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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享受人生

《女体》--作者:柳暗花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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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雨已经停了,他虽然浑身湿透,吹着阴寒的山风,可是却感到热汗淋漓。他知道那是他拼命抵扰幻觉造成的。对方运用特殊的自然力量对他实施了心理控制,他的大脑已经接受了不良信息,可是他必须拼命命令肢体不执行大脑发布的反应指令。这等于是自己在和自己较劲。有好几次,他差点在恍惚中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但终于都被他咬牙顶住了。

  这是意志的较量,也是体力的较量,他输了就是死!又一甩头,把头上的汗珠甩掉,不过是稍一松劲,燕风差点心神失守,好在他再一次及时阻止了自己。眼睛盯在大石处一瞬不瞬。

  “我出来了,你不要开枪。”大石后有一个人出声了。

  燕风有点恍惚,分不清现实与幻觉,那个人的声音也嗡嗡的激荡着他的耳鼓。这声音如此熟悉,他听在耳朵里很是受用。脸上不禁露出了微笑。

  大石后走出来一个人,高矮适中,身段凹凸有致,一张脸甜美清新,看着就让他那么舒服,正是那个时时会乘他不备。偷偷出现在他脑海里的玲珑。她穿着一件保守型的白色睡衣,赤着一双骨肉均匀的脚丫,站在大石边上对他笑。

  这一刻。燕风突然发觉自己非常想念玲珑,似乎她的名子就埋在他心底的浮沙下面。还以为埋藏的好好的,其实只要一阵微风过,她就在他心底浮现了出来。

  从两阶山回来后,这么长的时间他都没有主动见过她,不是他不想,是他不敢。林羽菲说的对,他是个爱无能者,他怕他放不下对乌拉的歉疚,那样又如何给玲珑以完整真诚的爱呢?她那样纯净善良的女子是应该被别人捧在掌心的。

  因为林羽菲的关系,玲珑和他“遇到”过几次,她表现得如此大方,倒显得他心里有私。可他确是有私的,只是他不能说出来。现在突然在这平台上见到她,他很想冲过去抱着她,告诉他自己内心深处的寂寞和犹豫,请求她给他一点时间,至少他要给乌拉一个交待。

  “燕风,到这边来,我很怕。”玲珑的脸上出现了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她又是惊惶,又是孤单,又是倔强的神情。或者就是这个神情让燕风对玲珑一瞬间就生出了好感,想帮她,保护她,同时也从她那里获得温暖和轻松。

  想到这儿,燕风轻声了一声玲珑的名字,向前走了一步,感觉周围的幻像全消失了,全世界不过就是一个玲珑而已。

  “别拿枪对着我,扔掉吧。”

  燕风模糊的应了一声,向前又走了一步,手一松,就要把枪扔掉,但就在一瞬间,他紧绷的大脑发出一个信息,让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玲珑不可能在这里的,即便在,也不会穿成那副模样,又是幻觉!凶手利用了自己感情上最软弱的地方。可是,她真的不是玲珑吗?为什么她不是?

  “别动!”他大喊一声,借由声音让自己清醒点。

  “我要到你身边去,为什么要拒绝我?”玲珑伤心的问,在原地停留了几秒,然后继续迈步向燕风走来。

  燕风不住的后退,因为他的脑子又混乱了,他判断不出眼前的是不是真实的。如果这是幻觉,他开了枪就一了百了,如果这不是幻觉,他的痛苦就会永无尽头。他一直叫着让玲珑退后,可玲珑就是不听,还是一步步走了过来。

  砰的一下,不断向后退的燕风的脚跟磕到了地面的一块石头,尖锐的疼痛感立即冲进了他的大脑,眼前的玲珑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似乎不是真实的。也可能是凶手受伤后巫力变弱了,对燕风的心理控制力在下降,所以才让他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景象,使已经开始无法自控的燕风又恢复了一些神智。

  “别再过来,我会开枪的。”燕风力图表现得冷酷一点,“我们警察有纪律,不能随便开枪,但如果你威胁到我的生命,我会毫不犹豫地击毙你。”

  “下得了手就打死我吧,与其痛苦的活着,不如来一次解脱。来吧,开枪。”玲珑一脸决然,眼睛盯着燕风的左胸,脚下的步子不停。

  燕风蓦地举直了手臂,枪口对着玲珑的脸,但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他突然有些不确定了。她是玲珑啊,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对玲珑下手。就算是面前的女人真的是由黑衣凶手变幻而来,他还是不能对玲珑开枪,况且如果她不是玲珑,为什么会那么伤心?他记得她眼神里那种自己伤心却拼命想安慰他人的神气,那让他的心都融化了,所以他宁愿判断失误,自己被杀,也不能伤害玲珑。

  “燕风!”一个女人的大声喊叫着:“笨蛋开枪!”

  感觉脑海中像有一根弦被拨动了一下似的,燕风一凛,再度看向眼前的人。哪里是玲珑,分明就是那个凶手高大的黑衣男人,整洁漂亮的大手,风帽下看不见的脸!

  他举枪,可是却来不及了,因为凶手离他太近了,一揉身就挤到了他的身边。燕风只觉得眼前一花,右手一麻,手中的枪已经落在了地上,同时左胸口被狠狠打了一下,开始时感觉很烫,像被火烧了一样,之后就凉凉的,一瞬间,他以为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挖走了,非常疼,可是也让他瞬间惊醒。

  就算心脏被挖也不能放过凶手!这是他清醒后,脑海里闪过的唯一念头。此时凶手向后退了一步,但行动不太利索,燕风借机合身扑上,拦腰抱住就是一记缠摔。

  可是凶手虽然因为受伤而实力大减,但毕竟不是泛泛之辈,加上燕风之前为抵扰幻觉的控制体力消耗过大,这一样竟然没有成功,只是把凶手身上所穿的那件长袍的口袋撕破了。趁着这个失误,凶手如同一只夜的幽灵般迅速远遁,从一处山崖逃离了,虽然动作慢了很多,但对于正常人来说仍然不可思议。

  “快去追,别让他跑了!”燕风指着凶手逃离的方向指喊,也不知道要说给谁听。

  “燕风,你怎么了?”林羽菲跑了过来,关切地问。

  此时的燕风再也支持不住。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的喘气。再看一眼周围,什么车祸现场,什么男孩女孩,全都失去了踪影,这一番意志的较量竟然打了个平手。虽然凶手受了伤,但还是拿走了那颗珠子,而他则保住了性命和一点意外的线索。

  珠子在他紧挨着心脏部位的上衣口袋里。刚才凶手宁愿赌上性命,也要冒充玲珑来拿回珠子,可见那珠子是极其珍贵的,可珠子究竟有什么用呢?那么重要的话,为什么丢了好几天凶手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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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喂,你露点了。”林羽萧指了指燕风的左胸。抿着嘴笑。

  燕风很奇怪林羽菲在这个时候还笑的出来,但还是顺手捡起丢在附近的雨衣,仔细的穿在身上。他的衣服在左胸处有一个大洞,破洞的边缘摸起来湿湿,凉凉的,似乎有冰融化。再看他的胸部皮肤。已经红肿了一大片,又疼又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这样会把自己捂成西瓜霜的。”林羽菲动手扯燕风的雨衣,开着玩笑,“你好像受伤了。我给你检查一下,我可是医生。放心,如果你的名誉受损,我会负责的。”

  “你是法医,解剖尸体的。”燕风伸出右手,才不信诸如什么负责任的话。林羽菲一贯对人生抱有游戏的态度,对于男人不过是调戏着好玩罢了,“手腕上的伤和胸口的一样,您可以在这里鉴定。”

  林羽菲一手握着燕风的手腕,一手拿着自己带的手电照着伤口,边检查边说道:“孤男寡女在雨后的深夜,独处于山崖下的某处吸毒疗伤,听来让人浮想联翩啊。怎么样,燕大爷,您就从了小女吧——咦,是冻伤。不会吧?”她凑近了燕风手腕上的伤口,仔细的看了看,还努力的嗅嗅,“怎么会是冻伤哩?可是真的很像冻伤啊!”

