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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aero

[似血残阳] 王外马甲再出手: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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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6 10:43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创】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五) [王外马甲] 于:2006-03-14 10:18:26
    刘大爷的第一匹战马,名叫“公鸡”,它其实是匹牝马,起这么个怪名字是因为这马有个习惯,每到天亮鸡打鸣的时候,它也爱跟着嘶叫,好象公鸡一样。所以,每当刘大爷清晨出任务,总得时不时地拉几下马嚼子,怕它乱叫唤暴露了目标。这匹战马42年反“铁壁合围”时牺牲了,为纪念战友,刘大爷以后的战马就都叫做“公鸡”,他自己也因此得了个外号——刘公鸡。
    骑兵团战马的名字五花八门,最多的当然是白云、火龙、闪电、狂风、豹子、老虎之类,也有叫“大掌柜”、“小秀才”的。四连长韩永正,外号“韩猛子”(战斗英雄,1942年牺牲),他的战马也叫猛子,打仗时喊一声“猛子!”,人和马一块来精神。
    战马“公鸡”也立过功。40年初,冀南、冀中、冀鲁豫军区组织17个团打叛军石友三,战役开始没多久,指挥部的电池不够用了。
    那时侯电台用的是干电池,由于敌人对无线电器材控制得极严,专用的大电池很难买到,只好经常使用手电筒上的那种小电池。最小的电台是2.5瓦的,发报机高压180伏,要用120节电池串联,收报机45伏,要30节。你想,一部2.5瓦的小电台一次就需要150节电池,那最常用的15瓦电台就更不消说了。手电筒电池虽然在城里集市上买得到,但一次也不能够买得太多(鬼子侦缉队也知道这玩意能干什么用),所以得先由地方上的同志零散地收集起来,由骑兵团派人去取。并且,地方同志还得准备焊电池用的锡块(把锡酒壶化了),以及连电池用的铜线(把铜脸盆化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当时,河北、山东临近的几个地区已打得烽烟四起,因为刘大爷熟悉当地情况,所以就派他去收集电池。他穿越战线,两天三夜马不卸鞍,足足跑遍五个县才完成了任务,到最后,马都快累倒了。团里给刘大爷记功,刘大爷不要,他把功劳算在战马的身上。
    立过功的战马有特殊待遇。即使战斗伤残了,也不能杀,由部队出钱出粮,退役交给老百姓喂养,万一战马牺牲了,还要建“功臣坟”。当骑兵的,要处处为自己“不说话的战友”着想。战马“公鸡”也知道立功受奖是件光荣的事,看见脖子上的大红花,它兴奋得不得了,一直不愿意刘大爷把花取下来。
    讨伐石友三的战役从40年2月到7月,打了差不多小半年,到后来石友三、石友信让高树勋他们给弄死了(参见皇家骑警总监兄的说明),才算告一段落。这期间,一二九师骑兵团主要担任战役的机动力量,刘大爷则被编入通讯队,在骑兵团与宋任穷(冀南军区司令员)、陈再道司令和新四旅徐深吉旅长之间来回跑。[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按说八路军各团、营单位也都有骑马的通信兵,可真打起这种十多个团出动的大仗来,通信兵就显得数量不够、战斗力也不强,需要骑兵予以协助。
    骑兵通讯队的任务之一乘马通信。打仗时,大家聚集在首长周围,领导一发话,一个骑兵跟一个专职通信员,或者两三个骑兵跟上一个参谋,打马就往部队跑。乘马通信为抓紧时间,经常要穿越一些情况复杂的地段,骑兵要保护通信人员。一般的作法是,骑兵事先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分工,送信的通信员和参谋可以换来换去,但固定的线路仍由固定的骑兵小组护送。这样能更加熟悉沿途环境,知道各部队驻地和部队领导住所,提高安全性和准确性。
    但是,战斗中情况多变,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发生。有天晚上刘大爷和通信员去七七一团送信,他们团部刚移动了驻地,刘大爷也只知道大概的方向。夜里跑了几小时,觉得到地方了,看见个村子,村口哨兵问什么人,这边答一句“送信的”,连马也没停就过去了。进了村就找马灯(那时侯,部队办公机关晚上都在院门口挂一个马灯),刘大爷他们俩一直走到马灯前面,看见守门的兵了,才发觉——不对呀!赶紧叫一声“快跑”,打马就从村那头冲出去了,真够悬的。[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有时候通信员和参谋不够用了,骑兵也送信。但由于毕竟不是干这一行的,对一些术语也就听不懂说不明白(为了防止意外泄密,骑兵传令大都是口信)。有一次中央纵队派骑兵传令,四个人愣传出三种说法来,把徐深吉旅长气得要命。
    除了乘马通信,骑兵通讯队的另一项任务就是乘骑侦察通讯。
    石友三这家伙,刚开始的时候也是打着抗日旗号的。KP开展统战,他表现得挺热情;接着国民党和他联系,他又靠上老蒋;后来日本人也找他,他就让石友信去当“皇协军”。这小子本来是希望到处占便宜,没想到牌没打好,弄得三家都不待见他。结果是八路打石友三,国军不管;国军打他,八路也看热闹,三两下,老石兄弟俩就完蛋了。
    话虽这么说,石友三也还是有点本事的。他指挥部队,运动作战的能力比较强,用刘大爷的话来说,就是“石友三的兵,比八路军还能走”。所以,往往是我们捏紧了拳头正要开揍,他的人就跑了;也曾经是我们以为追上了一个团,结果他却已经把三个团凑在一块,让我们根本啃不动。遇到这种对手,就需要加强乘骑侦察通讯。[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石友三再能跑,他的活动区域也只能是这片面积有限的大平原;侦察骑兵远远地跟着他们,他的兵再能走,也甩不掉四条腿的战马。骑兵们来回报告敌军的方位,这么着,终于让陈再道司令抓住个机会,组织了卫(河)东战役,把石友三的元气彻底打没了。
    乘骑侦察靠得是胆大心细,是个非常危险的任务,稍不留神就会中埋伏,甚至让敌人活捉了去。刘大爷说,通常情况下,八路军士兵携带步枪子弹30发算是不错了,可乘骑侦察的出勤装备是80发。因为要做骚扰射击、警戒射击、示警射击,弹药消耗特别大。
    卫东战役时,刘大爷执行任务时要过河,刚到河边就发现不远处有一群敌人在吃饭。当时那个季节河水还很浅,他图侥幸省事,想一下子冲过河去算了。没想到这个河段河沙特别细,象淤泥一样,还没冲到对岸马就陷住了。
    敌人发现了他,嗷嗷叫着追过来,跳到河里来抓他。刘大爷平时是很少打马的,这时候也顾不上了,抡起鞭子使劲地抽。那“公鸡”被他打急了,挺了几下终于挣了出来,冲到岸上,跑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好家伙,马一身水,我一身汗。那全是急出来的呀”。“要不是敌人想抓活的,想抢马,我那回肯定玩完了”。
    卫东战役后,刘大爷从通讯队回到骑兵二连当副班长。从这时起,他可以算作是这支红军连队(红马连)的战斗骨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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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7 17:16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六)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六) [王外马甲] 于:2006-03-17 07:17:33
(认真看了铁老大的章程,好象就这么连着接帖子也可以。那就不费事另开主题了)。

