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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X京

[心情] where the flowers gone (原创连载,终于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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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匿名  发表于 2008-10-24 16:04
原帖由 nightdream 于 2008-10-23 21:26 发表
楼主为什么现在回忆起少年时呢$考虑$


序里面不是写了么……

原帖由 豌豆公主 于 2008-10-24 01:47 发表
lz写的很好啊,充满回忆的味道,加油~~~$支持$ $支持$


谢谢MM鼓励,我会努力的……$m7$
发表于 2008-10-24 17:17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Anonymous 于 2008-10-24 16:04 发表
序里面不是写了么……
谢谢MM鼓励,我会努力的……$m7$


不是序里面写的
从心理学角度探讨$m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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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匿名  发表于 2008-10-24 19:26
08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那时候年级里学习好的大多是女孩,比如分快慢班以后我们班一下子女生多了不少,而年级拔尖的几个知青子女里也就我一个男生。老爸多年后讲到这件事还颇得意,说荣的爸爸当时非常想要个儿子,后来给她起了这么个很男孩的名字,当然荣的性格也挺像男生的。——这是比较委婉的说法,我妈总说她就是个疯丫头。

理论上,我跟荣应该可以更早就熟识起来的。她爸妈跟我爸一起下乡插队,后来也差不多前后脚招工进的厂。然而她刚上小学的时候得了当时传染性极强的黄疸肝炎,回北京治疗了一段时间,回来后也一直不跟我同班。而且还有个十分关键的因素,我们两家都对学习抓的比较紧,也不住在一个家属院,而在各自有限的玩的时间里,她喜欢跟男孩一起追跑打闹玩“三个字”,我喜欢看女孩跳皮筋。——确实是看,不是一起跳,倒不是女孩们不带我玩,而是有几次笨了吧唧地绊着自己把眼镜摔坏了。

这么个假小子竟然可以戴两道杠并且直接当了我们新班副班长似乎有些不可思议。不过在新校长的另一项营养改革方面,她工作做得确实不错,至少对我来说不错。

学校早上七点上早自习,中午十二点左右才放学,学生的确会面临后两堂课饥饿的现实。不知道是不是新校长的路子,我们在课间操后有了“加餐”,每人一个小面包。在那个年代,面包的生产技术应该并不发达,所以每个班一大桶里面都是有大有小的。而对于当时的我来说,面包属于点心级别的吃物,所以我会非常在意分到我手里的份量。不知道这个现象荣是如何观察到的,总之我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地能得到一个在平均质量之上的面包,却不知道其实幸运的秘密是荣手里的夹子。直到后来她爸跟我老爸半开玩笑说荣一直很照顾我,我们才知道有这么回事。——这些都是后话。注意到荣实在是非常简单自然的事,根本不需要多么细致的洞察力。
发表于 2008-10-24 21:3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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匿名
匿名  发表于 2008-10-26 18:07
09

新学期的第一次班会照例在星期六下午举行,这是课程表里面让我讨厌的程度仅次于思想品德的东西。丁老师解释了一下,由于重新分班同学们互相还不够熟悉,所以这学期班干部都直接指定。班长是我们班原来的没变,介绍荣是副班长的时候,两道杠不小心把他的金属铅笔盒碰掉到地上,发出了很大的响声。当他把文具都整理好拣起来的时候,满脸通红。

这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说:“丁老师,我不想当副班长,还是让钟XX当吧。”钟XX,是两道杠的名字。

我回头看着这个声音的主人,也就是荣。她座位在我这组最后,因为刚介绍到她,所以还站着。那个样子让人很容易感受到她有怒气,不过却不会让人觉得害怕。

我从来没想过女孩生气的样子也可以那么好看。

不过丁老师还是按原来的安排,让钟同学做了学习委员。——我后来打听得知,他原来一直是班长,而荣也一直是副班长。钟办事细致认真,但班长职务可能对他的学习有影响。所以丁老师安排他做学委希望对他能有刺激作用,而且他的成绩后来也的确有所进步,不过我厚脸皮地认为这主要是他跟我坐了同桌的缘故。