  “那就对了。”燕风抽回手,终于亲身体会到那种人体速冻的滋味,大概因为温度太低了,在皮肤感知到低温的一刹那,会有烫极了的感觉,这滋味真是极端,他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

  “什么事对了?”林羽菲两眼闪闪发光,看来有些兴奋,似乎听到了什么医学奇迹一样。燕风心里有点乱,想一会儿再和她说今晚的事,只得转移话题。

  “你怎么来这儿了?”

  “幸亏我来这儿一趟,不然天一亮,本地的报纸就会刊出头条消息——警界的刑侦希望之星,年轻警官燕风殉职于山崖平台上,死因不明。此地不久前曾经发生过情况诡异之车祸,而燕风警官死前有激烈挣扎痕迹,鉴于其左胸的衣服被人抓破,已经露点,估计曾经受到杀手的性骚扰。”林羽菲似乎觉得好玩,一直笑,聪明的没有追问冻伤的事。她生于警察世家,很明白有的机密是不能外传的。

  事实上,晚上她被一声不同寻常的巨雷吵醒后就一直睡不着,闲极无聊之下,她发现燕风的房间还亮着灯,于是想给他做做免费心理疏导,治疗一下他心灵创伤。她从小说爱管闲事,为人热情仗义,又因为和玲玲格外投缘,所以很想帮助这两个人尽快摆脱僵持的状态。

  他们住的地方是当地警方给安排的,虽然她和燕风的住处不在同一栋楼内,但窗户是相对的。她来到燕风的房间,发现门没有锁,但燕风和那套他每天下崖时要带着的装备都不见了。她立即意识到燕风是怕风雨过后证据湮灭,所以冒雨去现场了。她很自责没有像燕风一样想到这一点,看到下雨只想着怎么玩得高兴,根本没有考虑过证物的事,于是立即回到自己的住处,拿了装备来支援燕风了。

  警局借给他们用的那辆旧警车被燕风开走了,她只好坐出租车,离出事地点还很远,她就看到明亮的警灯和清脆的警笛声,证实了燕风确实来了这里。而当她才一下车,出租车的影子还在她的视线之内,就听到了山崖下传来异样的声响。

  这声音别人判断不出是什么,可对于生于警察世家的她来说却再熟悉不过。那是枪声!

  她迅速爬下了山崖,正看到一个全身都隐藏在黑色大氅的高大男人对燕风走来,而她虽然看不见燕风的脸,却感觉他像被催眠一样,一步一步后退,手中的枪也慢慢放了下来。

  她开口大喊,才把处于迷蒙状态的燕风叫醒。

  “我建议我们快回警局,总这样对着柔弱的你,我可不保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她开了句玩笑,很喜欢看燕风每次受到调戏时极力掩饰的窘迫神色。这个男人很受女人的欢迎,可实际上却是个羞涩的人。

  燕风点点头,站起来的时候感觉有些脱力,“这件事先不要告诉别人,因为没人会相信的。”

  “我会相信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假如不是核心机密的话。我看你刚才有些不对头,我想我可以帮你解释一些不自然的现象。”

  燕风把手伸到林羽菲面前,“羽毛,看看这个。”

  “我看过了啊,是冻伤。”

  “我是说这个。”燕风慢慢摊开了掌心,一个又小又绿的塑料玩意儿躺在那里,“这是刚才从那个人衣袋中掉出来的,我想通过这个小东西,我可以找到他在哪里,至少我知道他去过哪里,说不定在那儿就可以找到线索。”

  “这个——很多地方都有。”林羽菲迟疑了一下,随即点了点道:“不过这一切太巧合了,肯定有问题。”

  “这里没有什么可调查的了,我马上回景县。”燕风当机立断,“羽毛你要帮帮忙,在这里蹲守,有了任何最新消息就立即与我联络。”

  在正事上,林羽菲是不开玩笑的,她郑重的点了点头,“放心,如果我不是对医学有兴趣,就会是最好的刑警,只是有一个问题——你没有确切的,令人信服的证据,恐怕不容易申请搜查证。死古龙,去也这么久也没个消息,不然他可以帮忙解决。”

  “没关系,我可以私查。再说如果大张旗鼓的搜查,恐怕会打草惊蛇,私查的效果会更好。我有个感觉,那家酒店有问题。”燕风说着再度看了看那个绿色的东西。

  那是一片塑料的柳树叶,窄长的叶片边缘粗糙,一看就是价钱便宜的装饰品。这种东西燕风见过,虽然只是在照片上,但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这柳叶是那家经常闹鬼的酒店中的装饰假树上的。民间传说,柳叶打鬼,越打越小,鬼魂是避讳柳树的,所以在比较邪的地方,人们喜欢摆放柳树。那家酒店中就到处摆满了高大的假柳树,当时去酒店调查情况的刑警询问完证人后,还详细的观察了酒店的情况,并拍了些照片。

  幸好那位刑警仔细,这才让燕风找到新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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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凶手在酒店一定出现过,很可能那是他杀人的第一现场。当时他们查过旅客的资料,并没有发现这样一号人物。他们忽略了一件事,既然后门那边的房间没人敢去的话,凶手可能偷偷潜入,不是所有住店的人都乖乖付房钱的。

  凶手采了那么多的血,如果不是喝掉就必然要找地方储存,在燕风的建议下,警方已经在排查附近所有的冷库和冷冻车,看有没有人租用,但到现在没有消息。其实在这一点上,所有的人都陷入了误区,一直把眼睛盯在冷库和冷藏车上,忘记了其他地方也可能有冷藏设施,比如酒店。如果酒店住客稀少,还有一大片区域没人去的话就更理想了。

  这间据传闹鬼的酒店叫做“日月大酒店”。

  在回去的路上,燕风把他和凶手交手的情况大概和林羽菲说了一遍,林羽菲全神贯注的听着,脸上的兴奋逐渐被思索所代替。

  “哇,这简直就是武侠小说中的武功嘛。他打的那个是九阴白骨爪还是天马流星拳?”林羽菲看燕风心事重重,开了句玩笑,“如果最后把他枪毙了,我过我倒真想解剖他的尸体看看,据说通过一定的特殊训练,是能够大大提高人的生理机能的,只是现代人太过依赖科技,从修炼自身改为了创造物质,所以这些神秘的训练方法就失传了。还有个说法,假如人再这样懒惰下去,最后真的会成为郎格那样的人,只有一个脑子,剩下的全是机械。”

  “郎格?”

  “忍者神龟里的。”林羽菲的眼睛望着窗外逐渐繁华起来的夜景,“这是未知领域,是秘密术法还是开发人体内巨大的潜能,甚至是基因改变,还没有研究。”

  “在我看来,他刚才还不够快,如果以这个速度,是不能瞬间杀了十三个成年男人的,当然他可能有武器。我也可以断定,他刚才的身体状况并不好,所以速度,力量和巫术都不是他最强的时候。但尽管如此,我也打不过他。”燕风老实的承认。

  “你有没有考虑过他为什么会身体状况不佳?你要知道人体机能无论多么强大也是要恢复的,也许他杀人无形,取血全尽的行为。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容易。”

  “你是说他每次做案后就需要长时间的修养?”燕风问,心中突然生出一个想法。

  凶手为什么间隔了二十年才做案?会不会因为前一次杀人耗费了他太多的功力,所以他躲在一个没人的地方进行长时间的恢复,甚至,他可能差点丢了命。但回头想想又似乎不太可能,大概他取血的条件太苛刻了,所以他等了很多年。而取血的条件又是什么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凶手中了一枪,刚才他和羽毛仔细检查了地面,发现流血不少。可看来并没有打断骨头和大的血管,那他为什么会给人受伤很重的感觉?他不能流血吗?

  问了一下羽毛,她想不出答案,只胡说道:“这个人可能是僵尸,那种以别人的血液为养的僵尸。所以流不得血。要不?是狼人?”

  “林羽菲小姐!”

