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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baimifan2008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ZT(非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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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07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1节
作者: 湘粤男
       
  二座衣冢互护,左不见青龙右不见白虎,前无明堂后无起势,旁边一洼烂泥地,若是单独一个恐怕早就伤了杨伢子。翰香暗念:迁坟迁得是时候。
  焚香一炷,祭酒一杯,绕坟移走八卦步,摇铃叮当:恭迎杨家祖上神灵搬寝移宅------
  锄头刨开杂草,坟头却是千疮百孔,靠烂泥一边的地方一个个洞口光滑圆溜,从里面发出阵阵沉闷的响声,把杨伢子惊得一乍,攸地停下来,翰香拿起一纸黄符往那坟顶芦苇杆上一贴,低声说道:“从旁边挖。”

  二个人挖得土块‘哗哗’地响,里面也是‘咚咚’地响成一团。
  声音越来越大,杨伢子的心也怦怦地乱跳起来。
  “嘿——”正聚精会神探看坟洞口里的情况,未想背后突然一声吆喝,吓得二个人身子一震,抬起头,一头癞痢的中年男人拿个竹蒌子一脸污泥看着杨伢子二个。
  “杨癞子,你就不能轻点声!”杨伢子擦了擦额头的汗,吓得不轻。
  “我过来看一下,你们挖吧。”说着一屁股坐了下来。
  翰香甩出最后一锹土,洞口豁然开朗了,一丝阳光投了进去,剑一样直指里面,白的黑的却很难分明显。

  10几年的潮起潮落早已把棺材浸泡得腐朽了,刚才是从棺材的脚头挖开的,棺材盖还未完全塌陷下来,这棺材也就是一般的黑杨木做成,里面一股泥腥味散出来,翰香示意等透了气先,去挖另外那座,正转身,‘哗’地从里面窜出一黑色物体,正欲详看,见得杨癞子弹起来直扑过去,一把抓住那怪物。
  杨伢子心慌慌地走过来,那黑色之物尾柄粗短身子还在扭曲,嘴里 ‘咪吱’地闷叫。
  原来是条黑财鱼。
  因为常年在这坟墓里面,黑得背上那七星斑点都看不清了,怕是有四、五斤重,刚才的响声应该就是它在里面打滚。
  杨癞子二手紧紧摁住小心地往竹蒌子里放去,财鱼在里面不停挣扎。抬起头这才眉开眼笑地对杨伢子说:“终于捉了一条大的,你们忙。”提起就走了。

  杨伢子说这财鱼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头?翰香便说还不是钻在这里面吃肉。又问你们不是单传的吗?怎么有这么多杨姓?
  他们是叛贼杨钦的后人,我们才是杨幺之后,几百年的事了,现在都是一家人。
  翰香不想争辩,杨幺根本就没后代,你这伢儿就信别人传说。
  把另一座挖开一个洞口后,二个人又来到刚才这座坟开始收骨头。
  坟里面还是一地泥淖,杨伢子看到烂布条露出来,伸手就去扯,衣服沾着泥浆早已扭成一团,拽了几下才拽出来,一节大骨跟着带出泥地了,伸过手就去抓,突然间泥土层起伏拱动,露出的大骨摇晃不止,赶紧退回来。
  “叔,里面还有东西。”杨伢子牙齿打颤。

  “等我来,得罪了。”翰香弯腰往里钻进去。
  涨水时涌了不少泥水进来,干枯了这些日子,里面还是柔软的稀泥。猫着腰,用锄头一点一点地往外疏土,心里想着坟顶可千万别塌了,泥土又拱得厉害,干脆刨开算了,一锄头下去,一个蛇头钻了出来,冲着翰香头部窜来,情急之中赶紧用手去抓,滑腻腻的没抓住,蛇经过这一挡直接朝洞口外开溜,这洞口外的地却是干爽的,奇怪得很蛇沾了干土却滑得不利索,在原地扭来扭去,杨伢子拿起铁锹一拍下去,头部砸成一个血饼,那身子还在扭曲,长尾巴打得地面‘啪啪’作响。

  “叔,是大鳝。”
  翰香真是一惊,幸好不是蛇,这湖区择个阴宅都是难呀。
  把泥土全部清出来后,尸骨早已不成规则了,里面曾让这些动物们搅得一锅粥,倒是骷髅头颅骨没有调转方向,把那镶了金的二颗牙起下来了,用布拭拭还闪光,交给杨伢子:“乱世的黄金盛世的古董,你保管好。”
  再清了清点,齐全,装进麻袋里了。在麻袋上帖了一符。
  去收爷爷的骨头。

  这边稍微好些,都是先后二年多离世,当初这一小块地方稍高一点,把洞口再挖大些,棺材也是腐朽了,锄头把棺材脚头方向用力一敲,稀里哗啦裂开了,里面看得清楚,光线投进去可见绫罗绸缎的光泽,那是长者归天后亲戚朋友盖的子孙被。
  翰香燃起艾香放在洞口,开始起骨。
  半跪着匍匐在棺材里一件一件往外递,杨伢子接住装进另一个空口袋里,不过10几分钟,顺利得很,把头骨取来就收工了。
  往前移了移,摸了摸棺材顶部中间位置,不在,往左边摸索也没有,自己的身子伏在里面光线透不进来,看不清,那就是右边了,挪了挪身子,右手探了探,有个圆滑的,颧骨明显,一只手捏着往后面移,不想这头颅在手指间动了动,又滑下了,翰香正纳闷,头怎么移到右边了?再次用了用力捏住,身子后退,又掉下来了,这下嘴里默念了几句棺材化煞咒,有效,没动了,慢慢地转过手把头骨送出来:“接住,杨伢子。”

  “哦。”接住了。
  翰香双手撑住棺底,整个身子要后退出来了。
  “哎呀,头会动!”听得杨伢子尖叫。
  翰香转过头,忘记自己还没完全出来,头部碰到棺材顶部撞得生痛,来不及回应杨伢子,转过身子仰着看看棺材顶,是什么东西撞我?
  是棺材顶盖宊出来的一个圆东西撞的,快要掉下来的样子,伸手用力一拨,轻松出来了,原来是个漆黑的竹筒子,应该是之前镶入顶盖这个小洞里的,棺材盖最厚的地方就在顶盖中间位置,看来是良苦用心。

  一出棺材,直问杨伢子:“什么事什么事?”
  “不晓得!”指着地上轻微颤动的头颅,杨伢子一脸惧色。
  翰香弯下腰,要双手捧起来,把手中的竹筒递给杨伢子,杨伢子问:
  “叔,这是什么?”
  “我也不晓得。”捧着头颅细看的翰香头也没抬。
  果然会动。

  捧着摇了摇,再放在地上,一只灰绿色的小乌龟不急不慢从头骨的口腔里爬了出来,好像让人吵醒了,老大不高兴的样子。
  杨伢子一脚踩过来,让翰香一推:“生灵都有寄所,何必?”
  拿起小乌龟往那洼烂泥地里放去。
  再在这麻袋上贴了一符,日短夜长的季节,太阳很快要偏西了,翰香拿起锄头在二个摇摇欲坠的棺材上用力敲打几下,‘轰隆’一声响,小土包成了稀稀啦啦的土疙瘩。
  又一次尘归尘,土归土。

  翰香扛着锄头提着香篮在前,杨伢子用铁锹当扁担挑起一担骨头紧跟其后,步履匆匆,刚才一惊一乍,心还在突突地跳。
  “叔,还有多远?”
  “跟着我就是,快点。”翰香加快了步子。
  一直往西走,这地方这几些年翰香早已熟悉了,杨伢子虽不是自己亲生骨肉,却一直当成自己的孩子对待。
  路上的影子拉得斜长了,太阳慢慢向西边滑去。

  直到快出围堤湖边界了,才汗流浃背停下来。
  太阳斜斜地照着这块地方,站在此地才发现已是身处半山坡了,远眺对面就是李白诗仙踪影的太白湖。
  唐肃宗乾元二年秋,刑部侍郎李晔和中书舍人贾至,被奸臣诬陷。李晔被贬为岭南道境内一名县尉,贾至被贬为岳州司马。那时,李白因参与永王李麟谋反失败,被流放夜郎。不久遇赦释回,在岳阳小憩,与李晔、贾至相逢。李白便邀他们载酒泛舟洞庭。
  也正是现在秋高气爽的大好季节,湖水澄碧,皓月当空,鸿雁南归。这难得的良宵美景把酒夜话激起诗人心中的万丈诗涛,十分理解他俩的心情,劝说他们要豁达开朗,即赋诗一首:
  南湖秋水夜无烟,耐可乘流直九天。
  且就洞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右前方是一望无际的芦苇荡目平湖,春江水暖时碧水蓝天万亩青纱帐绿浪翻滚,退水后牛羊成群,艄公划子鸬鹚戏水,端的是一派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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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08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2节
作者: 湘粤男
       
  右手边是起伏不大的西竺山,左手边是牛鼻滩,想当年观音老母拜了杨幺之后,杨幺自知得罪仙人,请求饶恕,观音老母只好说,你若是能潮起这牛鼻滩,垒起鸭子港,连起坡头嘴,这天子还是有的。
  后面是郁郁葱葱的笔架咀和乌鸦山连成一片,如同一把椅子的靠背。
  纸钱一撒,叮当几声:“禀报围堤垸土地、庙王、菩萨、天上一切过往神君------杨氏祖上神灵借此地灵光寄居于此,上通九天下报地府------
  言毕,向东南西北四方各行大礼,燃起香烛,奋力开挖。

  一地沙土,不过挖得三尺,里面有些红色土粒,翰香示意停止,在旁边不足一尺的地方继续开挖,这个挖得深一些。
  深的放爷爷的骸骨,浅的放爹的骸骨。头颅骨却让它立起来,空洞洞的眼眶窝让夕阳西下的光线照得似乎有些灵动,正在注视着脚下的那块土地呢。
  每个头盖骨上贴了一张红色符。就这样简单掩土了,也是一个小土包,只不过是新的土包子,二坟前各自燃了三支大白烛,太阳滚到天际里了,黄昏的幕色里闪耀着鬼火一般的光亮。
  路上翰香交代,此地就为你杨家祖坟了,记得清明吊唁祭祀。
  到了家,天完全黑了,嬷嬷在院子门口等着。
  抽泣地:“辛苦了,好啦?”

