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萍聚头条

楼主: X京

[心情] where the flowers gone (原创连载,终于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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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6 20:28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装比卖更可耻 于 2008-11-6 18:55 发表
关注。$送花$


谢谢,不过得对我有耐心。实在不是写手,这叫一个龟速阿……$m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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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16:29 | 显示全部楼层
17

新年前的班会上,丁老师通知全班,因为这是小学时代的最后一个元旦,她计划在全校文艺汇演之后开一个班级的新年联欢晚会,希望大家积极配合,踊跃报名准备节目以及帮助晚会筹备工作。多才多艺的荣和文艺委员一起被大家选为主持人以及筹备小组负责人。我本来想参加放学后的筹备组会,但意外地发现钉子异常积极地把自己名字写了上去,于是兴致全无,草草地在节目本上报了个独唱就回家了。

联欢会那天晚上,全班人心情都极好。白天的大扫除评比,我们班得了第一名。有我和荣这两个校合唱队主力领唱,我们班的“让我们荡起双桨”也无可争议地被评为文艺汇演最佳节目。在这种情绪下,和联欢会有关的一切都让我觉得惊喜。丁老师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两个音箱,荣背来了一书包的音乐磁带,钟分发水果糖和花生的时候给我们桌子多抓了两把。即使是钉子负责布置的气球和纸花,在我看起来也都非常漂亮可爱,无可挑剔。在她跟其他几个同学表演完三句半,我也跟着大家一起大笑鼓掌。

“接下来我们欢迎X京给大家表演独唱。”荣说完,露着她招牌的酒窝看着我。在我假惺惺地摆架子,推托两句没准备好的时候,有人敲了敲我们班的窗户。钉子很兴奋地拉着丁老师走出了教室,然后荣也出去了。再然后她们三个带着一个男生回来,除丁老师外的三个人表情都有点怪。

“这是XX局小学的X铮同学,咱们班不少同学应该在区里都认识的了,大家欢迎。”丁老师说。

掌声。

“正好刚才X京还没准备好,大家欢迎X铮来个节目吧。”荣很快回到主持的角色。

掌声。

“一个不够,得来三个!”钉子的声音频率明显有点偏高。

笑声、赞同声、掌声。

“那我跳一段霹雳舞吧。”铮很大方地说。然后跑到荣旁边去挑磁带,我注意到,他很快就选出了一盘。试听,倒带,动作迅速。然后随着动感音乐响起,滑起了太空步。

惊叹声、掌声。

我也有惊叹,却没想起来拍手。我一直在看荣。荣一直在看铮。

如雷的掌声。

“再来一个……!”许多同学都在叫。

“X铮跳了这么久,大家先让他休息一下吧,X京你准备好了么?”说话的是丁老师。

短暂的安静。

稀稀落落的掌声。钟很用力,荣有点呆呆地,象征性地拍了几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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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8 19:31 | 显示全部楼层
楼猪不要半途而废啊,一定要写下去哦、·其他后面的情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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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8 23:51 | 显示全部楼层
原帖由 bear 于 2008-11-8 18:31 发表
楼猪不要半途而废啊,一定要写下去哦、·其他后面的情节呢


谢谢支持哈,我会争取不半途而废的,只不过写的很慢……$m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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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9 16:24 | 显示全部楼层
18

我报节目的时候确实没想好唱什么,多半是音乐课上音乐老师经常点我唱的那些歌里让大家随便挑一首。那天晚上,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一首歌。“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亮你我……”

鸦雀无声。

在当时,这首“一剪梅”是小学里的禁歌。

丁老师鼓掌,然后大家才纷纷鼓掌,除了铮。

联欢会最后的内容是自由活动,同学间互相送新年贺卡。——那时候常见的贺卡,形状更像是书签。这段活动时间把某些尴尬的气氛进一步扩大。我、荣、钟三人自然互相都送了,钟还送了钉子一张。荣和钉子各自从铮那里收到了一张在我看来很豪华的折叠式音乐卡。荣脸憋得通红,因为她没想到铮会来,没有给他准备。倒是钉子送给铮一张自己做的贺卡,就连我看了也暗自承认,钉子手工劳动课成绩比我高那么多是完全合理的。

后来我知道,荣之前管铮借磁带的时候曾经邀请过他,但铮有所顾虑没答应。当钉子反复邀请他并且说她妈妈是班主任的时候,铮被说动了,还自作聪明地要给荣一个惊喜。可惜荣似乎对这种惊喜缺乏消化能力,很生他的气。