  “好好,我说正经的。”林羽菲举手投降,“第一,他的武功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第二。他为什么那么怕失血?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有怪癖,一个杀人狂有可能会怕一只小猫。一个战斗英雄可能会怕打针。这个人也许爱别人的血,却见不得自己的血。这些都可以解释为心理问题。但如果是生理学上的问题,目前解释不通,除非这和他的武功有关系。第三,巫术。问一下,他的巫术很强吗?我是说,你陷入的幻觉是不是很复杂。”

  燕风本不想和她说起细节,因为在他的幻觉中出现了玲珑,可是又不得不说。

  “这么说他的巫术很强,感觉他制造的幻觉很复杂啊。”

  燕风对巫术没有具体概念,只是略知皮毛,但他感觉凶手的巫力是很强的,虽然没有崔猛的巫力那么诡异,但给人实打实的感觉。

  “你要知道,所谓的以巫术制造幻觉,科学的讲起来,不过是类似于高端催眠术的东西,但可以利用自然界中的神秘力量,也能勾起我们心底最深的情绪。什么叫幻觉?就是不真实的存在,你看得到,听得到,感觉得到,但一切都是假的。这就是为什么你看到玲珑向你走来,而我却看到一个黑衣男人对你的左胸伸出手,好像要BL。”说到最后,林羽菲忍不住又开了一句玩笑,然后继续说下去。

  “勾起人内心情绪,反应到你的脑海里,让你出现幻觉已经很难了。而这个黑衣人的手法更高杆,竟然能让幻觉中人与你说话。我猜他中枪后巫力下降了,不然我识闯其中,也可能陷进去。记得,以后抓捕他的时候,一定要和伙伴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样不至于全体不可自拔。”

  这是个让燕风头疼的问题,抓捕这个人一定会很费力,问题是这件案子还不能大肆宣扬,弄不好要在秘密的环境下进行,没有人数上的优势,没有武器上的优势,这个人是极难逮到的。不过他相信有问题就有解决的办法,目前获得凶手的行踪是最重要的。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内心呢?如果他会读心术,我们的麻烦会更大。”

  “不一定是读心术,他只是用一种神秘的方法,让你自己产生了幻觉。其实开始时,他可能并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但是他会引导你在幻术中说话,这样他就可以做出判断。比如他以巫力为你施展了幻术后,你一直低着头说话,这样他就根据你的行动判断出你是在和一个幻觉中比较矮小的人说话,鉴于你是调查车祸案的,所以他很容易就有知道你眼中看到的是那些孩子。他的巫力强大,于是他使自己的意识与你的融合,于是你就感到在和一个由男人变成的小姑娘说话。”

  “灾难重演呢?他为什么要引寻我看到灾难重演,难道因为我一直想着这件事,所以——不对,我并没有目击车祸,一切都是通过后来的描述,难道在我脑袋里生成了图像?”

  “非常有可能,但是我对你的内心世界比较感兴趣。看不出来你外表看来那么正,竟然是真正色狼一匹。你脑子时一定时时在想玲珑穿着睡衣,光着脚的模样,所以才会在幻觉中看到。”

  吱的一声,燕风紧急刹车,林羽菲没提防,又因为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冲了出去,脑门撞在挡风玻璃上。幸好动作较轻,只是磕到了一下。

  “不至于谋杀我吧,我不就是分析了一个你的色心嘛!”林羽菲看到前方并没有阻拦的东西,不明白燕风为什么会紧急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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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1 | 显示全部楼层
  “你在这里下车,自己打车回去,我要马上回景县。”燕风的脸白了,“我在幻觉中出现了玲珑,还叫了她的名子,那个凶手一定融合进我的意识了,他也许会害玲珑的,我必须要尽快赶回去。”

  “你别急啊,听我说。”林羽菲拉住眉头紧皱的燕风,提防他一急之下把她踢出车去,“你一直在调查凶手,他可不会来调查你,就算他知道了玲珑的名子,暂时也找不到她。但你现在匆匆忙忙去找玲珑,说不定会为他带了路。他巫术那么高,藏在一边窥视你也发现不了。”

  这一番话让燕风过热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一点,想想可能因为鲁莽而给玲珑带来灾难,他有点不寒而栗之感。玲珑本来就是无辜的,从一开始就是被迫搅进这件事的。

  “你说的对,还是暂时不要见面的好。不过明天还是通知她一下吧,你来打电话。”燕风轻叹了口气。

  “好,我帮你打,会叫她小心的。不过你应该明白,你刚才的表现叫关心则乱,人对自己最在意的人往往不能保持理智。所以如果这还不能让你明白自己的心,我看你直接去死好了。”

  燕风启动车子,沉默无语。他刚才己经通知过本地的同行要封锁主要干道,并且要注意有无去医院治疗枪伤的人。这些是必做的功夫,但他感觉不会抓到那个凶手,日月大酒店才有可能是事情的焦点。

  他直觉的相信凶手到过那里,并在酒店中实施了杀人,还让少儿演艺团的其他人受到了药物和精神的双重控制。可凶手明明可以让人全死在旅店而不必移尸,把责任和焦点转嫁,但却费了大力气让这些人死在了几百公里外的山路上,这是为什么?如果他每次采血都不伤害无关的人,那又为什么制造车祸让其他人也死?

  所以,他要尽快回到景县去!

  第二天,就在燕风匿名住进日月大酒店的时候,玲珑正在玉林山上转悠,拿着一张地图,背着一些食水,带着小黑狗龙龙,好像一个独自旅行的远足者。

  她来景县很久了,可是燕风的态度还是不冷不热,她知道他最近忙得晨昏颠倒,也知道他在逃避,虽说决定忍耐着等候,可是说说容易,但真的这么一夜又一夜,一天又一天的走过来,她的心还是荒得要干涸了。

  市区的小房子,她卖了,还清了因父亲生病而欠下的债务。她已经下定了决心,如果燕风一直不肯接受她,她以后就准备在景县生活了。

  她喜欢这里,龙龙喜欢这里,重要的是燕风也喜欢这里,就算他们不能相爱,能偶尔见到他,听古龙说说他的近况,也算是她一点活命的食粮。

  想要生活在这里,就要有个工作。景县是个生态旅游业占据全县经济产业的百分之七十,相关林业产品占据百分之二十,工商业和其他行业仅占百分之十的地方,全县人有绝大多数的人围着旅游业转,她所学的专业在这里派不上很大的用场,找工作很难。

  正当她沮丧的进修,是古龙帮了她,介绍她到当地的导游社里做了一名专职导游。现在到景县来旅行的人中有很多不是跟团来的,而是采取自助游的方式,还有更多的人是外国游客,他们到了景县后,往往希望聘一名当地的导游,导游社因此应运而生。

  导游社中的导游是县里集中培训的。但是会英语的人很少,像玲珑这样能流利说英语的人更是不多,所以她顺利的成为了一名见习导游。

  她很喜欢也很期待这个工作,寄情于山水,每天领着外来的人寻幽探秘,为他们介绍美丽的风景,讲解民间故事,正是她所喜欢的轻松和自然的生活状态。如果燕风可以接受她,他们也把家安在这里。这样燕风工作紧张之余就可以放松了。

  听说景县和市区就要通专门的火车专线了,到时候交通也不是问题。

  不过,她现在还不熟悉玉林山地景观,所以不能带团,还处在实习阶段。她想尽快能够接下工作。这样就可以搬出来单独住,不再麻烦古龙,于是她拿出了当年参加高考的劲头,每天不是看资料研究人文历史就是带了地图在山里转,希望熟悉每一条小路,每一条瀑布,每一条小溪和每一个山洞。

  忙起来的时候。还可以暂时不去想燕风,让她一直深深渴望的心能够得以一小会儿的安宁。

  走过了一条小路,玲珑发现了一棵满是粉色花朵的树。那些花上还有一层细细的白色绒毛,逆光看这棵树的话。好像是透着一层淡粉红色的柔光,美丽得不像人间的东西。

  玲珑连忙拿出相机拍照,龙龙就在一边玩耍。这条小狗极其敏感懂事,玲珑在山林中独自穿行的时候,有这条小狗跟着,她就不怕了。尽管玉林山已经开发为山林生态旅行的专区,猛兽和毒蛇绝迹,时时还会发现游客和当地人,但也有渺无人迹的地点。