  杨伢子累得不行,没有好气地拉长声说:“好——啦——”
  翰香正想教训这伢子天下孝为先的话,却听黑暗的台阶上一个女人的声音:“道士,你会收吓不?”
  走近一看,女的身旁还有一小孩子。
  “怎么啦?”
  嬷嬷才接过话,等你好半天了,这伢子今天跟着他爹去迁坟,一股黑烟出来,吓了一下,现在有点发烧,听说你来了,想让你看看。
  翰香摸了摸小孩子的头,是有点烫。点起煤油灯,牵着小家伙的手来到堂屋的大门角落里,这小家伙木讷着不说话也不哭,让翰香在门缝里拿着左手捏了捏,嘴里念了几句含糊不清的词,把一根黑纱线系在小家伙手腕上,再带出来,到厨房煮了一碗热水,将一朱砂符烧了化在水里,端给小家伙喝,好说歹说半天才肯喝了下去这漂浮着灰烬的黑水,孩子娘闲谈了一会,带着小家伙回去了,这小家伙一改先前的沉默不语活蹦乱跳地跑在前面,也不管天黑的路上高低不平。

  胡乱扒了几口晚饭,擦洗身子上床睡去,忙了一天,确有倦怠。
  脑袋沾上荞麦枕头,灵光一闪有件事搞忘了,坐起身子,朝着另一头刚睡的杨伢子心急地问:“杨伢子,那个竹筒呢?”
  杨伢子睡着了。
  第七章人心坪追魂
  天刚发亮,杨伢子就被翰香推醒了,迷迷糊糊瞪着翰香。

  “你、你把那竹筒放在哪里了?”
  揉搓了眼屎,不高兴地嘟嚷:“门旮旯里。”
  那竹筒乌漆抹黑静静地躺在门槛的角落里,乍不提醒,根本不会留意到。
  应该是楠竹而且经过火薰烤过的,大概是防止虫咬,还有一竹盖,用松香封住,摇一摇,没什么,很轻的,不知是有什么宝贝,搞得如此神神秘秘。
  弄开再说。

  拿起火钳放进灶堂膛里一烤,松香化成油滴出来,吹了吹热气,一扭,开了。
  有个东西在里面,倒不出来,只好用筷子捅进去,拨弄二下,缎带丝出来了,轻轻一扯,一块金黄色的布出来了,光彩夺目,三角形,正如一擦嘴擦鼻涕手巾般大小。
  马上否定了,中间有个字,是用黑色线,好像是蚕丝绣了一个隶体字‘楚’。下面有红色线间接勾勒出一些印记,山不象山,水不象水,层次感也看不清。
  “杨伢子,起来、起来。”翰香实在忍不住了,他还在睡。
  “你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翰香拉开缎子二个角垂直放在自己胸前,对着二眼发光的杨伢子问。
  “有个‘楚’字。”杨伢子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还有呢?”

  “还有几座山,不,是几湖水,不,也不象。”杨伢子抓抓脑袋:“是几片云吧?”
  “越说越离谱,你拿着,让我来看。”翰香塞到杨伢子手里,后退几步,左看右看,是啊,不是山也不是水,肯定也不是云,几片云值得这样费尽心机么?
  杨伢子一脸笑容:“叔,你看到了什么?”
  “也是一个字。”翰香讪讪笑道,走过来凑到眼前,绸缎闪闪眼都花了。
  一大一小盯着这块布,傻傻地愣在那里,半晌没有声音。

  “我看可能是藏宝图。”杨伢子打破沉静,咽了一口水。
  “你发现没有,大大小小36片绣花线点。”翰香要把杨伢子从梦里拉回来。
  “哦,那就是36座金山银山了。”杨伢子梦还没醒。
  你们来吃早饭啦。嬷嬷在灶屋喊话了。
  “娘,祖上到底是不是说过杨伢子这一脉是杨泗爷的后代啰?”翰香问嬷嬷。

  “我那年进门就听说不知从哪个地方迁来的,是杨泗的后代。”嬷嬷说道。
  莫非那岳武穆当年真的放了杨幺一马?这些地方如果存在,不可能是在这里的,800年前这里都是八百里洞庭范围之中,天象也没有36星宿,这些七零八落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呢?
  莫名其妙。
  还是早点回去,玉珍身怀六甲。临走交待杨伢子把这东西保管好,祖上传的,自然有用。杨伢子说当然啦,这楚国的金银珠宝本来就是我家的。
  翰香好笑你这伢子还没长大。

  玉珍说你回来了好,明朝要去左易冲喝喜酒,婶娘60大寿,今早捎信过来的。
  一大早,小儿茂清也要跟着赶脚,玉珍自然不能带着走,8里多地,一大肚子,来回不方便,翰香要去互助组做事,只好把茂清寄在一老婆婆家。
  男男女女以前不是经常在一起,互助组一开始,个个天天见面经常嘻嘻哈哈,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今天你家吃明天他家吃,朝出晚归是常事。
  去左易冲必须经过蛇形这地方,蛇形上去一个坡是一大片树林,长满野草和茶子树,就一条窄狭的小山路,只有野鸡才能走的那种小路,村里都叫‘野鸡路’。小路在两旁浓密的树荫下好像一条黑洞幽深的隧道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七弯八拐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片空地,眼前一亮,却又是一惊!
  为什么?

  突然从阴暗的隧道里出来,眼前是几亩平整的空旷草地,没有一棵树,可是这空旷草地对面接着是隧道的野鸡路,不但如此,这草地中间位置左右各有一条小路,是连接左右二个同样隧道的野鸡路的,因为经常有人要走这里,这草地就让人踩出个‘十’字形的痕迹出来了。不管是谁到了这空旷的十字形中间都恨不得爹娘再生多几只眼睛出来,感觉前面后面左边右边都有什么人突然闯进来一样,不如干脆就一条隧道到底好了。

  这个十字口的空旷草地最让人悚惧的是这下面有58个魂魄在此,解放时58个土匪全部砍头掏了心埋在这个地里,一坑埋了之后让牛踩平,就是现在这样子。
  玉珍顶着阳光穿过去了,也不是很慌乱,过了十字形穿过去顶多再走200米隧道的野鸡路就下坡了,下坡就有几户人家,从几户人家的房子前面绕过就是一条大路了,大路前面三里多地就是婶娘家了。
  吃了中饭就往回赶,婶娘说你住一晚啦。不啦,家里还有小家伙,要回去。
  村子里吃中饭不如叫吃下午饭,吃完天就要黑了,何况是秋天。玉珍回到山坡这几户人家时,看到人家有人开门,下意识摸了摸口袋,‘糟了,钥匙不见了’。
  一想,马上回头,肯定是落在婶娘家了,风急火燎回到婶娘家时,太阳快落山了,那匹铜制的长条钥匙在婶娘屋里的柜子上,拿起就走。婶娘和一众亲戚拖都拖不住,玉珍怎么也要回家,不肯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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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3节
作者: 湘粤男
       
  再回到山坡时,这几户人家升起了袅袅炊烟,上了坡进了野鸡路,只管埋头往前急着走。到了十字形空旷草地,天还没有黑呢,不过心里有点惊慌,看着前面那隧道黑暗得打了个冷颤。左右那二个黑洞象是老虎口一样欲向中间扑来。
  要是有个人就好了。
  一念之间,真的有个人影在前面那入口处,不过看得不太清,冲过去。
  ‘沙沙沙’脚步声越过十字形了,跟着这个人先。
  差点就要碰着这个人了,这个人没有向前走,堵在这隧道口,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正想开口说话,这人出声了:“你才来?等你一天了!”
  冷冰冰的没有一点人情味,这才仔细一看,身着斗笠,一身蓑衣,又象是盔甲战袍,真是奇怪,这样的天一身雨天装束,想去看那脸,看不到,黑黑一团。
  正在纳闷,声音又响起:“走,回去!”转过身子对着玉珍,不见手臂,斗笠耷拉下来。
  玉珍这才想起,这里是人心坪!
  当即用右手朝自己眉心处向额头的发际拂去,翰香说过人有三魂七魄,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害怕时这样抹三下,头上有火焰,抹抹就旺了,祖宗神灵自然会来护法,如果穿得太厚实就把脖子下的衣领解开一粒扣子,免得让魂魄让厉鬼捉了。
  动作还未完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扑了过来,吓得玉珍一转身,往旁边一闪,这厮也挪步而来,玉珍趁机疾步向隧道口钻进去,心里就是一个念头:不能回头望,往前跑。
  跌跌撞撞旋风一般从里面奔跑出来时,还隐约听到后面传来冷冷的奸笑声。脑子里一片糊涂。
  蛇形村口一小媳妇在院子里看到一人影从山坡上滑了下来,暗叫一声:不好!

  赶紧叫人抬进屋。人,晕过去了。
  小媳妇的婆婆认识这晕倒的人。
  “快、快、快通知升平道士,是他堂客。”小媳妇的婆婆急得不行,又叫老头子赶紧熬姜茶。
  等翰香赶到蛇形时,玉珍嘴里已经灌不进姜茶了。小媳妇的婆婆急得哭出声来:对不住啊,升先生,不晓得你堂客今天走这里啊。
  翰香摆摆手示意别说了,麻烦找几个人帮我抬回家。

  这家老头马上叫上几个壮年人抬轿子,把玉珍抬回来放到堂屋里。
  翰香说多谢了你们请回,我要找她的魂。
  燃起香烛,双手拂了拂玉珍额前发际,双目盯着,看不清,再看,也是黑沉沉看不清,心里一沉,魂魄在哪里去了?
  玉珍还是二眼紧闭,面色惨白,嘴唇没了血色,俯下脑袋在大肚子上听了听,声音微弱,掐起兰花指,算也算不出什么名堂来。有点沉不住气了,心里发紧。
  一个道士都救不了自己的家人,那不是让人笑死?
  翻箱倒柜把那历代祖师的像挂起来,天地君亲师,管它灵不灵,化追魂符一张,急急如律令!
  一只手抓玉珍的手腕,跪拜在祖师爷下面,脑袋里急得空白一片。

  翰香在路上慢慢走着,几个人从后面匆匆走过来,话也不说,好像没看到他一样,径直朝翰香身边的花坛走去,花坛里很多盆花树,铁棘、蔷薇、万年青、臭牡丹、翠松------
  都是长得不高:有的青枝发芽、有的枯萎叶败、有的鲜嫩欲滴、还有的虫叮蚁咬,翰香看得喜欢,也上前欲端上一盆,就那盆金桔,伸手前去,‘啪’地被人打了一下,一个姑娘家怒气冲冲地端起就走,没有言语,也不管翰香一脸惊愕的表情。
  又被一汉子撞了一下,挡住人家端那盆铁棘了。这些个人,怎么一个个都这样呢?
  只好往前走,一群人正在忙得不亦乐乎,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推的推车,运的运土,眼看那木轮车就要从斜坡上退回来了,上去,加把力,箭步一冲,和别人撞了个眼冒金星,几个人扶住那装土的木车往前推着就跑,几个小伢子笑嘻嘻地旁边玩乐。
  这些人真是有问题,好心帮下忙也不行。当自己不存在。

  还要往前走,却是到了一个房子前面,不如说是小宫殿好了,门口有个凶神恶煞地把守,里面繁忙一片,各式各样穿着的人进进出出,翰香好奇走到门口,想探头详看。
  门口大汉发话:“回去,哪里来的?”
  这才想起:“我找人。”
  “找谁?”
  “ 我家内人李玉珍。”

  “哪个庙王?何方土地?”
  “洪武庙王,永复社土地。”翰香脱口而出。啊?怎么是问庙王问土地?今天尽是遇些怪人。
  听得凶恶守门人一声长喝:传洪武庙王,永复社土地——
  见得二个白发老人急步而来,守门人指着翰香对二白发人问:“此人何时报到的?怎不见你们知会?”
  二白发人走上前来对着翰香端详,喃喃自语:出事了,这个人怎么跑下来了。
  当即回头对守门人说:“要问无常。”
  翰香一听,我来找人还要问屋场做甚么?我家屋场又不是很大。

  守门人对着里面又是一声长呼:请无常——
  不急,那就让他请屋场吧,难道还能把我家房屋都搬过来不成?
  又来二个一黑一白之人,那白衣人戴个帽子上面还有四个字:你也来了。
  黑衣人也戴个帽子上面也有四个字:我来捉你。
  白衣戴帽人见了翰香直乐呵:没叫你来,你来什么?