总之,铮这次来访没有掀起什么大波澜,除了让我确定了一件自己之前始终不好意思承认的事:我喜欢荣。新年后很久我还经常美滋滋地看那张贺卡的背面秀气的小字(其实无非就是些“祝新年里学习进步万事如意,愿我们友谊地久天长”之类的),想着铮什么都没收到就更加开心。再后来光这样想还不够爽,找了根红圆珠笔在“荣”字后面画了一个心,然后把这张卡藏在了抽屉里。

春节前,爸妈都涨了工资,我家分到了当时全厂职工都眼红的两室一厅,准备搬到学校旁边的新家属院。全家高兴之余却不得不放弃本来回北京过年的计划,我跟荣的庙会约定自然也无法实现,只能偶尔在新家里想一想当初跟荣他们一起还在这楼外面的脚手架上玩耍过。

时间仍然飞快地过去,大地逐渐苏醒,对未来充满希望的萌芽们贪婪地想要成长。一旦错过了这最美好的季节,谁也不知道是否能等到下一个春天。

过年后第一次见到荣,发生了很多让我记忆深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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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1 19:54 | 显示全部楼层
19

那天爸妈提前下班,告诉我荣全家要来做客吃晚饭,看看我们的新家。他们让我先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就急忙去菜市场了。这个任务对我来说挑战性可不小,我在学校里值日一般都是自告奋勇地擦玻璃,然后磨磨蹭蹭地扒着窗户框东张西望。

荣一家三口到的时候,我爸妈还没回来,我刚洒了满地的水正准备拿扫把扫地。荣的爸爸见状一愣,然后哈哈大笑,说我爸妈还真惯着我,在家从来不让我学着干活。荣的妈妈让荣来帮我忙,荣笑吟吟地低声跟我说,“你傻啊,家里哪儿有那么土还得泼水扫地?”我们两个把地拖完没多久,我爸妈拎着两篮子菜和一只活鸡回来了。大人们寒暄两句就准备做饭,荣坚决不看杀鸡,我只好陪她到我房间里,还趁大人们不注意拿了一包她爸妈带的酸杏果脯。

一个月前我还没有自己的房间,而现在,有生以来头一次,一个我喜欢的女孩在我的房间里跟我一起开心地分享零食,这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事。荣好奇地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看这看那。我注意到她也不是哪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她看到我床头墙上贴的“自立”两个毛笔字,说还挺好看的,问是不是我写的,我嘻笑回答“描的”,她噘了噘嘴。这时候听见我爸厨房里的声音,说荣越长越漂亮了,个子好像也长高了什么的,我才恍然原来荣的变化是身高。接着我们俩就被她爸爸叫出去比个子,还临时扩大规模,所有人都在墙上画了条铅笔线。那时候我已经将近一米六,跟我妈差不多高,荣的那条线就在我上面一点点。我把我们两个的名字写在一起,不服气地说以后经常来比,大家都笑了。

量身高的时候,有一件事让我很久都心神不定。因为是冬天,平时大家都穿棉袄什么的,所以我一直没有像那天那样的机会注意到荣已经有了一点曲线。虽然后来到了夏天,不少女同学都已经可以看出来轮廓,但都没有那种心跳强烈的感觉。人的想象力在那种精神状态下会有极大活动空间。比方说饭后大人们说有事要商量,让我和荣到我房间里下棋,我心里爬满了虫子,脸上发烧地想着莫非他们是要讨论我们两个的终身大事。而我心不在焉地输了两盘棋之后,荣提出想看看我的课外书。

应该说我爸妈在书籍方面对我的投资还是挺大的,包括各种小人书,各种学生作文选,故事会,十万个为什么……等等。可惜我除了霍元甲陈真什么的以外,其他书都很少看。那天当我突然意识到荣看书的方向跟我完全相反的时候,荣已经拿起一本少年文艺——应该说,是“那本”少年文艺。

如果我没有把那张贺卡放在别人会感兴趣的书里,如果我没有把写字的那一面向上放,如果我那天没有进入那种迷糊的状态……但是生活没有如果。我们两个都脸通红,谁都一句话没说。荣转过身去一本本地看我的那些几乎崭新的中国成语故事小人书,我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剩下的时间怎么过去的。