  就像现在,她走了一路了,除了看到一个当地人要出山去买东西,还有两小野兔在草丛中一跃就隐没了外,就没有遇到一个人,这个时候,龙龙是她唯一的伙伴。

  一抬头,一个山洞出现在了玲珑的眼前,她连忙拿出地图来看。那张地图密密麻麻地标了行走路线和山洞,溪流的名字,是玲珑问过无数人,修订过无数次才制成的,对她而言是入山必备的东西。因为玲珑要当导游就要面对她唯一的麻烦——她是个路痴,很容易迷路,所以她将勤补拙,每天对着地图在山里走,期望把这座山的一切全背下来,达到就算脑袋被人打,失了忆,也能记起的地步。

  对照了一下,看地图上标明了一个山洞,名子叫笋子洞。玲珑一阵高兴,她背过资料,这笋子洞是玉林山的第一景,洞口窄,走入后却越来越宽阔,形成一个色彩斑谰的洞中世界,有恍如仙境的石洞湖,有状如竹笋的钟乳石,有一间套一间的天然石室,还有从石洞外射进来,因为折射而变得五彩纷呈的光线。总之如果来玉林山而没有来过笋子洞,就等于没来过一样。

  因为怕游客过多引起事故,或者破坏这巧夺天工的自然景观,景县旅游局对玉林洞的旅行制订了相应的限制政革,每天只接待一定的游客,按一定的比例分配给各旅行社和请了当地导游的自助游游客。每个月还有两个休游日,由工作人员把那些没公德的游客随处乱扔的垃圾清理一下,也让喧嚣了一个月的山洞获得一点平静。当地的旅游局和当地人与别处的不一样,他们知道感谢为他们带来幸福生活的自然,并也给予自然休养的时间。这看来好像迷信,却是最科学的人与自然相处之道。

  玲珑看了看笋子洞,就见洞口钉了一根根的粗铁柱,参差不齐,有高有矮,用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链连在一起,围着洞口。洞口当其很小,只容一人通过。可仔细看起来,洞口似乎是被一块巨石堵上的,不像是天然的,难道是为了增加噱头而故意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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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修缮山洞的休游日,洞口一个人也没有。这让玲珑颇感意外,她在玉林山转了很多天了,不过一直没有来过笋子泪,因为这边一直游客如帜,县里培养的导游员只有在休游日才能进来熟悉情况,当然还要帮助清理垃圾。

  再说,她是路痴,这些日子一直在东山反复熟悉地形和道路,直到把路径都背得滚瓜烂熟了,今天才第一次到西山来。

  今天是休游日吗?她记得不是今天啊?难道她记错了?还是有什么临时变动?

  玲珑一边想,一边再查了一遍地图,没错,是笋子泪。可是洞口为什么没有人,难道全部进入洞中做清洁去了?那她是不是可以进去看看?她带着县政府发的见习导游证了,应该可以让她进去吧。

  第三次确认了一下,玲珑迟疑地走到洞口,迈过半人高的铁链。

  “我们进去看看吗?会不会挨骂?”玲珑低头对龙龙说,虽然知道它不会回答,但看看它黑得像两块圆宝石的眼睛和吐着舌头哈气的表情,心里还是是有些安定。

  “要不我们勤劳一点,人家看我努力工作,说不定不会赶我们出来,再说我本来就是见习导游嘛!”玲珑继续说:“你如果答应保护我,我就带你进去,但是你不能到处撒尿流记号啊。”

  龙龙仍旧哈着气,大概是刚才跑得太热了,因为咧着嘴,看来好像在笑,好玩极了。

  “好吧,我们进去看看。”她一摆头。

  龙龙很通人性,在玲珑的示意下,率先窜进了山洞。玲珑最后一次对照了一下山洞的位置和名字,也慢慢跟了进去。

  一进洞,玲珑立即就感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因为洞内不同寻常的寂静,一道石门而已,却把外面的明媚阳光,勃勃生机全阻隔开了,让人感觉仿佛进入了别一个世界。

  洞果然很大,而且非常非常的深,弯弯曲曲的伸战到飘浮不清的黑暗中,从洞口透进来的光线只恍惚的照射出十几米的距离就止步了。一瞬间,玲珑突然想离开,不敢再往里走了。但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龙龙的喉咙中发出了一声威胁性的呜呜声,然后猛地窜了进去。

  “龙龙,回来!”玲珑叫了一声,但这平常乖巧异常的小黑狗却根本不理她,两下便跑得没了踪影。

  玲珑只好跟了进去。这只颇通人性的小狗曾经追着她坐的汽车跑到口吐白沫,差点累死;每天她回到住处,是它摇着尾巴欢迎她;当她在山里熟悉地形,是它帮她吓走野生的小动物;在这些等待燕风的日子里都是它陪她;它好像是她的家人,因此无论前面有什么危险,她也不能丢弃它!

  另一方面讲,这是著名的笋子洞,能有什么危险呢?大概工作人员都走到山洞最里面去了,又没有旅客来参加,所以照明设施才没有开通。

  玲珑打开随身携带的手电向洞中走去,球鞋的胶底和石路摩擦所产生的轻微咯吱声,大概因为太过安静的缘故,显得格外刺耳。

  路是弯的。并没有岔路,但不知为什么,龙龙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踪影全无,让玲珑后悔为什么把它脖子上的小铃钨拿了下来。她迟迟疑疑的向里走,感觉自己越走越远,可奇怪的是身后的洞口虽然越来越小,前方的道路仍然长得像没有尽头一样。

  向后一望,洞口的光亮已经凝成一个光点,向前看则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夹杂着一缕缕虚弱的灰白,似乎有光源在不知名的地方闪着,玲珑站在空荡荡的石洞中,心里一阵一阵的发毛,想后退可又不能。只得鼓足勇气继续向前。

  可是,为什么这个山洞总也走不到头?

  再往前走,石洞宽阔起来,虽然还是没有岔路,但由于洞太宽,光线又不足,总觉得两边有冷风刮过来,似乎隐藏着其他山洞一样。第三次回头看,洞口的光亮已经完全消失了。

  脚下一绊。玲珑差点摔了一跤,似乎有人拉了一下她的脚腕似的,与前段时间发现床下尸体案件时候的感觉一样。她心里一毛,手中手电的光线立即追寻了过去,就见地上躺着一段白花花的东西,赫然是一根骨头,看起了不像走动物的,倒像是人骨。

  玲珑倒吸一口吟气,冲到喉咙的惊叫被她生生咽了下去。几乎是本能的,她向着石洞的一侧跑,手电的光线慌乱的晃着,不久即照射到石洞一侧的岩壁,还有,岩壁下的一具骸骨!

  骸骨呈侧卧的姿势,腿骨缺了一段,双手伸得长长的,指着玲珑跑过来的方向,头骨扭着不可能的角度,向上仰视,头顶是平的,似乎被人削掉了一块,那深不见底的眼洞,森然的白牙,伸长的双手都好像在说:把腿骨还给我!

  没关系,没关系,只是骨头而已,说不定是笋子洞里设的新花样,有很多地方不都是弄些吓人游戏吗?可真的是这样吗?这里是有名的景点笋子洞啊!为什么走了这么半天没有见到一条人影,也没见到一处景观,只有一团暧昧不明的昏暗一直向前,向前。

  也许,这根本不是笋子洞!

  一瞬间,玲珑心里滚过无数个念头,一边想一边无意识的向后退,但没走几步就感觉挂到了什么,转身一看却什么也没有,四周也什么都没有,只有她,但她却感觉自己在被看不到的东西包围了。

  她终于喊叫出声,立即向洞口跑去。这不是笋子洞,绝对不是笋子洞!

  呜,呜!