总之,用现在的话说,我当时大概是被电到了,但又不好意思老回头看。整个人就那么迷迷糊糊地,以致后来新校长来鼓励我们戒骄戒躁努力向区里市里看齐,数学老师通知我们要准备一周后到区里参加选拔考试然后可能每周日上数学竞赛班,我都没明白这件事背后的意义。

区选拔考试我们班一共去了十几个人,最后留下四个。钟被刷掉了,荣和我都是满分。

一种我从未体验过的新鲜生活开始了。
匿名
匿名  发表于 2008-11-2 23:30
好久没更新了……

10
渐渐地,我已经习惯了每周跟一个学习好的漂亮女生一起坐班车进城,一起同桌上课。当然也终于意识到,暑假之前我几乎没有可以睡懒觉的时间了。我已经记不清我们谁更擅长钻上车抢座位、谁在车上睡着的次数更多一些,甚至完全想不起来当时另外两个女生的任何事情。这倒不是说我的眼里只有荣,只是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虽然我很希望能这样写:“在那个春天到来的时候,我和荣手拉手坐在车上,感觉周围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毕竟当时的我们还太小,而且接送我们并顺便进城逛逛的家长们应该也都是这么认为的。

竞赛班的内容比平时数学课里的东西要难得多,而且我们几个还比其他学校的晚去了半年,需要自己补习缺的课。所以即使一如既往有我老爸这根拐杖,我还是应付得有些吃力。于是很自然地,学校里的数学越来越让我感到无味和烦躁。我本来就是个不写作业的惯犯,只不过抄作业脸皮厚以及成绩好,老师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我态度过于恶劣并且小测验成绩明显下降的时候,老师的忍耐性也就达到了极限。

某个礼拜一的早自习,我刚打开钟同学的作业本,数学老师一脸怒气地走进教室,把一摞上周小测验的卷子往讲台上重重一放,要求各组立刻收作业。接下来就狠狠地批评了全班,尤其是我。老太太越说越上火,说我什么不要因为去了区里就眼高手低翘尾巴阿,等等。再然后,发现我竟然一个字都没写,她不由分说地给了我一个很久没享受的待遇——到教室外面窗台补作业。在我郁闷地心算这许多作业写五遍得写到第几堂课的时候,眼睛被什么东西的反光晃了一下。

以前跟我一起趴过窗台的战友应该不少,但里面从没有戴两道杠的。荣望着我吃惊的样子,冲老太太的方向使了个眼色,吐了吐舌头,白里透红的脸上出现两个酒窝。

不知道荣为什么那么开心,也许是因为她测验成绩比我高,再或者是她只需要补三遍作业。不过不管怎样,记忆中那个初春的早晨很温暖。
匿名
匿名  发表于 2008-11-2 23:32
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m9$ $m9$ $m9$

11
在学生们玩耍的几个地点中,货运站与学校之间的一大片杂物场无疑是最受欢迎的。那里总是堆积着很多附近农田割下来的干草、铺铁路用的枕木、各种建筑材料等等,是玩沙土、捉迷藏的绝好去处,旁边还有个池塘可以抓蝌蚪。自从和荣熟起来,我的娱乐项目明显男生化了不少,也开始经常光顾这里,还吃惊地发现钟同学居然也挺会玩。比方说雨后堆沙子,钟能很快地用黑套鞋跑到池塘灌水,挖出来的水库结构复杂而且富有立体感。——这两样我都做不到,我只会堆巨大而难看的坟头插上个树枝,而且根本不敢去取水。可能是对“这里的黎明静悄悄”里漂亮阿姨沉没在沼泽里的镜头印象太深刻的缘故,我确实很胆小怕死。