好在荣并没有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这被我理解为一种积极的信号。后来了解到的大人们那天商讨的内容也让我很兴奋,虽然跟终身大事半点关系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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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15:43 | 显示全部楼层
       
20

那个年代人们还没什么宠物意识,有养动物的也大多是为了对自己的生活有实际帮助,“宠”的意味并不怎么足。比方说,养猫的是为了抓老鼠,养狗的是为了防贼,养鸡的是为了打牙祭。我妈有洁癖,不喜欢养小动物。好像只有我很小的时候家里养过一群鸡,那时我家还住在单身家属楼,楼外有各家的菜地,我曾在那里撒尿施肥。

每年开春,菜市场上都会有推着自行车卖小鸡的。我一向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那些毛茸茸的小可爱们,想摸一下都很难,更别说是像其他小孩一样捧在手里开心地带回家了。老爸的理论是,这些拿出来卖的小鸡仔都很容易死。所以我从来无法突破爸妈的坚决。不过在那个早春,增加了一双渴求的眼睛的时候,老爸终于动摇了。我跟荣贪婪地在那冰棍木箱里挑了很久,最后选择了四只始终探着小脑袋的——老爸说,欢实的应该比较健康。

当然这件事我妈当时不在场,否则结果会很难说。她跟老爸念叨了好几天,说他乱花钱阿,荣想要她们家怎么不买阿什么的。我好像听老爸有一次叹了口气说“这不是这俩孩子估计没多少时间在一块儿了么,你儿子你还不了解?……”不过我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过那么多和荣单独相处的时间。荣基本每天都来我家看她最喜欢的大黑和小黑——其实我觉得她挑的这两只都挺难看的,还是我挑的那两只黄茸毛的最可爱,我总喜欢捧着它们俩亲来亲去,有时候轻轻抛起来,欣赏它们可爱小翅膀张起来的样子和稚嫩的声音。——多年后我对自己下的结论是,对于小动物,我有喜爱狂躁症。——特别是其中一只没几天就莫名死掉,我对剩下一只小黄的喜爱更加癫狂。结果有一次不小心把它从手里摔了下来,眼看着一点点地支撑不住,过了两天也死了。

两只小鸡的死对我打击不小,荣也很伤心。不过倒是使我和荣更加精心地照顾大黑小黑,因而关系愈加紧密。由于老爸猜测第一只是冻死的,我还每天晚上把我的台灯搬过去照着它们的小窝。——这自然是少不了要听我妈关于电费的抱怨。不管怎么样,天气一天天暖和起来,大黑小黑也健康地长大,有些同学已经会开我和荣的玩笑。六一春游,大家坐在车上嘻嘻哈哈互相乱挤。我坐在钟的身上,钟嚷嚷说我太沉了快要压扁了,荣哈哈大笑,坐到我腿上,好像还叫其他女生继续往她身上坐。荣的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香味,我的手不敢碰她,不知道放哪好。这件事让我美了很久很久。

玩了一整天回到厂里,所有人都疲惫不堪,丁老师宣布就地解散。我跟钟顺路送荣回家,到了她家单元楼门口的时候,荣突然哭了。我和钟有点傻眼,急忙问她怎么了。荣说这多半是最后一次跟大家一起春游了,她很舍不得。我十分吃惊地问她为什么。荣对于我竟然不知情更加吃惊,问我难道我爸妈还没有跟我说过,根据新政策知青子女可以户口迁回北京么?我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恨不得蹦起来说这是好事啊,我们可以回北京上学了你哭什么劲啊。荣轻叹了一口气,跟我们道了声别,上楼了。

之后我一门心思要赶快回家问我爸妈,也没有注意到路上钟一直很沉默。爸妈告诉我,这就是荣全家来我家做客那天他们大人在里屋聊的事情。因为政策里只有子女可以回去,他们有很多顾虑。荣的爸妈也一样,但他们还是决定让荣今年回北京上初中。而我爸妈的决定是,先观望一下。

我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木木地去阳台上看大黑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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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15:44 | 显示全部楼层
21