  跑出没几步远,身后传来一阵小狗的呜咽声,似乎龙龙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正在哀叫自己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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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玲珑的心一热,又跑了回来。她不能扔下龙龙,哪怕面对再可怕的事,她也不能抛弃它!她有意识的沿着出现骸骨的另一侧岩壁走,慌乱之下又一次被绊到,扑倒在地,手中的手电跌出好远,咕噜噜地滚了几滚,然后落到了一只掌骨边。

  玲珑手脚发软,连爬了几下才爬起来,原来这边也有完整的人类骸骨,采取的是坐姿,位置仿佛与对面的骸骨相对应一样,同样的,头盖骨被削掉了一块,头顶是平的,看来格外诡异。

  喔喔!龙龙在不远处叫了出来,这给了玲珑勇气,她咬牙忍耐住一阵阵的心悸和欲逃的冲动,凑近那具骸骨,伸手去拿手电。可不知为什么,手电是握在掌骨中的,玲珑用力一位,那具骸骨突然倾倒了下来,拼装完整的骨架完全散开了,哗啦一下趴在地上,森森的白骨全混成了一堆。

  “对不起,对不起!”玲珑下意识的道歉,回音荡漾,“对不起”三个字话音在石洞内不住的重复,好像有很多个女人同时在说话一样。

  玲珑被自己的声音吓到了,举目四顾,除了光秃秃的岩壁外什么也没有,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感觉有许多看不见的东西向她围了过来,就连四面的岩壁也好像向她压了过来。

  咔哒,一声轻响来自脚下,低头一看,就见那顶上被平割的头骨动了一下,然后向玲珑滚了过来。由于它的头顶是平的,每滚一圈就会一滞。看来像是跳跃着直奔玲珑的双脚而来。

  早就被冷汗浸湿了的身体僵得动也不动,尽管大脑命她快跑,可她就是抬不动步子。极度的惊恐间,一阵歌声突然浮现在她的心里,不是听到,不是想到,不是感觉到,而是从心底就冒了出来。

  上关花,下关风,下关风吹上关花;苍山雪,洱海月。洱海月照苍山雪……

  那是一首朴实无华的白族民谣,是崔猛的娘唱过的。在安顿老人的一段时间,玲珑常常听,竟然就学会了。此刻大概是因为极度的恐惧,她不自禁地哼唱了出来。虽然声音哆嗦得没有曲调。

  骷髅头还在跳动着,但速度却缓了下来,玲珑只觉得手腕发烫,好像是那串黑晶珠引起的。她有些意外,也有些奇怪。这串珠子是崔猛娘送给她的,之前她一直不肯要,因为她亲眼见过崔娘以黑晶珠启动巫术。她怎么能要人家的宝贝。可崔娘说,为了救服巫力强大的崔猛,这黑晶珠的能量已经耗尽,现在不过是一串普通的珠子,甚至没有玻璃珠值钱。她感激燕风弥补了当年她犯下的错误,对把玲珑搅进这件事来很抱歉,希望可以送点东西给玲珑。这时候玲珑不得不要了,因为那是崔娘的一片歉意,如果她不收,意味着不接受道歉。事实上,当她把黑晶珠戴到了手腕上,她非常喜欢。

  已经失去巫力的黑晶珠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热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咔—哒,咔—哒!

  地上的骷髅头蹦蹦跳跳地停住了,玲珑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就跑。

  她还不及回头,只是竖着耳朵听身后的声音,确定那骷髅头并没有跟来,空无一人的石洞内只听到她的脚步声,粗喘声,但不知为什么,她觉得有人一直跟在她身边,好奇地望着她。

  龙龙再没有发出声响,玲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她只是不敢停下,尽管她意识到越是跑,就越是离洞口远,越是离人世远,离地狱近。这山洞长得没有尽头一样,通道时而狭窄,时而宽阔,不知会向哪里。

  唰的一下,眼前突然迸现出光明,玲珑眼睛被刺得睁不开,蓦然停下了脚步。当她适应了光线后,才发现自己是站在一个巨大的石室里,光明来自石洞内四处摆放的铁架,架子上燃着类似于大号火把一类的东西。不过烧的不是油,而是气体。

  怎么会一瞬间就亮起来的?玲珑惊惧地站在当地,就见这个巨大的石室前方,深不见底的山洞还在向前延伸,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宽约五、六米,长十多米的不规则天然水池,水池上方蒸腾着一层颜色不同的雾气,石室的左边有一张围着两把椅子的桌子,其中一把椅子坐着一个男人,那男人静静地坐着,好像在等什么人。

  再向上看,玲珑才发现那男人不能算是人,因为他没有头!

  玲珑惊得捂住了嘴,才没让自己大叫出声。这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里?她的大脑一片混乱,眼前只看得到那个断头人和趴在桌子上对着她的龙龙。

  这小狗一点声响也没有发出,但全身的黑毛全立了起来,做了一个准备飞扑的姿势对着断头人,似乎有很大的仇恨,一个死人和一只黑狗就这么对峙着,初看上去,还以为是一副雕塑或者标本。

  “龙龙,乖,快回来。”玲珑壮起胆子,小小声地叫着,生怕把那个“人”惊动了。

  龙龙听到主人的声音,回头看了看,欢快的摇了摇尾巴,没有等玲珑做出叫它过来的手势,就突然对那断头人扑了过过去。

  玲珑惊叫出声,不自禁的跑了过去。就见龙龙跳在了那个人肩膀上,张口欲咬他的断头处,却因为脚下着力不稳而掉在了地上!

  “龙龙,快过来!听话!”玲珑忍不住加大了声音,向小狗跑了过去,虽然那无处不在的回音和断头人的存在让她的惊恐加剧。

  平常乖巧听话的小狗这一次极为不合作,玲珑一接近它,它就跳开,对着断头人发出威胁性的呜呜声,直到玲珑发狠一样的扑倒在地,才把它抱在了怀里。

  快走,快离开这里!

  玲珑心里念着,但还没有爬起来,就看到一团黑影向自己笼罩了过来,同时一股说不出的寒冷,从汗毛孔渗透到了她的全身。

  她骇然扭头,却什么也没看见,而地上的阴影还在不断的扩大,渐渐把她全部罩在其中。此时龙龙发出一声哀鸣,似乎对那个影子极其恐惧,刚才对断头人龇牙咧嘴的凶猛劲一瞬间消失,吓得直往玲珑怀里钻。玲珑本来就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了,见状吓得连心脏也几乎要停跳了,瞪着那一片什么也没有的空地,紧紧抱着小狗,在地上蹭着向后退,而那黑影就紧随着她,越来越浓重,玲珑感觉得到黑影向她俯下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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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逃不了了!玲珑绝望地想。而就在这最关键的时刻,怕得都夹了尾巴的小狗为了保护主人又神奇的迸发出了勇气,从主人的怀中奋力跳出,狂吠着向空无一物的空中扑去!

  呜的一声哀鸣,龙龙被一股看不到的力量打得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到了水池里。玲珑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力量,跳起来冲到水池边,跑的时候感觉身侧被结结实实撞了一下,那看不见的空间根本就有一个人!

  “龙龙!”她跑到那古怪的水池边,就见龙龙扑腾着向岸边游来,但似乎受了伤,游得相当吃力。

  一转头,身后的黑影又不紧不怪的接近了,玲珑眼看着心爱的小狗,又看看身后那生命的威胁,毅然掉入水中,向龙龙游去。

  她游泳的技术本来就不好,一入水池就感到半边热半边凉,激得她差点肌肉痉挛,好不容易迎头抱住游来的狗狗,就感觉身上一沉。

  她低头望去,就见清澈的水底躺着两个人,一个有着极美的脸和强健的男人身子,一个有着绝美女体和英俊的男人头颅,正是被拆成四块后重组的乌拉和燕风。

  燕风!燕风!他遭了毒手吗?玲珑的脑袋嗡的一声,淹没在水池里之前,先被绝望的淹没了。她感觉那两个头身相异的人扯住她的四肢,要把她撕裂。一瞬间,玲珑觉得好累啊,完全放弃了抵抗,只对着龙龙虚弱地说:“跑吧,龙宝宝,跑!去找个新主人!”