初上战场

    40年卫东战役后,刘大爷到连队当副班长,从新兵成长成为了战斗骨干。一名战士,总是在战火的熏陶下逐渐成熟的,刘大爷同样也是在战场上学会了战斗。
    第一次上战场,刘大爷只是看热闹。当时他刚参军没几天,没有枪也没穿军装,不过是拎着马刀跟着老兵喊了几嗓子,还谈不上是参加战斗。
    38年5月初,129师徐向前副师长和政治部副主任刘志坚带领七六九、六八九团开赴冀南,徐向前住在南宫县城。可就在这个月的中旬,南宫县发生了“六离会”杀害我津浦支队政委等二十多人,抢走我军电台、装备的恶性事件。
   “六离会”是当地的一个会道门组织,首领是大地主李耀庭,门徒很多。早些时候,KP为了建立抗日统一战线,争取教育群众,十分耐心克制地与他们协商会谈,可“六离会”的头头们居然以为八路军软弱可欺,扬言要“打进南宫城,赶走八路军”,于是,当5月11日,津浦支队派人到南宫县城领取电台,回去的路上就遇袭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得知这一消息,八路军战士都很气愤。5月15日一大早,陈再道司令带领骑兵团移营开进,路过一个叫孙庄的地方,这个村子北边的道路不大好走,马匹都堵上了。陈司令无意中发现附近村里烟雾缭绕、锣鼓喧闹的,就派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侦察员回来报告说“六离会的好几百人,正在拜天师呢”。陈司令一听,怒了,命令骑兵团摆开队形。大队人马先在村外朝天放枪,然后大喊大叫地策马冲进村里。
    “六离会”的门徒吓得四散而逃,神旗、香案丢得到处都是,刘大爷看见院子里倒着几辆自行车,车架上还绑着梭镖大刀什么的,他弄了一架骑着转圈。那时候,他自带的马匹已经上交了,没有战马,骑自行车也勉强算是个“骑兵”了吧。
    陈再道司令决定骑兵团不走了,就驻营在孙庄。中午,徐向前师长得知消息后,带着七六九团(缺一营)赶来了。徐师长对战士们说:“六离会中的坏人只是少数,大多数是受骗上当的群众。要揭露敌人的阴谋,瓦解敌人……”[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远处突然尘土飞扬、人声鼎沸,一个个红点连成片地向前移动,原来那是一万多“六离会”门徒,头扎红巾、身穿红袍,手拿大刀、梭镖,又吼又叫、又蹦又跳。
    徐师长布置七六九团守在村前,不停地向“六离会”门徒喊话,即使他们靠近了也只是放空枪。可是,对这样的鸣枪示警,会徒们反而误以为是“喝了符、念了咒,刀枪不入”,他们大叫着“决一死战!”,还疯狂地挑死了上前喊话的几名八路军战士。于是,徐向前师长果断宣布,“这些人是反动会道门组织的死硬分子”,下令:“打!”。
     一声令下,村里房顶上的机枪、村口七六九团的步枪都响了。狂徒们发现神符不管用、八路军的子弹也能打死人,刚才那股杀气腾腾的嚣张气焰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骑兵团则在陈司令的指挥下,从侧翼冲过去,砍了守护神坛的神汉、法师,捉了“六离会”的头头,缴了会旗。[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看见那些会徒们已经四下溃逃,徐师长就命令吹号收兵,不追了。
    过了两天,八路军召开大会,宣布取缔“六离会”,并且以“袭击八路军,破坏抗日”的名义公审枪毙了李耀庭。政治部刘志坚副主任同时领导开展政治攻势,发布告、发传单,动员群众退出道会组织。
    当时,平乡县有个叫潘玉玺的乡绅,成立了个“红枪会”,自任坛主,也是搞烧香拜佛的那一套。他手下有一伙人,把持着几十个村庄,抗日民主政府的工作队根本就进不去。KP多次派民运干部去做宣传,这小子却回答“我们是看家护院的,不问政治”。
    陈再道司令生气了,派骑兵团开到村里去,团部就设在潘玉玺家,里里外外放三四道岗,他家大院也成了马棚子。“红枪会”的人出去烧香拜佛,八路军并不阻拦,不过要派骑兵去看热闹,八路军骑着马围着神坛绕圈子,还时不时拔出马刀摆个造型什么的,把人家的大法师吓得直打颤。[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这么一来,老百姓看见潘玉玺连自己家的大院都看护不住,渐渐地就不信他那一套了。骗术破产(家产也快被骑兵团吃光了),潘坛主只好宣布解散自己的组织,保证拥护抗日民主政府,不再私派粮款……他手下的那几杆洋枪土炮,也顺手让八路军收编给了县大队。
    当八路当然就要打鬼子,刘大爷打日本人的第一仗,是38年7月参加漳河店伏击战。
    当时,团长不在家(他带骑兵一连跟陈再道司令去太行山了),政委邓永耀带着二、三连和新兵独立营在肥乡、成安一带发动群众。有一天,有人来报告说,公路上过去了50辆鬼子汽车,好象是从邯郸到大名去拉物资的,邓政委一听“物资”、“汽车”,立马来兴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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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19 00:20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七) [王外马甲] 于:2006-03-18 15:48:55

漳河店伏击战

    邯郸,是日军设在平汉线上的重要战略据点,邯郸、大名间的公路是其运送军用物资的主要交通线。以往,也时常有日军押运的车辆往来于各据点之间,但由50辆汽车组成的庞大车队确实少见,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邓永耀政委的重视。他马上要求地方干部尽快了解核实情况、摸清鬼子车队的行动目的。
    这天下午,骑兵团得到报告,敌人汽车48辆,兵力100人左右(每辆车有一个押运),是去拉粮食的,按以往规律,车队将在大名停留一天,第三天上午返回邯郸。邓政委一听,喜出望外,立即指派参谋和侦察员去看伏击地形。
    38年7月,KP在冀南开辟抗日根据地的各项工作已初见成效,这时候,八路军如果实施一定规模的对日作战,不仅能够切断敌人的重要交通线,还可以打击日军嚣张气焰、扩大我军影响、坚定人民群众的抗日信心。因此,面对送到门前的战机,骑兵团当然不会错过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伏击的地点选定在成安县以东的漳河店村,邯大公路在这里呈东西走向,村东路北,有一大片茂密的高粱地,可隐蔽我设伏部队和战马。并且,“青纱帐”的前端离公路只有20多米,是实施近战、出其不意展开突击的良好地形。
    刘大爷当时还在新兵独立营,他们这一百来个新兵全都没有打过仗,邓政委和耿营长都来给大家讲话:近距离作战,关键在于隐蔽必须十分严密,要以迅猛的火力突然杀伤行进中的敌人。首长们还说,这次的战术是舍头打尾,确定尾部的20辆车为伏击的重点目标。一旦达到目的,就迅速撤离战斗,防止敌军增援部队纠缠。领导开会动员讲话的时候,刘大爷挺放心的,因为他知道骑兵二、三连,都是主力部队,由二百来号老红军、老战士打一百个日本鬼子,他这个新兵还有什么可耽心的。
    第三天拂晓,骑兵团利用“青纱帐”的掩护,进入了伏击阵地。整个部队埋伏在青纱帐中,并在四周放出暗哨,严密地控制了这一带。刘大爷的位置在阵地后方,高粱地的深处,他们新兵独立营的任务是“守马桩”(骑兵徒步作战,必须留出三分之一甚至一半的兵力控制马匹,二、三连的老兵在前面伏击敌人,新兵们则每人牵着三四匹战马在后面等,这就叫“守马桩”)。[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上午八点左右,日军的车队排成一条长蛇从东向西开来,逐渐接近了八路军的埋伏圈。听见由远而近的马达轰鸣、看见车队扬起的尘土,“守马桩”的新兵们不免有些紧张。这下可不好了,战马是通人性的呀,士兵们的异常情绪立刻影响到了马匹,马群开始骚动起来。
    “一个人要拽三、四匹马,根本平息不住。马匹一个劲地动弹,青纱帐哗啦啦地直晃荡……”。新兵对调理战马的经验本来就不足,慌乱之下,高粱地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终于,让公路上的鬼子给发现了。顿时,日军所有汽车喇叭齐鸣,加大了油门往前冲,前面的几辆车冲进村里,日本兵立刻就下车、上房,在房顶上架起机枪回头往高粱地里打,掩护后面的车再接着往前冲。
    八路军看见这情况,知道是目标暴露了,于是也开打,把中间的几部车打瘫在路面上,把车队给堵住了,那些后面车里的鬼子就趴在汽车底下拼命打枪。这时候,对八路军威胁最大的,是村口房顶上的那几挺机枪,子弹扫过来,打得高粱秆子成片地断。[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骑兵二、三连真不愧是老红军的队伍,顽强勇敢。邓政委一声令下,就全上了公路,二连向东,冲向鬼子车队,三连向西,往漳河店村子里冲。邓永耀政委大腿中弹,倒在公路上,可他不许别人给他包扎,坚持指挥战斗,硬是把村子里的敌人给赶走了。
    刘大爷在高粱地里,把四匹马的缰绳全套在枪杆上,紧攥着步枪,既紧张又激动。就在这时,身边枪声响了,接着有人在喊“别慌别慌,把马拉到后面去”。新兵拉着马往后边走,班、排长却都纷纷操起枪朝前跑,刘大爷一心只想着千万别让马给跑了,不留神自己却被高粱杆拌了一跤,排长拉了他一把,随口还骂了一句“真笨”,刘大爷哪受得了这个,脸“腾”地就红了。
    把马牵到青纱帐后面,刘大爷把缰绳塞到一个战友手里,拎着枪就往回跑,他想“叫你当排长的看看,咱新兵打仗也不含糊”。原来,刚才是有几十个日军向我后方迂回,企图侧击我军主力,不料在青纱帐里撞上“守马桩”的了,新兵营立刻组织骨干进行还击,敌人不清楚我方情况,打了一下就撤退了。刘大爷跑到前头时,还赶上放了两枪。耿营长看见他学老兵的样子,一手拎枪一手举着马刀,还真挺满意的。[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八路军打了好一阵,才发现不对劲了。这伙押运车队的鬼子起码有一个中队,二百多人。他们的兵力比骑兵团两个主力连的人还要多,而且如果再打下去,附近县城敌人的援军也会赶过来。因此,邓永耀政委果断下令撤出战斗,骑兵团烧毁汽车,带上缴获的枪支弹药,骑上战马,走了。
    漳河店伏击战,骑兵团损失战士30多人,毙伤日军130人,击毁日军汽车27辆,震动了成安、肥乡、大名、邯郸各地。人民群众称骑兵团为“神兵天降”,冀南广大地区抗日热情空前高涨。
    当初,马甲曾经询问,八路军战果是怎么统计的(比如说这次伏击战,如果数据准确,那真可以说是战果非常理想了)。刘大爷很认真地告诉我:游击作战,在战场上统计战果是困难的,一般是由侦察员事后进行调查统计。象漳河店伏击战,八路军侦察员第二天就经过化装到了现场,当时,战场的血迹还没有打扫,27辆被击毁的日军汽车也都没有拖走,敌人的伤亡数字,是通过多方调查确认的,应该比较准确。刘大爷还告诉马甲,就在这场战斗中,有个受惊吓神经失常的日本兵在村里乱跑,被我村民打晕后捕获,送到县抗日政府去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38年时候的日本兵战术水平确实比较高,但我们八路军就敢和他们打,我们的战斗经验是在战场上,用鲜血和生命积累起来的”。
    漳河店伏击战是129师骑兵团战史上光荣的一页。但分析起来,这次战斗也存在遗憾之处。首先,是战斗力最强的骑兵一连不在现场,使我军缺少歼灭敌人的足够力量;二、情报不准确,日军实际兵力为汽车兵队加一个步兵中队,比事先估计的一百人增加了两倍多;三,“马桩”位置的设置离伏击阵地太近(这其实是骑兵徒步作战很为难的事情,“马桩”位置不仅受地形影响,而且如果距离近了有危险,距离远了又不利于追击或撤退);四、在设伏时忽略了村口的制高点,导致日军上房顶后,我方攻击很被动;五、不宜由新兵单独组建作战单位(这次战斗以后,新兵独立营撤消,分散到各连队去,骑兵团也就编成了四个骑兵连)。
    由于漳河店伏击战中骑兵团是主动撤出战斗的,这也给了邯郸日军一个印象,他们认为,八路军骑兵团不能抵挡日军一个中队的攻击。因此,在接下来的漳河南战役中(38年8—9月),日军就集结200多人,乘汽车追击骑兵团,结果,在我军英勇阻击下,被打得很惨,只跑回去60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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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2 01:47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八) [王外马甲] 于:2006-03-21 07:27:01
铁骑护卫

