着办哦。”

  “没事没事,放心放心。”二个书记唯唯诺诺。
  三个人翻山越岭,走了二个多小时才到盛书记家门口,小丽刚从大队回来,今天突然心血来潮把城里的通信地址留给了吴向华他们。她看到盛书记后面跟着二个陌生人,心里有点紧张,等到走近,一看,是个只有小人书里面才有的一个长发长胡子老人,再看长发长胡子老人后面跟着一个人似乎在哪见过?小丽抓抓脑袋,那个人似乎也认出小丽来了,“是你?”二个人异口同声地问对方。
  “黄书记,你们认识?”盛书记问道。
  “认识认识,去年差点分到我们大队。”黄书记说完,想起什么,指了指面前的翰香对着小丽说:“对了,大学生,他就是你说过的升平道士。”
  翰香听到黄书记一番话,转回头和蔼地看了看小丽,小丽的心跳到嗓子眼上了,激动得好像失散了多年的亲人突然会面,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盛虎娘虔诚向翰香地报上儿子的生辰八字,把事情详细地说了一遍,翰香一边听,一边打开包袱里的东西,用朱砂在黄表纸上画了一道符,火柴点燃烧在沏满开水的碗里,又用嘴小心地吹了吹,然后端给一旁发呆的小丽面前:“孩子,喝了它。”
  小丽机械地接过,碗里黑糊糊的一团飘浮物,她不想喝,她问翰香:“伯伯,你真的是升平道士?”
  翰香微笑地点点头。
  “我从南京来,英阿姨让我过来找你,我……”小丽说不下去了,她像受了很大的委屈,眼泪滑落到碗里。
  “孩子,你先喝了它。”翰香摸摸下巴的胡须充满爱怜地看着小丽。
  “好,我喝。”小丽哭着,几口就喝完了。

  翰香看着自己在红纸上写好的盛虎的八字,自言自语地说:“菩萨怕知因,凡人怕食果。”
  小丽一阵颤栗,喝下去的水让她混乱的思维突然清醒了,刚才这句话,她听得真真切切。
  盛书记和盛虎娘凄凉地说现在如何让他在下面安息?
  “没什么事,辛苦你们要在灵牌前供养三年亡魂,不说一日三餐,但每日一定要有一餐酒饭。”翰香说完,在盛虎灵牌前燃起香烛,鞠躬作揖。
  盛虎娘流泪不停地点头,翰香对着盛书记说:“我们去坟山吧。”
  黄书记也跟了出来,小丽陪在哭泣的婶婶旁,翰香回过头:“孩子,你也来。”
  小丽看都不想去看那个地方一眼,只是,升平伯伯开口了,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去。
  就在快要到达山坡的坟地时,翰香停了下来,他看到了远处杂草丛中一个闪着光亮的东西,想了想叫住小丽:“孩子,你过来。”

  小丽不知道什么事,不由自主地走到翰香身边。
  翰香指着远处草丛说道:“你看到一个发光的东西没有?帮我把它捡过来。”
  “嗯,好。”小丽大步迈过去。
  小丽弯下腰,在她的手碰到那个发光的东西时,她眼前突然眩晕,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破了——是让她失去生命最宝贵东西的那个水瓶,她曾经找过很多次却一直没有找回。

  “快回来呀。”翰香说话了。
  小丽站起来,转回身,瞬间恢复了刚才的神情。
  黄书记一看,随口嘀咕:“这个水瓶捡来干什么?”
  盛书记好像这水瓶儿子什么时候提在手里过,但又想不出来。
  翰香轻轻地说道:“万物都有用,何况是装水的瓶。”小丽听得脸一红,赶紧低下头朝山上走。

  到了坟地,翰香依旧是燃香跪拜,只是没念什么经,径直走到一边,打开水瓶的盖子,把盛虎的八字折叠起来放进了水瓶里,左手三个指头托住瓶底,右手掌轻轻在瓶口轻扇,嘴唇不停地嚅动,须臾,把瓶盖用力扭紧,走到一处树下面,用包袱里的一把铁尺在地上凿了一个小坑,然后把瓶子口朝下底朝上放进小坑里,用土掩埋好,再取出一根长约七寸的马钉插入土里。
  翰香做这些的时候,二位书记和小丽他们带着说不出的敬畏不敢上前,都在远远地等着,直到翰香拍拍手上的泥土微笑着出来时,大家才有些话语了。
  “盛书记,放心吧,事情过眼云烟了,你们二口子记得敬亡食三年。”
  “辛苦你了辛苦你了,记得记得。”盛书记噙着眼泪。
  “那我们回去吧。”翰香对着黄书记说。
  “好,天还没黑,早点回去。”黄书记答道。
  小丽有点着急,到了盛书记家里,马上拿出英阿姨的信交到翰香手里,鼓起勇气说:“伯伯,我要去你家。”

  盛虎娘听小丽说完,猛地一阵揪心的痛。
  翰香把信看完放进包袱,盛书记正准备给他一些米,翰香摆摆手对盛书记说道:“我什么都不要,你就给我一个人情,这孩子我今天带走。”
  小丽一听飞快地跑进房里打包去了,盛虎娘顿时泪流满面,黄书记安慰她说:“嫂子,你就别哭了,她去年就说要到升平家去的,再说,城里人始终是要回去的。”说完扭过头对盛书记说:“到时开张证明我来盖公章。”
  小丽背上行李,轻轻地拉上房门,下了台阶,盛虎娘抓住她的手不停地哭喊“丫头,丫头,呜呜……”
  小丽望了一眼堂屋中间那个灵牌位,再看看眼前朝夕相处了这么久的婶婶,一种异样的离愁别绪涌上心头,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婶,您别这样子,我给您下跪了。”说完,真的‘扑通’跪了下来,这个城市来的女大学生学会了用农村最大的礼节下跪来报恩亦或忏悔,只是,这个无奈的忏悔只有她自已知道。
  盛书记有些唏嘘,一把将小丽扶起来:“受不起受不起。”
  哪知小丽对着哭得不行的盛虎娘哽咽地喊了一声:“娘!”然后转回头跟在翰香的后面走了……
  盛虎娘泪水滂沱的双眼望着小丽远去的背影肝肠寸断……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1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2-28 13:20:00

  小丽走了一生最难走的山路,因为黄书记在身边,她只能默不出声地跟着,想起刚才在坟前发生的事,再看脚底生风的升平伯伯,她开始相信英阿姨说的话了。月亮慢慢爬上天空,黄书记直接回家了,二个人走在洒满月光碎地的山间小路上,翰香不时转回头温和地给小丽说:“孩子,别怕,行夜人要昂首阔步往前走。”
  “伯伯,我不怕了。”小丽话是这样说,还是忍不住往回望,生怕后面有东西跟上来,在广袤神秘的山村里自己有种天然的恐惧。
  玉珍悄悄把翰香拉到一边有点嗔怪:家里这么多人了,又无缘无故带个人回来,人家吃不饱怎么办?
  小丽一走进来,也发现了不一样,首先是人多很热闹,再就是有种说不上来的心神安宁,与这种热闹并存在这个家里。
  “伯母,英阿姨要我代她向您问好,本来,我早就该向您问好的,要不是今天升平伯伯带我来,我可能一辈子也不能向您问好了。”小丽说完,低着头站在一边。
  “稀客稀客,你大老远过来辛苦了,来,坐下来慢慢说,她那双胞胎儿子长得好不?”玉珍连忙递椅子倒茶。
  雪梅和正梅二姐妹也围了上来,乖巧地叫姐姐……
  燕清把学校的放假的事忙完回到家,走进院子看到一个魂牵梦绕熟悉的身影抱着妹妹正梅,激动得三步并做二步走上前:“云老师,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丽回过头,二只大眼睛眨了眨,云里雾里看着燕清,不知道这个人什么意思,正梅说话了:“哥,这是新来的姐姐。”燕清才明白认错人了,羞愧难当,只要认真想一下,也不是云老师,就算是,她也是抱着小女儿的,立即往屋子里落荒而逃,玉珍正出房门差点让燕清撞到了,口里不由得说:“你一回来就慌慌张张,撞邪了呀?”
  小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问抱在手里的正梅:“小妹,是你哥?”
  “嗯,是臭老九。”小正梅稚声稚气地说道,‘臭老九’此刻正在屋里透过门缝往外面看着,这身材这模样真是太像云老师了。
  每天晚上乘凉的时候,翰香都会回答小丽很多问题,崔增和吴全挥师洞庭本来就是当朝者的一个错误,杨幺要防金兵对付伪齐,洞庭这个粮仓要是落入敌手,五十万黎民苍生都得成炭,鄱阳水师的船哪抵抗得了杨幺发明的海鳅船?何况在万倾青纱的芦苇荡中!
  翰香给小丽讲述几百年前遥远的历史时,玉珍总是痛骂杨幺真不配当爹,把自己的儿子都杀了。燕清也时不时插进一些话语,他对这块土地上的人文典故更胜于他的父亲,而且他慢慢懂得把自小接受的传统文化和新社会学到的知识融合在一起了。小丽很钦佩升平伯伯,她也很欣赏和何杰一样有知识的燕清老师,她的快乐时不时感染着心灵寂寞的燕清,特别是小丽每次说‘哥,你说得太好了’这类话时,燕清总是分不清她是小丽还是云老师。