  龙龙似乎听得懂玲珑的话,张嘴咬住了她的手腕,之后快速扑腾着游到地边,一条黑箭一样窜了出去。而玲珑又一次感觉被阴影笼罩,沉到了半暖半冰的地底。

  燕风!失去意识前,她心里叫了一声,感觉一股热浪溢上了眼眶。

  玲珑迷失在不知名的山洞中时,燕风正悄悄的在日月大酒店调查。

  凶手大概没有料到燕风任何一片柳树叶就怀疑到了旅店上来,所以并没有提防,燕风很容易就查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酒店是二十多年前建成的,那时候景县才刚发展旅游业,能接待外地游客的星级酒店只有这一家,着实风光过一阵,简直是日进斗金。它的法人是当地人,叫华威,当年是景县的首富,但调查之后才发现,这家酒店以前确实是他的,现在他却只是个挂名的,有个叫哈扎布的外国人才是真正的幕后的老板。

  酒店建成两年后,他因为贪心投资了一桩有很大风险的投机生意,结果不仅血本无归,押上了全部家产和酒店,还被追债的人逼得差点跳楼。这时候哈扎布出现了,表示特别喜欢景县这个地方,也看好这里的发展,但因为一点特殊的原因不能出面收购这家酒店,只能暗中注入资金,维持酒店的运营,还高薪聘请他继续做酒店日常管理的全权负责人。

  条件是:不能对外泄露酒店真正老板的身份,而且要把离酒店后门较近的那套总统套房做为他的专用房间,他不来就不允许有人进去,就连打扫房间也不行,因为他在那儿会放一些非常私人的东西,他不希望在他不在场的情况下,有人看到这些。

  这件事当然是有些奇怪,而且幸运得有些突然,但酒店的原老板当时已经没有活路了。就是多么可怕事摆在他面前,他也要搏一搏。就算又是一桩倒霉事,他不过是一死,能有什么损失?而且他看来,有钱人都有怪癖,喜欢故作神秘,做什么奇怪的事都不足为奇。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豁出去了。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当时他生意失败的事只有极少数债主子知道,所以他没费力气就蒙混过关了,还清了欠债并继续假装酒店的主人,在这里经营着酒店。本来他想努力工作,要东山再起。要让哈扎布看看他并没有看错人,哪知道不久后酒店开始接二连三的出现怪事,无论他请来了多少符咒和镇鬼神像,换了多少次风水大阵也没有用,生意惨淡无比,连年亏损,最后他只得放弃努力。每天呆在酒店里混吃等死。

  好在哈扎布并不在意,而既然老板不怕亏损,其余人也没什么说的。酒店就这么半死不活的耗着。哈扎布每年都会来酒店一次,总是选在景县的旅游淡季时呆上一星期。他说他喜欢清静。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每回来都不请导游,自己独自去玉林山上游玩,然后就是呆在他专用的总统套房内,有人打扫房间时他就站在旁边看着,不许人家碰一下他的那些具有民族特色的摆设。

  华威在过了几年安定的生活后,每每想起哈扎布的神秘和在日月大酒店发生的种种怪事也觉得非常不安,猜想哈扎布是不是利用这间酒店做掩护做了其他坏事,甚至是在酒店中制造什么违禁品,或者用酒店用来洗黑钱。可一来附近十年来没有恶性犯罪发生过,二来酒店生意惨淡,没有洗黑钱的可能,三来他实在有些怕这位幕后老板,每当他的眼晴看到他时,他总会后背发毛,觉得那眼神能洞穿一切。

  他安逸的一切全有赖于哈扎布,所以他选择了聪明的装糊涂,酒店爱怎么样都好,他只当做不知道就好。他这样想的,也这样做的,渐渐感觉哈扎布看他的眼神也没那么可怕了。

  因为闹鬼的事,酒店的员工流动性很大,所以服务人员没有认识他们真正老板,还以为他是一位胆子大的客人。所以这个奇怪的神秘的酒店和它的真正主人就这样存在了下来,一眨眼就是十年。

  目前,哈扎布正在景县!

  燕风听完这一切,心里就有个准谱了。事先他们猜测过,凶手很有可能是自蒙古入侵大理后的蒙古后裔,酒店的主人叫哈扎布,这可是个蒙古的名字,所以两边的线索就重叠在了一起。

  现在燕风总算明白凶手为什么要把少儿演出团的成员尸体移走了,因为这间酒店是他的,如果事情是从酒店闹起来,他的秘密有可能提前被人发现,而假如尸体是以车祸的形式掉在山涧里,酒店虽然可能受到调查,但因为并非是事件的焦点,可能会蒙混过一阵子。若非他的衣袋中不小心落了一片塑料的柳树叶,若非燕风与他搏斗时扯坏了他的衣袋,警方肯定不会这么快找上门来,这样他就有大把的时间转移。

  而假如他要做的事是只需要一点时间就可以完成,他完全可以做完要做的事后远走高飞,就没有人能抓住住他了。那些封锁于他而言如同虚设,他超强的巫力使可以通过任何关卡,没有人能认出他。

  可他千算成算还走出了差子,也许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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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2 | 显示全部楼层
  在燕风看来,哈扎布之所以出错是因为他要做的事可能马上就会成功了,因为从哈扎布的行为来看,他一向是谨慎小心,滴水不漏的,可他最近的行为却给人焦急和慌乱之感,给燕风留下了重要的线索。为这件事,他可能等待,计划,努力了许多年了,如今眼看就是实现了,心一急,当然就会出错。而因为有燕风这样的警察跟着,每一个失误都是致命的。

  申请搜查令需要时间,燕风怕时间赶不及,于是稍微化了化妆,冒充酒店的服务人员潜进了总统套房。哈扎布来无影去无踪的,没人知道他是不是呆在房间里,因此燕风是冒了一定的风险的。假如哈扎布在,两下里一交手就是生死之局,燕风不熟悉环境,处于绝对的劣势。

  可是燕风有预感,他觉得哈扎布一定在忙于那件就要实现的事,肯定不会呆在酒店,而除了酒店的前台老板华威,也没有人知道警方已经注意酒店。事实上,说是警方的监控。不过是燕风带着两个一直跟案的小刑警而已。

  古龙还是音讯皆无,燕风等不及他回来了。

  敲了敲门,不出所料的没有人应声,燕风开门进入了房间内,谨慎,迅速地观察了一遍周围的大致环境。哈扎布果然不在。可是整间豪华的套房内都弥漫着他的气息,黑暗,寒冷,神秘。套房内的设计简洁而高贵,四处都整齐有序的摆着风格不同的精美工艺品,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为了掩人耳目而用,不具备任何价值。

  在套房内走了一圈。从表面上看整个套房内没有任何异常的情况,不过燕风却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但一时被被各种小摆设花了眼。没有看出来,于是他又走了一趟。终于发现这个豪华的套房内居然没有一张床,原来放床地地方空着一大片,被拖过一张桌子,掩盖了那触目的空旷感。蹲下身子仔细观察,会发现厚厚的纯毛地毯上还有着凹痕,证明这张床刚被人搬走不久。

  为什么要把床搬走?这和哈扎布办的事有关系吗?假如有关系,一定是床中藏着什么东西,可那是什么东西?不什么不拿出来,而直接把床搬走。

  为了在这个采光不好的酒店中获得更多的光源,套房的窗子是整排的落地窗,要从窗子吊走一张大床并没什么难的,可是这里再少人来也是公众场所,他又是怎么办到的?难道又是耗费功力制造集体幻觉?如果是这样,床里放的什么珍贵的东西,要他这样小心翼翼?

  假设他把最重要的东西放在床里,就可以解释为什么好好一家酒店后来却频出闹鬼事件了,一定是哈扎布办的好事,他当时有意或者无意的来到景县,想留下来,正巧赶上华威破产,于是他假装投资,得到了一个安稳的地方,然后制造了酒店闹鬼的假象,让后门附近的地方成为酒店中人迹罕至的所在,这样他就更安全了。

  甚至可以推断出,他所谓一年只来一次的事都是假像。他在这个地方根本是潜伏了十年,假如那床中的东西那么珍贵,他不可能不守着,况且闹鬼事件时有发生,时间也不确定,就说明他一直在酒店中,持续不断的吓唬别人,以保证后门这一侧没有人敢过来。

  这样一说,那个少儿表演团的原订酒店失火,以及带团老师非要住到这里来,并且表现古怪都是和他有关了,说不定他控制了带团的老师。想想,一个善于精神控制的人是多么可怕的敌人,他能让人在不知不觉中做出伤害自己和别人的事而不自知。

  那么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他为什么选择了那个少儿表演团,是他们符合了他一直追求的某些条件吗?