    1938年10月,日军在占领武汉以后,回师华北,使其在华北的兵力达到11个师团另9个混成旅团,并逐渐把军事重点转向在敌后坚持抗战的抗日军民。38年11月,日军对冀南进行了残酷的四路大扫荡。
    12月下旬,当敌人的大扫荡失败之后,刘伯承师长、邓小平政委和李达参谋长就从太行山来到了冀南平原,在河北威县召开了干部会议。传达六届六中全会精神,强调放手发动群众、坚持独立自主的抗日原则;会议着重指出:一定要加强党对军队的领导,一定要加强军队和地方党组织的团结。
    为保证干部大会顺利召开,129师骑兵团担负了会议的警卫任务,负责保卫师首长和机关的安全。
    日军很快就发现了我129师师部和部分主力在冀南,于是,从39年1月至3月,他们先后调集了第10师团、110师团、27师团、114师团和大批伪军,分成十一路,对冀南抗日根据地进行大规模扫荡围剿。八路军随即展开反击,与日军作战100多次,其中,三八六旅陈赓旅长指挥的威县香城固战斗,还创造了“平原模范游击战”的范例。[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然而,也就在这次反扫荡期间,骑兵团的邓永耀政委在武邑县一带与日军作战时,不幸牺牲了。邓政委是湖南人,参加过长征,文武兼备,在部队和群众中的威信都很高,他24岁任团政委,牺牲时年仅26岁。
    邓政委阵亡的详情,刘大爷不很清楚,那一阶段,他们主要是跟随师部机关运动,寻机跳出鬼子的包围圈。
    39年2月19日那天,刘大爷起得很早。当时他们两个骑兵连和骑兵通讯队将近三百人,宿营在鲁西莘县一个小村子的外边,村里住着师部机关和师首长。因为头天晚上是除夕,老百姓放鞭炮搞得挺热闹,把他们这帮骑兵小伙子也逗得心痒痒的,于是,半夜里,大家就起床凑钱买鞭炮,准备白天也高兴一下(春节嘛)。鞭炮要到好几公里以外的张鲁集去买,由于怕被领导发现挨批评,两个骑兵侦察员换上便衣,四更天就出门了,他们必须要在出操之前赶回来。
    五更刚过,两个去买东西的人回来了,鞭炮挂了满脖子,年货买了半口袋,可脸上却一点喜气也没有,大喘着气直嚷嚷“鬼子,鬼子来了……”。大伙还以为他俩开玩笑呢。[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但是,这不是玩笑,侦察员在回来的路上真遇到敌人了,总数有多少尚不清楚,光是在前面作为先头部队的日本兵就二百多。团长知道情况后,立即派人通知师部机关转移,同时命令骑兵紧急集合(这回集合动作最快,大家早都已经起床了,等着放鞭炮呢),梁俊亭团长带着队伍,朝鬼子来的方向迎了过去。
    骑兵团与日军一接触,立刻占领有利地形卧倒射击,把敌人挡在了路上。乘马卧倒射击,人卧倒、马也得卧倒,有的战马训练不够,容易跑(这就需要把缰绳放下来缠住马的前腿),刘大爷的“公鸡”倒是很沉着,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平原上的地形,其实无险可守,八路军骑兵团与敌人先头部队的二百多鬼子趴在地上对打,一时谁也吃不掉谁。可是,这样的态势对我们很不利,因为等天大亮以后,敌人的后续部队如果判明情况,完全可以绕道,继续追击前进。
    打了一会,天亮了,梁团长跳上战马,举着马刀高喊“KP员集合!”,接着,一群战士跟着他,兜了半个圈,冒着弹雨,斜刺里冲向了后面的日军主力。他们,是要用这种近乎于自杀似的冲击,逼迫敌人后续部队过早展开队形,为师部机关的撤离争取时间![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刘大爷当时还不是KP员,他没有参加冲锋。但他确实很羡慕那些能够冲杀在前的战友,为此,一个月后,刘大爷就提出了入党申请。
    骑兵团阻挡了日军一个多小时,总部领导安全转移了。然而,为了这宝贵的一小时,有四十多名年轻的八路军士兵牺牲在了1939年农历大年初一的早晨。这其中,包括了那两位渴望在春节里放鞭炮的侦察员。
   “他们俩都是漳河店伏击战以后,从肥乡县大队补充来的地方骨干,名字记不住了。但每当过年放炮仗,我就会想起他们”。许多年以后,刘大爷提起此事,依然感慨万千。

    1939年3月下旬,敌人的“十一路大扫荡”已接近尾声,各路日军主力都开始往回撤,129师骑兵团依然护卫着师部,在鲁西一带活动。就在这时,有一天,骑兵二连突然炸了营,干部战士们操枪舞刀地嚷着要出动,杀汉奸报仇。原来,他们的老连长被别人给打了。[cchere.net 西西河 王外马甲]
    当时,鲁西各县还没有成立抗日政府,但当地老百姓对八路军印象很不错,曾经自发捐款买猪肉慰问部队,地方乡绅也时常出面宴请骑兵团的连以上干部。趁着这个势头,八路军成立了聊阳阿地区工作团,并建立了“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这个大队有三个中队、一百多人,其中一、三中队是刚收编的两个地方民团,二中队是新组建的。骑兵团给独立大队提供了部分武器装备,并派二连长王永元去担任大队长。
    这一带,地方上势力最大的豪强叫做陈玉怀,他的背景很复杂,有土匪的根子、“白吉会”的底子、旧军阀的本钱,还有国民党的关系。陈玉怀这人对当地老百姓还不算坏,但就是拼命阻挠KP发展地方组织,杀害我工作人员、强制解散我抗日武装,对我地方政权的建设危害很大,KP多次派人去做工作,却始终不得要领。3月下旬的一天,“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又被陈玉怀追得到处跑,大队长王永元也被他们抓住了,愣打了三十大棍才放掉(幸亏陈玉怀不知道王永元是八路军,以为他是当地人。要不然,大队长的命就难保了)。[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王大队长可怜兮兮地来找骑兵团,战士们一看老连长成这副模样了,哪里受得了,立刻自动集合上马要去报仇。当时,邓永耀政委刚牺牲不久,战士们都憋着一肚子委屈,于是各连都嘈嘈起来,谁想拦都拦不住。
    本来,当时骑兵团的主要任务是担任师部机关护卫,并没有打击反动地方势力的安排。况且,打陈玉怀这样的“灰色人物”,也应该先写申请报告,征得军区和政治部的同意。可是,各连排长都不主张事先请示,说是申请能不能批准且不论,即使批准了,也不一定能让骑兵团去打。梁团长看大家的情绪这么激动,再加上自己也觉得应该教训教训反动地方组织,于是提出派两个连出击,适可而止。新上任的政委王振祥看见拦不住,只好建议由他自己带队,率二连和团部的斥侯分队去打一下,快去快回,团长和其他三个连留下担任师部警卫。大家都同意这么办。
    刘大爷也参加了这次出击,跟随政委连夜急行四十多公里到达了预定位置。[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陈玉怀的据点设在个大土围子里面,门口有寨门、壕沟,里面有平房和土楼,如果真要强攻还挺费时费事的。
    一大早,独立大队派几十号人到了土围子外面,先是当当当打几枪,然后就问候陈玉怀的母亲,这还不过瘾,接下来又开始烧“白吉会”的神道牌位。土围子里面的人急了,发一声喊,涌出来追,独立大队的人转身就开溜。大家的速度还都真快,不一会就跑了七八里地,一抬头,看见大队的骑兵,排成横队,正等在那里呢。
    二连是军事战术操练得比较好的连队,骑兵阵型也演习得挺熟练(这个连的老底子是原甘陕红二十六军的骑兵连,1933年在陕西三原建立的)。面对近千人的土匪武装,骑兵排成一列横队,先徐步前进,由两侧机枪进行乘马射击;等距离较近了,连长把红旗一挥,大队人马策马冲锋,冲过人群之后,集体向后甩手榴弹,把敌人炸惨了。
    一个冲锋下来,骑兵的位置已处于敌人和土围子之间,挡住了他们的退路,土匪们慌得不知道该往哪里跑。这时,连长的旗子又挥了几下,骑兵列成三列横队,抽出了马刀。“冲锋!”,随着一声呐喊,第一排冲过去,刀砍马冲,把敌人队伍冲乱了,接着,第二排、三排也冲上去,把敌人分割成几块,再接着,一排又转头冲回来……这么杀了几个来回,土匪们就彻底混乱了,抱着头乱跑,惊慌得连马刀砍过来都不知道躲了。[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这是刘大爷第一次参加摆队冲锋,他来回杀了几趟,兴奋得不得了。后来,他用军刀去刺一个高个子,刀尖卡在了骨头上,由于握刀的手型没来得及换过来,“高个子”一倒,把刘大爷也从马上给带下来了。
    刘大爷刚从地上爬起来,迎面就跑来两个土匪,还没等他做出什么反应,人家就丢下武器、抱头跪着了,这之后,不一会功夫,他身边就跪下了二三十个人。刘大爷纳闷了好一阵才想明白,原来这土匪要是跪在别的什么地方,保不齐还会被战马踩,若是跪在个八路军战士的旁边,倒确实是要安全得多啊。
    消灭了野外的土匪,骑兵们立刻进攻大土围子。那帮家伙连寨门都没来得及关,八路军就冲进去了,敌人往房顶上跑、往土楼里跑,骑兵们就拎着马刀追,很快就占领了陈玉怀的老巢。陈玉怀苦心经营二十年的家当,让骑兵团两个多小时就消灭了,这土匪豪强闻讯后,伤心得倒在地上打滚,大哭大叫。[cchere.com 西西河 王外马甲]
    这一仗,使得骑兵二连威名远扬,老百姓传言“八路军骑兵的战马都会武功,一匹马顶十个人;骑兵一吆喝,战马还能跃到房顶上去……”,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一场战斗,消灭了恶势力土顽,八路军却只有两个轻伤,战果不错。“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的同志们当然很高兴,骑兵们也很得意。大家将就着土围子里面的物资,庆祝了一番。
    打扫完战场,刘大爷他们就往回赶,一路上兴高采烈。他可没想到,这时候,团长正在家里挨训呢,也没想到,骑兵团这就要开往太行山根据地,进行全团整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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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4 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九) [王外马甲] 于:2006-03-23 13:45:12