  翰香早就心里来火了:“我来找我内人,还要你来通知?你,你还不是也来了。”
  白衣戴帽人乐了,扶了扶帽子:呵呵。
  黑衣人听翰香这样生气,也是火冒三丈:“你赶紧回去。”
  翰香气得不行,找个人就这么难:“你以为来捉我,我就怕呀?”
  二个黑白戴帽人再也忍不住了哇哇大叫:我们也不管,叫判官来。
  翰香今天又较上劲了,管你叫谁来。等。

  等了老半天,才见一老者手捧一本厚厚的书,另一只手拿着一支狼毫大笔,一派儒雅风范。
  走上来,斯斯文文问了声:“你何方人氏,有何不清?”
  翰香这才觉得是遇到秀才了,马上将前因后果一说。
  那老者就不停翻着手上的书卷,一边翻一边念,没有刘升平呀。
  翰香又急了,大爷,是李玉珍。

  哦,哦,哦。一连三个‘哦’,又没所以然了。
  老者拧紧眉头,想了一想开了口:来,你还是当面和我们大管家说清楚。
  去就去!我还怕?我当年还做过护院呢?你们大管家是何方神圣?
  守门人一见是老者亲自领着进门也没说什么,只是用很凶恶的眼神瞪了翰香一眼。
  翰香随老者在一条幽幽暗暗的过道里走,一路阴森威严,沿途见了不少怪模怪样的人对着老者打招呼,转了几个弯又往地下走了好多梯台阶眼前突然灯火辉煌。
  百十来盏大明油灯挂上殿顶四周,地面琉璃,却是不见影子。

  三面各有一间一间的独立小屋,门帘遮掩珠光宝气,透过缝隙可见里面五尺多长三尺多高一个宝石一样的台子,台子后面是一大宝石座,宝座上坐着一个豹眼狮鼻,络缌长须,头戴方冠,右手持笏于胸前的人,那笏好像自己做法事‘起杠’时敲打清水碗的竹片一样大小,这个一点也不象人,小时候看那皮影子戏的木偶也比这个好看多了,只能叫‘怪人’,坐在那里毫无表情,象睡不象睡,象念经又不象念经,往前边一看又是同样的布置,只是坐着的人不一样了,短脸阔口,头戴冠,身着长袍,却是左手持着个笏,这个还象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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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4节
作者: 湘粤男
       
  一路望过去:横眉瞪眼双手于胸前捧笏的;皱眉瞪眼,连耳长鬃,头戴方冠,身穿长袍,左手在膝前握一个念珠,右手持笏放在膝间的;白净脸孔,头戴冠旒,两侧垂香袋护耳,身穿荷叶边翻领宽袖长袍,双足着靴的;双手在胸前捧笏,正襟危坐的;竖眉张口,头顶战盔,身着铅甲,束腰勒带,足踏革靴,双手于胸前拱揖的;扁鼻凹脸,头戴方冠,双手怀中持笏的;白净面皮,双手捧笏的;连鬃长髯,头戴方冠,身着长袍;双手握于袖中,怀中抱笛板的足足九个这么多,心想这衙门也太浪费了,要这么多人办事,一想起衙门,那还是满清的事了,听大人说过,看看门顶上是不是也是‘明镜高悬’?

  举目一扫,全部只有三个字: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
  阎罗王、卞成王、泰山王、都市王、对等王。
  咦,好熟悉!以前在师父家看过一本经,没错,是《十王经》,那还差一个呀。
  “你在此候着,待我禀报一声。”老者打破了翰香的沉思,翰香才发现一路走到东边了,往里一望:一面有短须,双手捧笏的人坐在里面,威严得很,这才象个人嘛,门上三个字:转轮王。
  心里一想,我这无缘无故怎么做起梦来了,这十王爷个个都非等闲之辈呀。老者道声:你且进来见大王。
  翰香又想起了皮影戏里衙门办案的场景,掀开门帘,激动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大呼:“大人呀,你可要为小民作主啊!”一边大呼一边‘咚咚’磕了二个响头。
  这大人把手中的笏呼啦啦地拉扯了二下,翰香只见得眼前一阵长长的笏影散开,大人一收手对着笏嘴唇未启却有震耳发聩之声:你渡亡送人,却跑来这里,何时涂志的?

  翰香定了定神:“报大人,民国二十五年,师承龙潭庙王永兴土地彭逸仙,涂志之时,有开斋三日。”
  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涂志’:这是道士出师后的一种仪式,即告诉世人这个道士已经学有所成能超渡亡人了,可放心恭请。同时土地庙王也是有登记在册知会地府的,没涂志的道士就算道法再高,也不能送亡人交给土地庙王,土地庙王不认可的。
  “李氏珠胎已结,你怎安心任她游于荒野?涂志之人,竟不开窍!”又是一阵雷声的语音。
  翰香低头不语,是啊,我怎么让玉珍一个人去那里呢?笨到家了。
  过了一会,慌忙抬起头,见老者打开一卷宗,对着大王念道:此女本为洞庭千年苦莲化成,首轮贵为楚国夫人,历经九九八十一劫,阳历12年前又从杨家下堂与眼前之人续缘,今日酉时三刻让四王殿下受刑犯魓匪掳来,贪恋不改意欲效仿前世做压寨夫人。

  翰香听得‘霍’地站起来,七窍生烟,一派胡言,玉珍已有几月身孕,竟然有人如此下贱嚣张!
  转身就往四王殿冲,要去讨个说法,门帘如墙,撞得疼痛不已,听到头皮发麻:“休得无礼!”眼前一笏朝外飞射出去。
  五官王正在打瞌睡,‘啪’地清脆一声响,一愣,台上一笏,是转轮兄急令,打开一看,面色微变,抬起膝上右手之笏朝后墙敲了敲,一断筋剔骨无头胸裂的怪物立在台前,五官王拿起膝上左手的念珠朝这怪物一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门外传来镣铐拖地之声,二个小卒扶着一小腹隆起的女子缓缓走进来。
  大王的笏又飞回手中来了。
  老者示意二卒打开手铐脚镣,翰香上前紧紧抱住痛哭不已的玉珍,眼泪象断了线的珠子。

  意欲多谢回去,却听得老者说道:“尘世阳间地府阴司都有金科玉律,你俩今天闯了进来一个有心一个无意,不受惩戒不得离开。”
  翰香问:“如何惩戒?悉听遵命!”
  “男减5年阳寿,女子珠胎化为水。”老者说完用狼毫大笔在手上的书卷上划了划。
  “不行!换我性命也要胎儿。”翰香抗议。
  那坐着的大王似乎再也受不了了,把手往台上只是轻轻一放,顿时屋子左右摇晃,鬼哭狼嚎凄厉之声不绝入耳。

  “胡来,岂容你讨价还价,若不是念在你渡得亡人,早把你扔进油锅了,你五斗米道张天师也得敬我三分!”
  转轮王嘴唇照样未动,可声音震得翰香脑袋‘嗡嗡’作响。
  一想起自己今天找个人竟这般艰难,你们衙役竟然让受刑犯偷偷跑出来作奸犯科,这笔账如今却算到我俩头上,还口口声声说什么狗屁‘金科玉律’,这还有没有王法?
  皮影戏小时候看得多,老百姓有冤不惜一切告御状也是,今天我不但是受害者哪怕就算是一看官也得进入角色,管你什么人?
  “我要告你们,哪怕上了西天也要告!”翰香就是不信邪,抓住玉珍的手,不走了。

  老者不出声,大王气急,双手把笏朝头上狠狠一扔,看得翰香一惊,这竹签一落地就是斩首了,不会在公堂之上就行刑吧?当即怒目而向视死如归大有一派乡人至理口头禅‘要死卵朝天,不死成神仙’之势。
  并没有大刀砍到脖子上,倒是眼前突然一片五彩祥云从屋顶而降,上面盘腿而坐着个九道梁冠庞眉文额、伏犀贯顶,目有三角手持拂尘之人。不仔细看,还以为是一小扫把。
  来人下得详云,斜扶拂尘双手合掌对大王:“阎罗真君,陆判官人,不知有何吩咐?”
  说完将掌中之笏交给怒气未消的阎罗真君,阎罗真君瓮声瓮气地道了句:“有烦张陵老弟亲自下来。”
  老者对台下木呆着的翰香二人一指:“此人莫非也是你道中弟子?如此顽冥不化!”