  燕风边想边第三遍检查房间,这也是他的怪癖,勘验现场总是要进行三遍才能放心,上回在车祸发生的平台上就勘查第三遍时发现了那颗奇怪的珠子,进而发现了哈扎布的重大线索,所以在他看来第三遍很重要。

  这一次,他异常仔细,冒着哈扎布随时可能会回来的风险,连衣橱都没有放过。哈扎布的衣服非常非常多,全是黑色的,不过似乎全没有穿过一样,许多还带着标签,鞋子更是干净得不得了,鞋底一点污痕也没有,根本就没有穿过。

  如果他不见人,不穿新衣服,买这么多放在这里干什么?为了虚荣,还是——要掩盖什么?

  想到这一层,燕风立即钻进这个大得变态的衣拒,东敲敲,西打打,果然在后面的板壁听到了空响的声音。燕风大喜过望,在柜子中又细细摸索一番,终于在一个衣钩处发现了机关,用力一扳,暗门打开了,现出了衣柜后面一个暗间来。

  “原来别有洞天啊!”燕风轻喃一句,一脚跨了进去。

  这暗间十几平米大,因为没有自然光源而在墙壁上安装了几盏小灯。灯的光钱用什么不好,偏偏选的是暗红色,人一踏入其中,就会觉得连整个空气都鲜血淋漓的。在房间的中间放着一摆四个大冰箱,被红光照着,好像四个浸出了血的箱子。

  燕风心里一紧,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上前依次打开冰箱——血袋,冰箱内存放着一袋一袋的血,摆得整整齐齐,上面还标明阴血,阳血的字体。但存放血袋的冰箱只有三个,最后一个冰箱里什么也没有,但是似乎比其他三个冰箱的温度要低得多,弥散着淡淡的富尔马林和极轻微的腐臭味,似乎以前存放的是尸体!

  燕风一叹。他现在有证据逮捕哈扎布了,虽然他拿的是蒙古护照,虽然不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有没有掩护身分的职业,总之他是跑不了。

  他站起身,想尽快通知局里,哪知才一转身,满眼中就撞进一大片压迫性的黑。他心中暗叫不好,反应神速,伸手去摸枪,但可惜他感觉到危险时已经太晚了,枪还未举起,就觉得额头上一阵剧痛,昏死了过去。失去意识的一刹那,他终于看到了偷袭之人——瘦削干净,眉浓唇郁,一张脸极其英俊年青,微卷的黑发长过了肩头,一双眼睛又深又冷,好像深夜中孤独的寒星。

  原来,这就是哈扎布,就是他杀害了这么多人!燕风挣扎着想清醒,可是额头上的剧痛还是让昏沉的意识主宰了一切。

  看着倒在地上的燕风,哈扎布抬了几次手,终于没有落下。

  “我又低估你了,无论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不得不说,你很了不起,可惜你还是不配做我的对手。”他谈谈的自言自语,声音里又是寂寞又是忧伤,“真想杀了你,因为你带来了太大的麻烦,实在烦人。可是我答应过她,不会杀无辜的人,所以在平台上你保住了命,今天还是能保住,你的命可真大啊。但是为了那件事我等了几十年,如今还差三十六个小时就做成了,此地被发现了又如何?你知道了我是谁又如何?到时候我改头换面回到家乡,你就永远也找不到我了,大家落个干净。”他说着返身欲走,但又转头对燕风轻蔑地说:“你乖乖睡着最好,你不来碍事,就不会有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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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燕风,燕风,你爱我吗?”一个女人温柔的声音在燕风的脑海里闪过。他心里发紧,还以为乌拉又来折磨他了,但恍惚间,只觉得那声音像甘甜的清泉一样浸入他的心田,让他舒服又轻松。

  “玲珑。”他呢喃着,甚至还没看到她的样子。

  他爱她吗?如果对一个女人牵肠挂肚,无比想念,他这么大个人了,见了这个女人却还会心跳,想起她时会觉得心里甜丝丝的,想和她在一起,一想到她对别的男人就妒忌得无法忍受,这就是爱吧!

  他想答应,可是却睁不开眼睛,脑袋好像裂开了一样疼,迷迷糊糊间,他似乎“看到”玲珑甜美纯真地对他笑着。那笑容让他的整颗心都柔软了下来,才要回应,就看到哈扎布突然冒了出来,一下把玲珑拖走了,就像一条黑色巨蟒吞下了一头小小的白羊。

  他大叫她的名子,可是声音却堵在喉咙出不来,只听玲珑对他说:“燕风别来,别来!他会杀了你的,别来!”她纤细的声音拖得很长,面目迅速模糊起来。

  燕风急了,感觉心肝都让人摘去了,那番巨痛压过了头上的疼,刺得他蓦然坐了起来。他大口地喘着气,向四周一望,看到自己还躺在那个暗间里,蓦然记起了一切。

  可是为什么在昏沉中会梦到玲珑,难道玲珑有危险吗?

  他勉力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向外跑,额头的血已经止了,但半边脸和肩头全部鲜血染红了,一路上遇到的人没有不看他的。可是他顾不了这么多,眼前什么也看不到,只是一个劲向前冲。他潜入哈扎布的房间时还是中午,现在天色已经全黑了。

  哈扎布把储存的血液都拿走了,那张不知做什么用的床也拿走了,就是说他要办的事正在进行,再耽误下去怕来不及了!

  重要的是,玲珑出现在了他的梦境中。他怕这是可怕的预感,玲珑不会出事吧?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明白了玲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在她生死不明的时候,他才知道她对他的重要,她就如同一场春雨一样。润物细无声的浸入了他的灵魂之中,再也拔不出来。

  当年失去乌拉的时候,他心痛懊悔,如果只是想想失去玲珑而已,他已经痛彻心扉!

  “放开。让我过去——我在执行公务——我是警察。”他感觉有人拉他的手,于是拼命想挣脱,可对方力气很大。他挣了半天没挣开。

  “老燕让人打傻了,快叫车送医院。”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燕风抬眼看看,迷蒙中看到古龙风尘仆仆的脸,在失去联络这么多天后,古龙终于又现身了。看到白己最信任的人,燕风硬提的一口气放松了,整个人挂在了古龙的身上。

  当他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的观察室中了,头上已经包扎好,看看表,已经是半夜了。

  “我怎么昏了这么久?”他愕然。

  “谁知道,医生还奇怪哩。你头部遭重创,但外伤又不像棍捧伤,又不像铁器伤,又没有严重脑震荡,却流了那么多血,而且过了这么久不醒过来,我差点打电话给羽毛,让她直接来给你解剖,我相信她一定想看你裸体躺下的模样。”古龙黑瘦了些,但逮到机会就挖苦燕风的习惯不改,似乎成了一种本能。

  燕风心里正急,没时间搭理古龙,直接要求出院,等回到局里,在安全和情况下才和古龙说起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和他今天的遭遇。

  “就是说你和凶手——哈——”

  “哈扎布。”

  “你和哈扎布交手两次,都是处于绝对劣势。第一回合,他能偷袭你而没杀,让你找到了还击的机会,而第二次你根本反抗能力,可他为什么两次没有杀你呢?”

  “我也不知道。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已经行动了,假如他做成那件神秘的事,有可能从此远遁,那么他就会逍遥法外,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将冤沉大海。如果崔母说的是真的,崔猛的意识也会再度企图控制他人,好去伤害其他人!”

  “老燕,你别激动,这离开这段日子,你已经取得重大突破了。”

  “他今晚说不定就在做那件秘事了,我能不急吗?”燕风眉头皱得死紧,但明白焦急会影响判断,强迫自己静下心来问古龙,“你走了那么久,有什么发现吗?”

  古龙点了点头,“我走这些日子连电话也不打,就是因为我和当地真正的山民生活在一起,这样才能听到那些没有流传出来的故事。哈扎布的行为古怪,咱们推测了可能是为了完成一件什么神秘的事,所以我才会去打听一些民间的东西。从这个角度上讲,哈扎布的行为算是有些偏执了。我差不多每天都追着那些淳朴善良的老人家讲故事,回来后又和你的线索一对比,只找出了一件与人血有关的故事。这个故事知道的人很少,大家是当个民间故事听的,并没有人当真。当然,假如哈扎布真的是按这个故事中所说的去做的话,那么至少他是当真的。如果真的能抓到他,他需要的不止是法律的制裁,还需要一位心理医生。”

  “究竟是什么?”