  日子过得很快,燕清学校开学了,他寄宿于龙井大队高小学校,自己身为教导主任不能不为学生们着想,小丽很好奇跟着燕清去学校玩了大半天,回来时,小丽给燕清道别:“哥,你安心教书,肯定有机会调到城里去的。”
  燕清笑了笑:“我没想过呢,能让家长们放心就行了。”
  “我哥肯定行!对了,我要回南京了,给你留个地址,到时你带着嫂子和小孩子来我家玩。”
  燕清听得有点伤感,瞥了一眼书桌上镜框里那张黑白照片,问小丽:“你没给哥说过,你在城里有对象了吧?”
  小丽顺着燕清的眼光,马上拿起镜框,笑着说:“哥,这是不是未来嫂子呀?你眼光不错呢,好漂亮。”

  “不是,她是一片云,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燕清一脸苦笑。
  “我呀?算有吧,我让他来接我回去。”小丽说得很陶醉,轻轻地放下镜框,整理好书桌上零乱的书本。
  “哦,那我就没有时间送你了,如果记得我爹,回家了就来个信吧。”
  “那肯定的,哥,我不会忘记你们一家人的。”小丽笑着回去了。
  燕清怅然若失立在原地,直到小丽消失在视野里才心事重重地坐到书桌前。
  翰香和小丽带着公章证明在公社邮电局又是电报又是电话去山东,一家人都在等着接小丽的人早点来,但又不希望来。
  玉珍也喜欢上了小丽,给翰香悄悄地说:“要是这姑娘成了我媳妇,那真是前世修了福咯。”翰香笑着说:“你就是前前世修了福她也成不了你媳妇。”
  玉珍白了一眼翰香:“我想一下都不行么?”
  “人家心里有对象了,还想什么呢?”翰香说完陷入了沉思,茂清都到成家的时候了,燕清姻缘怎么还不到呢?
  五天后翰香和小丽去公社车站接人,一早上,塘前树上的喜鹊不停地叫,玉珍唉声叹气:“今天稀客一来,姑娘就要走。”
  小丽很紧张也很激动,翰香心里有点不平静,好像自己也希望早点见到这个人似的。
  路边的车站尘土飞扬,小丽掂起脚跟,等了好久,才见到有个魁梧身材,身着绿色短袖军装的人下了车,正一脸焦急的往周围探望。
  “哎,何杰,在这呢。”小丽扬起手。
  叫何杰的人提着行李穿过灰尘满脸喜悦快步向小丽这边走来。
  翰香呆住了,这个人,怎么这么熟悉?多年前,就是这个人一身戎装去了战场……

  “伯伯,他是何杰。”
  翰香思绪回到眼前,这个青年高大英俊,鼻如悬胆,二道剑眉更是英气逼人,不过,走到眼前的这个青年显然被翰香的容貌吓了一跳,赶紧不自然地避开了翰香直视的目光。
  “哎,你怎么还那样呀?叫伯伯呀。”小丽对着腼腆的何杰说道。
  翰香摸了摸胡须,微笑着不连贯地向何杰问道:“孩子,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你妈妈姓?”

  何杰不可思议地看着翰香,没有回答,拉了拉小丽的手臂往后退了二步小声地问:“敏丽,他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
  “是真的呀?你怎么没给我说过?他是道士伯伯。”小丽连声发问。
  “说来很长,以后再说。”
  “孩子,要是的话,你得叫我叔叔。”翰香看着他俩嘀咕,又多说了一句。
  何杰望着翰香,不假思索脱口而出:“是的,叔叔。”
  翰香激动得要掉眼泪了,果真是轩兄之子。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1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2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1 19:36:00

  玉珍见到小丽和何杰二人回到家不停地叨念:“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啊。”
  翰香笑着说:“告诉你别吓一跳,是师父师娘的孙子。”
  玉珍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久对着何杰问:“你娘改嫁了没。”

  何杰连忙回答:“没有。”
  “幸好没有,你知道不?你爹还在。”玉珍急不可待地说出口。
  这下到何杰惊得半晌才说话,他问翰香:“叔叔,是真的吗?妈从小给我说爸爸去了海那边。”
  “没有去成,他在最后时刻起义投诚了,现在,唉,还没有自由身。”翰香一脸无奈。
  “怪不得我妈一直说爸爸肯定还活着。”何杰说道。
  到了晚上繁星满天,翰香才告诉何杰关于他父亲的一些情况,翰香说:“早些年,我去探过几次,文革一来,连书信也不能来往了,你不要传出去,回去告诉妈妈,让她等,你们一家一定会团圆的。”
  翰香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问何杰:“你妈妈没给你说过关于爸爸的一些事情吗?他是在战场上犯有滔天大罪以至于命有此劫还是另有隐情?”
  何杰欲言又止,小丽说:“你知道的就说吧,我还没听过呢。”

  何杰开了口:“我上大学时妈妈给我说过,让我不要参加任何帮派组织,我曾问过妈妈,妈妈才给我说爸爸就是走错了路才去的台湾,她一直对爸爸的事讳莫如深,直到前几天知道我来这里,才给我说出来一些大概。”
  翰香‘嗯’了一声:“你妈妈是对的,她和你爸爸在炮火纷飞的战场上结婚,那是生死不渝的爱情,她告诉你,是让你以后走好自己的道路。”
  何杰点点头,慢慢地说开了。
  爸爸从黄埔毕业之后曾于1937年冬天随李宗仁的指挥部开赴台儿庄,在前线负责收集分析日本的战地情报,台儿庄大捷之后,爸爸在第二年秋天受到嘉奖,后一路擢升成为南京卫戍司令部情报处少将,但在1948年随蒋介石司令部迁去重庆时,由于戴笠已死,爸爸的情报部隶属国防部情报局派遣,局长毛人凤一方面改组爸爸的情报部,一方面加快追杀地下党人,此时国共关系已经彻底决裂,蒋介石要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密令军统局想尽一切办法暗杀更多的共产党人特别是高级别的人,就在淮海战役快要结束平津战役打响之前,毛人凤密派了一支敢死队去西柏坡暗杀共产党的军事指挥将领,为确保此次计划万无一失,毛人凤派出这队敢死队之后又下令爸爸亲自带领一支队伍去进行第二波次的暗杀计划,爸爸极不情愿的接到命令,装作若无其事马上出发,但是他看到名单时大吃一惊,名单中第一个竟然是共产党的一把手——同乡的毛润之,此事非同小可,孰是孰非,爸爸是知道的,自己完不成任务是死路一条,就算完成了这个任务,以毛人凤的性格也必将置自己于死路,何况此时的国民党早已苟延残喘穷途暮路,对于国土绝无回天之力,又何必再起祸乱贻害天下百姓?由于毛人凤派出的敢死队已经出发多日,于是,爸爸立即通过秘密渠道把这个惊天的绝密行动告诉了共产党中的黄埔同学,就在毛人凤的敢死队成功在即的时候,现在的周总理亲自带领中央警卫队悄悄地歼灭了这支敢死队,随即平津战役全线打响,爸爸则随着节节败退的国民党大军去了台湾……

  小丽听得惊诧不已,翰香沉思许久,才缓缓说出:“你爸爸也应该是歼灭了毛人凤暗中监视他的那些特工,才能留下一条性命带领一众将士投诚,他根本没有去台湾,只是当时无法把这个最终的事实传到你妈妈耳中,让你妈妈一直以为他在台湾,要是真去了,那是要按军法处置的叛党叛国的死罪!”
  “是的,爸爸最后的消息就是托人把信件转交给妈妈的,我出生时姓名是彭飞,妈妈看到爸爸最后书信中‘生当为人杰,死亦为鬼魂’的那句话后,就把我改名为何杰了。”何杰说完又高兴地接着:“爸爸原来是在这里活着,我回去就告诉妈妈,她肯定会来这里。”
  “傻孩子,你让你妈来这里,那是推她下火坑,要相信等不了多久,你爸爸会去找你们的。”翰香坚定地说道。
  “这些有着深厚情谊的黄埔同窗在战场上怎么能做到兵刃相见呀?”小丽自言自语地吭声。
  何杰苦笑:“各为其主各自的信仰嘛。”
  翰香没出声,抬头看着夜空,摸着胡子说道:“天上一颗星,地下一个丁,甲丁为利来,乙丁为名往,丙丁为势去,丁戊来去为使命。”

  小丽和何杰二个人抬起头,深邃的夜空里都是那闪闪发光的星星。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3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2 12:28:00

  三天后何杰带小丽启程前往南京,他要去拜见小丽的父母,翰香要他们把自己的生辰八字留了下来,翰香这才知道何杰只比燕清早一天出生,他找到一个铜匠打了二把精致的小铜锁送给小丽,说是代你未来公公彭轩留给你们的传世信物,何杰则留下二双崭新的解放鞋给翰香,玉珍不停地流泪,一再叮嘱二个人要孝敬爹娘。小丽含泪接过同心锁,她心里的结还未解开,在路上,她低声对翰香问道:“升平伯伯,你早就知道我犯了错,是吧?”