  眼前这个称为张陵的人高大魁梧绿眼发光垂手过膝,使人望之肃然起敬。翰香似乎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张陵看着翰香轻启唇齿:“世殊事异,你不得无礼!能建功立德造福社稷亦可抵消。”
  翰香听得舒服,不过,这衙门它也有错呀,为什么就没宣罪呢?这胎儿也是一性命呀!开口正欲分辩,眼前一扫把扫来耳际只有漫天的回音:回——去——
  翰香紧紧抓住玉珍的手腕,二人云里雾里一阵飞驰,突然跌入到一渊漆黑无边的夜空,心里一想这下二个都死定了,不由得大叫:啊———啊———
  啊!一身冷汗,醒了,门里凉风袭来,抬头看到烛光之中祖师爷的画像晃了晃,那上面盘腿而坐手持拂尘的人好像咧咧嘴对自己诡异的笑了笑,定眼一看,好像刚刚见过。
  “你跪在那里做什么?”突然的声音翰香又是一惊,转过头,是玉珍,醒了,对着自己说话。

  赶紧爬起来,我的恩娘呀,膝盖生痛。眼里却是难以言喻的喜悦之泪。
  “我们回来多久了,怎么我睡着了都不知道,还做了个梦。”玉珍又说话了。
  “做个什么梦?”
  “梦到你到人心坪接我,和人家吵架,记不清了。”
  “我也做了一个梦。”翰香流下眼泪。
  “什么梦?你哭什么?”玉珍抚摸着翰香的手,不解地问。

  “梦到我去人心坪接你,和人家吵架,输了。”
  “梦里吵架,输了就输了,还哭什么?”玉珍好笑。
  翰香没有做答,看着玉珍的腹部,眼泪又落了下来,屋子里燕清和茂清二兄弟已经甜甜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互助组的娥妹子来到翰香家:“升哥,今天安排什么生产?”
  “今天有事,不去了。”翰香情绪有些低落。

  “有什么事?互助生产是大事。”
  “也是大事,也是生产。”翰香说道。
  娥妹子扭头走了,这互助组本来是政府安排的集体生产,你一人怎么生产?
  晌午时,玉珍‘唉哟唉哟’直叫,捂住腹部痛得满脸豆大的汗珠。
  翰香的心狂跳起来,跑过去一把扶住声音发抖:“怎么啦怎么啦?”
  “肚子痛,啊,好痛。”玉珍一边喊叫一边朝屋里踱去。

  翰香知道大事不妙了,急忙从香篮里取出一黄符贴在屋子门楣上,扶着玉珍进房。
  玉珍疼痛难忍,说可能是吃坏了肚子,要解手。翰香便搀扶着她到了马桶边。
  除下裤子,‘哗’地一声响,有什么掉入马桶的尿水里了,看得玉珍虚弱地喘息,咬紧牙关,缓缓提起裤子时,下身一片血水-----
  马桶的尿液里泡着一个已成形的胎儿,是个带把的。
  (此贴与本文无关,为第七章随笔,可跳跃不看,作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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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5节
作者: 湘粤男
       
  奶奶一生育有7个儿女,刚才这节就是她一生惟一夭折的一个孩子,尽管没有出生,想一想那样的年代要养活这么多人,是多么地艰难。

  爷爷从此后直到死去,再也不没有剪过头发了,为什么?后面会有交待。这胎死腹中也可能是爷爷轻狂泄了一些天机,比如迁坟之类,当然,现在说来,都只是一些无法解释的神秘现象,我们称之为鬼神,而他就用自己另一种神奇的力量来克制,我们又称之为道法。
  此贴首发之日前6个小时,文中的杨伢子,即我的大伯父和他最小的儿子还有他儿子的儿子来到我的住处,看望我恩娘,辛苦他年过七旬爬上5楼,他在老家如今名气非常震耳,但行事为人异常低调,虽然我爷爷不是他亲生父亲,可他作为一大家族长子,当时不但要养育自己四个儿子,还要经常接济奶奶在这里的一家子,不失为孝子典范。

  这些在以后的篇章中不会赘述。
  前文所讲的《目莲寻母》原为清代戏本,是满清后期加入到道场之中的,去年 11月2日,文中的玉珍即我奶奶走完了她的一生,三天三夜的道场引来无数人观看,不为她曾是一个神奇道士的老婆,也不为丧礼上请来专为她‘哭丧’的乐队,而是为失传近20年的‘目莲寻母’在她老人家葬礼上重新上演,家乡土话我听成了‘牟尼寻母’。每一处戏路差不多都要念唱一个小时,道士着道袍持杖戴冠,我手捧招魂经幡随道士并行作揖跪拜,后面是七旬的杨伯父七旬的大姑父和父亲姑姑等等后人披麻戴孝,道场堂屋不够大,后移至到院子里,一众人随道士来回穿梭跪拜,都不顾年老体弱,道士见惯了生死却唱得满面泪水,听者无论男女老幼,皆大哭不止,就算是铁骨铮铮的金刚(抬棺材的男人)也是泪如雨下,此情此景,如今想起,也令我悄然落泪。

  奶奶走之时,有只很大的蝴蝶在门窗之外飞舞,出殡时这只大的蝴蝶带着一群小的蝴蝶随棺材一起上山,我坐在棺材之上,看得清晰,想用手机拍下来,却是泪流满面定不住神,这种深秋清冷的季节不应该有蝴蝶出来的。
  坟头的花圈占了半座山头,很多都没有打开,来悼念的人太多,不得不在319国道边立了一块牌子,吊唁人心意已领,农村阡陌之路难寻请回头,流水的宴席一桌接一桌,厨房的菜一度告急。
  对比奶奶的哀荣至极,爷爷又如何呢?后面作描述,这是一个大时代背景下一个悲天悯人道士的形象,可惜本人的文笔远远不足十年前的三分之一了,所以,如今发上来也只能凑合着让各位看看,如果能出版,将会适当修改一路保存下来的电子档。
  道教界的网友如有关注,请不要骂我,毕竟我也只能写老家那种道士的习俗和道术,与常规不同,请不要介意,多多抱涵!
  由于昨天突然重感冒,晚上去吊针,故今天更新很吃力,相信我,定会努力地写下去,为我天堂可敬的爷爷奶奶------

  湘粤男
  于佛山高明
  第八章主死官未到
  翰香和玉珍难掩悲痛,把这胎儿埋在屋后的夹堤坡里了,左右邻里也不得其解,一个道士家应该不会有小鬼来骚扰的,怎么突然流产了?按照风俗仍然得坐月子,互助组的事情无非是几家几户一起发展生产共同劳动,出了这事,翰香只能安心在家服侍玉珍,没参加互助组了。
  高宗当年收到金国攻打临安的战书惶恐不已,张浚参拜皇上说这是杨幺在洞庭湖斩了金使的后果,禀奏皇上遣岳家军攻打洞庭,助金邦报杨幺斩金使之恨,换取金邦不犯临安,高宗准了张浚的面奏,即刻宣岳飞入朝。在襄樊接到圣旨的岳飞意欲赦免杨幺及四十万‘逆民’,朝中有人受秦桧唆使向皇上进言:岳飞出兵与杨幺联军,大反朝廷,扫荡金人,那如何是好?高宗如梦初醒,近臣建议‘命张浚为督军,如岳飞有变,万岁可赐张丞相尚方宝剑,当即斩之’。高宗同意又唯恐自己江山不保,密派多路阴阳先生到洞庭湖深入民间堪虞查勘,如有异象即灭之!

  朝中有一阴阳先生到辰州境内,向南一望,黑沉沉混沌一隅,果然还有妖孽在吸我宋朝龙气,当即晓行夜宿扮成一算命先生赶到此地,原来是一条大黑狗睡在此家茅草屋顶上,家中正有一临产的大肚婆,算命先生进屋乞讨,大肚婆一副母仪天下贵态,毫不吝啬地施了一碗米,算命先生好心肠地说:“自古鸡飞狗上屋乃不详之兆,夫人正逢临产之际,何不除了这物,以免秽气侵胎。”

  大肚婆不忍杀生,她家相公砍柴归来,听得眼前慈善老人所言很有道理,这大黑狗一天到时晚除了吃饭下来,全部时间都是睡在屋顶上的,真是糟蹋食物早就想杀了,只是自家堂客心太善良。
  随即将黑狗拖下屋来,用麻绳拴住,大黑狗眼泪汪汪盯着大肚婆,大肚婆也是清泪二行只好进了里屋,听得相处多年的狗儿凄惨嚎叫之声响起。
  阴阳先生眼前金銮宝殿呈现,果真还有天子在这八百里洞庭湖里,当晚招来兵丁前来捉人。半夜三更把大肚婆赶到三面徒壁的冲口,再也跑不动了,阴阳先生一挥手,几个兵丁一拥而上挑开大肚婆肚子,里面一个粗壮的男婴睁开了眼睛,可惜来不及看一看这未知的世界便让乱刀剁成肉碎------
  此地便是肚婆冲。
  有个满脸悲怆的男人正在拼命赶路,他无法接受仅仅一年妻死子去的现实,听说绍川湾出了个有名的道士,一定要问问。

  翰香听到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有人让他去互助组去的,一声男子的哭音:“请问,升平先生在不在?”
  翰香出得门来,男子‘扑通’一下给自己跪下了,莫名其妙。
  快步上前扶起:“世上万事都有因果,你别悲痛。”其实自己的心正在悲痛之中。
  男子来不及报自己的名字,直接报了一个生辰八字给翰香,问:“是个什么命?”
  翰香脸色一怔:“此人并未出生!”

  来人号陶大哭:“昨晚刚死去呀,我的儿啊——”
  这生辰八字由天干地支组成也即为年柱月柱日柱时柱,有生死大钳卡住一生运程,但此生死几乎都在同一时辰,这根本就不存在的,除非-----
  除非此人生时已死!这一念如火石电闪。
  可眼前人却说刚死。
  当即示意男子别太伤悲,再问:“你家堂客生你小儿之时可有不妥?”

  来人难掩心中悲痛再次号啕:“难产死了,昨日一周年,呜呜呜——”
  翰香半晌没有言语脑子里乱糟糟的,只有不久前好像不知听谁讲过四个字:世—殊—事—异!
  进厨房沏了一碗茶端给来人,你慢慢道来,容我多听听。
  来人眼泪和着茶水,平复了些许悲伤的心情,娓娓道来。
  此人叫黄子,翰香一听这名起得也真是大了些吧?祖上从沅江迁来好几百年了,祖上之人本分善良,爷爷还是清朝举人,家境殷实但从黄子这代算起上二辈都是单传,解放后没落了,好不容易前年与邻村一姑娘成亲,来年要当爹了,全家上下真是高兴异常啊。

  生产那天,把那接生婆请来,足足折腾了半天还是生不出来,黄子爹在祖上灵牌前又是烧香又是敬佛,祈求神灵保佑送子观音大发慈悲快快送子。
  婴儿头部过大,产妇疼痛难忍,一度昏死过去,急得一家人团团转,直到天黑接生婆才慌里慌张把婴儿拽出来,是个男孩子,大家欢喜之际叫唤孩子娘时,他娘可能连自己伢儿的哭声也没听到早已断气而去,大腿间的血水喷涌而出------
  一家人大喜大悲,黄子的岳父岳母跑来哭得呼天抢地,家里人忙着怎样哺育好这婴孩,只好匆匆掩埋了这苦命的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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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6节
作者: 湘粤男
       
  一点米汤一点稀粥,偶尔送到村子里生了小孩子的产妇那里讨点奶水,这小家伙着实长得惹人怜爱,胖墩墩的个子,九个月可以走路了,十个月可以简单地叫‘爹、爷’之类的称呼了。
  就到昨天,这孩子足足一周岁,生他的时候没有庆贺,之前就张罗着一定要做个周岁。