  “你别急啊。”古龙按住要起身的燕风:“这是一个非常美丽的爱情故事,也是一个神秘的传说。据说很几百年前,一个蒙古武士爱上了一位白族的公主,可因为蒙古人是侵略者,白族的族长坚决不同意这门婚事,白族公主不愿意违背父亲的意愿,也不想辜负情人的爱情。于是服毒自尽,以对父亲明志,对情人言誓。蒙古武士悲痛欲绝,背着情人的尸体企求他们族中最有神力的祭司,愿意付出一切代价以求能让情人复话。祭司对他做出了最残酷的考验,但他全部硬撑了下来。他的行为感动了祭司,于是祭司告诉了他一个让公主复活的方法。

  那就是要在月圆之夜的背阴之地,同时取尽十二名成年男子的阳血,然后在午时的向阳之地取尽十二名少女的阴血。把这些血放入一个天然的,阴阳水相混却不直见天光的活水池里。鉴于这些天然的水池都是与海眼或者河口相连的,所以还必须找到一个天生有巫力之人的尸体堵住泉眼,以防止混合了阴阳血的阴阳水泄露。做好这些之后,只要在十五之夜把死去的人泡进去,等太阳和月亮再出现一次。也就是一天一夜,公主必能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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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4-10 02:03 | 显示全部楼层
  但这件事难就难在一切条件的形成都必须是在巧合的状态,就是说必须有十二个男人同时在月圆夜在背阴之地呆着,而且都必须是已经为人夫的成年男人,而那十二个少女的条件也是一样。必须巧合性的突然出现,不能人为的去凑人数,只能等等机会。而在这期间里。死去之人的肉身还不能坏。

  这蒙古武士有家传的武功,手掌握住东西即能冰冻,所以公主尸身未腐。但他不忍心以这么多人的血来成全自己的爱情,所以抱着公主的尸体跳了崖。

  后人谈到这个故事的时候即感动于两人之间的爱情,又感动于蒙古武士不为自己的一己之私而谋害人命,还曾经为些编过歌曲,只不过流传不广,只在土生土长的山里人才有人知道。”

  “冰冻?我领教过了。”燕风看了身自己冻伤的手腕,“这事情听来虽然玄妙,但解释却合理。他身怀异能,瞬间杀那么多人也许可以办到,但怎么才能使他们血不流出来呢?看来只有瞬间速冻了。只是他用的是什么武器呢?上回他和我交手时并没有带武器,可我相信一定会有凶器的,不然尸体的断头处不会切口平滑。”

  “他头一回取血的位置是在脖腔,几乎是同时取了十二个壮汉的人头;第二回是在手腕,但相比起来没那么血腥,先是冻死了孩子们,然后慢慢取血。他两回作案的手法也不一样,恐怕也是和阴啊阳啊的有关。”古龙也看了看燕风的手腕,“也许这不是寒冰掌一类的玩意儿,毕竟这不是在武侠小说里,可能——是液化氮吧。”

  燕风不说话,皱着眉头把这件听来怪诞的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你们这里有什么阴阳池吗?否则他为什么呆在景县?”

  古龙想了半天,表示没有,“我在这里也工作这么多年了,从来没听说过。”

  “有没有可能是在一个不知名的山洞里呢?传说中不是说,是不能直接见天光的池子吗?不见天光的话,就肯定是地下水池或者是在山洞里。”

  古龙看看燕风,看他因为受伤和忙碌而变得异常憔悴的脸,叹了一口气道:“哎,这只是个传说,对我们有参考价值,但不能全信!我总是觉得咱们的证据还是有些牵强,想一下,正常的人谁会为了一个传说而去杀人呢?或者他真的只是个变态,还有他那些神秘的巫术和力量。”

  燕风摇遥头,“不对,至少凶手全信了,想想他取的血,想想他的所做,一定是这样的,他做为蒙古武士的后裔,继承了他能使物体冰冻的方法,也当然听说过这个传说,先不管他要救的是谁,却一定是按照这个才法进行的。我想,那个死去的人一定对他很重要,重要到不可或缺,重要到能让他丧失理智,沉迷一个传说而不可自拔。”

  说到这儿,他的脑海中忽然闪出玲珑的脸。如果她死了,他会怎么样?他们相处的时间其实还短,也许他只是痛苦万分,再也不能爱上别人,但假如相爱的时间长了,一旦玲珑突然离开,也许他也会疯狂的。

  男人的感情其实是很脆弱的,真的爱得深的话,如果有什么重大的变故。受不了的往往是男人。

  “可是这附近真的没有什么阴阳池啊!”古龙搔搔头,急得在房间时乱转,搜肠刮肚的想,直到一个念头蓦地窜入了他的脑海,“等等!有一个地方。”

  “哪里?”燕风来了精神。

  “在景县有名的笋子洞旁边,原本还有一个山洞,叫无归洞。这个洞不仅没有美丽的景色,而且还是神秘莫测。穷凶极恶之地!此洞有个特点:历来进去的人不管是几个出来时总会平白无故神秘的少了一个,如进去五个就会出四个,进一个则没人出来。而其他同行人都不知那人是何时走失的。另外,据进去回来者说,无归洞里面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但深不可测,一直也走不到头,仿佛通向另一个世界。

  我刚参加工作那会儿,镇上有六名青年偏不信这邪,背着大人进去了,但出来时数来数去就是少了一个。偏巧失踪那位是镇政府部门某公子,这下急坏了家人,于是公安局派出了装备精良的搜救队进去了,折腾了半天,但出来时毫不例外仍然少掉一人!

  最终。省里调来十名特种部队人员,据称这十名个个是身怀绝技的精英队员。进去前为了防止队员在洞内走散,用十个手铐将每人手铐手连成一串,锁匙放洞外,洞里大家不停地报着号。他们这样在深入洞中约两,三公里远,还是没有走到尽头,而且这时有几名战士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头昏呕吐现象,据后来调查可能跟洞内毒沼气有关,搜救被迫停止并折回。然而就在出洞时,可怕的事再次发生,十名队员硬是少了一名,手铐完好无损。少掉的那个人是队伍中间的第五个,而他们出来的时候变成第四名队员和第六名队员铐在一起,第五名队员凭空就消失了,而且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的事。

  这件事太怪了,一直没有合理的解释,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政府部门为了阻止有人继续冒险,就运来刻有符字的巨石堵住了洞口,还用刻了八卦的铁棍围成栅栏挡在那里。如果你非要说景县有阴阳池,可能就是在无归洞里面,因为没有人进去过,所以我不能确定。”

  “我们马上去看看。”燕风当机立断。

  古龙也不争辩,站起身来打电话。燕风伸手拦住他,“不用叫别人了,这事情这么诡异,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参与的人多了,不利于保密,我们俩就行。顶多叫上那两小小菜鸟,让他们守在洞口,假如我们到一天一夜还不出来,也不用救了,就让他们直接封上洞口好了。”

  “你当那么好封的,那可是巨石。别废话,老子还没活够呢,进得去就要出的来。再说了,我好歹是本县的公安局长,局长走丢了,这也太没面子了。就算真迷了路,也肯定大批人来找,这就是当大人物的好处啊。”末了,古龙还开了句玩笑。

  燕风不说话,因为古龙没有和哈扎布交过手,不能理解那种压倒性的优势,先不说他强大的巫术能力,当只是他那远胜于常人的速度和力量,就不可能轻易战胜。他不是胆怯,只是要做好准备。

  只是古龙这么一说,他突然又有了新的想法。古龙不比他,已经有妻有子了,而他是光棍一个人,“还是我自己进去得了,你每天养尊处优,胖得像老鼠,别回头净帮倒忙,碍手碍脚。”他说。

  “你少来这套,想自己逞英雄是不是?”古龙和燕风是十几年的生死兄弟了,当然明白他是为自己着想,但他也不能为了安全放下燕风不管哪,“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如果真出了事,玲珑怎么办?她在这世上没亲没故的,就看上这么一个你。这傻丫头,她倒是看清楚点啊,就这样想也不想,一颗心全扑上了。结果呢,你扔下她,她怎么办?”

  古龙不提还好,一提玲珑的名子,燕风的心突然软弱得没有力气跳动了,而就在这最软弱之时,那个可怕的噩梦冲进了燕风的脑海,让他差点直接跳起来,吓了古龙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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