  “孩子,人非圣贤,孰能无错?忘了它。”
  “伯伯,其实我、心里在一直很……”小丽还想说下去,翰香摆了摆手:“你的错会有人来承担的。”
  小丽擦擦眼角:“伯伯,你是一个好人。”
  “谢谢了,孩子,这些年他们都当我是一个牛鬼蛇神。”翰香笑得尴尬,他带着何杰和小丽来到了龙潭桥公社一个偏僻的山上,指着二堆长满杂草的坟墓对何杰说:“这就是你未见过的爷爷奶奶,他们睡在这里,你跪下磕三个头吧,你要记着,无论你将来走多远,这块土地就是你的根。”
  何杰表情庄严跪了下去,小丽也跟着跪在地上,翰香流着泪苦笑着自言自语:“师父师娘,您们看见了吧?这是您们的孙子孙媳妇呢,您们要保佑他们。”
  小丽和何杰都哭了,在离别的时刻,这陌生的山和陌生的农村突然和自己有种无法割舍的说不清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大队开始忙着把土里的花生收回来,盛虎娘站在土里想起了小丽,她听黄书记说这丫头让男朋友接回去了,心里有种失落,家里没有一点生气,她想了想,还是要问下那个神婆,不知道虎子在那边过得好不好?
  盛虎娘带着一些米和茶叶走了很久的山路才找到神婆家,破四旧前这里门庭若市现在却冷冷清清,昏暗的屋子里传来一声沙哑的声音:“要是怕,你就不要进来。”

  盛虎娘打了个冷颤把米和茶叶恭恭敬敬地放在香案上,小声地说:“有劳你了,我不怕。”
  香案旁边是个面色苍老毫无表情的老女人,她骨瘦如柴的手点燃了一支香烛,盛她接过盛虎娘手上递过来的八字,在香烛上烧掉了,然后扑在香案上,突然,她全身糠筛似的发抖,盛虎娘眼怔怔地看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发抖的人说话了,却是虎子的声音:“娘,怎么才来?”
  盛虎娘眼泪唰地流了出来:“儿啊,哪个要你贪杯呢?”
  “不是,娘,是小丽推我下去的。”虎子嚎叫的声音。
  “你说什么?”盛虎娘胸口一阵疼痛。
  “娘,是她推的啊,我现在不能走路,铁钉钉住脚掌了。”虎子痛哭流涕的喊道。
  盛虎娘凄惨一声:“儿啊!”顿时不醒人事。
  虎子瞬间退了下去,神婆恢复了原先的神态,起身弯下腰扶起盛虎娘,用大拇指狠狠地掐着她的人中,不高兴地说:“还说不怕,又吓晕了。”
  ……
日期:2009-3-2 21:21:00

  第十六章 跨洞庭沙市走脚 请碟仙黑夜定寿
  盛虎娘自此神情恍惚,一天到晚在盛虎的灵牌位前敬食,嘴里不停地念:“儿啊,吃饭,苦啊。”盛书记知道了这件事,又不敢去动那铁钉之地,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这个仇和恨有机会一定要报!
  1970年,燕清终于结婚成家,杨伢子和菊花带着三个儿子前来庆贺,顺便把那‘楚’字三角形的绸缎交给了翰香,杨伢子说:“叔,交给你保管了,我拿着也没有用,也许有一天你可以破解。”
  翰香和玉珍很高兴,这也算是一个大家庭了。燕清的老婆是一个勤劳本份的农家姑娘晏氏,长子结婚独立门户,燕清在父亲房子的旁边盖了三间土砖瓦房,晏氏不识字在家任劳任怨地挣工分,没有共同语言的交流加之燕清一心扑在教学上,婚后第二年仍无生育迹象,这点令翰香和玉珍颇有微词。1971春茂清完婚,这个媳妇仙兰令翰香比较满意,仙兰三岁时其父病逝,母亲改嫁它乡,只好和奶奶相依为命,仙兰的外祖父一副货担走天下,早年曾资助过黄兴的华兴会,他很喜欢自小聪明伶俐的仙兰,仙兰得以读了二年初中,但外祖父死后,没了经济支柱,仙兰便跟着奶奶流浪到了这里,老实勤劳的茂清和知书达礼的仙兰结婚后,用双肩挑泥做砖在土地庙旁边也盖了三间房子,偶尔,仙兰也会和公公说起‘隋唐’‘三国’之类的故事,这让翰香有些欣慰,毕竟在农村这种姑娘还是少见的。

  时间到了1971年夏秋之际,翰香已是近六旬的老人了,他烧掉了刘伯温那本《奴隶书》,书中关于预言百年之末的国之兴衰和民生运程基本结束。
  9月,随着温都尔汗传来一声巨响,全国形势迅速逆转,湖南湖北二地红卫兵组织锋芒不再,但农村的法事仍然不能进行,翰香落得清静,在集体里忙于农活。大雁南飞,落叶飘零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人,说起来那是师父的远房侄子彭建国。
  建国看着头发依稀花白的翰香,万般无奈地说:“升平哥,若不是逸仙伯伯房上的人,我真不想来请你,这事你看能不能办成?”
  “你说吧,能办的一定办,师父若是在世也不会推辞。”翰香点点头。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早在食堂前,我爹的一个弟弟因为吃不饱饭逃到汉口去了,爷爷奶奶临终千交待万嘱咐,一定要找到叔叔,现在找到了,他在沙市一个地方,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小孩子现在都读初中了,可是他自己因为长期操劳,如今处于弥留之际,俗话都说‘人老归根’,我们以前不知听谁说过你会走脚,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今天来就是想请你去一下,人要没死,那是好事,要是升天,就麻烦你了。”

  建国一口气说完,焦急地等待翰香回话。
  翰香沉思一会,问道:“你知道你叔叔何时得病不?”
  建国说:“半个月前,没办法也没钱医治了,都是累的,就算活,也是客了,留不住的。”
  翰香摸摸胡须,缓缓说道:“不知能不能过洞庭,试试吧。”
  “那好,升平哥,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建国感激涕零。
  “慢,那些出访证明可否办妥?是出省的。”翰香面带疑问。
  “这个,你就放心,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找了不少关系。”
  “那我尽量吧。”翰香说让建国先回家准备,然后回到了屋里。
  翰香再次翻出《走脚术》,曾经试过一次,那时自己威武且只是试了试,不知现在行不行?如果不行,惟有自己背着回来了,算一算,顶多半个月时间也够了。翰香把符和青衣长衫准备好,这个时候,不冷不热,也不会下雨,是个好时节,第二天一大早,翰香向玉珍如此这般交待一番,然后偷偷地出发了……

  翰香伫立在船头激动不已,这烟波浩淼洞庭湖上,一路所见都是极为秀丽的滨湖风光,船至城陵矶,有一块名为三江口的地方,可在此远眺洞庭,但见湘江滔滔北去,长江滚滚东逝,水鸟翱翔,百舸争流,水天一色,景色甚是雄伟壮观。 
  遥望湖中风景秀丽的君山,想起了流传千古的美丽传说:相传4000年前,舜帝南巡,他的两个妃子娥皇、女英追之不及,攀竹痛哭,眼泪滴在竹上,变成斑竹,后来两妃死于山上,二人因是湘妃、湘君,为了纪念,就把洞庭山改为君山,想当年杨幺防卫严密、环环相扣的大本营,如今依然叫子母城,杨幺儿子屯兵的地方,是为孩儿城,杨幺大败对手后设宴款待乡亲和将士的地方,叫南大膳和北大膳,杨幺与朝庭官兵激战的地方,如今可是血湖场,杨幺巡湖时战袍被浪花打湿后晾晒战袍的地方,称之为晒袍嘴,杨幺战败时失手掉落大刀的地方,又名撂刀口……

  就是这把大刀,民间一直认定是佩剑,想当年杨幺贵为天子号令将士出征,剑出梢只能向天,否则,剑气所指之处皆人头落地,鸡头齐断,杨幺死后正史却没发现这把佩剑,传闻沉入这湖底之中,解放后陆续有当地渔民在狂风暴雨的惊涛骇浪中看到水气缭绕的水面有战船水兵,还有那把光芒万丈的宝剑被虾兵蟹将驮出水面。
  是真是假?难道脚下的这片水里真有当时战场和那不死的灵魂?如果随身携带的三角绸缎也是记载了杨幺为兴邦而埋藏的金银珠宝,那究竟在哪里呢?海风吹乱了翰香的须发,也吹乱了心中的思绪,他看着波浪起伏的水面而心潮起伏,他的思绪,似乎不在即将面对的那具遗体,而在这翻滚嬉笑的浪花深处……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2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4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3 21:51:00