  外公外婆早早就来了,外孙周岁也是女儿周年祭日,又备了些香烛纸钱去坟头拜祭,纸钱飞起,听得风中似有似无如怨如泣的哀鸣,象女儿又象是风声。
  小伢子咿咿呀呀的说话和天真无邪的笑声那天逗乐了一屋子的人。晚上,外婆说什么也要抱着外孙睡,农村睡得早,吹熄煤油灯就睡了,小家伙热闹了一整天,也乖乖地睡着了。
  半夜起床解手,外婆摸索着到马桶边上,恍惚中眼前黑影一闪,没看清,听得外孙‘咯咯咯’地笑,自己也一笑:这伢子,笑婆婆都来逗他玩呢。
  等到外婆蹑手蹑脚爬上床,想把外孙往怀里拢一拢时,却发现孩子的手已经冰凉了,再摸向鼻子,也没了呼吸,当即哀恸大哭,寂静的夜里惊醒了很多人。
  这伢子带着天使般的笑容就这样永远地睡熟了------
  那种悲痛无法言表,满屋子的亲戚朋友也是得惊恐不可思议,这刚好一年,无论如何一定要请道士制做一下。

  这不,今天就特意来请您了。黄子满面泪痕。
  原来如此,心里却感叹这母爱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翰香心中有数了,当即让此人等等,去找娥妹子帮忙照顾一下玉珍。
  渐行渐近到黄子家哭号声也是越来越大,进去一看,这伢儿胖乎乎的脸,脑袋生得是比较大,长大了是聪明的人呀,双目紧闭,嘴有余笑,爷爷嬷嬷外公外婆跪在二旁,抚摸着伢儿的身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真正白发人送幼儿,甚是悲惨。
  众人见得道士进来,自然安定些许。翰香依旧如往燃焚香烛,到黄子祖宗牌位叩首行李,然后请外人出去回避一下。

  道士开口,自然有道理。亲戚朋友和邻里一把眼泪出去了,翰香把门一关,令黄子打来一盆清水放在伢子身旁,对四个老人和黄子说:“你们不必再悲痛了,尘世阳间,他根本就未曾来过。”
  话语一落,念念有词,在小孩子遗体周围走了一圈,再俯下上身双袖向水盆的上空左右一拂,清清的水面呈现出一副画面:一年轻长发女子在山中一坟前坐着,手里抱着这刚死去的孩子,解开了怀襟纽扣,露出雪白饱满的奶子,孩子正含着奶头贪婪地吮吸着------
  孩子的嬷嬷和外婆忍不住哭喊着扑向水盆里,只有静静一盆清水在那里,了无涟漪、更无影像。
  翰香说:“放心吧,他会到户好人家的,他娘知道他要走了,想亲自喂口奶给他上路。”
  四个老人一听,哭得房子都要塌下来了。

  翰香不再理会这四个老人,直接让黄子扎个小草把子,拿把靠背椅子,示意前往本村的土地庙。
  到了土地庙,翰香把小草把子竖在靠背椅子上对着土地庙,铃铛一响,重复几句很清晰的话:------生官大人错放生官大人错放------寿官大人未到寿官大人未到-----原形奉回原形奉回------
  随即连纸钱什么也没撒落一张,直接回到黄子家了。
  晚上在黄子家过夜,翰香倒是认真地在黄子死去的堂客的灵位下念了一晚的‘开路经’,黄子家人过意不去,让翰香休息,翰香说只有娘的恩才是大恩,娘的爱才是大爱,你家堂客不是为了这伢儿还在世间呀。一句话听得黄子悲伤的心沉重地一震,但又不太明白道士何出此言。
  吃了早饭,把小伢子用个小木匣入殓埋了,回到土地庙一把火把那小草把子烧了,火把燃烧的声音‘咯咯咯------’
  既然上天注定,也就认命,但求以后。可是黄子娘爹和岳父岳母一定要问个缘由,翰香于心不忍,又不能说得太多,只好随便讲了几句应付他们。

  你家祖上之人在阴司也有一半官职,想你家早点延续香火,早早追着主生官大人发人,世上生人,先定死辰再定生辰,生官大人要等主死官大人定夺寿命方可放人,左等右等半天没来,你家祖上之人心急,伢儿娘痛得灵魂出窍,看着祖上的人如此心急,为求成全,就说用我的性命担命吧,祖上之人大喜,逼着生官大人快快发人,阳间天要黑了,莫搞得太晚,生官大人拗不过,只好匆匆发人,发完之后,主死官大人才来,一看连说‘糟了糟了’,这产妇的寿元也就是一年,要投胎往别处的,这胎儿已发走了,此事千万不能让陆大人知道了,那就定一年吧。

  如此稀奇的事情和解释连翰香自己也觉得不可相信,可是自己的思想受识又不得不让自己说出来,并说若有机缘,父子还会遇见的。你们一切悲尽喜来,不必介怀。
  (第二年冬,黄子娶得一女,来年秋天生了一对龙凤双胞胎,爷爷嬷嬷开心地说:一个换二个,值。后来,在文革中,黄子送二个儿女去公社学校读书,一小孩子朝他跑来拉着他的衣角脆脆地喊了一个字‘爹’,黄子莫名其妙,看着孩子跑向一老师身边,知道是一老师的孩子,认错人了,可是,这个声音似乎十多年前是那样刻骨铭心,这是后话,不再提了。作者注。)

  准备回去,村里又有一妇人抱着孩子赶上来:“道士道士——”
  “有事吗?”
  “我家小孩以前经常和他(指死去的小伢儿)玩,昨晚哭了一夜,有什么办法?”
  “好,我贴几张字在村子的路口边,小伢子晚上哭正常不过,应该没事的。”说罢,就蹲在地上,取出香篮里的红纸墨笔,一笔一划地写了几句话,象咒语又象是不成体的打油诗:
  天皇皇
  地皇皇
  我家有个夜哭郎

  行路君子念一遍
  一觉睡到大天光
  写了十来张,一直往村子外走回去,一路走一路贴在显眼的地方,嘴里还一边念,胡子拉碴,面色憔悴,别人不知,还以为是一疯子。
  出了村口,这是一村里的小卖部,村民比较集中的地方,得,来一张。
  把糨糊一抹,往那斑斑驳驳的一小片白纸上贴去,红白分明,一眼就看得到,好。
  等等,象是一布告,受了风雨,有些残破和洞洞,看看。
  ---男,汉族-----黄埔第十期---------国民党------情报处------代少将---南京------重庆-----解放前夕------