春游之后的第三天,北京发生了一件大事。同学们不管懂不懂,都会学着大人的口吻谈论两句,当然多半是重复家长们的原话。从小我爸妈对我的教育是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莫谈国事。所以我一开始基本上不参与他们的谈话,但当铮在周日课间的花痴小组会议上如身临其境一般讲述京城发生的“真实情况”时,我又忍不住插话杜撰了一些爷爷奶奶的见闻。由于我说的过于离谱,荣不由分说地把我拉走了,并且小声地教育我,有些牛不能乱吹。我不服气地说铮也在瞎吹牛你怎么一直听得有滋有味地……荣脸涨得通红,说我真不识好歹,气呼呼地回教室了。在那之后很长时间,荣理都不理我,也更不会来我家看大黑小黑了。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她开始像钉子一样跟铮有说有笑。我以此为由,拒绝了钟给我们说和的好意,还扬言只要她继续听那家伙胡侃就别想来我家看她的宝贝们。

这么个千里之外的大事件竟然成了两个小P孩儿冷战的导火索,好像是挺滑稽的。然而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的确超出了寻常,这个结论是多年以后回头看才得出的。荣的爷爷当时站错了立场,虽然没有犯原则性的大错误,但使得诸多跟荣爸妈后续回京有关的计划直接搁浅,荣回北京上初中的计划也不得不推迟。这消息让我多少是有些开心的,但那段时期荣的心情肯定不佳,这很可能也是她毕业考试掉出年级前十名的主要原因。——那是我所知道的荣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正式考试发挥失常。而偏偏在那个期末,我身上也发生了一个“头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长大以后跟好友闲聊的时候讨论过类似这样的问题:如果能回到过去碰到小时候的自己会怎么样。我的回答是,想把那个自以为是、不知天高地厚的SB小孩臭揍一顿。所以我一直十分想不通丁老师怎么会那么喜欢我。临近毕业的那个初夏,我的体育考试难以置信地及格了。不知道当时丁老师顶住了多少压力,我获得了我学生时代唯一的一个三好学生称号。但这事如果跟另一个事实摆到一起——荣因为考试失常唯一一次没有被评上三好——对于荣就有种雪上加霜的味道。人总是会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所以在我得知荣一时回不了北京以后便把春游回来那天晚上的心情忘得一干二净。很可能我曾发表过类似“这就是跟铮那伙人一起玩的下场”的言论——我现在记不清了,但恶毒地推测,这事儿那嘴欠的我绝对干得出来。

钟一直没有放弃在我们之间来回说和,他甚至还提出过把自己的三好给荣,但荣和丁老师都不同意。不过钟的不懈努力总算是有了成效,由于他反复提醒我放假荣自然就不会跟铮他们一起了,我在和他们一起去摘野樱桃的路上悄悄跟荣道了歉,还被要挟叫了她几声好姐姐。

但是没过两天,钟的努力成果便毁于一旦。大黑小黑不知为何突然同时打蔫,我爸妈认为它们肯定是不行了,必须赶快杀掉,荣终于没来得及在我们和好后来我家见上她的小宝贝们最后一面。那天,用我妈后来的话说,我是泪眼模糊香喷喷地饱餐一顿。——在我们全家看来,毕竟它们已经长得挺大了,吃掉也是理所应当。但是荣对这件事完全无法接受,她浑身颤抖放声大哭,从头到尾只冲我说了一句话“你们家人太狠心了……”

我没什么机会跟荣掰扯她这句话是否过分。因为收到我外婆突然病重的电报,全家紧急去了武汉。后来外婆脱险,我却因为迷上一个女子多逗留了将近一个月,尽管其中大部分日子里我天天都在想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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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19 15:45 | 显示全部楼层
22

依稀往梦似曾见,心内波澜现。

在那个夏天,这首歌响遍了江城大街小巷。每晚连播四集的射雕取代了麻将,成为各家晚间生活的关键词。我错过了前面几集,但这并不耽误我很快沉醉于翁美玲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我虽然一直不怎么看书看影视,但当看自己喜欢的故事时却也非常入戏。我为郭黄二人的不顺利的感情担心的同时,也在每天晚上躺在搬到楼顶的竹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望着星空挂念着荣。心想着她生气的样子是那么地像电视里的黄蓉,心想着怎么那么巧我们两个名字的音跟两位主角的还挺像,不过每到这里我就会灰溜溜地想,荣比我大,绝不会叫我京哥哥。顺便说一句,我后来再也没在夏天回过武汉。太热了。