  沙市地处长江中游荆江河段北岸,翰香和建国二人来到这‘三楚名镇’的地方,此处北临长湖,南靠长江,风水极佳,很快找到了建国叔叔的家,但在三个时辰前,建国叔叔已经登天,翰香看着芦苇杆围成的小屋,听着里面传出一个妇女凄凉的哭喊,心里很不是滋味,虽然在路上已经听建国说过女方娘家没了亲人,二口子都是长年累月在河边以打渔为生,却也想不到家徒四壁到如此境地。
  建国先进去,稍后把哭喊的妇女带了出来:“婉婶,他来接满叔回家。”
  “辛苦你了,大老远跑来。”妇女哭泣说着给翰香跪了下去。
  翰香上前一步扶起妇女:“受不起,婉婶,按辈份,我是侄儿。”接着向婉婶鞠了一躬,说道:“满叔走得时辰好,您要保重身体。”说完走进低矮的芦苇屋里,地上躺着一个面容苍老无声无息的男人,遗体脚边跪着一个约摸十一二岁头戴白色孝服的少年,少年抬起红肿的眼睛哀戚地看了一眼翰香,然后把头深深地朝地上叩击,翰香来不及解下包袱,端起奠位前的酒杯向下洒了一滴,扑通跪下连磕三声响头,再转过上半身给少年叩头以示还礼,然后站起来绕遗体走了一周……

  建国第二天晌午遵照翰香的指示,先回湖南老家安排善后,沿路上,按照翰香事先交待,建国拿着翰香写有满叔生辰八字的灵牌位在一些驿道路口撒上一些米粒,口里大声地念:“满叔,回来喽,回家喽……”
  当地一位以前做过法事的老道士闻讯而来,因是同门中人,老道士非常乐意帮着翰香处理遗体,艾香燃薰,柚叶煮水净身,糥米浆糊敷于膝盖和手腕处,二耳各塞一张有符的铜钱纸,舌尖底部塞一枚细小青铜钱,全身用白色布条缠绕,于关节处轻微打结,脚穿一双千层底黑色布鞋,腿着黑色长裤,再披上一件满叔生前穿过的衣服,扣紧纽扣,将满叔扶起,翰香在其额头正中贴上一张黄表纸的灵符,然后取来一副黑色边框老花镜戴上,最后拿来一顶经常打渔戴的尖斗笠,在斗笠的帽框里也贴上一灵符,把斗笠扣在满叔头上后,斗笠帽沿遮住了满叔额中的黄符。

  做完这些,翰香洗净双手,在老道士的指引下来到土地庙前禀告土地神,恭请土地神和天上一切过往神仙令邪神小鬼速速让道,让客居于此的彭明满回胞衣之地报到……
  婉婶和她儿子只能悲恸地哭泣,翰香说了,不能大哭让满叔不忍归去,竹轿架好了椅子,翰香在竹轿二边各自贴了一符,二个男人一起动手,把满叔搬到了椅子上,满叔俨然一外出巡游的老爷。翰香换上青衣长衫,背着包袱双手作揖对老道士道谢,老道士抱拳还礼:“同修功德,何必言谢?”然后又不放心地说:“传闻自古走脚不能过洞庭,要是真的,就让他们负责送到对面去。”
  翰香面露微笑:“满叔一生吃尽苦头,自有神灵相助,您就放心吧。”翰香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没底,当初想好了,如果不行,那就背到岳阳,然后顺流而下到龙阳,龙阳到家只有几十里路,再怎么样也会如期回到家中。
  日渐偏西,翰香走到痛哭不止的婉婶母子面前,摸了摸小孩子的头:“你要孝敬你娘,好好念书,你爹在天之灵会保佑你的。”然后看了看天空对着婉婶说:“婉神,我和满叔先回家,过些日子,建国再来接你去看看,保重身体!”

  翰香说完,向天抛洒一把纸钱,摇铃一响,大喝:“起轿!”抬轿的二个男人抬起竹轿快步向长江堤上走去。
  老道士拦住了婉婶母子欲远送的步伐,不停地说:“别送,他会舍不得走。”
  婉婶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的泪全部咽进了肚里,虽阴阳永隔,但此一去,相思阑干凭吊无物,哪能不伤悲啊?
  竹轿到了长江岸边,点点帆船游弋在暮色缭绕的水面上,翰香示意在此停下,二个男人拿着竹轿椅子走了,翰香看了看水面的江堤上,只有远处好像有个乌篷船泊在那里,想着时间,心里一慌,明天就是农历9月9了,自古以来洞庭二岸的百姓都知道:3月3,9月9,有事无事莫在江边走,今夜不赶到对岸,明天是没有船的。
  翰香不能耽误了,今夜一定要过洞庭,不能让满叔的亡魂惊动了洞庭神君。翰香用左手中指指甲刮了一些香灰,大拇指顶着中指用力朝草地上耷拉着上半身坐着的满叔身上弹出,嘴里念了念,然后,迸声而出:“起!”

  满叔从地上直起了身子,翰香把他的斗笠扶了扶,再次大喝:“走!”然后自己向前一跨,满叔双脚有规律地跟在翰香后面慢慢向前移走,却是落地无声,踏草无痕,天色渐晚,纸钱翻飞,摇铃声声,孤独的亡魂和寂寞的道士一前一后,缓缓走在江堤通向水面的斜坡上……
  翰香看起来的那个船好像很近,但是在水平面的堤岸边朝那个目标走了很久才走到跟前,那是一个很少见的乌篷船,有二片桨叶,似乎又像是机帆船,如果用竹篙撑的话也可以,船身漆黑,刷了一层厚厚的桐油闪着光,看起来像一条滑腻的泥鳅,翰香向身后走动的满叔喝了声:“停!”满叔立在了原地。
  翰香上前几步看着船头系在岸边的缆绳,掂起脚跟朝船仓里望了望,有个门帘挂着,他看不见,只好咳了咳嗓子:“有人吗?请问有人吗?”
  翰香一连叫了几声也没人应,焦急地看了看西边的太阳,心想今天只好在船上借宿一夜了,于是转过头想把满叔抱到船上去,正在这时,听到船仓一阵轻响,翰香看到一只手掀开了挂着门帘,随即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艄公曲腰钻了出来,花白的艄公对着翰香微微一笑,好像是忘年故交一样:“失礼失礼,等人等到我睡着了。”

  翰香看着花白的艄公,惊得发呆,脑子里突然一片混乱,张开十指叩了叩脑门,然后指着站立在船头上的花白艄公高兴地说:“哦,老人家,是您,是您呀。”
  花白的老艄公仍然是一脸微笑,他点点头,翰香激动地一只手伸进里层衣服的口袋里掏着,嘴里一边说:“您还是这样威武啊,我当年,在沅江白沙渡口,欠您一块钱没还呢。”
  “哈哈,都是陈年旧事了,今日有缘再遇,算了吧。”
  “那不行,今天还要麻烦你送我到对面。”
  “我又不愁吃喝,还缺这二分钱花啊,上来吧。”
  “好,等等,这个是我叔叔。”翰香指了指立在一边动也不动的满叔说道。
  “让我扶上来吧。”
  “他要瞒天过海,还是我来。”

  “难得你一片孝心,来吧。”花白老艄公说着从船头跳了下来。
  翰香暗暗称奇,多少年了,这老人家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想着,翰香把手中的钱递给他:“老人家,您还是收下吧,这些年,我心里一直记着这事。”
  “给你说了不缺钱花,拿回去。”花白老艄公用手挡了挡,翰香只觉得手臂一阵酥麻,当即把手缩了回来。
  “你别愣着呀,解开绳子,来,收好斗笠。”花白老艄公说着把斗笠递给翰香,将满叔拦腰一抱放到船头上了,然后自己跳了上去。

  翰香爬上船头,一边把满叔横放捆在船头边沿凹下去的船壁上,一边心里暗自念道:这老人家怎么好像知道我要来一样呢?于是开口问道:“老人家,您刚才不是要等人吗?什么时候来?”
  “等到了,你们不是吗?哈哈。”
  翰香尴尬地笑笑:“你怎么知道我叔这样子?实在抱歉,又让您老人家跑一趟。”
  老人家拾起二片桨叶,对着夕阳里湖面上泛起的红粼细浪,笑着说:“哈哈,看到他空荡荡的二个袖套就知道了,我跑这地方,其实就是跑家里一样。”
  “那当然,您老人家一直在江边生活。”翰香说着从包袱里取出一符贴在乌篷顶沿上,晚风吹来,心旷神怡。
  “好,你站好了,起程。”花白老艄公摆好了船的方向,用力划起了船,翰香饶有兴趣地立在船头,目光游离于远处点点飞翔的海鸥,乌篷船在茫茫江中宛如一叶,摇摇曳曳往湖心飘去……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5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4 11:32:00