  没了,揉下眼,昨晚没睡好,可能被人撕去当手纸了,最后还有一小片半脱落不落地挂在泥巴墙上,仔细看看,比较完整:决定执行死刑,缓期二年执行------羁押湖南省第一监狱------
  最后二行看清了,可不敢确定,心里怦怦地跳,这些年一直没有消息,会不会是他,真的还在?
  怪不得找不到亡魂------
  `````主死官未到,还整了个二层意思,给我一个安静的角落,躲开所有眼光的探索----我会用一切可利用的时间来更新,谢谢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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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11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7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8-12-17 15:52:00

  回到家里,翰香再也无法安心地坐下来了,这些年来,二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念亡人经,师父师娘走的时候,道场做了三天还是双眼睁开,任凭亲人朋友不停搓抹,眼皮始终不能合拢,个个心里都知,死者的骨肉不在孝堂灵前,魂魄还在遥望呀。
  年后的五月,翰香到村部开了一纸‘放行’,这是解放初期延续下来的规定,谁要是离开村子到外乡寻访找人都得有备书手中的公章签署‘放行’一份,以便备案查询。
  省第一监狱并不难找,就在沅江赤山南嘴,据说全是犯下滔天大罪的政治犯,不管有无此人,自己一定要去打听,年轻时的朋友,引荐入道的兄弟,暂且苟活于世,焉能不讲情义?玉珍这些年跟着翰香,他要做的事情都是有理由的,罢了,你就去吧,当为你师父师娘了却一桩心愿。
  一路涉水到达赤山对面的白沙渡口,正是丰水时节,沅、澧二水缓缓汇入此地,桅船点点,沙鸥低飞,犹见对面隐约的山林,心里感叹这四面环水的小岛真是一处蓬莱仙境,人间的罪人在此忏悔改造就如一隐世的修行之人,经过痛苦的涅槃后方可重生。
  这个几千亩的小岛却是山区里的黄土,并不是湖区的那种褐色泥土,秦朝修那长城,观音菩萨看到累死无数男女,下凡到民间,在修长城的男男女女的扁担上绕上一条丝线,告诉他们一边挑土石一边唱着歌谣,这样劳作就不会很累,因在秦朝就叫秦歌,唱的人多了,变成了男女抒发心中情感的歌谣,就成了情歌,听得观音菩萨自己反倒难为情,怕误了事只好在后来某一晚,等这些人熟睡之后把扁担上的丝线悉数取来,编织成一条辫子,用这条辫子去移山赶土,从牛鼻滩到坡头嘴一带的土在观音菩萨辫子的驱赶下向长城基址移去,到了沅江这里是深夜了,土地爷不知是谁胆敢在我地盘上施法,当即学公鸡叫,观音菩萨一想人间天亮了,停一停,一松手辫子成个圆环落下来,形成环水,这土就停在这里了,就是眼前若隐若现的赤山,想想后来让杨幺潮起牛鼻滩垒起鸭子港,这真是天大的不可能的事呀,传说归传说,倒是一路见了不少的杨泗庙,历史久远,都敬他为水神了,到了地方拜土地,到了庙宇敬菩萨,也前去上了一枝香,放了五分香火钱。

  见到一个老艄公:“老人家,麻烦您送我到对面,多少钱?”
  艄公微微一笑:“不麻烦,一块钱。”
  沅澧之水起伏不大地流淌,诺大的湖面上划子似如一叶。这水面真宽,不由得自言自语。
  老人家说话了,这算什么宽?这是最近的湖面,最远的十多里路!翰香说你老人家身体硬朗,有几个儿女呀?老人一边划桨一边回答一个儿子不听话杀了,后来一个,现在还好。

  船桨荡起水花的声音,翰香听得不太清楚,疑惑地:“不听话杀了?”
  老人奋力划桨,又是漫不经心地说:“嗯,杀了。”
  不听话,原因多了,不听话搞到要杀了,那真是太不听话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再多问,老人家心里可能正痛呢。
  老人家打破沉默:“你去山上访人还是走亲戚?”
  “哦,去打听个人,年轻时的拜把子,不知在不在山上。”

  “晚上下来不?要不要在这里接你?”
  “不碍事,不麻烦你了,大不了在山上过一夜。”翰香从来不想麻烦人。
  “哦,那你注意下,我们那年阳武口一役,崔增吴全狗贼水师的不少兵逃到山上饿死困死了,不干净。”
日期:2008-12-17 16:32:00

  阳武口这地方属岳阳,也是现在的汉寿东边,阵年旧事了,这老头真是糊涂了,还说我们那年一役。几百年前的鬼魂现在早已不存在了,世上哪有鬼神,都是心魔,要说近一点的话,那就是二十多年前的43年,日本鬼子在华容的厂窖惨绝人寰地屠杀了我们3万多同胞。
  谈笑间,到岸了,翰香作揖言谢,取出纸币,老头不要,说:“算了,你也是重情义的人,来一趟不容易呀,快去快回。”
  翰香感动不已,这一块钱意味着自己给人家做道场敬夜菩萨一晚的报酬啊,农村很少给钱,多是打发几升米,一只鸡而已,钱,真是不容易呀!
  “你也上年纪了,这样我过意不去,要不,明天,我一起给你。”翰香言辞诚恳。
  老头掉转船头,奋力开桨:“算啦,我们还会见面的——”
  一叶轻舟快速消失在粼粼的水波里,赶快上山。
  这才发现,眼前杂草横亘,无名的野花,只有低矮的南桔树苗显得有些生气,山坡不高却有凌顶之势,周围都是水,唯脚下一片黄土,往前走,坟茔遍地,无路可寻。
  从数不清的乱坟间隙里穿过,再过一大片南桔林,眼前才有三尺来宽一条大路蜿蜒向前,一直向北走,终于看到了一排白色的围墙屋子,

  原来,有另外一条通向此处正门,只是外人无从知晓。
  走近了,才发现一排白色屋子外还有一圈一圈的铁丝网,里面看不清,神秘得很,还好,招牌告诉自己总算没走错路:湖南省第一监狱。
  门口有二个持枪把守威严的人,恍惚想起以前做过梦,那守门的好像没枪,心里发怵,又很激动,走上前:“公安同志,我来找个人。”
  “大叔,您好,什么人?叫什么名字?”态度好得翰香心里七上八下。
  “有没有一个叫彭轩的?”顿了顿,估计不出名,又加了句:“黄埔军校第十期的。”
  “你等等。”一名公安找到桌子上一本花名册,翻了翻,把枪一提,对着翰香一个字:“有!”

  吓得翰香一哆嗦,生怕枪会走火。
  把‘放行’证明双手递上前去,请求见上一面,公安问了很多问题,直到把祖上三代人都问了个遍,其中一个才一路正步跑到里面去了,翰香的心又跳起来了,屈指算来,分别足足24年了。
  沉思间,门外一阵脚步声,扭过头,是他,是彭轩,苍老了,那个当年意气风发的彭轩不见了,24年风雨历程如今人到中年,华发早生。
  时间突然定格,四目而视,惊喜、错愕,口未开,泪先流,一个叫岁月的东西在彼此曾经年少轻狂的脸上刻下了一种叫做沧桑的印记。
  公安同志示意谈话开始,一时间,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空气悲壮而凝重。
  “爹娘还好吧?”彭轩打破了沉默。
  “走了。”
  “走得安详?”声音颤抖,二行清泪。
  “安详得很。”翰香也是二行清泪。安详?!死不瞑目能叫安详?你爹死时脚头燃起那勺清油装着的棉线灯芯因为没有孝子放清油几次差点熄灭,你为国为家为革命,现在呢?
  “我不孝。”彭轩抬起头,用袖子擦眼角的泪珠。
  “你不是不孝,是走错了路。”翰香叹了口气,抹掉了泪水。
  “我去台湾前,投诚起义了,我最后还是走回来了。”
  “你早该投诚,你是回来了,可是有很多的人永远回来不了了。”翰香难抑悲伤激动的心,要弄个明白再次质问:“你为什么不回家要来这里?”
  彭轩低下了头。一个公安咳嗽了一下:“这是政治问题,不能问,不能答。”

  ------
  尴尬地呆坐着,一分一秒比24年的时光还要漫长。
  “没有什么话就下次再来。”公安坐得太久了。
  起身,转身。
  “升平老弟,请求你记得每年清明上我爹娘坟前烧纸。”满面愁容的彭轩哽咽。

  “轩兄,你好好接受政府改造,你会有一天到你爹娘坟前烧纸的。”离别时的话又象当年那般轻松的口吻了。
  “你回去注意一下------”彭轩欲言又止,匆匆走了。
  此一别,竟成永诀!彭轩是一个历史潮流裹挟着的无奈的国民党军人,他也有重见天日的一天,只是,与超然置身于人世神鬼阴间的翰香来比,他的转身是多么的艰难,这是后话了。
  下了坡,翰香一脸落寞,想不到轩兄竟会落到如此下场,是谁的错?是历史的错还是社会的错?没人能说清,只有寂寞的山风吹过。
  穿过南桔林,到了坟茔,眼前与来时截然不同了,有很多条路在脚下,不知道到底哪一条是通向前面河口边的,眼里还有余泪,擦了擦,依然是这样子,不是眼花了,那就是遇到传闻中的‘草结神’了。
  这些死了人的后人也是,抬了棺材的草绳麻绳应该要烧掉嘛,至少也要斩成几截,你看,现在挡着路了不是?心里一慌,香篮不在身边,念个咒吧,一念,心神就是不能合一,刚见了轩兄,心还未平静,坐下来,闭上眼,等一下。

  坐下来,额前一缕清风拂过,一阵风不算什么,可这轻轻地一缕风里不是南桔叶子散发的清香,而是有些腥味,象水里的鱼腥又象是血腥,呛鼻得很。
  迅速睁开眼,一白影眼前一晃,定睛一看,是个人跑得飞快,前面就一条路,天要黑了,跟上,爬将起来,跟着后面一阵狂追,始终是保持着一段距离,直跑得翰香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心里直骂这个人真是不讲人情,路上几十米见不着人了,再不走出这坟地,怕真是要和鬼做伴了,咧开嘴不停地喘气,死命地跑,快了快了,就要追到了,让我看看你是什么人在山中小路上这么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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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8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8-12-17 20:55:00

  第九章绿水青山枉死多
  又是一阵发狠,心都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了,终于追上了,见鬼,怎么是一群,不是一个,个个都象只兔子窜得飞快。翰香大声却又有气无力地喊:喂——等、等——
  几个人头也不回,根本当后面没人跟着,更不用说听到呼喊声了,说实话,翰香自己都听不到自己的呼喊声,耳边只有‘呼呼’乍响的风,数一数六个,眼看就要追上了,一眨眼,一群人向左一拐弯,‘刷’地不见了,翰香收不住脚,直接往前冲,脚底一滑,身子扑向地面,重重地摔倒了,‘唉哟’连天,揉揉手揉揉脚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发现自己早就出了乱坟地,不知道究竟是个什么地方,摇摇晃晃站起来,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清,是到河边了,可是,早就没艄公了,如何是好?

  左右一望,那里有点灯火,是户人家,还是刚才那六个人拐进去的地方,这帮家伙在这山上真是跑惯了,这么快的速度,又不是赶着去投胎,急什么急。
  一瘸一拐满心欢喜,嘴里哼哼唧唧朝那灯火走去,一低矮的瓦房屋,门外挂着一盏马灯,怪不得老远就看到了。
  正要进去给人家讨睡一宿,才发现这家现在很忙,很吵。只有二老伴在猪栏边手忙脚乱给猪娘子接生,不敢打扰,又帮不上忙,只好在一旁静静地观看,猪娘子在不停地叫唤,生出来三个了,在干爽的草地上蹦蹦跳跳,又捧出了一个、二个、三个。
  不多不少有六个,白白的小猪,可爱得很。

  老头直起身子,冷不防马灯下面一个人,吓了一大跳:“你,你做什么?”
  翰香正想做答,老头的老伴低着头兴奋地回话了:“做什么?还有一只,快点!”
  老头立马蹲下去,二老口一番折腾,可怜猪娘子真是杀猪般的嚎叫,翰香扭过头,想呕,呕不出来。
  “第七只,受了伤。”老头子也没管身后有个人存在了。
  “不是受了伤,是死了。”老太婆叹了口气,把死的小猪往旁边一放,直起身子,累得腰酸腿痛了,让地面上一长长的影子吓了一跳,回过头来,生生一惊:“你、你做什么的?”
  翰香受了些皮外伤,正双手抱肘摩挲,当即难为情地说:“老人家我忙着赶路,摔了一跤,现在又没船了,想借宿一晚,行不?”
  二老口异口同声:“没事,只是让你吓了一跳。”
  翰香低下头凑过去看这受伤而死的小猪崽时,“啊!”地一声大叫。
  一惊一乍,把这二老口又吓了一跳,这人怎么啦?只有六只小猪开心地在草地上挤成一团,一点也不惊慌。
  翰香是真的吓了一大跳,情不自禁地喊出口的。
  这没出生就死了的第七只小猪崽,是四肢受伤而死的。
  ``````````嘻嘻,重装了系统,兴奋更新一贴```````
日期:2008-12-18 20:47:00

  虽然三个人都各自吓了一跳,但是同时都比较激动,二老口激动添了一窝猪,翰香激动终于没有投胎,此地真是不干净,好险。晚上啰嗦问了老二口很多问题,什么时候搬来此地的?答:伪政府时候。家里几个儿女?答:一儿一女,都在茅草街上贩鱼。这地方蛮不错的呀?答:嗯,是不错,就是下雨天出行难。有没有一个花白的老艄公在此地往来?答:没有。不可能我今天就是坐他的划子过来的!答:不可能,这里都是中年人,老年有,也没有花白的老头。他还把自己一个不听话的儿子杀了呢!答:更不可能,虽然住在山上,水的四周有什么事不可能我们不知道。

  翰香找不到话题了,怏怏入睡。半梦半醒之间又梦到了那一汪泉眼,老是感觉自己睡在那里,不知为何,每次出来经过有水的地方都会恍惚有种似曾熟识的感觉。
  第二天一早就告辞了,这地方,少来为好,不来更好。
  河边还是原地,却是没有花白的老艄公,只有一个黝黑壮实的中年人,还说会‘再见面的’,也许在对面吧。
  “大兄弟,送我去对面,多少钱?”