可惜没多久这片乐园就关闭了,因为发生了一起火灾,而且我们都在场。我就记得当时好多人在玩捉迷藏,不知道怎么回事,草垛子就着起了大火,我吓得撒丫子就跑,完全忘记了其他人。后来听说大概是有些个小孩偷学抽烟,烟头不小心弄着的。钟受到了全校表扬,因为他身上充分体现了当时红得发紫的赖宁精神,不但引导其他女生(比如荣)和低年级学生离开,还救出了部分同学因慌乱而忘记拿的书包(包括我的),自己却受了伤。

荣显然对我贪生怕死的行径颇有看法,她连着几天放学后跟老师们一起去家访看望钟,对我则是爱搭不理。我很羞愧,一直犹豫着要不要一起去。而在我做出决定之前钟就回来上课了。

那之后我开始真心地主动在学习上帮助钟,在这点上荣的想法和我差不多,所以荣跟我关系又恢复正常,我们三个也成为好朋友。期中考试钟进了前五,他很高兴地邀请我们去他们村玩。荣兴奋地在麦田里疯跑。我扒火车上了瘾,作铁道游击队状。钟的哥哥爬上树摘了好多槐花,好吃极了。

五年级就这么很快地过去了。临近期末的时候区里的提高班选出十个人参加了华罗庚数学竞赛的市选拔赛,荣和我都被选中。结果十分出人意料。
 楼主| 发表于 2008-11-2 23:55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斑斑们的鼓励,算鸟,不匿鸟……:P

12

按道理说,那次竞赛差不多是我学生时代最长脸的事情,厂报头版放着我跟荣一起的照片作了报道,我理应对所有的一切记得很清楚才是。然而我对后来有关此事的记忆只有:我和荣都进了全市前二十名;我们高兴地以为可以一起继续准备走向省里;在得知后续比赛取消的那天,荣哭了。

很多年后跟父母某次闲聊我才知道,我们那届的选拔年龄弄错了,本应该是要四年级升五年级的学生。另外当时市里最好的那个区被查出漏题。如果去掉那些人,荣应该是第七,我第四。

小孩子的失落总是短暂的,暑假的到来似乎可以让人把所有的烦恼都抛到脑后。厂里为丰富职工业余生活组织了各式各样的球类以及棋牌活动,其中最吸引人的无疑是露天灯光球场上的排球以及在大食堂里面的围棋比赛。——在那个年代,排球和围棋在人们心中的地位可能跟国球都不分上下,远远高于足球。

排球是按车间科室等来组队的。通常人多的单位(比如我妈所在的检验科)或者是职工比较年轻化的单位(比如荣的爸爸所在的程控车间)属于实力比较强的。具体说就是发球过网率较高,并且一两下就能让球的落点在对方场内。虽然绝大多数场内队员和场外观众的理论素养都相当高,但能二传到位并且完成扣球的队伍实在少之又少,而经常从电视里宋老师那听到的什么短平快之类则是绝不可能看到的。即便如此,每天晚饭后聚集到灯光球场的人都非常多。有纯粹来看热闹的,也有来给自己单位加油的,当然还有大量的“两栖”甚至“多栖”拉拉队员——也就是小孩们。不过当父母单位对阵的时候,也许就会有些为难。荣和我倒是不为这个发愁,因为我们都是学校队的忠实球迷加铁杆拉拉队员。而学校队也没让学生们失望,有体育老师们为核心再加上初中部的几个刚毕业的年轻老师,打得很有观赏性,而且最后理所当然地夺冠。估计在那个夏天,我们两个尖嗓子也算是学校队的一景。

不过,我跟荣之间的这种并肩携手的关系从来都不那么纯粹,总是夹杂着暗地的攀比竞争。排球比赛的大结局其乐融融,多半是因为两家六个人没有一个参与者。到了围棋赛场上就完全是另一个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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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 00:00 | 显示全部楼层
13