  翰香盯着微波暗涌的水面,心里在盘算,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划到对岸的君山会是夜里了,明天要是大风,到常德还有阻滞,最重要的是自己多年的愿望没有实现,错过了,又不知何年何月?
  此时,湖心不见船只来往,浪大了起来,江面慢慢袭来一缕雾气,少倾,越聚越多,百十丈开外看不见方向了,花白老艄公用力向前摇摆了一段距离,停了下来,不可捉摸地对翰香说:“要来的始终要来,你就在此静候个把时辰吧。”说完钻进了乌篷里。
  翰香喜形于色:“老人家,辛苦您了,您也休息片刻。”然后对着脚下的水面,拱手念道:“……东海龙王、金壳龙王……洞庭神君……祖师为文游三界,祖师为文步七星,敬请青龙居文左,白虎居文右,朱雀居文前,玄武居文后,天星照文头,螣蛇履文足……弟子泽奉……教……现借定海针……急急如律令……”
  一时间,船前的水面像开了锅的水不停翻滚,在雾气的水面上漩出一个又一个的漩涡,漩涡散开形成水幕呈现一幅幅画面:战船利箭、满地散落的汤盘碗勺、河蚌虾蟹似人似兵、残亘断壁、像是一个破败肃杀不堪的水寨,却又告诉你它曾经是如何固若金汤……
  花白的老艄公悄悄站在了翰香的身后,怔怔地看着眼前一幕,眼眶湿润,又听到耳边丝丝战鼓传来,金戈铁击,人吼马嘶,水里杀戮一片,船在此时却随浪逐起,眼前一切似真似幻,正在翰香对着水面疑惑之际,只听‘哗啦’一声水响,一只脸盆大小的乌龟从水里冒了出来,二只滴溜溜的眼珠望着船上的人,浮在那里一动不动,那背上赫然一柄三尺铸剑,青苔布满,剑梢中间那颗红宝石仍熠熠生辉,隐隐约约可见‘楚’字,翰香面露笑容,尔后凝重地虔诚合掌偈颂:太子西去,山河犹在、剑在底、宝在底、童子东来、音容俱在……

  那乌龟好象听懂了什么,眨了眨眼睛,晃着笨拙的身躯朝水里钻去,雾气开始散去,水面依旧腾着细浪。
  翰香放下双手,脸上布满了一层汗水,从怀里掏出三角绸缎‘楚’字锦锈,展开看了看,嘴里说道:“物归原主,望太子在天之灵永佑我荆楚大地。”说着,向眼前的水面扔去,花白老艄公急忙冲上前,一把夺过,流着泪摩挲着含糊其词地说:“莲心啊,我一直都在你为我修的三十六座疑塚中守寨啊。”
  翰香冷不防吓了一跳,没有听清,只好对着流眼泪的花白老艄公说:“老人家,你拿着当手巾擦鼻涕也行,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有事慢慢说。”
  花白老艄公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翰香,拿着手中的三角绸缎对着翰香一字一句:“三十六座疑塚。”
  如血的晚霞中‘楚’字三角绸缎迎风飘舞,翰香吃惊不小,这些年和杨伢子从来没有想过‘疑塚’二个字,这老人家绝不是一般人,于是翰香怏怏地说:“老人家,我只道是楚国兴邦国宝所藏地之意,未曾想是疑塚,晚生愚钝,老人家可否详解?”
  花白老艄公把三角绸缎珍重惴入怀中,擦了擦眼泪,拿起船浆,缓缓地说:“此事说来话长,天要黑了,上君山再说吧。”
  翰香点了点头,君山的轮廓让夜色披上了一层神秘的外纱……
日期:2009-3-4 22:13:00

  船到一处小径岸边停泊,翰香跳下船才发现此处早有用来系缆绳的铁环扣,看来老人家经常在此歇脚。
  “来,跟着我。”花白老艄公迈着稳健的步子在山林中左穿右插,翰香有点分清夜色中的方向,糊里糊涂来到一处长了一丛小竹子的石窟前,老人家停了下来,拨开小子竹,侧着身子向里移去,里面黑呼呼一片,翰香拉了拉肩上的包袱也跟着侧身移了进去,嘴里一边问道:“老人家,看不见啊。”声音在洞里出奇地大。“我在找火柴,你等等。”翰香听着老艄公的话,脚尖明显地感觉到了地上是个台阶,只好停下来。

  随着‘嗤’地一声,老艄公点燃了挂在洞里的油灯,翰香定睛一看:正中间摆着石凳石桌,石桌上还有紫砂茶壶和河蚌碗,洞壁墙上挂着一些蓑衣渔叉和大刀,靠近洞里面还有生火的灶台,灶前整齐地堆放着一捆捆的芦苇杆。
  “老人家,这是您家?”翰香走上前来。
  “你坐,只是偶尔来此小住几天。”老艄公走近灶台开始生火烧水。
  “怪不得您身体硬朗,君山自古就是神仙居地,您这地方就是神仙洞啊。”翰香呵呵地笑着。
  “荒山野岭,何来神仙?”
  “远有秦始皇留下御玺封山大印,后有杨幺义士在此扎寨安钟,天下谁人不知何人不晓?”

  “阵年旧事,不提也罢,若不是念得岳武穆赤胆忠心,洞庭怎会落入敌手!”老艄公咬紧了牙腮。
  “哦?莫非老人家知道当年之事?还是另有隐情?”翰香面带疑问。
  “水开了,喝茶吧。”老艄公说着拿来紫砂茶壶,用竹筒斟酒一样往茶壶里舀去,再从灶台一角拿出一把茶叶来到石桌上。
  翰香看到金黄色茶尾尖浮浮沉沉,河蚌碗中升腾起一层白雾,忍不住问:“老人家,可是君山银针?”
  “你喝过?”老艄公问道。

  “没有,只听说过是贡品,传闻杨幺当年独自一人在洞庭拜见三朝元老李纲,是用君山银针化解了他心中的郁结。”翰香说完呡了一口。
  老艄公顿时伤感:“唉,只怪朝廷奸臣当道,高宗无能啊。”
  “岳飞也太不应该愚忠,平了杨幺二年不到,还不是让秦桧所杀。”
  “岳武穆没有平我,不,没有平杨幺,杨幺敬重他是一条好汉,把四十万洞庭义士名册给了他。”老艄公不自然地说道,仰起头把手中的茶一口喝下。
  翰香匪夷所思,连声发问:“以往今来之历史如是记载,杨幺又怎会乖乖受降?”
  “不是受降,当年连年战乱,金国在此杀人如蚁,后又抵抗伪齐,几年下来,洞庭百姓死伤无数,水寨里青黄不接,岳武穆在对面扫荡金兵为国效力,也是保我南宋江山,杨幺敬佩他是抗金英雄不想与之抗衡,若战乱一起二败俱伤,洞庭黎民百姓更是深陷于水火,岳武穆当年就是秘密乘坐我们刚才这艘小船泛舟于洞庭,他是明理人,沿途所见,自是心知肚明,杨幺知道,他也要回复朝廷,权衡再三,杨幺力排众义命人奉送水寨四十万‘逆民’名册交与岳武穆,随即杨幺遁隐于洞庭山山水水之间……”

  老艄公盯着油灯,好像沉入往事之中,翰香听得神奇,直呼:“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因为杨幺多日没有消息,杨幺之妻李莲心独自闯进岳武穆军营之中,愿代夫受罪,恳求岳武穆杀了自已,岳武穆听后哈哈大笑,当着李莲心的面焚烧了洞庭四十万‘逆民’名册,岳武穆也很敬佩李莲心的胆识,他说我并没有掳你相公更不用说杀你相公了,我也想与你相公促膝长谈痛饮三杯,至于出了哪里,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会让天下人知道是我杀了杨幺,岳武穆说完班师回朝去了,后来洞庭百姓都认定是岳武穆杀了杨幺,因为一直找不到杨幺尸体,洞庭百姓女儿自愿拿出自己的黄金嫁妆打了一个黄金头沉入洞庭,只有李莲心担心丈夫在外受尽风雨,便在洞庭沿岸修了三十六座疑塚,以示思念丈夫。”老艄公说着说着泪如雨下。

  翰香似乎受了感染,也有些难过,喃喃地说:“怪不得您刚才一见到绸缎就肯定是三十六座疑塚,这绸缎肯定是杨家祖传之物了,对了,老人家,您拿了就好好保管,只是我不明白,不是说杨幺宰了亲生儿子吗?他怎么又有后人呢?”
  “有,还是一个大儿子,战乱刚起一时无睱顾及,一直寄养于百姓家里,后隐姓埋名在‘孩儿城’,长大后也曾出寨打仗,杨幺情非得已,不杀小儿不足以严军纪,莲心当时也是理解的。”老艄公表情痛苦地说着。
  翰香给老艄公斟了一碗茶,无不遗憾地说:“只可惜这一切,就像杨幺兴邦的宝藏一样沉入了浩瀚的历史长河之中,后人每每提起,就当他是民族英雄岳飞的一个陪衬,真是遗憾。”
  老艄公喝完茶,站起来提着油灯,笑了笑:“阵年旧事,不值一提,到里屋随便睡个囫囵觉吧。”