  “一块”。
  船至中央,水流较急,不似昨天那样平缓,清了清嗓子:“大兄弟,这地方撑船的有没有一个花白的老头?”
  “没有,都是像我这般上下的。”大兄弟一边摇桨一边笑着回答。
  “他昨天还送我过来呢,我还欠他一块钱。”
  “嗨,能省就省吧,可能是别处来的也不定。”
  “昨晚我还准备让他等我的,天黑了,我就没下来------”翰香狐疑,大兄弟把话打断了。

  “你昨晚天黑幸好没下来,水来得急,翻了一条船,死了六个打湖草的人。”
  犹如一声惊雷,划子在水流中起起伏伏,翰香的心也跟着沉沉浮浮。
  在水上真是有些惊慌,不同于陆地上,感觉自己太渺小了,这水浪一打来,船一翻,什么也抓不着,惟有随波逐流。
  上岸了,还感觉自己脚下一片虚无,问了几个划船的艄公,都说没有这样一个老头,更不相信虎毒会食子。
  转了船,回到蒋家嘴安乐湖,安乐湖是围堤湖通沅水到目平湖中间的一条分汊湖面,溯水往南就到月明潭了,再走20里地,就到家了,心里踏实了很多,家才是距离。
  月明潭是这样来的:盛世唐朝,大兴庙宇,此地独处一平地而起的悬崖绝壁,一条小路通向山下面的木鱼洲,香火鼎盛至雍正年间,后一度没落,和尚自生自灭,有年夏季一天,主持要去云游,前晚做了一梦,圆寂的前任主持交待放生的公鸡明天辰时之后才能出笼,主持出发交待守庙的小和尚,朝山下走了。
  小和尚看得公鸡不停叫唤,也不知此时是何时辰,手捧经书把这事给忘得九霄云外了,把鸡笼栅门一提,公鸡精神抖擞张了张翅膀去觅食,水缸旁边一条蚯蚓正在蠕动过来,公鸡一扑,把蚯蚓叼在嘴里了,顿时天昏地暗,乌风黑浪涌起,一座破败的庙沉了下去。这一沉,就沉出一个绿森森的深潭了,面积只有一亩地大小,像一轮月牙状在悬崖壁下,原先的那条小路也没了,独立一个黄砂断层的悬崖绝壁守着下面深不见底阴气沉沉的月牙儿,清朝末年某个春天,一放牛老爷子路过此地,看到月牙水面上浮起一船黄豆,还有一本书,这老父子欢喜得不得了,当即用箩筐把黄豆挑了回家,不认识字把这书给扔了,却不想,家里的黄豆全部变成小石子了,原来是水下魂灵所托,用一船黄豆粒金子重修庙堂,书中有交代如何兴修,可惜此人不识字,误了天机,黄金成了石头。

  翰香正在行走,听到前面有人议论纷纷。
  `````````久等了,各位,‘青铜出品’,在线中````````
日期:2008-12-18 21:16:00

  原来是一钓鱼之人刚才在月明潭里出了一点事,这人不是本地人,常年在外钓鱼,可是工具很奇怪:远看像一杆木制长枪,三尺来长,但是又有一手摇轮子,轮子绕了一圈又一圈的钓鱼线,再看另一头,有个突起的东西就像枪的准星,鱼线头上吊着一个大指拇粗的铁砣,铁砣后面是一排排的铁钩。此人还在向乡亲讲解使用原理,就是看到水面有鱼动的迹象,二手抓住枪杆摇轮一端,奋力向前甩去,这种力度和眼力就是锻炼多年的结果,一甩到水里,马上用手赶紧摇轮回收鱼线,这鱼呀龟呀就挂在铁钩上了,二个多小时前,他来到月明潭里,想探探底到底有多深,顺势把轮子上的鱼线放完了,手感告诉自己好像没有到底,就在岸边拖着鱼线绕了一圈,再准备收线,收了好久,好像挂住了一个东西,很沉,提不上来,心疼这枪,只好下水去,下到水里,绿澄澄的水根本没有底,只见到好像有很多台阶往水下一直没完没了地延伸,自己也是能在水中憋息个把小时的,沉了很久,才发现的一排铁钩挂在一个也是绿绿的物体上了,游过去,用力一扯,行了,却听到水下传来‘ 哗哗’的巨响,赶紧潜上来,可能这水里有水怪,真是前脚上岸刚刚收拾好这枪,却看到水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水面来了,赶紧拐过弯到这边,立马把枪扔在水草遍布的沟渠里。

  没有回头却感觉后面有人跟上了:“哎,前面的公子,方才有否见到一钓鱼之人过去?”
  是一姑娘的声音,现在是何朝何月呀,还公子。
  回个头,一个旧社会丫环打扮的小姑娘一跳一跳地追上来了,镇定地做了个‘没有’的手势,暗地加大了步伐朝大路这边走来。
  “哼,把我家小姐的裙子都钩破了,抓到有他好受!”愤怒的语气像阴森森的潭水,听得我全身都是冷汗。
  这不,刚才才敢把这枪取回来。
  乡亲们早就听说月明潭的神话了,据说有缘分的人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能看见悬崖上光灿灿的东西呢,是棵灵芝,长在半壁之中,不过,就算你看到了,要想得到,那是比登天还难。

  现在眼前的这人一说,胆大的摩拳擦掌今天一定要搞个明白。
  果真有人要去探底了,弄了一壶烧酒过来,五月的天,水里还是有些凉意的。
  翰香一看还早,也就跟着看热闹去了,反正,晚点回家也没关系的,就当看稀奇看古怪,回去给二个伢儿讲故事。
  胆大的跑前面,看热闹的跟着,一众人好像戏里面上山打虎的,今天不打虎,今天捉水怪。
  从木鱼洲田埂的一条小路走过去,原来这里就只有这么一条小路通向那月明潭,旁边也是一条小河渠,走着走着,好像越来越熟悉了。

  果真是个月牙儿的潭,不,是一汪泉眼,我时常梦到的地方,就是这里。
  恍惚之间,看了看天空偏西的太阳,掐了自己一把。痛,不是梦。
  这下这打鱼的人不敢下去了,一个不怕死的喝了一口烧酒,身子一跳,‘咚’地激起一片水花,回音在悬崖下久久响起。
  好半天,他才浮出水面,脸上的表情告诉岸边焦急兴奋的人们并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事。
  可是,他却在人群里努力地搜寻什么。
  和翰香四目一碰,脸色一变,马上又钻进水里去了,众人不解。翰香也是心里毛毛的,怎么这样的眼神看我?
  又隔了很久,再次浮上来,奇怪不解的眼神再一次盯着翰香,牙齿打颤,估计是水太冷了。对着翰香问:“你、你刚才、没下来吧?”
  翰香以为不是对自已问话,没有回答,就是回答,又怎么回答呢?我一直在这里观看。
  那人对着翰香旁边一个人手一挥:“水鸭子,你也下来,等一下,喝口酒先。”
  游到岸边,‘咕嘟咕嘟’又喝了几口烧酒,叫‘水鸭子’的人早已按捺不住了,‘得令’一声往水里直跳,这下,估计有稀奇有古怪看了,下去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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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12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19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8-12-19 10:45:00

  大家目不转睛地盯着水面,水面太平静了,一分一秒地过去,人还没下来,焦急的人说开了,肯定是有水怪,大家伙赶紧撤,免得等下把这里也沉了。
  就在大家想要散去的时候,潭面一阵波动,慢慢浮起一个人来,衣衫泛白,俯卧着背对大家,大家心里正纳闷:这不是刚才那二人呀!
  是一具尸体。

  ‘扑哧’几声,二个人从尸体底下钻出水面来了,喷出满嘴的水,众人惊恐不已,七手八脚地把尸体扯到岸上,这死者就头到臀部算是完整,手脚只有一丝皮肉连着,弄了好大一会才摆好,个子也算高,清瘦清瘦,水里浸泡得有层绿茸茸的苔藓了,用水洗了洗,是个年轻俊朗的后生子,头发只有一络一络地粘在脑袋上了,眼皮都在,只不过塌陷下去了,一身衣衫是染料浆漂过的,已经褪色得发白了,手掌里还抓着一磨菇状的东西要成粉末状了,应该是死了很久,可是为何没有让鱼虾类吃掉呢?

  ——那就是‘坐水牢’了。
  翰香走上前,看得奇怪,这人是不是从悬崖上摘传说中的灵芝而摔下来死的呢?
  最先下水的那人说话了,这人抱着一块大石头沉下去的,下面真的有台阶,弄了好久才把手弄开,腰部还系了一条绳子在石头上,存心要死的人咧。
  众人抬起头对这二人投来敬佩的目光,最后一致停留在翰香的脸上,
  翰香满脸疑惑,怎么啦?

  这些人往死者头部看了一下抬起头又盯着翰香,翰香不自然笑了笑:
  “有何不妥?”
  “是不是你伢儿?”有人关切地问。
  “我伢儿在家,还小。”
  “除了你头发胡子比这个人长些之外,你和这个人很像,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有人说。

  “是啊,开始我还吓了一跳,以为他也下水了。”最先下水的那个人指着翰香接过话。
  人越聚越多,在对面河堤上灭钉杀螺的老老少少也往这边走,这月明潭里是有稀奇古怪呀。
  翰香一拍脑门,小时候恩娘给自己讲过爹的事,爹那年外出打渔从此没回来,难道是经过此地出了问题?
  一想,很有道理,如果是真的,我回去怎么给那二伢儿讲故事?从何而讲?真是稀奇古怪,突然出来一个爹------
  都在说得玄乎起劲,此地靠近外河除了响应政府号召积极参与灭钉杀螺之外,没什么新鲜事 ,这丁点儿事就是大事了。
  翰香不敢怠慢,留下一句话:我去乡政府找个人,麻烦你们先守着。
  他匆匆跑去找谁呢?找老书记,解放后村子太小,与别的几个村合并了,原先的村子现在叫生产队,老书记经常要下乡,如果这个时候不在,也可先摇个电话回村里,通知队上来个人辨认,这样求个心安理得,对死者也算尊重了。
  月明潭距乡政府也就三四里路。
  乡政府礼堂里没人了,刚散会不久,走了。那就摇个电话吧。黑色的揺把子,那人一听月明潭里死了人,赶紧猛摇“喂、喂喂,帮我接绍川湾。”
  这人比翰香还急,过了一会,对着话筒里一阵猛喊:“你通知刘升平队上的人来月明潭,死人了。”

  ‘啪’地电话挂了,翰香转身又朝月明潭走去------
  队上有个天生说话结巴的人,姓卫,喜欢打听事也喜欢传话,这二十出头了,没讨上媳妇,就是因为平时说话不利索,时间久了,大家都叫他卫巴子。
  卫巴子此时就在村子的小卖部,就在这台摇把子电话机旁边,这人把电话一放,给卫巴子说:“快去通知升平家里,死了人。”
  卫巴子一惊,我前几天还看见他呢,怎么就死了,一路狂奔回队里。
  玉珍已怀上了第三个孩子,卫巴子稳了稳:“婶、婶、婶——”
  “你莫急,有话慢慢讲。”玉珍清楚这人结巴。
  “平、平、平叔、死、死、死了——”终于说完,长吁一气却一脸悲伤。
  “你说什么?”玉珍的心跳到嗓子眼来了。“快说,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
  卫巴子越急越说不出来,干脆走到一旁独自哭开了。
  天要塌了。
  隔壁一个50多岁的人一听升平道士死了,立马穿上草鞋,赶紧往月明潭跑。
  翰香不明白怎么突然会有自己爹的想法,太阳要落山了,这里好阴冷。
  队上的人一来,啊?这是砣子伯伯!不假思索。
  翰香问:“明哥,哪个砣子伯伯?”
  明哥说:“哎呀,你老子呀,你爹,我那时才10多岁,化成灰我也认得。”
  又说:“几十年了,你怎么找到了?你真行呀你,孝感动天啊。”
  这些人一听,开始以为是他儿子现在成了他老子,这月明潭真是稀奇古怪。
  翰香满脑子犯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无缘无故出来一爹,都快44年了。
日期:2008-12-19 11:46:00

  既然明哥坚持是爹,那就想办法抬回去,身上的钱不够,买了些香烛纸钱,先请几个劳力,在街上赊了一口水泥棺材,由于血吸虫发作,每年涨水时,外河的钉螺涌进来,这些年这地方经常死人,棺材铺的生意也是红火,听说是一道士,笑嘻嘻地‘没关系没关系’。
  8个人抬着棺材起程,翰香一路挥洒纸钱,一路念着经,心里翻江倒海不是滋味,念的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玉珍哭成了泪人,燕清和茂清二个头上顶着长长的白布,也是不停地哭:“爹、爹、爹呀——”
  天黑了,队里都在路口等着,前二天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现在就睡在冰冷的棺材里了,世事无常呀。
  玉珍和二伢儿扑了过来,听得一队人跟着流泪。翰香从后面往前一闪:“回去,回去。”
  这个太突然了,玉珍瘫软到了翰香的怀里,又笑又哭:“你没死呀?你没死呀!”
  “是爹,是你们爷爷。”翰香大声说。心里暗骂,这送死讯的人怎么这么胡来。
  晚上,在昏暗的煤油灯下,守着这口沉重的水泥棺材,没有‘开路经’也没有上表,不知爹的生辰八字。只是泪水涟涟想起了无尽的心事,自己一出生就不知爹的样子身在何方,今天突然见面了,却是永远阴阳相隔,世间或许真的有神灵护佑,要不是爹,我早就是一只猪了,还是一只死猪。

  爹的爱就像对面的那座山,就让他和恩娘葬在一起吧,虽然相隔了44年。
  队里的人无不称奇,都说翰香道法了得,只有翰香知道,世上了得的不是道法,是永恒不灭的爱,这种爱足以摧毁一切所谓的鬼神。
  只是,这种爱在翰香的手里一算,在不久的将来会有异数。
  异数很快在人间。
  ````1958年冬,毛主席七律《送瘟神》发表,此章套用‘绿水青山枉自多’,血吸虫如今又在洞庭湖死灰复燃了,历史的脚步不断向前,有请曾经历过‘跃进、大寨、食堂、下放、知青、文革’的筒子们就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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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3-11 20:13 | 显示全部楼层
《爷爷当年做道士的那段灵异经历:香火》 第20节
作者: 湘粤男
       