黎城整军

    39年3月,得胜回朝的刘大爷他们刚到驻地,就听说部队马上要开拔。
    那位王永元大队长本来是留在团里养伤的,职务免了,抬上,跟团一起走!不仅如此,师部还通知原“聊阳阿地区独立大队”到莘县集合,交先遣纵队进行改编,哎呀!连他们的招牌都给撤了。
    129师骑兵团跟着刘伯承师长、邓小平政委往太行山区走,一路上,干部们的情绪明显地有些个紧张,可是,刘大爷他们这些当小兵的反正弄不清是怎么回事,也就无所谓。“痞”一点家伙照样逗科讲怪话,骑在马上东一嗓子西一嗓子地吼秦腔,惹得大家瞎起哄。
    有一次行军途中,师部机关的几个人从骑兵队列旁边经过,有个战士就故意高声问“同志们啊,咱们抗日,应该向东边走,去济南府打鬼子啊。怎么能向西,开到山里头去了?”另一个战士就接着唱“叫声老哥你不懂,这是现在的新招数,日落西山回马枪,高明高明真高明啊……”。大伙嘻嘻哈哈地哄笑,师部机关的人一句话没说,加快速度走远了。过了一会,连长煞白着脸跑过来骂“我的祖宗呦,你们真是不让人活了。知道刚才过去的是谁么?那是邓小平政委呀……”。
    39年4月,骑兵团到达山西黎城县,刘师长、邓政委亲自主持召开全团大会,下令就地驻营整军。刘师长表扬了部队一年多来的英勇表现,称赞骑兵团不愧是红军主力团队。接下来,邓政委讲话,先说明整军的必要性,然后宣布任免命令:团长梁俊亭调回师部、政委王振祥改任团长(3个多月后也调回师部)、新任政委、新任副团长、新任参谋长、新任政治部主任、新任政治部副主任……邓政委指出,在整军中,要反对流氓习气、反对军阀残余、反对本位主义,号召大家坚决和不良倾向作斗争,把作风整顿好。
    整军分成三个阶段。一是开展政治教育,要求大家既是民族战士、又是阶级战士;二是加强党的领导,强调政治委员是党的代表,支部是连队的战斗堡垒,战士中党员的比例保持在30%以上(后来实际为40%);三是交流、总结战斗经验,提高战术水平。
    整军刚开始,后勤就跟不上(地方上准备不足),一些战士和战马生病了。于是,整军又再增加一个内容——整顿供给、卫生制度。具体而言,就是大家磨豆腐、种菜,帮助老百姓搞生产。马甲我找到了当时的一段宣传动员文字,转抄如下:
    练兵生产真紧张,下了课堂上操场,马上马下人人忙;油房粉房豆腐房,大肉块子白菜汤,稀饭米汤和豆浆;人强马壮士气旺,誓把鬼子消灭光。
    整顿的第一课是思想教育,每天开会学习,这让大家很不习惯。大会开完开小会,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班长逼着平时最能侃的刘金魁(42年5月牺牲)发言,他坐在门槛上捉摸了半天,这才说道:“首长说得真好,一清二楚,咱思想落后了,还是首长说的对。所以呀,要打败日本鬼子,就得听首长的,为什么呢,因为啊,首长说得好……”。他发言结束,大家一起鼓掌,可接着想一想,不对啊,刚才这话尽扯车轱辘了,等于什么也没说啊。
    上课的时候,领导讲话倒是一套一套的,可战士们听不明白,也不耐烦。私底下这个说“我宁愿扛锄头、背粪筐去,这政治课的名堂太多,活遭罪”,那个说“新来的政委(廖冠贤),活象个降妖道士,捏诀念咒的,等他讲完了,我也忘光了……”。
    最后,还是政治部主任况玉纯有办法(况玉纯原任129师宣传科教育股长,1940年4月升任骑兵团政委),他编了些山歌快板,比如“抗日信天游”、“八路军快板”、“骑兵快板”之类,这才让许多人把一些名词记住了、弄明白了。
    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大家终于真正认识到集中整军的必要性了。确实,骑兵在前一阶段存在着一些需要解决的问题。
    比如说,“流氓习气”。表现为:1、吹牛皮、讲怪话、唱“野山歌”;2、战士之间认老乡、拜把兄弟,干部接受地主乡绅的宴请;3、阶级观念弱化、党员说话没有“大哥”管用,在干部中滋生了个人英雄主义思想、在战士中形成了雇佣盲从习性(私自帮独立大队打陈玉怀也属于“流氓习气”)。这些表现,都是和人民军队党指挥枪的原则背道而驰的。
   “军阀残余”,一方面表现为干部开小灶,请吃请喝,缴获交公不彻底,设立小金库(这都属于贪污腐化);另一方面,个别干部打骂士兵(这主要是指几个四方面军来的老红军。动不动就喊立正,训话时还踢人屁股、骂粗话)。“军阀作风”的另一个表现是对群众不和气,老百姓的牛羊与部队战马抢草料吃,战士就把牛羊赶走了,不让人民群众的牲口回家,弄得房东大娘很生气。
   “本位主义”,表现为骄傲自满、自私自利。骑兵配合步兵部队打仗,担任追击任务是强项。经常是,人家步兵部队在那里打了半天,好不容易冲进鬼子据点,敌人溃败开跑了,步兵又追不上。这一边,骑兵团轻轻松松追上去,把武器装备都缴获下来,好东西留着,自己淘汰不要的玩意才送给步兵。步兵发牢骚,骑兵还嘲笑别人“要不是我们骑兵团,敌人早跑了,你们连这破枪也得不到”。你说,这不是“骄傲自满、自私自利”是什么。
    说骑兵团“本位主义”还有一个理由,就是不服从命令,对此,刘大爷有保留意见。他说,别人只知道骑兵跑得快跑得远,不知道马也是会累的。有好多次连续转战,出现了战马累死的情况,战士们心疼自己“不说话的战友”,就不愿意执行命令了。其实,即使是大家没意见,军马也跑不动了,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步兵紧,骑兵松”。之所以说骑兵松松垮垮,是指骑兵出早操不象步兵那么认真。在战斗比较频繁的时期,如果一大清早就把战马弄得太兴奋,等真打仗的时候,马匹也许就不那么活跃了。但是,在整军期间,邓政委明确要求骑兵按照步兵操典来进行训练,“培养统一行动、服从命令听指挥的优良作风”,四个月下来,部队的组织纪律有了明显地增强。
    129师骑兵团是红军底子的主力团队,各级干部也大都是具有战功的老红军战士,刘、邓首长很爱护这支队伍。但是,发现部队中出现了政治管理、组织纪律上的偏差,仍然立刻大刀阔斧予以整顿,该撤的就撤、该换的就换,毫不手软。“要游击、不要游侠”,对八路军而言,这可是个原则问题。
——这里先说段题外话:和《亮剑》里面的李云龙独立团比较一下,同在129师系列,骑兵团各方面的资历比独立团可强多了。梁俊亭团长2月份保护师首长立下汗马功劳,3月份立马就给换了,还弄得个全团整顿。而李云龙独立团呢,骑兵团的毛病他们不仅全有,并且还严重得多,居然还能够安然无事、“功过抵消”什么的,这岂不是太不把咱们邓小平政委放在眼里了。
   尤其是李云龙标榜的“部队主官决定论”以及“主官性格决定论”,简直是太开玩笑了。抗日游击战,咱们的政委、政治部之所以重要,就是防着有谁搞这一套,李云龙如果敢这么瞎咧咧地“亮剑”,早就被拉下来扯领章了。没有党组织的支持,别说打县城了,就是带走几杆枪都困难。邓政委打仗的水平咱们且不论,可他老人家可是搞兵运的老资格了,眼睛里能容得下这沙子么。
    书归正传。经过近四个月整军,骑兵团发生了很大变化。
    首先是政治素质提高了。刘大爷不久后就入了党,他懂得八路军作为民族战士,就要作战勇敢;作为阶级战士,就要一切听党的指挥。“党叫咋走就咋走,俺是党的一条狗;党叫咬谁就咬谁,叫咬几口就几口”(说明:这个段子可不是马甲自己编的啊)。
    其次是部队战术水平提高了,整军后期,团里调来了一些干部骨干,结合以往战斗经验和教训,有针对性地开展了训练。同时,团队按战马的毛色重新编制,一连黑马、二连红马、三连白马,其余的马归四连(“花马连”)。人随马这么一分,不仅部队形象好看了,原来的班组里面的哥们弟兄、老乡同好也就各自散伙了。
     39年8月,129师骑兵团在全新的领导班子(团长黄家景、政委廖冠贤、参谋长徐国夫)带领下,准备再次出征。刘伯承师长、李达参谋长前来送行,在大会上,刘师长宣布:骑兵团下一阶段的新任务是,协助先遣纵队,开辟鲁西北抗日根据地。
    于是,大家呼口号、表决心,坚决完成任务。接着,部队穿越平汉路,向山东聊城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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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5 19:38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