  “好,请。”翰香跟着老艄公进了另一个洞口,通道似乎是个弄堂,灯光的映照下,满屋金碧辉煌,到处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在一张金床上堆满了玛瑙玉镯,一个金灿灿的人头放在上面,翰香以为走错了地方,定了定神,左看右看,黄金头和花白的老艄公的头型非常接近,只是没有白发和白胡子而已。
  翰香拍拍胸口,心跳得实在快了点,然后在老艄公身旁小心地问:“老人家,不会是您打渔打来的吧?”
  “长年累月在湖里跑,经常捞了点上来,越积越多,只好堆在这里先放着。”老艄公不急不慢地说。
  “这些应该都是洞庭百姓家的,是不是那个程昌寓当年掠来的?”
  “不光他一个,王燮、刘洪道,解潜他们都有份。”
  “这一个得值多少钱呀?”翰香忍不住随手拿起一串珍珠瞧了瞧。
  “不知道,你随便挑些拿回去吧。”老艄公诚心诚意地给翰香说道,然后一只手抓了一大把黄金往翰香的包袱里塞。
  翰香急忙放下珍珠抱着包袱:“不行,不行,意外之财受用不起。”
  “你客气什么?你我有缘,当我送给你家后世子孙做个纪念。”老艄公似乎生气了。
  “老人家,您的好意我心领了,您听我说,儿孙若是胜过我,留予东西做什么?儿孙若是弱过我,留予东西做什么?”
  老艄公听得半晌回不出话来,只好尴尬地向前走,到了一个屋里,指着一张樟木床说:“明天就是九月初九了,你早点睡。”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3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6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6 22:31:00

  翰香酣然入睡,梦里头老艄公变得年轻了,正身着战袍威风凛凛在水寨里巡游,翰香远远地看着,忽然看到玉珍来到了他的身边,翰香见了,高兴得大声叫喊,原来玉珍也认识他,可是玉珍似乎听不见,二个人匆匆忙忙地往别处走了,翰香跟了上去,说好了让你在家等着我,怎么跑到这地方来?前面二个人根本当没看到翰香在后面跟上,越走越快,翰香一边叫喊一边追,突然间波浪涛天排山倒海向自己压来……

  船在摇摇晃晃,翰香睁开眼,自己竟然是睡在乌篷船里的,鼻子里钻来一股诱人的香味,原来是身边放着二个热呼呼的糍粑,老艄公身披蓑衣正在奋力划船,天黑沉沉的,好像要来暴雨了,翰香好生奇怪,昨晚明明是上了君山,什么时候离开的自己怎么会不知道?
  老艄公对着翰香笑笑:“呵呵,你睡得太沉,背你下来的,今天9月初9,洞庭神君要来,不早点回去,怕回不了了。”
  翰香暗自思忖:是不是自己那一魂留在满叔身上以至于自己神情恍惚呢?按了按太阳穴问道:“洞庭神君传说已久,你见过没有?”
  “当然见过,斯斯文文一介书生,只不过,神君若不在每年3月3和9月9出来巡视一番,沿岸百姓会不畏水患,不知休养啊。”

  雨滴开始落在水面,串起圈圈涟漪,翰香焦急不安,到常德还得半天功夫,老艄公见翰香坐在船舱里不时伸出头来观看,一个劲地安慰:“不要急,不要急,洞庭神君自知你在修功德。”
  “我怕船上之物会犯神明。”翰香急得直搓手。
  “好办,你来告诉它们。”
  “我告诉它们,怎么讲?”
  “把脚下那海螺捡起来,用力吹。”老艄公指了指船舱。
  脚下躺着一个浅橙色白纹大海螺,翰香也不管那么多了,对着海螺嘴用力地吹了起来:“呜……呜呜……呜……”
  海螺声音低沉穿透力很强,刚吹完几下,海面来了一股清风,由北向南,不但吹散了黑色的雾气,还加速了船行的速度,翰香拿着海螺,笑容可掬,这办法还真行,于是一会儿咬一口糍粑,一会儿又吹几声海螺,不知不觉,船儿顺风漂到了常德,雨也停了,回头再看身后远处的水面,还是风起云涌诡异万千。
  翰香把满叔背对背背上江堤立好,再下到水岸向给老艄公道谢,老艄公死活不肯收钱,还再三感激翰香:“这绸缎我找了很多年,多谢你给我。”
  “既然您知道这段古,您拿着保管无可厚非,杨幺不愧是洞庭好儿郎,莲心有心啊,在这三十六个地方,如今仍有很多百姓当成杨泗庙虔心拜祭。”
  “一湖一船一疑塚,有情有义有相逢,我和你相遇皆因机缘,这个海螺你且拿着,若是再来,只要你吹响号角,这洞庭湖里的豪情义士都会听命于你。”老艄公说完往翰香怀里一塞,跳上乌篷船。

  “老人家,可否告姓名?晚辈受之有愧啊。”翰香手捧海螺对着起桨驶去的老艄公问道。
  “你记得善待玉珍就行啦。”老艄公回过头大声地说着,船很快往雾气的湖中远去。
  翰香摸了摸脑袋,顿时热泪盈眶,对着老艄公消失的水面看了很久,然后跪了下来,口里念道:“多谢泗爷神助,晚辈铭记于心了。”
日期:2009-3-6 22:41:00

  进入常德境内,满叔再次起步行走,脚步明显加快了,除了披着外衣的二个空袖套偶尔让山中之人感觉诧异之外,其行走与常人无异,翰香走的都是偏僻的小路,在常德回龙阳的二天二夜里,几乎通宵达旦,仅在毛家滩山中一烧瓦的窑洞里过了半夜,满叔面树而立,身子周围撒满纸钱,燃以香烛护魂,翰香迷迷糊糊,心里异常欣慰,总算快到家了。

  第五天下午,建国带着平汉和瑞强早早守候在距离家几里路的山中路口了,他们昨晚也等了一天,今天应该要来了。满叔从小的玩伴和亲朋好友也来了,他们要迎接山里的儿子回来,也是要看看满叔是怎么走回来的?盛书记早就探听到了,他也带了几个人站在山林里等候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太阳快下山了,大家都在翘首以待,瑞强眼尖,他看到日暮苍翠的山中小路上来了二个人:“快看,快,是师父来了。”平汉一听连忙爬上树,激动地说:“是的,是伯伯。”
  建国往前直冲,山中冒出很多人站在狭窄的山林二边,一个死者竟然真的让一个道士涉过千山万水带来了。
  翰香走近了,他向观望的人微笑点了点头,摇铃一挥,掏出一把纸钱当空一洒,示意人们退到一边,满叔一步一步紧跟其后,大概他也知道了亲人的迎接,白布缠绕的脖子僵硬地向人群扭了扭。
  盛书记身旁的人轻地声地问了问:“现在动不动手?”
  盛书记看着须发轻扬神情憔悴却又有股仙风道骨的翰香和那不见面目机械行走的满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呆呆地看着翰香在一群人的护送下从眼前离开,身旁的人提高声音:“到底动手不?”
  “明、明天再说。”盛书记盯着翰香的背影说完,带着身边几个人悻悻地走了。
  平汉和瑞强简单布置好了灵堂,建国的爹一见走进院子的满叔,老泪纵横想过来抱头痛哭,翰香一把拉他到旁边,压低声音说:“伯,等下。”说完,等满叔前却快要跨上台阶时,一声大喝:“停!”
  满叔停住了脚,翰香拿掉满叔的斗笠,招呼平汉和瑞强二个人把满叔头朝里脚向外放平,然后朝灵堂里抬去,满叔躺下身子,一屋子的人围拢过来,长一声短一声开始哭,瑞强在满叔的脚头点亮了清油灯,平汉轻轻地念起了‘开路经’,翰香和建国把满叔的外衣换掉,取下黑框老花镜,示意建国爹可以哭丧了,建国爹跪在满叔旁边,抚摸着满叔的脸,不停地叫:“我的老弟啊,你好命苦啊……”

  满叔的眼窝里慢慢渗出滴滴浑浊的液体。
  翰香叮嘱了平汉和瑞强一些事情,赶紧向建国爹告辞:“伯,节哀,满叔晓得自己回家了,我也要回家了,您多保重。”
  “你就在这里睡一晚,真是辛苦你了。”建国爹挂着泪水,拉着翰香的手执意挽留。
  “不行的,你放心,我早就交待好了徒弟,今晚我一定要回家。”翰香说得很急。
  “爹,升平哥肯定是有道理的,不要留。”建国走过来。
  “那你就快点,天都黑了。”建国爹哭着送翰香到外面路口。
  “伯,您有什么事,让建国来找我,都是师父房上的人,不要见外,您先回去。”翰香一边说一边快步向家里的方向走。
  月亮都出来,玉珍正在塘堤上焦急地等,虽然她不明白什么,但翰香出门对自己说过,最迟今天晚上鸡叫前回来,她也是昨天下午就开始等,如果今晚回不来,那就是大事不妙了,夜晚的露水重,玉珍在塘堤上不停地来回走着,用手摸下头,头发有些潮湿了,心里默默祈求千万千万不要有闪失呀,田埂边一个黑影朝这边奔来,玉珍不由得咳了咳,那快步而来的黑影也咳了咳,玉珍总算悬下心头大石,那咳的声音太熟悉了。