日期:2008-12-20 8:31:00

  今儿个一早就给各位请安来了,昨天没更新实在是兴奋啊,一来,越来越多的网友关注了,自己却感觉手指不能像以前那般灵动地键盘上飞舞了,二来接到吾兄来电,打断了我的思路。
  吾兄由于‘海啸’影响提前回家过年去了,为何突然来电?各位且听我慢慢道来:
  本文中的燕清也是俺的伯父后来离奇成了一名‘臭老九’,一生桃李遍天下,由于肺部原因,提前退休赋闲在村子老家,于去年9月8日逝世于常德市第一人民医院,火化后土葬。
  家里亲人及亲戚朋友都在哀悼之中,第二天来的客人都要随礼,家乡话叫‘上人情’。
  俺的伯母及她的女儿和儿子每人身上都拿了一部分礼金,到后半夜,都陆续睡去,房子绝对紧实,只有东墙上有一个通风口的小窗户没关。
  第二天一大早,伯母说身上万把块钱不见了,老伴刚走,又逢这一打击,脸上流泪,心里却在偷偷地流血,一屋子全是亲朋好友,会是谁呢?
  一个多月后,文中的玉珍即我奶奶也走了,二个灵位和二个遗像全部摆在伯母家了,抑郁愤懑加之悲伤,一度神情恍惚,今年在常德医院都住了几次院,她就一儿一女,女儿早年已在常德市定居,儿子结婚不久在花都和东莞二地工作,家里只剩下她一人,城市的生活又不习惯。
  在农村老家时刻要提防那些偷盗之人,这万把块钱对农村生活的人来说也是天文数字了,何况都是随礼,将来也还要还给人家的,儿女二个倒是认为算了,没必要时常挂起-------
  昨天晚上,吾兄来电,这个胆敢在灵堂之下猖狂偷钱的人终于抓住了,派出所的同志一听这个嫌疑犯曾在去年偷了燕清老师的钱,一个电话打到镇政府我那做乡干部的表哥那里,表哥一阵电话打给我哥,让我哥明天(即今天)陪伯母来派出所对口供,嫌疑犯承认至少偷了7千元。
  那么,这个家伙又是怎么抓住的呢?奇闻,真是奇闻。且听我现在道来:

  抓住此偷窃嫌疑犯的人是俺伯父燕清老师当年的一名学生,离我们村有20多里路,今年据说40多岁了,他在当晚做了个梦,梦见燕清老师让他背诵那拗口的文言文,他背不出来,燕清老师说‘你读给我听听’,他读也读不出来,燕清老师生气了,说‘罪你去劳动’,这个学生一听乐了,劳动总比读这烂文好,马上跑回家急着拿工具,一急,就醒了。
  一醒了,就听到不寻常的‘悉悉索索’的声音,不对,不是老鼠,是进了贼,悄悄摸黑起了床,自家的屋子闭上眼都能随便地走动,拿起一根扁担,逮了个正着,一家人扭着连夜往派出所送。
  一听说这家伙交待去年偷了燕清老师堂客的钱,这个当年的学生哭了。。。。。
  这就是昨晚的事情,我急着把这好消息Q给我在花都的堂弟,让他见到后打个电话回去安慰一下自己的妈妈,同时不要怕。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
日期:2008-12-20 15:43:00

  第十章红与黑
  爹的突然出现和埋葬让翰香一度无法平静,秋去冬来,此年又添一男丁,取名万清。冬日的太阳底下,翰香想起那些飘渺虚幻的梦境,用糥米汤糊在白色粗布上晾干,之后调以朱砂、砚墨、金粉、丹青等等在白色的布上作画,天界是佛光万丈的佛祖、观音菩萨以及各路腾云驾雾的神仙;人间辛劳的生灵;十八层地狱的惨象:上刀山的下火海的炸油锅的用锯拦腰切割的尖刀剐心的在血池里坐牢的------在奈何桥下张开血盆大口的各类凶猛动物等待掉下人来的-----

  总共三大张,加以公鸡之血画成,近看恐怖诡异,远观心有余悸,扑朔迷离似真似幻,天界人间地狱就在身边,站在任何一个角度十个阎罗王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盯着你,用桃木削成十个笏形,在上面再画出各类符号精美绝伦,安奉在画像下面十个米碗之中,依次又是各路神灵和祖先牌位,悬挂之时香烛不熄,自是庄严一派。
  这个就是道士们说的三道经幡,不过,农村人都称之为‘宫灯’,进了道场,必先挂之。
  前后花了差不多三个月,到了1957年秋天,这宫灯开始封存,只因翰香从《奴隶书》上隐隐看到了什么,《奴隶书》是刘伯温当年妙算死后500年流年运程的手抄本,有图有诗,流传于民间,只是弄得明白的人少之又少,加之原本已不存在,手抄本也有错字,不但理解起来费劲,连读起来也是不明所以,实际上,在翰香看来刘伯温暗地多预言了100年,此时就身在这最后的100年之末。
  有一条是喻当下:跃进要起,大锅饭里。配图:很多人勒紧裤腰带眼眶深陷地劳作,身后是一无烟无火的冷灶冷锅。掐指一算,很快要来了,是饥荒吧?要是这样,猫都要饿死,哪有法事可做?
  天意不可违,要来的终究是要来,很多年前就已遵从了顺天行道。
  冬天来得早,才12月就有雪花漫天飞舞了,老书记一身雪花找到翰香:“升平,你能不能去我女儿家立坛水?”
  “哦,有喜了是吧?可喜可喜!”

  “嗯,几个月了,家里有点不平常,她那婆婆是生产死的,我女婿请过一个人,那人说只能把水立一院墙高,听说你能立一屋檐高,这不,今天想请你亲自去一趟。”老书记有点屈尊不好意思了,掏出一红纸包着的红包塞过来。
  “免了免了,这添丁发人都是好事,有些东西信者有,不信者无,都是乱来的。”说完起身去提香篮。
  二个人朝风雪里走去。
  老书记的女叫翠儿就嫁在邻村,一个小时就到了,进屋搬来一腌酸菜的坛子,放了三碗水,然后盖好盖子,取出一红色纸,用墨笔画了一把利剑,再在剑上乱七八糟地画了一符,像封条一样贴在坛子上,又再拿出一小红纸,取来七粒米七片干茶叶和三节指甲长的桃木枝,包好用线捆住挂在孕妇睡的床架上。完了吩咐:任何人不能挪动,生完小孩子方可全部毁掉。众人不解:何故?曰:动了就没效,有效期就到小孩子出生那时止。

  翰香吃了晚饭就告辞,这坛水何止一屋檐高。
  当天晚上,老书记的女婿做了一梦,梦见他娘对他说:“伢子,家里是不是发大水了?不晓得翠儿还好不?我进都进不来,一片汪洋!”这是后话了。
  翰香在路上走着,雪地里的雪光很亮,家家户户都关门睡觉了。
  到了村子的交界处,一个一身新娘打扮的女子走了过来,鲜艳的衣着在雪光下很抢眼,没打伞,面色苍白。穿得这么少,不冷啊?心里想着,这新娘子打扮的姑娘眼皮也没抬从身边擦肩而过。
  翰香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就这一眼,翰香呆住了,我走路算慢了,裤脚全是雪水和泥巴,为什么这姑娘脚这么干净?还是绣花鞋,居然在雪地上走路还不留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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