征战鲁西北
    1939年8月,129师骑兵团在山西黎城县整军完毕,但就在这段时间,冀南根据地的情况却发生了很大变化。日军经过反复的扫荡,于39年春,布重兵占领了枣强、威县、南宫、肥乡县城,并控制了主要交通要道,使得八路军先前的活动地域大为缩小,骑兵团即使回到冀南,也难以再有实施运动作战的空间。
    斗争形势复杂,环境也变得愈加艰苦。在这种情况下,八路军决定派骑兵团开赴日军力量相对薄弱的鲁西北,创建新的抗日根据地。
    接受命令之后,骑兵团日宿夜行,穿越敌人层层封锁的平汉线,到达山东聊城。这时候,KP在当地已经有一定的群众组织基础,骑兵部队迅疾驰骋于鲁西各地,利用快速、突然的战术特长,打得敌人措手不及,有力地支持了抗日民主政权的建设。
    在开辟鲁西北根据地的头几个月里,骑兵作战的目标不是伪军就是地方会道门,总是找不到直接打击日本鬼子的合适机会,这不免让大家都感觉有些遗憾。
    39年12月,骑兵团挺进到山东荏平县,配合鲁西七团进攻伪李连祥部的两个围寨,全歼了敌人。骑兵团消灭了伪军一个营,抓了些俘虏,缴获了300多支枪,战果还算不错。
    12月29日,骑兵团抬着伤员、押着俘虏,准备从荏平返回聊城七集镇休整。中午,当部队穿越聊城至东阿的公路时,发现路面上有汽车的新轮胎印。团长命令部队停止前进,派出斥侯侦察。于是,刘大爷他们七八匹马就立刻分头出发了。
    顺着公路往西,不远处有个村庄叫王小楼村。刘大爷在那里遇到个老头,老人家说早上有辆汽车从聊城方向开往东阿,车上有二十多个鬼子,还有个什么宣抚官,在村子里走了一趟。刘大爷看这老头挺明白事理的,干脆把他扶上马,带回来见团长。战士们一听情况都嚷嚷起来“鬼子真太横了,二三十个人就敢在平原地上乱跑……”。就在这时,另一路侦察的斥侯跑过来,报告说:“有一辆卡车,从东边开过来了”。
    团长和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打这一仗。他命令三连护卫伤员、俘虏,四连带着全团的战马,退回路北隐蔽;留下一连二连负责设伏。刘大爷劝王小楼村的那老头回去躲躲,可他死活不肯 ,非要看八路打鬼子,刘大爷只好陪着老头蹲在路边。
    接下来一阵忙乱,战马刚牵走,伏击阵地没弄好,二连还正在找东西设路障呢,大家就听到汽车马达的声音了。参谋长徐国夫急了,他带着一连的两挺机枪往公路上跑,直接把枪架在了路面上。那些鬼子也是没想到会有八路在这里等着他们,毫无戒备地径直过来,徐参谋长趴在公路上迎头射击,卡车一下子就歪倒到路沟里,翻了。八路军战士们高兴得欢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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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连二连的战士都顺着公路往前跑,想去抓俘虏。鬼子从车上跳下来,有的藏在汽车周围,有的跑向公路边的乱坟堆,拼命还击。结果,敌人一开火,公路上我们的人接连被打倒了好些个,队伍就有点散了。刘大爷看见,对面敌人有一个小队,二十多个人,两挺机枪,一门掷弹筒。
    徐国夫参谋长赶紧喊“不要乱、不要乱,一连的卧倒,火力掩护!”,政治部主任况玉纯也喊“二连的离开公路,到路沟这边来!”。
    我军的火力再度压制过去,敌人的机枪被打哑了,在汽车边上嚷嚷的鬼子宣抚官也被打死了。这时候,王永元(二连的老连长)跳起来,喊一声“党员跟我上!”就冲了出去,一排长王元力(1945年8月牺牲)吼叫着“拼马刀!拼马刀!”跑在了最前头。八路军立刻就把鬼子汽车给围住了。
    说起来,日本鬼子还真是有点武士道精神,他们楞是背靠着背和咱们拼刺刀,不死不歇气。在车门边上卧着个鬼子军曹,伤得不能动了,八路军跑到跟前 ,他就拉了手雷。可咱们的战士也是好样的!四班副马德元,腿部中弹,带伤还砍了俩鬼子,他可是个沧州汉子、真正的武林高手。
    况玉纯主任带着二连的其他人,追向躲在乱坟岗里的四个敌人。况主任的警卫员李茂林很机灵,拎着短枪从后面绕过去,先打死了鬼子的机枪射手,剩下的鬼子见距离太近,掷弹筒没法打,转身想跑,被五班的战士给消灭了。
    战斗结束后,警卫员小李拎着歪把子机枪找一排长王元力,想用自己的战利品换人家刚缴获的日本军刀,可王排长不干。小李气哭了,跟在他后面不肯离开,不停地唠叨“凭什么你能有两把军刀,凭什么况主任和我就一把刀也没有……”。王元力被闹得怪没意思,只好把刀给他了。刘大爷说,那把日本军刀真不错,刀把上还镶着三颗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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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来小时的战斗,全歼日军二十六人,缴获掷弹筒一具、机枪两挺、三八步枪二十支。但是,骑兵团的损失也不小,包括王永元在内的8名干部受伤,而牺牲的战士中,竟然有7名老红军。总结下来,这次作战的不足之处是准备不够充分,伏击战打成了遭遇战。
    这场战斗在鲁西地区影响很大。因为,自38年聊城失守、县长范筑先战败自戕以后,在鲁西北的各路武装就没有谁敢和日军交战。骑兵团刚来不久,就消灭日军一个小队,老百姓激动得奔走相告,都说八路军是真正打日本的队伍,骑兵团的威望也因此迅速提高。
    当天,骑兵团越过公路,在小冯村安葬了牺牲的战友。王小楼村的那个老头和当地群众也一道参加了葬礼,老头见人就说八路军的英勇,号召老百姓把骑兵团两次战斗中的伤员都接待下来,安排到各自家里精心照顾,住上房、吃水果,老头子自己还和女婿赶着大车去济南为伤员买药。刘大爷说,老百姓的热情不仅让八路军感动,就连那些伪军俘虏都惭愧得哭起来了。
    由于担心敌人报复,骑兵团很快就转移了。果然,第二天,鬼子出动了二十五辆满载日伪军的汽车,可他们在公路上兜了一圈,除了为同伙收尸,一无所获。从此以后,敌人再也不敢让小部队单独行动,小股日军下乡袭扰百姓的现象也很少见到了。广阔的乡村,成为骑兵团驰骋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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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8 19:00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一)

粉碎“囚笼封锁”