  翰香走到玉珍跟前,轻声地责问:“怎么还不睡?”
  “不是让我等你吗?昨天开始等到现在,你看你,平常死不急,一急就走得轻飘飘的了,做什么孽啰?”
  翰香一阵风走进台阶,脱下青衣长袍双手捧起,对着玉珍早已挂好的三道经幡跪了下来,然后扔掉脚上的草鞋进了屋里,玉珍很快提来了一桶热水……
  洗漱完毕后,翰香走进蚊帐,被褥里是自己经常穿的一件卷成人形的衣服,那是玉珍按照自己交待做的,翰香累了,他的形神在虚游状态,他得好好睡一觉。
  玉珍轻轻地掖好翰香的被子,她坐在床的另一头,听着翰香均匀的呼吸声,眯着眼靠着床架微笑地打着盹,屋子里煤油灯闪耀着温馨的光芒……
  第二天早上, 秋日的阳光暖暖地照在翰香的木屋,他手里拿着一只红薯,来到院子里,盯着晨曦满腹忧国忧民的愁绪,玉珍在厨房说话了:“哎,你去远门,外面有什么新鲜事讲来听一听。”
  “哦,说你不信,遇到了一个人,就是你经常反感的那个杀了自己儿子的人。”翰香一脸认真。

  “哪个?不会是那个做过皇帝的杨幺吧?”玉珍开玩笑。
  “不是他还是哪个?”
  “碰神见鬼,瞎扯。”玉珍没好气,话一说完,觉得不妥,一大早怎么说‘神’‘鬼’二个字?
  “你不信算了,他还送了一个海螺给我。”

  “人家死了几百年,你越说越离谱。”
  “真的,你还是人家几百年前的……”翰香话到嘴边,被人打断了。
  “升平哥,昨晚一时太忙,真是对不起。”来人是建国,提着一大包东西从背后走了上来。
  “建国,是你。”翰香说着领建国一起走进台阶。

  玉珍见到,连忙起身拿来椅子:“你客气什么,来,坐,满叔今天下葬?”
  “是的,昨晚入殓了,今天下葬。”建国红肿着眼睛,放下礼品。
  “你先回去忙,又不是外人,你客气什么?”
  建国站起来,有些难为情地对翰香说:“升平哥,你看能不能为满叔看个地?他在沙市的后人也是一根独苗。”
  建国家族的祖坟翰香早年跟随师父做道场时就知道,他站起来,想了想对建国说:“那就葬在樟树前五尺处。”
  “好,我先回去。”建国说着走了出去,刚到院子外又走了回来,红着脸不好意思地问:“升平哥,那挖多深呀?”
  翰香一口红薯噎在口里,在台阶上来回走了几步,摸摸胡须说道:“告诉你爹,交待挖穴之人巳时开挖,见一戴铁帽之人路过即停。”
  “多谢你,升平哥,我走了。”建国似懂非懂听完,往家中匆匆走去。
  “戴铁帽子的人!哪有?我发现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奇怪了。”玉珍拖长了声音。
  翰香似乎没有听到玉珍的话,嘴里不停地吃着红薯,刚把手上的红薯吃完,院子里冲进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见了翰香架起就往外拖,玉珍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一群人一下子就跑了,隔了好久,玉珍才突然清醒过来,木然地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发了疯一样号啕大哭……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7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9-3-7 17:18:00

  建国爹请了四个挖穴的人,为争取时间,四个大汉挥汗如雨一口气挖了四尺来深,然后探出身子坐在穴位边上抽烟,等待戴铁帽子的人从山边小路经过,一卷烟快抽完,只有一个队里养猪的老头走了过来,老头肩上扛着一口铁锅,一只手绕过头部抓住,露出半个脸,都是熟识之人,有个大汉就问:“潘老倌,你背口锅搞什么?”
  潘老倌脚也不停,边走边答:“有个洞,去补一下。”说完把锅直接移到头上,用头部顶着往前走了。
  这四个大汉扔掉烟头又继续挖,才挖半尺,泥土里面突然钻出一条半尺长的蜈蚣,吓得四个大汉一跳,赶紧又意识到了什么,拿起锄头朝蜈蚣背上砸去,三二下砸死了,然后又用土铺上,刚忙完,山脚下传来了哭哭啼啼的声音,平汉和瑞强二个人洒着纸钱打着锣走在最前面,8个金刚抬着满叔上来了……
  玉珍跑到燕清学校找他,燕清有些生气:“早就讲过,不要搞迷信,就是不听,我去哪里找人?”

  “你爹还不是为了一家人,你去公社问问,来的人不是大队的。”玉珍脸色苍白。
  燕清只好跑到公社,公社党委何书记和革委会刘主任都在,何书记扼腕痛心地对燕清说:“组织上对你一直很看重,我们也知道你是个人才,你不能老是让你爹的事误了前途啊。”
  “何书记,我知道,我只是想知道我爹现在怎么样?”燕清小心翼翼地问道。
  “问题不大,‘龙阳社’下来宣传,批判完了,你们做儿子的再给他在思想上进行一番教育,要是早几年,那是天大的事!”刘主任恨恨地告诉燕清。
  燕清只好先回家如实给他娘交待,还没到家,门外面聚了一群人,娘和二个妹妹在家里哭成一团,七八人正在家里翻箱倒柜,黄书记无奈地站在一边,院子里到处是散满一地的书,平汉和瑞强呆在一边都不动弹,燕清想问清楚到底是想干什么?黄书记看着燕清进来马上走到他身边:“你先别动,等他们闹完了再收拾。”
  “是什么人?”
  “龙阳社的,你一定要知道轻重。”
  “我爹去了哪里?这是抄家。”
  “抄家也没办法,你爹游到尚文大队去了。”

  二个人正说着,那伙人把书踢到一堆,火柴一划,火苗‘唿啦’一声窜起,平汉看着闪烁的焰火,心里后悔:早知道要把师父的书全部借走。
  三道经幡掀了出来,由于大大小小卷成一大堆,又是米浆糊成的纸,抄家的一个人划了十几根火柴也点不着,大概是看着上面怒发冲冠的阎王和小鬼有些心悚,最后干脆懒得理了,折腾了大半天,一堆书烧成了灰,这伙人才解气地离去,黄书记谨慎地跟在后面,生怕得罪了他们。
  家里面零星散落了几本经书,燕清不敢收藏,再说自小耳濡目染,很多都熟记于心,于是让平汉拿了回去,那三道经幡更不可能放在家里,茂清不懂,他肯定不会要,万清就更不用说了,他正在县城里跟着人家学放电影,自小对这些都不感兴趣,这下瑞强高兴地说让我拿回去保管,说完收起就走了。
  玉珍哭得伤心,眼前一片狼藉,虽然她不懂,可是翰香多少个夜晚都要看看书的,现在人也不见踪影,书也没了,一下子好像天要塌了下来。
  翰香双手被绑,此时正在尚文大队接受批判,盛书记有些无助地给翰香说:“升平道士,这个不能怪我啊,上面来的人。”
  翰香笑笑,反正也不止一次出来游行了:“凡事有因果,我怎么会怪你啊。”
  盛书记尴尬万分,马上走到人群里去了。

  ‘龙阳社’的那个人不知从哪弄来一条死蛇,往翰香脖子上挂去,翰香气急败坏,立即低下头把死蛇从脖子上甩下来,那个人又挂,并说你就是‘牛鬼蛇神’,物以类聚,你还怕?翰香低头又甩掉了,如此反复,下面有的社员开始喝倒彩,那个人实在忍不住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削得尖锐的竹片猛地朝翰香的脚背扎去,咬牙切齿地说:“我让你钉脚掌,让你钉!”
  翰香万万想不到会有这一手,痛得大声叫喊,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淌出来,脚背上开始冒出鲜红的血,那个人抽出滴血的竹片又扎了下去,狠狠地说:“看你还钉不钉?”这一下,翰香痛得跳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血不停地往外冒,看的人散了一大半,盛书记悄悄给那个人使了使眼色,那个人这才停手,翰香疼痛入骨一头栽在了地上……
日期:2009-3-7 22:24:00

  ‘龙阳社 ’的一伙人想不到翰香这么不经折腾,还说有法术,根本就是‘牛鬼蛇神’就是‘纸老虎’嘛,拖到大队赤脚医生那里胡乱包扎了一下就丢上拖拉机,拖拉机在高低不平的沙石路上把翰香簸得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到了绍川湾大队,盛书记对黄书记说:“让他吃了点苦,你通知他家里人抬回去吧。”

  “你也太……”黄书记不想说什么了,听着翰香躺在地上唉哟直叫,得赶紧把他送回家。
  盛书记怒气未消,忿然说道:“我儿子死了都要受罪,我算仁义了。”
  翰香在旁边可能听到了,睁开眼,气若游丝地吐出:“若、若是、不钉住,你、你全家、都得死光!”
  黄书记一惊,马上扶起翰香:“升平,我,我马上送你回家。”
  盛书记吓得往拖拉机上一跳,命令司机一溜烟往回跑……
  玉珍还在门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抽泣,一见黄书记和几个大队干部抬着翰香进来,马上扑过去哭打着黄书记他们,翰香在单架上吃力地抬起手示意别闹,雪梅和正梅没见过这场面,马上‘哇哇’大哭起来,队里的‘蛮叽喳’听到这边的哭声,开心地笑了。
  大队干部都不说话,把翰香放在床上,神色紧张地回去了。
  玉珍一边哭,一边提来热水擦洗翰香的脸和手脚,嘴里不停地说:“你别吓我啊,他们还小啊,作孽啊……”
  “莫哭,我、晓得、棺材、没准备……”翰香艰难地说完,闭上眼流出晶莹的泪水,玉珍擦完他身子又急急忙忙烧水熬姜,调上早上建国拿来的红糖一勺一勺地喂给翰香,燕清和晏氏二口子来了,茂清和仙兰二口子也来了,全部跪在翰香旁边准备送终。
  直到后半夜,翰香完全清醒过来了,只是不停地说脚疼,玉珍解开包扎的白布,全家上下都吓得不轻,脚背上皮开肉裂,二个血淋淋的洞口露出了白骨,燕清和茂清二兄弟赶紧把灶上的锅端下来,用菜刀刮掉锅底的黑灰填在洞口上,然后重新包扎了一次,大家这才安心地各自散去……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楼主| 发表于 2009-3-12 18:04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58节
作者: 湘粤男
       