围棋是纯个人的较量,再具体点说,是纯个人智力方面的较量。这个定位会给人不小的压力,因为承认自己智力不如别人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论对大人还是小孩都是如此。荣的爸爸跟我爸是老对手了,都算是厂里高水平梯队的。我爸自打听说要举行正式比赛,就没事翻着那本赵治勋的“快速形势判断法”拍棋子。我对围棋就懂个基本规则,老爸曾经教过,但我没兴趣继续学。

参加正式比赛跟平时在路灯底下顶着乱七八糟的支招声叫板显然是不太一样的。两个老对手酝酿了半天却都不够发挥,压根没碰着就都被淘汰了。我老爸多打了一轮,进了四强。不过这件事他没得意多久。

在决赛那天晚上,大家都挤着看比赛的棋局,我跟荣都很无聊。后来看到有其他人没事就用闲置的棋开下,于是荣要我陪她玩。我说我基本不会,她说她也是。

大概是第二天,老爸下班回家,表情复杂地问我是不是被荣“拐羊头”赢了好几盘(按:“拐羊头”其实就是围棋术语的“征子”,一种很初级的入门吃子常识)。

总之,我就是这么真正开始学围棋的,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赢荣,第二个目标是赢荣的爸爸。老爸对我这前两个目标之间的距离有些担心,不过他对于他自己是我的第三个目标也就是在荣的爸爸之后这件事好像很满意。第一个目标实现得很快,荣那天晚上没有撒谎,她确实也不怎么会。但第二个目标一直没有实现,这些都是后话。在那个夏天我没怎么多鼓弄黑白棋子,那次丢面子导致的发奋欲显然不足以中和掉其他娱乐的诱惑。而商店旁边新开的街机厅无疑是那些诱惑里最有份量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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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 00:44 | 显示全部楼层
今天到此为止吧。

14
人有时候真的很奇怪。现在的我坐在电脑前,看着整整一个分区的各种游戏都提不起兴趣。反倒是一边写回忆录,一边想小时候的那些简单的玩耍项目时会动不动傻笑。然而我曾经的梦想是,长大了开一家大游戏厅,想玩什么有什么。

那个暑假,厂里的不少男孩都跟我一样快乐得像个小疯子。只能在周末进城时偶尔扫两眼游戏厅的日子一去不复返,我们整天挤在那个小平房里,眼巴巴地等着某个菜鸟哥哥或者叔叔的出现,然后可以在最后一条命的时候帮他几分钟。印象中最开始的两台机器,一个是“海陆空”,一个是“怒”。它们都属于需要记版的游戏,就是说要熟记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会出什么样的敌人才能走得更远。而我在这方面算是小有天赋,于是就进入了良性循环:因为我记版好所以比其他人打得远,而万一被新的敌人干掉,我也可以很快记住下次不会死在同一个地方。终于有一天,我打穿了“海陆空”,围观的人们一阵欢呼,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没过多久我就为此付出了代价。能打穿游戏的人越来越多,菜鸟则越来越少,这就意味着我想帮别人玩一会儿却被拒绝的可能性呈几何级数上升。一毛钱一个币、一块钱十二个,这个价格现在看简直是白给,但在那个年代,我得省两根奶油冰棍才能玩一盘。当游戏厅老板娘多租了一间屋子并且新进两台机器的时候,欲望与贫穷的矛盾已经有些不可调和。

老爸自己做的组合大衣柜放在我的房间,放杂物的格子是我妈在用。里面主要放梳子、卡子、雪花膏之类的东西,不时还有鸡蛋糕或者莎琪玛之类的零食。为了防止我偷吃,这个格子的小玻璃门一向是锁着的。游戏欲应该是比馋嘴欲强烈得多,所以我某次发现里面的一个小钱夹之后不久就入行了,第一票好像是五毛钱。

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这个学坏规律的有穷性通常要用一顿暴揍来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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