   39年底,阎锡山制造了“十二月事变”,从而引发了抗战期间国民党第一次反共浪潮。在冀南,充当反共急先锋的是“骑墙派”石友三,由于他的势力范围和八路军开拓敌后根据地的活动区域有所重叠,这个“三十九集团军总司令”迫不及待地勾结日伪力量,破坏抗战、积极反共。
    刚开始的时候,我党以争取教育为主,对他一再忍让,结果,使得石友三的一八一师、暂三师得以占据冀南、进逼冀中。40年2月,当山西的局势有所缓和以后,刘、邓首长就适时报请中央军委批准,严惩石友三。
    八路军集中了17个团,分成左、右、中央三个纵队,统一由宋任穷指挥。骑兵团随中央纵队,从3月到7月,陈再道司令员连续发动两次讨逆战役,歼灭石友三部精锐嫡系6500人,把这个老军阀赶回了鲁西南。
    40年8月以后,八路军各部陆续转入 “百团大战”,而骑兵团则继续追剿敌伪石友三残部。虽然没能直接参加“百团大战”,但刘大爷还是很得意地说,百团大战期间,八路军真是一呼百应、威震四方,不仅打懵了日本鬼子,就连国民党的高树勋、孙良诚、赵云祥和邵鸿基都吓坏了,他们不敢再招惹八路军的队伍,“第一次反共浪潮”也就草草收场。
    这期间,政治部主任况玉纯升任团政委,骑兵团来了个新团长,叫曾玉良。曾团长是河南人,西路军失败后跟着程世才到新疆,在迪化接受苏联顾问的正规训练(他和新四军的骑兵团长周纯麟是喀什第四十八团骑兵连的正副连长,40年开着苏联卡车一起回延安)。曾玉良团长和况玉纯政委也是老熟人了,在红三十军的时候,他俩一个是作战参谋、一个是军部书记官(况书记是37年讨饭回延安的),再度共事,俩人关系自然十分融洽。
    刘大爷说,曾团长对骑兵管理真的很有一套。他一到部队,就派人上德州,连劝带吓唬地把个有名的兽医请来当医官,专门调理战马。骑兵团原来的队列不大整齐,曾团长带着从头练,什么样的情况下战马行进的间距应该是多少,都用木棍比着,不能有差错。骑兵们过去吆喝战马都是随便喊,跟在家里喊牲口没什么两样,有时候部队行军,路上遇到个骑驴的老头,老头冲神仙驴叫一声“驾!”,骑兵团的军马全都跟着跑。曾团长说这样不行,要重新练,于是两个月以后,军马就都服从“前进”、“冲锋”、“立正”的口令了。
    曾团长对骑兵武器配备很重视,长短枪、机枪火力布置,讲起来头头是道。打石友三的特务旅,部队缴获了一挺意大利造的高射机枪,他高兴得不得了,连夜改装了一辆“机枪车”,用大骡子拉着上战场。可惜,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机枪子弹用完了,侦察员把石友三的军需主任抓来,那家伙交代,这种机枪就只有这么一挺,子弹也没有库存。曾团长气坏了,骂那军需主任工作不负责任,“这么好的枪怎么能不多准备些弹药,你这个军需官是干什么吃的……”。
    为报复“百团大战”,41年,日军从华东抽调第17、第37师团到华北,搞“强化治安运动”,敌人采取的作战方针是“囚笼政策”,企图用铁路、公路、封锁沟墙和据点造成囚笼,围困住我抗日军民。面对日益恶化的形势,陈再道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多次组织了击破敌交通线、破坏封锁沟墙的战斗。
    年初的时候,骑兵团夜袭阳谷县郝楼据点,当时连队带上梯子,下马攻坚,战斗打得很激烈,双方伤亡都不小,可打了一晚上也没拿下来。八路军本来想炸掉炮楼的,但地方上的同志却不同意,说是据点里面有我们的内线。天亮以后,由于担心日军增援,骑兵团就撤了。而据点里的残敌也被打怕了,跑回阳谷县城去再也没敢回来。事后,曾团长召集骨干开会谈看法(刘大爷这时已经是副班长,属于骨干了),大家说“打得不错啊,敌人不是被打跑了么?”。团长却认为“打得不理想,没把咱们骑兵的特点显示出来”。
    伪军胆小、战斗力也差,但他们中间的骨干(多为旧军阀兵痞)却具有守点待援的经验。夜晚猛攻炮楼,等于是逼着伪军和我们硬干,这是以骑兵之短搏伪军之长,如此拼消耗,实在划不来。
    在后来的“破路”战斗中,骑兵团就很少搞强攻了。部队大白天在敌人据点附近运动,单列行进、间距拉大,500匹战马能排出十多里地去,远远望去,尘土飞扬、没头没尾的,敌人不知道咱们到底有多少兵马,吓得根本不敢出门。老百姓于是就趁机破路。有时,如果地形合适,骑兵团就隐蔽,由民兵先把敌人引出来,骑兵部队再截断退路,掩杀一番,把伪军赶回县城去……几个月下来,骑兵团先后配合5万多群众,破坏封锁沟墙120多里,毙伤日伪军200多人,而我几无伤亡。
    反“囚笼政策”取得初步胜利后,团首长认为,我们不能仅在鬼子“囚笼”里面折腾,还应该发挥自己快速机动的特点,打到敌人后方去。因此,在上级的支持下,骑兵团实施了向日军所谓“治安模范区”的奔袭。。
    吴官屯位于山东高唐县城东北30里,是济南至德州铁路的重要警戒哨位。这个据点驻扎有伪军一个中队,中队长李洪儒,他原先是在阳谷县城卖烧饼的商人(嘿嘿,武大的同事哦),这家伙很贪财,当了军官仍惦记着扩大产业,居然还在据点里开手工作坊。李队长生意精通、军事外行,因此排兵布阵就只好请教老街坊王光照,什么都听老王的。
    老王原先是教书先生,现在是县城伪军大队的副中队长,但他还有个身份——KP唐北县委统战股长。于是,这事情就好办了。
    当天晚上,王光照借故到了吴官屯据点。夜里12点,骑兵二连从寨墙东北角和西南角搭梯子往上爬,三连埋伏在正门口等老王开大门。战士们着急了点,大门还没开,两边就已经上墙,和岗楼里的哨兵打了起来。屋里的王光照一看情况不对,马上掏出枪顶着李洪儒,李队长哪经得住这般吓唬,立刻开寨门投降了。
    接着,八路军又赶往20多里外的固河据点,还是由王光照赚开大门 ,骑兵一涌而入,乒乒乓乓一阵打,拿下。
    骑兵团一晚上放火烧了两个据点,日本鬼子急了,出动三路重兵进行合围。可这时,咱们八路军早已西渡卫河,到河北清河县了。
    还是在吴官屯烧炮楼的时候,曾玉良团长忽然发现旁边的平房中有个小作坊,他急忙命令战士们把屋子里所有工具和物资都抢运出来,当时大家都还弄不清这是什么目的。等回到清河县,曾团长派人办了个小皮革工厂,专门生产马鞍、刀鞘。大伙这才明白,这李洪儒老板的产业,对骑兵团还挺有用的啊!
   有了皮革工厂,曾玉良还觉得不过瘾。军队嘛,总要弄个兵工厂才行啊!说来也巧,没过多久,还真让他打听到了哪里有造手榴弹的设备,于是,骑兵再度出动,抢鬼子汉奸的东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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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3-29 21:09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二) [王外马甲] 于:2006-03-29 08:20:06

粉碎“囚笼封锁” ·补记


    转眼到了40年下半年,有一次,参谋长王永元从军区开会回来,向大家传达介绍各地粉碎“囚笼封锁”的战斗经验(徐国夫于40年8月调新八旅22团任职,由王永元继任参谋长),其中讲到一个民兵队用“石雷”炸鬼子的事。
    王参谋长正比比划划地描述石头有多大、怎么掏洞、怎么引爆……曾玉良团长突然插嘴问“那么大的石头可不是一般火药就能崩开的,他们的炸药是从哪弄来的?” 王永元顿时傻眼了,他不知道呵。
    恰好一起去开会的参谋万怀臣(1946年任骑兵团长)了解过这事,他说山东武城县有个伪军的炸药厂,还能造手雷,冀县民兵队就是从那里偷的炸药。曾团长一拍大腿,乐了,“民兵同志太客气,偷炸药不够意思。现在换我们去,干脆把那个工厂抢过来算了”。
    于是各路侦察人员纷纷出动,没过几天,情况都清楚了。
    那个厂子位于武城县的武官寨,设备是日本货,它原来的主人是军阀韩复榘,韩总司令跑了以后,工厂归汉奸郭金城所有(郭某还是啥“东亚同盟自治军”的中将,这个组织挺怪的,以后再述),又由于郭金城打牌输了钱,把厂子给抵押了,济南的当铺老板就派他侄子来炸药厂当掌柜,守着等郭金城克扣军饷还帐。
    武官寨是个比较大的集镇,据点里驻着一小队24名日军,还有郭金城伪军一个营(200多人)。这里扼守着冀南进入鲁西的要道,因此,骑兵团提出拔掉这个据点,军区领导十分支持。
    听说要打大集镇,各连队都按照惯例准备攻坚装备,可曾团长况政委却吩咐用不着,说是这回咱们要打个“巧”的。
    接到命令,部队连夜出发。第一、二、三连赶到武官寨东南五公里外的地方,把个小村子秘密控制起来,许进不许出。四连则直扑东北方向,袭击三十公里外的郑家庄日军征收所(那地方位于故城县和武城县之间,靠着运河边,有鬼子的物资站)。果然,一大早,故城和武城的鬼子全出动了,武官寨的日军小队也赶往郑家庄,骑兵四连带着鬼子到处兜圈子。
    吃罢早饭,一连在村子里守战马,充当预备队。二、三连的战士则溜溜达达地进了武官寨。原来,曾团长早就算好今天是武官寨赶双集的日子,大家化装成老百姓,有的推车、有的挑担,都上大街赶集。
    突击组的同志把青菜、粮食、柴火摆在据点大门外,讨价还价,十分热闹。刘大爷也在突击组,他拎着个半空不空的袋子,装成换粮食的,可偏巧有个大婶子非要仔细查验他商品的成色,刘大爷不肯(黄豆下面埋着手榴弹呢),还被她骂了几句。那边的刘金魁更狼狈,有个卖馍的擅自动手去拆他的柴火捆,差点没把机枪抖露出来,刘金魁急了,一把推了人家一跟头,几乎闹得要打架……
    寨门外热闹,寨门上更热闹。由于鬼子小队出动扫荡,守寨的伪军按规定不许出门,据点大门关着,八路军也就进不去,于是,曾团长命令两个伪军去把门叫开。这俩伪军本是负责管理炸药厂库房的,因为贪钱,时常监守自盗(冀县民兵的炸药就是这么来的),这当然也就让我地方政府抓住了把柄。头天晚上,他俩就被骗到了骑兵团驻扎的村子里,通过一番思想教育,觉悟得到了很大提高,决心帮助八路、坚决抗日。俩伪军士兵前去叫门,说是昨天晚上喝醉没回来,请守门的放他们进去,免得长官知道了挨罚。可偏巧,那守门的班长是个办事挺认真的家伙,就是不肯开门,门里门外的伪军就吵起来了。
    听见吵架,闲得无聊的伪军也跑来凑热闹,围在门边帮腔逗科,说什么的都有。这时候,有个和稀泥的家伙从门缝里探出个脑袋说话,意思是想劝劝外面的俩兄弟来个“换位思考”,大家和气生财。
    曾团长本来就挺着急的,他担心集市上的八路军等久了恐怕要露馅,看见门开了个缝,马上发暗号动手。参谋长万怀臣(装算卦先生)、组织干事李选贤(扮江湖郎中)站在伪军旁边,撞开大门、掏出短枪就打,二连长张起旺(1944年5月牺牲)带突击组冲进去登上了炮楼,接着,其他战士也在曾团长指挥下蜂拥而入。集市上顿时乱套了,人们这才知道是八路军来了。
    这时,敌人有的在睡觉,有的在推牌九,根本来不及抵抗。我军迅速占领炮楼,控制了全寨,把伪军压制在几座平房里。几十分钟后,在八路军火力威慑和政治攻势下,百余名伪军投降了。
    况玉纯政委带着一连也来到武官寨,经过宣传教育释放了大部分俘虏。接着,骑兵们带着缴获的枪支弹药,满载着军工设备物资,凯旋回家。
    这场战斗,得到了军区领导的表扬,宋任穷政委评价说是“创造了一个无一伤亡、全歼敌人一个营的奇迹”(其实,担任牵制任务的四连还是有伤亡的)。
    回到清河县,曾团长又开办了手榴弹工厂。他把骑兵团的重要骨干、军区侦察模范王新增派去当厂长,还给他设了个职务——供给处长。当时有些人不理解,团长解释说“搞机器设备容易办,可找原材料就困难了,除了侦察英雄,你们说谁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后来,也许是因为王厂长的工作干得太好,厂子名声太大了一点,结果不到一年,上级一道命令下来,两个工厂连人带设备都归了太岳军区,曾团长这回也无计可施了。好在,军区后来用破路缴获的铁轨打了些军刀,发放给骑兵团,这多少也算是做了补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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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1 13:12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三)