  翰香第二天说要看书,玉珍一把眼泪还没说完,翰香捶胸仰天长叹悲怆地大吐二口鲜血,玉珍从未见过翰香这样生气过,顿时吓得大哭不止,翰香颤抖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吩咐玉珍到柴房的茅草屋顶,看看里面的丝䥽还在不在茅草里?玉珍搬来凳子站在上面,双手在屋顶的茅草里摸索了一会,果然有二片铜光闪闪的丝䥽合着放在里面,拖出来打开,二片丝䥽圆圆凹槽中间赫然有本书,书上有二个正在行走的脚。玉珍把书交到翰香的手里,哭着说:“你是不是要这本书?”

  “嗯。”翰香长吁一声,然后接着说:“这二片丝䥽还要好好保管。”
  “那我还是放上去。”玉珍说完,又把二片丝䥽放回原处了。
  翰香一边看着《走脚术》熟悉的内容,一边流着泪,只看了几页,哆嗦着用火柴点燃了,他的手提着燃烧的书不肯放下,手里的这团火瞬间在床前变成了自由飘舞的灰烬,玉珍呆呆地看着,保管这么重要的书为什么要烧掉?她看着翰香痛苦地泪如雨下也不想多问,独自在一边垂泪……
日期:2009-3-7 23:50:00

  翰香在床上写了几味山草药的名字,试图让茂清上山去寻找,可是他一点也不懂,每次挖些来放到翰香床边,都让翰香否定了,翰香说什么也不去公社卫生站,大队的赤脚医生也不敢缝合,这一来,翰香在家整整休息了半年,等到他能下地行走时,仙兰已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1972年10月,翰香的身体终于完全恢复,队里说是照顾他挣工分,让他负责放队里的牛,翰香很明白,这牛得天天放,还得吃饱,等于就是自己再也不可有一点时间为别人做什么事情了,想一想,免得让别人时时辛苦地盯着自己,也省得让玉珍和家里人担惊受怕,皆大欢喜,立即答应了。
  队长牵来的牛是集体刚买的一条小牛,牛当天牵到翰香手里时,仙兰在这天刚好生了一个儿子,翰香异常高兴,真正地当上了爷爷,当即为孙子取了个小名:牛儿。
  农村俗话说‘少怕读书,老怕放牛’,这条小牛整天撒了欢地满山跑,翰香经常在后面追得气喘吁吁,身上要么让山林中的荆棘划得深一道浅一道的血痕,要么是毛毛虫咬得肿起一个个大疱,每天晚上把牛拴到牛棚里,第一件事就是拖着散了架的身子看看孙子牛儿,日子过得很快,翰香手里的小牛长成了粗壮的大牛,他的孙子牛儿也能稚气地叫‘爷爷’了。
  牛儿快3岁时把他爷爷翰香的摇铃和小铜锣时常拿在手里把玩,没过多久,这些东西全部从牛儿手里玩丢了,翰香抱着牛儿,假装生气地骂牛儿:“你把爷爷讨饭的碗搞丢了哦。”
  牛儿扯着翰香的胡子,撅起小嘴满不在乎地说:“爷爷,等我长大了给你讨好多回来。”翰香笑得一脸眼泪。
  翰香笑完之后,明显感觉身体不如从前,自己的脚步再也跟不上那条牛了,在1975年秋,请一个木匠到了家里为自己修了一个千年屋,雪梅和正梅二姐妹看着家里摆着的冷冰冰的棺材,经常问玉珍:“娘,是不是爹以后就睡在这里面。”
  玉珍哽咽地说:“不会。”
  “那还有多久?”二姐妹睁着茫然的眼睛。
  “很久。”玉珍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泪水。
  一场秋雨一场凉,万清从县城回到家里,看着爹的样子,决定过完新年后再去县电影队,晚上,万清毫无睡意,他翻看着从县城带来的电影画册上的海报,提起毛笔在报纸上练书法,虽然他的字从小在爹的教导下已经小有名气,但比起县城那帮专门写电影海报的人来说,他的字还只能算中等。隔壁的房子里雪梅和正梅二姐妹正忙着,她们把米铺在桌子上的报纸上,用一根红羊绳把一根筷子系在葫芦瓢的把柄上,把这些做好后,雪梅又卷起一个纸筒罩住灯盏,正梅把窗子推开一点点,外面的下起了毛毛细雨,有股凉风涌了进来,二姐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她们要请碟仙,这是早几年翰香教会她们的。

  二姐妹双手合在一起对着葫芦瓢默默地念:“恭请碟仙,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快快来……”
  二姐妹默念了几句,只听到屋檐瓦上一声轻响,接着窗子‘吱呀’晃晃,雪梅拿着灯盏,看到葫芦在轻轻地左右摆动,二姐妹笑嘻嘻地看着。
  “姐,你先问。”正梅轻声说着,把纸筒罩着灯盏。
  “好。”雪梅闭上眼羞涩地:“碟仙碟仙,请您告诉我,我的对象姓什么?”
  雪梅一说完,就听到葫芦瓢系着的筷子在报纸上的米上‘沙沙’地移动,声音一停,正梅拿下纸筒,米上一个字出现了:陈。

  “姐夫姓陈,姐。”正梅说完,雪梅的脸在煤油灯下通红通红。
  “到你问了。”雪梅说完,拿着灯盏走到另一边。
  “好,我问。”正梅有点激动,闭上眼,想了想说:“碟仙碟仙,你来了几次了,告诉我们你多大了?”
  桌上的米又是‘沙沙’地响起,雪梅把灯盏的纸筒拿开,桌面上一个字都不认识。

  雪梅只好让正梅去找万清,万清来到桌面一看,不高兴地说:“这都不认识,我的名字还有这个字呢?是‘萬’字,爹经常写的,繁体字。”说完又说:“你们经常没事老是请碟仙,我要告诉爹。”
  “你走,你去写毛笔字,我们不玩了,我们就睡觉。”雪梅说着把万清哥推出去了,把桌上的米轻轻地抚平整,抬起头惊讶地对正梅说:“想不到碟仙能活到万岁。”
  正梅一听姐说完,忽然记起了什么事情,赶紧把纸筒罩上灯盏,然后合上手一脸诚意地对着葫芦瓢念道:“碟仙碟仙,请您一定要告诉我,我爹能活多少岁?”
  雪梅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爹以前交待多次请碟仙不要问人家的寿命,可是妹妹已经说出去了,只好静静地等碟仙写出来。
  隔了好长一会,感觉到筷子移动了,很快就停了,正梅迫不及待地拿着灯盏观看,字迹不太深,但还是看得出来:89。
  “姐,爹能活到89岁呢。”
  “哦,好像你站错了地方,应该是在我边看,是68。”雪梅轻轻地说出来,心里很不自在。
  “我过来看看。”正梅拿着灯盏到雪梅这边,葫芦瓢系着筷子就像人的手握着笔,这个方向的确是写字的方向。
  正梅仔细看了看,有些疑惑:“姐,我看也不像68,像65又像66。”
  “那你再去叫哥来。”雪梅急了。
  “怎么又是我?”正梅一脸无辜。
  “谁让你问的?”雪梅也有点不高兴了。
  万清手上拿着一支毛笔进来,眼光一扫,依然是一脸不高兴地说:“这么简单都不知道?写的时候拖了一下,65!”
  “哦,知道了。”正梅怏怏不乐地答道,随即又问万清:“哥,爹到底多大了?”
  “废话,这也不知道,满了64,进65。”万清不耐烦地说完,自顾自练书法去了。
  雪梅和正梅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又盯着桌面上一动不动的葫芦瓢,四只眼睛透射出哀伤的光芒,外面的风又灌了进来,二姐妹匆匆地收拾桌面上的东西,雪梅含糊不清地嘟了声:“碟仙,我们问完了,你可以下去了。”
  秋雨开始淅淅沥沥把无尽的愁绪洒落在了房子上……
Die von den Nutzern eingestellten Information und Meinungen sind nicht eigene Informationen und Meinungen der DOLC GmbH.
您需要登录后才可以回帖 登录 | 注册 微信登录

本版积分规则

手机版|Archiver|AGB|Impressum|Datenschutzerklärung|萍聚社区-德国热线-德国实用信息网 |网站地图

GMT+2, 2024-5-12 12:44 , Processed in 0.631598 second(s), 14 queries , MemCached On.

Powered by Discuz! X3.4

© 2001-2023 Discuz! Team.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