再好看的故事终究是故事,人总是要回到现实的。

只可惜这个道理,那时的我不懂。

回厂的那天,我刚下班车就看见了荣。“她是来接我的”这个想法在我脑子里只存活了不到一秒钟。荣的脚底下穿着旱冰鞋,看见我的时候差点摔了个大跟头。接着我看到两个男生把荣扶住了,一个是钟,另一个是铮。“X京你回来啦。” 我闻声抬头,极其难以相信地看着那个唯一跟我打招呼的同学,竟然是从远处滑过来的钉子。这时荣看到我身后的老爸,甩了甩铮扶他的手,叫了声叔叔。钟被我瞪得有点发毛,也跟着叫了一声。我冷笑了一声,把书包往上背了背,头也不回地走了,然后竖着耳朵听见远处许多旱冰鞋又滑起来的声音,心里有点凉。

看来一个事实已经很明显:我不在的这个暑假里发生了很多变化。比如我晚上发现家里新装了闭路电视,并且厂电视台也在播放射雕。我开始有点后悔自己没有早点回来。不过知道了最后大结局再看前边的剧情,又会暗暗给自己打气:不管情况怎么变化,最后靖蓉都是在一起的。经过在床上翻来滚去的思考,我决定要向郭靖学习。相信只要我厚道诚恳,我跟荣之间没有什么别扭是解决不了的。于是我好好地睡了一大觉,第二天吃完午饭就主动去了荣家,事先还想了不少道歉的台词。

但是我跑了几趟,荣都不在家,她也没有在厂门口那一带溜旱冰。白忙活一下午还弄了自己一身臭汗,我又沮丧又恼火,决定回家好好休整然后晚上找个什么借口去把她叫出来。当我快到家属院门口的时候,却看见荣跟铮有说有笑地从学校里出来,后面跟着钟和钉子,除了荣之外每人都推着一辆二八的男式自行车。荣的那辆车我认识,是丁老师的二六永久。

脑袋里有过多的问号在烦躁地做着布朗运动。我只冲着那几个人的方向说了一句话:“钟XX你要是还有良心就给我过来。”

看到钟锁了车走向我,钉子对荣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荣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把车停在钟的车旁边。钉子拽了拽眉头紧皱的铮,又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两个人一起推着车走了。有那么一会儿,我从来没觉得钉子原来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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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8-11-30 17:23 | 显示全部楼层
23

鉴于我们三个后来具体谈话的过程气氛沉闷而且缺乏连续性(荣和钟说话像挤牙膏一样),下面将用列举的办法来讲述那个暑假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事实一:荣并没有因为二黑的事一直对我或我家人不满,之前的小别扭她也早放到一边了。不过确认了这些,我当时并不觉得轻松,反而觉得问题比预想更严重。

事实二:暑假里他们四个人一起玩得很开心,钉子功不可没。她先带着铮去找了钟,然后三个人一起去约荣去了铮家玩游戏机。(听到这里我很激动地打断了他们两个,问铮时不时去街机厅,家怎么会有游戏机)

事实三:当我听他们说那是一种插卡、接电视上的家庭用游戏机,有很多很多游戏可以选择的时候,我心痒极了。所以我不像之前那么怨他们两个竟然跟铮一起玩了。

事实四:钟认为我不应该对铮总是那么大敌意,他觉得铮这个人其实还不错,除了有时候喜欢吹吹牛,而且熟起来以后说话办事还挺实在的。比如后来铮教他们一起学滑旱冰,还有他们四个一起练骑车,相处得都很愉快,铮从来没有嘲笑过谁。

事实五:荣指出我马上就是初中生了,不能老像小时候那样一点都不懂得让着女生了——比如钉子。而且她认为钉子也挺好的,由于荣的妈妈工作经常要骑车出去采购而且不同意荣用男车学,钉子主动提供了两辆车,还把丁老师的车让给荣来练习。

事实六:一场本来应当是我声讨他们两个“叛徒”的谈话,到后来演变成了我被教育。我不服气总是有的,但却也想不出来怎么反驳他们。何况我内心里的天平逐渐倾斜,想要哪天跟他们去铮家见识一下家用游戏机。

本来气氛紧张的谈话和平结束,我们三个也算是各自放下心里一块石头。不过我当时还是有一些疑点,主要是关于钉子的。比方说,钉子为什么会跟铮很熟而且还带他一起去找钟和荣;钉子为什么突然对所有人都这么好,甚至包括我,等等。这些问题对于那个时候的我来讲,可以说是无解的,除非是像后来那样由钉子本人跟我解释清楚。不管怎么样,我很快就暂时忽略了这些疑点,脑子里都是和大家一起玩游戏机的幻想。

而这个美好的愿望,以我跟铮的一场打架而宣告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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