突破“铁壁合围”(上)

   1942年的“五一大扫荡”,首先是从冀南开始的,日军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岗村宁次指挥第41师团和三个混成旅,协带着三万多伪军,突然对我抗日根据地实施了大规模合围,企图将我党政军领导机关“一网打尽”。这次突破“铁壁合围”的战斗,是129师骑兵团历史上光荣的一页,也是惨烈的一页。
    马甲记得,刘大爷在叙说这场战斗时,常常会停下来,长时间地沉默,象在思索着什么。“那是一场混战啊,真是一场拼意志力的较量……”。
    战斗的警报是在一个清晨突然敲响的,当时,骑兵团正驻扎在河北省故城县郑家口附近的兀兰屯。
    1942年4月29日清晨,刘大爷在禁闭室门口站岗,禁闭室里面关着王占奎和刘金魁。那段时间,正值“太平洋战争”爆发不久,华北一带战事不多。军区陈再道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都到太行山开会去了,政治部刘志坚主任于是组织各部队开展“创造模范俱乐部”活动,就是各连队每天出几道增长知识的题目让大家讨论,还排演说说唱唱小节目、搞一些室内游戏什么的,反正对消解疲劳、活跃部队有好处。
    头天晚上,王占奎和刘金魁打起来了。这王占奎是山西人,最崇拜关云长,排演节目时也是开口闭口不离关公。那刘金魁是有名的“碎嘴”,硬说关老爷比不上他老乡戚继光(事实上刘金魁是四川人,他家和戚继光一点关系也没有,也就是图个捣乱罢了),王占奎嘴笨,说不过人家就动了手。指导员于是把他俩都关了禁闭,派刘大爷睡在禁闭室门口,防着他们再打架。
    天刚亮,王占奎和刘金魁睡够了,继续拌嘴。这回刘金魁不夸奖戚继光了,改说关羽肯定打不过岳飞,把王占奎气得没办法。刘大爷在门外“听相声”,嘿嘿地直乐。
    外面,骑兵们正准备出早操,几个连长还约着要和指导员比赛马,大家热热闹闹地挺高兴。就在这时候,有斥候巡逻的侦察员跑来报告,说是东北方向听见了坦克声响,曾玉良团长和况玉纯政委还不大相信,爬到房顶上拿望远镜观察,真的发现远处郑家口方向有鬼子坦克和骑兵队。
    以往,敌人大规模出动前,八路军都能得到准确预警,而这次合围扫荡,我方事先一点情报也不知道。更糟糕的是,当时,八路军对于反扫荡的方针也不明确。
    几年来,在反击敌人多次合围、扫荡的战斗中,各地各部队都积累了相当的斗争经验。而41年以后,日军也在改进作战方法,不断尝试“捕捉奇袭”、“铁磙式三层阵地”等手段,越来越凶恶。针对敌人的战法变化,指挥华北八路军的彭德怀副总司令,要求统一制订对应的作战方针。
    陈再道、杨勇等将领认为:敌人的扫荡,总是由外围各路向中心区合击,最后再向据点撤回。因此,我军应该采取“敌进我进”的方针,及时跳出包围圈,向周边地区甚至敌战区行动,打击其相对空虚的后方交通线。待敌人撤退后,主力再转回中心区。针对这种观点,彭总批评是“过分强调正规部队的意义”,是“右倾”。
    薄一波、王新亭等边区领导建议,加强根据地建设,广泛采用分散的游击战,先拖后打、边拖边打,坚持腹地斗争,最后实施反攻。结果,被彭总批评是“小资产阶级狂热”,是“左倾”。
    彭总主张“倚靠根据地,在运动中阻击或歼敌一路”(这是红军反围剿的办法),可许多人又认为难以做到,一时争议很大。后来。在邓小平政委的协调下,做出一个“妥协”的结论:确定了两个原则“一是削弱敌人、保存自己,积蓄力量、积极反攻;二是坚持基本的游击战、开展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这个结论看起来有道理,可在战术指导上却很含糊,让部队莫衷一是,以至于出现了各自盲动的情况。
   (先前看过萨老大的“《追我魂魄》之后”,很为里面讲述的英雄事迹而感动,但同时也看到了整个突围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混乱。“五一大扫荡”中八路军承受的惨痛伤亡,和战斗准备不充分、战术方针不明确是有关系的。据说后来整风时彭总受到了各方面的埋怨,他自己也自责“我是高山倒马桶,臭名远扬”)。
    1942年4月29日这一天的清晨,在兀兰屯这个小村庄,129师骑兵团的领导,也面临着下一步该如何行动的困惑。曾团长下令部队集合,准备拔营,士兵们忙着收拾东西,各连长都跑到团部请示行动目标和行进顺序,场面有点乱。
    就这么一会功夫,敌人越来越多了,战士们肉眼就能看见鬼子汽车一辆接一辆地由东向西开。起初只是东北方向有敌人,后来西北方也发现情况了,而且后续部队还看不到头。这时,用不着领导说明,大家都知道是遇上日军的大合围,要打硬仗了。
    战士们紧张地整理武器,检查战马。刘大爷把口袋里的半个高粱面窝头掰碎了喂“公鸡”,一个劲地说“好伙计,等会你可得机灵点,给我争口气啊”。战马似乎听懂了他的话,脑袋在主人的胸口上蹭来蹭去。
    指挥员们还在考虑行动方案。曾团长指出,现在对面敌人的包围圈尚未合拢。以骑兵团的机动能力,直接向北穿越,就可以从东北、西北两股日军的结合部冲出合围(后来,驻在附近的冀南军区一个步兵团就是这么冲出去的)。况政委则表示,现在军区总部的情况尚不清楚,应该向总部靠拢,配合总部机关突围,政治部主任徐青山支持政委的意见。于是,大方向就这么确定了。
    但是,军区总部正在采取什么行动、将向哪里运动?骑兵团也不知道。曾玉良团长分析了几种可能性,决定由他带一个连沿着卫河西岸向南寻找,况政委则带三个连向南宫县方向前进。部队立即出发了。
    刘大爷他们由况政委带领着行进到武城县十二里庄,找到了军区刘志坚主任和范朝利参谋长(陈再道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不在部队,到太行山开会去了),大家看到冀南军区机关、冀南区党委、冀南行署机关、后勤、医院、学校和一部分群众全都挤在这里,人很多。军区直属部队只有一个特务团(五个连),力量薄弱,刘、范首长看到危急时刻骑兵团主动到达,十分高兴,随即命令骑兵团为前卫,向西南方向突围。
    这时,敌人的合围圈越来越小,我区领导机关的人员越来越集中,走到大邢庄(大辛庄?)附近,四面八方都被围住了。刘大爷骑在马上,能看见日本的膏药旗,看见敌人下车,展开梳篦队形,步步紧逼过来。天空中也出现了几架鬼子飞机,总部机关的队伍顿时有些混乱了……
    骑兵团组织力量继续向西南方向突围,结果发现敌人在这里利用壕沟纵深设置了三四层火力网,接连冲击了几次,牺牲了不少同志,突破不了。于是赶紧转回头来,向北面冲,跑了一段路,迎面日军坦克车上来了,骑兵只好往下撤。我们的人都被困住了。
    这时,南面大邢庄突然扯开了个缺口,那是曾玉良团长从外线打了进来。原来他带着一个连沿着卫河河岸搜索,没看到机关的队伍,知道大家一定被围了,于是就斜刺里杀回来,抢占了村庄。首长们立刻组织人员向大邢庄方向突围,可是,前头的部分骑马的干部刚冲出去,步兵没有及时赶上,敌人就迅速把口子堵住了,曾团长也被挤出村子,到了包围圈里面。
    曾玉良分析了情况,认为正南方向,卫河一带敌人配备最薄弱,目前最好的办法还是要突破大邢庄。曾团长和况政委请示上级,刘志坚主任同意了他们的意见,骑兵团随即展开攻击。
    三连打头,全团冲锋。突然,村庄右边的坡地上,出现鬼子一个小队,他们用机枪实施侧击,打散了我军的进攻队形,骑兵们虽接近了村庄却无功而返。刘大爷的“公鸡”也挂了彩,但好歹还是坚持着撤了回来。二连的小崔,战马受伤,惊了,把他甩在了村口,小崔被鬼子追得没办法,大家眼睁睁地看他跳了井。
    进攻受阻,曾玉良团长满脸铁青,高声呵斥着,命令所有战斗人员立刻上马,重新集结。刘大爷的战马颈部受伤,他本来是准备牵马突围的,结果被曾团长打了一马鞭。

    这时候,在其他方向上艰苦阻击的军区特务团伤亡过大,已经有些顶不住了。很多机关干部也觉得突不出去,就开始撕碎文件、破坏器材。一片悲壮之中,军区后勤部的政委掏出手枪,高喊着“KP万岁!”准备牺牲,况玉纯拦住他,说“好同志,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冲锋。况玉纯政委亲自充当旗手,他单手擎着红旗,在队列前面高声呼喊。
    这就是那句后来响彻冀鲁豫战场、为宋任穷政委多次颂扬,并最终成为全团集团冲锋口令的经典口号——
   “骑兵团 !KP员集合!!!”

    “曾玉良到!”
     曾玉良团长抽出战刀,第一个站在了政委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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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6-4-2 01:45 | 显示全部楼层

冀鲁豫战场上的“哥萨克骑兵”(续十四) [王外马甲]

“曾玉良到!”
    “徐青山到!”
    “王永元到!”
    “张起旺到!”
     “……到!”
    干部们高喊着自己的名字抽出腰间的战刀,党员们喊叫着抽出战刀,普通战士抽出了战刀。有坐骑的机关干部上了马,徒步的、徒手的同志们也紧跟了上来。有位军区领导喊着“同志们,拼了啊!这里不是倪家营子!”
    后来,当刘大爷知道“倪家营子”的含义之后,他才真正理解了当时的悲壮。的确,象曾玉良、况玉纯这样有过西路军惨痛经历的战士们,就是宁愿牺牲上一百次,也决不肯再重蹈曾经的覆辙。
    拼了,这是竭尽全力的最后一次冲击;拼了,骑兵的铁流,暴风般地涌向了大邢庄。从进攻一开始,骑兵们就以冲刺速度狂奔,不必给战马预留迂回机动的体力了,如果这次再冲不进村子,大家谁也没准备撤回来。
    村庄右侧坡地上,鬼子的机枪响了。有战马接连被打倒,摔下来的战士打几个滚,爬起来,满脸是血地举着马刀继续冲。跟在骑兵团后面的,是握着手枪、攥着手榴弹的机关干部,是学校学员、后勤管理员,是印刷厂工人,是医院的医生和伤员……有老有少、有男有女。所有的人,都冒着弹雨、义无返顾,为撕破鬼子的“铁壁合围”,向前冲!
   “猛子!韩猛子!干掉机枪!” 曾团长和参谋长都在喊。
   “好的!跟我去砍机枪啊!”
    四连长韩永正立刻扑向了机枪阵地,一彪人马跟着他。没有时间调整攻队形了,甚至没有组织乘马射击掩护,三十多匹战马呈一列斜线疾驰,战士们抡着马刀踏上了日军阵地。
    说起来,日军执行战术意图还真坚决。从头到尾,他们的机枪一直侧击着通往村口的方向,完全没有顾及接近阵地的这一路骑兵。大概,鬼子以为,凭借阵地上的二十来支三八大盖就能挡住几十匹战马了,可他们没料到,带头冲上来的是一级战斗英雄——韩永正。
    韩永正外号“韩猛子”,那可是从徐海东到陈再道都常挂在嘴边的勇将,是刘伯承亲自抄鸡蛋加菜慰劳的优秀人物。他本人的战绩且不用说了,就连他的战马(也叫猛子),也是有战斗英雄称号的啊,平时,一般普通的马都不敢栓在它旁边。
    韩永正是个左撇子,练就了左手刀右手枪的绝技,远打近砍的,谁能挡得住。他冲进敌阵,首先就把机枪手剁了,接着又带领战士们,一顿马踏刀砍,残余的鬼子跑到小树林里去了(骑兵难以追进树林作战)。
    刘大爷冲上土坡时,机枪已经不响了,阵地上还有几个端刺刀的在顽抗。马刀拼刺刀,步兵不是对手,他稍一错身,就把一个小鬼子的肩膀给卸了。可敌人一倒,战马“公鸡”前腿一跪,也倒了。
    先前在冲锋时,刘大爷就知道“公鸡”不行了。颈部受伤的战马经过长距离剧烈奔跑,血冒得跟涌泉似的。战马通人性啊,它也知道今天是最紧张的时刻,一直坚持战斗,到最后,虚弱得都开始打晃了,可它还在跑。现在,看着跪卧在地上发抖、奄奄一息的战马,刘大爷心痛得不行,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二班副颜胜才过来喊“大刘,快走快走,不能留在这里”,刘大爷抬头正想回话,却看见颜胜才在马上蹦了一下,接着就耷拉着脑袋栽到地上,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枪,把他脖子打穿了。
    刘大爷这一路人马伤亡过半,捣毁了鬼子机枪阵地,他们来不及掩埋战友和战马,就匆忙赶往大邢庄与骑兵团会合。这时,经过搏斗,村庄已被八路军控制,院墙下、屋顶上、村子内外的死尸和血迹都证明了战斗的惨烈。据说,参与守备大邢庄的一个伪军中队,被激烈攻守的场面吓坏了,他们逃离战场,直接跑回了武城县城,那个中队长因为受不了这刺激,干脆脱了军装,连夜回老家当布贩子去了
    把鬼子第一道封锁线撕开了个缺口,军区特务团做后卫,骑兵团当前锋,掩护着大家接着往外冲。曾玉良团长说,现在要分秒必争,趁着敌人后面的两道封锁还不严实,赶紧突过卫河,到包围圈外面去。
    几个司号员在村口吹召集号,一些跑散的战马听见号声就回来了。可战马虽然来了,昔日的战友却永远也回不来,大家的心情都很悲愤。有一匹战马还带回个伪军士兵,那是三连班长王立贵的马,不知道怎的让那家伙给骑上了,战马听见号声猛地往回跑,伪军控不住,就给带过来了。三连的人红着眼把这个倒霉蛋拽下来,拖到路边就是一枪,旁边过路的各级领导干部那么多,也没听见谁说个不字。
    敌人负责实施第二层封锁的一般都是机动部队,在公路上有坦克和汽车,在其他地方则是骑兵队和自行车队,他们在外圈来回游动,一遇到突围出来的八路军就进行拦截、追杀。   
    为避开日军的坦克装甲车辆,骑兵团没走大道,选道沟多的地方迂回前进。那些年鬼子搞“囚笼政策”,挖了不少封锁沟,这些东西被人民群众反复破坏,结果形成了一些深浅不一的沟壑,坦克车辆开不过来,战马却过得去。
    走着走着,前卫部队遇到了一些被打散的同志,他们是七旅的,纷纷说前面有鬼子骑兵挡路,过不去了。曾团长看了看地形,决定集中全部机枪(至少有12挺)埋伏在道沟里,每挺枪配上两个人(骑兵乘马射击,轻机枪原本是没有副射手的)。团长的命令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子弹全部打光”。接着,骑兵团在道沟的侧面列好战斗队形。
    过了不多久,鬼子骑兵来了,足有一个大队。敌人一看见这边是同行,兴奋啊,哗啦一下,与我军平行列队,当官的哇啦哇啦一叫唤,三列横队就开过来了。那招势,是要比咱们土八路正规得多。
    敌人马队从徐步行进换快步行进,冲击力逐渐起来了,可八路这边还没动作,老老实实地站着。鬼子以为咱们土八路不懂业务,他们拣便宜了,“杀给给!”准备冲锋。看他们刚一提速,曾团长就大喊:“打!打!打!”,这边道沟里的机枪、那边七旅的步兵扯开伪装开火了。
    子弹象刮风一样的扫过去,前面的敌人几乎全部被打倒了。战马在运动提速阶段,很难实施躲避,后面的马匹顿时拌在一起,队形没了、速度也没了,全乱了。
   “乘马射击!徐步走!”现在,该我们启动了。而这时候,最着急的是那些机枪手,他们要在我军接近敌人之前把子弹打光啊。
   “出刀,冲锋!”当骑兵团开始冲刺的时候,那些有武术道精神的鬼子也只有调转马头,逃跑了。八路军顺势突破了第二道封锁线。
    据说,合围结束后,敌人在大营(南宫与武城之间的一个镇)开总结会的时候,鬼子的骑兵官被他们的司令骂得够戗——马甲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
   
    天黑的时候,大队人马绕到了卫河边,计划从这里突破第三层包围。一般,鬼子的最后一道封锁都设置在村镇和交通路口,而附近的河滩路口,叫做军营村。斥候前卫回来报告说,村里没有发现敌人,这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军营村实际上象个寨子,有寨墙,还有东西两个寨门。当时,寨门马马乎乎地掩着,里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上级命令传下来:部队不进村,从寨墙外的小道下河滩,骑兵团也由前卫改做后卫。
    奔波疲劳了一天的人们相互搀扶着,在特务团的协助下陆续过河,首长们也在商量,突破封锁后,党政军各机关如何分开行动、部队如何组织保卫……
    刘大爷和刘金魁在西寨墙外站着。一边聊天,一边看着机关的同志从身边走过。苦战了一天的刘金魁依然兴致勃勃,故事段子俏皮话说个没完。
    聊着聊着,刘金魁突然说:“喂,大刘啊,你说这村子里真的没有鬼子么?”
    “应该没有吧”
    “不对啊,我怎么看那房顶上,黑乎乎的东西旁边,象是有面日本旗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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